====================================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弃妃这个高危职业》作者:叶吾心 文案: 书上说,她温柔婉约,知书达理,身为相府嫡女更是金贵无比。 书上说,她美艳无双,夫婿是俊朗不凡的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书上说,她一身风华毫无缺点,若说有什么遗憾,那就是双目不能视物,是个不折不扣的瞎子! 因为眼盲,新婚之夜夫婿在外间和庶妹私通,她在内间苦等一夜浑然不知。渣男婊女更是为了上位给她下毒,害她闺誉,倒打一耙骂她偷人,名节被毁忍辱被休,成为了不折不扣的弃妇! 最后更是被斩草除根,葬身火海…… 如果有什么是最悲惨的事情,莫过于穿成小说里和自己同名的炮灰路人甲! 路人甲还是个准弃妇!幸好老天长眼,她穿成了她,却没有变成真正的瞎子。 一睁眼就是新婚之夜,渣男渣女明目张胆得不亦乐乎。做白莲花?吃哑巴亏?也要问问她同不同意! 擦亮眼睛,狠狠虐渣男。想染指她,没戏!想休掉她,看看谁先休了谁! 听说古代离婚的女子没人要?可是那个渣男的小叔,小说的真正男主,一手遮天的当朝滕王爷是怎么回事? 说好的冷漠男主和白莲女主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呢,怎么八抬大轿要娶她这个弃妇过门! 她扶着酸痛的腰,“侯门一入深似海,弃妇原来也是个高危职业……” 他眯着眼睛说,“夫人起的这么早,是不是本王不够卖力?” * CP:滕燕赐X罗瑞雪,1V1,甜宠,爽文   ☆、楔子 冥婚祭鬼      20xx年。   夙江是个封闭的小地方,大年三十晚上,第一要务不是吃团圆饭,而是祭鬼,今年也不例外。   夙江有座气势恢宏的古宅,据说古宅里住着厉鬼,厉鬼可保夙江风调雨顺,也可以让夙江天灾横祸,所以每年的大年三十晚上,镇子上的人就会聚集起来祭鬼,祈求来年好运。   从很久以前开始,镇子上的人每逢过年,都会糊纸人,做一些漂亮的纸人,送到古宅用来给厉鬼冥婚。但是后来,因为有一年镇子糟了洪水,有人说用纸人给鬼神冥婚已经不行了,洪水是鬼神的怒气,大家开始攒钱买尸体,送女人的尸体过去祭鬼冥婚。   罗瑞雪下了火车还要坐两个小时的大巴,拎着行李箱,里面是给爸妈、妹妹和小弟的礼物。好不容易到了家,推开门,爸妈坐在客厅里,好像在说些什么,没想到有人开门进来,又惊又诧的看着她。   父亲很快反应过来,说:“瑞雪啊!这么早就回来了!不是说晚上才下火车吗?”   罗瑞雪还没有来得及开口,父亲就接过她的行李箱,推着她往里走,说:“早回来也好,快去洗个澡,你妹妹和小弟还没有回来,洗了澡之后换身儿干净衣服,然后先出来吃点饭,晚上再吃团圆饭。”   “哦好的。”罗瑞雪被推着往里走,妈妈一直直勾勾的看着她,表情很奇怪,欲言又止,但是最后什么也没说。   罗瑞雪洗了澡,换了衣服走出来,头发还有些湿,父亲已经招呼着她吃饭。   罗瑞雪坐在桌边,看着一桌子的美味佳肴,爸妈坐在旁边看着她吃,妈妈的表情仍旧很奇怪,好像在担忧什么。   罗瑞雪刚想开口说话,却觉得眼前有点眩晕,筷子竟然拿不住,“啪啦”一声掉在地上。   爸妈的影像在她的眼前天旋地转,渐渐变成了双影儿。她只觉得浑身没劲儿,一头栽下去,最后一眼看到的是妈妈眼睛通红,哭的满脸是泪。   耳边是父亲的声音,很遥远不真实……   “瑞雪,你别怪我们,爸妈也是迫不得已,要不是你妹妹要嫁人,你小弟要上学,我们也不想把自己的亲女儿送去祭鬼神……”   不知道过了多久,罗瑞雪迷迷糊糊的醒来,睁开眼睛,周围却是一片黑暗什么也看不清楚。   她脑子里发钝,一时没反应过来是怎么个情况。渐渐的,父亲绝然的话语浮现在脑海里,越来越清晰。自己竟然被爸妈送去祭鬼……   罗瑞雪心里一片冰凉,猛的想要坐起身来,却被挡住了。   “妈妈!爸……这是哪里?放我出去!”   她叫起来,四周的黑暗寂静让她惊恐。她身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根本无需伸直手臂就能碰到四周的格挡。这种情况让她先是惊讶,随即被更大的恐惧所包围,她脑海里有一个声音,告诉她,自己正躺在一口被封死的棺材中。   “叮……”   轻微的响声都足以让罗瑞雪神经崩溃,她听到动静不禁屏住呼吸。那奇怪的声音,好像上好的翡翠相击的声音,隔着一层棺材壁,那么模糊又那么真实,明明应该清脆悦耳却无端让人毛骨悚然。   罗瑞雪躺在棺材中,目光紧紧盯着正上方。   “吱呀”一声,不容她做出任何反应,棺材盖忽然被打开了。一个面色苍白的男人脸蓦然出现在她面前。   这是一张几近完美的脸,五官端正轮廓深刻,比任何明星都要英俊,俊美的让人忘记呼吸,却也苍白的让人瑟瑟发抖不寒而栗。   罗瑞雪下意识的告诉自己,这并不是一个男人,而是一个鬼。   “瑞雪……”   “瑞雪……”   “瑞雪……”   罗瑞雪的目光失了焦距,再次昏迷了过去,耳边是一声声温柔低沉的轻唤,却不知道是谁在叫她……      ☆、第一章 准弃妇      这是德顺三年的三月。   暮春天气,京城滕府门前挂着鲜艳的红绸,远远的就能听到府门里热闹非常。   门前站着几个穿戴讲究的小厮,只听车辙轻响的声音,一辆锦蓬的马车从远处而来,三匹高头大马拉车,马脖子上都挂着金铃铛,在夜色之中,金铃铛“铛铛”作响,熠熠生辉。   马车在府门口停下来,一个打扮的很体面的长随先从马车里下来,随即命人搬来脚踏子,铺上猩红色的绸缎垫子,这才打起车帘子来。   长随恭敬的说道:“王爷,到了。”   帘子一打起来,一个穿着紫色华袍的男子从马车里矮身而出,踩着脚踏子下了车,动作虽不急不缓,但是浑身上下透露出一股不能逼视的威严……   今天是府上大少爷滕翰哲的大喜之日,新娘子了不起,是堂堂相府的千金小姐罗瑞雪!   滕家因为这门亲事,扬眉吐气起来,滕翰哲的父亲去的早,特意请来了本家的家主滕王爷来做长辈主婚,能请动在京城里咳嗽一声都震三响的滕王爷,滕家就更越发觉得扬眉吐气了。   ******   罗瑞雪只觉得头疼的厉害,她的耳朵翁翁直响,脑袋里昏昏沉沉的,像是宿醉的感觉。   罗瑞雪隐隐听见耳边儿有人说话。   一个声音说道:“少奶奶还没醒。”   另一个声音说道:“是啊,巧梅姐姐,这是什么?”   被称作巧梅的声音笑着说道:“是少爷吩咐给少奶奶端来的药。”   另一个声音惊讶的说道:“啊呀巧梅姐,你在里面放什么?”   巧梅说:“放什么?当然是放好料了!”   罗瑞雪昏昏沉沉的,使劲睁开眼睛,眼前的景物有点昏花,慢慢的才稍微看清楚,竟然身在一个古香古色的房间里,她的床前站着两个丫鬟打扮的女人。自己并没有躺在那口吓人的棺材里,这让她下意识的松了口气。   一个丫鬟说:“巧梅姐,你这么明目张胆的,万一少奶奶发现了怎么好!”   巧梅冷笑说:“蓝杏,你怕什么,少奶奶是个瞎子,谁不知道?再说了,少奶奶不是还昏厥着吗。”   罗瑞雪躺在床上,侧眼看过去,那两个丫鬟都没有发现自己醒了,巧梅手中端着一个碗,冒出一股难闻的中药味儿,她一边说话,一边拿出一个小瓶子,将瓶子里的白粉倒进去,又将瓶子掖进自己的怀里。   罗瑞雪眼睁睁的看着巧梅做完这些事,然后巧梅又伸出一根手指,扎进药碗里搅拌了搅拌,好像是要把白粉搅匀,随即还在自己的裙子上抹了抹手,看的罗瑞雪直皱眉头。   蓝杏说道:“巧梅姐,少爷呢,少爷今天晚上还过来吗?”   巧梅突然捂嘴笑起来,说道:“少爷自然过来了,而且少爷已经在外间儿了,你说大喜之日,怎么能没新郎官呢,不过怪只怪咱少爷心里没有少奶奶,而且少奶奶拜过堂就晕过去了,少爷呀……此时在外间儿,和少奶奶的妹妹,风流快活呢!”   蓝杏惊讶的说道:“什么?少爷也不怕被发现!”   巧梅笑道:“怕什么,还是那句话,少奶奶就算再金贵,却是个瞎子,看不见有什么可怕的。”   罗瑞雪听着她们肆无忌惮的对话,看着两个丫鬟在自己的床前,明目张胆的给自己“下药”,怎么越来越觉得这个情景有点熟悉……   罗瑞雪细细的想了想,突然想起自己前两天在火车上,用来消磨时间看过的一本言情小说,小说里有个路人甲,开篇写的地位高大上,罗瑞雪一度以为她就是女主,结果没几章,这个路人甲就死了。   当时看的时候,罗瑞雪还在感叹,这个路人甲的名字和自己竟然一样,没想到现在……   罗瑞雪打了个哆嗦,有点细思极恐的感觉……   小说里的罗瑞雪是个悲惨的路人甲,虽然身为相府嫡女,但是个瞎子,又软弱无能,新婚之夜夫婿在外间和庶妹偷情欢好,她在内间苦等**浑然不知。夫婿和庶妹不只偷情,更是为了上位给她下毒,害她闺誉,倒打一耙骂她偷人,名节被毁忍辱被休,成为了不折不扣的弃妇!最后葬身火海。   罗瑞雪没想到,自己先是被亲爸亲妈卖了祭鬼,然后再一睁开眼,就变成了小说里的悲惨路人甲。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她躲过了成为可怕厉鬼祭品的命运。   看着满屋的红绸和囍字,还是新婚燕尔,也就是说,罗瑞雪变成了一个准弃妇……      ☆、第二章 瞎眼的少奶奶      罗瑞雪虽然穿成了小说里的悲惨路人甲,但是好在眼睛没有瞎。   而眼前的这两个丫鬟,显然不知道少奶奶眼睛能看见东西,浑然不知的在罗瑞雪面前给药里加了料。   罗瑞雪不动声色,装作刚刚醒过来的样子,巧梅端着药过来,换上了关心的语气,但是脸上全是鄙夷和冷笑,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这个嘴脸,被眼前的罗瑞雪看的一清二楚。   巧梅装腔作势的说:“啊呀!少奶奶您醒了呀!来少奶奶,这是少爷吩咐给您煎的药,少奶奶快趁热喝了吧。”   罗瑞雪身体有些虚弱,想要挣扎着坐起来,蓝杏赶紧过来扶着她坐起来,罗瑞雪看着巧梅的嘴脸,心里有些冷笑,不动声色,两眼装作呆滞的望着眼前面。   嘴上温和的说:“嗯好,把药端过来吧。”   巧梅殷勤的把药端过去,罗瑞雪“摸索”着端起来,放在嘴边刚要喝,却突然顿住了动作。   巧梅一下紧张起来,说:“少奶奶?怎么不喝?”   罗瑞雪笑着说道:“只是突然想到,你们少爷呢?”   蓝杏有点紧张,拱了拱巧梅,巧梅不耐烦的皱了皱眉,她们根本没想到这些小动作全被罗瑞雪看了个清楚。   巧梅耐着性子说道:“少奶奶,少爷还在前厅呢,您也知道,今儿是您和少爷的大喜之日,好些有头有脸的宾客,拉着少爷敬酒,就是不放人呢!”   罗瑞雪挑了挑嘴角,笑了一声,说:“是吗。”   巧梅心头一紧,总觉得少奶奶这一笑,有些高深莫测,却又说不出怎么个高深莫测法儿了,心理安慰着自己,一定是看错了。   罗瑞雪也没多说,只在心里继续冷笑,心想着继续装吧,虽然她和小说里的悲惨路人甲同名,但是她可不是那个任人揉圆了搓瘪了的软包子。   罗瑞雪再一次把药放在唇边,微微抬起药碗,巧梅和蓝杏都是心头一提,眼看着少奶奶就要把药喝进嘴里……   “啊呀!”   罗瑞雪忽然叫了一声,手腕一翻,将碗往前一扬,就听“哗啦”一声,药碗里微烫的药汤子一下泼了巧梅一脸,一点儿也没浪费,蓝杏站在旁边也被溅了一身,根本不能幸免。   巧梅被烫的大叫起来,退了好几步,赶紧使劲用袖子抹着脸,生怕里面的好料毁了自己的容!   罗瑞雪则淡淡的从床榻上起身,说:“巧梅你怎么了?我刚才听见你叫了,药太烫了,我没拿稳,难道泼到你身上了?”   巧梅擦着脸,看着罗瑞雪一张顶着无辜表情的脸蛋,恨得牙直痒痒,却不能发作,只能咬碎了一口银牙,从嘴里挤着说:“没事儿……少奶奶。”   罗瑞雪下了床,装作眼盲不能视物,摸索着就要往外间儿去,嘴里像模像样的说着:“不行,你一定是烫着了,我给你找点儿伤药去,烫坏了怎么办?”   她虽然装作眼盲,但是动作非常快,冲着外间儿走过去,吓得巧梅和蓝杏一下脸色苍白起来。   少爷滕翰哲可在外间儿和少奶奶的庶妹风流快活呢,虽然她们都不把这个瞎子嫡女当一回事,但是万一真的撞破了少爷的好事儿,事情闹大了她们谁也付不起责!   巧梅和蓝杏抢着去拦,巧梅嘴里喊着:“不!少奶奶别去啊!奴婢没有事,怎么敢劳烦少奶奶!”   只不过她还没抢过去拦住,罗瑞雪已经走了出去,刚踏进外间儿,就听见一个女人的声音,娇柔放浪的喊道:“啊!翰哲,你好厉害!弄死人家了!啊……好深呀……你这死人,娶了人家姐姐,还要弄小姨子,好没脸!”   一个男人的声音无耻的笑着说:“莺儿,我心里只有你一个,那个瞎子怎么能入得我的眼,你看她木可可的,哪能和你比?我娶她也是权宜之计,也是为了你好,往后你就能常常过来陪我了。”   “谁要陪你,你这个……啊!!”   罗莺儿还没和滕翰哲放浪完,嗓子里的声音突然顿住了,随即惊恐的大叫起来。   滕翰哲也看到罗瑞雪突然从里间儿出来,刚刚还和罗莺儿甜言蜜语,一下就吓傻了。   现在滕翰哲和罗莺儿突然很庆幸,幸好罗瑞雪是个瞎子!   他们哪知道,罗瑞雪虽然装的目光呆滞,但是已经将他们衣衫不整的丑态看的一清二楚,心里恶心不齿,面上一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样子,说:“咦,巧梅,外面儿这是什么声音?”   巧梅一脸煞白,望向少爷滕翰哲求救,滕翰哲连连向她打眼色。   巧梅硬着头皮说:“少奶奶,是……啊,是猫叫,不知哪来的野猫。”   罗瑞雪做出侧耳倾听的样子,很认真的说:“不对,我觉得不是猫叫,明明是猪在叫,是不是有猪从圈里跑出来了?快叫人拉回去。”      ☆、第三章 滕王爷滕燕赐      滕翰哲和罗莺儿的脸色一下就难看了。   虽然他们不高兴罗瑞雪把他们当成了“猪”,但是幸好罗瑞雪没有发现什么。   滕翰哲和罗莺儿也就放心下来,两个人都赤裸着身子,罗莺儿扒着滕翰哲不放手,故意在罗瑞雪面前拧动身子,似乎是想要搬回刚才那一盘,让罗瑞雪“看看”自己是怎么霸占他的夫婿的。   罗瑞雪哪能不知道她的小心思,但是她又不是之前那个软包子,这样的男人谁爱要谁要去,罗瑞雪可消受不起,心中只有恶心,根本生不出一点儿醋意来。   罗瑞雪不理他们,只是说:“巧梅,猪赶出去了没有?”   巧梅尴尬的说:“是啊少奶奶,猪……猪赶出去了。”   罗瑞雪这才嫣然一笑,说道:“那便好。”   因为是新婚之夜,她此时还穿着凤冠霞帔,相府嫁女儿自然不简单,罗瑞雪本身就标志,经过这般打扮,更是趁着体态纤细风流,眉目如画,气质出尘。   滕翰哲一下看的痴了,从没发现一个瞎子竟然这么吸引目光。   罗莺儿虽然不能出声,但是看到和自己赤身相对的滕翰哲痴痴的看着自己的嫡姐,心中醋意大起,狠狠拧了滕翰哲一把。   滕翰哲吃痛,差点叫出声来。   罗瑞雪又往外走,巧梅和蓝杏追着她后面,巧梅说:“少奶奶,您去哪里啊?”   罗瑞雪理所当然的说道:“自然是给你寻伤药去。”   巧梅赶紧拦住她,说道:“奴婢怎么敢劳动少奶奶,少奶奶别去了,里间儿坐一会儿吧,少爷……少爷怕是也该过来了。”   罗瑞雪说:“是吗。既是这样,那就回去吧。”   她这样一说,众人都放下心来,全都松了一口气,罗瑞雪果然转身要往回走,路过桌台的时候呆滞的美目突然动了一下。   只见宽大的红袖扫到了桌台,一不小心就将上面的双喜蜡烛带翻了,蜡烛倒在桌台上,一下烧着了红绸子,桌上摆着酒,酒也翻了,助涨了蜡烛的火焰,小火苗瞬间烧了起来。   这个变故众人都没有想到,赤身裸体的两个人本以为罗瑞雪马上就会回里间儿去,正准备继续纠缠放浪,突然看到着火了,都吓得脸色苍白。   罗莺儿吓得忘记了不能说话,眼看着火苗就要烧到自己,喊道:“着火了!着火了!失火了!救命呀!”   她花容失色,抓起地上的衣服,也不管衣衫整不整齐,拔腿就往房外冲躲避。   滕翰哲也没想到会着火,他赶紧捡起地上的衣服,往身上套着就冲了出去,巧梅和蓝杏也吓得不行,跌跌撞撞的跑出去,大喊着:“着火了!救火啊!”   罗瑞雪这才不急不忙的从屋子里走出来。   丫头们这样一喊,不只是滕府的下人,前厅的宾客们都闻声冲了过来,这样过来一看,顿时都傻了眼……   只见新郎官滕翰哲衣衫不整,而旁边的新娘子罗瑞雪则是衣冠整齐,再看花容失色的新娘子庶妹,也是鬓发凌乱衣衫不整的样子,这种场景是什么意思,宾客们也不傻,顿时像是明白了什么。   仔细一看,滕翰哲身上披着的衣服,竟然还有一件儿女人的肚兜,手里也抓着女人的亵裤,而罗莺儿则穿着新郎官的喜袍,喜袍松松垮垮的,里面儿果然没有肚兜!   罗瑞雪稳稳当当的站着,高贵而不失端庄,像是在看戏一样,旁边顿时都是一阵喧哗,宾客们看着新郎官和新娘子的妹妹这幅模样,都是交头接耳的嗤笑起来。   滕翰哲颜面扫地,罗莺儿更是被人不齿,一时间被人指指点点,这边的事情闹得这么大,滕翰哲的母亲赶紧赶了过来,一看到儿子这幅模样,顿时又是生气又是害怕,因为今日儿子大婚,她特意废了九牛二虎之力请来了本家的家主滕王爷!若是被滕王爷看到儿子这么丢滕家的脸,不知道会怎么样……   人群中的喧哗声忽然低了,喧闹的人群自动分开了一条过道,这时候一个穿着紫袍的高大男人从远处走了过来。   罗瑞雪不着痕迹的打量起男人,想必他就是滕王爷滕燕赐了,也是这本小说真正的男主,一个冷漠铁血,却为了白莲花女主可以放弃万里江山的痴情人。   滕燕赐身材高大,眉目英俊,面色冷淡,带着一股不怒自威的威严,从远处慢慢的走了过来。   他走到跟前,冷漠的目光在人群中扫了一眼,正好与罗瑞雪惊诧的目光撞在了一起。   罗瑞雪盯着男人的脸,顿时震惊的身体一颤,竟是忘了装作眼盲避开他的目光。男人的这张脸陌生又熟悉,不正是她躺在棺材中看到的那张几近完美的脸?      ☆、第四章 都是罗莺儿的阴谋诡计      罗莺儿早已吓得尖叫一声,拿衣服掩盖着身体,慌不择路,冲进了一间房里躲着不敢再出来见人。   罗瑞雪惊魂不定,回想起自己躺在棺材里时看到的场景,顿时手脚都冰凉了。竟是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应该是个瞎子,这样死命盯着别人是会露陷的。   罗瑞雪匆匆忙忙收回目光,心里“嘭嘭”跳个不停,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多了,她总觉得刚才滕燕赐打量自己的目光锐利非常,好像能洞察一切似的。   滕燕赐目光一拢,在那衣衫不整的滕翰哲身上扫过,本来就严肃不苟一笑的脸上更是难看了几分,沉着嗓音说道:“时候不早,宴席也该结束了,找人送宾客们去厢房休息。你跟我来。”   他此言一出,滕翰哲的母亲顾秋莲这才如梦初醒一般,顾不上被人笑话指点的羞恼,命人匆匆安置了宾客们,然后这才去扯住儿子滕翰哲的袖子,低声说:“我的儿,你怎么这么糊涂!还不快点跟我去求你叔父饶你一命!”   滕翰哲早已吓得三魂七魄不全,羞恼的脸上红了白白了紫紫了又青的。这会儿听母亲提到叔父滕燕赐,更是打了个哆嗦,害怕的不敢去。但心下一琢磨,恐怕是不去不行的。今天是闯了大祸了!   罗瑞雪心中一阵冷笑,她假装双眼呆滞,却把众人的丑态都看了个全。在她没穿越过来之前,家里爹妈偏爱弟弟妹妹,罗瑞雪受了委屈也不能抱怨,不然少不了被人骂白眼狼。而现在,眼前这些人跟自己一点关系也没有,没理由再忍气吞声下去。   “巧梅?”罗瑞雪的声音抛了个尖儿,本来银铃一般又温柔又清脆的声音,却无端让众人心头一紧。   巧梅一副就要翻着白眼昏死过去的样子,战战兢兢说道:“少……少奶奶,我扶您回房间吧?”   罗瑞雪不接她的话,反而问道:“刚才周围吵吵闹闹的在干什么?我怎么隐约听到有人说什么下贱的狗男女?不知羞的下流胚子?他们这是在说谁?发生了什么事情?”   罗瑞雪这话简直就是火上浇油,众人脸上颜色齐刷刷的变了又变。若不是大家都知道相府千金罗瑞雪是个瞎子,恐怕会以为她是故意给那对狗男女难看。   滕燕赐话说完就转身离开,走了一半听罗瑞雪的声音,脚步一顿,说道:“请罗小姐一并到内厅说话。”   “罗小姐”这三个字一出,顾秋莲就觉眼前天旋地转。原本罗瑞雪和滕翰哲已经拜了天地,如何能唤作罗小姐。滕燕赐这不是摆明了态度,不打算帮着滕翰哲?顾秋莲拿不准,战战兢兢的直筛糠。   罗瑞雪装出一副懵懂的样子,被小丫鬟搀扶着往内厅去,问:“要去哪里?”   众人见没了乐子瞧,也就无趣的散去了。   内厅里,罗瑞雪被搀扶着坐在了椅子上,滕燕赐坐在上首位置,其他人则一个都不敢坐,大气也是不敢喘的。   罗瑞雪是相府千金小姐,又是嫡女长女,只是母亲死得早,爹爹又极度宠爱妾室,她这个嫡女反而过的是越来越差,远远不及罗莺儿这庶出的。如今及笄不久就被嫁给了滕家旁支不着调的公子滕翰哲。就连大婚当日,相府也是来了人却早早就离开了。若不是罗瑞雪不受宠至此,借滕翰哲十个胆子也不敢怠慢了相府的千金小姐。   “叔父!”   滕翰哲被他母亲一拽袖子,立刻会意,“嘭”的双膝一曲,就跪在了地上,那声音听了都叫人心惊,哭着膝行向前一段距离,说道:“叔父,小侄是一时糊涂……是那罗莺儿趁着小侄酒醉,故意勾引小侄的!我,我还以为她是瑞雪!对!我以为她是瑞雪,哪里想到中了她的阴谋诡计……我是一时糊涂,叔父原谅我,我心里只有瑞雪!”   罗瑞雪瞧着滕翰哲的样子直觉得反胃,声泪俱下眼珠却来回滚动,一瞧就是在努力编纂着谎话。   “什么?!”罗瑞雪只思忖片刻便有了计较,面色一沉,柳眉怒挑,故作气愤的拍案而起,厉声说道:“你是什么人?竟然如此胡说八道含血喷人,竟然污蔑我的妹妹和我的夫君有苟且!”      ☆、第五章 悍女      罗瑞雪这话一出,哭诉求饶的滕翰哲顿时就没了声音,声音都被掐在嗓子眼里了,上不上下不下的,难受非常,更是羞恼的面色涨红。   周围几个人也都瞪着眼睛,一时间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开口,屋里竟然安静极了,只能听到不规律的呼吸声。   滕燕赐坐在上首的位置,正转动把玩着右手拇指上一枚红珊瑚扳指儿。他脸上没什么特别的表情,不像其他人那般紧张。   罗瑞雪做出侧耳倾听的动作,嘴角上噙了冷笑,说道:“这等嚼舌头根子的奴才留着何用?还不叫人拉下去重重的打!不给他们颜色瞧瞧,往后这帮奴才真要无法无天了!”   小厮和侍卫哪里敢打大公子的板子,自从大老爷没了,这家里就是夫人顾秋莲说了算了,大公子仗着他母亲疼爱一直无法无天的,都没人敢多说一句。   小厮和侍卫们你看我我看你,然后低眉顺眼的不作声。   罗瑞雪就知道会如此,继续说:“怎么?我这才进了滕家的门,头一天就连下人也使唤不动了?都觉得我这个瞎眼的少奶奶好欺负么?”   她这话压根不是说给什么下人听得,而是说给滕家人听的。滕翰哲和顾秋燕脸上精彩纷呈,却只能把牙咬碎了往肚子里咽。   顾秋燕气得咬了咬嘴唇,眸子一转,就出了声音,说道:“你们几个没听到少奶奶的话么?还不把人拉下去狠狠的打?!”   她说着给侍卫使了个眼色,侍卫们会意,捉了顾秋燕身边的小厮,两个人左右一架,就往外面拖去。   那小厮是跟着顾秋燕的老人了,被侍卫拿住想要高声喊冤枉救命,却被顾秋燕一个眼神儿憋了回去,只好被拖着往外走,喊着:“少奶奶饶命,小人再也不敢乱说话了!少奶奶饶命。”   滕翰哲瞧着松了口气,用袖子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好在母亲急中生智,用了替罪羔羊的法子。他刚才真是被吓傻了,没成想传说中软弱好欺负的罗瑞雪竟然如此凶悍。现在想一想,如果罗雪瑞知道自己和罗莺儿偷情,依着她的性子,还不闹到丞相面前去,万一再闹到万岁爷耳朵里,就是大大的不了。   罗瑞雪侧耳去听,然后抬了抬手,唤道:“蓝杏,扶我去外面,我虽然眼睛瞧不见,但耳朵灵的很,那打板子的声音重不重轻不轻,我还是能听出来的。这样子的下人,不能轻饶。”   蓝杏早就吓得脸色苍白了,一直默不作声,突然被罗瑞雪点了名字,害怕的半天反应不过来。然后赶紧抬手扶住罗瑞雪,说:“好……好的,少奶奶。”   顾秋燕一口银牙都要咬碎了。被拉去当替罪羔羊的小厮是一直服侍她给她办事儿的,在府里其他下人谁也不敢惹他,那可是大夫人的心腹呢。   顾秋燕本来想拖出去也就是了,反正罗瑞雪瞧不见,板子当然是省了。哪里想到罗瑞雪居然要亲自去监工打板子!   顾秋燕慌慌张张想着办法,求救的眼神儿瞥向坐在上首却一直没有说话的滕燕赐。只是滕燕赐仍是不说话,仿佛置身事外,并不想管闲事一样。   罗瑞雪被扶着走了出去,很快外面就传来小厮的痛呼声,简直像杀猪一般。   “少奶奶饶命!小的再也不敢了!不要打了不要打了!”   “疼死我了!少奶奶饶命!”   “我冤枉!别打了别打了!少奶奶我是冤枉的!”   顾秋莲将上好的苏绣手帕撕扯的跳了线,听到外面的动静可坐不住了,就怕小厮挨不住板子说出个什么,急匆匆赶了出去。滕翰哲是心里有鬼,又吓出一身汗,跟着母亲也跑了出去。   “爷?”站在滕燕赐身后的侍从见状出了声音,低声说:“这事情爷是不是要管一管?虽然和爷没甚关系,只是这段时间正有人愁抓不到爷的把柄,万一有人到圣上面前参爷一本,怕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滕燕赐把玩着扳指儿的手一顿,仅仅一两秒钟的时间。随即,他的脸上露出笑容,说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好一个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滕燕赐站起身来,说:“且出去瞧瞧,这相府千金倒是有些意思,和传闻并不相符。”      ☆、第六章 挨鞭子      “少奶奶饶命!少奶奶我冤枉!刚才说话的那个并非是……”   那小厮被打的就要晕厥过去,“啪啪”的一板子一板子接着下去,伴随着哀叫的声音,听得人头皮发麻。小厮抵不住疼痛,就要把事情交代出来,只是被匆匆赶来的顾秋莲给喝止住了。   顾秋莲怒道:“堵住他的嘴巴!到了这个时候还胡说八道,快来人,堵住他的嘴巴!”   相对于罗瑞雪的安然自若雍容大方,顾秋莲在旁边大嚷大叫的,显得一副泼妇模样,实在是鲜明对比。   罗瑞雪开口了,柔声说道:“母亲,不要为这点小事生气,生气容易老的,不值得。”   顾秋莲脸色铁青,憋着一口气怒瞪着罗瑞雪,却只能说:“瑞雪说的是,说的是。今儿个你大喜的日子,这里见了血腥,不吉利,我们还是去屋里说话。”   罗瑞雪瞧见她的表情就想笑,气得表情扭曲狰狞却不能发作,怕是要气出心脏病来。   滕燕赐到了跟前,就见罗瑞雪抿嘴而笑的样子,虽然双目不能视物,却神采飞扬,丝毫自卑怯懦也是没有的,落落大方,不愧是相府出来的千金小姐。   滕燕赐又瞧了一眼不远处狼狈至极的滕翰哲,真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了。   滕燕赐说:“蓝杏,扶着你家少奶奶去休息。”   “是。”蓝杏不敢多言,点头称是。   罗瑞雪出了一口恶气,心中畅快了不少。但是那滕翰哲显然不是什么好东西,留在滕家做少奶奶可不是个好归宿。   这本小说罗瑞雪是瞧过的,之前在火车上无聊,就随便买了一本书消磨时间。小说前半段还算看得仔细,后面只是囫囵吞枣的看了个大概,现在真是后悔不迭。   滕翰哲在这本书里只是个男配而已,和相府庶女罗莺儿偷情,迫害嫡妻罗瑞雪,还设计冤枉罗瑞雪不守妇道,最终买凶将罗瑞雪烧死。滕翰哲最后也没什么好下场。   罗瑞雪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滕燕赐,很乖顺的被蓝杏扶着走了。她心里盘算着怎么脱离滕家,她是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呆着,却也知道不能急功近利,不然适得其反就糟糕了。   滕燕赐将滕翰哲和顾秋莲留下,先是斥责了滕翰哲一顿,随即又说:“将本王的鞭子拿来。”   侍从立时答应,双手擎着一根黑色长鞭,递到滕燕赐面前。   顾秋燕一瞧那鞭子,吓得差点昏厥过去,哭着说:“王爷,可不能打啊!翰哲身子骨弱,从没受过这等苦,他此时此刻也知道自己错了,以后绝对不犯,就不要再打了。”   滕燕赐冷笑,乜斜着滕翰哲,说:“丞相之女,多少富贵人家想也想不来的事情,你却道听途说丞相嫡女不受丞相爱见,就如此怠慢?就算再不受爱见,那也是嫡女,旁人比不了的。这事情若是丞相听闻……”   他说到此处便不说了,滕翰哲打了个哆嗦,顾秋莲也知道滕翰哲捅了篓子,不敢再多说。   罗瑞雪回到屋中,就留了蓝杏一个伺候,其他人遣走了。   隔不多时,就听外面有吵闹声,隐隐约约还能听到哭求的声音,仔细一听像是滕翰哲的声音。   滕燕赐是上过战场带过兵杀过敌的,武功身手出神入化,这是自不必说的。他亲自动手,十鞭子下去,滕翰哲只有哭爹喊娘的份,想要躲也躲不过,喊声比刚才那小厮还惊天动地。   罗瑞雪稳稳当当坐在凳子上,笑着问:“蓝杏,这是什么声音?”   蓝杏听着心里害怕的哆嗦,低头小声回答:“奴婢……奴婢不清楚。”   “哦?”罗瑞雪抿唇一笑,说:“不知道便不知道吧。往后你陪在我这个瞎子跟前,怎么说话怎么办事儿,你都仔细着想好了,再说不知道我可不饶你。”   蓝杏听着罗瑞雪打趣一样欢快的口气,却脊背发凉,差点双膝一软就跪下求饶,连连说道:“奴婢知道奴婢知道……”   “我乏了,扶我上床休息罢。”罗瑞雪似乎是满意了。   罗瑞雪以前没被人服侍过,虽然不适应,可是现在自己是个“瞎子”,身边不留人难免让人怀疑,只好留下一个胆小的蓝杏。   蓝杏伺候着她除掉凤冠霞帔,动作小心翼翼的。罗瑞雪本身生的是极美的,放眼京城里,恐怕找不出一个能与她相提并论的,就连皇宫里眼下最受宠的贵妃娘娘也是比不得。   此时罗瑞雪除了外衣,卸了妆容,只着一身薄薄的单衣,更显得身段婀娜多姿。这身子才及笄不久,还年轻得紧,容貌秀美中掺杂着几分稚嫩,就算不点胭脂水粉也是明艳动人。   蓝杏心中唏嘘不已,少奶奶生的这般好看,不知比那罗莺儿强出多少,大公子怎么就不喜欢少奶奶呢?   她可不知道现在的罗瑞雪已经换了个芯子,不是以前的那个了。以前的相府千金美则美矣,却因为眼睛不能失误,心中自卑极了,神色胆怯萎顿又灰头土脸的,让人忽视了她本来的容貌。而现在的罗瑞雪,不卑不亢落落大方,自然是不一样的。      ☆、第七章 姐姐,你成全我们吧!      一夜无话,罗瑞雪以为自己会不适应新的环境,却竟然没有失眠,再睁眼的时候,外面天色已经大亮了。   蓝杏赶紧服侍她换衣起身,又为罗瑞雪挽好头发,所有都整理妥当废了不少时间。   蓝杏做事麻利,给罗瑞雪梳头的时候频频抬眼瞧镜子里,似乎怕罗瑞雪不高兴。昨夜本来应该是洞房花烛夜,但是新郎官**都没有进新房,她就怕少奶奶一个不高兴了牵连到自己。   昨夜滕翰哲被滕燕赐亲自打了十鞭子,每一鞭子下去都是皮开肉绽。滕燕赐拿捏的是刚刚好,外人完全看不到伤口,都是必须脱光了衣服才能看到的地方。滕翰哲疼得死去活来,被人抬了回去上药,哪里还能进新房。   蓝杏不知道罗瑞雪心里的想法,那滕翰哲最好消失不见,才叫称心如意。   “外面是什么声儿?”罗瑞雪侧头往外瞧,笑着说:“滕府真是天天都热闹。”   蓝杏打开门出去瞧了瞧,说:“少奶奶,好像是前厅,也不知道是什么事情。”   罗瑞雪美眸流转,说:“扶我去瞧瞧。”   蓝杏立刻扶着罗瑞雪出了房间,刚过了回廊,就听到女人哭闹的声音,仔细一听,竟然是罗莺儿在哭。   罗瑞雪这才想起来那个罗莺儿,昨天她跑的快也就忘了惩治她,没成想一大早又闹起来了。   蓝杏正自犹豫,不知道要不要扶着罗瑞雪继续往前走。   罗瑞雪说:“蓝杏,里面是不是有我小妹?我怎么听到她的声音了。”   蓝杏不敢说谎,只得道:“是的少奶奶。”   罗莺儿昨天慌不择路逃进一间房里不敢出来,等着三更半夜的才出来瞧情况。她本来以为自己那个没用的嫡姐,此时估摸着已经气死过去,滕家少奶奶的位置也该轮到自己来坐了。可一打听,大公子被打了,少奶奶好端端房中休息呢。   罗莺儿坐不住了,直接冲到滕翰哲房里去问个明白。滕翰哲被打怕了,抵死不认,不承认自己和罗莺儿有奸情,还让人轰她走。   罗莺儿愤恨交加,一不做二不休闹腾起来,一大早上就把滕家所有人都闹腾起来了。此时此刻,罗莺儿还在前厅哭闹不止。   罗瑞雪一进房间,就听到啼哭的声音。   罗莺儿跪在地上,期期艾艾的哭着:“你怎么能这么对我?我的身子都已经给了你,我是你的人了!你怎么能不承认?没准……没准我肚子里已经有了你的骨肉了!”   顾秋莲见罗瑞雪进来,简直像见了鬼一样,惊恐的站了起来,立刻说道:“你这个不知羞耻的女人!你敢污蔑我儿子!”   罗莺儿回头见罗瑞雪,立刻就扑了过去,抱住罗瑞雪的腿,哭道:“姊姊!你,你就成全我和翰哲吧,我们是真心相爱的,我,我的身子已经给他了!”   罗瑞雪被她抱住腿,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下意识的就想抬脚将人踹开,不过好在顿住了。她身子一摇,装作震惊的站不稳当,就要摔倒的样子。   “少奶奶!”蓝杏赶紧扶住罗瑞雪。   罗瑞雪惨白着脸,说:“小妹……你说什么?你再说一次……”   罗莺儿哭得梨花带雨,说:“姊姊,我对不起你,可……可你要体谅我,我是情不自禁的,我和翰哲是相爱的,你成全我们吧!”   滕翰哲吓出了一身汗,吼道:“罗莺儿!你诬陷我,我不认识你!”   罗莺儿气得咬牙切齿,心里咒骂着滕翰哲这般胆小怕事。她将一块玉佩拿出来给罗瑞雪瞧,说:“姊姊你看,这是翰哲送我的定情信物!”      ☆、第八章 还少一纸协议      罗瑞雪自然是看不见的,所以罗莺儿把玉佩塞到了罗瑞雪的手里。罗瑞雪哪里知道这个玉佩是什么东西,不过她也不想知道,只要能帮她达到目的就成了。   她握着玉佩,故作失魂落魄的样子,踉跄着扶着桌子坐下,说:“你……你们,你们竟然……昨日,那小厮说的是真的?!枉我还……”   滕翰哲急了,两步跑过去,拉住罗瑞雪的手,说:“瑞雪,你听我说,我和罗莺儿没有关系!我心里想的都是你,你还不知道么?我们小时候就认识了,我们可是青梅竹马啊!”   罗瑞雪觉得他恶心,甩开他的手,说:“贞洁这种事情,怎么会拿来骗人!你竟是敢做不敢当的人!亏我刚才还在想,若你们是真心,就恳求爹爹让小妹一起嫁过来服侍夫君。”   她话一出,在场众人都傻眼了。罗瑞雪竟然会这么好说话?就连啼哭不止的罗莺儿也忘了哭泣。   罗瑞雪话锋一转,厉声说:“小妹,你可看清了?他亲口否认你们之间的感情,你还说什么你们是真心的?这种人根本不值得托付终身。好好,现在我就成全你们。”   罗瑞雪转身要离开,这可把顾秋莲给吓坏了,她亲自跑过去拉住罗瑞雪的袖子,说:“瑞雪瑞雪!你这是要去哪里。我可以给滕翰哲作证,他和罗莺儿压根不认识!”   罗瑞雪冷笑,说:“我去哪里?自然是回丞相府。今天我出了这个门,就和滕家再没有关系了。”   顾秋莲惊恐的抽了口气,说:“使不得使不得!这要是传出去,瑞雪你的面子怎么办?绝对不能声张呢。我儿子错了,他知道错了,你就不能容他这一次?”   顾秋莲放软了口气,好声好气的劝着她。昨天成亲今天就和离,传出去滕家的脸面可就没了,万一丞相再怪罪下来,更是不得了。   罗瑞雪不为所动,说:“瑞雪的事情不劳滕夫人操心,终身不嫁也好过嫁错人下半辈子以泪洗面。”   顾秋莲被她一句话噎住了,罗瑞雪这是铁了心的要走。她干脆一咬牙,一不做二不休,甩开罗瑞雪的袖子,尖声叫起来,“来人!把少奶奶给我绑起来!不能叫她出门一步!把人给我抓起来关到房间里!”   罗莺儿一瞧这变故,心里窃喜,看来顾秋莲是生气了,罗瑞雪定然讨不到好果子。   罗瑞雪柳眉怒挑,没成想顾秋莲胆敢让人囚困自己。   门外小厮听到声音,快步进来四个,就要伸手抓罗瑞雪。罗瑞雪吓了一跳,往后连退了四五步,一下子就撞上了身后的人,踉跄着差点摔倒。   她身后的男人手臂一伸,就将人稳稳当当的搂住了。罗瑞雪回头一瞧,竟然是滕燕赐。   罗瑞雪下意识的伸手抓住滕燕赐的手臂,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儿,“滕王爷?快救救我,他们要抓我,说要把我关起来。”   罗瑞雪读过小说,对滕燕赐这个人的了解不少。滕燕赐是个悲情的男主角,他有男一号的一切资本,样貌出众武功好身世也好,痴情又果断,只是最后却为了女主落得下场凄惨。   而书中的女主,是滕燕赐的青梅竹马,喜欢滕燕赐却进宫为妃,正是眼下最受宠的贵妃娘娘。皇帝知道滕燕赐喜欢女主,又惧怕滕燕赐功高盖主,就利用女主制衡滕燕赐。   眼下正是女主进宫封贵妃不久的时候,皇帝忌惮滕燕赐,却又不抓到他一丁点的把柄。罗瑞雪知道滕燕赐为人谨慎,她心中思量着,自己好歹是丞相的女儿,滕燕赐断然不会因为滕家旁支不着调的纨绔子弟而得罪了丞相。   果不其然,滕燕赐脸色差极了,将罗瑞雪掩在身后,冷冷扫了一眼滕翰哲和顾秋莲,说:“本王亲自送罗小姐回府。”   滕翰哲和顾秋莲顿时蔫了,哪还有刚才的气焰,也不敢让人去拦着。滕翰哲虽然也姓滕,却是旁系的,根本高攀不上滕燕赐滕王爷。顾秋莲这次能请动滕燕赐还在欣喜若狂,可居然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罗若雪被滕燕赐亲自送出了滕府,不禁松了一口气,幸好刚才滕燕赐突然出现,不然真被囚困起来就糟糕了。   罗瑞雪说:“多谢滕王爷。”   滕燕赐说道:“此事是本王管教不严,改日定到相府登门谢罪。”   “王爷严重。”罗瑞雪说:“这事情和王爷无关,我爹爹是通情达理之人,自然会明白的。反倒王爷帮得大忙,瑞雪无以为报。就是……”她说着一顿,“就是瑞雪还请王爷再帮我一帮。”   “哦?”滕燕赐似乎被她挑起了兴趣,说:“罗小姐但说无妨。”   罗瑞雪说:“瑞雪虽然已经走出滕府,却还少一纸协议。若是滕翰哲不肯给我那纸协议,瑞雪也不算真的出了滕府的门,往后少不了旁人指指点点。滕府的人虽然与滕王爷关系比较远,已经出了五服,却还是对滕王爷敬重的,滕王爷若是肯帮瑞雪,那肯定会省去了不少麻烦。”   罗瑞雪顿了顿,继续说:“不论是休书还是放妻书,瑞雪都不介意。”      ☆、第九章 回相府      这里不比汉朝的开放,滕国的女子多数都很矜持守礼,被丈夫一纸休书的女子就是弃妇,哪里还有像样的人家肯再娶进门去,不只如此,还会被别人当做饭后谈资,闲来无事的时候拿出来嘲笑奚落一番。   不过罗瑞雪却不在乎这些,她好歹是现代传过来的人,懂的求人不如求己的道理。靠着夫家唯唯诺诺不如仰仗自己过活一辈子。她现在只想摆脱滕翰哲那不靠谱的。   滕燕赐被她这话弄得一愣,似乎是真没想到眼前这个年龄不大看起来又娇弱的小女人会说出这种话来。片刻之后,却又笑了,说:“此事是滕翰哲做的不对,理应给罗小姐和罗丞相一个交代,罗小姐请放心。”   罗瑞雪得了滕燕赐的许诺立刻就喜上眉梢,依她对小说中滕燕赐的了解,男人答应的时候肯定会办到。   滕燕赐命人送罗瑞雪回了丞相府,侍从将人送进府邸大门,这才回去复命。   罗瑞雪进了门,就瞧一个小丫鬟横冲直撞的就跑了过来,见着她的面就叫道:“大小姐,你可回来了,二小姐早进门一步,跟老爷面前告了小姐的状,还有姨太太在旁边胡搅蛮缠的助阵,老爷恐怕是信了她们的话,气得脸都青了!”   罗瑞雪不认得这小丫鬟,不过看起来对方八成是自己这边的使唤丫头,所以才急忙赶来报信的。她没成想,罗莺儿居然赶在自己前头回来了,真是恶人先告状。   罗瑞雪说:“别慌,扶着我去瞧瞧。”   小丫鬟被她不慌不忙安然自若的态度给震慑住了,只觉得小姐与往日的感觉大不相同了,竟是没来由的让人心里有了底儿。她赶忙带着罗瑞雪往里面去。   隔着老远,就听到罗莺儿哭哭啼啼的声音,还有另外一个妇人的声音掺杂在其中,两个人正上演着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戏码。   罗莺儿的母亲哭着说:“老爷,我知道瑞雪是大夫人所出,正八景儿的嫡女,莺儿是万万比不上的。可莺儿再怎么说也是老爷的骨肉啊,如今罗瑞雪这般设计陷害莺儿,居然……居然毁了莺儿的名节!老爷你可要为莺儿做主啊,不能再一味护着罗瑞雪了!”   罗瑞雪走到跟前就听到这么一句,心中冷笑,姨太太颠倒黑白的口才还真是不赖,也不知道她和罗莺儿是怎么编排自己的。   “爹爹,女儿回来了。”罗瑞雪不卑不亢,徐徐走了进来。   姨太太被罗瑞雪的声音吓了一跳,肩膀哆嗦了一下,似乎没想到罗瑞雪进来的这般快。她整顿了一下心神。   罗丞相脸色铁青,命下人都退出去,然后喝道:“瑞雪!你都做了些什么荒唐事情?!”   罗瑞雪只是平静说:“爹爹何出此言?”   “你还装糊涂!”罗丞相一拍桌子站起来,指着哭得几乎要昏厥的罗莺儿,“你竟然让人毁了你妹妹的名节!”   罗瑞雪略一思索就想明白了,罗莺儿肯定是恶人先告状,分明是她不知羞的和滕翰哲私通,此时却反过来说是自己让滕翰哲侮辱了她。   罗瑞雪也不着急,说:“爹爹单听小妹一面之词就信了?我是相府的正八景儿嫡女,那等让人羞愤的事情怎么可能做得出来,就是连想也不敢想,说也是说不出口的。”   姨太太瞪眼抢着说道:“你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莺儿无赖你不成?”   罗瑞雪笑了,说:“还是姨太太明白道理。”   “你!你……”姨太太被她一句话给堵住了,气得整个人晃了一晃。   罗莺儿颤巍巍的说:“姊姊!姊姊,你……你怎么能这么说我?我……我的身子已经被你和姐夫设计骗去了,我……我现在除了忍让也没有别的办法,我也只好认了。可是你为什么还要用言语针对我,再伤害我!”   罗瑞雪看着她那腻腻歪歪的样子就恶心,直截了当的说道:“妹妹也不要在这里演戏了,正好当着爹爹的面,我们把话说开。昨日本是我大喜的日子,你却趁着我眼睛不好,和滕翰哲在新房外间私通!这件事情,就算你们欺负我是个瞎子,外面众多客人却瞧得真切。”   “你!你胡说八道!”罗莺儿叫起来,“是你设计把我灌醉,让滕翰哲侮辱了我!”   罗瑞雪冷笑,说:“那是谁跪在我面前,跟我说她和滕翰哲是真爱,让我成全她的?当时滕王爷也在场,滕王爷位高权重,总不会设计你一个小女子了吧?”   罗莺儿慌了神儿,哪想到她会硬碰硬,平日里罗瑞雪都唯唯诺诺的,自己一强势她就不敢抬头了,今天却不同了,还搬出滕王来压她。      ☆、第十章 斗倒那个瞎子      罗瑞雪不给罗莺儿想办法狡辩下去的机会,说:“爹爹,新婚当天,我的丈夫和我庶妹私通,这等男人绝不是托付终身的良人。女儿已经拜托了滕王爷,不管是和离还是被休,女儿都不想再和滕翰哲有瓜葛了。”   罗丞相已经被变故给弄傻了眼,脸色铁青的发黑,气得说不出话来。半天才用力拍着桌子道:“到底是怎么回事!罗莺儿你告诉我瑞雪说的是不是实情!”   姨太太也吓得傻了,半天才缓过神来,立马说道:“老爷,这件事情还要再查查才能下定论,你也知道,瑞雪一直很嫉妒莺儿的。”   罗瑞雪大度的笑了,说:“姨娘不信,大可以让人到滕家去查,或者去问滕王爷。瑞雪行的端做得正,不怕别人说三道四,怕只怕小妹被人戳着脊梁骨笑话!”   “你……!”姨太太气得瞪着眼睛不知道说什么好。   罗瑞雪眼睛平视,有时候扮瞎子也是有好处的,就像现在,自己连个施舍的目光都不用递过去给她。   “行了!都闭嘴!”罗丞相喊道:“相府的脸面都被你们丢尽了!现在都回房间去,谁也不准踏出院门一步!”   罗瑞雪脆生生的答应了一声,转身摸索着出了房间,让丫鬟扶着自己回了自己的院落。   碧盏扶着罗瑞雪进了房间,说道:“大小姐,奴婢跟着大小姐这么多年,可没有一天像今天这么痛快呢。您是瞧不见的,刚才姨太太和二小姐那脸,被气得都扭成麻花了!那叫一个丑呢!”   罗瑞雪低笑,谁说她瞧不见的?口中却说道:“隔墙有耳,若是叫有心人听去了,仔细着你会少层皮。”   碧盏耸了耸鼻子吐了吐舌头,俏皮的说:“大小姐太谨慎了,恐怕这个时候,姨太太和二小姐正愁怎么应付老爷呢。”   这边姨太太和罗莺儿的确是慌了神儿,想着如何才能把事情推到罗瑞雪身上。   罗莺儿抹着眼泪,此时是真的吓坏了,说:“这可怎么办才好?”   “别哭了,哭什么哭?”姨太太瞪眼,“谁叫你和那滕翰哲勾搭上了,竟然还叫那瞎子给撞破了!”   “我,我……”罗莺儿说,“我就是想嫁给滕翰哲。凭什么罗瑞雪那个瞎子就能嫁进滕家,而我就要等着明年嫁给一个没用的男人。滕翰哲可是滕王爷的侄子,虽然还没有官职品级在身,但身份和背景都是极好的!可爹爹给我选的夫婿,简直差到泥土里了,一个芝麻绿豆的小官!女儿怎么能咽下这口气呢!”   姨太太目光一转,眼睛一眯,就说:“你想做滕家的少奶奶,这还不容易。往后心里有打算要和娘说,别一个人瞎捉摸。”   罗莺儿睁大眼睛,说:“娘有办法?”   “可不是。”姨太太那帕子捂着嘴笑,说:“你附耳过来,我讲与你听,你只管按照我的办法去做,到时候不仅能做滕家少奶奶,还能斗倒那个瞎子!”   罗莺儿听罢急匆匆就出去,她兴高采烈,眸子里闪烁着精光,双手控制不住的颤抖着,激动又忐忑,找了贴身丫鬟,小声说:“你拿了我的发钗去滕家,悄悄的可别叫人发现了。你去交给滕家大少爷滕翰哲,请他明日晚上到我院里来一趟。”   那厢滕翰哲被滕燕赐训斥了一顿,让他三天之内写了放妻书给罗瑞雪,并且要亲自去相府赔罪。滕翰哲不敢反驳,心里却是气哼哼的,哪里肯。   他正生气,就听小厮说一个丫鬟要见他,竟是罗莺儿的贴身丫鬟。   滕翰哲本来不应该答应过去,让叔父滕燕赐知道,估计要扒了他的皮,可是心里愤愤不平,一口气怎么也咽不下去,干脆就答应下来。那小丫鬟欢欢喜喜的就走掉了。   滕翰哲被滕燕赐禁足在屋里,不写好放妻书不让出门,无聊之极,拿着罗莺儿发钗把玩,想到罗莺儿主动勾引自己欢好的样子,心里麻嗖嗖的,心痒难耐,竟是等不到明天夜里,干脆瞧着天色晚了就摸出房间,跑到相府外面翻墙进去。   大半夜的,罗瑞雪从睡梦中醒来,只觉得腹痛难忍,原来是来了葵水。小丫鬟碧盏伺候着她将脏掉的衣服换了,折腾了大半天,说:“大小姐嘴唇都紫了,定是疼得紧,我去弄一个汤婆子来给大小姐暖一暖,或许就会好些。”   罗瑞雪以前可没有痛经的经历,没成想这么难受,点头挥手让她去了,自己蜷缩着躺会被子里。   碧盏出了房间关好门,她走的匆忙也没拿灯笼,反正路也熟悉不点灯也没什么。碧盏刚出了院门,就听不远处“咔哒”一声,着实吓得她一激灵。   定眼一瞧,之间院墙上爬了个什么大东西,蠕动两下就掉了下来,又发出一声轻响。碧盏瞪着眼睛不敢出声,半天才发现是个人,而且还是个自己认识的人,竟然是滕家的大公子滕翰哲!   碧盏捂住嘴巴更不敢出声了,滕翰哲大半夜翻墙进相府,铁定是干不出什么好事的。   只瞧那滕翰哲翻进来之后,谨慎的左右一瞧,以为没人发现,就小跑着往右边的院落跑去了,很快就瞧不见人影。   碧盏一惊,那不正是二小姐罗莺儿的院落?      ☆、第十一章 毒计      “大小姐!大小姐!不好了,不好了!”   罗瑞雪正蜷缩在被子里,肚子疼得厉害,突听碧盏小丫头大呼小叫的跑进来,不禁皱了皱眉,说道:“什么事情这么慌慌张张的?”   碧盏跑过去,还关上了内间儿的门,才低声说道:“大小姐,滕家大公子来了!”   罗瑞雪本身就不舒服,听到滕翰哲来了,心中更加的厌烦,说道:“这么晚了,他来做什么?还想夜闹丞相府不成?”   碧盏摇手说道:“不是的不是的大小姐!滕公子是翻墙进来的!奴婢刚才看的真真儿的!他从后面儿的墙头翻进来,蹑手蹑脚的往二小姐的院子去了!”   罗瑞雪一听,面上不禁露出了一些笑容,这样一笑,竟然让碧盏小丫头晃花了眼睛,大小姐是个瞎的,府里头谁都知道,大小姐因着这个异常的自卑,平日里总是秀眉紧蹙,根本见不着一丝儿的笑容,如今笑起来,竟不一样了。   碧盏摇摇头,叹着气心想,咱大小姐是嫡出的,生的又这般天上有地下无,滕家公子三番两次和二小姐搞在一起,是瞎的才是!   罗瑞雪可不是瞎子,看着小丫头在自己面前又摇头又叹气,还一脸惋惜,明明年纪这般轻,却一副老道世故的样子,不禁有些好笑。   碧盏奇怪的说道:“小姐,您笑什么呐?”   罗瑞雪从锦被中钻出来,说道:“什么不好了,滕翰哲敢在夜里头摸进相府来,是他不好了才是!”   碧盏赶紧去拿衣裳给小姐披上,她拗不过罗瑞雪,只好扶着罗瑞雪出了房间,也不掌灯,两个人就进了罗莺儿的院子。   罗莺儿的院子里静悄悄的,一看就是遣散了下人,想必干不得好事。   她们贴近罗莺儿的闺房,都不需要仔细听,就听到罗莺儿一声放浪的大叫。   “哎呦~你太坏了,不知羞!摸人家哪里,仔细着又挨鞭子!”   碧盏没见过世面,还是个小丫头,听到这放浪的声音,顿时羞得要死,屋子里点着灯,两道影子叠在窗纸上,来回翻滚着,可见里面有多激烈!   碧盏这时候想,幸好小姐看不见,不然还不被气死?   罗瑞雪哪能看不见,心中却只是冷笑,自己还真是小看了滕翰哲和罗莺儿不要脸的水平。   滕翰哲的声音传出来,说道:“莺儿,你别提这个,一提这个我就心烦!滕燕赐是我小叔,就算已经出了五服,但我好歹也姓滕,他竟帮着罗瑞雪那个贱人!不仅打我鞭子,还禁我足,逼着我写放妻书!”   罗莺儿的声音娇笑两声,说道:“哼,滕王爷这么护着罗瑞雪,他俩人……是不是不干净呀?”   她这样一说,碧盏眼睛顿时瞪圆了,气的直喘粗气儿,差一点冲出去,被罗瑞雪一把拉住。   罗瑞雪只是将手指放在唇瓣上,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碧盏当下瞪着窗纸,也没有发作。   滕翰哲的声音说道:“什么!我就说,原来他们背地里不干不净!反倒恶人先告状!我就说,罗瑞雪一个瞎子,就算是丞相的嫡女,可滕燕赐好歹是王爷,会怕一个丞相吗?原来逼着我写放妻书,是这么回事!”   罗莺儿的声音娇滴滴的说道:“不要生气,事到如今,生气也没有办法,咱们不如想想补救的办法。”   滕翰哲的声音说道:“你有办法?”   罗莺儿的声音说道:“自然了,你是人家的心头儿肉,鞭子挨在你身上,却疼在人家这里,我自然要给你想办法了,是不是?”   窗纸上的影子顿时又搂在一起,简直是放浪不堪,滕翰哲催着罗莺儿快说。   罗莺儿一边**一边说道:“为今之计,绝对不能给罗瑞雪写放妻书……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你就破了罗瑞雪的身子!反正你们已经拜了堂,就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丈夫和妻子圆房,这也没什么……等到时候罗瑞雪没了清白,她还能去哪里,还不得哭着求你,不要休掉她!”   滕翰哲咂了一下嘴,说道:“这……你也看到了,罗瑞雪今日给咱们难看,我要怎么去……”   罗莺儿笑道:“你放心好了,明日午时,我去把她骗出来,咱们城南的酒楼碰头儿,你提前在楼上要好房间,就说是赔罪,给她茶里下点料儿……她一个瞎子!就算当着她的面儿下料,她又能看到什么?”   里面的两个人说着,都哈哈大笑起来,似乎但是这么想想就觉得爽。   他们哪知道门外罗瑞雪和一个相府的小丫头都听得真真切切。   碧盏被罗瑞雪拉着回了自个儿院子,才敢出大气儿,气愤的说道:“大小姐,您拉着奴婢做什么?他们用那样污秽不堪的话侮辱小姐,奴婢现在就去请老爷,抓他们一个现形!”   罗瑞雪慢条斯理儿的,不紧不慢的坐下来,将汤婆子抱在怀里,这才感觉隐隐作痛的肚子好了些,说道:“急什么,这样抓他们,太便宜他们了。”   碧盏纳闷了,说道:“小姐?小姐的意思是……”   罗瑞雪明眸浅笑,在昏黄的烛火下,碧盏觉得那一双什么都看不见的眼睛,竟绽放着流光溢彩一般。   罗瑞雪说道:“明儿一早,你给我办件事……”      ☆、第十二章 渣男的花言巧语      罗瑞雪睡了一觉,第二日起来,只觉得腰酸疼的紧,浑身也乏力,肚子还是和昨日一般疼,一点儿也没见好,不禁感叹了一下自己这个身子,果然是娇滴滴的大家小姐,来个葵水竟也这般痛苦。   碧盏一早出去了,罗瑞雪昨晚吩咐她的事儿,小丫头火急火燎的就走了,因着以前没做过,还挺兴奋的。   罗瑞雪起了床,碧盏也不在,屋子里静悄悄的,她这个身子的原主是个瞎子,又总是苦大仇深,不得丞相爷的宠爱,连下人婆子都不尽心伺候着,如今碧盏一出去,其他人像撒了欢儿一样。   罗瑞雪坐了一会儿,唤道:“来人,伺候我起身。”   外面儿的婆子丫头往里看了一眼,也没人应声儿,当罗瑞雪是瞎子看不见,纷纷装作不在。   罗瑞雪嘴角挂着冷笑,提高声音,说道:“来人!伺候我起身!”   婆子丫头在外面努了努嘴,一个个儿憋着笑,还装作不在。   就在这个时候,门突然被推开了,罗莺儿大摇大摆的走进来,好像这是她的闺房一样儿,然后瞪眼呵斥着罗瑞雪房里的丫头和婆子,说道:“我姐姐在叫人伺候,我在外面都听见了,你们聋了吗!聋了还是瞎了!是不是不想干了?不想干全都发卖出去!”   一众婆子丫头吓了一跳,不禁擦着汗。   罗瑞雪坐在榻上,看着罗莺儿一脸主人相,不冷不淡的说道:“妹妹怎么来了,刺棱儿我房里的下人,就跟刺棱儿自个儿房中的下人一样,妹妹还真是不见外。”   罗莺儿一进门就被她噎了,顿时瞪着眼睛,脸色不好看,她却当罗瑞雪是个瞎子,面上表情狰狞,嘴上娇滴滴的说道:“姐姐……妹妹也只是,也只是关心姐姐,一时情急。”   罗瑞雪不说话,罗莺儿自觉没脸,表情更加狰狞,嘴上却仍旧娇滴滴的,好像特别委屈害怕,声音弱弱的装可怜,说道:“姐姐,妹妹错了,妹妹昨儿晚上辗转难眠,自责了一个晚上,妹妹错了,错的离谱……姐姐是我亲姐姐,我和姐姐不该闹什么,妹妹千不该万不该,姐姐就原谅妹妹一次……姐姐是识大体的,咱家毕竟是丞相府,姐妹俩闹这么大,让父亲脸上也没光,万一朝廷里有人那这个砸筏子,为难的还是父亲,不是吗,姐姐。”   罗瑞雪看着罗莺儿一脸狰狞,咬牙切齿的说出认错的话,不禁觉得好笑,就像免费看耍猴儿一样。   罗瑞雪说道:“哦?妹妹的意思是说,我若不原谅你,就是让父亲难为,就是不识大体了?”   罗莺儿一口气差点被噎死,一口银牙都要要碎了,拧着手帕,娇笑道:“姐姐快别这么说,妹妹嘴笨,嘴笨……姐姐,我是真心诚意的认错,往后都听姐姐的,再不跟姐姐挣了,妹妹在城南的粹然居摆了席,请姐姐去吃茶,算是赔罪,好不好?”   罗瑞雪先是不说话,用余光把罗莺儿的表情的看了个遍,就在罗莺儿心里打鼓的时候,罗瑞雪突然发话了。   “算了,既然你都这么说了,咱们毕竟是一家人,哪来的隔夜仇,我就跟你去吧。粹然居的茶点不错,也难为你这么费心。”   罗莺儿听她这么好的就是松口了,当即一脸鄙夷的看着罗瑞雪,那表情好像在说,不仅瞎,而且还傻,这么容易就是上钩了。   罗瑞雪不动声色,就让罗莺儿此时爽够了,之后有她受的!   中午的时候,罗瑞雪他们果然出了丞相府,往城南的粹然居去了,罗莺儿一路都特别的殷勤,进了粹然居。滕翰哲早就偷偷溜出了滕家,在粹然居的二楼订了间客房,就等着罗瑞雪上钩儿。   她们上了二楼,罗莺儿特意让下人都回去,然后亲自扶着罗瑞雪上了二楼,进了房间。   罗瑞雪装作什么也看不见,只是侧耳去听,说道:“妹妹,这屋里还有别人?”   罗莺儿笑道:“姐姐,是妹妹自作主张了,滕公子也过来给你赔不是了。”   她说完,滕翰哲赶紧出声,说道:“瑞雪!瑞雪是我啊,我是翰哲!瑞雪,你原谅我吧,都是有小人陷害我,我和你妹妹可是清清白白的,我们俩怎么可能做出那样苟且的事情呢,瑞雪你知道的,我是个读书人,最看重礼数,我心里头只有你一个人!”   罗瑞雪故意冷着脸,说道:“你还想花言巧语什么?”   罗莺儿连忙给滕翰哲打眼色,滕翰哲说道:“瑞雪,我不是花言巧语,而是我心里头真的只有一个人,若要我写放妻书,那便像杀了我一样难捱!瑞雪,你若还生气,我给你跪下!”   滕翰哲说的“诚恳”,然后低头看了看桌子边的小墩子,搬起来狠狠砸了一下地,发出“噗通”一声。   罗莺儿这时候配合的“啊呀”一声,说道:“姐夫!姐夫,男儿膝下有黄金啊!姐姐……姐夫都跪下了,你就原谅他罢!”   罗瑞雪看着他们演戏,一时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然后咳嗽了一下,赶紧掩住嘴,说道:“你当真跪下了?不要欺负我瞧不见东西。”   滕翰哲说道:“当真!怎么敢欺骗夫人呢?夫人,来,喝了这杯茶,这叫赔罪茶,请夫人原谅我。”   罗瑞雪装作双眼无神,用余光瞟着滕翰哲。   只见滕翰哲从桌上拿起茶杯,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纸包,单手打开往里面撒了撒白沫子,然后晃荡了晃荡杯子。   竟然当着面给自己下药,还真是欺负自己是个瞎子!   滕翰哲殷勤的笑道:“夫人,请喝茶。”说着将茶杯递过去。   罗瑞雪将眼神放空,摸索了好几把,才摸到了茶杯,好似真是个瞎子一样。   然后将茶杯慢慢放在两片儿微微开合的唇瓣之间……      ☆、第十三章 滕王爷救救我!      随着罗瑞雪把杯子就到唇瓣边,滕翰哲和罗莺儿都不约而同的睁大了眼睛,四只眼珠子瞪得跟铜铃似的,紧紧盯住罗瑞雪的杯子。   杯子里的茶水轻轻晃荡着,荡起一阵微微的涟漪,就在茶水马上沾湿罗瑞雪的嘴唇的时候……   罗瑞雪的手突然顿住了,滕翰哲和罗莺儿心里有鬼,脸上立时一片惨白,还以为被发现了。   罗瑞雪不动声色的把他们二人的表情看在眼里,心里冷笑,面上却露出小女儿的娇羞,一张白皙莹透的脸颊泛起红润,轻声说道:“这叫赔罪茶,只我一个人喝,怎么叫赔罪茶,夫君不同我一起喝么?”   滕翰哲听她说的软软糯糯的,两只眼睛盯着罗瑞雪殷红的双颊,顿时都看呆了,在他的印象里,罗家大小姐颓废自卑,整天搞得神经兮兮的,哪曾见过如此女儿姿态的罗瑞雪。   罗莺儿侧头瞧着滕翰哲痴看的样子,不禁心中怒火直冲,狠狠的抬脚跺了滕翰哲脚面一下,滕翰哲吃痛,张嘴想要痛呼,却只能硬生生忍下来,这才回过神来。   滕翰哲下意识的摩擦着掌心,心中还回味着方才罗瑞雪娇媚的表情,早被那一句“夫君”叫的没了魂儿,不禁说道:“对对,是我的过失,来,我和夫人一起。”   滕翰哲说着要伸手去倒茶,罗瑞雪反倒抢先一步,摸索着桌面,伸手盖住茶壶,轻笑道:“夫君,我来。”   滕翰哲又被叫了一声“夫君”,但觉三魂儿出窍,连骨头都酥了,只能痴痴的看着罗瑞雪伸出白皙细滑的玉手去倒茶,宽袖滑下来,遮遮掩掩的挡住细滑的玉手,这种半露不露的样子,反而更加让滕翰哲心痒。   罗莺儿看滕翰哲的样子,伸手去掐他,又拿眼睛去横他。   罗瑞雪有宽袖挡着,那俩人又互相推搡,哪里顾得上罗瑞雪的动作?   罗瑞雪嘴角含着微微的笑意,手上微动,立马将两个杯子换了位置,然后端起杯子,说道:“请。”   滕翰哲赶紧接过杯子,双眼就像钉在罗瑞雪身上,也没觉得任何不妥,一仰脖子就把带好料儿的茶水给喝干了!   罗瑞雪笑意更浓,也仰头喝了茶水,只不过这杯茶水是什么也没加的。   滕翰哲喝完了茶水,还咋了咂嘴,意犹未尽的样子,好像茶水缓解了一下滕翰哲的口渴,还心想着自己这下赚了,以前未曾发现罗瑞雪是个美人胚子,如今却有这样的艳福。   罗莺儿虽然不高兴,但是为了自己的计划,笑着说道:“既然姐姐和姐夫已经和好,那妹妹就先走了,不打扰姐姐和姐夫说话了。”   罗莺儿说着知趣儿的话,但是临走前还横了滕翰哲一眼。   滕翰哲才不管那个,心里猴急猴急的,就想着药效快点发作,让罗瑞雪自己扑上来。   等罗莺儿走了,罗瑞雪也不久留,毕竟滕翰哲可是喝了好料的茶水。   罗瑞雪突然说道:“哎呀。”   滕翰哲搓着掌心,说道:“夫人?夫人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罗瑞雪笑的很羞涩,说道:“真是羞死人了,也不知早上吃坏了什么,我肚子有些不舒服。”   滕翰哲装作体贴的样子,还想送罗瑞雪出门,罗瑞雪推脱了一番,赶紧迈出门来,等门一关,碧盏从旁边窜出来,着急的说道:“小姐!”   罗瑞雪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说道:“叫你做的事儿,怎么样了?”   碧盏捂着嘴咯咯笑,然后招了招手,说道:“小姐,喏,人带来了!”   她说着,只见一个衣衫单薄妖娆的女子从旁边走过来,笑着道:“大小姐,人在里面儿吗?您就放心好了,我收了银子,嘴上最有把门儿了。”   罗瑞雪淡然的说道:“那最好了,你一会儿进去罢。”   妖娆女子笑道:“好嘞!”   过了一会儿,等妖娆女子进去,碧盏就面带窃笑,扶着罗瑞雪说道:“小姐,您的办法真是太了!等会子咱们去喊人抓奸!大家进来,看到本该禁足的滕公子跑到外面儿和烟花女子搅在一起,定叫他好瞧了!”   两个人高高兴兴的从粹然居出来,碧盏笑盈盈的面容突然顿住了,惊叫道:“啊呀小姐!不好了!是滕王爷!”   罗瑞雪不是真瞎,自然也看到了,一顶紫色呢子顶儿的大轿从不远处而来,四个打扮体面的轿夫抬着轿子,旁边还跟着侍卫和长随。   碧盏焦急的说道:“小姐,是滕王爷!咱们回避一下罢!别一会儿说不清楚!”   罗瑞雪眸子微晃,突然心头有一计,说道:“不用回避。”   她说着,轻轻碰了碰自己的发梢,让一头青丝稍显凌乱,方才还一张淡然的面孔,顿时染上一层脆弱和恐惧。   罗瑞雪突然冲出去,滕翰哲正好从轿子里走下来,刚刚踏入粹然居。   罗瑞雪两眼空洞,似乎什么也看不见,跌跌撞撞的往外跑,险些被凳子腿儿给绊了,整个身子扑出去。   滕燕赐眼疾手快,连忙伸手一揽,将罗瑞雪的腰身揽在怀里,说道:“罗小姐?”   罗瑞雪做出侧耳倾听的模样,随即紧紧抓住滕燕赐的袖子,嘴唇颤抖,面色发白,她本身因为来葵水身体就不舒服,眼下也只需要蹙一蹙眉,就是一副羸弱无助的样子,仿佛被巨大的恐惧席卷着,颤声说道:“滕王爷……滕王爷救救我……滕翰哲将我掳到这里,还叫了烟花女子,说要……要三个人一起……一起消遣……”      ☆、第十四章 滕王爷发怒      消遣……   消遣是什么意思,虽然罗瑞雪说的很模糊,滕燕赐哪能不知道?   滕燕赐当即冷下一张脸,英俊的面容顿时寒的要结冰,身边的侍从都不敢喘一口大气儿。   碧盏赶紧从后面跑过来,扶住罗瑞雪,配合着自家小姐,委屈的说道:“小姐……小姐……”   滕燕赐将怀中的罗瑞雪交给碧盏扶着,抬眼看了一眼粹然居的二楼,只是沉着声音说了两个字:“上楼。”   身边跟着的长随和侍卫赶紧亦步亦趋的随着滕燕赐上楼,刚走上二楼,都不需要问店家滕翰哲在哪个房间,就能听见里面的动静。   滕燕赐本身就面色不善,再听里面滕翰哲的大笑声,一双深不见底的眸子仿佛漆黑的深潭,滕燕赐微微眯起眼来,眼里含着不着痕迹的森然。   滕燕赐沉着脸,说道:“将门撞开,把人绑起来。”   身后的侍卫不敢多话,只是说道:“是,王爷!”   说着,两个侍卫“嘭”的撞开门,里面的女子吓得发出“呀!”的一声尖叫,而滕翰哲此时根本就像没听见一样,喊道:“瑞雪!瑞雪!”   两个侍卫看到滕翰哲这个样子,又是不屑又是鄙夷,走过去干脆利索的把滕翰哲给绑了,二话不说提出房间。   滕翰哲正亢奋着,不断喊着小美人儿,被绑着还不老实,路过罗瑞雪的时候,更是两眼发直,直勾勾的望着罗瑞雪喊:“美人儿!瑞雪!夫人!”   他正喊着,突然嘴里“啊呀”一声惨嚎,众人都不见滕燕赐如何出手,只见他袖摆微微动了一下,本身别再腰带上的鞭子已经纳在了手里,滕翰哲的身上多了一道带血的鞭痕,只是一下顿时皮开肉绽!   滕翰哲疼的顿时醒了不少,俩眼发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滕燕赐寒声说道:“将他嘴堵上,押到府里。”   碧盏看着滕翰哲嘴里被塞了布,捆成一个粽子,狼狈不堪的押送走,顿时心里那叫一个解气,心想着还是小姐有办法,整治了这个不要脸的滕翰哲!   等滕翰哲被押走,罗瑞雪才不动声色的勾了勾嘴角,但是面上仍旧一副害怕恐惧的表情,怯生生的垂着头,只露出白皙的一截脖颈,浑圆的肩头因为瑟瑟发抖微颤着。   滕燕赐看了一眼罗瑞雪,说道:“罗小姐受惊了,今日之事,滕某必然给罗小姐和罗家一个交代。”   罗瑞雪垂着头,只是微微抖动了两下,似乎在抽噎,滕燕赐是当朝王爷,一人之下王人之上,又是久经沙场的铁将军,但是还从未安慰过女子。   滕燕赐顿了一下,说道:“如果罗小姐不嫌弃,可以坐滕某的轿子先行回府,滕某明日一早会押送滕翰哲到相府,亲自请罪,到时候滕翰哲是杀是剐,但凭罗小姐定夺。”   罗瑞雪仍旧没说话,只是微微的点了点头,似乎不胜羸弱。   碧盏适时的说道:“滕王爷勿怪,小姐……小姐也是吓怕了。”   滕燕赐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亲自扶着罗瑞雪上了大轿,给她放下轿帘子,然后翻身上了旁边侍卫牵来的一匹黑马。   滕燕赐坐在马上,居高凌下的说道:“去打点一下,今日之事,不允许有任何一个人随便嚼舌头。”   侍卫应声道:“是。”   碧盏跟在轿子旁边,罗瑞雪坐进轿子,等轿帘子放下来,这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在她被当成活祭品冥婚之前,她在家里是最大的,下面一个弟弟一个妹妹,家里都疼爱小的,所以罗瑞雪从来没装过柔弱,就算柔弱也没人会可怜她。   这次罗瑞雪装柔弱可当真累的紧,不过也算是手到擒来,而且收获颇丰,想来滕翰哲这次决计不能再翻身给自己使坏了。   滕燕赐不愧是权倾朝野的铁腕王爷,连轿子都是旁人家比不得的,罗瑞雪坐在轿子里,一路上都舒舒服服平平稳稳的,还有滕王爷在旁边催马开路。   姨太太和罗莺儿在自个儿院子里喝茶赏花儿,两个人脸上都扬着笑容,姨太太几乎已经看到了自己成为当家主母的场景,罗莺儿也几乎看到了自己变为相府嫡女的样子。   就在俩人兴奋的时候,一个婆子跑进来,惊慌的喊道:“太太!小姐!大……大小姐回来了!”   罗莺儿一脸兴奋,说道:“那贱人回来了!哈哈!她回来了!”   婆子脸上的惊慌和恐惧未消,根本没一点儿兴奋,说道:“小姐……大小姐的确回来了……可是……可是……”   罗莺儿不耐烦的说道:“可是什么!那贱蹄子是不是哭哭啼啼,就差上吊了!从今儿往后,我看她还怎么和我斗!”   婆子颤巍巍的说道:“大……大小姐……是回来了,但是……但是好好儿的,而且还是滕王爷亲自从回来的!”   罗莺儿和姨太太都是一脸不可置信,几乎把眼珠子瞪出来,尖叫道:“什么!?”      ☆、第十五章 一纸休书!      罗莺儿和姨太太战战兢兢的度过了一晚上,第二天一大早,就听院子里的婆子说道:“小姐!滕王爷押着滕公子上门请罪来了!老爷已经请了大小姐去正厅上。”   罗莺儿心里打鼓,惴惴不安的,在屋里来回倒去的走了好一阵,最后还是憋不住,想要出去看一看。   姨太太赶忙拉住罗莺儿,说道:“莺儿,若是滕翰哲想拉你下水,你定要一口咬紧!”   罗莺儿说道:“我自然知道这个。”   此时罗丞相坐在正厅的上首位置,旁边坐着滕燕赐,滕王爷一身紫色华袍,腰上别着一把带刺儿的鞭子,神色冷淡阴沉。   罗瑞雪坐在侧面的茶桌边儿,正表情淡淡的端着茶碗儿,玉手轻轻捏起茶盖子来,吹叶儿,饮茶,动作优雅体面,看起来十分有教养。   而正厅的地上,滕翰哲一脸的狼狈,身上好几道见血的鞭痕,跪在地上,大叫大嚷着,旁边两个侍卫押着他。   滕翰哲疯了一般的叫嚷着,说道:“王爷!丞相!我是冤枉的,我是被冤枉的!我怎么可能干那种龌蹉的事情!你们要相信我啊!是……是罗瑞雪!是罗瑞雪陷害我!是她买通了妓子!我根本什么都不知情!还被下了药!我是冤枉的!”   罗丞相虽然平日里并不如何偏袒爱见这个嫡女罗瑞雪,总觉得她没有相府的嫡女风范,但是如今滕翰哲竟干出这种丧门的事情,还反倒说是自个儿女儿干的,罗丞相倒是个不折不扣的护犊子。   罗丞相当即冷笑一声,说道:“王爷,我看您这个侄子,并不像上门请罪的。”   滕燕赐是当今一人之下的王爷,虽然并不是皇上嫡亲的叔父,但是身上战功累累,几乎功高震主,半壁江山,在朝里人人敬畏,但是罗丞相就是一个例外,罗丞相并不是滕王党的人。   罗丞相和滕燕赐的政治主张本身就不同,如今罗丞相逮着机会,怎么能不奚落一下滕燕赐。   滕燕赐不动声色,只是幽幽的看了滕翰哲一眼,滕翰哲顿时像被鞭子狠狠打了一记一样,嘶声力竭的喊声一下子塞在嗓子眼儿,害怕的浑身发抖,不上不下的,异常难受。   滕翰哲是知道滕燕赐的手段的,不敢再哭喊,这个时候却瞥见厅门口的地方,穿着粉色罗裙的罗莺儿走了过来。   滕翰哲眼睛顿时亮了,睁大眼睛,伸手指着罗莺儿,说道:“我是被冤枉的!我有证人!当时罗莺儿也在!”   罗丞相顿时又惊又怒,说道:“什么!莺儿你去见了滕翰哲!”   罗莺儿刚进厅就被滕翰哲“狠狠咬了一口”,一抬眼看见罗瑞雪气定神闲的喝茶,心里不禁恨得牙痒痒,连忙脸一皱就哭出来,用帕子抹着眼泪,委屈的说道:“爹爹,你要相信女儿啊,女儿怎么会和这种人再有牵连!女儿……女儿……”   罗莺儿说着,哭的更加厉害,扑在罗瑞雪脚边,抽噎的说道:“姐姐!妹妹也是一时糊涂,才相信了滕翰哲的花言巧语,但是妹妹已经决心痛改前非,姐姐要相信我!我……我昨日分明看见滕翰哲偷偷翻墙摸进府中!然后打昏了姐姐,也不知掳到何处去了……我当时很着急,又很害怕,想找人帮忙,只不过还没有来得及,滕王爷已经将姐姐送回来了,而且还完好如初,真是……真是吓死妹妹了。”   滕翰哲听罗莺儿颠倒是非黑白,顿时睚眦尽裂的扑起来,要去撕扯罗莺儿,骂道:“罗莺儿你这个浪蹄子!是你勾引我!是你口口声声骂罗瑞雪是不长眼的瞎子!还是你给我出主意,你把罗瑞雪骗到粹然居,让我给她茶里下药!是你让我破她清白!是你说这样做罗瑞雪便没有办法只能老老实实的嫁到滕家!罗莺儿你太恶毒了!这种时候却把自己的干系撇的干干净净!”   罗莺儿听他一口气把他俩人做的好事几乎说的一清二楚,顿时傻了眼,瑟瑟发抖的去看罗丞相和滕王爷的脸色,大喊道:“不!不是这样的!别听他胡说!”   罗瑞雪气定神闲的喝着茶,她早知道会是这样的效果,试想想看,滕王爷要责罚滕翰哲,滕翰哲怎么能不把共犯咬出来?然后就是滕翰哲和罗莺儿互咬的场景了。   滕翰哲脸红脖子粗的和罗莺儿争吵,走投无路的看着坐着饮茶的罗瑞雪,又想演苦情戏,当即要扑过去抱住罗瑞雪的裙角,嘴里喊着:“瑞雪!瑞雪你要相信我啊!我们是夫妻,已经拜过堂的!”   滕翰哲还没扑过去,只觉手腕上突然一紧,“嗖”的一声,一股巨大的拉力将他与罗瑞雪隔开,滕翰哲没扑过去,硬生生的停住了。   他抬头一看,只见滕燕赐手上握着鞭子,脸色阴沉无比,声音寒的冻冰,说道:“跪着说话。”   滕翰哲当即双腿一软,“噗通”一声就吓得跪在了地上,再不敢扑上去。   罗瑞雪此时才不紧不慢的幽幽说道:“滕公子这样说,我才想起来,咱们还是夫妻。”   滕翰哲连连点头,眼中露出精光,仿佛看到了希望,说道:“对对!咱们拜过堂!是夫妻!瑞雪你要相信为夫啊!”   罗瑞雪微微一笑,唇瓣扬起一个勾人的弧度,慢条斯理儿的,说道:“滕王爷昨日说的话可还作数,滕翰哲是杀是剐,但凭我做主。”   滕燕赐的目光并不见波澜,反而很有兴趣的看着罗瑞雪,罗瑞雪一双眼眸虽然没有焦距,却似乎蕴藏着流光溢彩,让人看之忘俗,说道:“本王说话,自然作数。”   罗瑞雪笑道:“这样就好办了……我既不想杀滕翰哲,也并不想刮了他。”   她说着,温柔的笑意顿时收敛,一张美艳柔和的面容上满是凌厉,说道:“滕翰哲,我只要你一纸休书,并且是我罗瑞雪休了你这个龌蹉肮脏之人!从此咱们桥归桥路归路,再没关系!”   ☆、十六章 休书的谢礼   休书!   还是罗瑞雪要休了滕翰哲。   滕翰哲顿时一口气没倒上来,瘫软坐在了地上,仿佛斗败的公鸡。   罗莺儿可没想到罗瑞雪会如此绝然,毕竟罗莺儿可是正经儿的古代女子,把礼数看的十分重,一个嫁过人家的女子,若是离开夫家,不管是什么原因,都会被人指指点点。   她哪想到一向软弱无能,任她欺负的罗瑞雪,突然转了性子,竟这般果决绝然,让她心里慌慌的直害怕!   罗丞相一直坐着没有说话,自然就是默许了罗瑞雪的说法,罗莺儿第一次感觉到大势已去的衰颓。   滕燕赐将茶碗“啪”的一声轻轻墩在桌上,吓得一脸木然的滕翰哲和一脸恍惚的罗莺儿一哆嗦。   只见滕燕赐长身而起,紫色的华袍衬托着男子高大挺拔的身姿。   滕燕赐说道:“罗小姐仁心为怀,那便按罗小姐说的,明日我会遣人送上休书……今日多有叨扰,告辞了。”   罗丞相虽然是丞相,但是在朝廷上决计斗不过势力巨大的滕王党,再加上滕王爷功绩建树都摆在人前,罗丞相每次在滕燕赐面前,都是矮人一头的,如今因着罗瑞雪这纸休书,竟休掉了滕家的人,心中不由升起一股扬眉吐气之感,不仅没有对罗瑞雪这样“任性”的做法反感,反而对这个嫡女另眼相看起来!   滕燕赐出了丞相府,自然叫人把滕翰哲也绑走了,罗莺儿输了个惨败,即使丞相爷没有明说,但是大家都是明白人,何等精明,自然也看透了罗莺儿那几斤几两的小算计。   罗莺儿当即灰头土脸的,从正厅上爬起来,连滚打趴的回到自己的小院儿去了。   姨太太见她回来,看她的样子,心里就“咯噔”一下,连忙问道:“莺儿,怎么样了?”   罗莺儿还没来得及说话,已经有一个小丫头走进了院子,她们定眼一看,竟是罗瑞雪身边儿的丫头碧盏。   姨太太呵斥道:“谁让你进来的,万一我院子里丢了东西,是不是管你家小姐要啊!”   碧盏笑眯眯的说道:“回姨太太的话,是老爷让奴婢来的。”   罗莺儿惊恐的说道:“老爷?”   碧盏仍旧笑眯眯的说道:“是啊二小姐,老爷让奴婢过来传话……老爷说了,丞相府虽然养得起闲人,但是绝不养败坏门楣的人,老爷让二小姐往后说话做事,仔细成算。”   碧盏说完,笑呵呵的就走了,那模样要多气人有多气人,留下罗莺儿和姨太太又怒又怕。   都不到第二日,当天下午,滕王爷就差人送来了休书,上面写的清清楚楚,是罗瑞雪休掉了滕翰哲,碧盏知道大小姐“看不见”,所以帮罗瑞雪读上面的内容,高兴的嘴角都咧到耳朵根儿去了。   碧盏说道:“小姐,您可真厉害!真真儿的厉害!小姐你是看不见,滕翰哲和二小姐那斗败的样子,一脸的土色,叫人笑死了!”   罗瑞雪心想着自己怎么看不见,自己看的清清楚楚,嘴上却笑着说道:“我眼睛看不见,但是心里瞧得清楚。”   碧盏听着她的话,顿时觉得小姐更加高深莫测了,不由得佩服的五体投地。   碧盏突然像想起了什么,说道:“对了小姐,奴婢听说……滕王爷将滕翰哲赶出了滕家,还把滕翰哲的名字从族谱上剔除了出去!谁也不让求情,如果有人求情,就一并赶出滕家!小姐,您听听,多解气啊!”   罗瑞雪听了,说道:“你这傻丫头,滕王爷这么做,也是为了他滕家,你想想看,一个男子被女子休弃了,还是堂堂滕家,说出去还不被笑掉大牙么?滕王爷心里跟明镜儿似的,将滕翰哲剔除族谱,也是万全之策。”   碧盏听着,仔细思量了一番,突然惊叫道:“啊呀小姐!”   罗瑞雪说道:“大惊小怪什么?”   碧盏紧张的说道:“那……那……滕王爷这般精明,那日在粹然居的事情,滕翰哲是中了药的,滕王爷肯定也知道,会不会想到是小姐干的?!”   罗瑞雪也不见着急,稳稳的坐在绣墩儿之上,嘴角翘起一个轻微的弧度,笑道:“你说呢。”   碧盏顿时白了脸,说道:“完了完了,当时只有滕翰哲和小姐在场,那滕王爷一定会怀疑小姐的。”   罗瑞雪说道:“慌什么神?”   碧盏不解的说道:“既然滕王爷知道是小姐将计就计,反设计的滕翰哲,那……那滕王爷做什么还帮小姐?”   罗瑞雪幽幽的说道:“因为我这个小女子,对他来说,无伤大雅。”   碧盏听得似懂非懂的,却也没再问。   滕王府里。   滕燕赐坐在书房里,长随匆匆过来,擎着一个红漆锦盒走上前去,说道:“爷,这是丞相府罗大小姐差人送来的,说是谢礼。”   滕燕赐面无表情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微不可见的笑意,说道:“哦?谢礼?拿上来。”   长随将盒子呈上去,打开,精致的红漆锦盒里,赫然摆着一把做工精细的鞭子。   滕燕赐脸上的笑意扩大了一些,意义不明的说道:“这个罗瑞雪,当真有些意思。”      ☆、第十七章 退婚      自休书的事儿了解,已经两个月有余,这俩个月间,罗瑞雪的闺名不但没有受损,上门说媒提亲的反而几乎踏坏了门槛。   毕竟滕国的女子大都温婉,性子软弱,没有谁会像罗瑞雪一样,这倒是让看惯了软弱女子的人们眼前一亮,再加上罗瑞雪是丞相嫡亲的女儿,身份地位在那儿摆着,说亲的人自然多,不乏一些门当户对的公子大员。   碧盏给罗瑞雪布菜,笑眯眯的说道:“小姐,奴婢刚从外院儿回来,听说又有人上门提亲了呢!”   罗瑞雪对于这些似乎没什么兴致,只是“嗯”了一声,拿着一只汤匙,轻轻的呷了一口碗勺子里的汤。   碧盏又笑着说道:“这回是刘大人的嫡长子,已经是四品的朝臣,也算是少年才俊了,可惜了儿的……老爷昨儿个已经将小姐的生辰八字拿给姜家了。”   罗瑞雪听到她说这个,面上的表情终于动了动,姜家是罗家的世交,她是有印象的,因为姜家也是大门大户,不仅如此,姜家还出了一个妃子,当今皇上对姜妃宠爱有加,如今姜妃又怀了龙种,只要诞下的是男婴,必定又要晋封。   所以说眼下的姜家是如日中天,丞相爷要和姜家结亲,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儿。   然而罗瑞雪却高兴不起来。   碧盏也看出大小姐兴致不高,说道:“大小姐,您怎么了,是身子不爽利吗?要不要叫大夫来看看?”   罗瑞雪摇了摇头,碧盏奇怪道:“那是菜不合胃口吗?”   罗瑞雪幽幽的说道:“一个女子最大的悲哀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姜家的公子我连一面还不曾见过,就已经交换了生辰八字。”   碧盏是个妥妥的古代女子,自然不能明白罗瑞雪的感受,连忙说道:“小姐,这可是大不敬的话儿,千万不能叫旁人听见,万一二小姐和姨太太听见了,又该在老爷面前砸筏子,她们正逮机会呢!”   罗瑞雪只是苦笑一声,就没再说话。   碧盏安慰道:“小姐,你放心好了,奴婢听说那姜公子才华横溢,而且生的样貌俊逸玉树临风!”   碧盏说完,顿时有一种打嘴的冲动,面上尴尬不已,因为自家小姐是个瞎子,眼睛又看不见,说什么样貌俊逸,简直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罗瑞雪不动声色的看着碧盏的表情,长身而起,说道:“就算能看到他长什么样子,但是丑是美,与我都一样,浑然是陌路人。”   罗瑞雪往外走,碧盏赶紧跑过去扶住她,生怕小姐眼睛看不见摔了。   碧盏说道:“小姐,不用膳了吗?”   罗瑞雪说道:“吃不下,外面儿走走。”   两个人也没有带婆子丫头,就往花园子去了,相府的花园种了许多名贵的花卉,一年四季都有人打理,即使是寒天也不会显得枯败。   罗瑞雪并着碧盏走进花园子,因着是用膳的时辰,花园里没有旁人,倒是只有两个下等的下人在修剪枝桠,一个看起来不大的丫头,和一个嘴碎的婆子。   丫头一边修剪枝桠,一边说道:“赵嬷嬷,你听说最近的传言了没?”   赵嬷嬷捂嘴一笑,说道:“是关于咱大小姐的传言罢?”   丫头说道:“啊呀,赵嬷嬷也听说了?”   赵嬷嬷说道:“我怎么可能没听说,整个京城里都风言风语的了!大家都说大小姐是个破烂货了,啧啧啧那个难听啊,不过想想也是这样的,大小姐都和滕家那个拜了堂进了洞房的,怎么可能还是完璧之身?还有那个滕王爷,滕翰哲可是他侄子,虽说是远房的侄子,可再怎么说也姓滕不是?滕王爷没道理帮着咱小姐,不帮自己的侄子,岂不是打了他滕家的脸面嘛?滕王爷这么一反常态的帮着大小姐,啧,我看啊,他俩人也不干净!”   丫头和婆子说的难听,声音不算大,但是说的专注没见到有人进园子,罗瑞雪和碧盏听得是清清楚楚,一个字儿也不落。   罗瑞雪面色发沉,但是毕竟沉得住气,还没有立刻发作,碧盏可是个小丫头,高兴不高兴都表现在脸上,当即气的狠了,跑上去,“啪”的一声就抽了那婆子一个响亮的大嘴巴。   赵嬷嬷被抽了一个耳光,顿时有点发昏,一抬头看见不远处的罗瑞雪,当即腿肚子转筋。   赵嬷嬷只觉罗瑞雪那一双瞎了的眼睛,好似可怕的深潭冰泉一样,分明没有焦距,却要把瞪穿似的!   赵嬷嬷和丫头吓得要死,赶紧跪在地上磕头,喊道:“大小姐饶命!大小姐饶命!”   罗瑞雪不紧不慢的走过去,将两个人害怕的表情尽收眼底,却淡淡的说道:“我罗家花钱买奴才,原来就是让你们这般诋毁主子的?”   两个人听罗瑞雪说的淡,却字字发凉,抖得更是像筛糠一样!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婆子突然闯进花园子来,原是罗瑞雪房中的老嬷嬷。   老嬷嬷赶紧附耳对碧盏说了一句话,罗瑞雪站在旁边,倒是听得清清楚楚。   老婆子说道:“不好了,姜家差人来了,把大小姐的生辰八字给退了!说大小姐行为不检,满城风雨,这样的媳妇姜家不敢要!”      ☆、第十八章 惩治渣男      碧盏一听,顿时傻了,没想到好好一门亲事,竟然因为这些流言蜚语就坏了!   罗瑞雪倒是没有什么遗憾,说道:“没什么不好的。”   碧盏满脸纠结的说道:“小姐……”   罗瑞雪没有接她这个话,只是说道:“这两个下人在背后嚼舌头根子,我罗家不需要这样刁钻的下人,去各打三十鞭子,把他们的卖身契找出来,发卖出去。”   丫头和婆子吓得魂都没了,趴在地上一直嚎哭,丞相府里的规矩很多,别说三十鞭子,就是十鞭子,平常的人也受不得,而且还要把他们发卖出去,卖到什么地方就不得而知了,一想到这里,两个人更是嚎哭不止。   碧盏吩咐了下人,然后追着罗瑞雪回了房里。   碧盏说道:“小姐,这可怎么办,就由得这些人诬赖小姐吗?那往后小姐的清白可怎么办!”   罗瑞雪坐在绣墩之上,拿起茶碗来,掀开盖子轻轻吹着叶儿,茶碗的沿子挡住了罗瑞雪小巧的半张脸,碧盏没有注意自家大小姐眯了眯眼睛。   罗瑞雪“啪”的一声把茶碗放下来,说道:“碧盏,你去叫人查一查滕翰哲这些日子往哪里去了。”   碧盏奇怪的说道:“大小姐怎么突然想起了滕翰哲那个衰人?”   罗瑞雪冷笑着说道:“这京城里,和我最过不去的人,怕只有滕翰哲了,我思量着这些污言秽语,极有可能是滕翰哲散播出来的。”   碧盏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说道:“奴婢知道了,奴婢这就去!”   碧盏很快就回来了,说道:“小姐!你说的没错,就是滕翰哲那厮,他还在京城呢,虽然已经被逐出了滕家,但是在城北郊区买了一间不大的房子,正住在那里呢。”   罗瑞雪眉目含着温柔的笑意,说道:“那咱们就去会一会滕翰哲。”   碧盏看着小姐的笑意,不由得打了一个颤,总觉得小姐笑的别有深意啊。   滕燕赐从宫中回府,刚一进府门,就有侍卫赶过来,恭敬的说道:“爷,您让我奴才查的事情有眉目了,这些日子诽谤爷和罗家小姐的,正是滕翰哲,奴才查了滕翰哲如今的落脚地儿,本想把他带过来交给爷处置,不过……”   滕燕赐一身王爷的官袍,衬托着整个人冷漠疏离,也更衬着滕燕赐高大俊朗,仿佛多看一眼就是亵渎。   滕燕赐冷漠的说道:“不过什么?”   侍卫说道:“不过有人捷足先登,把滕翰哲给绑走了。”   滕燕赐似乎来得兴致,说道:“哦?是谁?”   侍卫说道:“回爷的话,是……是罗府的大小姐。”   滕燕赐面上染了一丝笑意,满眼的兴味,说道:“竟是罗瑞雪?”   滕翰哲刚一进了胡同,只听到身后有沙沙的脚步声,这地方偏僻,又是郊区,入夜之后漆黑一片,没什么人烟,滕翰哲有些害怕,刚想回头看看是谁,但觉后脖颈子一痛,“啊呀”大喊了一声,整个人往前扑去,瞬间失去了意识。   滕翰哲再清醒的时候,只觉得天旋地转,脖子后面又痛又木,胃里一阵恶心。   没错是天旋地转,他睁开眼睛,眼前的景物和人像都是倒立的……   滕翰哲身上只着了一件亵裤,其余的衣服被扒了精光,整个人五花大绑,双脚脚腕被捆着粗粗的绳子,倒挂在房梁上,四周是个废弃的库房。   罗瑞雪笑盈盈的侧卧在美人榻上,碧盏给她剥着水果,旁边还站着几个彪形大汉,看起来像是打手。   滕翰哲顿时害怕了,挣扎着大喊,道:“罗瑞雪!你这是干什么!你要干什么!你一个女儿家,竟然把我扒光了,传出去你要不要脸!”   罗瑞雪笑了一声,一双美目光彩照人,若不是滕翰哲知道她是瞎子,肯定以为她看得见东西!   罗瑞雪慢慢坐起来,说道:“扒光了?谁扒光了你,是我么?再说了,我是个瞎子,当真扒光了,我瞧得见么?”   滕翰哲被她气的几乎吐血,整个人吊起来,也没办法挣扎,一动就像个肉虫子荡秋千一样。   碧盏看着解气,咯咯笑起来。   罗瑞雪语气一变,有些忧郁的叹气,说道:“不过你说的也对,万一你把今日的事情传出去,我的名声已经够坏的了,那岂不是更坏?不如这样……反正四下无人,你死在这里,我叫人给你刨个坑儿,埋了你,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等个百八十年有人发现了你,也变成了一堆白骨,谁知道是我做的呢?对不对?”   罗瑞雪的声音温柔,慢条条的说出这样的话来,滕翰哲连打了好几个寒颤,求饶道:“罗小姐!罗小姐!求求你饶了我!我已经被赶出滕家了!你还想怎么样!”   罗瑞雪冷笑了一声,站起身来,说道:“滕翰哲?这话是我要问你罢?我说过一纸休书,从此咱们桥归桥路归路,谁也不认识谁。但是你偏偏不安生,你敢说京城里的谣言,不是你传的?你敢说没有再背后用污言秽语诋毁我?敢说不敢认,你是个男人么?不如这样,别作男人了。”   她说着,优雅的挥了挥手,旁边两个彪形大汉就举着到走过去,一副马上要阉了滕翰哲的样子。   滕翰哲吓得脸色苍白,不停的扭动着,磕磕巴巴的大喊:“罗小姐!罗小姐我错了!我认!我认!是我背地里重伤罗小姐!是我背地里胡言乱语!我嘴臭,我污言秽语!我……我是一时糊涂罗小姐!您大人大量!我求求你了!救命!别……别……我是混蛋!我是王八蛋,罗小姐……救命……别别……”   滕燕赐带着侍卫还没有走进库房,就远远的听到了里面的嚎叫声,像杀猪一样,透过残破的窗纸看过去,饶是滕王府的侍卫见多识广,也不禁怔住了,看着滕翰哲那个狼狈样子,随即忍不住捂着嘴憋笑。   滕燕赐站在外面,侍卫极力憋笑,说道:“爷,不进去么?”   滕燕赐摇了摇头,似乎心情不错,负手而立,一副看热闹的样子,眯了眯眼,说道:“既然她应付的过来,便不进去了。”      ☆、第十九章 画押罪状      滕翰哲一直子哇乱叫,叫的特别大声,哭爹喊娘的,就差把自己老爹从坟里嚎出来了。   罗瑞雪眼看着滕翰哲的丑态,像个肉虫子一样扭来扭去的求饶,不禁心情大好,说道:“既然你已经知错,我也不是小肚鸡肠之人。”   “是是是!”滕翰哲连忙点头,求饶道:“罗小姐!我求求你,把我放了罢!放了我,放了我,我再也不招惹你了。”   罗瑞雪此时却幽幽一笑,说道:“碧盏,你说我能信他的话么?”   碧盏被点了名字,哼了一声,说道:“小姐,别信他的,信他的,张屠户家里的猪都能上树了!”   她一说完,门外的侍卫禁不住有捂着嘴憋笑。   罗瑞雪一副苦恼的表情,说道:“怎么办滕公子,我家小丫头都不信你说的话。”   滕翰哲吓得脸都青了,大叫道:“别!不不不,罗小姐,你信我!你信我啊!我……我说的是真的,我是混蛋,我是王八蛋,我再也不招惹罗小姐了,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   罗瑞雪瞬间收拢了笑意,冷着脸,说道:“滕翰哲,那我问你,你可曾在新婚之日和我庶妹罗莺儿私通?”   滕翰哲脸色煞白,支吾了一下,想要蒙混过关。   罗瑞雪却脸一扳,冷笑道:“我看你还是死不悔改。”   “不不不,罗小姐!”   滕翰哲连忙大叫道:“是!我……我认,我确实有和……有和罗莺儿私通……但是是她勾引我的!是她!”   罗瑞雪才不管这个,又说道:“我再问你,你是否偷偷摸进罗府,和罗莺儿密谋诡计,想要把我引到粹然居图谋不轨?”   滕翰哲被她咄咄逼问,脸上越来越白,禁不住留下汗来,滴滴答答的滴在地上。   滕翰哲支吾了好一阵,最后一咬牙,说道:“罗小姐,你听我说啊,这都是罗莺儿想的!罗莺儿差人给我送信,让我去罗府一会!是她,是那个贱女人给我想的注意!一切都是她出的注意!我……我也不想这么对罗小姐的!”   罗瑞雪只是冷笑,说道:“这么说,你也认了?”   滕翰哲青着脸,点了点头。   罗瑞雪说道:“这些日子你又散播谣言诋毁我的名声。”   她说着,又挥了一下手,碧盏赶紧小步上前,拿出一张纸来,“哗啦”一声抖开,展在滕翰哲面前。   滕翰哲被倒吊着,字迹都是反的,大约看了几句话,顿时脸色更加不好了。   罗瑞雪笑眯眯的说道:“你的罪状,我已经让人写好了,你在上面画个押,就可以滚了。”   滕翰哲咽了口唾沫,还想抵死挣扎一把,却见罗瑞雪笑眯眯的从水袖里摸出一把刀来。   “咔哒”一声,刀鞘掉在地上,刀刃蹭亮,在昏暗的库房里,反射着光芒,散发着幽幽的寒光。   罗瑞雪装作眼盲,手里没个准头儿,随便比划着,笑道:“滕公子,我可是个瞎子,眼睛看不见,手上也没准,而且我胆子小,也没劲儿,万一拿不住刀子,划伤了你,可就不好了。”   这是明晃晃的威胁。   滕翰哲明明知道这是威胁,但是怕得要死,哆嗦着,眼睛瞪得浑圆,紧紧盯着刀子,生怕这把锋利的刀子捅了自己。   滕翰哲结结巴巴的说道:“罗……罗小姐……咱们有话好好说……”   他还没有说完,罗瑞雪已经冷声说道:“我无话和你说。”   滕翰哲只能干咽唾沫。   碧盏说道:“小姐,他忒磨叽了,咱们快点埋了他,然后回家去睡觉罢,天儿都这么晚了,小姐也该安寝了呐!”   罗瑞雪说道:“是这个理儿。”   她说着,手上摆动,把寒光森森的刀在滕翰哲眼前摆来摆去。   滕翰哲吓得几乎要尿裤子,咬牙大喊道:“我签!我画押!罗小姐,你饶了我!我画押!我画押还不行吗!”   罗瑞雪这才笑了一声,笑的颇为温柔,若不是滕翰哲领教了她的手段,定会以为她是个标准的温婉女子。   罗瑞雪摆了一下手,说道:“让他画押。”   身后的彪形大汉走上去,抓住滕翰哲的手,用刀子划破,沾着血在纸上盖了手印。   滕翰哲疼的大叫大嚷,仿佛立刻就要失血过多死了一样。   罗瑞雪这才拍拍手,转身准备出门。   滕翰哲见了大喊道:“别走!你们别走啊!放我下来!你们不能吊着我不管!放我下来!说好了我画押就放了我的!”   罗瑞雪脚步只是顿了一下,笑着说道:“很快就有人来料理你了。”   她说罢,抬步往外走去,碧盏赶紧跟上去扶住小姐,她怕小姐眼盲看不见,再摔着就不好了。   碧盏伏在罗瑞雪旁边,小声说道:“小姐?咱们真的不管他,这么偏僻,谁会来放了他啊?”   碧盏的话音还没落,她们已经走出了库房,正好迎头看见了站在外面的滕王爷滕燕赐!   滕燕赐一身紫色华袍,面上没有什么表情,一贯的冷淡漠然,身后还跟着几个侍卫。   碧盏吓得顿时舌头抽筋儿,也不知道方才在里面儿的事情,滕王爷到底听到了几分?   看着滕王爷身后的侍卫,一个个用敬佩又惊奇的目光,偷偷打量着自家小姐,碧盏觉着,滕王爷恐怕是全听到了……   碧盏还在担惊受怕,自家小姐就像神了一样,眼睛看不到,却已经知道谁在外面,还仿佛已经知道很久了。   罗瑞雪笑眯眯的说道:“滕王爷,滕翰哲画押的罪状就在这里了,滕翰哲也交给王爷处置了……毕竟,滕翰哲污秽的并不是我一个人的名声儿,不是还有王爷么?”   碧盏赶紧将画押的纸交给滕燕赐的侍卫。   滕燕赐站在不远的地方,脸上还是淡漠的表情,嘴角却牵起一个微不可见的弧度,说道:“罗小姐果然是个有意思的人。”      ☆、第二十章 选秀!      罗瑞雪带着碧盏从外面回去的时候,已经天黑了,刚进门正巧遇见罗莺儿。   罗莺儿因着滕翰哲这件事儿,已经在罗丞相面前失去了宠爱,这些日子多半在自个儿院里躲着,生怕惹了谁。   最近有些罗瑞雪的流言蜚语,罗莺儿才觉着自己活了,渐渐也不太害怕了,开始出自个儿院子走动。   眼下天已经黑了,罗莺儿撞见罗瑞雪从外面回来,不禁阴阳怪气的迎上去,笑道:“姐姐刚从外面回来吗?这大黑天儿的,去做什么了?”   碧盏偷偷瞪了罗莺儿一眼,但她终究是个小丫头,也不敢顶嘴。   罗瑞雪倒是沉稳,笑着说道:“妹妹说笑了,天黑天亮,于我这个瞎子来说,还不都一样吗?”   罗莺儿干笑了两声,准备好的揶揄说辞,好像打在了棉花上,一点儿力道也没有。   罗瑞雪不打算和她纠缠,不再说话,带着碧盏就回了房间。   罗莺儿看着罗瑞雪的背影,就觉得气不打一处来,心中憋屈,回了院子一同撒火。   姨太太刚在外面和其他太太喝茶回来,看见罗莺儿这个样子,说道:“哎呦我的女儿,你这是撒什么邪火儿?”   罗莺儿咬牙切齿的说道:“我看着罗瑞雪那个瞎子,气就不打一处来!”   姨太太捂着嘴笑,似乎今儿个心情甚好,说道:“女儿啊,宫中的选秀马上就到了,这可是你的大好机会,罗瑞雪她是个瞎子,说白了身上有残疾不能入选!若是你能从此进了宫,被皇上瞧上,那就当真是飞上了枝头,变成了凤凰,还至于天天跟一个瞎子置气吗!”   罗莺儿一听“选秀”,顿时眼睛都亮了,心中一阵激动,却立马心慌起来。   因为罗莺儿之前和滕翰哲私通,已经不是完璧之身!   罗莺儿愁眉苦脸的说道:“娘,可是我……可是我……”   她支吾了半天,最终还是小声的说了出来。   姨太太却不以为然,笑道:“就这些小事儿?为娘我当年进罗府的时候,不也不是嘛?只要花钱打点一下,进了宫,能出现在皇上跟前儿,我女儿这么妩媚风流,只要把皇帝迷得团团转,他认定了你,还管旁的什么?”   罗莺儿听她这样一说,顿时就放下心来,想想那个滕翰哲,当初不也一副坐怀不乱的圣人相吗?不还是她勾了勾手指,就乖乖的过来了?这晚上罗莺儿又是欢喜,又是担忧,一闭眼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身披凤冠霞帔,头戴皇后金步摇,与皇上大婚,接受群臣三拜九叩之礼似的。   罗瑞雪这日在房中用早膳,一个婆子就冲了进来,急匆匆的,脸上满是喜色,说道:“小姐!大喜事儿!”   罗瑞雪稳稳当当的坐着,碧盏性子浮躁,一听是好事儿,顿时说道:“常嬷嬷,是什么事儿?”   常嬷嬷笑的脸上都是褶子,说道:“真是大喜事儿!大喜事儿!天大的恩典呐!是选秀的事情,皇上特准咱们大小姐,参加这次的选秀呢!恩典已经下来了,老爷都知道了,这真是天大的恩典!前些京城里还有一些刁民嚼舌头根子,说咱们小姐怎么怎么样,姜家不知原委就把小姐的生辰八字退回来了,如今当真是打脸!”   罗瑞雪不禁也有些吃惊,说道:“选秀?”   常嬷嬷点头说道:“是呀,小姐,高兴坏了罢!”   罗瑞雪心里一突,这有什么可高兴坏了的?如果她穿进了一篇宫斗小说里,那么皇帝就是男主,进宫斗一斗也没什么不好的,但是关键是,她穿进的这本小说里,皇帝并不是男主,而是一个妥妥的反派!   当今皇上年纪很轻,滕燕赐是皇上的小叔,皇帝初登大宝,多方都要仰仗滕燕赐,但是偏生皇帝是个多疑猜忌的主儿,觉得滕燕赐功高震主不可久留,想要从各个方面制衡滕燕赐。   罗瑞雪心里惴惴不安,刚刚修理了滕翰哲这个渣男,宅斗还没有斗完,怎么就要进入宫斗模式了?   而且罗瑞雪是个盲人,就算从她穿来以后,眼睛复明了,但是旁人却不知道,按理说身有残疾的女子是不能参加选秀的,皇上突然给罗家施与恩典,恐怕是有原因的。   碧盏咋舌道:“选秀有什么好,宫里的妃嫔那么多,小姐进去多受苦!”   常嬷嬷笑眯眯的说道:“一个丫头你懂什么?选秀又不只是给皇帝选妃嫔,还要给各家王爷,皇亲贵族选妻室,老奴看啊,滕王爷就不错,之前还那么关照大小姐,没准儿咱们小姐就做了滕王妃呐!”      ☆、第二十一章 进宫      罗莺儿一大早就听说了,皇上亲自把罗瑞雪的名字放进了选秀的花名册里!   罗瑞雪一个瞎子!这是多大的恩典,才会让她参加选秀。   罗莺儿将桌上的茶盏劈手全都砸在地上,屋里头伺候的丫头吓得蜷缩在一旁,气的大骂道:“罗瑞雪是什么东西,竟然也要去参加选秀!真真儿是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姨太太走进来的时候,就看见罗莺儿跳着脚大骂,不由得说道:“我的好女儿,你这是怎么了?瞧瞧着地上一片,万一把你扎坏了,还怎么进宫去?”   罗莺儿没好气的说道:“还进什么宫,罗瑞雪那个瞎子都能进宫,我还怎什么宫!”   姨太太不紧不慢的扬声说道:“采岚啊,进来把这些拾掇了,再给小姐端壶热茶来。”   一个穿着蓝色衣裳的丫头听到声音,从外面急匆匆的跑进来,说道:“是。”   采岚赶紧把地上的东西拾掇了,又去弄了壶热茶来。   姨太太亲手给罗莺儿倒了茶,笑道:“好女儿,你生什么气?你想想看,罗瑞雪是个瞎子,出了丞相府,老爷还能给她撑腰不成?这些进宫选秀的女子,哪个不是京城里头高门大户出来的,一个个性子都叼着呢!就算你不整治她,那还有其他人呢!就算你出手教训了那瞎子,她一双眼睛都看不见,无凭无据又在宫里,老爷的手也伸不到围墙里,罗瑞雪是好活还是歹活,不全凭我好女儿一句话吗!”   姨太太说着,不禁捂嘴咯咯笑起来,又说道:“女儿啊,这次进宫去,你和姐姐一定要好好照应,知道吗?”   罗莺儿一听,眼珠子顿时亮了,冷笑道:“还真是这么一回事儿,她一个瞎子,上次有滕王爷帮她,算她运气,看这回在深宫里头,她还能用眼睛瞪死我吗!”   姨太太说道:“就是这么个理儿,还有呢,别说罗瑞雪是个瞎子,就算她两只招子完好无损,凭她一个已经和男人拜过堂,又回了娘家的弃妇,还想高升为妃吗,宫里头的礼仪体统,就容不下她!”   罗家本身就在京城里,又是丞相府,倒是省了不少事儿,进宫这天,罗瑞雪早早就被常嬷嬷叫了起来,院子里头一种嬷嬷丫头都围着罗瑞雪团团转,给她梳洗打扮,几乎要把她的脸画出花儿来!   罗瑞雪被碧盏扶着出来的时候,罗莺儿已经坐在马车上来,只见红漆的大门中,先是看到一个穿着翠绿衣裳的小丫头,碧盏扶着穿着淡粉色裙衫的罗瑞雪慢慢从里面走了出来。   罗瑞雪打扮的很清雅,并不浓妆艳抹,一股高贵雍容的感觉却咄咄逼人,仿佛与生俱来就高高在上,就像她的身份一样!   罗瑞雪皮肤很白,莹润细滑却不苍白,透着淡淡的殷红,路过门槛的时候,微微垂头的动作,更显的芳华绝代。   罗莺儿坐在马车上,透过窗子往外看,不禁扯了扯自己手里的帕子,狠声说道:“别磨蹭了,错过了时间,我可担待不起,姐姐来担待吗!”   罗瑞雪却没理她,仍旧有条不紊的,碧盏指挥仆从在脚踏子上铺上猩红的毯子,这才扶着小姐上马车,说道:“小姐,当心呢。”   罗瑞雪坐进车里,碧盏就放下车帘子,马车里顿时只剩下罗瑞雪和罗莺儿。   罗莺儿以为她是个瞎子,什么也看不到,不禁对着罗瑞雪连翻了好几个白眼儿,然后还觉得不解气,伸出手去,在罗瑞雪面前虚扇了好几把,就像打耳光一样。   罗瑞雪眼睁睁看着她这些“小动作”,心中冷笑,面上纯良的说道:“妹妹,是不是窗帘子没放下来,怎么车里头灌进贼风来了?”   罗莺儿一惊,赶紧往后坐了坐,离她远一些,干笑着说道:“是呢姐姐,我这就把帘子放下来。”   马车很快就往宫里去了,一路上很安稳,罗莺儿眼珠子不停的转,一会儿盯着罗瑞雪头上的发簪眼里冒着嫉妒的精光,一会儿又盯着罗瑞雪身上的衣裳打量,不时撇撇嘴,评头论足的样子。   车子很快就停了下来,秀女们要下车,前往储秀的宫殿。   帘子一打起来,已经有宫女将脚踏子准备好,请各位小主下马车,罗莺儿率先从马车里出来,踩着脚踏子下了车。   罗瑞雪也矮身准备从马车上下来,罗莺儿眼睛转了一下,盯着脚踏子忽然阴阳怪气的哑笑了一声,然后伸出脚去,将脚踏子轻轻踢翻。   罗莺儿以为罗瑞雪看不见,想让她这个瞎子踩个空,在众多秀女和宫女面前出丑。   罗瑞雪心中冷笑了一声,看起来罗莺儿的段位还不够高,怪不得在书里只是个小炮灰,只是串串场面,还不算顶级的炮灰反派,只是搞一搞这些小伎俩。   罗瑞雪就在罗莺儿“希冀”的目光下,非常优雅的步下了马车,根本没有去踩脚踏子,安安稳稳的下了马车。   罗莺儿咬牙切齿的,小声的叨念道:“下回你就没这么走运了!”      ☆、第二十二章 “燕赐”      秀女们两个人一间屋舍,罗瑞雪并没有和罗莺儿安排到一间房间,和她同屋的叫姜皖琴。   很凑巧的,就是前不久退了罗瑞雪生辰八字的姜家。   姜皖琴有个姐姐,此时已经在宫里头,成为了姜妃,而且身怀六甲,颇为受皇上宠爱,如今姜皖琴也进宫来选秀,就盼着能做娥皇女英,姐妹俩共同服侍皇上。   姜皖琴一听要和罗瑞雪一间房间,心中也颇为尴尬,毕竟自家刚刚退了罗瑞雪的亲,这样见面岂不是太没脸了?   头一天进宫,秀女们并没有立刻就习学宫里头的各种规矩,而是安排了房间,叫好好休息,适应一下环境罢了。罗瑞雪还没进屋子,就听见屋子里似乎堆了好些人,大家七嘴八舌的围着姜皖琴在说话。   “姜姐姐,这个钗子真好看,当真给我吗?”   姜皖琴的声音说道:“妹妹既然喜欢,就给了你去,这值什么,左右不过是个钗子,妹妹高兴才要紧!”   另一个人说道:“皖琴姐姐,这个明珠链子可真好看,这珠子要不少钱罢?”   姜皖琴说道:“值多少我也不知道,是家父顺手买来送给家母的,母亲嫌珠子不够大,不够圆,夜里头不够亮,就随手塞给了我,若是妹妹觉得和眼缘,不如拿去,图个高兴就行!”   一个秀女得了好处,关心的问道:“皖琴姊姊,你和罗家那个瞎眼的住在一起,定然不方便的,要不叫管事儿的姑姑给姊姊换一间?”   姜皖琴笑道:“快别这么说,罗家妹妹虽然是个瞎眼的,但能分到一间屋子,也是缘分,我怎能嫌弃她呢,理当帮助帮助才是呢!”   姜皖琴嘴上会说话,又舍得花钱,看她那包袱里的金银首饰,怎么也值万八千的银子,一边炫耀着,一边一件件儿的往外送,谁也不落空,一堆秀女都眉开眼笑的,把她当活菩萨一样供着。   罗瑞雪听着她们一口一个“瞎眼的”,突然推开门,走了进去。   众人被推门的声音吓了一跳,见是罗瑞雪走进来,也不知道她听没听见方才那些话,心里头突突直跳。   姜皖琴赶紧将刚才说要送出去的明珠链子抢在手里,这可是她最贵的首饰,好钢自然用在刀刃上,这些秀女里头,罗瑞雪的身份地位最高,当然要把最好的送给罗瑞雪做人情才是。   姜皖琴拿着明珠链子走过去,笑道:“雪儿妹妹来了,姐妹们正在一起聊天儿,我看雪儿妹妹皮肤这么白,我这里有条上好的夜明珠串了链子,妹妹若是戴起来,显得着脖颈子又白又细,真真儿太好看了!什么美人儿也要在妹妹面前失色,来我给妹妹戴了罢!”   姜皖琴说着就要行动,罗瑞雪却偏了一下头,笑道:“姜家姐姐的好意,瑞雪心领了,只不过妹妹的皮肤有些怕刺弄,戴不得便宜货,一戴便宜货就皮肤发红,还起泡发痒,实在难受的厉害,方才听到姐姐说是随手买来的,怕是无福戴上了。”   姜皖琴听了脸色青了白,白了青,表情变化堪称精彩纷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这些话确实也是自己方才说的,便不好反驳,也不好发火儿,打掉了牙只能往肚子里咽!   罗瑞雪看着她憋屈的样子,心里头顿时舒爽了不少。   用晚膳之前还有些时候,罗瑞雪不想坐在屋子里听那些秀女互相之间的恭维奉承,就起身往外走。   她走出屋去,才隐隐听见屋子里头有人说道:“罗瑞雪那个瞎子,当真没教养,皖琴姐姐送她东西,她还这么猖狂,太不是抬举了!”   姜皖琴的声音适时的响起,说了些白莲花的话。   罗瑞雪对这些嗤之以鼻,她并不想真的留在宫里,对选秀根本不上心,毕竟自己在书里是个炮灰路人甲,好不容易和渣男脱离了关系,罗瑞雪只想好好的在丞相府呆下去,对宫斗根本不感兴趣。   罗瑞雪出了储秀的宫殿,皇宫里很错综复杂,她也不敢走远。   饶是这样,罗瑞雪走了一阵也发现,自己竟然有些迷路了,已经找不到回去的道儿,而旁边竟然没有宫女和太监,连问路都问不得。   罗瑞雪刚要凭着记忆往回走,突然听见不远处,花丛的另一头,一个柔弱的女子声音响了起来。   “燕赐!别走,燕赐!你……你当真,把我忘了吗!你当真这么狠心,将我忘得干干净净了吗!燕赐……”   罗瑞雪听着“燕赐”两个字,先是觉得有些熟悉,随即一怔,那不是渣男的小叔,当今滕王爷的名讳么!      ☆、第二十三章 听墙根儿      “燕赐!”   罗瑞雪本没想听墙根儿,只不过花丛对面的两个人说着话竟然往她这边走过来,罗瑞雪顿时走也不好,不走也不好,只能默默的站着,心里想着等两个人从旁边过去,自己再走。   只不过罗瑞雪想的太天真了,那两个人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突然停住了。   只见滕王爷一身紫色官袍,腰间一条三指粗的玉扣,衬托着挺拔的腰身,另外一个叫着滕王爷名字的,则是一个粉色宫裙的女子,她肩上披着粉色白毛领儿的披风,整个人羸羸弱弱的,看起来弱不禁风,眉间似蹙非蹙,眼角含着点点泪珠儿,当真哪个男子见了都要怜惜几分。   那宫装女子身形婀娜,只不过小腹微微凸起,竟是怀孕了!   女子一把抓住滕燕赐的衣袖,哀叫一声:“燕赐!不要走,我求求你,不要走!跟我说说话儿也好。”   滕燕赐被她拽着,似乎顾忌着女子身怀六甲,就不敢再贸然往前迈步,只得停下来。   罗瑞雪心里暗暗叫苦,自己这个距离,当真是看的真切,听得也真切,不想听墙根儿都不行了,罗瑞雪心里想着,万幸的是,自己是个“瞎子”,若是真被发现了,还能说什么也没看见搪塞几句。   滕燕赐停下来,似乎对女子很恭敬,英俊的面上透着一股冷漠疏离,说道:“娘娘何出此言呢。”   娘娘……   罗瑞雪心里一突,猛然就想起来了,滕燕赐才是这本真正的男主,而女主则是好大一朵白莲花,姜家的大女儿姜雪怡。   当年姜雪怡进宫选秀,被皇上选中,就留在宫中,后来姜雪怡非常受宠,很快升了嫔位,如今的姜雪怡已经是姜妃了,而且身怀龙种,等她诞下男婴,皇上就该封姜雪怡为贵妃了,可谓是荣宠一时,姜家也跟着鸡犬升天。   罗瑞雪若真是个普通人也就相信了皇上对姜妃的真情,只不过罗瑞雪是个读过这本狗血小说的人,皇上宠爱姜妃,并非对姜妃一见钟情,而是知道姜妃是滕王爷心中的真爱,所以一直用姜妃牵制滕燕赐!   白莲花女主姜雪怡不负所望的身在曹营心在汉,做了妃子心中还惦念着滕燕赐,后来更是因为姜妃,皇上终于找到了给滕燕赐治罪的大帽子,滕燕赐被逼造反,攻入京城的时候,女主还跑出来哭求滕燕赐不要杀皇上。   所谓儿女情长,英雄气短,所以说男主滕燕赐一辈子几乎是顺风顺水,连造反也都一路完胜,但是在女主面前,几乎就成了年度悲情人物。   罗瑞雪心里啧着舌,打眼细细打量着姜雪怡,想看看这个女主到底哪里吸引人,能把一向冷漠淡然的滕燕赐迷的五迷三道的!   滕燕赐说完了话,姜雪怡顿时一副倍受打击的样子,本身白皙的面颊一下苍白起来,殷红的朱唇哆嗦着,瘦弱的肩头不停颤抖着,似乎在哭泣。   姜雪怡捂着嘴,仿佛极力掩饰自己的悲哀,好像马上就要倒不过气儿晕倒一样,说道:“燕赐……你为何这么跟我说话,你……你当真不记得我了吗?我日日夜夜在这深宫之中,总是往这条道儿上走,就是盼着你进宫出宫的时候瞧你一眼……燕赐,我心中好想你,我好想你,你……你想我吗?”   姜雪怡说到最后,两颊羞红,羞答答的抬眼去暼滕燕赐的表情。   滕王爷面上仍旧一片淡然,只是开口说道:“娘娘请自重。”   姜雪怡身子摇晃了两下,倍受打击的说道:“你……你……你怎么会这样说我!我……我知道了,你一定觉得我是贪图富贵的小人,我,我的身子已经给了皇上,你觉得我是个不干净的女子……”   罗瑞雪看着眼前这幕狗血剧,简直被雷得外焦里嫩,心想着滕王爷怎么会喜欢上这样的女人?姜雪怡几乎已经把白莲花演到了极致!   滕燕赐说道:“臣并没有这样的想法,如果娘娘无事,臣告退了。”   姜雪怡听说他要走,立刻死死抱住滕燕赐,大喊道:“不要!不要!不要!燕赐,不要走!我好想你!我想你想的都要疯了!我在这深宫之中,根本睡不着觉……燕赐,我错了,我当年不该进宫来的,若是我没有进宫,此时肚子里怀着的,怕就是燕赐的孩儿了……”   罗瑞雪越听越不对味儿,这个姜雪怡,也够开放的,就算是在现代,自己肚子里怀着孩子,还在对初恋说这些话,也够劲儿的了。   罗瑞雪围观的开心,可能是姜雪怡喊“不要”的声音太大了,一个小宫女连忙跑过来,扥住姜雪怡的胳膊,说道:“娘娘,咱们回去罢!若是叫其他宫里头的娘娘们看到,又该背后里给娘娘穿小鞋了!万一再给皇上知道了,那就不得了了!娘娘,您身子不方便,奴婢扶您回去罢!”   姜雪怡挣扎着,死死拽住滕燕赐的衣角,好像生离死别一样,说道:“不要!燕赐,求求你别这么狠心!燕赐……”   小宫女被姜妃哭喊的声音,吓得都要哭了,说道:“娘娘,奴婢求您了,别喊了,若是被人听去这可是祸乱宫闱的死罪!求娘娘给奴婢一条活路罢!”   罗瑞雪看的津津有味,姜妃最终被小宫女又哭又求的带走了,这一场闹剧就这么落幕了,而自始至终,滕燕赐只是冷眼看着,面上是疏离的冷淡,完全看不出别的。   罗瑞雪站着没动,姜妃已经走了,她相等滕燕赐也走远再动,哪知道滕燕赐并没有走,反而站在原地良久。   难道在睹景思人?   罗瑞雪还在揣度,突听滕燕赐淡淡的说了一句,“人走了,出来罢。”   罗瑞雪心头一突,心脏跳得飞快,心里千回百转,难道被发现了?   她抱着侥幸心理,没有动晃。   只见滕燕赐转过身来,看着她所在的位置,又说道:“罗小姐站了许久了,不出来么?”      ☆、第二十四章 滕王爷很在意那个叫罗瑞雪的      罗瑞雪被滕燕赐点了名字,这回不能再侥幸了。   她险些忘了,滕燕赐是武将出身,是个练家子,功夫底子很深,怎么可能发现不了自己呢?   罗瑞雪有些懊悔,心里有些没底儿,若是听到了别的墙根儿,也还好说了,但是这个墙根儿可不得了,毕竟滕燕赐的真爱是宫中身怀龙种的宠妃,两个人还在宫中“私会”,这种事情说出去,罪名想有多大就多大。   罗瑞雪心里这样想,但是面上装作镇定的样子,不慌不忙的走出去,笑道:“滕王爷竟在这里,还真是巧。”   滕燕赐意义不明的笑了一声,说道:“想必罗小姐是刚到?”   罗瑞雪说道:“自然是刚到,我眼睛看不见,出来走走便找不到回去的路了,幸好遇到了滕王爷,不然这宫里头如此大,规矩也多,若是冲撞了什么,可就不好了。”   滕燕赐只是说道:“罗小姐是个聪明人。”   罗瑞雪笑道:“王爷谬赞了,聪明倒没有,只不过话儿少罢了。”   滕燕赐似乎心情很好,一双幽深的眼眸盯着罗瑞雪,直把罗瑞雪盯得浑身发毛,但还要装作眼盲什么也看不见的样子。   滕燕赐这才说道:“美艳、聪明,女子得其一就是不幸,看来罗小姐这辈子注定是大不幸了。”   罗瑞雪不知他是什么意思,但是仍旧装作冷静的样子,说道:“王爷抬举了。”   滕燕赐说道:“时辰不早了,罗小姐该回去了,不然会有流言碎语对罗小姐不利,滕某送小姐到前面,自然有宫人领小姐回去。”   罗瑞雪不愿和他多说话,总觉得滕燕赐的心思深不见底,和这种男人说话太耗神了,不过眼下不认得路,也只得如此了。   滕燕赐将罗瑞雪送到前面宫门的地方,就有宫女领着罗瑞雪回储秀的宫殿去了。   第二日一早,管事儿的姑姑开始安排秀女们练习宫中的规矩,秀女们坐在一起吃午膳。   罗瑞雪总觉得身边这些秀女的神态总是怪怪的,因着她们都因为罗瑞雪是瞎子,所以打量的目光也越发的肆无忌惮起来,眼光中夹杂着一股酸意,恨不得将罗瑞雪身上戳出两个大窟窿才好。   罗瑞雪有些不解,等吃完午膳,各自回屋休息,就见姜雪怡的妹妹,姜皖琴凑过来,她在自个儿跟前轻轻地说道:“瑞雪姐姐。”   罗瑞雪“嗯”了一声,不怎么愿搭理她。   姜皖琴笑着,一脸谄媚的说道:“瑞雪姐姐,我听说,姐姐和当朝滕王爷,似乎挺熟悉的?”   罗瑞雪面上装傻,说道:“滕王爷?哪个滕王爷?”   姜皖琴碰了一鼻子灰,觉得自讨了没趣儿,罗瑞雪摆明了装傻充愣不愿意说,但姜皖琴又不愿放弃,干笑了两声,说道:“瑞雪姐姐开玩笑了,如今朝中,敢称一声滕王爷的,那自然是先皇的义子,当今皇上的小叔,手握兵马大权的滕燕赐滕王爷了!”   罗瑞雪没吱声儿,姜皖琴又说道:“妹妹听说,昨晚上姐姐迷了路,还是滕王爷亲自把姐姐送回来的呢?瑞雪姐姐,滕王爷对姐姐可真好呀!”   来选秀的秀女都知道,能进宫成为皇帝的妃嫔最好,若是不能,滕燕赐就是最好的归宿,毕竟滕燕赐是手握实权的铁帽子王,而且滕燕赐的口碑素来很好,从不留恋花所,若真能成为滕王妃,其实比留在宫中,和其他妃嫔分**的好!   昨日滕燕赐送了罗瑞雪也没有几步路,但是一下子就传开了,毕竟滕王爷冷心冷面,这是尽人皆知的事情,偶然对一个女子不同寻常,自然会引人关注,不仅是秀女所,就连后宫里都传开了。   传着说,滕王爷似乎对一个秀女很中意,之前还帮助这个秀女教训了族中旁支儿的侄子!   荣湘宫中,姜雪怡靠在美人榻上,一个小宫女跪在地上。   姜雪怡一脸的悲痛和震惊,用帕子抹着眼泪,说道:“你!你说的可是真的!”   小宫女抬头说道:“娘娘,奴婢亲耳听到的,决计错不得的!秀女所都传遍了,怕是其他娘娘那边儿也知道了,都说滕王爷现在爱见一个秀女爱见的不行,宝贝的跟什么似的,那秀女还很有来头,是朝中罗丞相的嫡亲长女!”   姜雪怡一听,泪珠子更是断了线一般,抽噎道:“原来如此!燕赐竟是变了心,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为什么燕赐见到了我,不闻也不问,他竟这般冷血冷心的待我……亏我,亏我还在这深宫之中,心心念念的想着他……”   小宫女说道:“娘娘,快别哭了,小声些,若是被人听见了可怎么是好。如今娘娘身怀龙胎,不知有多少人想要算计娘娘了,正愁找不到法子!”   姜雪怡抹着眼泪,说道:“可是我气不过,心里头难受……”   小宫女说道:“娘娘,这还不容易吗,若是那罗家的嫡女能够入选进宫,就算滕王爷再爱见她,也便没了办法,如今皇上没有立后,到时候是撂不撂牌子,还不是贵妃娘娘和几位妃位的娘娘说了算。娘娘何不助她一臂之力,帮那罗家嫡女进宫来?”   姜雪怡一听,顿时眼睛亮了,止住了泪珠儿,嘴里止不住恶狠狠的说道:“这真是好办法!我助她一臂之力,叫那罗家的浪蹄子进宫来伺候皇上,后宫佳丽三千,她一个盲女也翻不出天去,让她也尝尝我的苦……谁也,谁也别想嫁给我的燕赐……”      ☆、第二十五章 太后娘娘      秀女们在日头下站着,管事儿的姑姑和几个教规矩的嬷嬷在训话,教导秀女们怎么样说话,怎么样走路,就连怎么样笑,怎么样抬头都有讲究。   秀女们都是养在家中的千金小姐,真真儿是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坏了,就算都是有教养的小姐,那规矩也不如宫里头多,哪里受过这么多苦。   而且到了这里,甭管你是相府小姐,还是将军虎女,都要听管事姑姑的,一帮子大小姐心里早就埋怨起来,如今已经练了半个时辰的站,别提多不满了。   罗莺儿从没受过这样的哭,只觉得膝盖疼,腿肚子转筋,眼见站在前面的罗瑞雪好端端的,稳稳当当的站着,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心想着罗瑞雪果然是上不得台面的,只能做些粗使的活儿,哪像自己这么金贵?   一个老嬷嬷眼尖的看向罗莺儿,似乎要把一双眼睛瞪出来吃了她一样,说道:“请小主站好。”   罗莺儿听着哆嗦了一声,不甘示弱的瞪回去。   旁边好些人往这边看,罗莺儿自觉没脸,梗着脖子说道:“你凭什么叫我站好?你是哪根儿葱了,对我大吼大叫的,本小姐忍你很久了,别狗仗人势了!”   她这话粗俗,话音儿一抛,顿时旁边的秀女像炸了窝一样,交头接耳起来,还真没有一个小主这么骂人的,秀女们虽然听着解气,但是都报着一副看热闹的心态,就像围观不要银钱的杂耍一样,期待着罗莺儿被撵出宫去。   少一个秀女,就少了一份竞争。   老嬷嬷愣了一下,她在宫中这么多年头,还没有一个小主敢这么和她说话,毕竟在宫里,人生地不熟,谁都要打好关系,哪能得罪她们这些叫规矩的。   罗莺儿又骂道:“你瞪我做什么!小心我把你的招子挖出来!姜皖琴今儿一整天都不在,你怎么不骂她去?”   她正撒泼着,一个小宫女走进院子来,旁人都不认得,罗瑞雪倒是有印象,是那日听墙根儿看到的,跟着姜妃的小宫女。   小宫女进来,找到管事儿的姑姑,塞给她一样东西,罗瑞雪看到了一个银灿灿的角儿,肯定是银子了,顿时全都明白了,姜皖琴可是姜妃的妹妹,如今姜妃得宠,姜妃恐怕是想把妹妹也挖进宫来帮把手的。   管事儿的姑姑见到小宫女,脸上笑的开了花儿,瞥斜着罗莺儿,冷笑道:“呦,你还想和姜小主比?这里我说了话就是规矩!姜妃娘娘说了话就是规矩!如今皇上宠爱姜妃娘娘,谁不知道?姜妃娘娘说撂牌子,皇上都不要点头!”   她正说着,就听一个颇有威严的女声插进来,冷笑着说道:“是吗?哀家怎么不知道,姜妃还骑到皇上头上来了不成?”   罗瑞雪还在围观闹剧,就见一个穿着宫装,打扮的十分端庄的美妇人走了进来,那美妇人看不出年纪,保养的十分好,手上戴着金护甲,一个宫女半弯着膝盖,颇为规矩的扶着她的手,徐徐的走进来。   管事儿姑姑和老嬷嬷们一瞧,顿时脸上的表情几乎吓飞起来,噗通跪在地上,齐齐的磕头,说道:“老奴给太后娘娘请安!太后娘娘金安!”   秀女们一听,也齐齐的跪下来,山呼太后娘娘金安。   罗瑞雪跟着跪下来,用余光打量着太后,这个太后看起来太年轻了些,也就三十几岁的样子,不过细细算一算,皇上也猜不到二十岁,这个太后年纪并不大。   书中对太后的描写太少了,只是提到过一笔,说她年轻貌美,进宫的时候先皇已经年老力衰,太后却给他连生了一个儿子一个女儿。   姜妃宫里头的宫女还没来得及走,也跪下来,怕的就像筛糠一样抖。   太后并不理她们,身边儿的宫女搬来绣墩儿,请太后娘娘坐下。   她这才不慌不忙的摆弄着自己的金护甲,也不理磕头的那些嬷嬷们,幽幽的说道:“谁是罗瑞雪?”   罗瑞雪心里一提,赶紧出声说道:“民女罗瑞雪,见过太后娘娘。”   太后抬眼看过去,细细的打量起罗瑞雪,罗瑞雪赶紧把眼神放空,极力扮演好一个瞎子,不知道为什么,太后打量过来的眼光中,带着一丝刻薄。   太后用帕子捂着嘴,刻意的笑了笑,说道:“你就是罗瑞雪?哀家听说,你是罗丞相的嫡长女。而且……滕王爷似乎对你另眼相看呢?”   罗瑞雪心里突突直跳,怎么又和滕燕赐有关?   太后好一阵不说话,最后没头没尾的,用很遗憾的口吻说道:“可惜了儿的,是个瞎子。”   只是这句话中,却透露着浓浓的嘲讽和快意。   罗瑞雪奇怪,自己也从未见过太后娘娘,怎么招惹到她了?仿佛自己若不是瞎子,她定会冲上把自己的眼睛扎瞎一般!   就好像情敌见面,分外眼红。   情敌……   罗瑞雪这么一琢磨,忽然心尖儿一阵阵的颤,滕王爷是皇上的小叔,好像也是三十出头的年纪,这本小说就是以狗血出名,书中的女子只要见到滕燕赐,没有不喜欢不爱慕的。   难道……   这也太狗血了,罗瑞雪不禁咂舌感叹。   太后见罗瑞雪的态度淡淡的,颇为不爽,侧头冷眼看着姜妃的宫女,还有那些嬷嬷们,挥手说道:“拉出去杖毙了,哀家看了就心烦。”   “太后娘娘!太后娘娘饶命啊!”   “太后娘娘饶命啊!”   “老奴知错了,饶命啊太后娘娘!”   此起彼伏的哭号声,紧跟着被拖了下去,吓得一干秀女们几乎晕过去。   随即太后看向罗莺儿,说道:“你是罗瑞雪的妹妹?”   罗莺儿拿不住太后的意思,赶紧点点头,说道:“是,是,我是!”   太后冷笑一声,满含戏谑的说道:“哀家面前,你也敢称‘我’?在宫中不懂规矩不知体统,掌嘴,赏三十板子,撵出宫去!”   罗瑞雪听着,眉角跳了一下,更加肯定太后娘娘确实是针对自己了……      ☆、第二十六章 绑架      罗莺儿听见掌嘴三十的时候,差点晕过去。   罗莺儿被几个高的宫女押起来,眼神愤恨的瞪向罗瑞雪,心想着肯定是罗瑞雪招惹了太后娘娘,不然为什么自己承认一句是罗瑞雪的妹妹,就这么大的责罚,肯定是被连带的!   太后娘娘这才站起身来,说道:“姜妃的妹妹也撵出宫去,去,给哀家传话,告诉姜妃,坏了龙子,就安安生生的,哀家还住在东宫,她就敢这般撒野?还了得吗?”   “是,太后娘娘。”身边的宫女应了一声。   太后回过身来,最后目光幽幽的瞪了罗瑞雪一眼,随即不再说话,慢条斯理儿的出了秀女所。   跪在地上的秀女们都像九死一生一般,全都瘫在地上狠狠的喘气儿,秀女们都精明的厉害,自然也听出太后娘娘是针对罗瑞雪的。   自打太后来过了秀女所,罗莺儿的脸打成了猪头,和姜皖琴一起被赶出宫去了,罗瑞雪少了一个同住的秀女,但是旁的秀女也不敢挪过去和她住,生怕和罗瑞雪走得近了,一不小心被太后当成了出气的沙包。   罗瑞雪倒是乐得清闲,平日里没人和她同住,也不用装瞎子了。   罗瑞雪吃过了晚膳,在房里休息,学了一天规矩,自然累得不行,刚要卸下妆容早些休息,就听见门“吱呀”一声,似乎被人推开了。   罗瑞雪一惊,一个面生的宫女走了进来。   宫女轻手轻脚的走进来,也不说话,直接往里走。   罗瑞雪心想着,又来了一个人以为自己是瞎子,当即冷声开口道:“是谁!”   宫女吓了一跳,声音都有些打颤,用手捂着胸口,说道:“罗……罗小主……”   罗瑞雪听她说话支支吾吾的,说道:“你是谁,这么晚了,来这里做什么?”   夜里头黑了,屋子里又没点灯,有些看不真切,宫女只见罗瑞雪坐在梳妆的绣墩儿上,一双眼睛犹如点漆一般,在黑夜里好似繁星,虽然没有焦距,但是盯着自己,不禁后背有些发紧。   宫女咳了咳,说道:“罗小主,奴婢是受了滕王爷差遣,前来请罗小主过去一叙的。”   “滕王爷?”   罗瑞雪稳稳当当的坐着,道:“这么晚了,滕王爷还在宫中?宫门早就闭了罢。”   宫女说道:“滕王爷今儿个在军机处处理朝政,就住在宫里头,特意让奴婢请罗小姐过去,说有紧急的事情要和罗小姐相商。”   罗瑞雪越听越不对劲儿,依照滕燕赐的性子,怎么可能大半夜请自己过去?   而且他们之间,也没有什么可说的,并不像流言蜚语传的那么热络。   罗瑞雪仍旧不动,说道:“夜已经深了,我不便出去,还请你去转告滕王爷一声,想必滕王爷也是能明白的。”   宫女见她不为所动,有些着急,因为她认定罗瑞雪是个瞎子,所以表情都表露在脸面上,没有掩藏,只见宫女又是着急,又是害怕,还时不时的往外看,似乎恐怕别人发现自己。   罗瑞雪看她表情就知道不好,慢慢抬起手,不着痕迹的摸到桌子上的茶碗儿。   宫女停了半片,突然朝外面招了招手,只一瞬间,门“嘭”的一声被撞开了,两个太监打扮的人冲了进来,朝罗瑞雪扑过去。   罗瑞雪一惊,将手中的茶碗儿“啪”的一声砸在地上,立时“啪嚓”一声脆响,动静极大,想要把旁的人引过来。   两个太监打扮的人冲过去,立刻捂住罗瑞雪的嘴,罗瑞雪猛力挣扎,“嘭”的一声将绣墩儿也踢到了,宫女紧张的轻声喊道:“别让她弄出动静来,引来人就不好了!快快,动作麻利一些!走走!”   那两个人根本就不像是太监,虽然穿着太监的衣服,但是身量很高,手劲儿极大,手上都是老茧,还是握兵刃握出来的老茧,八成是侍卫假扮的!   罗瑞雪一个女子,身子骨还是被娇惯的羸弱的千金小姐,平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想要挣扎也力不从心,被两个假太监架起来,宫女将一团布塞进她嘴里,很快就弄出了房间。   这边这么大动静,住在旁边的秀女早就发现了,将门打开一个小缝儿,打眼往外望,看到两个凶悍的人架着罗瑞雪往外跑,吓得要死,“啪”的紧紧关上门,再不敢看了,更别提替罗瑞雪呼救了。   “唔!”   罗瑞雪后背一麻,那两个假太监将她扔在地上,四周是个很空旷的空殿,因为常年没有人住,显得非常阴冷。   罗瑞雪想要挣扎着起身逃跑,就被两个假太监按在了地上,那宫女站在旁边,指挥着说道:“把她按住,别叫她跑了!真不容易,没想到这浪蹄子竟然这么警觉,若是被人发现了,完不成任务不能复命,咱们都别活命!”   一个假太监开了呛,声音很粗,说道:“嘿嘿,这等肥差,也轮到了哥儿俩来,主子当真待咱们不薄!”   宫女笑道:“行了,你们走运,今儿晚上就让你们俩快活快活,听说这罗瑞雪是嫁了人的,还能把男人迷的五迷三道,想必定然辣得厉害,便宜你们了,我可要走了,去复命了。”   罗瑞雪听他们的对话,心跳的几乎要跳出腔子去。   宫女笑的很阴险,蹲下来,捏着罗瑞雪的下巴,打量的说道:“啧啧,瞧你一张我见犹怜的小脸儿,眼睛瞎了还这么招男人?今儿个就让你吃吃苦头,谁让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呐?”   宫女说着,回头对那两个假太监说道:“好好顽顽,不要弄死了,主子要她活着,这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第二十七章 逃出   宫女走了出去,两个假太监将罗瑞雪按在地上,开始嘿嘿的笑着,不怀好意的打量着罗瑞雪。   一个假太监说道:“我听说她可是丞相的女儿?咱们这样开罪得起吗!”   另一个假太监说道:“丞相算什么?有咱们主子厉害吗?”   先前的假太监说道:“这样说来也对!哎,你看……听说她是个瞎子,不过这双眼睛还真真儿招人。”   另外的假太监应和着笑道:“确实是呢,我还没和瞎子顽过,这回是咱哥儿俩运气壮!”   他们说着话,感觉罗瑞雪的挣扎小了点儿,似乎是累着了,毕竟是个女儿家,从打开始就玩命的挣扎,怎么也该累了,瞧那一张巴掌大的小脸,沁出了一层香汗,透露着淡淡的殷红,再加上她一副惊慌失色的表情,这两个人就放松了警惕,手劲儿也小了点儿。   还说着,“你别攥太紧了,你看看她的手腕子都被你弄红了,谅她也跑不了!”   罗瑞雪心里千回百转,心里有些发慌,却努力深呼吸让自己镇定下来,这荒凉的偏殿,也不知是哪里,自然不会有人来救自己,肯定全都要靠自己才行。   罗瑞雪表情装作非常惊慌,害怕的像受惊的小鹿,惹得两个假太监哈哈大笑。   一个假太监伸手过来,想要撕扯罗瑞雪的衣领子,手掌刚一碰到罗瑞雪的衣领儿,突然“啊——”的一声凄厉大叫。   另一个假太监被吓得一激灵,喊道:“怎么了!?”   他刚问完,就见地上的盲女爬起来要跑,赶紧伸手去抓,手掌也是刚要碰到罗瑞雪,掌心突然一股钻心的痛,还有热乎乎的东西留下来。   “啊!”的嚎叫一声,下意识收回手掌一看,手心里竟然被利器扎了一个洞,还冒着血。   两个人疼的子哇乱叫,他们哪知道刚才罗瑞雪惊慌的表情都是装出来,又故意装作放弃挣扎让他们掉以轻心,其实罗瑞雪早把一只金钗子捏在手里,用袖口掩藏着。   罗瑞雪奋力爬起来往外跑,那两个人虽然疼,但是不敢不追,也赶紧爬起来冲出去,殿门留了一个小缝儿,罗瑞雪身材苗条从缝隙里挤了过去,那两个假太监是假扮的,身材高大,不可能从缝隙里挤出去,又要费劲打开殿门,殿门很沉,两个人合力打开,费了不少时间。   罗瑞雪把两个人甩下一段距离,四周很偏僻,都没有侍卫和宫女经过,幸而罗瑞雪并不是真的瞎子,若是真的瞎子,看不到路,那还怎么逃命?   罗瑞雪也不认识路,只管往前跑,她跑得一身都是汗,鬓发被汗水浸湿了贴在脸颊上,嗓子里像是充血了一样,仿佛再跑一步就要晕倒。   她实在跑不动,却忽然听见有脚步的声音往这边来,心里突突猛跳,难道是那两个人追来了?   罗瑞雪赶紧矮身躲在假山后面儿,用手捂着嘴,害怕被人听见自己喘息的声音。   罗瑞雪紧紧贴着假山,她不敢伸头去看,只听见脚步声近了,竟然还有车辙的声音,不知是谁往这边来了。   她胸口急促的起伏着,因着刚才跑的太猛,此时想要急促的呼吸,却只能用手捂着嘴慢慢捯气儿。   罗瑞雪已经极力克制自己的呼吸,但脚步声和车辙的声音却突然在假山旁边停住了,一个低沉的男声喝道:“谁?”   罗瑞雪听着这个声音,似乎有些耳熟,不过也并没有马上出声儿。   又有脚步声响起,慢慢走近罗瑞雪,一片深紫色的衣角从假山后面露出来,然后罗瑞雪只见一个穿着紫色官袍的男子从假山绕了过来。   是滕燕赐!   罗瑞雪头一次因为见到滕燕赐而这样欣喜。   她的眸子紧紧盯着滕燕赐,刚想要呼救,突然记起自己是个瞎子,赶紧把眼神放空,然后整理了一下情绪,换上一副弱不禁风的凄苦模样。   罗瑞雪说道:“滕王爷?是滕王爷吗?”   滕燕赐看到罗瑞雪这幅样子,领口有些散乱,鬓发上没有了钗子,一头青云慵懒的垂下来,额头和脸侧有细细的汗珠儿,衣衫也湿透了,显得有些单薄,紧紧贴在身上。   滕燕赐有些吃惊,说道:“罗小姐?”   罗瑞雪一副惊慌的表情说道:“滕王爷,快救救我!有两个人在追我,他们说我得罪了他们主子,要……要……”   罗瑞雪说到这里,已经“泣不成声”。   滕燕赐自然明白是什么意思,眸色有些发沉,脸上的表情也阴森的吓人。   就在这个时候,那两个假太监似乎也追来了,还没有看见人影儿,到先听见了声音。   一个声音说道:“呸!那个浪蹄子跑到哪里去了!?”   另一个声音说道:“若是完不成任务,咱们都没命了!”   前一个声音说道:“我分明看她往这边跑了!真是晦气,没想到她还挺厉害,***,扎死我了,我手心上现在还在流血!”   滕燕赐脸色更差,将自己的披风解下来,“呼啦”一声披在罗瑞雪肩头,将她整个人用披风围起来,然后扶着罗瑞雪上了马车。   那两个假太监追过来的时候,刚好看见滕王爷将他们要追的人送上了马车,顿时脸色煞白,仿佛见了阎王一样,他们想要逃跑,只不过滕燕赐已经回过头去。   他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沉声说道:“将这两个大胆贼子押起来。”   跟在马车旁边的,有数个侍卫,侍卫们冲上去,将两个假太监干净利索的押起来,那两个人面色苍白,嘴唇哆嗦着,哪想到明明是美差,却碰到了活阎王,脸上都是一副死灰模样。   罗瑞雪坐在马车里,这才松了一口气,一股极大的疲惫感涌了上来,不禁有些困倦,马车中铺设的极为舒适柔软,罗瑞雪靠坐着,但觉披风上和马车的软毡上,都有一股淡淡的熏香气味,很熟悉。   好像是滕燕赐衣衫上的味道……      ☆、第二十八章 柔妃的刁难      罗瑞雪觉得浑身如同散了一样,困倦一直席卷着她,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脑子里突然一惊,记忆还停留在被两个假太监绑走的时候。   罗瑞雪惊得突然坐起身来,深深的呼吸着。   四周却不是空旷的空殿,粉色的帷幔,柔软的床榻,不远处有一个梳妆台,台子边摆着一个绣墩儿,绣墩儿已经被扶正了。   这是秀女所自己的房间。   罗瑞雪惊讶的看了看四周,这才慢慢想起来,昨天晚上被绑走之后遇到了滕燕赐,然后竟然就在滕燕赐的马车上昏睡了过去,此后的事情便不知道了。   没想到一醒来,竟然已经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罗瑞雪松了口气,刚要换身衣裳起身,就听见门“吱呀”一声推开了,进来的人还挺多,好几个秀女一起走进来,满脸堆着笑,个个儿都是谄媚的表情。   罗瑞雪不禁皱了皱眉头,那几个秀女也不敲门,进来之后都围着罗瑞雪。   一个秀女说道:“啊呀瑞雪妹妹,听说你生病了,姐姐这不是来看看你吗!你若是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跟姐姐说,知道吗,咱们出门在外的,就以姐妹想称,千万别跟我见外!”   另一个秀女应和道:“是呀是呀雪儿姐姐!你也别跟妹妹我见外!生病了就好生将养着,新来的管事儿姑姑说了,今儿个雪儿姐姐不舒服,不需要出来练规矩,放心养病就成了!”   罗瑞雪被她们谄媚的势头搞得有些糊涂。   她哪知道,昨天晚上她昏睡过去之后,是滕燕赐亲自把她送到秀女所外面,之前的管事儿姑姑被太后一个不高兴拉出去杖毙了,新来的管事儿姑姑特别圆滑,眼力见儿也独到。   见到滕王爷,那叫一个谄媚巴结,知道滕王爷对罗瑞雪这般上心,自然也就把罗瑞雪当神仙一般供着了。   宫中本没有什么秘密,何况是一个秀女所的,还不到第二天早上,所有秀女都知道了,原来滕王爷和罗瑞雪真的有关系!   而且关系匪浅。   罗瑞雪被她们巴结了一上午,好不容易送走了她们,梳洗了一番,穿戴整齐,翻起袖子来瞧了瞧手腕,蹭破皮的地方竟然不是那么红,也不是那么疼了,不禁有些奇怪。   抬头一瞧,正好看见梳妆台上放着一个精致的小盒子,罗瑞雪打开来,一股磬人心脾的药香飘散了开来,罗瑞雪挑了一些,凉丝丝的,似乎是伤药软膏。   也不知是谁送来的。   她将软膏涂在蹭破皮的手腕上,刚涂完,就听管事儿姑姑一边笑,一边到了门外,已经半个身子进了门,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假惺惺的又敲了敲门,笑的特别爽朗,说道:“罗小主?罗小主起身了吗?罗小主呦!您可真真儿是贵人,柔妃娘娘有请!柔娘娘派人来了,请罗小主过去呢,在御花园摆膳,要赐饭给罗小主!”   罗瑞雪根本没听说过“柔妃”这号人物,书中的人物关系很错综复杂,像之前的太后只是一笔点过,柔妃显然也是这种边边角角的路人甲。   管事儿姑姑笑道:“罗小主,别愣神儿了,快些去罢,叫娘娘等着可不好!”   罗瑞雪笑道:“姑姑,我想问问,这个柔妃娘娘,是……?”   管事儿姑姑笑道:“柔妃娘娘,是太后的内侄女儿,四妃之首,也是极为受宠的!娘娘爱惜赐饭,罗小主赶紧去罢!”   罗瑞雪一听“太后”,心里头“咯噔”一声,顿觉不好。   只不过她是个小主,而对方是娘娘,罗瑞雪自然不能托大不去,只好随机应变了。   幸而别人都当她是瞎子,一上来就会轻视她,这也给罗瑞雪不少先天的机会。   有宫女带路,罗瑞雪被带到了御花园里,前面儿一坐雅致凉亭,凉亭一半压在水上,一半被奇花异草簇拥着,亭子里一个美妇人优雅的坐着,桌上摆着一些精致的酒菜,瞧起来十分惬意。   柔妃坐在亭子里,被宫女簇拥着,打眼看到一个穿着粉色裙衫的女子慢慢走过来,眼神似乎没有焦距,看起来是个瞎子,但整个人的气质却极为出众,天生一股高贵雍容的模样,举手投足之间尽是贵气,脸蛋生的也是国色天香,说不出的养眼,那迷离的眼神反而更衬着女子柔弱,平白让人生出一番怜惜之情。   正是罗瑞雪来了。   柔妃脸色顿时沉下来,脚酸刻薄的说道:“也不是那么好看。”   身后跟着的宫女本身都看愣了,她竟不知京城里还有这样姿色的女子,真真儿要比后宫粉黛都比下去了,突听柔妃的声音,连忙收了神,应和着说道:“是呢,娘娘,您瞧瞧,这个罗瑞雪眼大无神,是个瞎子;眉毛太细,一脸戾气,颧骨太高,尖酸刻薄;嘴唇无形,惨败寡淡!果然传言都是以讹传讹,哪里记得上娘娘的一根儿小手指!?”   柔妃被她捧得心里舒坦,哼了一声,用帕子轻轻擦了擦嘴唇,说道:“可不是吗。”   罗瑞雪走进亭子,规规矩矩的给柔妃请安。   柔妃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宫女,宫女赶紧走过去,伸手在罗瑞雪的眼前挥了挥,罗瑞雪早把柔妃的小动作看在眼里,知道她们要试探自己,早就有了准备,眼下就努力的装成眼不视物的样子。   宫女见她眼睛不眨,眸子不转,像没看见自己似的,赶紧退到柔妃身后。   柔妃见她真是瞎子,当下高兴的不行,心情大好的说道:“行了,别多礼,坐罢。”   罗瑞雪谢过之后,这才坐下来,行为举止有理有度,竟是让柔妃找不出一点儿邪茬儿来!   柔妃用帕子捂着嘴,笑的一脸阴险,说道:“本宫早就听说丞相有个女儿,生的国色天香,本应早一点儿请妹妹过来坐坐,只是一时脱不开身。如今妹妹好不容易过来,本宫自然不能怠慢了妹妹,不是吗?”   柔妃说着,又给宫女打了个颜色,说道:“香晴,去把本宫特意给妹妹留的蟹黄豆腐八珍煲端上来。”   香晴笑着应了一声,说道:“是,娘娘。”   柔妃笑的更是阴险了,浑身上下透着一股酸爽,看的罗瑞雪眼角禁不住跳了跳。   过不多时,香晴回来了,手中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托着一个精致的瓷盅,“嘎达”一声放在罗瑞雪面前的石桌上。   瓷盅的盖子一揭开,罗瑞雪顿时闻到一股酸臭的味道。   只见那蟹黄豆腐早就馊了,本身应该是金黄色亮锃锃的颜色,此时却浑浊一坨,八珍在里面若隐若现,别提多恶心了。   罗瑞雪心里顿时明了了,柔妃定然是欺负自己眼睛看不见,想让自己吃馊掉的吃食。   柔妃笑的更加舒畅,说道:“妹妹,快吃啊,尝尝看,可香了,这道菜皇上最喜欢吃,本宫一直命人用小火儿喂着呢,还热的,趁热吃啊!”      ☆、第二十九章 滕王爷的心上人      罗瑞雪眼看着柔妃一脸尖酸刻薄的样子,嘴里却说得温柔,仿佛真的是特意给自己留的吃食。   她心中已经有了计较,笑道:“谢娘娘赏赐。”   柔妃听她满心欢喜的答应,不禁睁大了眼睛,说道:“不用谢了,这些小事儿,值得什么?本宫觉着妹妹十分合眼缘,往后妹妹要常来陪本宫解闷儿呀!好了,这些旁的等会儿再说,妹妹快吃呀,快吃!”   罗瑞雪瞧着她一副火急火燎的样子,被逗得不行,装模作样的拿起汤匙,舀了一勺已经馊掉的豆腐煲,本身酸臭的气息被这样一搅拌,柔妃坐在石桌对面儿都闻到了,一脸的嫌弃,赶紧用帕子捂住口鼻,香晴用扇子给她扇着风。   罗瑞雪将汤匙抬起来,柔妃的眼睛睁大,看好戏似的,却突然见她顿住了动作,不禁心脏提到嗓子眼儿,忙问:“妹妹,怎么了?如何不吃?”   罗瑞雪瞧着她着急的样子,顿时想笑,却故意很为难的说道:“娘娘爱惜赐饭,本是抬举瑞雪,然而娘娘金贵,身为四妃之首,又是太后娘娘的嫡亲的侄女儿,就更是尊贵无比!娘娘不吃,瑞雪怎敢在娘娘面前独享珍馐?”   她说的头头是道儿,不急不缓,倒是把柔妃给急坏了,柔妃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说道:“不,没事儿,妹妹吃罢!这就是给妹妹留着的!”   她说着,着急的站起来,凑近了罗瑞雪,连身架子都放低了,将勺子递在罗瑞雪手里,说道:“妹妹快吃,吃多一些,瞧你瘦弱的!”   罗瑞雪摸索的接过勺子,嘴角挂着一丝似有似无的笑意,突然嘴里“啊呀”一声,惊叫的却十分没有诚意,然后把装着蟹黄豆腐八珍煲的瓷盅往前一推。   但听“哗啦——”一声响声,紧跟着是柔妃“啊!”的尖叫,一盅馊臭臭、酸呼呼的八珍豆腐煲就全都泼在了柔妃身上,罗瑞雪眼睛可不瞎,看得清楚着呢,泼的自然准,一丁点儿也不曾浪费了。   柔妃顿时像炸了锅一样,几乎要跳起来,眼睛睁得像铜铃一般,表情格外的狰狞可怕,挥着手尖叫道:“啊!该死的!弄了我一身!太脏了!你们这些不带眼睛的贱婢,还不给本宫擦干净!罗瑞雪!罗瑞雪你!你!你分明是故意的!”   柔妃被气得一句话几乎都说不顺当,罗瑞雪反而稳稳当当的坐在石墩儿上,一脸歉意的说道:“娘娘?柔妃娘娘,发生了什么事情吗?我不小心把瓷盅碰翻了,是烫到娘娘了吗?”   柔妃被她这样一说,更加生气,罗瑞雪那一脸无辜的表情,几乎让她想挖掉那双招子!烫到算什么,这一盅馊臭的酸水儿泼在身上才要命,柔妃又是娇生惯养的,已经被臭的不行了。   “你!你是故意的!罗瑞雪,你别给我装!”   柔妃恶狠狠地指着罗瑞雪。   就在这个时候,突听亭子外有些响声儿,一行宫女太监簇拥着一个身着明黄色龙袍的男人走了过来。   穿龙袍,二十岁上下的模样,自然就是皇帝燕明铎了。   燕明铎在书中的设置是个反派,雄才大略有,但是比不过滕燕赐,而且年纪轻轻就多疑善妒,对滕燕赐十分忌惮,总是想把滕燕赐这个异姓王除掉,白莲花女主姜妃,就是燕明铎想要制衡滕燕赐才去进宫来的。   燕明铎身后半步的地方,还跟着一抹紫色的挺拔身影,罗瑞雪一眼就看见了,是滕燕赐。   罗瑞雪想着,自己和滕王爷还挺有缘,走到哪里都能碰到,真是该道一句好巧……   燕明铎在御花园中闲走,就听见有惊呼的声音,刚好看见柔妃狼狈不堪,气急败坏的跳脚骂人,而一个陌生的女子坐在亭子的石墩儿上,显得优雅而淡然,一张巴掌大的脸白皙莹润,眉眼柔和,眸子有些微微的失焦,似乎带着一股茫然迷离的柔弱美,看的燕明铎心中一颤,看多了后宫之中的浓艳姿色,燕明铎突然觉得这个陌生的女子非常合眼缘,不由生出一股强大的占有欲。   柔妃一见燕明铎走进来,连忙收起恶狠狠的嘴脸,换上一副委屈的表情,眼中含着盈盈的眼泪,扑上去哭诉道:“皇上!皇上……您要为臣妾做主呀皇上,罗瑞雪这个瞎子,竟然欺负臣妾!”   随着柔妃扑过来,燕明铎只能闻到一股馊臭的味道,不禁嫌恶的皱了皱眉,说道:“瞧瞧你这幅样子,成何体统。”   柔妃看见皇上的表情,也不敢再往前扑,只能揪着自己的衣角,愤恨的用眼角瞪着罗瑞雪,嘴里委屈的说道:“臣妾失礼了。”   燕明铎随即看向罗瑞雪,说道:“你叫罗瑞雪,就是丞相的长女?”   罗瑞雪这才装作眼不能视物,跪下来给燕明铎请安,说道:“民女罗瑞雪,参见陛下,民女眼盲,冲撞了陛下和娘娘,还请陛下恕罪……”   燕明铎看着罗瑞雪面若桃李,肌肤赛雪,再看她拜倒的样子,不禁更是喜欢,竟然伸手去扶她,说道:“朕常常听说丞相府上有个才女,竟不知也是难得一见的绝色佳人。”   柔妃顿时眼睛里都能喷出火来,罗瑞雪是秀女,皇上这般夸她,谁还敢给罗瑞雪撂牌子,那自己往后的日子要怎么过!   柔妃还在着急,一直站在后面的滕燕赐突然开口说话,道:“陛下,方才在朝上,陛下曾经问过微臣,治河之功想要什么赏赐,不知还作不作数。”   燕明铎大笑了一声,说道:“看小叔说的,朕一言九鼎,自然作数!只要是小叔想要的,朕能给的……怕只怕,小叔要的朕给不了。”   燕明铎最后说的极为隐晦,似乎是在暗示着敲打滕燕赐。   滕燕赐不慌不忙,依旧一副淡漠的表情,似乎在说一件儿很平常的事情。   滕燕赐说道:“不是金银,也不是官爵,微臣想请陛下给微臣赐婚。”   “哦?”燕明铎满眼兴味的看着他,说道:“确实,小叔如今贵为亲王,战功累累,功绩显赫,王府中却没有一个嫡妃来主持府务,确实说不过去……朕竟不知,小叔中意了谁家的千金?”   滕燕赐不过三十年纪,府上一直没有嫡妃,不禁战功显赫地位超群,更生得一副英俊迷人的面容,再加上是武将出身,身量挺拔高大,上门说亲的年年都要把门槛儿踩平,奈何滕王爷没有一个看上眼的,而且滕王爷脾性冷漠,自然没有谁家的千金敢主动了。   如今滕燕赐这么一说,不仅燕明铎惊讶,柔妃更是心里不舒服,也不知这样的一个王爷看上了谁家的小姐,当年柔妃也曾想央父亲找人去王府说媒,奈何太后似乎对滕王爷格外的间隙,柔妃最后只能进宫来伺候皇上。   罗瑞雪也有些惊讶,毕竟滕燕赐是书中的男主,而姜妃是书中的白莲花女主,男主爱女主爱的死去活来,可谓痴情不渝,突然说要让皇上赐婚,这岂能让罗瑞雪不惊讶!   滕燕赐仍旧一副淡漠表情,说道:“不是旁人,正是皇上眼前这位,丞相府的嫡长千金,罗小姐。”      ☆、第三十章 太后的毒计      “罗瑞雪?!”   滕燕赐的话音一落,众人都是吃惊,柔妃更是禁不住嚷了出来,幸而皇上和罗瑞雪本人都非常吃惊,也就没有在意她的驾前失仪。   罗瑞雪惊诧的看着滕燕赐,正好滕燕赐的目光也扫过来,很淡然,好像方才语出惊人的并不是他一样。   罗瑞雪目光不着痕迹的闪烁了一下,赶紧别开,若是真和滕燕赐的目光撞在一起,那岂不是要被发现自己装瞎?   罗瑞雪心里头跟明镜儿似的,虽然旁人都觉得滕王爷待他特殊,并不想待一般人那样冷面冷心,但是罗瑞雪心里头最清楚了,滕燕赐身为男主,喜欢的必然是女主姜雪怡,而且誓死不渝,为了女主宁肯放弃亲手打下来的江山,还被女主坑的死去活来。怎么可能突然喜欢上自己呢!   况且,在旁人眼里,自己不过是一个身份高贵的瞎子而已……   罗瑞雪现在也弄不明白滕王爷是什么个意思了,难道自己穿进的并非小说,而是小说的同人本吗!   皇上燕明铎的表情就更加精彩了,显示狰狞扭曲,一看就是生气到了极点,然后有勾着嘴角,可以的克制着自己的怒气,干笑了好几声儿,说道:“原来皇叔和罗家千金之间,还有一段情缘?”   燕明铎其实是明知故问,罗瑞雪是个瞎子,本因为身体的障碍,早就排除在选秀的秀女之列,是燕明铎之前听说滕王爷对罗家的长女千金似乎非常特别,所以亲自将罗瑞雪的名字加上了秀女的花名册的,所以他早知道滕王爷和罗瑞雪有瓜葛,想要将罗瑞雪弄进宫来,制衡滕燕赐,就像当年的姜雪怡一样。   奈何还没有选秀,哪想到滕燕赐竟然先说了出来,而且是作为赏赐,燕明铎之前说了一言九鼎,如今真是答应也不是,不答应也不是。   再者燕明铎这样一瞧罗瑞雪,心里早就发痒,盲女更有一番风味,就等着弄进宫来,没料到滕燕赐竟然夺人所爱,真可谓是新仇旧恨加在一起!   滕燕赐回答的很淡然,说道:“不瞒皇上,微臣在罗小姐没有入宫选秀之前,就已经认识了。”   燕明铎一听,这分明就是打脸,说他们认识比自己认识的靠前,心里头更加不舒服,咬着后槽牙,面上却要挂着笑容,说道:“既是皇叔的心上之人,朕自然应当赐婚,只不过婚姻大事,还需要问问罗丞相的意见。”   燕明铎不等滕燕赐说话,就继续说道:“时辰不早了,朕今日还未曾给太后请安,皇叔这几日处理河务也辛苦了,先回府休息去罢。”   他说完了,一撩龙袍的衣摆,转过身去,脸色随即冷下来,愤愤然的走了。   柔妃弄了一身馊臭的油水,自己被熏得够呛,让香晴扶着自己,也赶紧走了。   燕明铎气愤的出了御花园,进了坤瑶宫,太后跟前的宫女上前请安,燕明铎连看一眼也不曾看,径直就进去了。   太后侧卧在美人榻上,有宫女给她扇着扇子,另一边儿的脚蹬上跪着一个宫女,给太后按着小腿,还有宫女为太后剥着瓜果,太后只管闭着眼睛,一手用金护甲轻轻拨弄着锦盒中的香粉,张嘴将拨得了的鲜果咬进嘴里嚼,瞧着十分惬意享受。   燕明铎则不同,现在一肚子火气,带风一样冲进来,坐在旁边的绣墩儿上喘着粗气,都没有行礼,说道:“皇儿给母亲请安。”   太后这才慢腾腾的睁开眼睛,也不坐起来,只顾侧卧在榻上,笑道:“皇儿,这是吃了哪来的炮仗?气成了这番模样?”   燕明铎冷笑了一声,说道:“还能是谁?滕燕赐啊,当今这个朝廷,皇儿虽然已经亲政了,但是滕燕赐可比摄政王还要摄政王,连皇儿看上的女人他都要抢,哼哼,朕看他吃早会废了朕,自己爬上来!”   太后似乎早就习惯燕明铎的埋怨和抱怨,说道:“得了,说道理,滕王抢了你什么女人?”   燕明铎说道:“丞相家的嫡长女。”   太后冷笑了一声,说道:“哀家还当是谁,原来是罗瑞雪。”   燕明铎说道:“母亲也听说过罗瑞雪?”   太后轻轻摩挲着自己的金护甲,幽幽的说道:“是呢,一个被休弃的下堂妇,还是个瞎眼的,竟然迷的滕王五迷三道,现在又来迷惑哀家的皇儿。”   燕明铎说道:“母亲见过罗瑞雪吗?以皇儿看来,这个罗瑞雪出淤泥而不染,高洁清雅,可不同于市井流言。”   太后不屑的说道:“皇儿,你看她颜色,就知道她高洁清雅了?说不定是个金玉其表,内里却是肮脏糟粕的货色!”   燕明铎一向对太后的说辞言听计从,此时也不敢再说,只是把方才滕燕赐想让他赐婚的事情说了一下。   太后坐起身来,听说滕燕赐心仪罗瑞雪,还要求赐婚,也惊讶了一下,随即说道:“既是滕王要求皇儿赐婚,皇儿赐婚便是。”   燕明铎心里不舒服,脸色也不好,说道:“可分明是朕先看上了罗瑞雪,若是这般就赐婚了,连一个女人朕都得不到,还怎么让天下臣服?”   太后笑了一声儿,说道:“皇儿,糊涂。”   燕明铎有些不明白。   只听太后阴测测的笑了一声,说道:“哀家只说让皇上赐婚,又没说皇上赐了婚,就得不到罗瑞雪。一个女人罢了,值得什么,让哀家的皇儿如此操心?”   燕明铎严重顿时露出精光,说道:“母后可有计?”   太后不紧不慢的说道:“皇上不如去收买一些绿林好手,给他们些钱财,还是照样给罗家和滕家赐婚,等他们办喜事儿的时候,就让这些好手过去,将罗瑞雪劫出来!皇上到时候想顽顽,也就顽顽,顽过了处理的干净些,别留了后患。哼哼,到时候新婚之夜罗家的女儿死了,还死的不清不白污秽不堪,罗家定然会和滕家没完!他们斗得鱼死网破,皇上,自然可以坐守渔翁之利。”      ☆、第三十一章 赐婚!      “娘娘!不好了!不好了!”   一个小宫女从殿外跑进去,满脸的焦急,说道:“娘娘,大事儿不好了!”   姜雪怡怀里抱着一个暖炉,坐在东边儿的软榻上,正悠闲的吃着瓜果,皱眉说道:“怎么了?你大早上尽说这么晦气的话儿!”   小宫女说道:“娘娘,皇上在乾光殿早朝,娘娘,您猜奴婢打听到了什么!”   姜雪怡笑道:“你一个小丫头片子,能打听到什么?”   小宫女着急的说道:“是关于那个罗瑞雪的事儿!皇上方才已经下旨赐婚了!将罗瑞雪赐给了滕王爷!”   “什么!?”   姜雪怡身子一欠,怀里的暖炉顿时“啪”的一声砸在地上,还骨碌碌的滚了两下,撒了一地的香灰。   小宫女说道:“娘娘,小心些,别砸坏了凤体。”   姜雪怡却顾不得这么多,顿时失魂落魄,眼眶子瞬间含着泪花儿,说道:“这怎么可能!皇上还没有开始选秀,那罗瑞雪是秀女,本宫还从没听说过王爷比皇上先选的!就算赐婚,也不可能是现在!你一定是听错了!”   小宫女说道:“娘娘,奴婢哪敢用谎话诓骗娘娘呢?给奴婢十个脑袋,奴婢也是不敢的!这事儿是千真万确的,听说是滕王爷亲自和皇上请的赐婚,滕王爷说了自己中意罗家的嫡长女,皇上之前又因为滕王爷治河有功许下了诺言,只要是滕王爷开口的定会赏赐,所以那罗瑞雪虽然身为秀女,但是皇上愣是眼睛都不眨一下,就金口玉言的赐婚了!乾光殿的早朝还没下呢,罗丞相也点头了这件事儿!现在滕王爷和罗瑞雪的事儿尽人皆知了,千真万确呢娘娘!”   姜雪怡听到“滕王爷亲自和皇上请的赐婚”这句话,旁的就再也听不进耳朵里去了,更是失魂落魄的,仿佛死了爹娘的表情,慢条条的站起来,脚步踉跄的扶着内殿的门框,趴在门框上幽幽的哭泣着。   说道:“燕赐……燕赐你好狠的心!你好狠的心呢……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娶罗瑞雪那个弃妇!燕赐你好狠的心呢,难道你不记得我了吗,你不记得雪儿了吗……燕赐……”   宫女一听,顿时头都大了,赶紧拦住姜雪怡,说道:“娘娘别哭,您这么大声儿的哭,如是被旁人听去了怎么办!娘娘,反正那滕王爷除了皮相好一点儿,功绩大一点儿,整个人就像个冰坨儿一样,说话不会笑,怪可怕的,也没什么好的,娘娘如今身怀龙胎,诞下龙子必然会晋升贵妃,王爷就算再好,能有皇上好吗?娘娘您就别想滕王爷了!”   姜雪怡只是痴痴的抱着门框哭,嘴里叨念着:“你不知道,你怎么会懂,燕赐……燕赐……”   哭着哭着,却突然抬头,险些撞翻了去扶她的宫女,只见姜妃眼眸中露出一股冰凉的狠色,咬着后牙,说道:“不行,罗瑞雪休想嫁给燕赐!她一个弃妇,不清不白的肮脏人,如何配得起本宫的燕赐!本宫绝不答应!绝不!”   小宫女被她阴冷的目光一盯,打了个颤,不敢再说话了。   罗瑞雪怕是最后一个知道自己被赐婚的事情。   罗瑞雪还在秀女所的房内,外面儿就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好些人堆在她的房间外面说话,然后是“扣扣扣”,有人敲门的声音。   管事儿姑姑的声音从外面儿响了起来,带着一股子的谄媚,说道:“罗小姐,您起了吗?”   罗瑞雪心中有些纳闷儿,这些日子管事儿姑姑也常常来谄媚,人前人后的“罗小主”,恨不得把大家伙儿的耳朵叫烂了,却从不喊“罗小姐”,也不知道今天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   罗瑞雪说道:“姑姑吗?请进来罢。”   她话音一落,不只是管事儿姑姑,旁的秀女也都“哗啦”一片挤了进来,然后冲过来堆在罗瑞雪边上,手里都捧着锦盒子,争先恐后的谄媚。   “雪儿姐姐,这是城东金玉轩的玳瑁耳环,是金玉轩的镇店之宝,姐姐戴着真好看,雪儿姐姐快收下罢!”   “瑞雪姊姊,那金玉轩值个什么,这是南邵进攻的珊瑚吊坠儿,真真儿的好货,姊姊皮肤这么晶莹剔透,戴这个才好看!”   “妹妹,我这个金镶玉的镯子才好,家传之宝,送给妹妹戴正儿好!”   “雪儿姐姐带我的!”   “妹妹带我的!”   “瑞雪姊姊我这个最好看,还是戴我的罢!”   罗瑞雪顿时一个头两个大,她果然还是喜欢见招拆招,这些秀女一下子对自己这么谄媚,还真有些不太习惯。   管事儿姑姑笑眯眯的说道:“都别挣了,全都放着罢,你们别吵,一会儿还要继续习学规矩,都放下罢。”   秀女们这才纷纷把东西放下,然后恋恋不舍的走了。   管事儿姑姑将门关上,凑过来,尽管她觉得罗瑞雪看不见她的表情,仍旧笑眯眯的,搓着手掌说道:“罗小姐,大喜事儿!大喜事儿呀!”   罗瑞雪坐在绣墩儿之上,伸手虚扶了一把,示意管事儿姑姑请坐。   管事儿姑姑坐下来,又说道:“罗小姐怕还不知道罢!真是天大的喜事儿,圣上的恩典,罗小姐的金玉良缘!”   罗瑞雪越听越玄乎,越听总觉得心越吊着,有一种隐隐的不祥感……   只听管事儿姑姑继续说道:“皇上刚刚在乾光殿已经下旨赐婚了,将罗小姐许配给滕王爷,做嫡亲的滕王妃!罗丞相也点头了,真是门当户对,郎才女貌,天造地设呐!”   罗瑞雪整个人一惊,已经诧异的说不出话来,她自从穿进这本狗血小说里,渣男见过,白莲花也见过,从没这么诧异过,唯独这次,罗瑞雪不吃惊都不行!   燕明铎真的赐婚了,小说的男主真的要娶自己这个弃妇做嫡亲的王妃,那白莲花的姜妃怎么办?   还有就是,滕燕赐可是渣男的小叔,这怎么听起来怎么别扭!      ☆、第三十二章 流言蜚语      罗瑞雪很快就准备出宫了,都不需要参加选秀,和滕燕赐即日成婚,大婚正在筹备,整个京城都传的风风火火的。   罗瑞雪从秀女所出来,今儿个是她出宫的日子,好些秀女都假惺惺的准备送罗瑞雪,想要攀上滕王妃这树高枝儿,只不过这些人只是表面假惺惺,背地里都是吃不着葡萄鲜葡萄酸的主儿,说罗瑞雪是瞎猫,正好碰上了死耗子!   罗瑞雪从房间里出来,手里捧着一个很大的锦盒,众秀女们一看,还以为是这些日子送礼送出了成效,罗瑞雪终于准备回送了。   只见她笑盈盈的,一双不能视物的眸子晶亮,仿佛黑夜中的星辰一般,又如同点漆散发着流彩。只不过这样一双眼目笑起来却有点儿渗人,似乎不怀好意似的。   罗瑞雪将锦盒一拨,打开了,里面儿满满当当全市金钗、玳瑁、夜明珠这些名贵东西,再仔细一看,不正是这两日秀女们谄媚送过去的吗?   罗瑞雪笑道:“这些日子多亏了姐妹们照顾,瑞雪无以回报,又觉着众姐妹的馈赠太过于贵重,受之有愧,不若这样,瑞雪就把这些馈赠拿出来,众姐妹们看看有没有喜欢的,合适的,若是看上了哪个,觉得哪个合眼缘,只管拿去就是了,正如姐妹们说的,不值什么的。”   她的话一出,顿时众秀女脸上都是青瓜色的,一个个绿的深深浅浅,好像被噎住了一样,瞪着罗瑞雪,是发作也不是,不发作又咽不下这口气。   好一阵子没人说话,罗瑞雪暗暗观察着这些人的脸色,心中那叫一个好笑,故意说道:“咦?怎么了,是没有喜欢的吗?”   众秀女都是你看我我看你,只见其中一个人往前迈了一步,紧跟着所有人都冲了上来,争先恐后的去抢自己送出去的,还有些人专门拿贵的,旁的人怎么肯让她拿,又都是女子家家的,最拿手的就是拽头发。   只听“啊呀!”“你放手!”“你敢动我!”“混账!”之类的话,众秀女们为了一盒珠宝首饰,几乎抢破了脑袋,还有往脸上抓的,心想着抓花了你的脸,看你怎么和我争宠!   管事儿姑姑一看,登时傻了眼,怎么劝怎么嚷,秀女们都打红了眼停不下来,反观罗瑞雪,稳稳当当,娴静淡然的站在一边儿,一双盲眼笑成新月的样子。   罗瑞雪嘴里说道:“什么声音这么吵?姐妹们慢慢儿的挑,不用着急的,这些子东西很多,人人都有份儿的,而且是身外之物,不值什么的。”   管事儿姑姑终于打了个颤,这才明白原来这个罗大小姐,可不是个好欺负的善主儿啊!   秀女们打得风风火火,罗瑞雪已经笑盈盈的离开了秀女所,往公车署去了。   有宫女引路,刚到了公车署,就见一个侍女迎上来,恭敬的笑道:“罗小姐,请上车,奴婢叫春禾,是滕王爷命奴婢在这里候着,接罗小姐出宫的。”   “滕王爷?”   罗瑞雪有些诧异。   春禾笑着说道:“回小姐的话,正是呢,滕王爷特地让人备了车马,送罗小姐回罗府。”   罗瑞雪心里一跳,滕燕赐突然要娶自己,已经很可疑了,如何突然又变的这般“温柔体贴”,连自己出宫都要接,罗府好歹是丞相府,又不是备不起车马。   春禾上前,恭敬的扶着罗瑞雪,让小丫头准备好脚踏子,请罗瑞雪进了马车。   马车十分奢华,车厢里铺着厚厚的软毡,还摆放着好几个软垫子,正中一张小桌儿,上面摆着一套茶具,旁边一个小矮柜,上面放着一鼎小香炉,柜子里摆着各式糕点,看起来这马车是下了大工夫的。   罗瑞雪的车马徐徐的从宫里出来,出了宫门,稳稳当当的前行着,突然马车一震,放在小桌儿上的茶杯都歪了,“嘎达”一声,幸而茶杯里的茶水不剩多少,全都淌到桌上,没有流到罗瑞雪身上。   春禾赶紧跪起身来,用帕子将擦水擦赶紧,挑起车帘,说道:“什么事儿?”   骑奴还没有说话,就听见外面一个凄厉的女声喊道:“罗瑞雪!你这个挨千刀的!罗瑞雪你这个不要脸的荡妇!被休弃的荡妇!你故意害我,你好恶毒的用心,害我被撵出宫去!罗瑞雪你可真恶毒啊!”   罗瑞雪听着外面尖锐的叫骂声,顿时有些头疼,这声音很耳熟,分明就是姜妃的妹妹姜皖琴,可是姜皖琴被撵出宫去,分明是因为太后,又不是自己做的,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姜皖琴在外面拦住马车,不休不止的大闹,她是秀女,却被撵出宫来,这种败坏家门的事情,姜家看得比什么都重,当下要把姜皖琴撵出家门,这种事情又传的快,别家知道了就再没人敢向姜皖琴提亲事儿。   姜皖扯着嗓子琴骂道:“罗瑞雪你这个荡妇!刚嫁进门就和小叔勾勾搭搭,刚被休了就花言巧语的请皇上下旨嫁给小叔,你真是好教养啊,滕家一家子你都嫁了!你这个恶毒的妇人!”   春禾有些着急,她是王府中的大丫鬟,是高等的丫鬟,跟着滕王爷好些年了,最懂滕王爷的脾气,别看王爷什么也没多说,但是对罗小姐是不一样的,什么事儿都会亲自吩咐,如今有人拦着马车叫骂,这还了得了?   春禾说道:“小姐,奴婢现在就让人把这她轰走。”   罗瑞雪笑眯眯的,也不见气恼,说道:“轰走罢,别忘了和你们王爷说一声儿,毕竟她骂的也有王爷一份儿,想必王爷不会让人这么不清不楚的乱骂的。”   春禾赶紧应了,心想着确实如此,王爷若是知道,还能饶得了姜皖琴?   春禾打起帘子,探出头去,说道:“把人拉走,将嘴堵上,不要让她尽说些不干不净的话!”   春禾是府上高等的丫鬟,比滕家旁支的姨太太和庶女地位还要高,侍卫和骑奴赶紧就把姜皖琴给拉开了,还不忘往她嘴里塞了块布。   到了罗府,罗瑞雪下了车,进了门,还没走进正堂,就听见姨太太的声音尖酸刻薄的说着:“老爷,皇上真的下旨赐婚了?这可真真儿的糟呢,当初瑞雪嫁给滕翰哲的时候,市井就在传瑞雪和滕王爷的关系不清不楚,如今瑞雪刚刚回了娘家,滕王爷就要娶她,这不是坐实了不清不楚的流言蜚语了嘛!老爷,我可不是嚼舌头根子,这些年来我可把瑞雪当做自己的亲闺女看呢!”      ☆、第三十三章 滕王爷看上了自己的侄媳妇      姨太太分明就是在嚼舌头根子,还偏偏拿出一副爱见罗瑞雪爱见的要死的表情。   罗丞相也正因为这件事儿着急上火,先不说自己的嫡女之前和滕王爷有没有瓜葛,单单说那是滕燕赐,罗丞相就格外头疼。   皇上自然也明白,朝廷里党派纷争的,罗丞相自来和滕燕赐不和,罗丞相也是朝廷元老,滕燕赐年纪轻轻却功高盖主,两相自然就较劲儿。如今皇上突然把罗家的嫡女赐婚给滕王爷,其中不乏让两边窝里斗儿的意思。   罗丞相自觉一生忠君,当年先皇还在的时候,罗丞相就追随左右,一路高升最后贵为丞相,如今却要被一个小皇帝质疑猜度,简直是寒了一颗心,心里本身不痛快,再听着姨太太在旁边儿嚼舌头根子,一股子火气就冲上来。   罗丞相皱眉喝道:“一个妇人,你懂什么!”   姨太太被他吓了一跳,罗瑞雪的母亲死得早,罗丞相一直没有续弦,家中没有当家主母,她一个姨太太做了这些年,早就把自己当成了丞相府的女主人,以前遇到事情只需要一哭二闹三上吊就行了,如今却碰了坎儿,踢了铁板,险些吓死。   姨太太害怕老爷真的生气,哆嗦着说道:“老爷,您……您别气啊,妾身也是想为老爷分忧,瑞雪她……”   姨太太话音未落,顿时瞪大了眼睛,只见罗瑞雪已经稳当当,施施然的从外面儿走进了厅堂。   姨太太下意识的闭了嘴,眼睛晃了晃,前些日子罗莺儿刚进宫就被撵了出来,幸亏罗莺儿躲在家里装乖,不然早被老爷踢出府去了,姨太太也不敢造次,见到了罗瑞雪,赶紧就干笑说道:“瑞雪回来了,老爷想必有好些话儿想和瑞雪说呢,妾身就先回去了。”   姨太太说完,逃也似的跑了。   罗丞相看了看罗瑞雪,叹了口气,说道:“坐。”   碧盏此时进了门,她好些日子都没见着小姐了,赶紧扶着小姐坐下来,又端了香茶给老爷和小姐。   罗丞相幽幽的说道:“回来了,方才府上的骑奴和我说,没接到你。”   罗瑞雪淡淡的说道:“瑞雪在宫中的公车署碰到了滕王爷遣来的车马,原本应当等府上的车马,但是恐拒绝滕王爷的好意不恭,就坐了滕王府的车马回来的。”   罗丞相早知道这件事儿了,点了点头,又觉得女儿看不到,随即“嗯”了一声。   罗丞相说道:“皇上赐婚的事情,你知道了罢?”   罗瑞雪还是淡淡的样子,不喜也不忧,说道:“女儿已经听说了。”   罗丞相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没有说,罗瑞雪可不是瞎子,把罗丞相的表情看在眼里。   她是读过这本小说的人,早知道自己在书中是被定义为一个炮灰的存在,而罗家,其实也是一个大型的炮灰,罗家的存在就是为了从侧面凸显皇帝燕明铎的狠辣。   罗家是两朝元老,一路辅佐先皇,罗丞相从小卒做起,是为先皇挡过刀的,燕明铎登基以来,因为年纪轻,功绩浅,被多方质疑,还是罗丞相力排众议力保小皇帝,结果最后罗家的下场很凄惨。   罗丞相本身就没有儿子,府上一个嫡女自然就是罗瑞雪了,按照小说里的内容,罗瑞雪本该作为弃妇被滕翰哲休弃,一场大火烧成灰烬,罗丞相痛失嫡女悲伤成疾,庶女罗莺儿又和滕翰哲私通,检举罗家贪赃枉法。   罗丞相两朝为官,想要弹劾他的大有人在,罗莺儿大义灭亲的检举,致使皇帝终于逮到机会收拾这个“功高盖主”的潜在威胁,于是给罗家定下了三十一条大罪状,十恶不赦,满门抄斩!   罗瑞雪心想着,既然自己已经改变了自己的命运,那么也可以改变罗家的命运,而这个最好的办法,就是打消与滕王府的隔阂,倘若丞相府和滕王府可以不计前嫌的话,就是一整片天下,朝廷舆论与兵权将相兼得,燕明铎就算想要治谁的罪,那可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罗瑞雪想到这里,说道:“爹爹不必为了皇上赐婚的事情烦心,皇上毕竟已经不是当年的皇子了,如今皇帝登基三年,羽翼渐渐丰满,自然要对共患难的朝臣开始打压,爹爹,这就是帝王不是么?”   罗丞相没想到他一直不怎么关注的眼盲嫡女竟然一下就看透了自己的心思,说道:“唉,为父只是没想到,圣上会突然下这种旨意,这不是明摆了让丞相府和滕王府都给鱼死网破吗?你这一嫁过去,当真不知要吃多少苦头。”   罗瑞雪笑道:“据女儿这几些日子观察,其实滕王爷并不是不好想与的人,爹爹就没想过……要和滕王爷冰释前嫌么?”   罗丞相突然皱起眉来,说道:“朝中势力错综复杂,你一个女儿家家,不懂的。”   罗瑞雪说道:“确实是错综复杂,正因为错综复杂,利益盘结,所以才好和解,不过是互相利用的事情罢了。”   罗丞相愣了一下,似乎有些感悟,但并不接着说下去,只是道:“皇上已经下旨赐婚,你这些日子准备准备,等一切停妥,你就要嫁到王府去了。”   罗瑞雪应了一声,碧盏赶紧上前,扶住小姐站起来,慢慢往厅堂外面去了,他们穿过通堂,往自个儿的院子走去。   她好不容易从宫里头出来,自然也是累了,洗漱了一番就准备歇个午觉。   罗瑞雪睡得迷迷糊糊,耳边就听到一些杂乱的声音,碧盏的声音说道:“赵嬷嬷,大小姐还没醒呢,别弄这么大声儿!”   赵嬷嬷的声音说道:“大事不好了!小姐怎么还在歇觉?”   罗瑞雪慢条条的从床榻上坐起来,扬声说道:“外面儿怎么了?”   碧盏并着赵嬷嬷一起从外间进来,赵嬷嬷神色紧张的说道:“大小姐!不好了不好了!一定有人存心和大小姐过不去!您这刚一被皇上赐婚,市井流言又开始疯传了!都说大小姐和滕王爷之前就有染,说是滕王爷看上了自己的侄媳妇儿,所以才拼命挤兑自个儿侄子!”      ☆、第三十四章 滕王爷的枕边人      碧盏皱眉说道:“这些市井流言尽说些有的没的!真是太肮脏了,竟这么说大小姐和滕王爷。”   罗瑞雪说道:“反正我也没有什么清誉,就叫他们说去,说了我也是要嫁到滕王府的”   赵嬷嬷说道:“那怎么行,小姐岂不是平白受委屈!”   碧盏点头说道:“是呢!”   罗瑞雪笑眯眯的下了床榻,坐在梳妆镜前,碧盏过去给她将松散下来的鬓发整理了一番。   罗瑞雪悠闲的说道:“有好些人都不想让我嫁进滕王府,总觉得有些流言蜚语,就可以改变些什么,我若是真的着急上火,岂不是正中了这些人的下怀?”   碧盏给她理着头发,只觉小姐的头发真真儿的好,又滑又顺,而且柔柔的,像缎子一样儿,黑亮黑的,太阳光招进来直晃眼。   碧盏一边梳头发,一边说道:“还是小姐度量大,若是旁人定然受不了的,早就哭闹去了。”   罗瑞雪这边刚把头发重新梳理好,一个小丫头就冲进屋来,慌慌张张的说道:“小姐,老爷叫小姐去前堂呢!”   赵嬷嬷多了个心眼儿,问道:“是什么事儿?”   小丫头说道:“就是关于小姐流言蜚语的事儿,老爷找到了罪魁祸首!”   碧盏诧异的问道:“这么快?是谁?”   小丫头说道:“是二小姐!”   碧盏和赵嬷嬷都是惊讶,齐齐喊了一声,“什么?”   随即两个人都觉得若是二小姐搞的猫腻,还真是这么回事。   罗瑞雪又多问了一句,说道:“老爷怎么这么快查出来的?”   小丫头说道:“小姐,不是老爷查出来的,是有人告的状!是二小姐房中的采岚丫头告的状!采岚是姨太太娘家的丫鬟,前不久才进的府,姨太太送给二小姐使唤了,现在采岚丫头还在堂上哭呢,忒可怜了,胳膊上好多伤痕,恨不得伤口都见骨头,都是二小姐打的!采岚丫头说,实在受不得二小姐的打骂了,才出此下策将二小姐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情都都抖落出来,盼着老爷明鉴,给她一个活头儿!”   碧盏嘴里嘶嘶的,似乎听着都有些疼,说道:“二小姐这么凶?”   小丫头说道:“可不是?小姐,您快去罢,老爷等着呢。”   罗瑞雪站起身来,准备往前堂去,心中却有些奇怪,她倒是想见见这个采岚,若不是极傻的,就是极为精明的,能将罗莺儿摆一道。   碧盏并着赵嬷嬷,还有一些丫头簇拥着罗瑞雪,还没有进前堂,远远的就听到了屋子里头的哭号声。   罗莺儿的声音尖锐,哭道:“爹爹!您不能听这个贱婢一面之词!女儿怎么可能做出这等事情来侮辱姐姐呢!瑞雪是我姐姐,我怎会如此害她!我怎会如此想她不好!”   另一个声音柔柔弱弱的,呜咽着说道:“老爷,奴婢不敢说谎,打死奴婢也不敢说谎……女婢……奴婢死不足惜,但是不能让大小姐不清不楚的受冤屈……”   那柔弱的声音说着,就听到一个声音插了进来,含着丝丝笑意,说道:“这么看来,你还是为我好了?”   采岚跪在堂上,满脸泪痕,一身素白色的裙衫看起来很雅致,却哭的像死了爹一样委屈,乍听罗瑞雪的声音,下了一哆嗦,抬起头来,楚楚可怜的看着罗瑞雪,说道:“大小姐!大小姐!您受委屈了,是采岚软弱,采岚软弱才忍了这么长时间不敢告诉老爷,让大小姐受委屈了,采岚该死,采岚该死……”   罗瑞雪笑眯眯的,一双眼眸没有焦距,但是却“盯”住跪在地上的采岚。   采岚莫名打了个哆嗦,这双眼眸明明不能视物,怎么却抵着一股透析万物的锐利感?她心中晃了晃,哭声都小了些。   罗丞相坐在上手的位置,只是冷眼盯着跪在堂上的罗莺儿和采岚。   罗莺儿将采岚一脚踹开,抱住罗瑞雪的小腿,哭道:“姊姊,姊姊你救我啊!真的不是我干的!姊姊你想要相信妹妹啊……妹妹这些日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如何还能作恶!妹妹以前不知轻重,不懂规矩,的罪过姊姊,但是如今已经痛改前非,怎么会做如此下作的事儿!姊姊救我,都是这下贱的丫鬟,是这个贱婢想要上位,所以挑拨咱们的关系!”   罗瑞雪没有说话,采岚被踹了一脚,哭的特别隐忍,爬起来抽噎的说道:“老爷,大小姐,奴婢不敢欺瞒老爷和大小姐,说的话字字属实!奴婢有证据的!奴婢有证据!”   采岚爬起来,从怀里掏出一沓子纸,看起来有好几页,颤巍巍的托着,说道:“奴婢这里有证据,二小姐这些日子不能出门,都是让奴婢去传信儿的,二小姐挑拨姜家小姐的信还都在这里,是二小姐挑拨姜家小姐,让姜家小姐去拦大小姐的马车叫骂,奴婢都留着呢!请老爷和大小姐过目!奴婢不敢说谎啊!”   采岚准备将那叠纸擎给罗瑞雪,罗莺儿却像是被火烧了一般,突然地上爬起来,疯了一般去抢采岚手中那沓子纸,大喊道:“不可能!我都给烧了!”   她的话音一落,众人脸色都是精彩纷呈,采岚也没有使劲儿拿着,那沓子纸一下就被罗莺儿抢走了,罗莺儿却一脸震惊,表情扭曲的盯着手中的信纸看。   罗瑞雪站在她边儿上,眼睛又不瞎,看的真切,信纸上根本什么都没有,一个字儿也没有,全是空白的!   很显然罗莺儿被一个下等丫鬟狠狠摆了一道。   罗莺儿瞪大了眼睛,眼珠子都是赤红色的,疯了一样将手中的信纸劈头盖脸的砸在采岚脸上,哈哈大笑着喊道:“你!你和罗瑞雪是一道的!是你们合伙陷害我!我知道!是你们合伙陷害我!你这个下贱的奴婢!还有你这个不要脸的荡妇!你们!”   罗丞相听她说话肮脏,不耐烦的挥手道:“堵上她的嘴,我府上留不住这样的大佛。”   一帮子身材高大的粗实婆子很快就进来,将发疯的罗莺儿堵上嘴,拖出了厅堂去。   罗莺儿刚被拖出去,就听见姨太太在外面哭号:“老爷!老爷求求你开恩啊!莺儿也是您的女儿啊!老爷……”   姨太太的声音很快就没有了,想必也是被婆子们拦住了。   采岚委委屈屈的,仍然跪在地上,羸弱的抽噎着,对罗丞相和罗瑞雪磕头,说道:“老爷,大小姐,奴婢自知罪孽深重,该当早些告发二小姐的恶行,但是请老爷和大小姐看在奴婢忠心耿耿的份儿上,饶过奴婢,不要把奴婢发卖出去……奴婢原为大小姐做牛做马,服侍大小姐!奴婢愿意跟随大小姐出嫁,做陪嫁丫鬟,请大小姐成全!”   罗瑞雪没有接话,只是静静的站着,用眼睛“盯”住娇柔的采岚。   这个采岚可当真不简单,用罗莺儿做了牺牲品,演了一出苦肉戏,原来就是为了做陪嫁丫鬟,罗瑞雪何等聪明,怎能不明白采岚想做的是哪种陪嫁丫鬟,自然是可以侍奉姑爷,侍奉到床上去的那种,怕是欺负罗瑞雪是个瞎子,想踩着罗瑞雪成为滕王爷的枕边人……      ☆、第三十五章 下马威      采岚楚楚可怜的跪在地上,半天没听见罗瑞雪说话,不禁奇怪的抬头看她,哪知道罗瑞雪的眼睛也正“盯”着她。   分明是个瞎子,分明眼眸没有焦距,却像看透了采岚的心思一般。   采岚只得硬着头皮,擦了擦眼泪,说道:“大小姐,求大小姐成全!”   罗丞相静坐着,看着罗瑞雪半天不说话,也觉得将采岚放在罗瑞雪身边儿,似乎不是很妥当,还想让采岚去别的院子,就听罗瑞雪说话了。   罗瑞雪笑弯了一双眼睛,说道:“即使这样,你也怪可怜的,就跟着我罢,我院子里都是老婆子,只碧盏一个年轻丫头,平日里也忙道着,你来了倒是好。”   罗丞相听了,便不再说话。   罗瑞雪带着一众人和采岚,很快就回到了院子里,碧盏心思浅,没那么多弯弯绕绕的,还觉着采岚挺可怜的,看她胳膊上那么多伤痕,青的紫的见血的,到处都是,二小姐这得有多不讲理啊?   罗瑞雪进了屋子,碧盏扶着她坐在桌边儿的绣墩儿上,采岚就跪在地上,还在哭哭啼啼的抹眼泪儿,看起来异常的柔弱可怜。   碧盏和赵嬷嬷都围着她,赵嬷嬷说道:“大小姐,这回好了,采岚丫头揭露了二小姐的恶性,这下这件事儿可算是揭过去了,不然总是闹心!大小姐也可以安安心心的准备嫁到王府去了!一会子城东永祥金铺还要送一些新上的首饰过来,老爷亲自吩咐的,小姐若是喜欢就都买下来,罗家大小姐的婚事,可不能马马虎虎的,叫旁人笑话了去!”   碧盏也点头说道:“是呢!这回多亏了采岚!”   罗瑞雪微微一笑,碧盏和赵嬷嬷终究见识浅,都没感觉到采岚的真实用意。   罗瑞雪说道:“采岚受了伤,碧盏你就拿些伤药来,要顶好的,可别留了疤。”   碧盏赶紧点头,说道:“还是小姐想得周全!”   赵嬷嬷也笑着说道:“是呢,老奴就弄些茶点来。”   罗瑞雪点头,赵嬷嬷很快也出去了,里间儿独留罗瑞雪和泪眼婆娑的采岚。   罗瑞雪笑的温柔,招了招手,说道:“采岚,你过来。”   采岚狐疑的看了罗瑞雪一眼,脸上满是不解和怀疑,嘴里却娇滴滴的应了一声儿,说道:“是,大小姐。”   她说着,用膝盖膝行向前了两步,欠起身子,看罗瑞雪招手,就将自己的手放在罗瑞雪手里。   罗瑞雪轻轻托着她的手腕,另一只手拍着她的手背,笑道:“你叫采岚,多大了?”   采岚胳膊上都是伤痕,其实并不是罗莺儿打得,采岚平日里说话做事儿特别圆滑,罗莺儿当她是心腹,哪里舍得打她,是采岚想做苦肉戏,自己划出来的。   如今被罗瑞雪这样一拍一拍的震着,疼得不行,嘴里嘶嘶的,表情也扭曲起来,但是罗瑞雪是个瞎子,看不见自己疼痛的表情。   采岚忍着痛,看罗瑞雪和蔼可亲的样子,决定努力讨好一下,娇滴滴的说道:“奴婢今年十七了。”   罗瑞雪笑道:“十七了?怪大的,可曾有心上人了?”   采岚赶紧娇羞的说道:“奴婢一心服侍主子,怎敢有私心呢。”   罗瑞雪心里冷笑,是啊,果然是一心服侍主子。   罗瑞雪将采岚娇羞的表情看在眼里,却装作眼盲,说道:“啊呀,你看我都忘了,别跪在地上,地上多凉啊,快起来快起来,坐这儿说话。”   她说着,故意找准了采岚胳膊上带伤的地方,又狠又准,一把抓上去,装作是扶着采岚起身。   “啊呀!”   采岚惨叫一声,疼的龇牙咧嘴,一张楚楚可怜的脸蛋儿都扭在了一起,她恨不得瞪死罗瑞雪,怎么知道罗瑞雪是故意的,还觉得罗瑞雪这个瞎子是真的不长眼。   罗瑞雪装作很无辜的说道:“唉,我是碰到你的伤口了吗?对不住,对不住……快坐下来。”   她说着站了起来,伸手有去抓采岚的另一只胳膊,采岚不负众望的“啊呀!”又惨叫了一声,恶狠狠地咬着后牙,拧着眉头,说道:“没关系的……没关系的小姐,不疼的……啊!嘶!”   正这个时候,碧盏拿着伤药走了进来,罗瑞雪才松了手,说道:“瞧瞧你疼的,还说不疼,一定要知道爱惜自个儿,知道吗,就算她是二小姐,也不该当这么毒打你,来坐下,我给你上药。”   罗瑞雪作势要去接碧盏拿来的伤药,采岚已经被捏痛处捏的要死了,怎么可能再让罗瑞雪这个瞎子平白捏自己伤口,赶紧谄媚的说道:“不……不用了大小姐,奴婢自己来就行,伤口都是血污,弄脏了大小姐的手,该当是奴婢的罪过了。”   碧盏可不知道罗瑞雪方才在使坏,说道:“采岚姐姐你甭客气了,我家小姐是最亲和的呢,旁的小姐太太都比不上我家小姐。”   罗瑞雪笑眯眯的,用帕子将手上刚才捏到的血污擦了擦,笑道:“是呢,我这儿规矩最少,不比旁的主子那么多条条款款,丫头婆子们也皮松的紧,但是这些都不值什么,只要我身边儿的人,对我忠心,偷懒办错事儿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若是不忠心的,活儿做得再好,嘴巴再会说话,手巧的能凭空变出花儿来,我也是容她不下的。”   她说的和蔼温柔,嗓音犹如银铃一般清脆悦耳,语调慢腾腾的,特别有贵女之风,说出来的话儿却让采岚心头砰砰直跳,一句句好像都把她戳穿了一样!   采岚面色发白,一是刚才被罗瑞雪捏的,伤口疼得厉害,早知如此就不把自己伤得那么重了!二是被罗瑞雪这番话吓得,总觉得她眼瞎心不瞎,并不像旁人说的那样软弱没能耐,好像故意遮掩了锋芒。   采岚颤巍巍的说道:“奴婢知道了,谢大小姐教诲,奴婢一定记着。”   罗瑞雪笑道:“嗯,记得,还得用心记得。”   采岚后背直发紧,感觉越说越错,赶紧应声说道:“是。”   他们说这话,赵嬷嬷就托着茶盏回来了,说道:“小姐,丫头说府外面儿有人找小姐,还是个姑娘家,身边儿带着丫鬟,看起来像哪家的千金,可是常来走动的千金小姐,丫头们都识得,这个却不识得。丫头怕怠慢了,请进小茶厅了,小姐见见吗?”   罗瑞雪说道:“她有说是谁么?”   赵嬷嬷说道:“说了,那姑娘说她闺名雪怡,只要和小姐一说,就知道了。”   雪怡……   姜雪怡!   怀着龙种三个月的姜妃娘娘竟然从宫里头出来了,身边还只带着丫鬟,这听起来分明就是偷偷出宫……      ☆、第三十六章 教训白莲花      罗瑞雪深吸了一口气,姜雪怡可是书中的女主,这本狗血小说里女主是典型的柔弱白莲花,姜雪怡挺着大肚子从宫里偷偷跑出来,若是有个三长两短,自个儿可担待不起。   但是若不见姜雪怡,也不知姜雪怡会不会白莲花技能发作,在丞相府上又哭又闹,到时候弄得尽人皆知,皇上追查下来,丞相府定然脱不开干系,尤其皇上心里头还是想找机会整治丞相府的当口,就更不能出一丝儿的差池。   赵嬷嬷见罗瑞雪不说话,奇怪的说道:“小姐?怎么了,是小姐不识得吗?”   罗瑞雪说道:“识得……赵嬷嬷你在这儿给采岚上药,碧盏,你跟我来。”   碧盏赶紧应了,采岚眼珠子一转,伸手去扶罗瑞雪,说道:“小姐,奴婢不用上药,奴婢来扶小姐去罢!”   罗瑞雪哪能不知道她那点儿小心思,笑着扶住她伸过来的手,又稳准的拍了拍她的伤口。   “啊呀!”   采岚一声惨叫。   罗瑞雪皱了皱眉了,说道:“怎么了?别一惊一乍的,叫的人心慌呢。”   采岚气的直喘,却只能应一声,委屈的说道:“是,奴婢不小心碰到了伤口。”   罗瑞雪责怪的说道:“还说不疼,要爱惜自个儿,知道吗,快去好生上药,赵嬷嬷帮着她些,另外采岚今儿刚来,院子里的规矩她不懂,赵嬷嬷也费心些,多教教她。”   赵嬷嬷应了一声,说道:“是。”   她好歹是在丞相府混迹几十年的老嬷嬷了,看着大小姐这反应,多少也明白了些,大小姐定不是让自己给采岚抹药的,定是让自己看住她的!   罗瑞雪这才带着碧盏往前面儿的小茶厅去了。   她们还没有进茶厅,就听见一个脆生生儿的女子声音说道:“娘娘,这个罗瑞雪,谱子也忒大了些!娘娘在这儿等了这么久,她竟不赶紧过来,托大不成!”   女子的声音说罢了,果然就听到了姜雪怡的声音,她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声音似乎有些抽泣,断断续续的说道:“别……别说了,本宫心头苦。”   女子的声音说道:“娘娘,快别哭了,叫罗瑞雪看见了,平白长她的气焰。”   罗瑞雪心里笑了一声,心想着,自己有什么气焰了?怎么在这俩人眼里头,自己倒成了恶毒女配?   碧盏扶着罗瑞雪走进去,重重的咳嗽了一声,然后瞪了站在姜雪怡身后的宫女一眼。   姜雪怡和小宫女都没想到罗瑞雪突然走进来,看碧盏的反应,定是把他们方才说的话都听了去,姜雪怡和小宫女脸上都是一红,有些心虚。   罗瑞雪施施然坐下来,笑道:“听丫头说府上来了贵客,只不过我不曾记得哪位贵客闺蜜唤作雪怡,请问贵客是……?”   罗瑞雪故意装作不认识,姜雪怡一口银牙都要咬碎了,撕扯着帕子。   她如今已经怀孕三个月了,身形凸显,却不是太明显,肩上批了一个大披风,披风一围能将整个身子都遮掩住。若非姜雪怡觉得心中凄苦,也不会冒险出宫来,没成想刚一来,就被罗瑞雪羞辱了,想她姜妃在宫中集三千宠爱于一身,谁敢轻看一眼,再加上怀了龙种,必是贵妃人选,这罗瑞雪却说不认得她!   简直是奇耻大辱!   小宫女哼了一声,说道:“这是姜妃娘娘,见了姜妃娘娘还不行礼?”   罗瑞雪装作糊涂,说道:“姜妃娘娘?娘娘都在宫里头,最近也没有听说哪位娘娘出宫省亲,再者说了,姜妃娘娘怎么会到这里来,这是丞相府,不是么?”   姜雪怡手里的帕子“刺啦”一声就碎了,眼眶里全是泪水,扑簌簌的往下淌,冲刷着一张凄美柔弱的脸,说道:“罗小姐,本宫是谁不重要,本宫求求你,不要抢燕赐,好不好,燕赐的心里只有本宫,你就算嫁给了燕赐,也是独守空房,得不到燕赐的真心,罗小姐你是何苦了,非要作践自己!”   碧盏一听,顿时怒了,几乎跳着脚,说道:“你这人怎么说话呢!”   罗瑞雪伸手拦住碧盏,说道:“碧盏,不得胡闹。”   碧盏撅着嘴,不服气的说道:“小姐,她们那样说你,奴婢气不过!”   罗瑞雪只是不紧不慢的笑道:“且不说你到底是不是姜妃娘娘,别是哪来的野货,诓骗我这个瞎子的。”   小宫女喊道:“你说什么!你敢说娘娘是野货!信不信娘娘让你们罗家满门抄斩!”   姜雪怡一听“野货”两个字,眼泪更凶了,捂着嘴呜呜的哭,几乎要把孩子哭掉了似的。   罗瑞雪站起来,幽幽的笑了一声,她在书中本是一个炮灰路人甲,只是想改变自己炮灰的命运而已,并没有想做主角,姜雪怡好好儿的做自个儿的女主,罗瑞雪谁也不想招惹,但是千万别欺人太甚,还真当她是软弱的瞎子不成了?   罗瑞雪冷笑一声,语调也凉凉的,淡淡的说道:“野货不野货另当别论,不管是娘娘也好,市井刁妇也罢,满门抄斩?这句话是了,竟敢说圣上金口玉言的赐婚是作践,确实应当满门抄斩了。我且问一问你,皇上赐的婚,我嫁给滕王爷怎么就成了作践自己?”   “你!”   姜雪怡睁大了眼睛,好像被恶霸欺负的弱女子,哭哭啼啼的说道:“你!你强词夺理!”   碧盏嘿嘿一笑,说道:“小姐,说得好!”   罗瑞雪说道:“行了,送客罢。”   姜雪怡“噌”的从椅子上站起来,那身形快的就像没怀孕一样,然后往前跑两步,“噗通”一下跪在了罗瑞雪跟前儿,双手抱住罗瑞雪的裙角,哭喊道:“罗小姐,罗小姐!我求求你成全本宫和燕赐罢!不要抢本宫的燕赐!燕赐心里是惦念着本宫的,罗小姐你强人所难,夺人所爱不是太下作了吗!罗小姐,当本宫求你,求你还不行吗!”   罗瑞雪的脸色一下冷下来,说道:“皇上亲口赐婚,滕王爷已经是我的准夫君,你也是有夫之妇,夺人所爱?强人所难?何出此言呢?你仔细这些话传出去,是谁吃不了兜着走?送客。”   罗瑞雪说完,再不理姜雪怡,留下姜雪怡一脸失魂落魄的坐在茶厅的地上,带着碧盏走了。      ☆、第三十七章 大婚之日      天方蒙蒙亮,还是一片昏暗的灰色,丞相府罗家已经打开了大门,厚重宏伟的大门在平日里都不曾开,不管是老爷小姐还是丫头小厮,都从旁边的角门和侧门进出,今日却大为不同。   罗家的门楣上挂着大红色的绸子,到处张灯结彩,一派喜气洋洋。   罗家的丫头小厮们进进出出的忙道着,不时嚷道:“快些了,快些了!迎亲的队伍马上就到了,那边儿的赶紧了!”   有路过的人远远的站着瞧这边儿,说道:“今儿个是什么大喜日子?”   另一个人说道:“这你都不曾知道?今日是罗家大小姐,大喜的日子!新郎可是堂堂滕王爷!”   那人说道:“罗家不是前不久刚刚办过喜事儿?怎么大小姐又办喜事儿?”   另一人笑道:“嘿嘿,这你就不知道了罢,都是这个大小姐,只不过前些日子嫁的是滕家的一个小辈儿,是滕王爷的侄子,不过没多久这个罗小姐就回娘家了,还把滕王爷的侄子给休了!”   那人听了,似乎觉得新奇,说道:“哎,这小娘子还能休丈夫?”   另一人说道:“有什么不行?人家是丞相府的嫡小姐!”   那人笑道:“休了侄子,这罗小姐反而嫁了叔叔?嘿,这门亲事儿办的!敢情侄子和小叔都爱见这罗小姐?罗大小姐得是怎么个天仙一样儿的人物呦!”   另一人压低了声音,说道:“你还真别说,这罗小姐没准儿就是天仙下凡,我听说前些日子罗家小姐进宫选秀去了!一个盲女,竟然得当今圣上青睐,差一点儿就选进宫里当了妃子!若不是滕王爷亲自请皇上赐婚,皇上也不忍心割爱呢!”   那人说道:“竟有这样新鲜的事儿?以前怎么不曾听说过罗家小姐是这样儿的人?”   ******   罗瑞雪睡得还昏昏沉沉的,就听耳边上碧盏的声音很尖锐,喊道:“小姐,小姐!快醒醒了,小姐别睡了,天都要亮了!小姐快些起来梳洗啊,迎亲的队伍马上要上门了,晚了可不吉利!”   罗瑞雪迷迷瞪瞪的睁开眼睛,外面儿竟然还没有天亮,窗帘子已经被碧盏拉开了,灰蒙蒙的。   碧盏扶着罗瑞雪坐起来,特别兴奋的笑道:“今儿个可是小姐大喜的日子!小姐怎么一点儿也不紧张呢,快醒醒神儿。”   罗瑞雪对于嫁给滕燕赐,可真是没有半点紧张兴奋的感觉,毕竟这是一本狗血小说,滕燕赐是被主角光环围绕的男主,而自己则是一个炮灰路人甲,怎么看也不般配,嫁过去恐怕是祸多过福,这叫人如何兴奋?   再者说了,滕燕赐身为男主,在书中可是个痴情种子,为了女主可以一退再退,甚至不计生死,准夫婿心里有一个白月光,罗瑞雪怎么想也兴奋不起来。此时能庆幸的是,幸好罗瑞雪也未曾对滕燕赐托付虚无缥缈的感情罢了。   碧盏小丫头兴奋极了,一会子赵嬷嬷并着一些个丫头也涌进了房间里,前前后后的忙道着。   碧盏轻轻握着罗瑞雪的手腕,引导着罗瑞雪在一堆首饰上摸索,笑道:“小姐,今儿个戴什么?这步摇好看,上面金掐丝的花儿,跟真的一样,直晃眼!这墨玉的簪子也好看,颜色漂亮,还有水头儿,显得小姐皮肤特别白,还有这个,小姐您摸摸……”   罗瑞雪可不需要摸,她的眼睛好好儿的,随便找了一个看起来素雅端庄的金钗子。   罗瑞雪就静坐着,让碧盏在自己头上捣鼓来捣鼓去,眼睛不着痕迹的打量了一下众人,说道:“采岚来了么?”   赵嬷嬷说道:“没有,今儿个一早就不知采岚跑到哪里去了,平日里倒是积极,关键时刻却找不见人。”   罗瑞雪笑道:“或许采岚是舍不得罗府,既然她念旧,就别让她跟着我过去了。”   赵嬷嬷点头,说道:“是,小姐!”   “小姐!小姐,奴婢来了。”   赵嬷嬷刚应声,就听一串急促的喊声从门外面儿传进来,采岚施施然的迈进屋子来。   众人都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不为别的,今日的采岚穿着打扮与往日大不相同了,看起来仔细打扮过,脸上涂着脂粉,额心还点了一朵花,耳朵上挂着明铛,瞧起来价值不菲,身上穿着一件儿淡红色的裙衫,脖颈上手上都挂着首饰,倘或往阳光下一站,都要熠熠生辉闪瞎人眼。   众丫头婆子都在心里思忖,这到底是小姐嫁人,还是采岚嫁人?   这般打扮,像个狐媚子似的,和往日里怕事儿软弱的采岚一点儿也不同,好像要喧宾夺主似的。   这真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罗瑞雪看在眼里,却装作眼盲,只是冷笑了一声,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欺负自己看不见,打扮的比新娘子还花哨儿,要去**谁呢?   罗瑞雪只是笑了笑,难道以为自己整治不了她吗?   罗瑞雪说道:“采岚,大家都忙道着,你手头上没有活儿,我现在想吃城郊点心徐铺的桂花糕,你去买些回来。”   采岚因为兴奋而克制不住的笑意终于僵住了,说道:“小……小姐,昨儿晚上刚下了雨,那徐家铺子在城郊,荒凉的厉害,全是泥,厨房里头就有桂花糕,奴婢给小姐端来些罢?”   罗瑞雪脸色一沉,说道:“我只想吃徐记的桂花糕,旁的不是这个味儿,我一会子就要嫁到滕王府去,以后能不能吃到这口儿都不知道,怎么,平日里是我规矩太少了,做小姐的吩咐了事儿,底下丫头还能挑三拣四来做?”   采岚气的直磨牙,昨天夜里头一直在下雨,如果这个时候去城郊,那里都是泥土地,和了**的稀泥,还不把自己的衣裳给弄脏了?这可是精心打扮出来的,而且那个徐记铺子那么远,也不知道晌午之前能不能赶回来。   采岚不想去,可是罗瑞雪一下子就把她的后路都给堵上了,只能硬着头皮,咬着后牙,说道:“小姐别生气,奴婢这就去。”   罗瑞雪冷淡的“嗯”了一声,便不再说话。   采岚一副被恶霸欺凌,唯唯诺诺的样子退出去,罗瑞雪这才招了一下手,赵嬷嬷很有眼力见儿的凑上前去。   罗瑞雪低声附耳说了两句话,赵嬷嬷嘿嘿笑着,说道:“放心罢大小姐,这事儿交给老奴,放心成了!”   罗瑞雪只是抿着嘴笑,又让碧盏给自己打扮,说道:“快去罢。”   赵嬷嬷“哎”了一声,赶紧出去了。   采岚想着自己一个人去,那得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不如去后面让骑奴准备一辆马车,就说小姐让准备的,今儿这么多事情,自己拿不出对牌来,只说忙忘了,骑奴肯定也不敢盘问自己。   采岚想的头头是道儿,只不过到了后院,俨然不是这么回事,骑奴笑着说道:“不好意思了采岚姑娘,方才小姐让赵嬷嬷来,把所有的车马都支用走了,说是迎亲的时候要用,这会子都不能动的,恐怕耽误了事儿,若是真耽误了,咱姑爷是滕王爷,没人吃罪得起的。”   采岚听着,顿时一脸土色。   躲在不远处的赵嬷嬷瞧见采岚这灰头土脸的样子,顿时捂着嘴笑了笑,赶紧往回走,准备跟罗瑞雪复命去了。      ☆、第三十八章 突生变故!      赵嬷嬷回了院子,罗瑞雪已经打扮好了,一身大红色的喜服,喜服上用金线银线绣着喜庆的花纹,繁复精巧,头上凤冠璀璨,让人见之忘俗。   赵嬷嬷笑道:“小姐,事儿都办妥了。”   罗瑞雪点点头。   碧盏笑道:“小姐这身打扮,当真好看绝了,任是谁家小姐都比不上,连宫中的妃子都跟不上的!”   赵嬷嬷笑道:“你这丫头,进过宫,见过妃子嘛!”   碧盏没说话,只是在心头偷偷的说,怎么没见过?前些日子那个挺着大肚子,一口一个爱见滕王爷的姜妃娘娘还上府来闹呢,那可真真儿是见识了!   罗瑞雪说道:“行了,都别贫嘴了,一会儿去了滕王府,还有得担惊受怕呢。”   碧盏说道:“小姐,奴婢看您不用这么担心,滕王爷宠爱小姐,整个京城都知道的事儿,别看滕王爷冷冷淡淡的,但是对小姐,那是当真的不同!”   罗瑞雪说道:“你怎知道的不同?那是王爷,混迹朝廷二十载的人物,可不同于旁人,往后在滕王府里,你们说话行事儿,也小心谨慎些,千万不要无故叫旁人捏了把柄。”   碧盏更是不解,说道:“奴婢也不知道怎么不同,就是感觉王爷待小姐不同,是真心的好呢。”   罗瑞雪只是一笑,就没再说,这仿佛是天方夜谭一般的事情。   没多一时,外面已经隐约能听到喧哗的声音,有丫头冲过来,喜形于色的说道:“大小姐!滕王爷来了!王爷来迎亲了!”   罗瑞雪此时听到“滕王爷”三个字,心脏突然一提,不知怎的,突然生出一股莫名的紧张感,说来也是的,罗瑞雪在穿进小说之前,从未嫁过人,还是被父母狠心当做活祭品冥嫁,才穿进了这本狗血小说里,后来又摆平滕翰哲这个渣男,根本没有一次正经嫁人的经验。   说不紧张,其实也是假的。   滕燕赐不同于往日,穿着一身大红的喜服,衬托着身材高大,眉目英俊,一股冷峻的气息与炙热的红色相呼应,竟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感觉。   滕燕赐冷漠淡然的目光,在听到“新娘子来了,新娘子出来了!”,在看到一抹明艳的红色衣裙,稳稳当当的从罗家的大门中缓缓走出的时候,竟有些柔和了,若是罗瑞雪此时看了,必然会心头一颤,毕竟她从未见过滕燕赐眼眸温柔的样子。   只可惜罗瑞雪此时已经上了盖头,遮住了视线,什么也看不清。   新娘子哭嫁之后,喜娘将罗瑞雪扶进轿子里,滕燕赐需要拜见老丈人,之后才能带着迎亲的队伍回滕王府去。   罗丞相穿的很体面,今日可谓是他纵横大燕两朝之中,最扬眉吐气的一日,能让一直以来的政敌滕燕赐对自己行礼,以后滕燕赐还变成了自己的晚辈,怎么想怎么觉得舒坦。   滕燕赐倒没有什么不一样,一贯沉稳冷漠的样子,但是不乏恭敬,给罗丞相行了礼,跨上马,一众队伍又吹又打,一路撒着花,异常的壮观,缓缓地往滕王府去了。   罗瑞雪坐在轿中,心脏突突的跳,格外清晰的敲打着自己的耳膜,这种紧张的心情实在难以平复。   丞相府和滕王府离得并不远,没过多长时间就落轿了,随着轿子“嗑”的一声落地,罗瑞雪的心一下子就提了起来。   外面喜娘在唱赞词,很快罗瑞雪就能感觉到轿帘子被打了起来,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伸了进来,将罗瑞雪白皙的手掌握在手中,扶着她慢慢跨出了喜轿。   是滕燕赐的手……   罗瑞雪还是头一次这样接触滕燕赐,滕燕赐的手掌很硬,掌心里有习武磨出来的茧子,掌心却带着略高的温度,罗瑞雪但觉一股温热的气息,从他们相握的手掌中传过来,一股酥酥麻麻的气息直窜进心坎里头,说不清道不明的。   因为一面儿是丞相府,一面儿是滕王府,都是朝中一人之上的名门望族,礼仪自当繁琐异常,好不容易步入大堂,就听外面一个尖细的声音喊道:“皇上驾到——”   众人都是一惊,连忙跪在地上,山呼万岁。   大家都是没想到,皇上不仅为滕王爷赐婚,竟然还亲自到滕燕赐的婚宴走了一趟,众人连忙接驾,有好些人没见过皇上,都趁着这个机会,偷偷抻脖子去看。   井井有条的婚宴因为燕明铎的突然到来,显得有些慌乱。   拜过堂之后,罗瑞雪被丫鬟扶着走进喜房里,丫鬟就是之前见过的春禾。   春禾扶着罗瑞雪坐在喜床上,笑道:“少奶奶先坐一会儿,少爷在前厅应付宾客,待会儿就回,今日皇上竟然来了,怕是时间会久些。少奶奶一路受累,歇会儿气,奴婢去给少奶奶端些茶点,垫垫底儿,免得一会儿饿得慌。”   罗瑞雪笑道:“有劳了。”   春禾连说应该的,纵使少奶奶是个瞎子,纵使少奶奶戴着盖头,纵使少奶奶绝技看不到她的动作,仍旧是恭恭敬敬,很本分的退出了喜房。   罗瑞雪一个人坐在喜床上,将盖头拿下来,盖头蒙在头上什么也瞧不清楚,当真和瞎子一样太不方便。   罗瑞雪一个人静坐了一会儿,就听“吱呀”一声轻响,罗瑞雪还以为是滕燕赐来了,心头一紧,但转念一想,不会这么快的,不禁有些奇怪。   来人脚步很轻,慢慢走进来,罗瑞雪瞧得清楚,竟然是采岚!   采岚一身狼狈,早上梳的光亮的头发凌乱不堪,身上的衣裳还是那件儿,但是裙子边儿上甩得到处是泥,脸上也灰突突的。   罗瑞雪皱了一下眉,没想到采岚竟然赶回来了,故意装作看不见,说道:“是谁?”   采岚急喘着气儿,说道:“小姐!是奴婢呀,奴婢把桂花糕买来了!”   罗瑞雪冷笑一声,说道:“行了,放着罢,耽搁时间太久了,我没胃口了,想必一路你也累着,下去休息罢,这儿不用伺候。”   采岚赶紧说道:“不不,小姐,奴婢不累,奴婢伺候着小姐罢!毕竟是王府呢,小姐人生地不熟的,奴婢在小姐身边儿,也好有照应。”   照应?怕是好找机会爬滕燕赐的**罢?   虽然罗瑞雪对滕燕赐并没有太多的奢望,但是那好歹也是自己名正言顺的夫婿,怎么可能新婚当夜就让一个丫头爬到自己头上作威作福?   罗瑞雪刚要说话,就听“沙沙”的声音,采岚也听见了,吓了一跳,一个黑影儿在窗户外头一闪,随即喜房的门被“嘭”的推开了,好几个蒙着脸的黑衣人冲了进来。   “啊!”   采岚惊叫一声,进来的这些黑衣人个个儿手里拿着刀,吓得采岚连滚带爬的往罗瑞雪身后跑,把罗瑞雪使劲往前面推,喊道:“小姐!小姐,有人闯进来了!”   罗瑞雪又不是真的瞎,怎么可能看不见这么多活人突然闯进来,而且来者不善,她努力镇定下来,眼下前面正在办喜宴,皇上又来了,王府的人手定然都去前面护驾了,喜房这头保护稀疏,毕竟谁也没想到新婚之夜会有黑衣人闯进来。   如今要做的事情,就是拖延时间,罗瑞雪深吸一口气。   那黑衣人看了罗瑞雪,说道:“新娘子在,快带走!”   另一个黑衣人说道:“后面那个打扮的也像小姐,是什么人?”   又一个黑衣人说道:“管她那么多,一并带走!”   采岚尖叫道:“不要啊!我不是小姐,我是丫鬟,我只是个丫鬟,伺候小姐的丫鬟!不要掳我!她是小姐,她是小姐,她是罗瑞雪!是新娘子!我不是啊,你们抓她好了!”   采岚吓得又叫又跳,推搡着罗瑞雪,罗瑞雪还想拖延时间,却被采岚拉了后腿,再这么叫下去,这些刺客定然狗急跳墙的会杀人灭口。   罗瑞雪想要说话扭转时局,却觉得后心一痛,采岚从背后使劲推了她一把,罗瑞雪整个身子不受控制的向前扑去。   只听“嗤”的一声,一把明晃晃的叶刀一下子插进罗瑞雪的肩膀,一股温湿的热流顺着罗瑞雪的肩膀淌下来。   “唔!”   罗瑞雪喉头发出一声闷哼,巨大的痛楚袭上来,让她身子踉跄,眼前一阵漆黑,天旋地转,短暂的意识模糊过去之后,只觉整个身子被一双有力的手臂抱紧。   罗瑞雪勉强睁眼,眼前模模糊糊,看到一个穿着大红色喜服的男人。   是滕燕赐……      ☆、第三十九章 滕王爷的宠溺      罗瑞雪意识模糊,疼的眼前一阵阵发黑,喉咙里滚动两下,却说不出话来。只是从朱红的唇瓣儿间泄露出轻微的呻吟声。   她以为眼前穿着喜服的人是幻觉,毕竟滕燕赐方才还在前厅应付宾客,如何能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罗瑞雪有些哭笑不得,被亲生父母狠心拿来做活祭品还钱,稀里糊涂的穿进了狗血小说里,如今又要稀里糊涂的死掉了。   会不会一睁眼,又回到了棺材里……   罗瑞雪心口有些莫名的发疼,手不自觉紧紧抓着眼前的人的衣袖,那是一片喜庆的大红色,和她淌出来的血一样,自从她成为炮灰路人甲以来,对自己最好的,三番两次帮了自己的,反而是这个根本没希望沾上关系的滕燕赐。   在这种时候。罗瑞雪已经忘了自己是个“瞎子”,竟紧紧盯着滕燕赐,有些舍不得。   滕燕赐一身亮眼的大红喜服,突然出现在喜房里,将浑身带血的罗瑞雪的抱在怀中,漆黑的眼眸仿佛深不见底的幽谭,淡漠的脸上露出一丝阴森的狠意,目光扫过房间里的刺客们。   刺客们顿时有一种后背发凉的感觉,滕燕赐耐武将出身,年幼的时候就跟着先皇南征北战,为先皇挡过冷箭,救驾立功,出生入死,每次出入沙场都犹如没命的修罗一般。有人赞他一声铁将军,也有人骂他杀人如麻,不管是谁都知道滕王爷是个冷面冷心的王爷,这是不假的。   如今众刺客一见。顿时吓得有些腿软,滕燕赐分明就没有动一下,他们却能感觉到一股阴冷的压迫感。   滕燕赐不再看他们,只是开口,沉着声音说道:“一个不留。”   “是。”   一个低沉的声音从后背响起。众刺客一惊,他们竟然没有发现后背还站了一个人,只见那人不到二十岁的年纪,非常年轻,眉目间却英气逼人,带着一股老实的劲头,手中一把长刀,手起刀落……   “啊!”   采岚躲在喜**里面,眼睁睁看着一颗头颅飞了过来,“嘭”的一声落在床榻上,砸出一片血花儿。   采岚大叫一声,只感觉一股血水溅在脸上,她顿时傻了。短促的尖声之后就张着大嘴,急促的呼吸起来,然后嘤咛了一声,就娇柔的晕倒了下来,撞到了**柱子,从床上翻了下来,“啪”的一声狠狠掉在地上。   刺客一行六个人,那年轻人刀一抬,瞬间三颗脑袋已经落了地,刺客们不敢恋战,却不要命的抓起掉在地上的采岚,喊道:“撤!撤!快走!”   年轻人身形微动,将两个人拦住,那提着采岚的刺客却趁着这个当口突然纵身一扑,扑出喜房,几个起落翻身,猛地翻出围墙去。   眼看着刺客就要翻出围墙,年轻人沉肩提肘,一只暗青子“嗖”的打出,正打在刺客的右腿膝弯,刺客惨叫一声,落在围墙顶上,却拼死提住采岚,纵身跑远。   这边是声音很大,已经惊扰了王府的侍卫,等侍卫来到的时候,刺客死的死,逃的逃,年轻人揪住一个侍卫,说道:“快找大夫!”   侍卫不明所以,但是看着一地的血也不敢怠慢,说道:“是,郎大人!”   郎缨吩咐侍卫找大夫,这才回了喜房去,罗瑞雪已经疼的昏迷过去,她只是个女儿家家的,身子骨又弱,怎么能禁得住这样一刀。   滕燕赐已经将她放平,压住罗瑞雪手上的肩头止血,郎缨走进来,他没有抬头,只是冷声说道:“本王说过一个不留。”   郎缨跪在地上,说道:“爷……可是那个刺客的武功路数并不像其他刺客,不是简单的绿林草莽,有些……有些像大内的路数。”   滕燕赐深吸了一口气,他伸手轻轻抚摸了一下罗瑞雪惨白的脸颊,他也知道那个刺客绝对有异样,如果当场处决绝对抓不到幕后之人,不如放长线钓大鱼,然而方才滕燕赐却已怒火攻心。   滕燕赐已经很久没有体会过这种感觉了,久到他已经忘了,自己是不是真的知道什么是喜怒哀乐,他有权,有势,有名,甚至有兵,要什么有什么,但对一切看得都很淡,心中早就没有波澜,好似一滩永远不会波动的死水。   但在看到罗瑞雪受伤的一霎那,滕燕赐这个见惯了流血的人,竟然心头一紧。   滕燕赐没有说话,郎缨跪着没起来,垂着头,说道:“属下自作主张,请王爷责罚。”   正这个时候,大夫满头大汗的跑了进来,他是见过大场面的大夫了,毕竟在王府里供职,但是一进门还是被吓了一跳,满地都是血,新房里一片狼藉,最可怕的是,新娘子一脸的惨白,肩头一片血红……   大夫赶紧过来,让小童拿参片过来,放在罗瑞雪舌下含着调元气,然后拿小剪子将伤口旁边的布料剪开,赶紧清理止血。   所幸没有任何中毒的迹象,虽然伤的深,但是没有伤筋动骨,只需要好好静养就能复原。   罗瑞雪吊着一口气,总是在似昏迷又清醒的状态,这种感觉糟糕极了,肩膀的疼痛让她冷汗直流,嘴里塞进来什么东西,不仅苦,还带着一股土腥味儿,让她舌头发麻,但是她已经顾不得这么多了。   大夫给她肩头止血的时候,罗瑞雪感觉总是有人握着自己的手,很大的手掌,很硬,就像那个人一样,总是一副冷硬的面孔,手心里还带着磨人的茧子,但是他的掌心很温暖,让罗瑞雪总是吊着一口气,舍不得松手。   等血止住的时候,不止是大夫,就连滕燕赐,也微微吐出一口气来。   罗瑞雪脸上全是汗,白皙滑腻的额头上蒙着一层薄薄的汗珠儿,鬓角已经湿透了,染湿了头发,贴在面颊上。   滕燕赐小心的将罗瑞雪面颊上的头发,轻轻的顺在她耳后,放轻了声音,说道:“睡罢,醒了就不疼了。”   罗瑞雪感受着那只大手顺着自己的面颊抚摸,竟然有一种被蛊惑的感觉,眼皮子很重,渐渐支撑不住,闭眼睡了过去。   罗瑞雪睡实之后,滕燕赐才吩咐人把旁边的房间打扫干净,然后小心翼翼的,亲自将罗瑞雪抱起来,步伐很稳,半点儿也不颠簸的将罗瑞雪抱到了隔壁的房间,放在床上,避开伤口盖上被子。   郎缨在一旁看着,不禁心里有些唏嘘,方才王爷抱着王妃小心翼翼的那几步,不识货的人定然看不出什么,但是郎缨不同。他的父亲是滕燕赐麾下的一员猛将,在沙场捐躯之后,郎缨那时候还不到十岁,父亲一死,就被家里的叔叔伯伯挤兑,最后赶出了家门,还是滕王爷把他捡回了仿佛,让他习武功,进军营,上沙场。   郎缨的功夫绝对是一流的好手,自然看得出来,方才滕燕赐那几步可是大有来头,是最厉害的轻身功夫。   滕燕赐坐在床边,并没有要走的意思,轻声说道:“既然你准备放长线,现在就去钓大鱼。”   郎缨也轻声应了一下,说道:“爷,那卑职现在就去。”   他说完,立刻出门走了,不忘了轻轻把门带上。   他前脚刚走,后脚又有人来了,不是别人,正是当今圣上燕明铎。   燕明铎一过来就是大仗势,说道:“皇叔,瑞雪怎么样了?”   滕燕赐听他说“瑞雪”,顿时皱了皱眉,燕明铎说罢了也觉得一时口误,只听滕燕赐说道:“谢陛下关心,贱内已经无大碍,只是失血过多有些疲惫,需要静养。”   燕明铎的目光不禁锁在床榻上的罗瑞雪脸上,苍白的脸色,唇瓣儿上涂着殷红的蜜色,整个人显得病态的羸弱,这种柔弱的感觉看在燕明铎严重,竟然生出一股别样的美感,想要将罗瑞雪抢过来据为己有。   燕明铎眼眸沉了沉,他听了太后的意见,让宫里的心腹侍卫带着一帮子绿林死士过来劫走罗瑞雪,虽然不能长期的占有罗瑞雪,但是如果可以享受片刻的欢愉也好,而且还可以扳倒滕燕赐,何乐不为!   可是燕明铎没想到竟然失败了,滕燕赐竟然在喜宴上突然消失了,罗瑞雪受了伤,还好端端的躺在滕燕赐的床上。   燕明铎心里的邪火迅猛的烧着,如果那帮子刺客将罗瑞雪成功抢出来该多好,再不济,也该一刀彻底杀了罗瑞雪,这样的话,他得不到,滕燕赐也得不到。   而现在却是这样!   燕明铎克制着心中的火气,说道:“即使这样,那朕就不打扰瑞雪休息了,朕先回宫去了。”   滕燕赐只是行了一个礼,说道:“恕臣不能远送。”   燕明铎嘴里说着,“小叔,不要和朕讲究这些规矩。”   但是心里头却不是这么想的,转过身去,瞬间冷下脸,冷哼着就走出了房间,命令侍卫起驾回宫。   天色已经蒙蒙亮了,滕燕赐仍然坐在床榻边,眼睛看着双目紧闭的罗瑞雪。   春禾放轻脚步走进来,将托盘放在桌上,轻声说道:“爷,晚膳好了,传膳罢。”   滕燕赐没有说话,春禾叹息了一声。   就在春禾准备回身退出去的时候,坐在床榻边上的滕燕赐却突然站了起来,吓了春禾一跳。   春禾一回头,就见一直昏睡不醒的少奶奶,眼睛竟然眨了眨,头微微动了一下,似乎是牵到了伤口,嘴里不自觉“嘶”了一声。   滕燕赐站起身来,伸手想去扶她,却突然收回手,将眸色中引录出来的关切收起,换上一副冷漠申请,对春禾说道:“少奶奶醒了,伺候好少奶奶。”   他说完,脚步很快,似乎带着风,已经出了门,很快不见踪影了。   春禾愣了一下,有些不明白王爷的意思,少奶奶昏迷了一天**,王爷一直寸步不离的守着,早上早朝都不曾去,如今少奶奶真的醒了,王爷却突然离开了,真真儿的好奇怪。   春禾也不敢怠慢,赶紧上前去,轻声说道:“少奶奶?少奶奶您醒了吗?”   罗瑞雪感觉到耳边有声音,肩膀生疼,一动就牵扯到了伤口,好像在提示着她,她并没有被戳一刀就又回到棺材里,而是大难不死,后福这种东西,就不知道有没有了……   罗瑞雪慢慢睁开眼睛,眼前一个穿着翠绿衣裳的小丫头,罗瑞雪下意识的说道:“春禾?”   春禾怔愣道:“哎,少奶奶,是奴婢!少奶奶,您怎么知道是奴婢?”   春禾这样一说,罗瑞雪心头一颤,自己挨了一刀,在鬼门关前遛了遛,就险些忘记了,罗瑞雪可是个瞎子!   罗瑞雪忍着痛,赶紧将目光放空,虚弱的说道:“我听像你的声音。”   春禾也不疑有他,说道:“少奶奶,您感觉哪里不舒服,奴婢叫大夫来?渴不渴?饿不饿?要喝水吗?小厨房里一直用小火儿温着粥,是王爷吩咐的,怕少奶奶醒了肚子饿。”   罗瑞雪听她连珠炮一样的问,不禁有些想笑,又听她说“王爷”,禁不住想起了一身喜袍的滕燕赐……   春禾扶着罗瑞雪喝了水,罗瑞雪又吃了些软烂的粥,才渐渐觉得浑身有了劲儿,这是真的活过来了。   她终究是失血过多,坐了没多会儿,就又躺下来,说道:“春禾,王爷呢?”   春禾笑道:“少奶奶一醒了就想王爷了?”   她也不敢真的打趣罗瑞雪,毕竟主仆有别,继续说道:“少奶奶您不知道,您昏迷了一天一夜,王爷第二天早上都没有上朝,一直守着少奶奶,也不曾传膳,就坐在这儿看着少奶奶呢!不过……不过刚王爷有急事儿出去了,想必一会子就过来,少奶奶若是急着想见王爷,奴婢这就去请。”   罗瑞雪听她说滕燕赐一直守着自己,有点半信不信,自个儿是什么斤两,她心里有成算,滕燕赐心中还有个白月光,如何会一直守着自己,八成是春禾捡好听的说罢了。   罗瑞雪说道:“不用,我只是随口一问。”   春禾说道:“哎,少奶奶,您赶紧休息罢,养足了精神,大夫说您要多将养才行,还要多补补身子,等少奶奶有精神了,奴婢让厨房做些补身子的药膳来。”   罗瑞雪不再说话,只是闭上眼睛,不知道为何,她一闭上眼金,似乎就能看到滕燕赐那一身红色喜袍的样子,确实是英俊迷人的。   罗瑞雪再睁眼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春禾见她醒了,赶紧凑过来。   罗瑞雪说道:“春禾,我睡了几个时辰?”   春禾“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说道:“少奶奶,您又睡了一个对头儿,不是几个时辰而已了。”   罗瑞雪一怔,原来已经是第二天了,竟然又睡了一整天。   罗瑞雪恢复的挺好,伤口已经基本长上了,不想昨天醒来那般虚弱,胃口也好了,春禾吩咐厨房传膳,一边说道:“少奶奶睡得时候,王爷又来了,方才刚走。”   罗瑞雪只是听听,不再说话。   午膳很快就布好了,王府的膳食果然与别家不同,一切都精致异常,全是些滋补有软烂的菜品,而且清淡不寡淡。   罗瑞雪刚用了膳,就听一个娇滴滴的声音说道:“为什么不让我进去!我是来探病的,为什么不能进去?我可是王爷的侄女儿!你们这些奴才,拦着我做什么?让开,快点让开!若是惹怒了我,我就去老太太面前告状,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罗瑞雪皱了皱眉,说道:“这是什么人?”   春禾吐了吐舌头,说道:“是滕家旁支的小姐,唤作马千柔,算起来是王爷的外侄女儿,老祖宗特别爱见,总是接到王府里头住……少奶奶,您多担待着些,虽然马小姐说白了是个外家小姐,可是老太太心疼着,是个贴心的棉袄儿,不太好招惹,平日里马小姐在府上作威作福,下人们就只能挨着。”   罗瑞雪笑了笑,马千柔这个名字,她还是有些印象的,一个炮灰路人甲而已,和自己差不多,是来烘托女主善良美好的存在。   在书中这个马千柔可谓是无脑输出的典范,作死作的一把好手,滕王府的老祖宗是滕燕赐的奶奶,已经八十高龄,身子骨健朗,喜欢**着小辈儿,马千柔在老祖宗面前总是装乖,只在下人面前作威作福,不过最后这个无脑输出竟把疼爱她的老太太给活活气死了!   罗瑞雪心想着,滕王爷虽然不是自己的良人,但是好歹帮自己摆脱了滕翰哲这个渣男,总该回报一下他才是,滕燕赐是个孝顺的主儿,滕燕赐的父亲去世得早,母亲软弱无能,是老太太在最困难的时候将滕燕赐带大的,滕燕赐对老太太感情很重。   只不过老太太年纪大了,就开始有些糊涂,溺爱小辈,这些也不是大过失,若是真的被活活气死,那也未尝太凄惨了些。   罗瑞雪想帮一帮滕燕赐,最起码不能让无脑输出的马千柔把老太太给气死。   外面儿的丫鬟小厮怎么敌得过马千柔的刁蛮,就听“啪”的一声,似乎是吓人挨了马千柔的耳光,马千柔还骂道:“该死的贱丫头!赶紧死开,小姐我去见见你们少奶奶,就像我要害她一般!”   罗瑞雪稳稳当当的坐在屋里头儿,抬手示意春禾去开门。   马千柔还在外面大叫大嚷,春禾“吱呀”一声就打开了门,说道:“表小姐,少奶奶请您进去。”   马千柔没想到春禾竟然在这里,春禾是跟在滕燕赐身边伺候的大丫头,一直是很得力的,而且人很本分,不会成天想着怎么去爬王爷的床,一直被滕燕赐留着,马千柔想做滕燕赐的嫡夫人,这连瞎子都知道,所以特别不待见春禾,觉得春禾是活脱脱的狐媚子。   马千柔嗤笑了一声,自言自语道:“小狐媚子来伺候大狐媚子了?”   春禾心里也气,却不好和表小姐顶撞,只当没听见。   马千柔施施然的走进去,也不说话,直接在桌边儿上坐下来,然后特别有兴致的打量起罗瑞雪,罗瑞雪当然知道她在看自己,却装作什么也没看见。   马千柔还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嘴巴笑的差点飞起来,那表情分明写着“果然是瞎子”。   罗瑞雪将一切尽收眼底,却不动声色。   马千柔笑道:“你就是罗瑞雪吗?”   春禾说道:“表小姐,这就是少奶奶。”   马千柔瞪起眼睛,说道:“我问你了吗!”   她说着,就要扬起手来打春禾,春禾也不敢躲,只是马千柔的手刚抬起来,却没有罗瑞雪动作快,罗瑞雪灵机一动,将桌上还没有撤掉的热粥抬手一掀。   虽然罗瑞雪已经用过了膳,但是粥是一只用小火儿温着的,就怕吃了太冷,膈应着胃,粥很粘稠,上面一层粥油,下面被包着一只是滚烫的,罗瑞雪一下掀翻了,全都扣在马千柔身上。   马千柔的胳膊高高扬起,露着一大片肉,热粥直接翻在上面,顿时疼得她“啊呀!”一阵凄惨大叫。   罗瑞雪却像受惊似的,眼睛茫然的来回扫,说道:“怎么了?春禾,表小姐怎么了?我方才是不是不小心碰翻了东西,碰翻了什么?对不住呢,我眼睛瞧不见东西,是不是碰到了表小姐?”   马千柔的胳膊立刻红了一片,热粥太粘稠,慌乱中擦都擦不掉,外面儿的丫头见了也不进来帮忙,全都做鸟兽散尽,当做看不见,毕竟平日里被欺负的狠了,才不会自找没趣,只当看乐和解气。   等马千柔手忙脚乱的自己擦掉胳膊上的热粥,手臂上已经红肿了一片,顿时烫出一堆的水泡!   马千柔又听罗瑞雪说的极为无辜,跺脚大骂道:“你这个死瞎子!你!你敢烫我!你敢烫我!你你这个死瞎子!我的手上烫的都是泡!你赔得起吗!你这个死瞎子!”   罗瑞雪装作惊讶,说道:“什么?烫到表小姐了?春禾,快去请大夫来给表小姐看看,别烫坏了。”   马千柔看着她无辜的样子就来气,喊道:“你这个贱人!你装什么无辜,你分明就是故意烫我!你这个瞎眼的贱人!”   罗瑞雪见她被气得跳脚,就觉得好笑,心里顿时畅快不少,想必马小姐还不曾被别人这样气过。   马千柔越骂越气,心里不甘心,搞起桌上的空茶杯就准备扔过去,春禾惊得大叫一声:“啊呀,少奶奶小心!”   罗瑞雪看的清楚,本身想躲,可是脑子反应的过来,身体反应不过来,肩膀有受了伤,有些力不从心。   就在这个时候,罗瑞雪但觉腰身一紧,身子顿时歪向一边,靠上了一个温热硬实的东西,随即就听“喀拉、啪!”的脆响。   春禾惊诧的说道:“王爷?!”   只见滕燕赐已经不知何时进来,一手揽着罗瑞雪的腰,另一手用袖子将茶杯挡下来,茶杯被甩在马千柔的脚边,已经没了全尸,一地的脆片,碎片迸溅了老高,崩了马千柔一身,吓得她不得了,罗瑞雪却一点儿也没感觉到有碎片迸溅,全数被滕燕赐的宽袖挡了去。   马千柔看到滕燕赐,又是欣喜,又是害羞,却见他温柔的搂着罗瑞雪,心中顿时又是气恼,又是委屈,说道:“燕赐哥哥!你怎么护着那个瞎子!你看那个瞎子将我烫的!燕赐哥哥……”   燕赐哥哥……   马千柔的辈分比滕燕赐小,滕燕赐虽然只有三十岁,但是在族里头辈分高,马千柔算起来是滕燕赐的外家侄女儿,但是倘或马千柔叫滕燕赐小叔,那岂不是一辈子只能认他做长辈了?所以马千柔是不肯叫小叔的,一逮着机会就娇滴滴的喊燕赐哥哥。   这个罗瑞雪是有所准备的,书里也明确写着,马千柔喜欢这么肉麻的叫滕燕赐,但是乍一听到还真是不太适应,简直抖掉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滕燕赐脸上冷淡,扫了马千柔一眼,喝道:“住口。”   马千柔吓了一跳,呜咽的说道:“燕赐哥哥,你竟然吼我,我……柔儿要告诉老祖宗去!是她用滚烫的热粥泼我!我受了伤,还这么的委屈,你……你竟然为了一个瞎子吼我!”   滕燕赐寒声道:“罗瑞雪是我的结发妻子,你若想在府上住一日,就该道一声少奶奶,若是不觉着委屈,大可以现在离开。”   马千柔瞪着一双牛卵子一般的眼睛,震惊的瞪着罗瑞雪,好像要吃人似的。   罗瑞雪也感觉委屈啊,明明是滕燕赐说的话,自己一句都没吭声儿呢,怎么反倒瞪自己,冤有头债有主啊!   马千柔重重的“哼”了一声,然后掉头冲出去,一边冲,一边哭道:“我去找老祖宗去!你们都滚开!滚开!”   罗瑞雪此时还靠在滕燕赐怀里,?息间是滕燕赐衣衫上的熏香味道,淡淡的,很悠远,让她有些失神,从刚才开始,滕燕赐放在她腰上的手,就没有拿开的意思,一直轻轻搂着她,罗瑞雪当真是特别不自在。   “咳。”   罗瑞雪咳嗽了一声,想着怎么开口让王爷把手拿来?   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就听滕燕赐说道:“着凉了么,一会儿让春禾叫大夫来看看,别叫咳嗽牵动了伤口。”   罗瑞雪:“……”   滕王爷说话还是那样冷淡,声音略微低沉,带着沙哑的磁性,说着这样带有关心兴致的话语,罗瑞雪顿时有一种……自己没睡醒的感觉。   春禾倒是脆生生的答应下来,说道:“哎,奴婢知道了,奴婢现在就去。”   “等等。”   罗瑞雪赶紧出声拦住她,说道:“不忙去,我只是方才嗓子有些干,现下已经好了。”   她说完,怕滕燕赐还让春禾去叫大夫,赶紧说道:“王爷,表小姐这样跑出去,会不会……若不然,王爷还是去哄哄表小姐罢?”   滕燕赐看了她一眼,罗瑞雪心头一颤,赶紧装作眼盲,恐怕被看出破绽。   滕燕赐只是扫了一眼,随即收回目光去,说道:“我为什么要去哄她?”   罗瑞雪本身说的也不是真心话,装贤良谁不会,滕燕赐这么明显的拒绝了,到让罗瑞雪心里有些小得意。   没有一会儿功夫,一个穿着蓝色衣裳的丫头款款走了进来,站在门边儿上,说话行事非常规矩,说道:“王爷,老夫人请您过去一趟……老夫人还说了,少奶奶进门已经好些天了,都不曾来给长辈敬茶,也请少奶奶过去一趟。”   罗瑞雪心想着,这么快就请了救兵,老夫人的动作也是够麻利的,自己是想帮着老夫人不被气死的,但是如今看来,老夫人还是一心觉得马千柔是好人,恐怕觉得自己这个孙媳妇儿不够贤良了。   滕燕赐说道:“一会就到。”   丫头行了礼,应了一声,这才规规矩矩的退了出去。   滕燕赐说道:“给少奶奶换身体面的衣服,一会儿去前厅敬茶。”   春禾应道:“是。”   随即扶着罗瑞雪进了内间儿,拿出一件儿水蓝色的裙衫来,那裙衫做工精细,一看料子就是好货,上面的花式更是巧夺天工,连丝线都与别家不同。   春禾伺候着罗瑞雪将衣裳换上,因着罗瑞雪肩膀有伤,所以春禾格外小心,费了不少时间,等少奶奶换好了衣服,她已经一头大汗了。   罗瑞雪从里间儿走出来的时候,滕燕赐需要承认,确实眼前一亮,这女子样貌不俗,有天生带着一股贵气,举手投足见云轻云淡般端庄优雅,陪着水蓝色的裙衫,更显得脱俗忘尘,平日里说话温温柔柔,偶尔却露出一些小狡黠的笑意,好似恶作剧得逞的孩子,双目虽盲,却透着一股灵气,让人见了不由得心头一颤。   老夫人让孙媳妇儿来敬茶,早早就坐在前厅里,却左等不来,右等不来,马千柔更是委屈,趴在老夫人的大椅前不停的哭。   马千柔说道:“老夫人,那罗瑞雪定是欺负您老了,不把您当做一回事儿!不然怎么还不过来,摆明了是懈怠您!”   老夫人听着也觉得是这样,心里有火儿,她是极为重规矩的,方才马千柔哭着跑过来告状,说新娘子给她难看,还故意伤她,老夫人一瞧,马千柔白生生儿的胳膊上全是水泡,顿时就心疼了,马千柔还会盖大帽子,说罗瑞雪是不把滕家放在眼里,人家是丞相府出来的,拿自己做下马威呢,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踩在老夫人头上了。   老夫人哪能不气,不过马千柔止不住的哭,还多半是干嚎,老夫人年纪大了,就算身子硬朗,也难免有些头疼耳鸣,耳朵里“嗡嗡”的全是马千柔的哭号声,简直能震聋了!   老夫人没好气的说道:“行了!别哭了,哭什么,我还没死呢,不用哭丧了!被人欺负成这样,说出去都丢人,你不嫌丢脸,我还嫌丢脸呢!”   “老……老夫人……”   马千柔被老夫人凶了,只能委委屈屈的吭叽两声儿,却也不敢真的再哭,也不敢顶嘴。   毕竟老太太是滕家的金字塔顶尖儿,滕燕赐虽然位高权重,但是对老太太很孝顺,平日里由得马千柔住在府上,也是因为马千柔可以和老太太说话解闷儿,马千柔深知如果自己得罪了老太太,那就什么也捞不到了。   “来了!”巨庄名弟。   坐在老太太下手边的夫人纪氏是滕燕赐的生母,生性软弱,胆子小怕事儿,只知道唯唯诺诺的听从老夫人的吩咐。   她眼尖看到了滕燕赐和罗瑞雪被一众下人簇拥着往这边儿来,说道:“母亲,你看,赐儿他们来了……啊呀,这个罗瑞雪,真真儿是人,您瞧,她生的可真是好看。”   老夫人远远的看了一眼,罗瑞雪正和滕燕赐一起进前厅,滕燕赐伸出手去,扶住罗瑞雪,罗瑞雪怕被人发现自己不是瞎子,微微垂下头去,做出一副本分乖顺,又怕生的模样。   老夫人只是看,并没有接话。   马千柔见罗瑞雪进来,狠狠的瞪着罗瑞雪,说道:“老夫人,就是她!她把我伤成这样儿!您要给我做主呀!”   纪氏想打圆场儿,却不知从何说起,只能说道:“这……母亲,我看瑞雪也不是故意的……”   纪氏还没说完话,马千柔才不怕她,顿时嚷起来,道:“怎么不是故意的!她就是故意的!”   纪氏再软弱,终究是滕燕赐的母亲,滕燕赐如此霸道强硬的性格,怎么会让旁人对自己母亲这么没规矩,只不过他还没说话,罗瑞雪却抢先了。   罗瑞雪并不想和老太太把关系闹僵,老夫人也是个好人的,于是抢先说道:“真是对不住,其实是这样儿的……表小姐好心来看我,但是我因着肩膀受了伤,手上没有劲儿,不小心碰翻了桌案上的粥盏,碰了表小姐一身,我让春禾请大夫来,表小姐却急着跑走了,我心里头也慌,表小姐有没有手上,到底是被粥烫到了没有?”   老夫人就喜欢温温柔柔的人,听罗瑞雪说话,气儿竟然顺了不少,说道:“千柔,这到底怎么回事儿?你说的可和她说的不一样!”   马千柔梗着脖子说道:“老夫人,是她说谎!她这个死瞎子故意用粥泼我!”   这次不用滕燕赐说话,老夫人已经皱眉了,罗瑞雪好歹是他滕家的少奶奶,名正言顺,八抬大轿抬进门的嫡王妃,老夫人是忌讳罗瑞雪是个瞎子,但是这种事情哪能让别人提起来,这不叫打脸吗?还一口一个瞎子,打得她这张老脸生疼!   老夫人的龙头拐杖“嘭”的砸在地上,说道:“没规没据的!瞎子?瞎子是你喊的么!”   马千柔愣了,老夫人竟然不向着自己。   罗瑞雪这个时候开口,又当和事老儿,语气温柔真诚的说道:“表小姐,你也说了的,我一个瞎子,怎么可能故意用粥砸你呢,我眼睛都看不见,如果砸的准呢。”   她说着,神色有些凄苦,既无辜,又温柔,还显得很大度,不和马千柔一般计较的模样。   这样子同时也气坏了马千柔。   马千柔还要再说,老夫人已经说道:“行了,这件事儿,既然是个误会,那就此揭过,谁也不可再提起,若是谁再提起,就永远别尽这个家门,这点儿小事,老身还是可以做主的罢!”   滕燕赐这个时候才说到:“但凭奶奶决断。”   他说完话,就见罗瑞雪抿着嘴角,一双眼睛虽然放空,却露着一丝淡淡的狡黠,似乎非常开心似的。   滕燕赐看着罗瑞雪这个表情,自己的嘴角不禁也翘起了一些,连他也不知道自己这个微不可见的笑意里包含着多少潜移默化的宠溺。   纪氏赶紧打圆场,说道:“好了好了,今儿是个好日子,既然小事儿都解决了,来来,瑞雪来敬茶罢,第一杯敬给老夫人。”   马千柔撕扯着手中的帕子,却不敢说话,只能用眼睛瞪着罗瑞雪。   罗瑞雪才不怕她瞪,反正自己是个“瞎子”,她就算把眼珠子瞪穿了,自己也“看不见”,被瞪一瞪身上也不少一块肉。   罗瑞雪擎着茶杯,恭恭敬敬的走过去,刚要跪下来敬茶,老夫人却抬了抬龙头拐杖,说道:“行了,你身上有伤,别跪了。”   罗瑞雪低低应了一声,说道:“是,老夫人。”   老夫人说道:“还叫老夫人?”   罗瑞雪适当的娇羞一笑,抿嘴笑道:“是,奶奶。”   这一声奶奶简直气死了马千柔,说到底马千柔也是个表小姐,只能口口声声的叫“老夫人”,从不能这么亲近。   马千柔想着,自己认识燕赐哥哥这么多年了,罗瑞雪算是哪根葱,认识燕赐哥哥才几个月,凭什么大摇大摆的进滕家,连老夫人对她的态度都不同寻常!   老夫人说道:“茶也吃了,回去休息罢,好好养伤。”   罗瑞雪装作乖巧的应了,滕燕赐扶着她准备出厅堂。   马千柔越想越不甘心,眼眸一转,计上心头,等罗瑞雪从自个儿身边过去的时候,突然伸出脚去,想要扳这个瞎子一个大马趴。   却没想到……   “啊!!!”   马千柔一声惨叫,罗瑞雪本该落下去的步子突然顿了一下,慢了半拍,随即狠狠落了下去,正好踩中马千柔的脚。   马千柔叫的如丧考妣,罗瑞雪却适时的身子一歪,装作踉跄,惊慌的说道:“我不小心踩到了什么东西吗,怎么好端端的,脚下突然多了一个肉滚子?”      ☆、第四十章 吻      滕燕赐伸手揽住罗瑞雪的腰,将人带在怀里,以免罗瑞雪摔倒。   马千柔就差抱着脚哀嚎,又蹦又跳的。老夫人被吓了一哆嗦,马千柔刚才的动作偷偷摸摸的,老夫人也没个准备,被她一声大喊嚎的几乎下背过气儿去。   纪氏也是如此,捂着心口直喘气儿,说道:“这是怎么了?”   马千柔喊道:“她故意踩我!我的脚!几乎废了!一定断了,太疼了!罗瑞雪你好歹毒的心,你方才用滚烫的粥泼我,现在又往死里踩我!”   罗瑞雪面上带着无辜的惊慌,说道:“这……我猜到了表小姐么?真是对不住,我眼睛看不见,走的又是直道儿,怎么就这么寸,踩到了表小姐?快请大夫来看看罢。”   罗瑞雪话里有话,老夫人也是个明白人。定然是马千柔使坏,不然罗瑞雪好好的走路,怎么踩得着她?   老夫人重重的冷哼了一声,说道:“行了,谁再闹,就出去闹!老身年纪大了,记不住你们大叫大嚷的。”   说着老太太已经站了起来,一旁伺候着的大丫鬟赶紧扶上去,小心翼翼的扶着老太太进内堂去了。   马千柔讨了没趣,碰了一鼻子灰,气的直哭。   滕燕赐只是扶着罗瑞雪,说道:“咱们回去。”   马千柔听了滕燕赐的话,更是心里不痛快,心想着一个瞎子。还嫁过人,被休回了娘家,这样一个瞎子怎么就把自己的燕赐哥哥给迷得晕头转向的!   罗瑞雪他们出了前厅,滕燕赐的手就从她的腰上拿开了。并不和罗瑞雪一同回去,而是对春禾说道:“照顾着少奶奶,等伤全都大好了再出去走走。”   春禾赶紧应声,说道:“是,王爷。”   滕燕赐说完。很快就走了。   罗瑞雪回了院子,还没有进房门,就看见一抹翠绿色的影子急匆匆的跑过来,定眼一瞧竟然是碧盏。   碧盏看见罗瑞雪又哭又笑的,几乎忘了规矩,抓着罗瑞雪的手,说道:“小姐!奴婢终于见着小姐了!奴婢听说大婚夜里小姐遭了刺客,受了重伤险些要命,心里急的不行,但是王府里的规矩太森严了,不让奴婢见小姐,奴婢心里担心死了!”   罗瑞雪笑了笑,说道:“快别哭了。我没事儿。”   春禾说道:“碧盏妹子别哭了,之前也是因着少奶奶昏迷不醒,王府里加强了守卫,怕又遭了刺客,这会子王爷已经吩咐了,碧盏妹子往后还可以跟着少奶奶,王爷怕少奶奶在府里头孤单,没有个说话儿的娘家人。”   碧盏眼睛顿时笑成了月牙儿,眼尾还带着没干泪珠儿,说道:“真的吗!太好了!王爷待小姐真真儿的好!”   春禾捂着嘴笑了笑,说道:“碧盏妹子,你也该改口了,往后要叫少奶奶了。”   碧盏笑道:“是呢。”   罗瑞雪见两个小丫头一见如故的样子,不禁笑了笑。   罗瑞雪在王府里住的还算习惯,将身体将养好了,虽然刀口很深,但是架不住王府中的名贵药材太多,纪氏也从自个儿房里拿来好多补身子的药材送给罗瑞雪,不到半个月时间,只要注意这些,身子已经向往常一样了,而且她是个大家闺秀,嫁进王府就是嫡亲的王妃,也不需要跑跑跳跳的。   滕燕赐的公务很忙,朝廷中高很多事情需要他经手,每天都呆在军机处,回了府就在书房里,半个月的光景,罗瑞雪竟然没见过滕燕赐一面。   王府里头人多水深,什么样儿的人没有,再加上一心搅浑水的马千柔,流言蜚语又开始起来了,都说新婚还没过,王爷已经开始腻歪王妃了,毕竟是个瞎子,等新鲜劲儿过了也就过了,现在王爷对少奶奶也不甚疼爱了。   罗瑞雪到不介意,滕燕赐这般精明的人物,如果和他朝夕相对,罗瑞雪还怕自己演技不到位穿帮了呢。   这天滕燕赐难得回来的早一些,他刚一进府门,那边碧盏就知道了,连忙跑回院子去,慌慌张张的对罗瑞雪说道:“小姐!小姐!王爷回来了,今儿个王爷回来的这么早!奴婢帮小姐打扮打扮罢!没准儿王爷一会子会过来呢!”   罗瑞雪放歇了午觉,刚刚起身,头发还慵懒的披散在肩上,因着天气热了,外面儿就罩了一件薄薄的纱衫,好靠坐在床榻上醒盹儿呢。   听到碧盏说滕燕赐回来了,也没有多大反应,因为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儿,滕王爷虽然公务繁忙,但是每日里都回府的,偶尔在军机处留宿,但是第二日一早宫门开了准会回府洗漱整理,并不是整日夜不归宿的人,所以滕王爷回府也不甚稀奇。   罗瑞雪想着,滕燕赐回府了没准儿也是去书房,断不会来自己这里的。   碧盏见小姐不紧不慢的,着急说道:“小姐,快些醒醒盹儿呀!万一王爷过来,小姐您的头发还没有挽呢!胭脂也没有涂!”   罗瑞雪懒洋洋的靠在榻上,说道:“不用着急,滕王爷不会过来的。”   碧盏奇怪的说道:“为什么小姐?”   罗瑞雪心说,因为自己是个炮灰路人甲啊,并不是白莲花女主,姜雪怡姜妃娘娘才是女主。   但是她还没有想完,就见春禾也慌慌张张的冲进来,春禾平日里都很稳当儿,今儿个却异常的慌忙。   春禾急慌慌的说道:“少奶奶,王爷往这边来了,少奶奶快些梳洗一下罢!”   罗瑞雪顿时有些发怔,碧盏又惊又喜,拍手说道:“奴婢就说王爷今儿个回来这么早,定要来看小姐……啊不,少奶奶的!”   两个小丫头说归说,手上也麻利儿的,赶紧上前来,一个拿木梳,一个拿衣裳,就准备给罗瑞雪使劲捯饬。   只不过她们还没来得及上手,就听见外间儿有开门的声音,紧跟着是院子里的丫头给滕燕赐见礼问安的声音。   一个小丫头的声音说道:“回王爷的话,少奶奶跟你里面儿呢,刚刚醒了午觉。”   只听内间儿的珠帘“哗啦啦”的轻响撞击声,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将珠帘掀开,滕燕赐穿着一身紫色的官袍,连官袍都没有换下来,就走了进来。   罗瑞雪顿时有些傻眼,却慌张的想起自己是个瞎子!赶紧收回目光来,装作什么也没看见。   只不过罗瑞雪心中可不像面上那么淡定自若了,她此时刚刚起床,还倚靠着床榻,身上一件儿大红色的绣花丝绸抹胸,肩上罩着一件白色的薄纱衫,穿的不算讲究,但是胜在这大热点儿的凉快,可是现在看来,怎么觉得穿的有点少!   罗瑞雪头上更是什么首饰也不曾带,发髻也都因着午歇都拆了,一头乌黑顺亮的青丝披散下来,慵懒的垂在肩头,几缕发丝不老实的搭在肩头上,墨黑色的头发映衬着罗瑞雪浑圆的肩头和白皙的颈子。   此时滕燕赐就站在她的面前,虽然没有说话,但是眼神好不尴尬的打量着眼前的罗瑞雪。   罗瑞雪终于第一次埋怨自己为什么不是真的眼盲,滕燕赐这幅表情,虽然仍旧冷淡漠然,但是黝黑的眼眸中分明含着一丝淡淡的戏谑,看的罗瑞雪很想捂脸。   春禾和碧盏对视一眼,似乎很有眼力见儿,给滕燕赐请了安之后,就默默的退出了房间,还把门给带好了。   罗瑞雪顿时有些着急,这两个死丫头这是跑哪里去,丢下自己一个人和滕燕赐共处一室,滕燕赐的目光又这么锐利,也不知道会不会一着急就穿帮了。   罗瑞雪硬着头皮,干笑道:“王爷这几日繁忙劳累,难得早些回府,不如回房休憩一会儿,等完传晚膳的时候,妾身再叫醒王爷?”   滕燕赐没说好,也没说不好,闹得罗瑞雪心里突突直跳,他就站在自己面前,自己反倒坐在床上,这种情景也太过与诡异了,让罗瑞雪止不住的心跳加速。   过了小片刻,滕燕赐突然没头没脑的说道:“王爷是旁人叫的。”   罗瑞雪一时间没明白,诧异的说道:“王爷?”   滕燕赐继续说道:“你该叫我夫君。”   罗瑞雪心脏猛地一跳,面上有些发烫,总觉得这两个字不是特别好出口。   罗瑞雪咬了咬嘴皮子,最后一咬牙,硬着头皮,声音很微弱,说道:“夫君……”   滕燕赐只是“嗯”了一声,似乎对于罗瑞雪这种小声音不甚满意,但是没有再为难她。   罗瑞雪刚松了一口气,就见滕王爷突然将自己紫色的外袍退掉,然后又将腰间的三指宽的玉带解开……   罗瑞雪有些反应不过来,滕燕赐在脱衣服,而且动作很快,罗瑞雪极力克制着自己脸上烧烫的感觉,而且她不能去看,还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幸而滕燕赐将外衫退掉,就没有再脱了,不过很快滕王爷就抬步走了过去,然后一把将罗瑞雪打横抱起。   “啊……”   罗瑞雪惊呼了一声,下意识的伸手抱住滕燕赐的脖颈,这种动作引得滕王爷难得的轻笑了一声,嗓音低低的,带着一股沙哑,让罗瑞雪的心脏突然涌上一股酥麻,直冲头顶。   滕燕赐将她从午睡的美人榻上抱下来,抬步往里走,将罗瑞雪放在最里面的大**上。   罗瑞雪心脏更是砰砰直跳,几乎要脱出腔子来,声音都有些打颤,说道:“王爷……?”   滕燕赐将她放在床榻上,然后自己也上了床榻,躺下来,将罗瑞雪揽在怀里,拉过锦被,将两个人都盖好,随即闭上了眼睛。   罗瑞雪整个身子都僵硬了,她和滕燕赐面对面的躺着,两个人之间没有一丝的距离,紧紧的贴在一起,因着滕燕赐身量高大,罗瑞雪就像是乖顺的窝在他胸前一样,滕燕赐的下巴还时不时的磨蹭着她的发顶。   罗瑞雪甚至能感受到滕燕赐吐出来的鼻息,微烫,喷洒在自己的耳朵边儿,烫的罗瑞雪直打哆嗦,身体不可抑制的微微颤抖着。   滕燕赐揽着她,将手搭在罗瑞雪的腰上,闭着眼睛,说道:“本王是累了,就在这儿歇一会儿,晚膳了再叫醒本王。”   罗瑞雪觉得自己是搬起石头砸了脚,心中顿时悔恨的不行,但是身为滕家的少奶奶,也不能把滕王爷推开,只能绷紧身子,非常不舒服的躺在滕燕赐怀里,伸手抵着滕燕赐硬实的胸膛,仿佛这样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就可以拉远一些。   过了好一会儿,滕燕赐的鼻息慢慢绵长平稳起来,罗瑞雪还以为他睡着了,男人平日里总是冷峻着一张脸,眼眸棱角分明,脸型深邃,一双薄唇,显得冷酷薄情,这样的面容,若是肯笑一笑,恐怕满京城的达官小姐都要打破脑袋抢着嫁进王府来。   罗瑞雪观察了观察滕燕赐,以为他睡着了,就渐渐的放松下来,把身段儿放软,不然整个身子绷着劲儿也怪难受的。   就在罗瑞雪完全放松下来的时候,耳朵边儿却被呵了一口气,一股热流窜过来,吹着她的耳朵尖儿,罗瑞雪顿时一激灵,狠狠打了一个颤。   滕燕赐仍旧闭着眼睛,却开口说道:“之前回门的事情因着你的伤一直拖着,现在你的伤养好了,明日一早本王就带你回相府。”   罗瑞雪被吓得不轻,她还以为滕燕赐睡着了,所以方才那样肆无忌惮的打量,哪想到原来滕燕赐没有睡着,若是被发现了岂不是坏事。   罗瑞雪赶紧收回目光,老老实实的应了一声。   春禾和碧盏出了门,又怕王爷和少奶奶一会儿要人伺候,就坐在外面儿的抄手回廊的栏杆上,两个人都笑眯眯的。   碧盏晃荡着双脚,笑道:“王爷和少奶奶在里面儿好久了呢。”   春禾面上一红,说道:“嘘,叫人听见了多不像话!”   碧盏吐了吐舌头,就没有再说。   俩人正在说话,只见一个穿着劲装的侍卫从远处走进院子来,春禾一眼就认出来了,是一只跟在滕王爷身边儿的,唤作郎缨。   郎缨是忠烈之后,从小在王府长大,只在王府供职,说起来地位不低,但是秉性略微有些木讷,人也好脾气,所以和府中的下人们相处的也不错。   郎缨见到春禾和碧盏都坐在外面,说道:“两位姑娘,王爷在么?”   春禾笑道:“郎大人,姑娘可不敢当……”   她说着眼睛看了看房门,继续笑道:“王爷和少奶奶在里头呢。”   郎缨没明白春禾笑什么,拱手谢道:“请帮我通报一声。”   碧盏顿时笑做了一团,赶紧摆手说道:“不行不行郎大人,现在通报的话,王爷定然会恼人的!”   郎缨半晌才明白过来,顿时闹了一个大红脸,赶紧退到一边儿等着。   于是门外面三个人都误会了屋子里的事情。   等到了传晚膳的时候,众人才听见屋子里有声音,春禾和碧盏赶紧进去伺候。   两个小丫头只见王爷的外衫和玉带扔在一旁地上,床榻上两个人“相依相偎”,少奶奶青丝微乱,纱衫半拢,王爷则是一身白色的里衣,上衣没有系上,微微露出一片蜜色的胸膛。   小丫头们更是误会的彻彻底底,赶紧低着头本分的伺候二人更衣。   滕燕赐也没说什么,听说郎缨有要事禀报,穿戴整?之后就出去了。   碧盏这个时候才敢凑到罗瑞雪身边儿,笑道:“少奶奶,累不累?”   罗瑞雪看她笑的跟花儿一样,几乎把嘴角列到耳朵根子去,说道:“尽瞎想什么!”   碧盏只当少奶奶害羞了,嘻嘻笑着。   滕燕赐似乎又有事情要忙,传晚膳的时候已经不在府里头了,罗瑞雪一个人去的饭厅,和老太太一起用的晚膳,自然还有马千柔,少不得一番鸡飞狗跳。   滕燕赐出了房间,就看见郎缨宝剑站在抄手回廊边上,看见他出来,赶紧迎上去,说道:“王爷,婚宴上刺客的身份查到了。”   滕燕赐眯了一下眼,抬起手来示意郎缨噤声,说道:“去书房说。”   两个人进了书房,郎缨将仆从都遣走,这才又恭敬的说道:“爷,之前卑职觉得这个刺客的武功路数并非像其他刺客一样是绿林草莽,果然不出所料,刺客的身份已经查清楚了,竟是长公主宫中的卫尉盖氓。”   滕燕赐的面上没有太多反应,坐在大椅上,只是轻轻的转动着拇指上的扳指,说道:“卫尉盖氓。”   郎缨说道:“是,卑职去查过了,盖氓前些天告了假,最近刚刚复职,膝弯有受伤的迹象……而且,后宫掖庭中突然增加了一个贵人,近日深得皇上宠爱,而这个贵人的样貌,有七八分神似婚宴那日被掳走的婢女采岚。”   滕燕赐把玩扳指的手顿了一下,过了很久才说道:“让人盯紧盖氓。”   郎缨垂首应声道:“是。”   滕燕赐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又道:“明日是王妃的回门之日,你去调些人手,不要出现任何纰漏。”   郎缨说道:“是,爷放心罢。”   第二日一早,罗瑞雪就被春禾和碧盏捣腾起来,给她梳头挽发,涂脂抹粉,挑选衣裳。   罗瑞雪看着铜镜里碧盏给自己浓妆艳抹的,顿时皱了皱眉,说道:“行了,我自己来就行了。”   碧盏一时嘴快,说道:“小姐,您看不见,自个儿来不了,奴婢……”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春禾拽了一把,这才反应过来,虽然小姐平日里很温和,但是眼盲必然也是小姐心头的一根刺儿,自己这么大咧咧的说出来,小姐定然不好受,连忙住了嘴。   罗瑞雪到不在意,因为她并不是真的眼盲,只是摆摆手,说道:“没关系,我自己能行,你们先退下罢。”   春禾和碧盏没有办法,只好退出去。   等她们走了,罗瑞雪才放松下来,仔细看了看铜镜里的自己,铜镜照出来的影像有些失真,罗瑞雪就站起来走到水盆前,水中的倒影险些吓着她,碧盏给她吐了厚厚的一层粉,一张巴掌大的脸惨白惨白的,露着病态的白色。   罗瑞雪赶紧掬起一捧水洗了,这么厚的粉,她真怕一说话儿就扑簌簌的掉下来了。   因着是重要的日子,罗瑞雪只好敷上一些粉,又涂了淡淡的胭脂,让气色看起来非常好,又在唇瓣上点了殷红色的唇脂,刚拿起眉笔,就听外面碧盏脆生生的声音说道:“王爷,少奶奶在里面儿呢!”   紧跟着门“吱呀”一声推开了,滕燕赐已经穿戴整?,一身黑色的华袍,袖口和衣摆用银色的丝线滚这边儿,黑色的衣衫衬托着滕燕赐的身材高大挺拔,整个人带着一股锐利的霸气。   罗瑞雪想起昨日两个人拥在一起午歇,心脏顿时漏了两拍。   滕燕赐看到罗瑞雪这番妆容,也是不着痕迹的愣了一下,昨日的罗瑞雪的未着粉黛,整个人看起来清雅脱俗,而近日略施脂粉,唇瓣殷红欲滴,整个人看起来端庄又不失妩媚。   滕燕赐走进去,很自然的接过罗瑞雪手中的眉笔,坐下之后,将罗瑞雪整个人抱起来,让她坐在自己腿上,一手轻轻钳住她的下巴,一手抬起眉笔,给罗瑞雪细细的画眉。   罗瑞雪整个人如坐针毡,这种坐姿也太过于**了些,她想要动,可是又怕滕燕赐手一抖给自己画一个花脸,只好绷着劲儿,索性闭上眼睛,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罗瑞雪闭上眼睛,下巴被迫微微抬起,眼睫微微颤抖着,似乎像羽扇一样。   滕燕赐轻笑了一声,突然低下头,在罗瑞雪的殷红的唇瓣上轻轻吻了一下。   罗瑞雪大义凛然的等着滕王爷画眉,还在忖度的滕王爷武过刀弄过剑,就是没有玩过眉笔,别不会画眉,若是给自己画花了,还要再重新来,那就费事儿了。   她正胡思乱想着,就感觉嘴唇上突然一热……   “唔……”   罗瑞雪震惊的心头猛颤,呼吸一下急促起来,却不敢睁眼,怕被滕燕赐看出来自己不是瞎子。   滕燕赐只是触吻了一下,也不再闹她,给她画了眉。   虽然滕燕赐并没有给什么人画过眉,但是他这双手是常年握刀的,手劲儿很稳,画的自然也不差。   等画了眉,春禾和碧盏进来,就见两个小丫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巨豆广扛。   春禾将一个干净帕子擎过去,小声说道:“王爷,擦擦罢,少奶奶的唇脂沾上了。”   罗瑞雪顿时脸上发烫,倒是滕燕赐仍旧顶着一张淡漠的表情,伸手拿过帕子,很自然的把方才亲吻而沾染上来的唇脂擦干净。   滕王妃回门省亲,这在京城来说,也算是一件大事儿,丞相府自然要做好准备,排场不能少了,当然不能输给滕王府。   罗丞相早就让下人准备着,很快就看到一顶大轿在相府门前落轿。   轿帘子被下人打起来,一身黑色华袍的滕燕赐先从轿子中矮身走出来,然后回身伸手,将轿子里的罗瑞雪扶出来。   滕燕赐带着罗瑞雪进了相府大门,一众下人早就候着了,引着他们往里去。   回门宴排长很大,宴席已经摆上了桌,罗家的人已经都在厅堂里等着了,坐在一旁的茶桌边儿,就等着他们进来之后正式落座。   滕燕赐和罗瑞雪进来,先敬茶,罗丞相坐在上手的位置,看着罗瑞雪一身锦衣,面色也不错,没有消瘦的模样,反而莹润了不少,又看到滕燕赐给自己敬茶,心里别提多舒坦了。   敬茶之后,罗丞相才吩咐众人落座。   今日宴席上人不少,罗瑞雪暗暗的打量了一遍,没有罗莺儿,自从采岚吧罗莺儿的老底儿揭露了,罗莺儿就被赶出丞相府,撵到罗家乡下的偏宅去了。   姨太太打扮的花枝招展,却坐在最下手的位置。   而席间竟有自己不认识的人。   罗丞相坐在最上手,然后是罗瑞雪和滕燕赐,紧跟着就是一男一女,两个人罗瑞雪都不认识。   那女子十六七岁的年纪,身量**纤细,下巴尖尖的,杏核儿眼圆圆的总是在转,整个人看起来很灵动,但是下巴太尖难免显得有些尖酸。旁边的男人和女子生的有几分相似,看起来倒像是兄妹。   女子的眼睛滴溜溜的打转儿,总是在滕燕赐的身上飘来飘去,罗瑞雪心里顿时明了了,男主果然就是男主,滕燕赐不仅有男主的金手指和一切主角光环,还有一大特性,那就是招惹烂桃花。   书中只要是女人没有不喜欢滕燕赐的,从女主姜雪怡,到恶毒女配罗莺儿,甚至连滕翰哲的亲娘都想改嫁滕燕赐,别说这么一个龄的少女了。   女子眼睛瞟着,面上慢慢的染上了红晕,娇滴滴的羞红了脸,低着头。奈何滕燕赐根本就不看她一眼。   罗家是大门大户,规矩很多,食不言寝不语,等用过了回门宴,丫头婆子们进来撤下午膳,罗丞相笑眯眯的站起来,心情大好的引着众人到茶厅去吃茶小坐。   进了茶厅,丫头们鱼贯而入布上茶点,女子这才急不可耐的笑着开口了,却不是直接和滕燕赐搭话,而是拐了一个弯儿,和罗瑞雪说话。   女子笑道:“瑞雪姊姊,你还记得我吗,我们小时候见过的,在罗家老宅,当时瑞雪姊姊跟着舅父来老宅省亲。我是费紫卉,瑞雪姊姊还记得吗?”   罗瑞雪自然不记得,因为她根本是半路来的,可是费紫卉这个名字她是知道的,罗丞相的老家有个姐姐,嫁过一次人,后来丈夫死了,那时候罗丞相已经在京城里声名鹊起,就又帮姐姐安排了一门婚事,嫁了一个年轻俊朗的,后来又生了一个儿子一个女儿,女孩就叫费紫卉。   费紫卉也是书中的恶女毒配,在书里滕翰哲和罗莺儿**之后,倒打一耙诬蔑罗瑞雪偷人,就买通了费紫卉,那时候费紫卉是跟着兄长费常明上京赶考见识场面的,费紫卉给他们做证,指证罗瑞雪偷人,最后更是把罗瑞雪关在柴房里,一把火烧了个干净。   而费常明文不成武不就,是个不成材的,全靠着家里大殿才能混进京城殿试,不过最后也逃不过落榜的料,费常明倒是在京城里叫了一堆的狐朋狗友,还是个**贪杯的主儿,被狐朋狗友灌了酒,竟然毁了长公主的清白,被凌迟处死,也连累了整个罗家。   罗瑞雪这样细细想着,真觉得这本小说足够狗血了。   费紫卉不见罗瑞雪答话,自觉脸上没光,又去看向滕燕赐,娇滴滴的笑着说道:“瑞雪姊姊真是命好,嫁了王爷这样的如意郎君。”   滕燕赐也没有说话,连看她都不曾看一眼,费紫卉方才还娇滴滴的一张脸,顿时涨成了猪肝儿色,旁边还站着很多伺候的丫头们,都纷纷憋笑。   费常明没有费紫卉那么冲动就说话,但却不是费常明心思有多重,而是此时的费常明几乎看傻了!   他从小在老家长大,家中是地方的地头蛇,但是老家总归是乡下,不像京城里这般繁华,他在老家已经有好几房妻妾,总觉得美人见得多了,哪成竟有罗瑞雪这样姿色的人物,可比乡下那些美人美上千倍万倍都不止!   费常明盯着罗瑞雪使劲看,眼珠子几乎掉出来,好像要直接黏在罗瑞雪身上一般,这罗瑞雪天生有股高贵的劲儿,腰身不盈一握,颈子细滑,皮肤白皙吹弹可破,尤其是一双迷茫的眼眸,更给罗瑞雪增添一份羸弱的美感。   看的费常明热血沸腾,若是平常人家的女儿,真恨不得现在就抢到家里去!   罗瑞雪眼睛又不瞎,看见费常明的眼神,只觉得后背发毛,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赶紧侧过头去,尽量让滕燕赐挡住自己。   众人吃了一会儿茶,罗丞相吩咐人把正房扫出来,请姑爷和小姐住,第二日吃了早膳再走。   罗瑞雪被滕燕赐扶着起身,那边费紫卉也站了起来,也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就身体一晃,“啊呀”一声娇呼,直接往滕燕赐身上扑去。   罗瑞雪额角顿时跳了两下,就算想要勾搭自己的夫婿,这也太过于明显了罢?   滕燕赐是练家子,手疾眼快,并不去扶费紫卉,而是身体微动,错身而过,费紫卉扑了空,险些真的摔倒,心中非常不甘,手一伸,偷偷将一个纸团子塞进了滕燕赐手里。   罗瑞雪不着痕迹的眯了眯眼,滕燕赐招桃花的功夫真是一等一的厉害,费紫卉也算是锲而不舍了。   回了房间,滕燕赐连看都没看,直接把纸团扔了,罗瑞雪也不知道怎么的,看着他的动作,突然就觉得很舒坦……   就在罗瑞雪还在尴尬,自己和滕王爷共处一室要做些什么说些什么的时候,房门突然被敲响了,是宫中有事请滕燕赐去一趟。   罗瑞雪赶紧松了一口气,笑道:“王爷既然有公务在身,就去忙罢。”   滕燕赐看了她一眼,说道:“你若是念家,就在罗府多住几日,等过几日本王再让人接来接你。”   罗瑞雪可不想在罗府多住,罗府里奇葩也不少,王府里目前还只有一个马千柔,这么算算还是王府舒坦一些。   但是罗瑞雪并不多说,只是说道:“谢王爷。”   滕燕赐没有说话,突然往前了半步,伸手将罗瑞雪的下巴抬起来,低下头去,动作不算快,慢慢贴上了罗瑞雪的嘴唇。   滕王爷吻上来的速度,对罗瑞雪来说简直是一种折磨,明明看见他俯身下来,却不能躲,眼睛也不能眨,还要装作看不见,浑然不知的被滕燕赐吻上。   虽然是第二次亲吻,但是罗瑞雪的心头还是狠狠的砸了一下,并不像第一次那种一触即逝的亲吻,唇瓣上酥酥麻麻的感觉让罗瑞雪腿软……   滕燕赐很快就走了,罗瑞雪坐在屋子里缓了缓气息,总觉得嘴唇上还残留着那种麻嗖嗖的感觉,一直麻到心里,很奇怪的感受。   罗瑞雪摇了摇头,眼睛瞥见被扔在角落的纸团,是费紫卉刚才塞给滕燕赐的,她起身走过去,展开纸团看了看。   ——子时花塘,与君相会。   罗瑞雪眯了眯眼,冷笑了一声,随即嘴角又勾起一抹意义不明的笑容。   罗瑞雪招来碧盏,对她附耳说了几句,碧盏眉眼上都是笑,说道:“嗯!小姐放心罢!这种事儿您就该跟奴婢说的,千万别叫春禾知道了,春禾知道的话,一定会拦着小姐的!”   罗瑞雪笑道:“去罢。”   碧盏冲她挤眉弄眼,笑的不怀好意,这才美颠颠的跑走了。   晚膳的时候滕燕赐不在,费紫卉吃的心不在焉,好像得了相思病,恨不得立刻去找滕燕赐似的,而费常明则肆无忌惮的盯着罗瑞雪瞧,一边瞧还一边笑,眼神十分猥琐。   罗瑞雪强忍着没有发作,好不容易等到天黑下来,春禾以为她睡下了,就嘱咐碧盏好好上夜,然后带门去下人的房间休息了。   碧盏特别兴奋,快要子时的时候就把罗瑞雪叫起来了,说道:“小姐,时辰到了,咱们快去罢!”   罗瑞雪笑眯眯的说道:“走。”   碧盏扶着她出了房间,两个人小心翼翼的来到后院的花塘,正是天气热的时候,花塘里的荷花开的正好,水光粼粼的,在漆黑的夜色下显得幽静异常,果然非常适合私会。   她们二人躲在假山后面,很快就看到一个穿着粉衣裳的女子走了过来,她打扮的十分妖艳,穿着也十分暴露,胸口袒露一片,一步三晃摇曳生姿的。   是费紫卉。   碧盏见了捂着嘴直笑,罗瑞雪冲她点了点头,碧盏就抄起带来的一根柴火,悄没生息的走过去。   费紫卉还在搔首弄姿,春心荡漾不已,似乎已经可以看到自己小鸟依人的趴在滕王爷硬实的胸膛上**悱恻的样子。   她哪知道有人已经摸到了她的身后,费紫卉捋着自己的头发,突然后脖子一痛,“啊……”的一声,“噗通”直接晕倒在地上。   碧盏将费紫卉打晕,罗瑞雪这才走过去,说道:“费常明那边儿准备好了么?”   碧盏笑道:“小姐您放心好了,奴婢办事儿,绝对靠谱的,剂量足够大,能够他睡到明天早上再醒的。”   罗瑞雪点了点头,说道:“小心些,别叫人发现了。”   碧盏应了,连忙托着昏倒的费紫卉出了后院,直往费常明的房间去,此时费常明喝了加料的酒,早就呼呼大睡,恨不得有人在他耳边敲锣也醒不了。   碧盏将费紫卉扔在费常明的**上,还赏了费常明一个耳光,说道:“该,让你贼眉鼠眼的看我家小姐!”   她说完,又打了费紫卉一个耳光,说道:“穿成这样**我家姑爷,呸,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   她打完才觉解气,哼着小曲儿走了,不忘了带上门。   费紫卉昏昏沉沉的,后脖颈子发木的疼,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外面儿已经天亮了,有阳光从窗户透进来。   费紫卉一惊,却发现自己躺在一章**上,旁边躺着一个男人,男人的脸朝里看不清楚,费紫卉却大为惊喜,一定是滕王爷了!   原来滕王爷竟然好用强这一口儿!   费紫卉羞答答的想着,忍不住春心荡漾,将自己的衣裳脱了个干净,手脚并用的缠上去。   费常明的药劲儿刚过,马上要醒来,只觉得一个滑溜溜的身体在蹭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这么大艳福,谁这叫就有女人自己找上门,难道是罗瑞雪?   费常明想着,罗瑞雪看着端庄清冷,原来是这么辣的货色,赶紧一个回身将人搂住,又亲又摸……   “啊!!”   “怎么是你!你爬到我床上干什么!”   “救命呀!”   房间里顿时乱作一团,有女人的声音大喊救命,下人们都吓了一跳,还以为是有刺客,护卫小厮丫头婆子都一股脑的冲进来,连罗丞相都惊动了,冲进房中,结果看到的确实费家兄妹俩这样不堪的一幕……      ☆、第四十一章 滕王爷和少奶奶还未曾圆房!      费紫卉见人冲进来,更是“啊!”的连声大叫,因着她方才以为和自己同床共枕的是滕王爷,所以脱衣服的时候肆无忌惮。将薄薄的外衫一脱,然后老远的一扔,此时匆忙的想要往身上套衣服,却摸不着自个儿的衣服。   费紫卉只好将费常明身上的衣服一扯,往自己身上套去,费常明哪里答应,赶紧伸手去抢,两个人将衣服抢来抢去,但听“刺啦——”一声,衣服撕成了两截。   费紫卉见了大惊,又气又怒的将半截衣服遮掩着自己光溜溜的身体,喊道:“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费常明气急败坏的,也顾不上这么多人围观,骂道:“呸,还我对你做了什么!三更半夜的你摸到我床上来干什么!”   “胡说!”费紫卉嚷道:“分明是你摸到我床上来。对我不怀好意!”   费常明说道:“你看看!你仔细看看!这是我的房间!你还说我要对你做什么?你一个女子,大半夜摸到男人床上来,我可是你兄长,你也太**了罢!”   “你!”   费紫卉气的险些晕倒,捂住脸大哭起来。   罗丞相本身已经气不打一处来,此时再听他们争吵,更是怒火攻心,喝道:“这是我罗家的房间,把这两个不堪的东西给我扔出罗府去,一辈子也别踏进罗家半步!”   费紫卉和费常明这个时候才知道怕了,赶紧连滚带爬的从床上滚下来,又哭又喊的说道:“舅父!舅父我们知道错了!舅父您别赶我们走啊,就看在母亲的面子上……”   罗丞相忽然回头,冷眼瞪着他们。说道:“别喊我舅父,我可没脸认你们这样畜生不如的侄子侄女。”   费常明和费紫卉这才傻了眼,眼睁睁看着罗丞相走出了房间,然后好几个护卫和壮实的丫头走进来。将两个人“请”出了丞相府。   春禾去伺候罗瑞雪早起的时候,还在说道费家这两个兄妹。   春禾说道:“奴婢一大早就听说了,虽然没进去,但是远远的也瞧见了,那费家两个兄妹。当真也太……竟然做出那样不齿的事情。昨日里奴婢还看见那个费常明两只眼珠子总是盯着少奶奶看,少奶奶,您可多小心着!”   罗瑞雪笑眯眯的,只是说道:“嗯,知道了。”   碧盏则是站在一旁,抿着嘴克制着笑意,天知道费家兄妹这档子事儿,还是她亲手办的,现在听着两个人被赶出相府的消息,碧盏别提多开心了,让这俩人不怀好意!   春禾说道:“少奶奶,咱们什么时候回王府去?”   罗瑞雪想了想,说道:“这边儿呆着也没什么意思。等用过早膳就回去。”   春禾答应了一声,说道:“好嘞。”   罗丞相虽然不想让女儿回去的这么快,但是罗瑞雪毕竟已经成了滕王府的嫡王妃,总是留在相府也不好。   罗丞相知道春禾是滕燕赐的心腹丫头,就故意当着她的面儿,说道:“若是在王府受了委屈,或者谁给了你难堪,就回来住,知道么。”   罗瑞雪笑了笑,说道:“爹爹放心好了,女儿还不至于受谁的委屈。”   春禾自然知道罗丞相是说给自己听的,也是说给王爷听的,虽然王爷不在,但是自个儿肯定要把这些话转达给王爷的。   用过了早膳,春禾就准备了车马,请罗瑞雪上车,然后往王府去了。   她们刚一进门,还没有来得及回自个儿的院子,就见一个丫头迎面走过来,是跟在老太太身边儿的。巨叼状划。   丫头说道:“少奶奶,老夫人请您过去一趟。”   除了传膳,其他时候老太太都喜欢安静,从不叫自己过去说话,若是叫自己必定是有事情。   春禾看丫头大气不敢喘的样子,定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就问道:“妹妹,你知道老夫人叫少奶奶,是有什么事儿吗?”   丫头赶紧低着头说道:“春禾姐姐,您别问了,我也不知道。”   丫头说完,匆匆回去复命了。   罗瑞雪看着那丫头的神色,知道果然有事儿,说道:“走罢,去看看就知道了。”   碧盏说道:“可别又是表小姐给咱少奶奶砸筏子了!”   罗瑞雪心说,八成是。   老太太在自己院子里,罗瑞雪进了院子,走进了正房的大厅,就看见老太太坐在太师椅上,闭着眼目,旁边儿有丫头扇着扇子,两个丫头跪在脚踏子上,一个丫头捧着水果盘子,另一个丫头正在给老太太剥葡萄。   马千柔就坐在旁边儿,自己扇着团扇,嘴角挂着小人得志的笑容,眼睛眯着,都不正眼看罗瑞雪,只用余光斜楞着她。   今日连滕燕赐的母亲纪氏也在,纪氏坐在旁边,似乎有些着急,眉头微蹙着,手里攥着帕子,脸色不太好,嘴唇总是抿着,看出来很紧张。   纪氏见罗瑞雪进来,“唰”的就站了起来,欲说又止的。   罗瑞雪进去之后,很规矩的说道:“瑞雪给老夫人,夫人问好。”   然后又说道:“马小姐也在吗?”   马千柔冷哼了一声,笑道:“是呢,你这个瞎子,耳朵还挺好使的。”   老太太突然睁开了眼睛,挥了一下手,两个跪着的丫头就赶紧站起来,退到一边儿去了。   老太太这才说道:“今儿个把你叫过来,是有话问你。”   她说到这里,就没再说下去。   马千柔站起来,冷笑着说道:“罗瑞雪,滕王府待你也不薄了,没想到你却是个人尽可夫的荡妇!”   她说的难听,老太太也蹙了一下眉头。   罗瑞雪将笑意收拢起来,不卑不亢的说道:“马小姐,何出此言呢?”   马千柔今日特别理直气壮,底气十分足,冷笑道:“当然有证据!我是从来不喜欢诬蔑别人的,若不是看你欺滕王府太甚,我也不会这么多事儿的。”   马千柔顿了顿,说道:“罗瑞雪,你从新婚到今日,单褥上都没有落红,想必是早和滕翰哲有染,如今又来祸害我燕赐哥哥,若是让外人听说了,叔侄俩共用一妻,还不笑话死滕家了?!”   她说着,老太太和纪氏更是皱眉,似乎觉得这件事儿非常要命。   罗瑞雪却不见慌张,笑道:“原来老夫人和夫人火急火燎的把瑞雪和叫过来,就是为了这件事儿?”   马千柔抬着下巴,傲慢的说道:“女子的贞洁,还是小事儿吗!”   罗瑞雪用帕子掩着嘴,笑了一声,马千柔怒道:“你笑什么!现在还能笑得出来,你该当哭才是!你若真的和滕翰哲早就有染,老夫人现在就要代替燕赐哥哥休了你!”   她说着,转头对站在身后的丫头说道:“去,拿笔纸来,现在就写休书!”   马千柔这副姿态,俨然就把自己当成了滕府的女主人一样。   丫头们有些踟蹰,看向老太太,还在等老太太的示意。   就听罗瑞雪淡淡的说道:“笔墨就不需要了。”   马千柔说道:“怎么,害怕了,现在想求饶?太晚了!”   罗瑞雪不去看她,反而看着老太太和纪氏,说道:“奶奶,母亲,瑞雪不知您二位是听了什么谗言,或者听了哪个下贱之人嚼舌头根子,平白侮辱瑞雪的清白……瑞雪之前确实和滕翰哲有过婚约,但是大婚当日滕翰哲与旁人私通,还是滕王爷将瑞雪送回了罗府,瑞雪清清白白,何曾想过遭贼人如此诬陷侮辱!”   马千柔不甘示弱的说道:“那落红怎么说!你别以为花言巧语就能骗得老夫人和夫人!他们耳根子软,听不得你哭诉,我可不是!”   罗瑞雪说道:“王爷顾及到瑞雪伤势未痊愈,还不曾……”   她说着,声音有些小,面上适时的露出一丝羞涩的表情。   马千柔顿时像傻了一样愣在了当地,原来滕王爷还未曾和罗瑞雪圆房!   这简直是晴天霹雳!   马千柔本来趁着罗瑞雪回门的时间,想要在她背后说些坏话,给罗瑞雪穿小鞋,就买通了罗瑞雪院子里的下人,发现罗瑞雪的单褥上没有落红,心中本身狂喜不止,罗瑞雪并非处子之身,这让老太太知道了,一定会大发雷霆休了罗瑞雪的,毕竟老太太最注重礼度了。   哪知道事实却是这样的。   老太太听了之后脸色不好,锐利的瞪向马千柔,纪氏则是捂着心口喘气儿,笑道:“原来是这样,险些错怪了瑞雪,女儿家的名节,怎么好这样侮辱。”   马千柔脸上苍白,老太太又一直瞪着她,马千柔只好硬着头皮,换成了一脸的谄媚,说道:“瑞雪姊姊,柔儿方才只是和姐姐开了一个玩笑而已,姐姐大人不记小人过,就原谅妹妹这回罢!”   罗瑞雪笑了笑,似乎不计前嫌,一派的风轻云淡,说道:“我并不是记仇的人,不过……像母亲说的,女儿家的名节怎么如此重要,怎么好让妹妹拿来开玩笑呢。”   “你!”   马千柔想要张嘴骂罗瑞雪,一抬头就看见老太太还是瞪着她,只好将骂人的话都咽在了喉咙里,换做一副被欺负的表情,期期艾艾的说道:“那你想让我怎么做!难不成侮辱回来吗!”   罗瑞雪笑道:“马小姐说笑了,罗家的家教不比旁家,是非常严格的,若是爹爹知道瑞雪在背后议论旁人,或者嚼了舌头根子,那是要拔舌抽板子的,而且大家子女该当知礼,怎么可以去侮辱别人。”   马千柔被她说的脸上发烧,恶狠狠的磨着牙,纪氏听着她的话,反而笑的更加深了,思忖着这个罗家的闺女果然是大家千金,说话行事就是不错,是有教养的。   罗瑞雪继续说道:“我也并不像难为马小姐,只需要马小姐给我道个歉。”   “你!你休想!”   马千柔一口回绝,却听见“嘭”的一声,老太太的?头拐杖狠狠的砸了地一下。   马千柔吓得一激灵,委委屈屈的憋着嘴,撒娇道:“老夫人……”   老太太没有说话,只是闭着眼睛,都不去看马千柔。   马千柔没有办法,只要咬着后牙,咬牙切齿的说道:“对不住。”   罗瑞雪笑道:“马小姐知道错了便是。”   马千柔看着她的笑意就有气,恶狠狠的瞪着她。   老太太似乎是累了,挥了挥手,示意大家都出去,纪氏站起来,亲自去扶罗瑞雪,出门的时候,还和蔼可亲的说道:“瑞雪,小心门槛儿,别摔了。”   罗瑞雪自然知道装乖,很乖顺的说道:“谢谢母亲。”   纪氏越看罗瑞雪越好,除了眼盲,要模样有模样,说话也斯文,行事也有教养,就是旁人比不起的,简直像捡了块宝一样。   纪氏想起方才罗瑞雪说的,拍着罗瑞雪的手背,关切的说道:“瑞雪啊,你的身子还没有痊愈吗,若是哪里不舒服,千万不要托着,也别和家里头客气,府里的大夫看不好,就叫燕赐去找宫里头的御医过来瞧,还有药材,我房里头还有好些名贵的药材,若是你用的上,只管拿去用,这些都不值什么的,千万要把身子骨养好,别老下病根儿来。”   罗瑞雪心里有些感动的,纪氏虽然有些软弱,但是对她也是真好的,什么都不吝惜。   罗瑞雪说道:“母亲别担心,已经快要大好了。”   纪氏笑眯眯的说道:“好了就行,好了就行,那也再补补……燕赐这孩子也真是的,都到了今日,也不曾和你圆房,真是不知道着急。”   罗瑞雪一听“圆房”,难得的脸上有些发烧。   纪氏又笑着说道:“燕赐都三十岁了,年纪不小了,旁人家三十岁,儿子都要十多岁,闺女都好几个了,燕赐就是不知道着急,不过好在啊,燕赐现在有你了,他不知急,你想着些,母亲还等着抱金孙呢!”   罗瑞雪脸上更是发红,但是转念一想,滕燕赐心里有个白月光,而自己嫁过来不过是为了罗家不会和小说里写的一样满门抄斩,两边的想法都不单纯,没有感情,还谈什么儿孙满堂?   罗瑞雪将表情掩藏的非常到位,纪氏并没有发现什么。   纪氏像是想起了什么,说道:“对了,方才我听你提起滕翰哲……今儿个一早,滕翰哲的母亲,顾氏到府上哭了一通,老太太耳根子软,禁不住哭闹,那顾氏也是怪可怜的,只有一个儿子不争气,让燕赐给撵出了滕家,顾氏在家中无依无靠受人欺凌,老太太就应允了顾氏到府上来寄住,顾氏年纪虽然比你大,但是你既然是燕赐的媳妇,就和她平辈儿,若是论其地位,远不及你这个少奶奶。你见着她,也不必觉得熬心,别往心里头去,知道吗。”   罗瑞雪一听,突然就想起了小说里的一个非常狗血的设定,那就是滕燕赐的烂桃花设定,顾秋莲寄住在滕王府,因为受到马千柔的欺负,越发觉得自己应该找一个依靠,而滕燕赐年轻英俊,有权有势,顾秋莲也就很顺理成章的迷恋上了小说的男主滕燕赐了,不同于马千柔想做正房太太,顾秋莲是见缝插针,只要能让她跟着滕燕赐,做妾做通房丫头都行,可谓是百折不挠。   算一算顾秋莲好像比滕燕赐还大上十岁,都说女大三抱金砖,这滕燕赐真是要抱三块金砖还拐弯,怪沉的!   罗瑞雪面上不做吃惊的反应,只是淡淡的说道:“母亲多虑了,滕翰哲的事儿,我怎么会迁怒于顾氏,顾氏来了,我们自是好好相处,她一个人无依无靠的,我则会难为她?”   纪氏看着罗瑞雪**辱不惊的样子,更是爱见的不行,感觉燕赐给自己弄回来一个顶好的儿媳妇,喜欢的不行。   纪氏笑道:“好好,你这样说,我就放心了。瑞雪啊,你也常出去走动走动,不要总是呆在王府里,一会子我要去曼玉斋挑些首饰玩意儿,你跟我一同去罢。”   罗瑞雪自然不会拒绝,笑道:“好呢母亲。”   纪氏说道:“不着急,你先回去换个衣裳,歇歇脚的。”   罗瑞雪回去换了一身衣裳,春禾笑着说道:“夫人平日里对谁都淡淡的,难得这么喜欢少奶奶,少奶奶再把老夫人也拿下,那就齐活了。”   罗瑞雪没说话,老太太这也算是老顽固了,自己想要拿下她,可真是不容易。   纪氏让人准备了轿子,很快就和罗瑞雪一起出府去了,说好了是去曼玉斋挑选首饰,但是女人一旦逛街,那就没完没了了,纪氏虽然平时看起来淡淡的,但是也不能免俗,带着罗瑞雪先是挑首饰,然后去买胭脂香粉,再去成衣店,几乎要把城里的店铺都逛完了。   罗瑞雪累得不行,她坐在茶桌儿旁边,看着纪氏神采奕奕的站在柜台旁边,托起一匹绸缎来,拉出来比在自己身上左看右看,顿时额角有点突突直跳,看来自己这个身子骨确实需要锻炼,还没有纪氏的体力好。   罗瑞雪坐着,纪氏总是会回头问问她,红的好看还是粉的好看,梅花花纹好看,还是莲花花纹好看,罗瑞雪应付的一头是汗。   那老板娘却是个精明的人,又拿出了好几匹不曾摆在外面的布料,说是新上的好物,还说里面有做好的成衣,都是用好料子做的,手工也是一等一的,纪氏自然心动,就跟着老板娘进了内堂。   罗瑞雪让春禾跟着纪氏,把碧盏留下来跟着自己,她仍然坐在店铺外堂的茶桌儿喝茶。   没过一会儿,一个王府侍卫打扮的人走了进来,对罗瑞雪行礼,说道:“少奶奶,王爷已经回府了,没见着少奶奶,让卑职前来接少奶奶。”   店铺的外面果然停着一顶轿子,旁边还有几个丫头,王府的下人太多了,罗瑞雪也记不过来,丫头眼生罗瑞雪也没有留意。   碧盏说道:“小姐,那奴婢进去和太太说一声罢。”   罗瑞雪想了一下,又看到外面轿子旁边有侍卫和丫头,就说:“算了,不必了,你且留在这里,等夫人出来了你跟着夫人一起回府,我先回去了。”   碧盏说道:“那小姐小心点儿呀!”   罗瑞雪被一个丫头扶着出了店铺,上了轿子,轿帘子很快就放了下来,她实在是累着了,坐在轿子里有些昏昏欲睡,刚才在店里还不觉得,此时眼皮越来越重,隐约间还能闻见轿子里有熏香的味道,甜甜的香味儿,也不知道是什么香。   罗瑞雪很快就靠在轿子里睡着了……   等纪氏从内堂出来的时候,没有看见罗瑞雪,碧盏和纪氏说了,王爷回府了接少奶奶先回去了。   纪氏笑道:“王爷也真是的,就这么一会儿功夫,也要先把瑞雪接回去。”   春禾笑道:“王爷和少奶奶感情甚笃,夫人应该高兴才是呢!”   纪氏笑道:“是啊,就不知道你们少奶奶什么时候,才能给王府添一个小王爷了!”   众人说笑着,把纪氏哄得很开心,就请纪氏坐上了轿子,往王府回去了。   他们进了王府,春禾和碧盏回去之后,没有看见少奶奶。   碧盏拉着院子里的丫头说道:“你们谁看见少奶奶了?”   小丫头们说道:“没有看见呀。”   春禾说道:“莫不是在王爷的院子里?”   一个老婆子说道:“怎么会在王爷的院子里,王爷今日还不曾回府,少奶奶不是跟夫人出去了么,怎么,没有回来吗?”   春禾和碧盏心中“咯噔”一声,都喊叫不好,赶紧冲出院子往前院跑,想去找老夫人和夫人。   春禾和碧盏刚出院子,一进了前院,就看到滕王爷一身官袍从通堂走过了去,正要往前堂去。   碧盏也顾不得那么多,大叫道:“王爷!”   滕燕赐皱了皱眉,碧盏和春禾跑过来,火急火燎的说道:“王爷,您看见少奶奶了吗?”   碧盏又说道:“刚才少奶奶和夫人在铺子里挑布料,有几个侍卫打扮的人抬了一顶轿子,说是王爷吩咐他们来接少奶奶先回去!”   滕燕赐眼睛一眯,春禾和碧盏看见王爷这个反应,心里更是害怕,他们竟然把少奶奶给弄丢了,很明显了,是有人假借王爷的旗号,将少奶奶给带走了!   罗瑞雪整个人昏昏沉沉的,脑子里晕乎乎的,似乎很重,眼皮很沉,怎么睡也睡不醒似的。   罗瑞雪感觉到自己的异样,心里有些发慌,暗暗的感觉不对,那丝丝的甜味似乎并不是熏香,但是怎么也醒不来。   “把她浇醒!”   罗瑞雪但听耳边有隐隐的说话声儿,随即“哗啦”一声水响,罗瑞雪浑身一个机灵,冰凉刺骨的水一下子将她浇头,夏天单薄的衣裳都贴在身上,头发也被泼的散乱下来,贴在脸颊上。   罗瑞雪被冰水一浇,这才彻底醒了,猛地睁开眼来。   因为她睁眼太快,还把站在面前的人吓了一跳,那人倒退两步,捂着心口,娇声说道:“吓死本宫了。”   罗瑞雪定眼一看,这个人她认识,竟然是姜雪怡!   姜雪怡身后跟着一个宫女,正笑眯眯的看着罗瑞雪,脸上带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狠意。   罗瑞雪猛力的挣扎,却只能听到“喀拉喀拉”的声音,她此时躺在一张床上,手脚都被绑住了,四周看起来是个房间,门外还能隐隐约约听见有人的声音,有叫菜的声音,还有跑堂的店小二高声答应的声音,好似是一间客栈。   屋子里只有姜雪怡和一个宫女,宫女见她醒了,笑道:“娘娘,那浪蹄子醒了!”   姜雪怡笑道:“真不容易,只是下了一点点的药,就跟死了一样,害的本宫以为你就这样死了,都不能和本宫玩耍了,那本宫废了这么大劲儿把你弄过来,岂不是很无趣?”   罗瑞雪听着她说话,不禁打了一个寒颤,也不知道是冰水太冷,还是因为姜雪怡说话的表情过于狰狞恐怖。   姜雪怡用袖子捂着嘴,咯咯笑着,几乎笑的前仰后合,说道:“罗瑞雪,你想过自己会有今天吗!你上次不是很嚣张吗!现在呢,怎么不嚣张了,你和你那个贱丫头竟然敢羞辱本宫!今天本宫就让你尝尝苦头!”   姜雪怡说着,却见罗瑞雪表情很淡然,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她还幻想着罗瑞雪筛糠一般跪地求饶呢。   罗瑞雪自然知道姜雪怡的心思,若是真的表露出害怕,姜雪怡反而会觉得过瘾,那样她岂不是会**的更加变本加厉。   罗瑞雪看着窗外的颜色,天已经暗下来,想必自己晕过去很久了,现在只能尽量拖延时间,希望碧盏他们回去后发现自己不在,赶紧派人来寻自己。   姜雪怡瞪着眼睛,已经笑不出来了,说道:“罗瑞雪!你说话啊!你以为不说话,本宫就会饶了你吗!”   罗瑞雪轻笑了一声,嗓子有些哑,说道:“我说话与不说话,还不是一样,你不都不会放过我么。”   姜雪怡笑道:“你倒是清楚。那么……你现在后悔了吗,后悔当日那般和本宫说话了吗!罗瑞雪,你真真儿是个狠心的人,你竟然抢走本宫的燕赐,你可知道,那就像把本宫的心生生挖走一般!本宫已经低声下次的求你,求你不要抢走本宫的燕赐,而你呢!罗瑞雪,你这个贱妇,本宫何等金贵,都给你下跪了,你的反应是什么!当日你羞辱本宫的,本宫今日就要通通奉还!不,是十倍百倍的奉还!”   姜雪怡说的狰狞,挥了一下手,身后的宫女就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来,打开来竟是一排的长针,将布包递给姜雪怡。   罗瑞雪眸子一缩,险些抽了口冷气,这些针这么粗,真的不是缝被子用的么……   姜雪怡翘着兰花指,将一根针拔出来,咯咯笑着走过去,说道:“贱妇,你可知道,我手里拿的是什么?”   不等罗瑞雪说话,姜雪怡就恶狠狠的说道:“你自然不知道!你这个瞎子!一个嫁过两次的贱妇,还是个瞎子!我告诉你,我手里头的是针,少说也有二十几根针,本宫一会儿呢,就亲自伺候你一下,将这二十几根针都插在你身上,啊,你说……都插在你脸上怎么样?反正你是个瞎子,插进眼珠子里,也没什么罢?总之不能更瞎了,说不准呢,会突然复明呀,这样你反倒应该感谢本宫呢!”   罗瑞雪打了一个寒颤,说好的白莲花女主呢,姜雪怡分明就是个典型的**反派,哪有一丁点儿的白莲花?   罗瑞雪心里有些发慌,突然想到,这个姜雪怡可是滕燕赐的心头真爱,如果滕燕赐找到了自己,不知道会帮着自己,还是帮着真爱姜雪怡。   一想到这里,罗瑞雪心头忽然有些发凉,似乎也不是那么怕了,反正已经被活生生的关在棺材里冥嫁过,还在乎这些吗,左右是疼而已,还能抵得过心寒吗?   姜雪怡将针捏在手里,用冰凉的针头轻轻的在罗瑞雪的面颊上游走,笑道:“你这个下贱的瞎子,感觉到了吗?这根针,一会儿就要插进你的左眼,或者你选一选,先插进你哪只眼睛好一些,本宫是个开明的人,这些由得你自己选。”   罗瑞雪轻笑了一声,面色一点儿也没有变,似乎毫无畏惧。   姜雪怡忽然大怒,说道:“你笑什么!你死到临头,还有什么可笑的!”   罗瑞雪淡淡的说道:“我笑你才是个可怜人,姜妃娘娘。”   “你说什么!咱们到底谁可怜!你这个死到临头还不止悔改的人,看来我得叫你尝尝痛快!”   罗瑞雪不理她的威胁,只是说道:“不是么,姜妃娘娘。你心里一心一意只有滕燕赐,可是却主动进宫做了妃子,你做了皇帝的女人,却口口声声说惦念滕燕赐,你凭什么让他为你守一辈子,守着一个有夫之妇一辈子?如今王爷要娶别人,要立王妃,也都是你自己作出来的,我笑你是个可怜的人……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你!”   姜雪怡似乎被她戳到了痛脚,一双杏眼圆整,几乎睚眦尽裂,大喊着:“你这个下贱的荡妇!你竟然说我可怜!哈哈哈哈,你才是可怜,我让你看看什么是可怜!”   姜雪怡气的发抖,罗瑞雪的话几乎字字见血,那时候姜家和滕燕赐交好,姜雪怡和滕燕赐几乎就是青梅竹马,叫人艳羡,那一年姜雪怡进宫选秀,本已经答应了滕燕赐,不会用心去选,只不过走走过场罢了。   但是姜雪怡一进宫,似乎就被皇帝迷住了一样,她十分享受众星捧月的感受,看着一个个秀女仇视自己的目光,姜雪怡感觉到了极大的满足感,皇上几乎把她捧在手心里,将她一下封为妃子,看到众人艳羡和嫉妒的眼神,姜雪怡突然觉得,皇上的热情如火,可比滕燕赐的淡漠冷酷要好得多。   但是在宫中这些年,姜雪怡又渐渐的厌倦了皇上的宠爱,皇上有三宫六院,就算备受宠爱,也不可能独宠一身,姜雪怡开始觉得皇上不如滕燕赐,虽然滕燕赐看起来冷漠,却异常的专情。   姜雪怡起初只是想想罢了,她还是抛不开荣华富贵的,等她诞下?子,必然就会成为皇后的最佳人选,而做一个王妃,一辈子也只能是王妃,再没有往上爬的机会了。   可是就在姜雪怡听到滕王爷钟爱一个被休弃妇的时候,心中的妒火开始无休止的蔓延增长,偏生那个弃妇还美若天仙,见之忘俗,滕燕赐更是在皇上面前请求赐婚,这种妒火几乎将姜雪怡燃烧,她什么也顾不得了,必须要出这口恶气!   姜雪怡气的手不稳,将布包“啪嚓”一声掉在地上,上面大大小小的针“哗啦啦”的尽数散落在地上。   宫女赶紧说道:“啊呀,娘娘您别扎到手!”   ******   滕燕赐的面前有一张别致的桌子,上面摆着一张别致的棋盘,滕燕赐食指和中指捏着一枚黑子,眼睛看着棋盘,双目微微眯着,似乎是在思考下一步还如何走棋。   不过他这个动作已经快要一盏茶功夫,不是在思索如何走棋,而是在出神。   滕燕赐的对面坐着一个穿着极为花哨的男人,他一身奢华的衣袍,衣服带子都没有系好,显得极为纨绔,脸上带着痞痞的笑容,手中把玩着一枚白子,笑眯眯的看着滕燕赐。   纨绔男子终于认不出笑出声来,说道:“滕燕赐啊滕燕赐,你这副出神的样子,我还是头一次见到,看起来这个罗瑞雪,还真有几分能耐,竟把滕王爷的心闹闹抓住了?”   滕燕赐这才回过神来,将手中的黑子丢在棋盘上,冷漠的看了一眼对面的男子,说道:“端敬王说笑了。”   端敬王燕厚德是当今圣上的兄长,排行老四,却不是太后所出,一直不受待见,先皇在世的时候,燕厚德还有几分能耐,想当年也曾被先皇赞誉过,是个不世出的人才,然而先皇一过世,燕厚德的本性就表露出来了,整日里游手好闲寻花问柳,早朝从未准时出现过,皇上只要问起端敬王在哪里,回答定然是勾栏院喝花酒,不醉的站不住绝不回府,名声是烂到了极点。   不过也正因为名声烂到了极点,所以皇上一直没有怀疑过这个皇兄,燕厚德是几个王爷之中做的最安稳,活得最潇洒的一个。   这也叫做……明哲保身。   燕厚德说道:“你这个人,怎么开不得玩笑?咱们认识也有二十几年了,说起来还是穿开裆裤的交情。”   滕燕赐瞥了他一眼,淡淡的说道:“端敬王这个时候和我套交情,不嫌晚了点儿么?现在已经过了酉时,天都黑了,端敬王的探子却还没有回来,方才是谁和我保证,最多一个时辰,就能查出罗瑞雪的下落?”   燕厚德咳嗽了一声,摸了摸鼻子,说道:“放心,快了。”   燕厚德换了一个话题,也将白子抛在桌上,笑眯眯的说道:“我听说罗丞相家的嫡女是个盲女,当真是美若天仙不成了?竟让滕王爷为她这般着急?”   滕燕赐没有说话,只是眯了眯眼,燕厚德笑道:“你这是什么表情,朋友妻不可戏,虽然我一向名声不好,但这还是明白的。”   俩人正说着话,就听有脚步声过来,燕厚德将手中的扇子“哗啦”一合,笑道:“定是探子来了。”   果然下一刻就见一个侍卫走进厅堂,跪下来说道:“王爷,已经查到滕王妃的下落。”   ******   姜雪怡把针都弄掉了,险些扎到自己,更是把新仇旧恨都加在罗瑞雪头上,觉得是罗瑞雪不好,若不是她气自己,怎么会把针弄掉?   姜雪怡冷笑道:“不忙捡了,看起来这个贱妇不怕这些小银针,本宫也觉得没什么看头儿,本宫想到了一个新的玩法儿,能让这个贱妇惨叫的更大声一点儿,这样听起来才畅快呢!”   宫女也打了个寒颤,却努力迎合着说道:“不知娘娘说的是什么办法?”   姜雪怡幽幽的说道:“你去后厨,给我提一桶炭火来,要烧的滚烫的,再拿一个铁钳子来,本宫……要在这个贱妇的脸上画几笔,写几个字儿,让这个贱妇知道知道招惹本宫的下场!”   宫女连忙应声,然后推开门就走出去了,屋子里一下只剩下被绑住的罗瑞雪和一脸狠相的姜雪怡。   姜雪怡走到水桶旁边,挺着大肚子,费力的将半桶水提起来,笑道:“一会儿炭火可烫了呢,瑞雪妹妹,姐姐先给你凉快凉快,你看你这小模样我见犹怜的,姐姐还真下不得手呢!”   她说着手一扬,“哗啦”一声,罗瑞雪但觉一股冰凉刺骨的冰水从上浇了下来,让她脑子里嗡的一下,冻得浑身发抖,幸好现在是夏天,并不是寒冬,罗瑞雪也只能这么安慰自己了。   就在这个时候,门被“嘭”的一声推开,姜雪怡手中还提着空桶,以为是宫女拿了炭火回来,欣喜的回头,笑容却立马凝固在脸上,脸色一下苍白起来,一脸的惊恐和不敢置信。   姜雪怡喊道:“燕赐!?你……你怎么来了!”      ☆、第四十二章 滕王爷的温柔      滕燕赐脸色发沉,阴冷的可以滴出水来,连看都没有看姜雪怡一眼,径直往里走去。一把将铐住罗瑞雪四肢的铁链子扥断,发出“啪”的几声脆响,那股狠劲儿吓得姜雪怡浑身打颤。   姜雪怡的宫女刚一出去就被滕王府的侍卫扣押了,此时宫女还叫嚷着:“娘娘!娘娘救救奴婢啊!”   罗瑞雪看到滕燕赐,深深的松了一口气,忽然觉得整个人像是抽掉了力气一般,全身倒下拿不起一点儿劲儿来,这才知道自己方才是有多害怕,姜雪怡根本就不是白莲花,分明是一朵**的黑莲花。   滕燕赐什么也没有说,将自己的外袍脱下来,披在罗瑞雪身上,将她整个人包起来,然后把她打横抱起来,让罗瑞雪靠在自己身前。似乎一点儿也不嫌弃她身上到处是水。巨低欢号。   姜雪怡看着滕燕赐的动作,眼睛睁大,整个人都在颤抖,瞪着滕燕赐,她从没见过滕燕赐如此珍视过一个人,滕燕赐对谁都很冷淡,甚至是淡漠,从不关心别人,从不插手别人的事,可是对罗瑞雪就不同,姜雪怡的妒火几乎膨胀到把自己灼烧殆尽。   滕燕赐抱着罗瑞雪,冷漠的从姜雪怡身边走过,姜雪怡却像发疯了一样,跟着冲出房间。也不怕被人看见,挺着大肚子从客栈的三楼一直追下去,疯狂的大喊道:“燕赐!燕赐!你做什么去!你为什么抱着那个贱妇!燕赐!你回来呀!你心里还是有我的对吗,燕赐!你不能这么对我。不能这样对我!你定然是被那个贱妇给迷惑住了!燕赐!”   滕燕赐像是没听见一样,将罗瑞雪抱上马车,将她湿掉的头发轻轻顺到耳后,声音发寒,说道:“回府。找大夫来给少奶奶看看。”   郎缨亲自驾着车,说道:“是。”   滕燕赐的马车很快就动了,姜雪怡仍然像疯了一样追着滕燕赐的车,在后面挺着大肚子跑,一边跑一边叫,说道:“燕赐!你为什么对我这么狠!燕赐,燕赐……”   宫女在后面儿追着姜雪怡,就听一声惨叫,斜地里突然冲出一辆马车,“嘭”的一下撞到了姜雪怡,姜雪怡顿时倒在地上,抱着肚子疼得子哇乱叫,嘴里却还是叫着。“你这个贱妇,贱妇,你**本宫的燕赐!”   宫女吓得没了魂儿,赶紧冲过去想要扶姜雪怡,却苍白着脸大喊道:“娘娘,您……您流血了,娘娘!”   对面的酒楼二层坐着一个穿着蓝色衣裳的女子,后面站着一个小丫头。   那女子穿着打扮都极为高贵,一张样貌虽然不见得倾城倾国,却透露着几分精明和灵气。   竟然是采岚。   前些日子郎缨打听到宫中突然多了一位兰贵人,样貌酷似罗瑞雪的婢女采岚,其实这兰贵人不是旁人,正是采岚无疑了。   那日采岚被打扮成黑衣人的卫尉盖氓掳走,燕明铎大为震怒,因为盖氓没有完成任务,没有把罗儒学掳出来,只弄出一个丫头而已。   采岚却是个有心计的,虽然她不知道燕明铎就是皇上,但是看他衣着不凡,当下就卖力讨好燕明铎,采岚使出浑身解数,装柔弱**燕明铎,果然对方就上钩了。   燕明铎和采岚欢好之后,几乎被采岚给迷住了,不顾太后的反对,将采岚带进宫里,也不去姜妃那里了,天天往兰贵人的宫里跑,对兰贵人是言听计从。   小丫头笑道:“娘娘,看起来姜妃的孩子是保不住了。”   采岚笑着将茶碗搁下来,用帕子擦了擦嘴角,随即将帕子随手扔掉,说道:“是呢,一个没什么能耐的女子,竟然还想怀皇上的龙种。”   小丫头说道:“娘娘说的极是,皇上现在专宠娘娘,可不该是娘娘怀上龙子么?一旦诞下龙子,想必太后也不会再找娘娘的茬子了。”   采岚笑道:“本想让姜妃和罗瑞雪这两个贱人都得你死我活,没成想滕燕赐这么快就赶到了,幸好眼下姜妃已经不足畏惧……那么下一步,本宫就要好好儿的针对罗瑞雪了。”   罗瑞雪身上冷,被滕燕赐抱在怀里,不自觉的生出一股眷顾之情来。   滕燕赐感觉到她紧紧贴着自己胸前,罗瑞雪的身量瘦弱,浑身到下又全都湿透了,肌肤入手冰凉,滕燕赐不禁将人抱的更近一些,轻轻摩挲着她的面颊,说道:“若是累就闭眼睡一会儿。”   罗瑞雪没有说话,累倒不是,就是头有些疼,恐怕是着凉了,这个身子骨本身就弱,进不得两捧冰水浇下来。   郎缨赶车很快,没一会儿就到了王府门口,纪氏和老太太听说罗瑞雪被绑走了,都是又惊又怕,纪氏正搀扶着老太太在大门前转悠,倒是马千柔一脸的幸灾乐祸,还装作宽慰老太太的样子,说道:“老夫人,您也别着急了,吉人自有天相……再者说了,若是有人命里该着,那也没办法的事儿。”   她刚说完,就看见远处一辆马车飞快的驶过来。   赶车的是郎缨,车里坐的自然就是滕燕赐了,马千柔的心里突突直跳,心想着不是这么寸罢?这么快就回来了?也没准是带回了罗瑞雪的尸体也说不定了,毕竟被绑了一个多时辰呢。   马车停下来,郎缨打起车帘,滕燕赐矮身从马车上下来,他没有穿外袍,黑色的外袍裹在怀里人的身上。   只见滕燕赐怀里打横抱着一个人,不是罗瑞雪是谁!   罗瑞雪面色有些苍白,头发湿漉漉的,嘴唇发紫,虽然形容狼狈了些,但是根本没有什么事,这让马千柔顿时失望透顶。   纪氏扶着老太太抢过来,纪氏说道:“我的儿!这是怎么了,谁这么恶毒的用心,竟然将瑞雪弄成这番模样!燕赐,你可是王爷,定不能饶过这个贼人!不然就叫旁人看了咱们的笑话了!”   滕燕赐说道:“这是自然。”   老太太点点头,说道:“这些都是其次,快进去,把瑞雪包进去,让大夫看看。”   滕燕赐点头,将罗瑞雪抱进去,并没有送回小院去,而是直接踹开了自个儿的房门,将罗瑞雪放在宠榻上,也不嫌弃罗瑞雪身上是湿的。   马千柔看了更是气恼,那可是燕赐哥哥的宠榻,平日里收拾的干净整洁,竟然让一身肮脏的罗瑞雪给躺了,简直就是糟蹋!   大夫很快来了,说道:“少奶奶寒邪入体,又瘦了些惊吓,我开个方子,驱驱寒气,好好调养一番,幸而没有什么大事儿。”   纪氏说道:“伤口有没有事儿,瑞雪之前还受伤了呢!”   大夫说道:“少奶奶的伤口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没有大碍。”   春禾赶紧领着大夫去写药方子,顺便熬药。   碧盏则是火急火燎的去了一趟厨房,让小厮们抬着一个大木桶过来,往里灌了许多冒着热气腾腾的温水。   碧盏说道:“王爷,少奶奶身上都是湿的,奴婢服侍少奶奶洗漱一番,换个干净衣裳罢。”   滕燕赐看了一眼浴桶,说道:“你们都出去,本王来。”   碧盏一时有些傻眼,眨了两下眼睛,这才反应过来,王爷竟然要伺候她家小姐沐浴更衣!   碧盏这么一想,顿时脸有点红,赶紧就退了出去,心想着王爷可真是个好姑爷呀,一点儿也不像传闻的那么冷淡,对小姐那是真真儿的好。   罗瑞雪躺在床上,有点昏昏欲睡的,只不过浑身发凉,又有些睡不着,突然听到滕燕赐的话,吓了一个哆嗦,也不知道滕燕赐这是想起了哪出,竟然要给自己沐浴!   虽然他们早就结成夫妻,拜堂回门一个不缺,但是还从未赤诚相对过,这让罗瑞雪如果不尴尬。   罗瑞雪紧紧闭着眼睛,干脆装死,装作睡着的样子,想要逃避沐浴。   滕燕赐将外袍托了,然后还把袖子往上挽了挽,回头看向躺在床榻上的罗瑞雪。   罗瑞雪紧紧闭着眼睛,秀眉微蹙,看起来像是睡着了,但是滕燕赐是何等人物,怎么能听不见她呼吸杂乱,一点儿也不像睡着的绵长。   滕燕赐也不叫她,直接将人一把抱起来。   “啊。”   罗瑞雪身子突然一轻,哪想到滕燕赐是个行动派,身子顿时僵硬,甚至还在滕燕赐怀里打了一个挺儿。   滕燕赐将人抱着,轻笑了一声,说道:“乖,泡一泡热水澡就不冷了。”   笑声很低沉,带着男子特有的磁性,微热的气息就洒在罗瑞雪的耳朵边儿,让她浑身一颤,那股熟悉的酥麻感一下就涌了上来,直窜罗瑞雪的脑袋顶,一时间竟是忘了挣扎。   滕燕赐把她放在绣墩儿上,亲自替她摘掉头发上的首饰,然后伸手就去接罗瑞雪的领口。   罗瑞雪一惊,赶紧伸手捂住领子。   这倒是惹得滕燕赐笑了一声。   罗瑞雪尴尬的不行,赶紧咳嗽了一声,强自镇定的说道:“不劳烦王爷了,瑞雪的手脚没有受伤,可以自己来的。”   滕燕赐也没有为难她的意思,说道:“那你自己脱,不过你眼睛看不见,脱完了之后我抱你进去。”   罗瑞雪只觉脸上“滕”的一下就烧烫起来,只是胡乱应了一声,滕燕赐果然已经转过身去,走到屏风后面。   罗瑞雪也不管那么多了,赶紧两三下将自己的衣服全都脱干净,一件儿不剩,手忙脚乱的扔在地上,她的眼睛本身就是好的,自然看得清浴桶在哪里,赶紧踩着台阶跨进了浴桶里,往下一沉,把整个身子全都浸没在热水中,水面直末到她的下巴。   “哗啦”一声水响。   滕燕赐自然听得清楚,嘴角有些克制不住的浅笑,绕过了屏风走回来,果然罗瑞雪已经跨进了桶里,整个人都末在水里,根本什么都瞧不见。   滕燕赐低头,看着地上散乱的衣服,外衫里衣都有,因着方才罗瑞雪的动作太过于匆忙,只顾着往水里扎,也没想到衣服的问题,此时衣服满地都是,凌乱还是一回事儿,倒是显得特别的……旖旎。   滕燕赐挑了挑眉,满眼都是戏谑。   罗瑞雪突然明白了为什么滕王爷平时总是一脸的面瘫,想一想若是滕王爷总是一脸的戏谑模样,那还真是很招人讨厌啊!   滕燕赐并不走开,而是从屏风后面绕过来,罗瑞雪听见响声,后脊梁都绷直了,连忙说道:“滕王爷劳累了,还是回房间休息罢,妾身没有伤到手脚,自己来就行了。”   滕燕赐轻笑了一声,说道:“哦?可真是本王的房间。”   罗瑞雪的脸“滕”的一下就烧红了,几乎都烫手,可以滴出血来!她心中紧张,都忘了这是滕燕赐的房间,简直不能再丢脸了。   滕燕赐走过来,说道:“你坐着,本王给你洗背。”   罗瑞雪的舌头都捋不直了,赶紧说道:“妾身……妾身怎么敢劳累王爷……啊。”   罗瑞雪的话还没有说话,突然止不住的**了一声,滕燕赐的手已经碰到了自己的后背,她赶紧捂住嘴巴,以免再发出这么丢人的声音来。   滕燕赐却不理她,伸手过来触碰到她的脊背,入手温润滑腻,白皙剔透的肌肤因着泡在热汤之中,已经蒙上了一层淡淡的殷红,看起来格外旖旎,浑圆的肩头因为自己的触碰,明显颤抖了一下。   滕燕赐洗的仔细,宽厚的手掌中有一层薄薄的茧子,略微粗糙的触感惹得罗瑞雪连连颤抖,身体里好像过电流一般,一股酥麻的感觉直冲头顶,让她不得不双手紧紧的扒住浴桶边缘,咬着牙,抿着唇瓣儿,死死闭着眼睛,心里直数绵羊来分散注意力。   滕燕赐看着她的反应,嘴角不禁有些上挑,旁人若是能让滕王爷亲自伺候一次,定然美得找不到北,但是这个罗瑞雪却当真有趣,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仿佛腰上断头台。   看着罗瑞雪双肩颤抖,面上拢上一层薄薄的红晕,比往日里稳重自持的模样更添加了一份女子的妩媚,滕燕赐心中竟升起一股别样的感受。   他伸手拿过旁边花香的胰子,给罗瑞雪细细的涂抹上,没一会子就生出一股芬芳的皂末,涂了胰子的脊背更加滑腻,那感觉几乎滑手,滕燕赐的指尖像收到了蛊惑,一直逡巡着,往下而去,在罗瑞雪的腰际流连忘返,轻轻揉捏着她的的细腰。   罗瑞雪狠狠的打了个颤,死死闭着眼睛,就当是丫头伺候自己!   滕燕赐有舀了清水给她将皂末子全都冲掉,罗瑞雪这才深深松了一口气,听见滕燕赐转身走开的声音,挣开了眼睛。   滕燕赐说道:“水冷了,快些出来。”   罗瑞雪也想出去,在这水中简直是煎熬,别说谁冷了,就是里面全是冰块,也抵不住她心中的燥热酥麻。   滕燕赐说着,却不回避,走到屏风旁边,将搭在上面的大浴巾拿下里,展开来对着罗瑞雪,说道:“快过来。”   罗瑞雪顿时一口气没抽上来,差点噎死自己,滕王爷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要自己光溜溜的从浴桶里迈出去,投怀送抱吗?   罗瑞雪脸上更是发烧,心中突突猛跳,一咬牙,心想着反正方才摸都被摸了,还在乎被看两眼吗,况且滕燕赐是自己名正言顺的夫君,这也没有什么的。   她想着,“哗啦”一声从浴桶中迅速的站起来,带起一片的水珠儿,晶莹的水珠儿有一些洒在了滕燕赐的衣摆上,滕王爷却不着脑,而是伸手将浴巾往前迎了过去,将罗瑞雪白皙的身子整个包住。   然后一手托着罗瑞雪的背,一手揽住她的膝弯,将人打横抱起来,又放到了床榻上,有拉过锦被给她盖上,怕她着凉。   罗瑞雪的头发是湿的,身上也是湿的,怕把**榻给弄湿了,尤其这还是滕王爷的床榻,她想要起身,但是浴巾里面光溜溜的,一片衣裳都没有,滕燕赐那样子好像没有给她拿衣服穿的念头。   罗瑞雪干脆躺在床上,把自己紧紧裹在被子里装睡,反正自己是受惊过度,装睡觉的话,就不会觉得尴尬,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果然滕燕赐没有叫她,任由她躺在床上,只是走出去叫人来把浴桶拾掇出去,然而坐在床榻边,将罗瑞雪的身子拢过来,让罗瑞雪躺在自己的腿上,拿了一个干净的布巾,轻轻的为她擦干头发。   罗瑞雪起初绷直了脊背,躺在滕燕赐怀里,身子特别的不自在,但是时间长了,只觉得滕燕赐给自己擦头发的动作很轻柔,大手温温热热的,偶尔磨蹭到自己的脸颊,头上酥酥麻麻的感觉很受用舒服,竟有些眼皮打架,真的犯困起来,后来不知不觉就真的睡着了。   等罗瑞雪再醒来的时候,感觉自己的肩膀上很重,似乎是被什么压着似的。   她朦朦胧胧的睁开眼,竟然有些天亮了,想要翻身,可是一翻却动弹不得,肩头还是被什么东西压着,而且周身都暖烘烘的,好像靠着一个热源似的。   耳边听到一个沙哑的笑声。   罗瑞雪一惊,抬头一看,险些吓得脸都白了,不为别的,她几乎和滕燕赐的目光撞在一起,若是真的撞在了一起,那岂不是穿帮了?   罗瑞雪身上只穿着一个白色的小衫子,而滕燕赐也只着了里衣,衣带子还半解开,两个人的衣裳都薄薄的,罗瑞雪枕着滕燕赐的胸口,而滕燕赐的手臂则搂着她的肩头。   滕燕赐见她醒了,笑道:“醒了,嗯?”      ☆、第四十三章 少奶奶喝了绝子药!      因着是刚刚醒来的声音,滕王爷的嗓子带着一股比平日更加低沉沙哑的磁性,仿佛能拨动罗瑞雪心底的那根弦,让她心头一颤。脸上平白无故就红了。   滕燕赐却没觉得不妥,翻身下了床榻,叫来春禾和碧盏伺候罗瑞雪更衣,说道:“醒了就起来用早膳,一会子还要喝药。”   春禾和碧盏两个小丫头笑眯眯的进来,看见主子们这种样子,都是一副误会的表情,两个人抿着嘴咯咯笑,手脚倒是麻利儿的给罗瑞雪穿好了衣裳,梳洗打扮一番。   春禾说道:“爷,早膳好了,传在哪里?”   滕燕赐顿了一下,说道:“少奶奶昨日受惊又劳累了,去跟老夫人说一声,早膳不过去了。把早膳传进来。”   春禾和碧盏更是咯咯咯的笑,然后特别有深意的应了一声儿,碧盏欢快的跑出去传膳去了。巨低丸弟。   罗瑞雪突然特别想捂脸,滕王爷这么说,自己若是小丫头,定然也会误会的……   滕燕赐和罗瑞雪一起吃了早膳,期间滕王爷亲自给少奶奶布膳,春禾和碧盏觉得自个儿这种丫头,恐怕马上就要没有用武之地了。   不过滕王爷可是真真儿的疼爱少奶奶呢,就单说昨日罢,王爷一听说少奶奶不见了,脸色阴沉的那叫一个冷,而且亲自去把少奶奶找了回来,还亲自给少奶奶沐浴。能让滕王爷为她沐浴的,恐怕这世上没有第二个人了。   而且滕王爷还给少奶奶擦头发,那动作温柔的,春禾和碧盏几乎都要发羞!   用过了早膳。滕王爷就进宫上朝去了,临走的时候还吩咐春禾和碧盏两个小丫头,等药庐的药好了,趁热给少奶奶端过来。   两个人自然是满口的答应,笑眯眯的把滕燕赐给送走了。   滕王爷刚走。纪氏就派人过来把春禾碧盏叫过去了,说是夫人要训话,昨日里少奶奶的事情太危险了,若不是王爷及时把人救出来,后果不堪设想,要给两个贴身丫头训话,怎么能这样没有警戒性,这种事情决不能出现第二次!   罗瑞雪一个人坐在屋子里也没什么事儿做,就听“吱呀”一声,极轻极轻的响动,竟然有人将门推开了,一个丫头从外面走进来,她的手里托着一个托盘。   丫头进来也不说话。将托盘轻轻放在桌上,然后脚步很轻的回去将门掩上,转过身来又要去拿托盘。   罗瑞雪并不是瞎子,自然看得清清楚楚,她心中竟然有些庆幸,幸好旁人都当自己是个瞎子,不然自己也不会看的这样透彻了。   那丫头进来也不说话,还故意放轻了动作,一看就没安好心,而且丫头面生的厉害。   罗瑞雪冷着声音,冷不丁的说了一句,“谁进来了?”   丫头吓得哆嗦了一下,险些将托盘从桌上打下来,那托盘里放着一个药碗,药汤子都洒出来了一些。   丫头赶紧干笑着说道:“少奶奶,奴婢是药庐的,药熬好了,请少奶奶趁热喝了罢!热的药效好!”   她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瓶子,将瓶塞子拔下来,然后就在罗瑞雪的面前,毫无遮掩的往药碗里倒白色的粉末。   罗瑞雪看的眼角止抽搐,恐怕这个丫头根本都不知道自己在罗瑞雪的面前跟耍猴一样,还当别人是傻子。   春禾和碧盏挨训回来,就看到一个面生的丫头捧着一个托盘,步履匆匆的出了院子。   春禾说道:“咦,药庐的药这么快就熬好了?”   碧盏说道:“是啊,好快,方才咱们去挨训之前问,不还说要半个多时辰嘛!”   捧着托盘的丫头出了罗瑞雪的院子,步子很急,径直往西苑去了,冲进西苑,进了正房。   只见马千柔坐在桌边儿,伸着手摆弄自己的指甲,一边儿给指甲上涂上豆蔻,一边儿将手指摆出各种姿态来欣赏。   马千柔看见她进来,笑道:“听芙,事情……办妥了吗?”   听芙将空掉的药碗拿给马千柔看,神情特别的激动,笑道:“小姐,全都办妥了!办得妥妥的!少奶奶把这碗绝子药喝的是干干净净!一滴都不剩!”   马千柔听了一激动,将豆蔻都涂歪了,却也不管这么多,大笑着说道:“罗瑞雪算什么少奶奶,不过是个嫁了两次男人的破烂货罢了!像这种人尽可夫的女人,该当沉淌!她凭什么做滕王府的少奶奶!她凭什么配得上燕赐哥哥!”   听芙赶紧应和道:“是呢是呢,小姐说的正是!罗瑞雪那个破烂货,连小姐的一个手指甲盖儿都比不上!像滕王爷这般英伟的人,自当该和小姐配做一对儿,那才叫天作地设呢!罗瑞雪算个什么!更何况了……那个破烂货,还喝了绝子药!”   绝子药!没错……   马千柔兴奋的不行,说道:“是啊,绝子药……我看那个贱货生不出孩子来,燕赐哥哥还会**她?老夫人和夫人还会觉得她好?一个不能生育的破烂货,我真是迫不及待看到她被休弃赶回娘家的样子了!”   马千柔说着,从怀里拿出几片金叶子,丢给听芙。   听芙千恩万谢的趴在地上把金叶子捡起来,还吹了吹上面的尘土,赶紧收进怀里,谄媚的笑道:“小姐说的是,那罗瑞雪喝了这个绝子药,后半辈子就算完了,看她一个瞎子,还拿什么狐媚子的脸去迷惑别人!小姐和滕王爷的事儿,还不是水到渠成的事儿嘛!”   马千柔娇柔的一笑,说道:“说得好。”   听芙连连说道:“是小姐教得好,教得好。”   马千柔兴奋的不行,想去老太太跟前献殷勤,但是因着老太太昨日为了瑞雪的事情担惊受怕,今天还没有缓过劲儿来,用过了早膳就说疲惫了,要歇息,所以马千柔只能跟自己的院子里用午膳。   听芙站在一旁侍候着,拿着一个精致的小碗儿,将汤盛进去,笑道:“小姐,来尝尝这个汤,这可是宫里头的娘娘们才能喝到的,是养颜的圣品,小姐可多喝一些。”   马千柔笑道:“难为你有这忠心了。”   听芙笑道:“小姐瞧您说的,奴婢别的没什么,偏生一片忠心可鉴。”   她们正说着,就听“嘭!”的一声巨响,房门一下被推开了。   “怎么是你!”   马千柔尖叫起来。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罗瑞雪,罗瑞雪施施然的走进来,身后还跟着春禾和碧盏,马千柔做贼心虚,故意大嚷道:“罗瑞雪,你懂不懂规矩,谁准你闯进我的闺房!”   罗瑞雪不似她那般大叫大嚷,似乎教养很好,说出来的话却气死人不偿命。   罗瑞雪温柔一笑,说道:“没认准我,是我自个儿进来的,怎么?滕家的少奶奶,连一个房间也不能进么?”   “你!”   马千柔气的说不出话来,却突然冷笑着说道:“罗瑞雪!你神气什么?我看你能嚣张到几时!”   罗瑞雪说道:“这话怎么讲呢?马小姐。”   马千柔说道:“哼罗瑞雪,我就是让你知道知道,招惹我的下场是怎么样的,我……啊!”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但觉腹中一片绞痛,冷汗涔涔的流下来,脸色煞白,双腿没劲儿,一下跪倒在地上,她伸手扒住桌子边沿,一不小心将桌上的杯盏拽下来。   “啪嚓”一声脆响,瓷碗掉在地上,登时瓷片四溅,将马千柔的手背都给割伤了。   马千柔疼的不行,似乎肠子都搅在了一起,说道:“你……你对我干了什么!”   罗瑞雪笑眯眯的,镇定自若的说道:“并没有什么,马小姐给我的药里放了什么,我也在你的汤里放了同样的东西,剂量大了些,瞧瞧马小姐疼的。”   “什么!”   马千柔眼睛都要瞪出来了,那岂不就是绝子药!   马千柔还没有出嫁,就喝了绝子药,那往后下半辈子岂不是全都毁了!   马千柔想到这里,脸色更是煞白一片,嘴唇哆哆嗦嗦的喊道:“你!罗瑞雪!你好歹毒的心!”   听芙吓得不轻,赶紧去扶马千柔,哭道:“小姐!小姐快吐啊,吐出来!那东西不能喝的,那可是绝子药啊!奴婢去叫大夫来罢!”   春禾和碧盏起初不知情,听到“绝子药”三个字,顿时脸色也煞白了,表小姐竟然让身边的丫头给少奶奶下绝子药!   罗瑞雪说道:“我如何歹毒了?汤也不是我给你盛的,是你忠心耿耿的丫头给你盛的。”   听芙顿时害怕的说道:“小姐,您不要听她挑拨离间啊!奴婢不知情的,奴婢不知道这汤里有绝子药的!小姐,您信奴婢啊!”   马千柔忍着腹痛,将听芙一把挥开,伸手就要去抓罗瑞雪,可惜她根本一步也走不动,疼的趴在地上喘气,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下来。   马千柔喊道:“罗瑞雪!你好狠的心!我要找老夫人来!你竟然害我!”   罗瑞雪笑道:“叫老夫人来?那再好不过了,等老夫人来了,咱们当面对质说说前因后果。”   马千柔顿时有一种打断了牙?还要往肚子里吞的感觉,若是真的把老太太叫过来,定然是会问前因后果的,保不?自己给罗瑞雪下绝子药的事情就会穿帮,到时候那就是谋害滕王妃的罪名,这个大帽子扣下来,马千柔可吃罪不起!   马千柔一犹豫,罗瑞雪已经笑着说道:“我真是挺佩服你的……自打从我嫁进滕王府开始,你就没止住的算计我,但是没有一次得逞过,却从没放弃过,真真儿是锲而不舍。”   马千柔听她寒碜自己,脸上青了白白了青的。   罗瑞雪收了笑意,冷声说道:“马千柔,这是我回敬你的,往后说话行事,掂量掂量自己的能耐。”   她说完,转身道:“走罢。”   “是。”   春禾和碧盏应了,就跟着罗瑞雪走出去。   马千柔疼的趴在地上,脸色煞白,眼睛狠呆呆的盯着罗瑞雪的背影,咬着后槽牙喊道:“罗瑞雪!你给我走着瞧!你这个瞎子!你这个被休弃的荡妇!你别嚣张!咱们走着瞧!”   听芙哭的满脸花,跑过去扶马千柔,说道:“小姐,这下怎么办啊,奴婢给小姐叫大夫罢!这个事儿拖不得的小姐,万一真的吃坏了可怎么办呀!”   马千柔突然抓住听芙的手腕,指甲几乎掐进她的肉里,突然目光阴狠的盯着听芙,心中生出了丢卒保车的想法来……   既然自己已经喝了绝子药,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自己不过好,也不能让罗瑞雪好过了,凭什么她一个弃妇,喝了绝子药,还能做滕王妃,马千柔阴测测的想着,定要把她不能生育的事情,捅给老夫人才是!   老太太刚刚起床,准备用午膳,纪氏听说老太太不舒服,特意过去看看,就见一个丫头慌慌张张的冲进院子来。   老太太皱了皱眉,说道:“你跟着老身的时日也不短了!怎么如此慌张,成什么体统!”   丫头连生道歉,说道:“老夫人,这回出大事儿了!表小姐出大事儿了!”   老太太说道:“千柔又怎么了。”   丫头说道:“老夫人,表小姐中毒了!”   老太太这才一惊,纪氏也吃惊,说道:“中毒了?怎么好端端的就中毒了?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吗?请大夫看了吗?”   丫头使劲摇头,说道:“不是吃了不干净的东西,是有人故意下毒!”   老太太的龙头拐杖“碰碰”的砸了两下地,说道:“反了反了,昨日瑞雪刚刚被劫持,今日就有人给千柔下毒,这也太不把我滕王府看在眼里了!到底是谁这么大的胆子!”   丫头说道:“表小姐一直叫着说,说是……说是少奶奶给她下的毒,还是绝子药!”   “什么!”   “什么?”   老太太和纪氏异口同声,都是又惊又吓,纪氏说道:“这怎么可能!瑞雪平日说话都温温柔柔斯斯文文的,怎么可能做出这等歹毒的事情来,定然是搞错了什么。”   丫头说道:“奴婢听得千真万确,表小姐现在躺在床上直喊疼,脸色煞白,一直叫着是少奶奶下的毒。”   老太太顿时怒不可,说道:“好啊好啊!当真好啊!罗瑞雪真是行啊,刚做了两天的滕家少奶奶,就开始谋害人命了!可当真是气死老身了!走,老身去看看千柔,去把罗瑞雪也给老身叫过去,老身倒要看看她是什么个说辞!”   纪氏心里乱七八糟的,皱着眉,但是也不敢反驳老太太的话,跟着老太太急匆匆的往马千柔住着的西苑去了。   “不好了少奶奶!”   碧盏跑进院子,也顾不得规矩,说道:“不好了!大事不好了!那马千柔当真不要脸,竟然真敢告状告到老太太面前去,还恶人先告状的说少奶奶给她下绝子药,用心歹毒!老太太和夫人已经气冲冲的过去了!怎么办!怎么办啊少奶奶!”   春禾也是着急,说道:“少奶奶,这样不行……奴婢,奴婢还是去把王爷请回来罢,这样算算王爷也该下朝了,有王爷在的话,也不至于让表小姐颠倒是非黑白,还能护着点儿少奶奶。”   罗瑞雪却只是笑了一声,稳当当儿的坐在绣墩儿上,说道:“慌什么?这点儿小事也值得去把王爷请回来?走罢,咱们就去会一会马千柔。”   她神态自若,仿佛这是不值一提的小事儿,倒是把春禾和碧盏都给弄蒙了,不知道少奶奶到底打得什么算盘,似乎一点儿也不怕马千柔的栽赃陷害一般。   罗瑞雪不慌不忙的拾掇了一下自己,让春禾和碧盏给自己整理了衣裳,这才不紧不慢的往马千柔的西苑去了。   还没有进院子,就能听见马千柔嚎哭的声音。   “老夫人!老夫人!柔儿不活了!柔儿没脸活下去了!罗瑞雪她好歹毒的用心!柔儿还未出阁!就被她灌了绝子药!这往后还怎么活!还怎么活下去!老夫人您别拦着我,您成全柔儿罢!就让柔儿去死罢!柔儿受此大辱,怎么还有脸面面对老夫人,怎么还有脸面面对燕赐哥哥!老夫人,您就让柔儿去死罢!死了一了百了,也不至于让罗瑞雪作践柔儿!”   马千柔像哭丧一样,她肚子奇痛无比,趴在床上,脸色煞白,要死不活的,其实根本走不动一步,只是挥舞着双手做做样子,哪有什么寻死腻活的样子。   也就是老太太年纪大了,看不得这些,心疼的跟什么似的。   纪氏也被马千柔一脸煞白的样子吓怕了,又想到瑞雪这孩子怎么会这样歹毒,想着想着不禁心中难受,眼圈都红了,竟然是要哭。   就在这个时候,只听门帘子“叮叮当当”的响动着,一只细白的手将门帘子打起,罗瑞雪稳稳当当的从外面走了进来。   马千柔一见她进来,脸上顿时露出愤恨的表情,也不管肚子绞痛了,嚎哭的声音更大,扯着喊劈了的嗓子,哭叫道:“哎呦!怎么活啊!让柔儿怎么活啊!燕赐哥哥,你看看你娶的好妻子!没进门几天,竟是要将柔儿毒死啊!毒死柔儿也就一了百了了!罗瑞雪你好歹毒,竟然给我下绝子药!罗瑞雪你这个毒妇!让柔儿去死!老夫人您别拦柔儿!”      ☆、第四十四章 滕王爷好像不行……      罗瑞雪走进来,规规矩矩的唤人,说道:“奶奶,母亲。”   纪氏见到她。刚要抢过去,就听老太太冷哼了一声,?头拐杖一跺,喝道:“还不跪下!”   纪氏被老太太这样一喝险些吓掉了魂儿,根本不敢再往前走,只能唯唯诺诺的站着,拿眼睛看着罗瑞雪。   罗瑞雪却没有惧怕的意思,不卑不亢的站着,脸上还带着得体的笑容,说道:“不知瑞雪做错了什么事儿,奶奶因何让瑞雪跪下?”   马千柔一听,觉得老太太必然是站在自个儿这边了,顿时更加肆无忌惮起来,哭丧一样喊道:“哎呦柔儿命苦啊!老夫人您也不值得为柔儿说什么了,谁让燕赐哥哥爱见这个歹毒的媳妇呢!怪只怪柔儿我自己命苦。谁也怨不得啊,老夫人您还是让柔儿去死罢!给柔儿一个痛快!”   老太太听了更是皱眉,对罗瑞雪喝道:“你还问老身为什么!你自己做出的这种下作事情!我滕家没有你这样的媳妇!”   马千柔顿时觉得腹中的绞痛根本不算什么了,还在一旁呜呜的装腔作势的哭着。   纪氏说道:“母亲,您消消气儿……瑞雪,快给老夫人跪下来认错啊,瑞雪。”   罗瑞雪笑道:“母亲,瑞雪至今还不明白为何要跪下来认错?难不成是瑞雪做错了什么么?”   马千柔委屈的说道:“老夫人,您看她还装无辜!”   老太太气的脸上都涨红了,说道:“不明白?!你还说自己不明白!你给千柔下了什么歹毒的药!你倒是说说啊!”   春禾和碧盏在后面大气儿都不敢喘一声,老太太的模样太可怕了,心里都是捏把汗。   罗瑞雪笑道:“原来奶奶是因着这件事儿着急上火。”   老太太说道:“绝子药这种事情,还不应该着急上火吗!”   马千柔哭丧道:“你的心肠好歹毒啊罗瑞雪,我和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只不过我和燕赐哥哥亲近了几分,你就这样嫉妒坑害我!你这个歹毒的妇人啊!”   罗瑞雪笑道:“马小姐也别哭了,奶奶您不问问我为什么要让人给马小姐下药么?”   马千柔心中突突直跳。心虚的不行,肚子里也越发的疼痛难忍,说道:“还用问吗!你定是嫉妒我和燕赐哥哥认识在先!嫉妒我和燕赐哥哥感情甚笃!你这个歹毒的妇人,哎呦疼死我了……”   罗瑞雪笑道:“马小姐这么说,岂不是大错特错了?瑞雪是当今圣上指婚嫁到滕府的嫡王妃。怎么会嫉妒表小姐呢?于情于理,都不会。”   马千柔被她挖苦,气的咬牙切齿,说道:“你!燕赐哥哥就是和我感情深厚!你不承认也没有办法!”   马千柔见罗瑞雪又要说话,害怕她把自己先下药的是事情抖落出来,抢先说道:“老夫人!柔儿有人证!罗瑞雪派了一个丫头给我的汤里下药,来人呀!把那个丫头提上来!让她和罗瑞雪对峙!”   不一会儿听芙就哆哆嗦嗦的从房间外面走了进来,她面色苍白,就跟也喝了汤一样,眼神晃悠着,先是去瞟马千柔,被马千柔狠狠瞪了一眼,就害怕的一下扑出去。抱住罗瑞雪的裙边儿,喊道:“小姐救我呀!小姐救救我!奴婢对小姐忠心耿耿!小姐救救我。”   老太太看见那丫头冲进来就抱着罗瑞雪喊救命,就更认定是罗瑞雪派人下毒,气的老太太都说不出话来了。   罗瑞雪则是稳稳当当的站着,不急也不慌,脸上还带着笑眯眯的笑容,说道:“哦?你口口声声叫我小姐,我怎么却不认识你?”   听芙死死的抱住罗瑞雪的裙角,哭道:“小姐!您不能这样对奴婢啊!明明是小姐让奴婢在马小姐的汤碗里偷偷的下绝子药!奴婢不敢的,小姐偏要奴婢去,还说奴婢不去就戳瞎了奴婢的双眼!小姐您救救奴婢罢!小姐啊!”   老太太喝道:“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罗瑞雪笑道:“既然奶奶这样问了,那瑞雪就把剩下来的话儿,一次都说完罢。”   她说着,笑眯眯的说道:“你确定你是我身边儿的丫头?”   听芙使劲点头,哭道:“是是!我是小姐的丫头,从相府跟着小姐一起嫁过来的!”   罗瑞雪并不反驳,又说道:“你确定我让你去给马小姐的汤里下了绝子药?”   听芙更是使劲点头,说道:“小姐您救我啊!是小姐说的!没错没错!是小姐让奴婢在马小姐的汤碗里下绝子药!绝子药!小姐救我,奴婢不想死的!”   罗瑞雪笑意更浓,看到马千柔莫名的觉得后背发凉。   罗瑞雪说道:“既然这样,我也没话好说了。”   纪氏一听,还以为罗瑞雪是认罪了,心中难过,想着瑞雪本是个多好的儿媳妇,怎么会这样呢!   老太太说道:“你说话倒是干脆!”   罗瑞雪笑道:“奶奶,虽然我已经没话说了,但是瑞雪还是建议,先请大夫来看看马小姐罢。”   她这样一说,马千柔才觉得自己肚子里绞痛的都快死过去了,而且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老太太和纪氏也才反应过来,方才就顾着气氛,还没让大夫给马千柔看病。   大夫火急火燎的冲进来,看见马小姐面色苍白,吓得不轻,赶紧伸手去请脉,只不过把脉半天,却是皱着眉头不说话。   老太太以为药性歹毒,心中更是慌乱,说道:“怎么样!怎么样啊!倒是说话啊!”   大夫还是不说话,后来欲言又止,最后说了一句:“老夫人莫急,让老夫再看看。”   老太太说道:“怎么能不急!”   而罗瑞雪自始至终都稳稳当当的站着,面上不露惊慌,看起来极为自持端庄。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突然一阵杂乱,然后有丫头喊着:“老夫人,王爷回来了!王爷回来了!”   声音刚落,只听“啪”的一声,一只大手掀起珠帘子,步履很快的走了进来,来人面色发沉,一身官袍还不曾退下,表情虽然一成不变的冷漠,却难得眉头微微皱在一起,似乎有些焦急。   正是滕王爷滕燕赐!   马千柔一见滕燕赐来了,还以为滕燕赐是着急自己,顿时装作无比委屈的模样,呜呜的哭着说道:“燕赐哥哥!燕赐哥哥……你是回来见柔儿最后一面了吗!燕赐哥哥,柔儿我……”   老太太看着马千柔痛苦,又看着大夫欲言又止的模样,心中不落忍,马千柔的后半辈子怕是完蛋了。   老太太心想着,若真是千柔以后都不能生育了,就让燕赐把千柔收了做小,燕赐毕竟是王爷,嫡妻肯定要能生育的,多一个妾室也没什么的。   滕燕赐却不看马千柔一眼,似乎马千柔根本不存在一样,径直走到罗瑞雪身边,说道:“丫头让人给我传话,说有人给你下了药。”   马千柔心中一惊,只好提高干嚎的声音,想要滕燕赐忘了这个茬子。   老太太说道:“不是有人给她下药!而是她让人给千柔下毒!下的还是绝子药!方才丫头已经亲口承认了,是罗瑞雪让她下的绝子药!燕赐啊燕赐,你喜欢谁老身都不管,可我滕家的嫡妃,绝技不能是这样心肠歹毒的人!”   滕燕赐听了用眼去睨着罗瑞雪,但见她神态自若,一点儿也不紧张,更别说慌乱,而且嘴角儿微微上翘,滕燕赐是最为喜欢她这个表情的,多半这种时候,罗瑞雪又是在想什么戏弄人的法子了。巨宏爪圾。   罗瑞雪抢先笑道:“奶奶,听听大夫怎么说。”   大夫被点了名字,颤巍巍的说道:“这……这……老夫人,马小姐她……”   老太太着急的说道:“到底怎么样了!说啊!别这这这的!你只管说就行了!旁的什么也不用考虑。”   大夫面色很尴尬,说道:“老夫才疏学浅,辜负了老夫人的信任……老夫实在是没有看出马小姐中了什么毒。”   “什么!”   “不可能!”   马千柔尖叫起来,说道:“你这个庸医!我肚子疼成这样,全身都是冷汗!还一阵阵的打抖!怎么可能没有中毒!你这个庸医!我知道了!你定然是收了罗瑞雪的钱财!你和那个毒妇荡妇是一伙儿的!”   “住口!”   马千柔的话还没有说完,滕燕赐突然沉着脸一声断喝,吓得马千柔浑身一个激灵,肚子疼的都要打摆子了。   马千柔委屈的说道:“燕赐哥哥……你还护着她!”   滕燕赐毫无表情的说道:“罗瑞雪是本王的结发妻子,在事情还没有查清楚之前,本王决不允许任何人侮辱她一句。”   马千柔气的嘴唇直哆嗦,但是却不敢再说话,滕燕赐冷着脸的样子可怕极了。   老太太说道:“怎么会看不出来!到底是什么意思!”   大夫硬着头皮说道:“老夫私以为,马小姐并没有中毒。”   “没有中毒?”纪氏也是好奇,说道:“那……那千柔为何如此疼痛难忍?”   罗瑞雪笑眯眯的说道:“既然大夫都说了,马小姐没有中毒,那么何来有我指使丫头给马小姐下绝子药这一说呢?”   听芙一听,顿时双腿一软,“噗通”一下跪在了地上,“碰碰”的对着滕燕赐磕头,哭喊道:“王爷,奴婢知错了,奴婢愿意领罚,但求王爷饶过奴婢那年幼的小弟!”   她说一个字,马千柔的面色就惨白一分,最后干脆煞白煞白的。   听芙一咬牙,指着马千柔,说道:“都是马小姐让我这么做的!奴婢是马家的丫头,跟着小姐来到滕府之后,本来被扔在药芦煮药,昨日马小姐突然找到奴婢,说给奴婢好处,让奴婢去给少奶奶的药碗里下绝子药!马小姐嫉妒少奶奶能嫁给王爷做滕王妃,马小姐说只要少奶奶往后不能生育,必然做不了嫡王妃,肯定会被王爷休弃回家!到时候自己就可以做滕王妃了!奴婢说的千真万确!千真万确!没有一分作假!后来也不知怎么的,少奶奶竟然在马小姐的汤里也放了绝子药,马小姐喝了好多,然后……然后马小姐不甘心自己的后半辈子就这么断送,要奴婢……要奴婢来顶罪,她用奴婢年幼的小弟做威胁,说奴婢只要反咬少奶奶,一口咬定是少奶奶用心歹毒,指使奴婢下毒,就放过奴婢年幼的弟弟,还说……还说等奴婢死了,会给弟弟一笔钱,让弟弟好好儿的过完下半辈子!奴婢……奴婢也没有办法!求王爷开恩啊!开恩啊!”   马千柔只觉手脚发凉,瞪着眼睛,几乎要吃人,也顾不得肚子剧痛无比,从床榻上就要趴下去掐听芙的脖子,说道:“你胡说!你胡说!老夫人,您别听这个贱婢胡说!王爷!王爷您要相信柔儿啊!柔儿怎么可能有那样歹毒的用心!必然是罗瑞雪串通了大夫和这个贱婢陷害我!柔儿冤枉啊!”   老太太已经被气得不知所以,方才她那么相信马千柔,结果竟然被狠狠的打了脸,一张老脸都丢光了!   纪氏则是先松了一口气,随即大惊,两步过来握住罗瑞雪的手,说道:“我的儿,那绝子药……那绝子药你喝了吗!”   罗瑞雪笑道:“母亲不必着急,这种小小的伎俩,瑞雪怎么会揭不透呢,瑞雪没事。”   纪氏这才拍着胸口,说道:“还好,还好……真是吓死我了。”   马千柔还在哭号不止,企图颠倒黑白,说道:“老夫人,您信我啊!王爷!王爷信我啊!都是那毒妇!毒妇!”   滕燕赐眸子一眯,幽暗的黑眸中闪现了一丝杀意,老太太倒是动作更快,用?头拐杖指着马千柔,说道:“已经被拆穿了,现在还有脸哭丧!方才王爷的话没听清是吗,竟然还敢出口侮辱瑞雪,你!去给老身狠狠的张嘴!让她嘴里不干不净的!”   听芙被突然指着,吓了一跳,但听老夫人让自己掌马千柔的嘴,心中一团火突的就升起来了,听芙当下从地上爬起来,脸上还带着泪,咬了咬牙,一脸狠呆呆的样子,想起当时马千柔用自己弟弟的性命威胁自己的时候,简直是新仇加旧恨。   只听“啪!啪!啪啪!啪!”的声音,听芙左右开弓,连打了五个耳光,将马千柔的脸打得立时肿起来,手心胀的直充血。   “你!你敢打我!你这个吃里扒外的贱婢!”   马千柔嘴巴被打的肿起来老高,肚子疼又没力气反抗,就在地上滚来滚去的,嘴里嗷嗷直叫。   就在这个时候,马千柔突然浑身痉挛似的抽搐,然后“啊!”的大叫一声,众人顿时闻到一股异样的味道……   罗瑞雪这才慢条斯理儿的说道:“险些忘了说,你给我下绝子药,我却远远不及你歹毒,你的汤里并不是什么毒药,不过是巴豆罢了。”   怪不得肚子疼,还打冷战,有股异样的感觉……   马千柔顿时傻了眼,在滕家面前当众出丑,这当真比让她吃真的绝子药还要羞辱人。   众人脸上都是精彩纷呈,都赶紧捂住鼻子从西院里出来。   滕燕赐没想到罗瑞雪竟然这般恶作剧,嘴角竟挂着一丝笑意,说道:“属你坏点子最多,行了,玩够了就回院子罢。”   老夫人要摆了摆手,说道:“都是什么事儿,真是没想到,老身疼了那么久的马千柔,竟然是个白眼狼!”   纪氏现在还心有余悸,说道:“多亏了瑞雪聪明,不然……后果真是……”   老夫人脸色沉着,对下人说道:“将马千柔和她带来的一干奴仆全都赶出府去,马千柔敢给滕家的嫡妃下毒,这件事儿不算完,告诉马家做好了准备。”   罗瑞雪知道自己都不必插手这件事儿,马千柔就像狠狠打了老夫人的脸,老夫人怎么可能不处置她。   罗瑞雪和滕燕赐回了房间,春禾碧盏端上茶来。   碧盏说道:“还好少奶奶聪明,不然这件事儿岂不是让那个马千柔占尽了便宜!那马千柔真不是好东西,竟然给少奶奶下绝子药,心肠也太恶毒了!”   滕燕赐听到“绝子药”三个字,又皱了皱眉,说道:“以后少奶奶的吃食和用药,全都让小厨房来做。”   春禾应道:“是,奴婢知道了。”   滕燕赐似乎又想到了什么,说道:“本王明日让御医来府上,给你看看眼睛。”   罗瑞雪心头一惊,小说中罗瑞雪的眼睛是瞎的,但是并没有说是因为什么,或许是天生的缘故,但是罗瑞雪并不是书中的女主角,也只是为了突出罗家的凄惨罢了,就没有细致的说,但是自己穿过来的时候眼睛是能看见的。   御医若是过来给自己医眼睛,不知道会不会被看穿……   罗瑞雪想到这里,若是以后真的“治好了”眼睛,岂不是丢掉了一个大金手指,再也不能看着那些使绊儿的人在自己面前耍猴了。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罗瑞雪思忖了一下,还是装柔弱糊弄过去好了。   罗瑞雪脸上换上了一副柔弱的表情,仿佛想到了什么不堪回首的忘事儿,面上都苍白了一些,瘦弱浑圆的肩头微微打颤,声音很小的说道:“谢王爷美意……只是妾身的眼睛一直这样儿,家父也曾请过名医来诊治,都不见好,请御医过来,也不过徒增伤感罢了,妾身就不劳动王爷了。”   滕燕赐看着罗瑞雪说话的样子,只是沉吟了一下,说道:“既然你不喜欢,那便算了,反正你是本王的结发妻子,也没人敢说三道四的。”   罗瑞雪心中有些感激,毕竟滕燕赐也是为了自己好,而且自打自己嫁入了滕家,滕燕赐当真没有委屈过她一次,虽然俩人之间并没有什么感情,但是一旦自己有危险,或者有麻烦,滕燕赐都是第一时间过来解决。   老太太被气了个好歹,晚膳没有传,就让众人自个儿在自个儿院子里用膳了,罗瑞雪自然跟着滕燕赐一起用膳。   刚用了晚膳,就有一个小丫头进了院子来,敲门进来,对滕燕赐说道:“王爷,夫人请您过去一趟。”   滕燕赐没说话,站起身就出了房间,来到主院正房的时候,就见纪氏坐在茶桌儿边喝着茶,看他来了,笑眯眯的招手示意让他过去。   滕燕赐在旁边坐下来,说道:“母亲找儿子有什么事么。”   纪氏已经习惯了滕燕赐说话的冷淡,依旧笑眯眯的,说道:“自然有事儿了!我的儿,你的眼光当真是好的,给为娘选了这么好一个儿媳妇,不禁处事不惊,而且聪明有灵气!为娘看着满意极了……只是,我的儿啊,你几时才能让为娘抱上金孙呢?”   滕燕赐皱了一下眉,说道:“这件事还不急。”   纪氏说道:“急!怎么不急呢!你都三十岁了,旁人家里,三十岁都要抱孙子了!你连个儿子也没有!”   滕燕赐没有说话,竟然有一股无奈。   纪氏说道:“你看瑞雪这般好,那般好,还不赶紧的,也请大夫来,给瑞雪调理调理身子,做做准备呀。”   滕燕赐禁不住又一次皱眉,说道:“母亲,您就别管了,我和瑞雪还没有圆房。”   “什么!”   纪氏腾地一下子站起来,一不小心就把桌上的茶盏给撞掉了,滕燕赐眉头微不可见的一皱,突然袖子一扫,那掉落的茶盏“啪”的一声又稳稳当当的被扫回了桌面上,一滴茶水都没有洒出来。   纪氏顾不得滕燕赐这个动作有多么厉害,只是盯着滕燕赐,说道:“这……你们成婚都半个月了,这怎么可能?儿子,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是赐儿你……”   纪氏说着,眼睛竟然上下瞟动,脸上露出了一副怀疑的表情,怀疑的表情随即变成了哭丧着脸,说道:“我的儿,你好命苦,原来你三十岁都不曾立妃,是因为……是因为……唉!瑞雪是个好的,嫁给了你,我本是欢欢喜喜的,又孝顺,又温柔,没想到可惜了,这么年轻,往后的日子,岂不是守了活寡!”   滕燕赐终于听明白母亲说道是什么了,额角青筋突突猛跳,脸上一片青色,说道:“母亲,您想到哪里去了。”   纪氏捂着脸,说道:“我的儿,你就算再……再不行,也是我的儿,为娘不会嫌弃儿子的,唉……”   滕燕赐终于忍不住伸手去揉了揉额角,说道:“母亲您别想有的没的,若是闲下来,让瑞雪跟您出去走走。”   纪氏完全误解了滕王爷那方便不行,所以才迟迟没有和罗瑞雪圆房,简直悲痛欲绝,悲从中来!又心疼儿子,又心疼儿媳妇,感觉太对不住儿媳妇了。   滕燕赐终于顶不住纪氏奇怪的目光,出了主院,回到自己的房间去了。   纪氏在屋子里不安生,心里那叫一个熬得慌。   想想看啊,滕家那么多旁支儿,纪氏的丈夫死的又早,当年滕家的叔叔伯伯们一窝蜂的争家产,都没有人管纪氏和滕燕赐的死活,恨不得让两个人活活饿死街头才是好的,结果现在滕燕赐发达了,旁支儿的那些人都过来巴结,一个个嘴脸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纪氏就这么一个儿子,别看现在滕燕赐风光了,旁支儿不敢嚣张,但是若是滕燕赐真有个什么,旁支儿定然会一拥而上瓜分了滕王府的家产!滕燕赐若没有后代继承血脉,偌大的滕王府该怎么继承下去,岂不是便宜了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狼狈子!   纪氏越想越觉得不行,说什么也要让儿子和儿媳妇圆房才行,还要生个胖小子!   罗瑞雪突然发现,夫人看自己的表情怎么有点怪怪的,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起**方式不对劲儿,总觉纪氏的目光中带着一丝怜惜和愧疚。   为什么会有愧疚?   罗瑞雪心中不解,但是也没有当回事儿。   罗瑞雪现在已经是滕王妃的少奶奶了,以前是闺阁中的小姐,自然只和未出阁的小姐们走动,现在不同以往了,要和一些贵妇太太们往来,成天送过来的拜帖就多不胜数。   碧盏拿着一个拜帖走进院子,说道:“少奶奶,是太傅府的姚夫人给少奶奶送了拜帖。”   春禾知道少奶奶看不见,接过来给罗瑞雪念,上面竟然写着邀请罗瑞雪去赏花。   罗瑞雪是个盲女,这满京城都知道,在她和滕燕赐完婚的时候还闹得风风雨雨的,这个姚夫人怎么可能不知道罗瑞雪是个盲女,这摆明了就是想要羞辱罗瑞雪。   春禾有些踟蹰,说道:“少奶奶,这怎么办?那姚夫人是太傅的正妻,在京中是泼辣嚣张有了名儿的,旁人都不敢欺负了去,因着姚太傅是皇上的老师,所以没人敢惹姚夫人。姚夫人有个女儿唤作姚采儿,之前令人来府上说过亲事,王爷拒绝过,估计是怀恨在心了。”   碧盏说道:“摆明了是故意的,少奶奶,咱回了这个帖子,不给她面子!”   春禾皱眉说道:“回绝了也不甚妥当,恐怕会让姚夫人抓住了挑理儿,说咱滕王府没有规矩。”   碧盏说道:“那怎么办!”   洛瑞徐笑道:“这种小事儿有什么值得发愁的,去就是。”   碧盏说道:“也是呢,咱少奶奶还从没在旁人那里吃过亏的!”   春禾也觉得是这样的,少奶奶仿佛带着一股灵性,不仅是聪慧。   姚夫人要赏花会,自然有很多人给面子,京城里最不嫌多的恐怕不是银钱,而是人脉,虽然邀请的都是一些女子,上不得大台面,但是女子间也是要攀比的,自然不会少了这次赏花会。   就像春禾说的,姚夫人心中记恨罗瑞雪,虽然她都没见过罗瑞雪一面,可是这个瞎女人竟然强了自己女儿的心上人,让人如何能咽的下这口气去?就想趁这个机会,好好儿的整治罗瑞雪一番!   姚府很大,府门前络绎不绝的停下轿子和马车来,罗瑞雪坐在一辆雅致的马车里,在姚府的大门前下了车。   下人和来赴宴的别家太太们看见一个绝美的女子从马车中走出来,都是诧异的盯着罗瑞雪看,不知是哪家的太太,竟然这般超尘脱俗。   罗瑞雪让春禾递上帖子,下人报了名字,旁边的人才知道竟然是罗瑞雪!   没成想罗瑞雪一个瞎子,竟然生的如此美艳,除了女子的妩媚之外,还透露着一股端庄和高贵,不笑的时候有些清冷,仿佛画儿中走出来的仙子。若不说她是谁,定然没人看得出来那一双灵动的眼眸竟然看不见东西!   罗瑞雪走进去,迎面就看见一个穿着绿色衣裳的?女子从旁边走过去,她头上戴着繁复的金饰,整个人看起来高傲极了。   春禾小声的在罗瑞雪耳边说道:“少奶奶,那就是姚采儿。”   姚采儿也看到了罗瑞雪,顿时像被针扎了一样,冷哼了一声,昂着下巴就走了。   来赴宴的夫人太太们果然不少,都打扮的花枝招展的,生怕被比下去,大家进了姚府的花园,早就有侍女将茶宴都布好,各色珍馐美味,香茶美酒,还有时令瓜果,天色已经稍微暗下来,花园子里掌起了灯,星星点点的火光看起来更添一份雅致。   花园子里一处大荷塘,正是盛夏,荷塘中的荷花开的娇艳欲滴,水面粼粼波光,偶尔有风吹过,细细的小风带着一丝凉爽。   若是单独赏景品茶,这也是极好的……   可惜了儿的,这并不是单单赏景的宴会。   姚夫人众星捧月一般被大家簇拥着,姗姗来迟,她一眼就看见坐在座位中央的罗瑞雪,虽然她只是淡淡的坐着,不说话也不招摇,但是天生一股贵气逼人,几乎让人挪不开眼睛。   姚夫人心中升起一股嫉妒,果然是个狐媚子。   姚夫人施施然的走过来,笑着说道:“呦,这是滕夫人吗?没想到瑞雪妹妹竟然这么给我面子,真是让姐姐受宠若惊呢!妹妹你看,荷塘里的花儿开的正好呢,你快看看呀!”   这么明目张胆的羞辱罗瑞雪的眼睛,旁的人都大气儿也不敢喘一声,其实若说姚夫人和罗瑞雪有梁子,那恐怕全京城只要生过女儿的人家都和罗瑞雪有仇了,毕竟滕燕赐有权有势,而且样貌英俊,上门说亲的几乎踏平了门槛儿!   只不过姚夫人这个人心眼儿跟针别儿似的,平时最爱记仇,心思也重,自然要寒碜罗瑞雪。   旁人不敢招惹姚夫人,也惹不起罗瑞雪,都不敢说话。   就在这个时候,只听一个脆生生儿的声音笑道:“你真笨!罗瑞雪眼睛又看不见,怎么能瞧见花儿开的好不好呢?”   那声音清脆悦耳,像银铃一般,听了让人顿觉心中舒爽,而且小姑娘说话特别诚恳,只不过说的话却让姚夫人狠狠磨牙。   众人抽了一口冷齐,循声望去,只见不起眼的座位上坐着一个小姑娘,也就十四五岁的样子,不知是怎么混进来的,她皮肤白皙水亮,透着淡淡的粉红色,一双眼睛晶莹灵动,她手里正捧着一个火红火红的果子,“咔嚓咔嚓”的咬着,一口小牙白亮白亮的,像贝壳一样。   凡是有点银钱的人家,都教养自己的女儿笑不露出,吃饭要腼腆,更不能露牙齿,可是这个小姑娘却不同,瓜果的汁液顺着白皙的小手淌下来,小姑娘竟然还伸起手来舔了舔,说着:“这个果子好好吃,比我家里的还要甜,姐姐你吃吗?”   她说着抓起另一只,热情的塞进罗瑞雪手里。   旁人都是嫌弃的看着那小姑娘,虽然生的是美,也灵动,但是怎么说话做事就和十岁的孩童似的?透着一股傻气。   罗瑞雪不着痕迹的打量着那小姑娘,她伸手过来的时候,袖子不小心退了下去,露出一个蝶形的胎记。   罗瑞雪心下一动,她可是看过小说的人,白莲花女主有个好闺蜜,那就是当朝长公主燕云初,长公主本身是极聪明的,又生的娇俏可人,先皇在世的时候曾说过,他的儿子里面没有一个比得上这个小女儿的。   太后也因着这个长公主越来越得先皇的喜爱,只不过后来长公主大病了一场,烧坏了脑子,从此变成了一个痴儿,十四五岁的年纪了,最多如同一个十岁的孩童一样,不懂人情世故。   和白莲花做闺蜜,就是个注定被坑害的悲惨人物……   罗瑞雪对这个长公主的印象很深,因为小姑娘实则太可怜了,其实长公主根本不是得病烧坏了脑子,而是被人下毒,毒坏了脑子。白莲花女主姜雪怡身在宫中,却惦念着滕燕赐不放,想要出宫去找滕燕赐诉苦请,但是又害怕一个人出去被罚,所以就想到拉着长公主一起出宫的办法。   这样即使被发现,也只说是抵不住长公主的央求,所以才偷偷出宫去的。不过就在那次,姜雪怡把长公主弄丢了,正好费常明和狐朋狗友喝酒,烂醉如泥,看到了长公主,竟生出了歹意,侮辱了长公主的清白。   罗瑞雪看着燕云初的小模样,分明是个可人疼的样子,而且不像一般的千金小姐那么矫揉造作,莫名的就很对胃口。   罗瑞雪想着,既然自己穿成了罗瑞雪,那也就帮一帮长公主好了。   姚夫人被她骂了傻,怒喝道:“你是谁!怎么敢闯进我姚府来!”   燕云初眨了眨大眼睛,思考了一会儿,说道:“娘亲不让我随便对别人说自己的名字,说家外面有很多坏人,不可以随便说的。”   “噗。”   燕云初说的真挚,姚夫人还当她装傻充愣,反倒逗笑了罗瑞雪。   原来气死人不偿命是这样的……   “你!你这个野丫头!来人啊!把这个野丫头给我抓起来!”   姚夫人捶着胸口大喊着,燕云初又眨了眨灵动的大眼睛,继续真挚的说道:“不行啊不行啊,我不是野丫头,我有好多兄弟姐妹!我娘说了,别人不能碰我,不然会掉脑袋的。”   她这一说,又把姚夫人给气了个半死,还以为她是故意这么说的,罗瑞雪心中想了想,燕云初说的还真是实情的,虽然燕云初的亲兄长只有燕明铎一个,但是先皇的其他妃子也生了不少皇子公主的,比如老四燕厚德就是一个。   还有就是掉脑袋,若谁敢碰了长公主,当今皇帝的亲妹妹,确实是掉脑袋的事儿没假了……   姚夫人气急败坏的喊道:“来人!把她给我抓住,我今儿个就要狠狠的抽她嘴巴!”   燕云初被姚夫人的嘴脸吓得有些害怕,伸手将手里啃了一半的果子丢过去,不过没有砸中,反倒溅了姚采儿一身的汁液。   姚采儿顿时大叫起来,哭道:“娘!你看啊,我的衣裳都坏了!娘!您给我出气呀!”   一堆壮士的丫头和婆子立刻冲过去,要抓燕云初,燕云初怯怯的,顿时怕了,有些慌神儿,都忘了躲。   罗瑞雪这个时候站起来,说道:“等等。”   她是滕王妃,这一开口,没有人敢不听的,虽然是在太傅府里,但是丫头婆子们却都不自主的停下了动作。   罗瑞雪笑道:“真是对不住,这位是我请来的贵客,有失礼的地方,瑞雪代她给姚夫人陪个不是。”   姚夫人眼睛里顿时能喷出火来,罗瑞雪分明就是搅场子来的,看这架势她根本和那野丫头不认识,却非要说什么贵客,分明就是打自己的脸!   姚夫人咽不下这口气,梗着脖子冷笑道:“瑞雪妹妹,既然是妹妹带来的贵客,我本身不便说什么,但是这丫头也欺人太甚,若是今日你不给我个说法,还真是过不去呢!”   她说的尖酸,话音方落,就见一个小丫头跑进来,说道:“夫人!外面儿滕王爷到了,说天色晚了,要接滕王妃回府呢!”   丫头的话就像一个大嘴巴,“啪”的赏在了姚夫人脸上。   罗瑞雪笑眯眯的说道:“不瞒姚姐姐,我这个人天生没有主见,正好夫君在外面儿,比如……就让妹妹的夫君给姚姐姐一个说法儿?”   姚夫人顿时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脸上红了青,青了白的,精彩纷呈。      ☆、第四十五章 少奶奶把滕王爷晾在了一边      众人一听滕王爷来了,纷纷交头接耳起来,她们这些人里有多少曾经想要嫁给滕王爷的,不过最后都没有那么好的福气。更是连滕王爷一面都不曾见过。   如今这么大好的机会,竟然听到滕王爷来接罗瑞雪了,不禁又是好奇,又是兴奋,又是嫉妒的,都想一睹滕王爷的风采。   姚采儿眼睛都迸发出精光来,扥了扥姚夫人的袖子,附耳过去娇羞的说了两句话,姚夫人似乎有些为难,但是看着女儿这般娇羞的模样,也没有办法。   姚夫人随即对罗瑞雪换了一副表情,笑的和花儿一样,说道:“瞧妹妹说的,姊姊只不过和你开一句玩笑,瑞雪妹妹竟然当真了。难不成姐姐的心眼儿是针别儿做的不成了?”   罗瑞雪笑笑没说话,但是那表情,所有人都看明白了,分明就是说没错。   姚夫人的脸色更是不好看,但是为了自个儿女儿只能拼了,也不知道那滕燕赐到底有什么好,女儿都这般大的年纪了,不知道物色好人家,只整天想着滕燕赐,滕燕赐都已经纳了正妃,还是想着他,真是做小也甘愿。   要不是姚大人是皇帝的太傅,这个面子不能丢,姚采儿恨不得把自己装进箱子里嫁过去!   姚夫人这会儿只能忍气吞声的。笑道:“即是瑞雪妹妹的贵客,当真也是我的贵客呢!方才是姐姐不对,不该和妹妹与这位贵客开玩笑的。这样罢,既然滕王爷也到了。姐姐我就专门为滕王爷和滕王妃摆一个宴席,我家老爷也在府中,若是滕王爷过门而不请进来,未免太失礼了!”   罗瑞雪自然知道姚夫人打得什么名堂,她又不是真瞎。姚采儿那一脸的娇羞看得她直掉鸡皮疙瘩,姚夫人必定是想让滕王爷见一见姚采儿,没准儿就成了好事。   一旁的太太和夫人们一瞧,顿时心里不欢心,姚夫人打得好算盘,姚大人宴请滕王爷,那她们这些人里人妇就不能过去一睹滕王爷的风采了,心中不甘心,就盼着罗瑞雪一口回绝姚夫人。   哪知道罗瑞雪笑道:“既然是姚夫人美意,瑞雪怎么还拂了面子。”   姚夫人和姚采儿顿时大喜过望,对视了一眼,眼中都有精光。   罗瑞雪其实也是无聊罢了,滕燕赐的烂桃花一个接一个。她其实就是想看看滕王爷那张面瘫脸,对待姚采儿的谄媚讨好会是什么表情,一定很有趣罢。   滕燕赐从宫中回来,天色已经快黑了,刚进了府门,纪氏就过来了,对滕燕赐说,瑞雪被姚夫人请去赏花了,这分明是看不起滕家,又怕瑞雪为人温和受了委屈,就叫滕燕赐亲自去把瑞雪接回来,连马车都准备好了,让滕燕赐快去快回,别耽误时间!   滕燕赐看着母亲一脸笑眯眯的表情,顿时心中隐隐约约的觉得有些不对劲儿,还以为是罗瑞雪那边真的出来什么问题,就没有再问,立刻出了门,果然看到一辆马车已经备好了。   马车里铺了厚厚的软垫,比床榻还要舒适,小桌儿上摆着酒水茶点,还有一个小香炉,香炉里不知是什么香味儿,闻了磬人心脾。   郎缨亲自驾车,到了姚府门口,滕燕赐没有进门的意思,只是让人通报,但是隔了没有多长时间,就见春禾并着一个姚府的下人走了出来,后面儿竟然没有罗瑞雪。   春禾规规矩矩的给滕燕赐行了礼,面上有点不自在,说道:“王爷……姚大人知道王爷来了,特意摆了宴席,请您和少奶奶一起赴宴……少奶奶答应了。”   滕燕赐皱了一下眉,必然是没有想到罗瑞雪竟然趟了这趟浑水,不过转念一想,罗瑞雪那些小心思,定然不会吃亏,指不定又在思量什么整人的办法了。   滕燕赐突然感觉到一股无奈袭了上来,这是他活了三十年,都不曾感受过的,不禁揉了揉猛跳的额角。   郎缨看到滕王爷的表情,不解的说道:“爷,进去么?”   滕燕赐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率先下了马车,然后大步进了姚府。   姚采儿那边听说滕燕赐真的来赴宴了,顿时欢喜的不得了。   正厅已经快速的摆上了宴席,只不过宴席上根本没有什么姚大人,只坐着姚夫人、姚采儿和罗瑞雪,罗瑞雪面上带着微笑,滕燕赐刚一进门,做出一副倾听的样子,温柔的笑道:“是夫君来了么?”   滕燕赐看到罗瑞雪笑的娇羞,微微垂下头来,一副害羞的样子,其实嘴角挂着戏谑的笑容,顿时更觉得自己的猜测是准确的了。   姚夫人以前并没有见过滕燕赐,只是听说过滕燕赐的名头,今日一见,竟然拔不开眼睛去了,怪不得京城里达官贵人的女儿都想要嫁给滕燕赐,原来滕王爷竟是这般英俊挺拔的人物,虽然面上带着一股冷漠的表情,眼睛里也毫无波澜,但是越是这样,越让姚夫人脸红心跳,一个心都要跳出了腔子去!   姚采儿见到罗瑞雪娇滴滴的模样,又听她说“夫君”,不禁妒火中烧,转头一看,母亲竟然盯着自己喜欢的男人两眼发直,而且脸上那么红,眼中迸发出**的光彩,还伸手托了托自己的鬓发,展了展自己的领口。   这不是要和女儿抢男人的架势吗!   姚采儿坐不住了,挤开旁边的姚夫人,笑着迎上去,殷红着一张小脸,嗲着声音笑道:“滕王爷,您来了,快请坐,快请坐。”   滕燕赐看了罗瑞雪一眼,只见罗瑞雪招手笑道:“夫君,这边来坐。”   滕燕赐不得不承认,罗瑞雪的声音很好听,虽然娇柔,却绝不矫揉造作,让人听了心里头舒坦,尤其是那一声柔柔的“夫君”,像一把先扇子,骚的人心坎里酥酥麻麻的。   滕燕赐都不曾看姚采儿一眼径直从她旁边走了过去,坐在罗瑞雪的身边。   姚采儿顿时气得不行,姚夫人也看到了罗瑞雪和滕王爷的互动,心中升起妒火,心想着怪不得女儿想要嫁给滕燕赐,真真儿是难得一见的人物,若是自己晚生两年,也指不定就嫁给了滕王爷,变成了滕王妃,用得着在太傅府里争抢上位吗!   滕燕赐坐下来,看着罗瑞雪扮作娇羞的样子,禁不住心中升起了逗弄的意思,嘴角不自觉的挑起了一些,伸手从背后将罗瑞雪的腰身搂住。   罗瑞雪的腰身明显突然僵硬了起来,身子也不自觉地像另一边歪去,似乎是想逃离滕燕赐的怀抱,不过滕王爷怎么会给她这个机会,当下手臂收紧。   罗瑞雪一个激灵,险些跳起来,滕王爷明显是故意的,两个人坐的本身就近,这个时候再搂搂抱抱的,简直就像自己依偎进了滕王爷的怀里似的,罗瑞雪的脸上止不住烧起来。   姚采儿更是生气,却克制着怒意,从桌上拿起一个小酒壶,扭着水蛇腰走过去,笑着低下身子来,故意弄松散了领口,让低下头这个动作露出一片白皙的肌肤,想让滕王爷注意到。   姚采儿娇柔的给滕燕赐倒酒,倒得极慢极慢,恨不得一滴一滴的倒进去,掐着声音笑道:“滕王爷,请用酒,这酒可是采儿藏得好酒,十八年的女儿红,醇香四溢,王爷,您尝尝呀,到底香不香?”   罗瑞雪挑眉,姚采儿说话这么猥琐真的好吗,这暗示的也太明显了罢?   滕燕赐脸上则是一片冷淡,好像没看到姚采儿白花花的脖颈和胸口,说道:“本王回府之后还有公干,不能饮酒。”   姚采儿碰了一鼻子灰,当即面上十分没脸,却又不甘心,说道:“是采儿考虑欠缺,既然这样,王爷喝杯茶水罢,采儿这就给王爷倒茶。”   她说着,不等滕燕赐回话,就倒着小碎步拧着水蛇腰,急匆匆的出去了。   不一会儿姚采儿又回来了,手里捧着一个茶壶,娇滴滴的垂着头,款款的往这边来,等到了滕燕赐跟前的时候,突然“啊呀”一声娇呼,眼看着她走的稳稳当当,就突然扑出去要摔倒,整个人往滕燕赐的身上扑去。   滕燕赐反应极快,斜身一躲,姚采儿本身是假作摔倒,没想到滕燕赐却躲开了,一时情急没收住,真的“啪”的一声拍在了地上,来了个极度不雅的大马趴。   姚采儿委屈极了,又想惹得滕燕赐的怜爱,就可怜巴巴的趴在地上抹眼泪,说道:“哎呦,采儿好疼……好疼呀……起不来了,采儿的膝盖好疼,滕王爷,您能扶采儿一把吗?”   说着娇滴滴的伸起手来,特意把袖子往后退了退,露出整只白胳膊。   伴随着姚采儿摔倒,茶壶“嗖”的就飞了出去,正好砸在罗瑞雪脚边,“啪嚓”一声脆响,茶壶被摔了一个粉碎,茶水四溅,弄湿了罗瑞雪的裙角。   罗瑞雪没有被茶壶碎片刮到,看到姚采儿伸着胳膊明晃晃的**滕燕赐,不紧不慢的也“啊”了一声,说道:“什么东西溅到了我身上,好烫。”   滕燕赐当即忽视了姚采儿伸过去的手,连忙到罗瑞雪旁边,说道:“热水烫到了?”   罗瑞雪点点头,憋着嘴,装作委屈的样子,说道:“妾身没事儿,只是被烫到了,走不得路了。”   姚采儿一直伸着手,竟然没人去扶她,心里气的想咬死罗瑞雪,只能讪讪地收回手去,不甘心的继续说道:“对不起对不起瑞雪姊姊,都是采儿太笨,瑞雪姊姊没事儿罢?采儿叫大夫来给瑞雪姊姊看看,瑞雪姊姊的腿走不得路,那今儿晚上瑞雪姊姊和滕王爷就跟府中休息罢!采儿吩咐下人去收拾房间。”   罗瑞雪心中冷笑,还想留滕燕赐在姚府休息,难不成还想爬滕王爷的**了?别说滕燕赐心里有白月光,就算没有白月光,自己这个嫡夫人好歹还在呢,这么明目张胆的**别人夫婿,不好好整她,岂不是太给她脸面了么!   罗瑞雪刚要开口,滕燕赐却突然上前,将她打横抱起来,罗瑞雪没有准备,“啊”的轻呼了一声,下意识的伸手勾住滕燕赐的脖颈,滕燕赐似乎对她这个反应很满意。   只听滕燕赐对姚采儿说道:“不必了,本王带瑞雪回去。”   姚采儿看着罗瑞雪横躺在滕王爷怀里,两只手还勾着滕王爷的脖颈,后槽牙磨得咯咯直响,整个人气的都要烧起来,再说不出话来,眼睁睁盯着滕王爷将罗瑞雪抱着走了出去。   她们一出了厅门,姚采儿就气急败坏的将桌上的杯盏全都砸在地上,喊道:“罗瑞雪!我跟你没完!罗瑞雪你这个贱人!”   姚夫人上前去,说道:“女儿,你的眼光当真是极好的,这个滕燕赐真是与众不同!”   姚采儿看见母亲一脸怀春的表情,更是生气,方才她都不知道帮着自己,不禁吼道:“还有你!你也是荡妇!看着你女儿的男人眼睛都直了!小心我告诉爹爹!”   姚夫人脸色“噌”就白了,说道:“你!你说什么!我是你母亲!你有这么说母亲的吗!”   姚采儿砸着东西,吼道:“你刚才盯着你女儿的男人,恨不得扑上去献身的时候,怎么没有想到你是我母亲!啊?!”   姚夫人被戳了痛处,气的扬起手,“啪”的一声狠狠打了姚采儿一个耳光,说道:“你!你太没大没小了!”   姚采儿捂着脸,“啪”的回敬了一巴掌,吼道:“我没大没小?!也没有你倒贴你女儿的男人犯贱的好!”巨亚团亡。   姚夫人不甘示弱,“啪”的又抽回去,说道:“呸!什么我女儿的男人,人家滕王爷跟你有半点儿关系吗!那是罗瑞雪的男人!”   随后又是“啪”、“啪”、“啪”清脆悦耳、不绝于耳的抽嘴巴声音,姚夫人和姚采儿互抽的五六下,又开始发狂的拽头发抓脸,丫头婆子们赶紧上前劝架,两个人打得正热火朝天,连丫鬟婆子一起也打了,一时间大厅里热闹非凡……   滕燕赐抱着罗瑞雪出来,因着双手都没办法抽开,竟然低下头去,轻轻咬了罗瑞雪的鼻尖儿一下,说道:“淘气。”   罗瑞雪浑身一个激灵,只觉得鼻尖被轻轻的刮蹭了一下,一点儿也不疼,却麻嗖嗖痒痒的,简直吓得她魂儿都没了,方才两个人贴得那么近,呼吸一霎那都交缠在一起,罗瑞雪的心跳几乎漏了两拍。   罗瑞雪赶紧说道:“王爷,放妾身下来走罢,妾身没事儿了,自个儿能走。”   滕燕赐却不说话,也不回答,照旧抱着她往前走。   俩人刚要到姚府门口的时候,就看见好几个花枝招展的女人围在大门前,隐隐还有争吵的声音,似乎还有哭声。   一个女子气愤的扬着手,说道:“你这个野丫头!方才罗瑞雪护着你,现在看看谁还护着你!看我不打死你!打得你娘都不认得你!你这个野丫头,你知道我这镯子多少银钱吗,你竟然把果子汤滴上去!你是不是找死!”   众人围着一个小姑娘,小姑娘害怕的瞪着大眼睛,两只眼睛红彤彤的,好像在哭,脸上竟然还有一个巴掌印!巴掌印在白皙的小脸格外明显。   小姑娘正是当朝长公主燕云初!   只不过围着她一边喊野种,一边打的太太夫人们可不知道。   旁边有婆子狗仗人势的说道:“大奶奶,您别打,仔细手疼,老奴来就是了!这些老奴最拿手了!”   说着扬手就又要打!   罗瑞雪看在眼里,心里着急,小姑娘半边脸都肿起来,但是她被滕燕赐抱着,又没办法动弹,只好拽了拽滕燕赐的衣襟,明知故问装作看不见的说道:“王爷,前面儿是什么声音?”   滕燕赐只是声音淡淡的说道:“叫夫君。”   罗瑞雪恨不得将舌头咬下来,硬着头皮说道:“夫君,前面儿是什么声音?”   滕燕赐仍然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说道:“又管别人的闲事,嗯?”   罗瑞雪一下被他噎住了,只不过滕燕赐下一刻却说道:“郎缨。”   他的话音方落,只见一个黑影从大门一下欺近,正是一直留在府外面的郎缨,郎缨动作极快,一个起落,衣襟翻飞,突然就拦在了那婆子面前,手中剑一转,和着剑鞘挽了一个剑花,“啪”的一声就将婆子打过来的手隔开。   “哎呦喂!”   婆子别打的手心直发木,疼的不行,眼见一个侍卫跟变戏法儿似的,就出现在了自己面前,登时害怕了。   众人都听见一个男子的声音,纷纷回头,就见到滕王爷抱着罗瑞雪从里面走出来,他面上虽然冷淡,但仿佛抱着一件绝世珍宝,动作小心仔细,步子也十分平稳。   众人虽然没见过滕王爷,但是看那样貌和气势,一下子也就猜出来了,先是激动、兴奋,然后就是嫉妒,凭什么罗瑞雪一个瞎子,还嫁了两次,竟然能得滕王爷青睐,定然用了什么肮脏不可见人的手段!   罗瑞雪看着那么多女子用向往和倾慕的目光注视着滕燕赐,不禁眼皮直跳,果然是男主光环,简直是无往不利,桃花朵朵开。   滕燕赐抱着罗瑞雪走过去,竟然将罗瑞雪轻轻放下来,然后对燕云初说道:“长公主又跑出宫。”   他的话一出,众人的表情堪称精彩纷呈,赤橙黄绿青蓝紫样样都有,尤其是打了长公主燕云初的女子,脸上的颜色阶梯式变化,她方才可是一口一个“野种”,一口一个“打得你娘都不认识”,这不就是连同当今皇上和太后一起骂了吗?更可怕的是,她还把长公主的脸给打肿了!   女人颤颤巍巍的跪下来,说道:“长……长公主,民妇不知道是长公主大驾,有眼不识泰山,求长公主饶命啊!饶命啊!”   燕云初不看她,只是眨着大眼睛盯着滕燕赐,眼睛里却没有那些太太夫人们的**,而是……害怕。   燕云初怯怯的看着滕燕赐,然后“嗖”的一下躲在郎缨身后,吓得郎缨一跳,燕云初用双手紧紧抓着郎缨的袖子,探出头来,像做错事的孩童,小声儿说道:“皇叔……我是跟着兰姐姐出宫来的,但是半路找不到兰姐姐了。”   滕燕赐眯眼盯着燕云初肿起来的脸,说道:“谁打的,打回去。”   燕云初吓了哆嗦了一下,用眼睛去看那个女人,但是没敢动。   那女人吓得魂儿都没了,跪在地上“统统”的磕头,哭道:“王爷饶命啊!公主饶命啊!公主饶命啊!民妇真的不是故意的!”   燕云初不敢打,但是又怕滕燕赐,憋着嘴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罗瑞雪看着,不禁叹口气,长公主脑袋毒傻了之后确实胆子小,而且哪有做叔叔的教晚辈打人的?   罗瑞雪说道:“王爷,算了罢,长公主受惊了,该早些送回宫去。”   滕燕赐挑了挑眉,喉咙里发出一声“嗯?”   罗瑞雪当即心中翻了翻白眼儿,重复说道:“夫君……还是先将长公主送回宫罢。”   滕燕赐这才说道:“郎缨,送长公主回宫,顺便将这个辱骂殴打长公主的刁妇拿下。”   郎缨抱拳应了一声,说道:“是。”   那女人终于一个气儿不顺,当即晕了过去,旁边刚才还和她姐姐妹妹叫的好听的太太夫人们,顿时做鸟兽散,谁也不敢扶她。   长公主听了,终于松一口气,老老实实的让郎缨送自己回去。   滕燕赐和罗瑞雪出了姚府,上了马车,骑奴赶着车往回走。   罗瑞雪觉得今儿个的马车也太与众不同了些,竟然铺着这么厚的软垫子,一坐进去就像坐进了棉花里,舒服的马上就能睡着似的。   罗瑞雪靠在车里,马车晃晃悠悠的往前走,鼻息间是桌案上焚香的味道,甜甜的,非常好闻,罗瑞雪眼皮有些重,迷迷糊糊间,总觉得身子里升起一股热意,起初觉得是盛夏的天气太过于憋闷,但是渐渐地,似乎觉得有点不对劲儿……   滕燕赐也感觉到了这股热流,眼睛一眯看向桌案上的焚香,突然想到自己出门的时候,母亲千叮万嘱一定要坐马车去,还要快去快回,还有母亲前些日子和自己谈抱孙子的事情,顿时额角青筋直跳。   滕燕赐袖袍一卷,将桌案上的焚香卷起,扫出窗外,然后将车帘子打起来了通风换气。   外面骑奴驾车,突听“啪”的一声,一个东西飞出了马车,吓了一跳,但是滕王府的下人都知道什么时候该说话,什么时候该闭嘴,什么事情不能问,自然就没有多话,继续安安稳稳的驾车。   罗瑞雪不着痕迹的观察着滕燕赐的动作,顿时就明白了,恐怕着香炉里焚烧的是助兴用的香!   也不知道是不是罗瑞雪明白过来了,似乎感觉到那股热流并没有随着香炉飞出马车而燃烧殆尽,反而愈演愈烈,几乎坐不住,腰也软了,手脚也发软,身子要往下滑溜一样。   罗瑞雪想撑起身子,往旁边挪一挪,自己闻了香变成这样,滕王爷饶是练家子,定然也会不好,只不过罗瑞雪刚一撑起身子,手一软,顿时往前一栽。   滕燕赐眼疾手快,伸手将罗瑞雪揽进怀里,罗瑞雪只感觉自己撞进了一个坚硬而结实的怀抱,似乎能听到他的心跳声,整个人脸上烧的难过,身子也烧的难受不已,她不禁轻轻挪动着身体,想要挣扎出去。   滕燕赐感受到怀里人的细腰在自己大手下慢慢的拧动着,罗瑞雪细软的青丝磨蹭着自己的下巴,入手是浑圆而单薄的肩头,不盈一握的纤腰,他的呼吸不禁有些粗重。   滕燕赐捏住她的腰身,说道:“别再动了。”   罗瑞雪一惊,后脊梁都绷直了,手脚僵硬的趴在滕燕赐的胸前,一动也不敢再动。   罗瑞雪的耳朵尖儿都通红了,滕燕赐越发灼热的呼吸就喷洒在她的耳朵上,这种灼热似乎会传染,让罗瑞雪的呼吸越发的不平稳。   从姚府到滕王府的路程不近,罗瑞雪身子越来越热,窗帘子挑开一点儿也不管用,就在罗瑞雪满脑子里面胡思乱想的时候,滕燕赐忽然手一动,“哗”的一声,车帘子一下就放了下来,马车里顿时漆黑一片,罗瑞雪甚至能听到自己“咚咚”的心跳声,砸的耳朵直疼。   罗瑞雪有些慌乱,说道:“王爷?”   她的话音刚落,突然整个人天旋地转,一下被滕燕赐推倒在软毡上,罗瑞雪惊慌的想要挣扎起来,只不过身子却像抽掉了骨头一样,整个人软绵绵的,几乎抬不起手来。   随即罗瑞雪只觉唇上一热,滕燕赐的吻已经落了下来,唇瓣间酥酥麻麻的,热流一下涌上头顶,似乎要将她湮灭一般,罗瑞雪整个人都混混沌沌的了,呼吸急促起来,双手仿佛不受控制,微微抬起来,勾住滕燕赐的脖颈,下意识的回应着滕燕赐的亲吻……   罗瑞雪的身子狠狠哆嗦了一下,扬起脖颈急促的喘息着,她浑身是汗发,仿佛身上的力气都被抽干了,身子有些疲惫,就浑浑噩噩的昏睡了过去。   滕燕赐看着身下人睡熟的样子,不禁有些无奈,罗瑞雪的身子太过于敏感了,显然之前都不曾体会过这些,有些经受不住,滕燕赐只是亲吻抚弄就已经这样了。   罗瑞雪睡熟了,倒苦了滕燕赐,虽然前戏做得十足,但是还没开始罗瑞雪就自顾自的睡了,把滕王爷给晾在一边儿,除了罗瑞雪,旁人还真做不出这种事儿来。   滕燕赐只好将旁边的小柜子打开,里面到是一应俱全,什么东西都有,看来母亲果然打着金算盘了。   他将一条软被抽出来,给罗瑞雪盖上,自己坐到边去,运功调理了一下内息,将体内的躁动压了下去。   马车平平稳稳的到了滕王府,大老远的就看见纪氏站在府门前走来走去,身后跟着丫头和婆子提着灯笼。   纪氏说道:“怎么还不回来,他们去哪里了,这么半天?”   婆子笑眯眯的说道:“夫人,您别急啊,这种事儿,哪有嫌时间长的!”   纪氏一听,捂着嘴直笑,说道:“你找的香,当真这么管用?”   婆子说道:“夫人您放心好了,这是老奴找遍了满京城才找到的,保证管用,您看呀,王爷和少奶奶还没回来呢,指不定是太管用了,在半路上就……夫人别急,您就等着抱金孙罢!”   纪氏眼睛亮,指着老远处,说道:“啊呀,是回来了么!”   马车停下来,骑奴还没来得及放脚蹬子扑毯子,没来得及打起帘子,就听车帘子“哗”的一响,滕燕赐已经亲自撩起帘子,从马车上下来。   而且怀里还抱着一个人!   纪氏一瞧,眼睛顿时亮了,嘴巴险些咧到耳朵根儿去,滕燕赐怀里抱着的,不正是罗瑞雪吗!   而且罗瑞雪身上裹着软被,隐约能看到白皙的颈子上有点点红痕,这分明是已经办成好事儿的模样!   纪氏可不知道自己儿子,堂堂铁将军铁帽子王有多无奈,根本没有吃到,罗瑞雪就自己睡着了,害的滕燕赐还要自行运功压制冲动。   纪氏笑眯眯的迎上去,说道:“我的儿!怎么样!哎呀,瞧瞧瑞雪累的!我的儿,年纪轻轻的要知道节制呀,不过没关系,没关系,还是先开枝散叶儿再说罢!”   滕燕赐额角青筋直跳,没吃到嘴的事情也不能和纪氏说,只好让她自己脑补去,只是说道:“瑞雪累了,我先带她回房。”   纪氏连连点头,说道:“去罢去罢,给瑞雪弄些热水,解解乏知道吗。”   滕燕赐将罗瑞雪抱进自己房中,放在床榻上,看着罗瑞雪熟睡的样子,不禁低下头来,伸手刮了刮她的鼻梁,做完之后也觉得自己的动作很匪夷所思,好似整个心带着一股暖意,说不上道不明的感觉。   罗瑞雪迷迷糊糊的,脑子有点转不过来,脑中不断闪现着昨日在马车里的片段,自己主动勾住滕燕赐的脖颈,甚至伸手去摩挲滕燕赐的腹肌……   罗瑞雪“滕”的一下就坐起来,她是被吓醒的,自己怎么突然这样热情!   罗瑞雪坐起来,才发现自己竟然坐在宠榻上,看周围的摆设,竟然是滕王爷的房间。   “少奶奶,您醒了?”   春禾端着水盆进来,就看到少奶奶坐在床榻上,愣愣的也不知在想什么。   碧盏也跟着进来,手中托着洗漱的布巾,看到罗瑞雪颈间的吻痕,羞红了脸,说道:“少奶奶,起身吗?已经日上三竿了,王爷早早去上朝了,还嘱咐奴婢们不要打扰少奶奶,说少奶奶劳累了,多休息一会儿。”   罗瑞雪听她这么一说,心中顿时警铃大震,难道昨天晚上在马车里,自己竟然和滕燕赐已经……   想到这里,罗瑞雪心中忽然升起一阵懊恼,想那滕王爷心里可是有白月光的,自己这算怎么回事儿?可是她稍微动了动身子,也没有感觉到一丁点儿的不舒服不对劲。   她哪想到自己有多不靠谱,半途睡了,把王爷扔在一边“自生自灭”……   罗瑞雪满心狐疑的起了身,让春禾和碧盏伺候着自己洗漱,她自己在铜镜面前照了许久,除了脖颈上有个吻痕,身上没有半点儿不舒服,又使劲回忆了一下昨晚,似乎他们除了亲吻,就没有什么了,后来她就睡着了。   罗瑞雪这才放下心来。   春禾敲门进来,将早膳放在桌上,笑道:“少奶奶用早膳罢,稍微吃一些,一会子就用午膳了,王爷说会回府来和少奶奶一起用午膳。”   罗瑞雪坐在桌边,一边吃着早膳,一边说道:“今日起晚了,等会子扶我去给老夫人和夫人问安。”   春禾笑着说道:“少奶奶不忙去,老夫人和夫人一大清早就上庙里去了。”   罗瑞雪疑惑的说道:“今儿个不是初一也不是十五,去庙里祈福么?”   春禾笑道:“是呀少奶奶,老夫人和夫人去拜送子观音了!”   罗瑞雪顿时一阵无言,只好默默用早膳……   原来今日府中这么安静,都是因为老太太和纪氏出门去了。   春禾说道:“对了少奶奶,那滕翰哲的母亲顾氏,后日就要来府上了,夫人将顾氏安排在西院,之前马小姐住的地方儿。夫人还说,如是少奶奶不喜欢见,就别理她便是。”   罗瑞雪点点头,说道:“嗯。”   正说着,碧盏冲进来,说道:“少奶奶!不好了!”   罗瑞雪脑仁儿直疼,自从她嫁到滕王府,没有一天是好的……   碧盏着急的说道:“不好了不好了!姜家有一个叫姜冠宇的,说自己是姜妃娘娘的弟弟,来找少奶奶讨说法了!”   罗瑞雪眉头一跳,说道:“姜妃的弟弟,找我做什么?”   春禾踟蹰了一下,说道:“少奶奶,奴婢听说……姜妃娘娘似乎小产了,没保住龙子,皇上龙颜大怒,将姜妃贬做了姜嫔。”   罗瑞雪心中冷笑一声,必定是那日姜雪怡绑了自己却没成功,导致的小产,但是这能赖谁呢,这会子姜妃的弟弟竟然跑来自己这里闹,难道赖自己吗?   罗瑞雪对这个姜冠宇没什么印象,必定是个客串的路人甲,只是说道:“轰出去。”   碧盏说道:“外面下人正拦着呢,可是那姜冠宇的嘴巴太不干净,叫叫嚷嚷的,把他拦在府门口,他就胡说八道的诬蔑少奶奶的名声。”   春禾说道:“这个姜家也是,这么不知规矩,少奶奶已经嫁了王爷,他姜冠宇一个未成亲的男子竟然跑过来,传出去成何体统?只怕被人笑话。”   罗瑞雪说道:“没事儿,不打紧的,反正一会子王爷就回来了,自会处置他,咱们就当看个热闹。”   春禾笑道:“少奶奶真是好脾气,若是旁人早就气死了。”   罗瑞雪笑道:“嘴长在别人身上,我越生气,岂不是中了他的下怀,让他越欢心了?”   碧盏说道:“是呢!更何况了,又不是他说三道四,王爷就不爱见少奶奶了!满京城的人都知道,王爷可疼咱少奶奶了!”   罗瑞雪心中一跳,莫名就想起了昨日里两个人的亲吻,脸上有些不自然,说道:“贫嘴。”   碧盏笑嘻嘻的说道:“奴婢说的是实话儿!”   滕燕赐早朝下了,都没有在宫中逗留,直接坐轿子回来了,还没下轿子,就听见门口有吵嚷的声音。   一个男人的声音喊道:“罗瑞雪你给我出来!敢**我姐姐的男人,你还不敢露面了!你做了哪些龌蹉肮脏的事情,还要我当着街给你大声数出来吗!你害得我姐姐小产!你用心真够歹毒的!别人当你是块宝,实则不知道你就是个肮脏的荡妇!”   滕燕赐的眼目一眯,猛地一掀轿帘子,从轿子里迈出来,手微动,只听“铮”的一声,郎缨只觉自己的佩剑被敲了一下,一股极大的力道冲了出去,剑鞘一下飞出,“嘭”的打中姜冠宇的膝弯。   姜冠宇还在肆无忌惮的打骂,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啊”的大喊了一声,膝弯一抖,猛地跪在的了地上,疼得他龇牙咧嘴的。   姜冠宇一抬头,就看到一片紫色滚着银线的衣角,不禁一惊,脸上又挂上笑容,像见了亲爹一样,姜冠宇赶紧爬起来说道:“滕王爷!你可来了!滕王爷,我姐姐小产,皇子天生不足夭折了!都是那罗瑞雪害的!滕王爷,你救救我姐姐啊!她现在被皇上贬为姜嫔,又被兰贵人那个狐媚子陷害,失了皇上的宠爱,天天在宫中以泪洗面!日日哭诉惦念着滕王爷,说当年就不该狠心舍弃王爷进宫选秀,我姐姐已经后悔了。滕王爷,你快进宫去求皇上赐婚罢!请皇上把我姐姐放出宫,然后纳我姐姐为妃!将那个用心歹毒的罗瑞雪休回娘家去!反正她已经不是第一次被休了!”      ☆、第四十六章 上得厅堂,虐得小三!      碧盏一直在门口偷偷蹲着,看到这边的样子赶紧跑回去跟少奶奶禀报。   碧盏绘声绘色的比划着,说道:“那姜冠宇忒也不要脸了一些!说的好像王爷多稀罕姜嫔似的!都已经进了宫了,别说皇上不会把她放出来。就单说姜冠宇说的那些话,就够笑掉大牙的了!王爷怎么可能去求皇上赐婚!少奶奶,您说是不是!”   罗瑞雪听了,心中笑了一声,若是旁人滕王爷定然一口回绝了,可是姜雪怡可是书中的女主,滕王爷的真爱白莲花。此时罗瑞雪竟然不确定,滕燕赐到底会不会把姜雪怡八抬大轿的抬入王府来。   春禾说道:“碧盏,你再去看看罢!”   碧盏点头,赶紧就跑出去了。   等她到了府门口的时候,方才还扒着滕燕赐跟见了亲爹似的姜冠宇,态度突然大反转起来,指着滕燕赐的鼻子骂道:“滕燕赐!你什么意思!你这是嫌弃我姐姐吗!我姐姐那样想念你,在宫里都以泪洗面的惦念你!你说的是什么话!别以为你是王爷,我们姜家就要认栽!你现在反而嫌弃我姐姐了!我姐真是眼瞎。看上你这个一个无情无义的人!”   滕燕赐只是眯了眯眼,说道:“郎缨。”   郎缨应了一声,当即长剑出窍,“嗤”的一声就横在了姜冠宇的脖颈间。   姜冠宇吓得腿软,打着哆嗦,却梗着脖子,喊道:“滕燕赐!你还要草菅人命不成!”   滕燕赐冷笑一声,说道:“本王没有工夫和你顽这些,只送你一句话,好自为之。”   他说着,抬步就要往王府里走,姜冠宇好像认准郎缨不敢怎么样,使劲挣扎着,抻着脖子喊:“滕燕赐!你这个薄情寡义的小人!枉费我姐姐那么惦念你!我姐姐把一颗心都交给你了!滕燕赐。你……”   姜冠宇还没有喊完,滕燕赐突然住了步子,微微侧头,脸上无比阴沉。说道:“姜嫔是皇上的妃子,自愿进宫,谁也不曾逼她,和本王有什么关系……郎缨,他若多说一个字。你就割下他的舌头,用盒子装起来送到姜府去。”   郎缨应声,说道:“是,王爷。”   姜冠宇被他的话吓得浑身打颤,喉咙里咕咕作响,愣是真的一个字儿也不敢说了,嘴巴张张合合的,瞪着眼睛,看着滕燕赐走进了王府里。   郎缨这才收了佩剑,冷着脸站在府门前,姜冠宇十分不服,心中不甘,在门前呸了一声。但是仍旧不敢说话,灰头土脸的走了。   碧盏赶紧往回跑,回院子将门口的事儿说了。   罗瑞雪是有些吃惊的,没想到滕燕赐竟对姜雪怡这么绝决?这似乎有点儿偏离小说内容,按理来说滕燕赐可是个痴情的主儿,对谁都冷淡无情,偏生对姜雪怡根本放不下来,不然为什么在小说最后的时候,滕燕赐已经造反成功,包围了京城,燕明铎只是放姜雪怡出去求情,滕燕赐就真的罢兵不打了。可见姜雪怡在滕燕赐的心里,比江山,比自己的性命都重要。   而现在……   罗瑞雪心想,难道是因为自己改变了相府嫡女的命运,所以很多事情也都跟着改变了么?   又或许,滕燕赐只是一时放不下面子,若是姜雪怡不放弃,多上门求几次,没准儿就成功了。   滕燕赐回来陪罗瑞雪匆匆用了午膳,然后就出府去了,军机处还有要务等着呈报滕王爷。   春禾笑道:“王爷果真是**着少奶奶的,用午膳这么一会儿功夫都要回来一趟,又这么急匆匆的走了,奴婢看着都累呢!”   碧盏说道:“春禾姐你懂什么,这叫一刻不见都想得慌!”   罗瑞雪心中有点麻嗖嗖的感觉,但是滕燕赐心思极深,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拉拢丞相府,不免有些不能相信,毕竟像旁人说的那样,自己是个“瞎子”,还是嫁了两次的弃妇。   罗瑞雪用过午膳之后有些困倦,老太太和夫人还没有回府,就打算睡一觉,哪知道刚要午歇,就有一个婆子走进来,说道:“少奶奶,外面儿有个叫云初的姑娘,说认识少奶奶,想……想找少奶奶玩耍。”   云初……   罗瑞雪眉头一跳,长公主竟然跑出来找自己玩?   若是把长公主拒之门外,岂不是给了皇上纠缠滕王府和相府的大好机会么?   罗瑞雪当即起身,带着春禾和碧盏赶紧迎了出去,下人已经把燕云初带到了茶室,因着是少奶奶的贵客,下人奉上了香茗,还端上来许多点心瓜果,然后就站在一边儿侍候着。   燕云初起初在茶厅还挺局促的,毕竟是滕王府,那可是滕燕赐的宅邸,燕云初可是怕极了这个小皇叔,虽然年纪并不是很大,但是总板着脸,看起来就吓人。   只不过到后来,实在挡不住吃食的香气,也不知碟子里的茶点是什么,竟然这般的香气扑鼻,带着淡淡的香甜和花香。   燕云初拿起一个小口抿了抿,不禁睁大了眼睛,满眼都是惊喜,然后就像小兔子嗑胡萝卜一样,咔咔咔的把手上的点心吃了。   站在一旁侍候的丫头见了,都觉得这小姑娘太也可爱了些,尤其是吃相,带着一股怯怯的动作,让人想捏一捏她白嫩的脸蛋儿。   只不过后来丫头们就有些吃惊,小姑娘似乎特别喜欢这种糕点,越吃越带劲儿,弄得两个肉肉的腮帮子上全是点心渣子,茶桌上和地上也像种麦子一样。   等罗瑞雪踏进门的时候,就看见燕云初左右两只手各拿一块糕点,正卖力的往嘴里塞,嘴巴里已经??的塞不进去了,燕云初也看到了她,一双大眼睛里充满了惊讶,然后将手中糕点赶紧又塞回了碟子里,看了看自己两只手的点心渣子,有点手足无措。   春禾和碧盏都被逗笑了,赶紧弄了湿帕子来,给燕云初擦手。   罗瑞雪笑眯眯的给燕云初行礼,燕云初赶紧挥舞着两只白嫩的小手,说道:“不用行礼,不用行礼,我……我是来找你玩的。”   罗瑞雪笑道:“长公主来的匆忙,我都不曾备什么东西。”   燕云初咬着自己的指甲,左右探头看了看,似乎在寻摸什么,说道:“你家里……那个侍卫呢?怎么不见他?”   罗瑞雪听她一说,先是一愣,随即想到燕云初口中的侍卫,恐怕是昨日送她回宫的郎缨了,不禁心下一片了然,看起来小姑娘定是对郎缨有点儿意思。   罗瑞雪故意装作不明白,说道:“长公主说的是哪个侍卫?滕王府的侍卫,没有八百,也有一千。”   燕云初一听,皱起柳眉来,着急的说道:“就是昨天那个,穿着黑色衣裳的,腰间总是别着把剑,……很高,嗯……笑起来很好看。”   “噗。”   燕云初一说完,不光是春禾和碧盏,就连罗瑞雪也忍不住笑了起来,看起来长公主还真是看上了郎缨,不过让罗瑞雪也挺吃惊的,郎缨竟然还会笑,她还以为郎缨跟滕王爷学的,也只知道苦着一张脸,没成想一笑竟然把长公主的魂儿都勾走了。   燕云初其实都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她只是觉得郎缨这个人很好,送自己回家,一路上还保护的很周全,而且没有一点儿不耐烦,说话又温和,郎缨本身生的就很好,再加上笑一下,当下晃花了燕云初的眼睛,回宫之后都没有睡踏实,午膳也吃得恹恹的,一心想要找那个侍卫玩。   别看燕云初是长公主,皇上的亲妹妹,但是因着长公主是个傻子,太后也不怎么爱见她,平日就窝在宫中,也没人与她说话,宫女太监今儿个高兴,就伺候一下,明儿个不高兴,连理她都不理,更别说有人和颜悦色温温柔柔的和她说话了。   燕云初怎么能不记得这个郎缨。   罗瑞雪笑道:“长公主别找了,郎缨跟着王爷进宫去了。”   “啊?”燕云初明显非常失落,说道:“进宫去了?我还以为他在家里呢。”   罗瑞雪看着她失落的小模样,不禁升起了一股逗弄的意思,说道:“王爷前些日子都早出晚归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郎缨跟着王爷,自然也是忙得紧,长公主恐怕见不到郎侍卫了,若是见到,估计郎侍卫也没时间陪长公主的。”   燕云初瘪了瘪嘴,脸上失落的表情更重了,一脸委屈的样子,说道:“啊……是,是吗……既然他这么忙,那我还是回去罢。”   罗瑞雪看她还挺认真,不免心中有些不落忍,笑道:“别忙走啊,王爷前些日子忙,没准儿今日就不忙了,长公主若是不忙,可以在这里等等,我让丫头再给公主端些茶点来?”   燕云初连连点头,眼睛亮亮的,说道:“嗯嗯!这个点心好好吃,等会子郎缨来了,也给他尝尝罢!”   燕云初其实很喜欢说话,只不过平日在宫里头规矩很多,又没人愿意和她玩耍,就找不到人说话,所以一直怯怯的,根本没有公主的架子,如今遇到了罗瑞雪,渐渐熟悉之后,就嘻嘻哈哈的说开了,燕云初一直在说宫中的事情,大多是她进御膳房拿东西吃,然后抱走了哪个妃子的宠物之类的,确实和孩童一般。   俩人一直在聊天,转眼天色就暗下来,老太太和夫人要在庙里用过斋饭才回来,罗瑞雪让丫头张罗着摆膳,请长公主入席。   俩人放要入席,碧盏就走过来了,说道:“少奶奶,王爷回来了!”   燕云初比罗瑞雪的反应还快,“滕”的站起来,说道:“皇叔回来了,那郎缨是不是也回来了?”   正说话间,滕燕赐已经从外面走进来,果然后面跟着郎缨,滕燕赐早就听下人说了,长公主从下午就到了府上,一直和少奶奶聊天聊到现在,似乎还挺开心的,说是要等郎侍卫。   这倒是把郎缨吓了个好歹,他一个滕王府的侍卫,怎么会有一个公主平白无故的等他……   郎缨怀着忐忑的心情,垂着头,跟着滕燕赐走进来,他刚踏进来,就听一声女孩子家的欢呼声,然后一个人影从远处扑过来,郎缨抬头一瞧,竟是长公主。   燕云初跑过来,很自然的挽住郎缨的手臂,说道:“郎缨,我下午吃了一个特别好吃的糕点,瑞雪说也给你留了,你快来尝尝啊。”   郎缨顿时手脚僵硬,面色不自然的行礼:“郎缨参见长公主。”   滕燕赐面上没有多余的表情,说道:“长公主怎么跑到我这里来了。”   燕云初听到滕燕赐问话,有点害怕,小声说道:“我是来找郎缨的,皇叔。”   滕燕赐瞥了一眼郎缨,说道:“公主是金枝玉叶,找他做什么?”   燕云初想也没想的说道:“因为郎缨好看!”   饶是第二次听到这句话,罗瑞雪也险些将茶水洒出来,手一抖,茶杯“咔”的一声儿放在了桌上。   郎缨更是脸色红了青,青了红的,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滕燕赐倒是没有因为这句话而斥责燕云初,只是说道:“既然这样,那长公主回宫之前,郎缨就负责保护公主的安危。”   “这……王爷……”   郎缨险些噎死,还没说出口,燕云初已经拉着郎缨,说道:“太好了,我留了好多糕点,咱们去吃罢,我都没舍得吃。”   郎缨很快就被燕云初拽走了,滕燕赐这才坐下来,让春禾把自己的碗筷换上来,对罗瑞雪说道:“长公主有没有难为你?”   罗瑞雪笑道:“长公主天真烂漫,比一些口腹蜜剑的人要亲和的多,又怎么会难为妾身?”   滕燕赐说道:“看起来你和长公主还很投缘,若是平日里闲来无事,不愿进宫的话,本王就差人将公主接出来,陪你聊聊天儿。”   罗瑞雪突然一阵无语,王爷竟然让公主陪自己聊天,从来只听说过进宫给公主请安的,没听说过公主出来陪哪个夫人太太聊天的!这种话果然只有滕王爷说得出来。   用过了晚膳,时间太晚了,宫门都要闭了,燕云初才依依不舍三步一回头的出了大门,罗瑞雪站在门边上,看着燕云初那委屈的小样子,又瞥了瞥郎缨恭敬垂首的样子。   不禁说道:“王爷,现在时辰已经晚了,公主这样回去未免不安全,不如让郎侍卫护送公主?”   燕云初的眼睛顿时就亮了,使劲点头,但是滕燕赐没有首肯,她也不敢说话。   滕燕赐看了看罗瑞雪,随即说道:“郎缨,去罢。”   郎缨虽然觉得十分不妥,但是也不敢违抗命令,只好答应了。   滕燕赐看着远去的马车,说道:“没想到你竟喜欢给旁人搭红线?”   罗瑞雪笑道:“长公主天真烂漫,而且行事说话也是好的,若是郎侍卫能得此佳偶,岂非良配?”巨以记弟。   刚送走了长公主,老太太和夫人的马车就回来了,老太太和纪氏被搀扶着下了车,还以为滕燕赐和罗瑞雪是特意来迎她们的,更是高兴。   纪氏下了马车,像见了宝贝一样,紧紧握着罗瑞雪的手,笑道:“瑞雪,身子怎么样?”   罗瑞雪被问得一怔,随即才想起昨天晚上在马车上,纪氏定然误会了什么。   纪氏见罗瑞雪不说话,还以为她害羞,笑道:“害羞什么?这里又没有旁人,今儿个我和老夫人一起去庙里给你们祈福去了,瑞雪啊,你知道的,赐儿他也不小了,旁的家早就十好几个儿子闺女的,你们可要努力才是。”   十好几个……   老太太在后面,看起来也很欢心的样子,估摸着还以为要有重孙了,自然高兴,说道:“行了别说了,瑞雪的面皮儿薄,孩子们的事情,他们心里头有主见。”   纪氏笑道:“母亲说的是。”   就在这个时候,马车里又下来一个人,那人一身素色的衣裙,头上只是简单的挽着发髻,脸上只抹了淡淡的妆容,整个人看起来非常的朴素。   那女人冲罗瑞雪福了一福,笑的极为卑微,道:“少奶奶。”   罗瑞雪不着痕迹的打眼看去,竟是滕翰哲的母亲顾秋莲!   之前丫头说顾秋莲几日之后才会过来,没想到今日就来了。   罗瑞雪装作眼盲,说道:“这是哪位?原谅我眼盲,竟听不出是谁。”   顾秋莲脸色有些不好,但是以后要寄人篱下,而且现在老太太和纪氏都在场,只能干笑着说道:“少奶奶,我是顾秋莲,您贵人多忘事,不记得了罢。”   罗瑞雪装作惊讶的睁大眼睛,笑眯眯的说道:“记得,这一说我就记起来了,原来是顾姨。”   顾姨……   两个字顿时把顾秋莲的辈分加年龄抬高了一个档次,顾秋莲的脸色更是难看,像卡了鱼刺一般,她要寄住在滕王府的本意,就是想爬上滕燕赐的**做小,也好日后有个依靠,不然以后也指不上滕翰哲那个不成器的,丈夫又死得早,总是被人欺负着。   罗瑞雪是滕燕赐的妻子,罗瑞雪一上来就叫她姨,这岂不是说滕燕赐也比她小一辈,这还如何能嫁?   顾秋莲说道:“少奶奶,您太折煞我了,叫我秋莲就好!”   罗瑞雪只是别有深意的笑笑,没再说话。   顾秋莲说着话,眼睛就往一边的滕燕赐身上瞟,无论是滕燕赐的气势还是样貌,都比顾秋莲的亡夫要强太多了!而且还年轻,三十岁就已经手握兵马,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恨不得连皇上都不敢反驳他说出来的话。   顾秋莲想着,顿时春心荡漾,感觉呼吸急促起来,若是自己能嫁给这样的人,做小都心甘情愿呢。   顾秋莲觉着第一次和罗瑞雪说话就碰了壁,罗瑞雪定然还记着以前的仇儿,以后必然不可能从她这边下手,只好巴结着老太太,老太太是念旧情的人,只要自己把她捧得服服帖帖,滕燕赐又只有一个嫡夫人,还没有侧妃,不是手到擒来的事情么!   她想的倒是很好,不由得更是心跳加速,娇羞的抬眼去看滕燕赐,更觉得滕王爷伟岸高大,当下迈着小莲步,娇滴滴的从罗瑞雪身边儿走过去,对着滕燕赐行礼,笑道:“秋莲见过滕王爷……”   只不过她的话还没有说完,罗瑞雪突然“啊”的轻呼了一声,真个人一歪,猛地向旁边摔去,众人看见了还以为是顾秋莲从她旁边走过去的时候,故意撞得罗瑞雪。   滕燕赐身形一动,已然抢了过去,一下伸手将人接住,揽在怀里。   老太太和纪氏也吓得心惊胆战的,毕竟在她们看来,罗瑞雪现在可是准备生养的阶段,纪氏赶紧过去,说道:“瑞雪,有没有碰到啊?哪里磕到了?”   老太太更是急,指使着下人,说道:“少奶奶磕着了!没看见么!还不快去找大夫来!”   下人们忙的团团转,赶紧簇拥着滕王爷还有罗瑞雪进了府们,顾秋莲脸色发白,一个人愣愣的站在大门口,看着一群人风风火火的走了,简直气的后牙直痒痒。   这个罗瑞雪简直就是针对自己,哪个男人没有三妻四妾的,自己不过是想做个小,竟然就这样打压,忒也小气了些,如此善妒,早晚被休!   顾秋莲只好忍气吞声,打掉了牙?往肚子里咽,灰头土脸的跟着众人进了府。   罗瑞雪被滕燕赐带回房去了,顾秋莲刚进了门,就被丫头带到前厅去,老太太和纪氏坐在上手的位置。   老太太面色不善,说道:“顾氏,你过来。”   顾秋莲吓得大气儿也不敢喘,赶紧走过去,低着头,说道:“老夫人,秋莲冤枉,秋莲根本没有碰到少奶奶,实在是不知道……不知道怎么就……”   她说着,就想给罗瑞雪上眼药,期期艾艾的说道:“少奶奶定然是因为之前的事儿,记恨着秋莲,所以……秋莲实在是冤枉呢!”   纪氏听了,多温和的一个人,难得生气,脸色不好的说道:“混账,你这说的什么话儿?瑞雪自从到了滕家,从没做过出格儿事情,就连上次被马千柔冤枉成那样,照样也不哭闹,你一来,瑞雪反倒针对你了?”   老太太听她提起马千柔的事情,顿时就想到了,那时候马千柔往罗瑞雪身上泼了多脏的水,罗瑞雪竟是没有哭闹,越来越觉得纪氏说的有道理,脸色更是不善,说道:“你是滕家的媳妇儿,老身年纪大了,都是念旧的,你无依无靠,像极了当年的老身,因着才将你带回来,从今往后你就住在西苑里,平日做做女红,没事儿就在院子里呆着,烦了赏赏花儿,少奶奶的地方少去走动,请安也不必了,好生安养,听到了么?”   顾秋莲顿时脸色惨白,哆嗦着说道:“是,秋莲知道,秋莲怎么会找少奶奶的不是。”   她心中却是一片灰暗,老太太这样说,岂不是把自己的希望给掐断了?现在少奶奶和老夫人两边都行不通,那就只能直接找滕王爷了……   顾秋莲退出了大厅,被下人领着往西苑走,顾秋莲想着,滕燕赐只有一个王妃,府中也没有养歌姬舞姬,自己虽然不比罗瑞雪年轻,但是胜在见过世面广,比罗瑞雪成熟不是,滕王爷爱见罗瑞雪,也就是因为罗瑞雪看起来新鲜罢了,一个瞎子还能新鲜多长时间,总比不过自己这个会察言观色的。   罗瑞雪本身就是装装样子,滕燕赐将她抱进屋子里,放在床上,很快大夫就来了,大夫在外面还没进来,滕燕赐却说道:“不用进来,让他回去罢。”   春禾和碧盏有些吃惊,连罗瑞雪也有些吃惊,没想到一下就被滕王爷给看穿了自己的小伎俩,不禁脸皮有些发烫。   滕燕赐将春禾和碧盏都遣走了,才说道:“属你的心思最多。”   罗瑞雪细细的听着,觉得滕燕赐没有生气的意思,这才放下心来,略微带着示弱的意思,说道:“妾身也只是一时心中别扭,毕竟顾秋莲是滕翰哲的母亲,如今滕翰哲被逐出滕家了,顾秋莲反而想要来巴结王爷,妾身如何不气?”   她这样一说完,不经意的瞥见滕燕赐竟然用一种兴味的目光看着自己,心头狠狠一跳,回想一下自己的话,怎么越想越觉得是小女儿家吃醋的表现!   罗瑞雪禁不住也掉了一地鸡皮疙瘩……   滕燕赐对于罗瑞雪这些话,反倒挺受用的,毕竟罗瑞雪一直以来表现的都很云淡风轻,对什么都淡淡的,似乎很温和,却透露出疏远,没想到竟然会不经意的流露出这样的一面。   滕燕赐亲自倒了一杯茶,放在罗瑞雪手里,说道:“后日是新进宫的兰贵人的寿辰,皇上要在宫中摆一次家宴,你也需要赴宴,明日在府中好生休息,后天晚上本王会接你进宫。”   罗瑞雪还不知这个兰贵人就是跟着自己一起嫁过来的丫头采岚,只是多次听人提起过,据说进宫没多久,但是非常惹皇上怜爱,甚至因为这个采岚,昔日冠**后宫的姜妃已经失**了,还由姜妃变成了姜嫔。   这次兰贵人寿辰,皇上破例摆宴,也就说明了兰贵人在皇帝心中的分量,恐怕已经不是得宠两个字儿,能说明白的了。   罗瑞雪心中奇怪,因着看小说的时候,不记得书中有什么兰贵人,姜雪怡一直很得宠才是,没想到现在发展的已经脱离了原着这么多。她倒是很想见识见识这个兰贵人。   第二日一早,顾秋莲就打扮的花枝招展,穿着薄薄的纱衣,恨不得只着一个肚兜就跑出来给滕燕赐看。   顾秋莲端着一盅冰镇酸梅汤,扭着水蛇腰,莲步款款的往滕燕赐的院子去,敲了敲门,细声细气的说道:“王爷!我是秋莲呀王爷!秋莲熬了一碗酸梅汤,用冰镇着,饮起来可凉爽了,特别适合这种燥热的天气。”   她说着,就听“吱呀”一声,门被打开了,顾秋莲的笑容更是嗲的能掐出水来,只不过又柔又嗲的笑容下一刻就僵硬住了,似乎和她脸上的脂粉一样,都要龟裂下来。   顾秋莲瞪着眼睛,看着开门来的碧盏,又探头看着屋子里坐在茶桌儿旁边的罗瑞雪,说道:“王爷呢?”   碧盏“呦”了一声,怪声怪气的说道:“是顾大娘啊?王爷上朝去了,一早儿就走了,哦对了,是陪少奶奶用过早膳之后,一早儿上朝去了。”   她说着,看着顾秋莲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心里别提多爽了。   罗瑞雪嘴角也翘起来,她又不瞎,自然看得见顾秋莲那一身露肉又**的打扮,幽幽的说道:“碧盏,是谁来了?”   碧盏笑道:“是顾大娘!”   罗瑞雪说道:“是顾大娘啊?如何不进来?”   顾秋莲赶紧摆手,说道:“我看少奶奶正忙,就不打扰了,不打扰了!”   罗瑞雪笑道:“忙确实是忙,只不过我好像方才听到了什么酸梅汤?”   顾秋莲恶狠狠的瞪着罗瑞雪,碧盏抢着说道:“是呢少奶奶,顾大娘给您送酸梅汤来了!说是一大早熬好的,用冰镇着,喝起来可凉爽了,正适合这种天气!”   罗瑞雪挑眉说道:“哦?那还不端进来?不要浪费了顾大娘的一片心意。”   顾秋莲不想把酸梅汤给碧盏,架不住碧盏生抢,顾秋莲也不敢较劲,非常不甘心的把酸梅汤交给了碧盏,碧盏欢欢喜喜的端着,笑道:“顾大娘好走,少奶奶就不送了啊。”   顾秋莲气的几乎吐血,却只能干笑,说道:“自然,自然,少奶奶只管喝,若是觉得好喝,我下回再给少奶奶端些来,一些酸梅汤而已,不值什么的。”   罗瑞雪心中冷笑,想要借着送酸梅汤来**滕燕赐吗,这年纪都可以当滕燕赐的妈了,还真是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罗瑞雪笑道:“行啊,只怕顾大娘忙不过来。”   顾秋莲说道:“怎么会!我现在住在滕府上,整日都没有事儿做,少奶奶爱见,是抬举我了呢!怎么会忙不过来呢!少奶奶,我以后可常来你这里走动呀!”   罗瑞雪笑的别有深意,说道:“只要你忙得过来。”   顾秋莲欢欢喜喜的走了,没想到罗瑞雪也就这些斤两,自己以后常来这边走动,岂不是就常常能碰见滕王爷了?熬些酸梅汤算什么?而且又不是真的自己熬,滕府还有下人呢。   碧盏皱眉说道:“少奶奶,您怎么答应她了,她心思可黑了,想要借这个机会,来偶遇王爷呢!”   罗瑞雪笑道:“那她也要有这个时间。”   她说着,对春禾说道:“春禾,你去找老夫人和夫人,就说顾大娘熬得酸梅汤特别可口香甜,还说自己白吃白喝的住在滕家不好意思,准备夏天里给大伙儿亲自熬酸梅汤,不管是小姐还是丫鬟,全都有冰镇的酸梅汤喝。”   她一说完,两个小丫头顿时“噗”的笑了出来,碧盏说道:“少奶奶,您可真坏!”   春禾笑道:“得了!奴婢这就去,少奶奶也算是一番好意,让顾大娘聊表心意了。”   老太太和纪氏听了春禾的禀报,心里头还舒坦了一些,没想到这个顾秋莲,还是有心的,昨日估计也只是一时糊涂才做了下作的事情。   老太太说道:“既然是她一片心意,那就让下人多准备些梅子甘草陈皮之类的,让顾氏好好的做。”   纪氏笑道:“还有冰,多备些冰,这大夏天儿的,喝些冰镇的酸梅汤,确实挺舒坦的。”   立马就有丫头给顾秋莲去传话了,顾秋莲一听,顿时傻了,什么叫从小姐到丫鬟都有酸梅汤喝!什么叫老夫人谢谢她有心了!   顾秋莲想起方才罗瑞雪那别有深意笑容,顿时恨得牙直痒痒,一不小心竟然又中了罗瑞雪的全套!   这两天,顾秋莲在家中几乎没日没夜的熬酸梅汤,恨不得闻见那个味儿都想吐了,滕府是什么人家,光是府中上下的佣人,就有几千,每人每天都要喝,就她一个人熬,几乎都要累死了,光是烧柴火就烧了一脸的灰,别说没时间搔首弄姿,连滕王爷的面儿,都没在见过一次!   后日黄昏的时候,滕燕赐派来接罗瑞雪的车马就到了,侍卫里没有郎缨,一打听才知道,郎缨一进宫就被长公主逮到了,因着上次郎缨架不住长公主的热情,说了一句点心好吃,所以长公主特意让御书房做了好多好多点心,堆得像小山一样,谁也不给吃,统统都给郎缨留着。   郎缨是又无奈,又感动,毕竟他长这么大,还没有人对他这么好,但是长公主何等金枝玉叶,郎缨又不敢和她走的太近,实在是烦恼至极。   罗瑞雪听了倒没什么烦恼,因为郎缨是有真本事的人,往后带兵出征,战功卓着,封侯拜相都是有的,怎么可能配不上长公主呢。   罗瑞雪坐着马车进了宫,家宴摆在御花园里,说是家宴,但是格调绝对不低,处处透露着奢华,必然是皇上想要讨好兰贵人。   罗瑞雪一走进去,顿时惹来许多人的注目,当年一起选秀的秀女们,有的封了贵人,有的封了答应,但是没有一个受宠的,看到罗瑞雪已经摇身变成了高高在上的滕王妃,而且据说滕王爷简直把她疼到了心坎儿里,都是又嫉妒又记恨。   因着是家宴,来赴宴的都是各路王爷,带着自个儿的正妃,还有就是皇上的后宫嫔妃们,人也着实少不得,御花园里已经坐了许多人。   罗瑞雪偷偷打量着,竟然没有看到姜雪怡,看来姜雪怡真的因为流产的事情已经失宠了。   正着时候,就听御花园一边有些喧哗,只见一群花枝招展的妃子们簇拥着一个穿着杏黄色宫裙的女子走了过来,旁边的妃子们一个个脸上挂着谄媚的笑容。   “兰姐姐,你的皮肤真好,是怎么保养的,不像我们已经年老色衰。”   “哎呦瞧你说的,兰妹妹那是天生丽质,不需要保养的,你看看皮肤。”   “是呢是呢,可比姜嫔气色好得多!怪不得皇上会专宠兰姐姐呢!”   “姜嫔算什么,怎么好拿她和兰姐姐比?”   “是啊是啊!”   一堆人吹捧着兰贵人,慢慢的走了过来。   罗瑞雪心中一惊,那辈簇拥在中间的女子,一身杏黄色的宫裙,头上插着金步摇,额心贴着浓艳的花片,眼尾描的很长,瞧起来直挂眉梢,似乎显得十分雍容华贵,举手投足间露出浓浓的倨傲。   竟然是采岚!   采岚就是兰贵人,罗瑞雪心中突突直跳,实在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样?采岚被刺客掳走,怎么就进了宫?这事情深想下去,罗瑞雪只觉得后背发凉。   采岚也看到了罗瑞雪,不禁嘴角挂着一丝嘲讽的冷笑,昂着下巴,慢慢的走了过来,笑道:“瞧瞧,这是谁,为何我的寿宴上,竟然有个瞎子?”   她这一说,众人都是抽了一口冷气,谁不知道罗瑞雪是金枝玉叶,滕王爷的嫡妃,别说采岚只是个贵人,就算是贵妃,也不好这么说,这样岂不是打了滕王爷的脸么!   旁人不敢说话,有个人硬着头皮,打圆场干笑道:“兰姐姐,这位是滕王爷的嫡妃娘娘,滕王妃的父亲还是当今丞相爷呢!”   采岚不以为意,抬起手来,吹了吹长长的指甲,说道:“是了,妹妹你这么一说,我就知道了……我曾经听说过,滕王爷的正妃娘娘,不仅是个瞎子,还是一个嫁过两次人,被休回家过一次的弃妇呢!是也不是?”   她说完,众人再傻也听明白了,兰贵人这是和罗瑞雪有仇,分明针对罗瑞雪,说话尖酸刻薄故意找茬,这样一来,旁边的人自然就没有打圆场的,一边是滕王府的嫡妃,一边是皇上的新欢,帮了哪边,贬了哪边都不好,谁也不想自讨没趣,就闭着嘴不敢喘一口大气儿。   罗瑞雪笑眯眯的,也不见生气,说道:“兰贵人说的是,我确实出嫁过两次,也只不过一个瞎子罢了,真是何德何能,竟让皇上指婚,钦赐成为了滕王府的嫡妃,其实瑞雪心中也有愧疚呢,自从嫁到滕王府,不管是老夫人还是夫人,都对瑞雪和和气气体体贴贴,还有呢,夫君也是体贴入微,热水不叫碰,怕烫着,女红不叫做,怕扎着,迈出门槛儿就备车,送进府来的绫罗首饰用框盛着,瑞雪受之有愧呢。”   她每说一句话,果然就见采岚的脸色变差一分,直到黑的像锅底一样,这几句话说的一刀刀全砍在采岚的心头上,罗瑞雪越舒坦,她就觉得越不舒坦!      ☆、第四十七章 滕王爷的心头肉      采岚本是想要跟着罗瑞雪做陪嫁丫头,然后给滕燕赐通房的,只要以后把王爷伺候好了,从丫头爬上去。以自己的姿色和能耐,做个侧妃都是小事儿。   可是采岚哪知道,新婚当夜竟然闯进来了刺客,这些个刺客明摆着是冲着罗瑞雪去的,而罗瑞雪反而好端端的,自个儿却被掳走了!采岚心中不恨刺客,偏生记恨着罗瑞雪,觉得若不是罗瑞雪引来了刺客,自己早就成了滕王府的侧妃,没准儿滕王爷爱见自己,还会贬妻为妾,升自己为正!   可是这一切全都泡汤了!   采岚被掳走之后,蒙住了眼睛,被一个男人强占了去,而且那时候采岚并不是第一次了。那男人知道之后对她更是粗暴。采岚生怕被杀,变着法子的讨好那个男人,让他离不开自己。   采岚没想到自己竟然因祸得福,那个男人居然是当今的九五之尊,皇帝燕明铎!   燕明铎接采岚进宫的时候,采岚都要高兴疯了,觉得自己错失了滕王爷,但是变成了皇帝的女人,这也不错,难道不比在滕王府里做小要风光吗?   可是时间一长,采岚就和姜雪怡一样,觉得燕明铎不体贴,没有滕王爷那般迷人,就算滕王爷不笑。不会温声软语,也将采岚一颗心都勾走了,连魂儿都不剩下!   因着这些,采岚再见到罗瑞雪。哪有不恨她的道理!   采岚暗暗地磨牙,刚想要继续开口讽刺她,就听见人群一阵骚动,是皇上来了,皇上的后面还跟着一个穿紫袍的男人。男人身材高大,腰身提拔,面目轮廓深邃,一双黝黑的双目仿佛深潭一样,虽然散发着寒冷的疏离,却让人迷恋。   是滕燕赐……   采岚一颗心早就飞到滕燕赐身上去了,连走在前面的皇帝都看不进眼里,只觉全身发热,身子骨儿都要酥了,恨不得立刻扑进滕燕赐怀里,让他搂住自己的腰**。   而燕明铎再见到罗瑞雪,一股强大的独占欲升了上来,眼眸中不禁露出诡异的光芒。罗瑞雪的样貌果然是怎么也看不厌的,尤其是一双迷离的眼眸,越是得不到,燕明铎就越是想要将人抢过来。   众人跪下来山呼万岁,燕明铎几乎看罗瑞雪看得痴了,根本拔不出目光来。   太后走过来的时候,就看见众人跪在地上,皇帝痴痴的看着罗瑞雪,再瞥见一旁的滕燕赐,顿时心中新仇旧恨全都升起来了!   想当年太后心仪滕燕赐,却被狠狠的拒绝,让她在族中抬不起头来,这笔账太后怎么可能不记得,再瞧瞧罗瑞雪,一个瞎子,一个弃妇,一个破烂货,竟然先迷倒了滕燕赐,又勾走了自己儿子的魂儿,一切都是罗瑞雪不好!   太后走过去,“咳”的使劲咳了一声儿。   燕明铎这才收回目光来,说道:“都起来罢,入席罢,不必多礼。”   众人又山呼谢恩,这才起身,纷纷落座。   采岚是今儿个主角之一,毕竟是为她祝寿,但是采岚眼中只剩下滕燕赐,想要上去搭话儿,却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只见滕燕赐已经往前走过来。   采岚心脏砰砰直跳,心说来了来了,原来王爷早就注意到自个儿了!   只是没成想,就在走到采岚跟前三步的时候,滕燕赐突然住了足,伸手过去,牵起了罗瑞雪的手。   滕燕赐的手很大,宽大的手掌骨节分明,一下就将罗瑞雪细白的手整个握住,罗瑞雪那涂着淡淡豆蔻的手仿佛极为碍眼,看的采岚眼睛生疼生疼的!   只见滕燕赐牵着罗瑞雪的手,在她耳边轻声说了一句话,两个人这样低声软语,让人看起来关系十分亲密,罗瑞雪微微垂首,抿嘴一笑脸上流露出一丝羞涩。   然后滕燕赐就牵着罗瑞雪的手,往席间走去,入席的时候,滕王爷还伸出另一只手挡住桌案的尖角儿,以免罗瑞雪眼睛看不到,碰到了自己。   这些温柔的动作,宠溺的表情,看的采岚心中怒火冲天,手中一方天蓝色的帕子已经被撕得抽了丝儿,精心染的指甲也劈了都不知道,盯着罗瑞雪一脸的怨毒。   燕明铎叫了采岚三声,采岚才回过神来,赶紧一脸谄媚,小鸟依人的靠进燕明铎怀里,坐上了主席。   燕明铎说了几句场面话,然后就让大家各自畅饮了。   因着是家宴,各路王爷也都进宫赴宴了,端敬王燕厚德也不例外。   燕厚德一身宝蓝色华袍,都没有穿官袍,衣带子慵懒的系着,看起来十分纨绔,他端着酒杯,笑眯眯的走过去,对滕燕赐笑道:“你行啊,原来弟妹生的这般漂亮?早知道我就该先向罗丞相去提亲,岂能便宜了你去?”   端敬王是皇帝的兄长,按理来说比滕燕赐矮了一辈儿,和长公主一样应该叫滕燕赐一声儿皇叔的,不过实则燕厚德还比滕燕赐大了一岁,平日里两个人的关系也不错,就没排过辈分。   罗瑞雪笑着说道:“端敬王如何唤妾身弟妹,若是按辈分来算,王爷可要唤妾身一声小婶婶才是。”   燕厚德顿时一副被噎着的表情,看向滕燕赐,说道:“得了,我今儿个算明白你为什么要娶她了,牙尖嘴利,正好配你这个冷脸,你俩在一起还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滕燕赐似乎对罗瑞雪的“牙尖嘴利”十分喜欢,说道:“承你吉言。”   燕厚德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笑着对罗瑞雪说道:“你怎么知道我是端敬王?你也不曾识得我。”   罗瑞雪心中一跳,险些暴露了自己不是盲女,不过面上冷静,应对自如的笑道:“除了端敬王,怕是没有哪位王爷身上会带着女儿家的脂粉味儿罢?”   燕厚德连忙抬手闻了闻自己袖子,说道:“脂粉味儿?我可是沐浴更衣之后才进宫的,竟还能闻出脂粉味儿。”   众人正说笑间,长公主来了,燕云初一眼看到了罗瑞雪,高兴的不得了,一边跑过来一边大喊着:“瑞雪!瑞雪!”   她这一喊,好些人都往这边看,燕云初蹦蹦跳跳的跑过来,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包,小心翼翼的塞进罗瑞雪手里,说道:“瑞雪,我就知道你今天过来,我给你留的点心,特别好吃!”   罗瑞雪伸手,快极的在燕云初的小脸上一掐,笑道:“怎么给我留点心?不是所有点心都要留给你郎大哥么?”   燕云初听了脸上有点发红,嘟着嘴很认真的说道:“可是郎大哥说,他最近吃太多了,小肚子都要有了,我那里还留了许多,自己又吃不掉,恐怕坏了……”   罗瑞雪佯装生气,说道:“好啊,你郎大哥不吃,才想起给我吃?”   燕云初赶紧使劲儿摆手,又想起罗瑞雪看不见,说道:“不是,不是!我也是特意留给你的,你和郎大哥不一样的!”   罗瑞雪心说,确实不一样,不过逗弄起小姑娘还挺有意思的。   滕燕赐看罗瑞雪和长公主相谈甚欢,只是坐在席间远远的看着她们,手中拿着一个酒杯,偶尔把玩,偶尔抿上一口,并不去打扰。   燕厚德干脆在旁边坐下来,突然笑了一声,说道:“你这个嫡妃,可不是简单人物,一双盲眼,却比旁人一双明眼看的还要透彻。”   滕燕赐用胳膊拄着桌案,将酒杯捏到眼前轻轻把玩着,嘴角挂着一丝笑意,眯着眼睛说道:“若是简单人,我又怎么会八抬大轿的迎娶她进府?”   燕厚德嘿嘿一笑,说道:“我听出来了,你是捡了宝,还要向我炫耀。我可不吃这套,没闻见么,一身脂粉味儿,爷我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滕燕赐不理他,目光始终没从罗瑞雪身上挪开,燕厚德又笑了一声,说道:“我跟你说,滕燕赐啊滕燕赐,你算是栽了。”   罗瑞雪和燕云初两个人聊天聊得正好,就听一声“瑞雪!”,一个男子的声音叫着罗瑞雪。   罗瑞雪心中奇怪,是谁叫自己,不着痕迹的用眼去看,只见一个穿着官袍的男子从远处挤了过来,他脸上挂着惊喜,两步走过来,激动的说道:“瑞雪!真的是你么瑞雪!瑞雪,我是方良平啊!”   方良平……巨土土划。   罗瑞雪顿时被劈了一样立在当地,不是因为她见过这个男人,而是她熟悉这个名字,罗瑞雪忽然感觉被人兜头倒了一盆狗血,竟然是方良平。   皇上亲点的新科状元,端怀王郡主的郡马方良平。   也是丞相府嫡女千金的……青梅竹马。   说是青梅竹马,其实是因为方良平乃是奴籍出身,方良平的母亲和父亲都是丞相府的下人,从小和罗瑞雪认识是自然的事儿,方良平和罗莺儿也是自小就认识的。   方良平喜欢温柔女子,早些时候倾慕罗莺儿倾慕到不行,因为方良平有些才华,总是被人吹捧,说他日后必成大器,所以仗着自己的才华,给罗莺儿写过情诗。   不过罗莺儿那种嚣张跋扈,一心飞上枝头的女子,怎么可能看得上一个奴籍的男子。   罗莺儿不仅拒绝了方良平,还当着众下人的面儿,骂方良平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喝令下人将方良平拖出去打,打了十几板子,方良平一个书生,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十几板子差点死过去,从此就对罗莺儿记恨上,想要出人头地之后羞辱回去。   那个时候罗瑞雪还是个任人欺负的主儿,觉得方良平挺可怜的,就送他几两银子,让他养伤,方良平一下觉得罗瑞雪就是他心中的仙子,后来脱了奴籍,参加赶考,因这是丞相府出来的人,多多少少有些放水,但是他确实文采不错,竟被选做了新科状元!   方良平一时之间出人头地了,端怀王的女儿正好年方十六,准备物色好人家,像方良平抛出了橄榄枝,方良平心理斗争一番,还是接受了,如今只差完婚。   没成想在这个地方,却碰到了罗瑞雪。   此时的罗瑞雪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唯唯诺诺的样子,虽然眼眸还是一片迷离,但是整个人看起来气色非常好,身段**,明眸浅笑之间,竟要把方良平的魂儿勾走了。   方良平再三挣扎之下,又凑巧端怀郡主今日不曾来,就准备上前来“认亲”。   罗瑞雪看着方良平眼中的爱慕之意,顿时头疼不已,在狗血小说里,滕翰哲和罗莺儿倒打一耙骂罗瑞雪偷人,这偷得就是青梅竹马的方良平了……   如今罗瑞雪嫁入了滕王府,虽然罗瑞雪觉得自己和滕王爷之间没有什么所谓的情爱,但是除了感情,她活得很好,可不想被什么青梅竹马的好哥哥给搅和了。   罗瑞雪没有理方良平,正好装作眼盲,看不见方良平充满爱慕又希冀的眼神儿,只是对燕云初说道:“长公主,我忽然有些不舒服,先回去了,你去找郎缨罢。”   燕云初信以为真,很关心的说道:“瑞雪你怎么了?要不要找御医来,他们医病很厉害的,我头疼疼得要死的时候,喝一碗苦药就好了!”   罗瑞雪看她完全没有城府的样子,笑道:“没关系,我早些休息就好了。”   燕云初说道:“那你快些回家休息罢!不若住在我这里也行!让皇叔明日再来接你。”   罗瑞雪笑道:“不用了。”   燕云初叹息了一声,说道:“唉……我也觉得不行,皇叔定然不会留你一个人在宫里的。”   俩人说了两句,彻底无视了方良平,罗瑞雪转身要回席间去。   方良平追在后面,说道:“瑞雪!瑞雪你别走啊!瑞雪你不记得我了么!我是方良平啊!我是方良平!你曾经送我银子,鼓励我科举,瑞雪,你难道不记得我了吗!”   罗瑞雪快走了两步,听她一口一个“瑞雪”,仿佛和自己很熟的样子,就算是小说里原本的罗瑞雪也和方良平不是很熟,只不过送了一次银子罢了,哪来的鼓励,若说鼓励,恐怕还是罗莺儿谩骂的“激励”效果多一些。   罗瑞雪不理他,他反而叫的更欢,往前追一步,伸手要去抓罗瑞雪的手腕,说道:“瑞雪!你为什么不理我!瑞雪,难道你是怕见到我吗!”   就在方良平的手就要碰到罗瑞雪的手,突然被一股极大的力道“啪”的击中手腕,方良平只觉得整条手臂一麻,从手腕一直蔓延上来,直麻到肩膀,“啊”的大叫了一声,伸到一半的手不得不缩了回来。   只听“喀拉拉”的声音,一个金晃晃的东西滚在了方良平的脚边儿,赫然是一支酒杯。   滕燕赐将酒杯掷了出去,面上依旧是一副冷淡的表情,却突然开口说道:“过来。”   罗瑞雪听他的声音发沉,凭借她这些日子对滕燕赐的了解,说明滕燕赐现在绝对心情不甚好,于是老老实实的走了回去,滕燕赐伸手牵着她的手,扶着她坐回了自己的身边儿。   罗瑞雪心想着,滕王爷这幅表情这种反应,还真像极了吃醋,不过这显然是不可能的,若是吃姜雪怡的醋还差不多,吃自己的醋就不着边际了。   燕厚德在一边儿看着,不禁直笑,果然是一物降一物,自打他认识滕燕赐以来,仿佛滕燕赐就什么也不怕,生死不计,对权势银钱和女人也都没有**,还以为滕燕赐是个清心普度的人,原来是没有看对眼儿的。   只不过依照滕燕赐那冷淡的性格,可能连自己也看不清楚,燕厚德心中坏笑,自己定是不会点拨滕燕赐的,让他自己琢磨明白罢,不然滕燕赐这上半辈子顺风顺水,一路风华无限,看着旁人多嫉妒羡慕?让他好好儿的在罗瑞雪这里吃吃绊子才好。   滕燕赐和罗瑞雪坐在一起,总是有好多人过来敬酒攀谈,滕燕赐只要喝一杯酒,其他人看见了也都会借机会凑过去敬酒,一时间未来了好多谄媚的人。   罗瑞雪觉着有些无趣,就自己在旁边儿走了走,滕燕赐侧头说道:“让侍女带你到湖边的亭子坐坐,那里清净凉快,一会儿我去找你。”   罗瑞雪点了点头,滕燕赐招了一下手,就有一个侍女恭敬的走过去,滕燕赐吩咐了侍女,侍女就小心翼翼的扶着罗瑞雪往湖边的亭子去了。   挨近湖水的地方果然凉快了许多,不似宴席上人多,也清净了不少。   罗瑞雪坐下来,对侍女说道:“我在这儿自个儿坐着就行,你去罢。”   侍女可不知道罗瑞雪眼睛看得见,似乎觉得很不妥,说道:“可是……”   罗瑞雪说道:“没事儿,我也不走动,一会子王爷就过来了。”   侍女不敢违逆,应了一声,垂首恭敬的退出了亭子。   罗瑞雪坐了一会儿,吹了吹盛夏的晚风,竟有几分惬意,湖面水光粼粼,反射着淡雅的月光,显示出积分宁静来。   她正在无聊的赏景,就听有嬉笑的声音。   一个女子的声音说道:“王爷……你真讨厌,胆子也忒大了些,万一一会儿皇上找不到我,怎么办?哎呀王爷,别摸了,去那边儿再说。”   这声音太过于耳熟,方才还听过,竟然是采岚!   罗瑞雪赶紧起身,藏在亭子里的朱红漆木柱子后面,偷偷的往这边打量起来,只见采岚依偎在一个鬓发都花白的男人怀里,那男人罗瑞雪不识得,但是听采岚这么说,竟然还是个王爷。   小说里皇室宗亲的关系错综复杂,王爷侯爷就有二十几个,罗瑞雪也不知道这是哪个。   罗瑞雪有些好奇,而且看样子采岚和这个王爷还有些不可告人的事儿,因着这些,罗瑞雪就悄悄的走出了亭子,跟在后面儿。   采岚一直依偎在那王爷怀里,王爷的年纪看起来没有五十,也有四十五,两鬓都花白了,脸上好多皱纹,笑起来眼睛都眯成一条缝儿,腆着大肚子,手一直不停的在采岚的腰间揉捏。   采岚倒是很配合,嘴里哼哼唧唧的**着,两个人几乎走路都打绊儿,恨不得一边走一边亲,绕过亭子走不得多远,胆子也够大的,直接推开一间偏殿的门就进去了,估摸着不干好事儿。   罗瑞雪嘴角上挂着一丝笑容,心想着今天捡到宝了,若是回去把人招来,看到采岚和一个王爷在做苟且之事,岂不是很有意思?   罗瑞雪想着,刚想要转身回去,就听见房间里还有一个女子的声音,竟然不是采岚的。   罗瑞雪心里更是惊讶,这王爷老大不小了,竟然还这么放浪,勾搭一个采岚还不够,屋子里竟然还藏着一个女人?   罗瑞雪凑近一些,就听见那个女人的声音笑道:“采岚姊姊,你认得我么?”   采岚的声音笑道:“不曾认得,王爷,不介绍一下吗,这位标志的妹妹是谁?王爷您艳福不浅呢,今儿个是想要我们两个人伺候您吗?”   王爷的声音“嘿嘿”笑道:“这是本王的女儿,燕瑶紫。”   采岚的声音有些吃惊,说道:“竟然是端怀郡主!”   罗瑞雪在外面儿也吃了一惊,原来这王爷竟然是端怀王,不就是方良平的老丈人么,而郡主燕瑶紫今日原来也并非没有进宫,而且偷偷躲在了偏殿里。   燕瑶紫“咯咯”笑道:“采岚姊姊别多礼呀,今儿个咱们就以姐妹相称,好好儿的亲近亲近才是呢。”   端怀王猥琐的笑道:“是呢是呢,采岚,让瑶紫好好儿教教你,她讨好人的办法,可真是多了,花样儿都不重的,我这把老骨头都要酥掉了。”   燕瑶紫的声音娇嗔道:“父王,您真是老不休,这样说您女儿,女儿整个身子都交给您了,还要取笑女儿不成?”   罗瑞雪心中砰砰直跳,端怀王是小说里造反的王爷,还是滕燕赐出兵镇压的,方良平是端怀王府的郡马,也就是燕瑶紫的丈夫,没想到这个燕瑶紫竟然和端怀王有这等苟且之事。   没想到只是发现了采岚和端怀王见不得人的事情,结果顺手就揪出了这么多不可告人的秘密。罗瑞雪当下转身准备往回走,就在这个时候,身后突然有隐约的风声,罗瑞雪一惊,还没来得及回头,主角后脖颈子一麻,眼前一片漆黑,眩晕感涌了上来,瞬间就失去了意识。   罗瑞雪昏倒在地上,外面有了响动,里面三个人一惊,端怀王赶紧出来查看情况,只见门口站着自己的侍卫,不禁松了一口气,然后低头一看,竟有一个女子昏倒在了地上,肤色莹润似雪,身段**,带着一股羸弱之感,看得人心里直痒痒。   采岚也探出头来,眼中显示喷出火来,随即就染上了一份狠意,笑道:“王爷,您可知道这小美人儿是谁?”   端怀王说道:“是谁?”   燕瑶紫说道:“看这装束不是宫女,怕是皇上的哪个妃子?”   采岚阴狠的笑着,说道:“妹妹猜错了,不然,她可是滕王爷的心头肉,恨不得捧上天去的,罗丞相的千金嫡女,滕王爷的嫡妃,罗瑞雪。”   燕瑶紫暼着昏倒在地上的罗瑞雪,笑道:“她就是罗瑞雪?我听说了,滕王爷亲自请皇上赐婚,原来竟是这样**的人物?”   端怀王笑意更浓,搓着手,笑道:“这……这罗瑞雪看起来还真是有些姿色。”   采岚招手,示意让侍卫将罗瑞雪抬进来,放在床榻上,然后让侍卫出去,讨好的对端怀王笑道:“王爷,您可不知道,这罗瑞雪是个盲女!而且呀,嫁过两次,第一次嫁给了滕翰哲,就是滕王爷的侄子,没几天被休回家去了,那之后过不多久,滕王爷就请婚了,大家都说啊,其实是滕王爷看上了自个儿的侄媳妇儿,所以才把罗瑞雪弄回了娘家。王爷您看,罗瑞雪嫁过两个男人,叔侄俩共用一妻,还是个盲女,若不是**上有些手段,怎么把叔侄俩伺候的服服帖帖的?今儿个呀,王夜算是赚到了!”   端怀王上下打量着罗瑞雪,喉咙里咽了一口唾沫,笑道:“嘿嘿,原来是这样儿,我看着这罗瑞雪,也觉得她是个厉害的主儿,今儿本王就……”   他说到这里,突然住了声音,恰然而止,脸色突然就不好了,似乎想起了什么,说道:“可是……你也说了,这罗瑞雪是滕燕赐的嫡妻,还是罗丞相的嫡女,我若是真的把她……她醒来之后岂不是找我麻烦?滕燕赐那手段,本王可招惹不得!”   他说着,似乎想起了滕燕赐一向冷面冷心,六亲不认,不禁打了个哆嗦,后脊梁有些发麻,一阵阵后怕。   燕瑶紫说道:“是啊,还是将罗瑞雪送走罢,别扫了咱们的兴致。”   采岚捂着嘴笑道:“王爷,妹妹,你们怎么恁的怕事儿,这点儿胆子,怎么好在京城里快活?若不是这样,岂能被太后那老太婆,和皇上那毛头小子欺负了去?”   端怀王脸色不好,说道:“那你有什么办法?”   采岚笑的阴狠,说道:“王爷难道您忘了,罗瑞雪是个瞎子!她也没有见过王爷和郡主,只要我不出声儿,她就不知道咱们是谁,让罗瑞雪陪着王爷玩一玩,弄爽利了就将她丢出去,到时候罗瑞雪被宫人发现,已经是个失贞的破烂货,也查无对证,看她还怎么嚣张?还滕王爷还怎么疼爱她?”   端怀王听了不禁又笑起来,搂住采岚,亲了好几下,说道:“小美人儿,数你最有办法了。”   燕瑶紫笑道:“今日就便宜了父王。”   采岚说道:“王爷不忙,先弄醒了她再说,我听说盲女玩起来可有劲儿头了,反正她也看不见。”   端怀王笑的更是猥琐,说道:“是是是。”   他说着,拿起桌上的茶杯,将水弹在罗瑞雪的脸上。   罗瑞雪只觉后脖子生疼,脑袋里木木的,有些转不动似的,脸上有零星的水珠儿,凉嗖嗖的,脑袋里慢慢找回意识。   方才自己好像撞见了采岚和端怀王的“好事儿”,然后就突然被打晕了……   想到这里,罗瑞雪整个人一惊,下意识的撑起身来。   却被人狠狠的推了一把,双手一软,又躺倒在床上。   端怀王搓着手,笑着爬床榻去,说动:“小美人儿,你醒了?”   罗瑞雪映入眼帘的便是端怀王那张满是皱纹的老脸,心中惊得猛跳,赶紧平稳了一下心思,目光不着痕迹的打量了一下整个房间。   床边还坐着两个女人,一个是采岚,另外一个浓妆艳抹的定然就是端怀郡主燕瑶紫了。   端怀王爬床去,似乎仗着罗瑞雪看不见,所以特别有恃无恐,说道:“美人,今儿个你把我服侍好了,我就不杀你,如是你让我不痛快,嘿嘿,玩完了也逃不过一死,你知道吗?”   燕瑶紫此时笑眯眯的站起来,将自己外衫风情万种的脱下来扔在地上,只着了肚兜,又风情万种的爬床,使劲点了点端怀王的额头,娇嗔道:“你这个死人,有了新欢,就忘了旧爱吗,人家不依了!”   端怀王被燕瑶紫娇嗔的浑身都酥了,笑着将燕瑶紫搂在怀里,又亲又摸,说道:“小宝贝儿别吃味儿呀,你正好教教她,一起玩才有意思,是不是,是不是?”   罗瑞雪眯着眼睛,装作眼盲,其实将两个人肮脏龌龊的丑态看的一清二楚,她心脏猛跳,面上显露出害怕慌张的样子,整个人蜷缩起来,缩在床脚,抱着膝盖,颤抖的说道:“你们到底是谁……求你们别伤害我……”   端怀王看她害怕的样子,心里的戒备慢慢就放下来了,越来越大胆,不胆的大笑着,采岚坐在一边儿,喝着茶,看着罗瑞雪惊慌的样子,不禁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心里别提多解气了。   滕燕赐不是爱见你么,那就让旁的男人毁了你!看滕燕赐会不会爱见这么一个没了清白的人!   采岚不说话,就以为罗瑞雪不知道自己也在,心中还打着如意算盘,等端怀王玩够了,再让端怀王那几个侍卫一起玩玩,不然太便宜罗瑞雪了,怎么解的了她心头之恨呢!   燕瑶紫使出浑身解数来讨好端怀王,两个人打得火热,采岚喝着茶,哪知道就在这个时候,刚才还蜷缩在床脚,一脸惨白,几乎害怕的晕过去的罗瑞雪突然从床榻上冲了下来。   罗瑞雪动作快极,一下就冲下**去,采岚惊觉,起身要去拦她,罗瑞雪却早有准备,将桌上的茶壶往她身上一泼。   采岚没有防备,被泼了一脸一身的热水,当即烫的她“啊!”的大叫,赶紧用双手抹脸上的水,生怕被毁了容。   而床上正打得火热的两个人被这一叫,都吓得几乎死过去,慌忙要下**去追,眼看着罗瑞雪已经跑到门边,“嘭”的一声推开门,端怀王和燕瑶紫的衣服扔的满地都是,光着身子也来不及追出去。   端怀王大喊着:“追啊!别让她跑了!”   采岚离得近,被泼了一脸热水,心中更是恨得不行,当即追过去,一把抓住罗瑞雪的后衣襟,气的几乎要开口说话,要不是突然记起来不能暴露自己,早就破口大骂了。   罗瑞雪刚一出门,“嘭”的一下就撞进了一个人怀里,抬头一看竟然是滕燕赐!   罗瑞雪从没有一次见到滕燕赐这么欣喜过,险些忘了自己是个瞎子,滕燕赐看见她领口衣襟凌乱,发簪已经掉了,一头青丝披散下来的模样,脸色不禁一沉,眼睛眯了眯。   采岚抓到了罗瑞雪,刚一踏出门,还什么也没看清楚,就觉得有个东西“啪”的一下打中了自己的脑袋,只觉得“嗡”的一声,“嘭”的摔倒在地,就此昏迷过去。   端怀王和燕瑶紫快速披上衣服遮体,突然看见采岚晕倒,都是吓了一跳,想要出去看个究竟,但很快也是“啊”的大叫一声,像被什么击中了一样,突然就没了知觉,一个个摔倒在地上。   滕燕赐这才慢慢的走了进来,看着躺在地上的端怀王和燕瑶紫面色不善。   罗瑞雪看到滕燕赐,这才松了一口气,狠狠的喘了两口,方才险些被吓死了。   滕燕赐的手仍然搂在罗瑞雪的腰上,并没有撒手,似乎是怕一松手罗瑞雪又会乱跑似的,语调很低沉,凉凉的,说道:“让你在亭子里坐一会儿,为何将侍女也遣走了,还一个人乱跑,嗯?”   罗瑞雪心中一颤,滕燕赐低沉的声音格外的有磁性,尤其是“嗯”的一声,尾调扬起来,弄得他心中酥酥麻麻的格外难受。   罗瑞雪也知道自己确实是吓跑了,她本身想偷偷的去找人来撞破采岚和端怀王的好事儿,没成想却被发现了,险些让这些龌蹉的人得了逞!心里难免有些心虚,就抿着嘴没有说话。   滕燕赐看她一副服软的样子,心中不禁软了,也就没有再追问她,只是说道:“你先回去。”   罗瑞雪知道滕王爷要处置端怀王这一伙人,不禁说道:“王爷,这件事儿……王爷恐怕不便出面,端怀王虽然不成气候,但是毕竟占着一方封地,手握封地兵权,王爷如何能与端怀王正面撕破了脸皮,皇上那边怕也只会责怪王爷息事宁人。”   滕燕赐挑了挑眉,说道:“夫人另有计?”   罗瑞雪笑道:“计没有,笨办法倒有一个,也能让妾身出出火气。”   滕燕赐看她嘴角挂着胸有成竹的浅笑,不禁摇了摇头,按理来说罗瑞雪一个人瞎跑,出了事儿,若不是自己来得及时,恐怕后果不堪设想,该当狠狠责备她才是,但是滕燕赐心中却有些无奈,竟没有开口,就由得罗瑞雪去了。   罗瑞雪让滕燕赐将三个人绑起来,然后回避,能指使滕王爷绑人的,恐怕也只有罗瑞雪一个人了。滕燕赐绑了人,只好出了偏殿,站在外面,隔着窗户往里看,以免罗瑞雪吃了亏。   只见罗瑞雪将桌上茶杯里剩下的茶水都泼在三个人脸上,端怀王三人被泼了水,猛地惊醒,一看自己被绑住了,都是啊啊大叫起来。   端怀王喊道:“你!你这个贱女人,你竟然暗算我!”   采岚气的眼睛喷火,却不敢说话。   燕瑶紫这个时候就只知道害怕的哭了。   罗瑞雪笑眯眯的说道:“暗算?暗算这样下作的手段,我又怎么会用呢,所以我现在就想光明正大的来。”   燕瑶紫惊恐的说道:“你要干什么!你知道我是谁吗!”   罗瑞雪笑的很无辜,说道:“我怎么会知道你们是谁,你们难道忘了,我是个瞎子啊,什么也看不见,光听声音,好像不曾认识……不过不管你们是谁,今儿个犯在我手里头,还想跑不成?”   端怀王气的大叫说道:“你敢!你敢?!我可是……我可是!”   罗瑞雪笑道:“我看不见,也不管你们是谁,若是你们有能耐,也可以,大可以去皇上面前告状,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说。”   罗瑞雪说着,从桌上拿起一根很粗的树枝,这是她方才让滕王爷在外面儿折的,树枝又粗又结实,打人最好了。   罗瑞雪笑眯眯的拿着树枝,故意装作眼盲,什么也不见,举着树枝冲着床上的三人就是一顿猛打,疼的三个人子哇乱叫。   端怀王嗷嗷大叫着:“你这个贱女人!早晚有一天,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厉害!别打了!别打了!你竟然敢打我!啊!疼死我了……饶命啊!我再也不敢了……别打了……”   燕瑶紫被抽的脸上全是血道子,都要破了相,哭得一大糊涂的,喊道:“救命啊!救命啊!我的脸!别打我的脸!”   而采岚是皇帝跟前的女人,自然不能打脸,罗瑞雪才不想惹一身骚,就专门往采岚的身上打,这样不容易被发现。   罗瑞雪足足打了一炷香功夫,手心都疼了,三个人早就要死不活的,脸喊疼都哼唧不出来了。   罗瑞雪这才将几乎烂掉的树枝一扔,笑着拍了拍手,说道:“得了,得饶人处且饶人,今儿个就算了,打得我手心直疼。”   罗瑞雪从被迫冥嫁而穿进小说里开始,一直以来都是温柔稳重的形象,从没打得这般过瘾过,这也让在恐怕罗瑞雪吃亏的滕燕赐有了新的认识。   滕燕赐嘴角上挂着浅笑,真没想到自己的嫡夫人竟然也有这样的一面,竟然莫名有些可爱。   路过偏殿的宫女看见滕王爷站在外面,负手而立,脸上还带着笑容,不禁吓了一跳,再仔细一听,屋子里竟然还有哭爹喊娘的叫骂声求饶声,不禁更是吓得哆嗦。   宫女战战兢兢的说道:“王爷,有什么吩咐吗?”   滕燕赐收拢了脸上的笑意,摇了摇头,淡淡的说道:“不用了,王妃在里面教训几只丧家之犬而已,你可以下去了。”   宫女更是又惊又奇,但还是恭敬的退了下去,心想着滕王妃在打狗?滕王爷还在外面看的面脸笑容?      ☆、第四十八章 滕王爷的烂桃花      罗瑞雪打够了,也不管这三个人了,转身出了偏殿,就见滕王爷悠闲的抱臂靠着偏殿的门站着。瞧见她出来,还侧眼看了罗瑞雪一眼,那目光与往日有些不同。   罗瑞雪咳嗽了一声,心想着方才自己在里面儿的动静,怕是让滕王爷听见了,按照书里说的,滕王爷向来喜欢温柔婉约型的,说白了就是姜雪怡那种白莲花型,所以罗瑞雪进府这些日子,一直以来都维持着稳重持重的表象,如今却破功了。   不过也不值什么,罗瑞雪这么告诉自己,反正她也不指望着滕王爷对自己有什么真的感情。   滕燕赐并没有说什么只是走过去,伸手将她的手托起来,罗瑞雪细滑的掌心里赫然有些红印子。毕竟树枝很粗糙,罗瑞雪以前就算再不受宠,也是相府的嫡小姐,没有做粗活儿的道理,拿着树枝抽半天,毕竟硌出了印子。   滕燕赐说道:“回去之后让下人给你上些药,用热水泡泡。”   罗瑞雪有些吃惊,不过没有表现出来,又将自己的真性情收了起来,伪装上淡然的表情,似乎有些娇羞,抿嘴笑道:“谢王爷关心。”   滕燕赐看着罗瑞雪在瞬间之内变了脸,不禁觉得更加有趣,一双幽深的黑眸满眼兴味的看着她。   罗瑞雪可不是瞎子。被滕燕赐这样意义不明的盯着,只觉得后脊梁直发毛,滕王爷还是别笑了,每次笑起来都很渗人。虽然不可否认滕王爷笑起来确实很迷人,恐怕没有一个女子会抗拒他的笑容,带一些淡淡的宠溺,让人感觉身子有些发热,有些飘忽。很不真实。   罗瑞雪赶忙收敛了心神,心说这就是男主光环罢……   宴席还没有结束,今日的主角是采岚,可是皇帝怎么也找不到兰贵人,不仅仅是生气,还很丢面子,他可不知道采岚此时正和端怀王、端怀郡主一起绑在没人的偏殿里呢,还以为是最近太过于娇宠兰贵人,所以兰贵人恃宠而骄,简直都不把他这个皇帝放在眼里!   燕明铎找不到采岚,就想趁这个机会找一找罗瑞雪,刚好滕燕赐带着罗瑞雪从偏殿回来了,入了席。两个人坐在一起,仿佛天生一对的璧人,一个英俊逼人,一个清美端庄,燕明铎一双眼睛几乎扎在了罗瑞雪身上拔不出来。   只不过燕明铎想不出办法把滕燕赐支开。   就在燕明铎踟蹰的时候,一个婢女走到滕燕赐身边,说了几句话,滕燕赐就和罗瑞雪说了些什么,然后起身跟着太监走了。   燕明铎有些皱眉,这太监好像是太后身边儿的,太后身边的宫人太多了,他贵为皇帝九五之尊,更记不得这些,也只是怀疑罢了。   他可不知道自己的母后,年轻的时候还和滕燕赐有一段事儿,虽然是单方面的爱慕。   不过燕明铎也管不得这些,滕燕赐已经顺利的被支开了,燕明铎当下兴奋的不行,赶紧从?椅上站起来,两三步下了台阶,就往罗瑞雪的方向走去。   罗瑞雪一个人坐着,但是过来巴结谄媚的也不少,好多王爷侯爷都带着嫡妻和儿女过来赴宴,这些人里面没有一个不想巴结滕燕赐的,但是滕燕赐就好比一块满是棱角的石头,又冷又硬,根本无从下手,所以这些人就把注意打到了极为受宠的滕王妃身上了,都想趁这个时机,好好儿的巴结巴结王妃,王妃若是吹一吹枕边儿风,那是再好不过的了。   罗瑞雪应付自若,就在这个时候,突然看到皇帝燕明铎手里拿着一个酒杯走了过来,他的眼中含着灼灼的目光,似乎都要烫人,里面饱含着**,看的罗瑞雪心头一跳,再一联想到采岚被掳走,却出现在皇宫,变成了兰贵人的事情,就对燕明铎抵触的厉害,更多了一份厌恶。   燕明铎一走过来,旁的人就都有眼力健儿的自动退开了,罗瑞雪因着眼盲,只好硬着头皮装作没看见,不去搭理燕明铎。   哪知道燕明铎并不说话,只是站在罗瑞雪的席前,端着酒杯,用眼打量着罗瑞雪,他的目光过于赤1裸,罗瑞雪后脊梁都爬起一层细细的疙瘩,心中的厌恶更是浓重,但是却只能强忍着装作不知道。   燕明铎打量了好一会儿,恨不得要将罗瑞雪的身子看透,这才笑道:“皇婶,皇叔不在么?朕刚想敬他一杯酒呢。”   罗瑞雪心中冷笑,面上却说道:“皇上来的不巧,王爷他刚刚被人请走了,说是军机处有要务。”   燕明铎仍然用双眼盯住罗瑞雪,脸上露出**的**,嘴里笑着说道:“皇叔是我大燕的中流砥柱,朕尚年轻,朝廷之中正需要皇叔这样的人才支撑,皇婶你说是不是。”   罗瑞雪淡淡的答道:“皇上说笑了,妾身一介女流,如何敢置喙这些。”   燕明铎越看罗瑞雪越爱见,心里都麻麻痒痒的,仿佛有虫子再爬,真恨不得就在这里将人带走,燕明铎笑道:“既然皇叔不在,那朕就敬皇婶一杯,皇婶可要赏脸。”   罗瑞雪说道:“皇上折煞妾身了。”   她说着就去“摸索”桌上的酒杯,燕明铎看着那双白皙细滑的手,手指纤长,柔若无骨,指甲圆润犹如光亮的贝壳,涂抹着淡淡的豆蔻,真恨不得狠狠揉捏这玉手。   燕明铎伸手过去,一把将罗瑞雪的手握住。   罗瑞雪像被烫了一下,立刻往后撤了一步,甩开燕明铎的手。   燕明铎被甩开,还没有感受够那双手的细腻柔软,脸色有些不愉快,却不能说什么,只是笑道:“皇婶眼睛不方便,朕来斟酒。”   他说着将桌上的酒壶拿起来,亲自给罗瑞雪倒了一杯酒,然后托起杯子,将酒杯放在罗瑞雪手里,他仗着罗瑞雪眼睛看不到,还想趁这个机会摸一摸罗瑞雪的手。   可是哪知道罗瑞雪竟然像看得见一样,轻巧的将酒杯捏住手中,然后避开了自己的触碰。   燕明铎心有不甘,看着罗瑞雪掩袖将酒水饮尽,又去倒了一杯,似乎想要把她灌倒。   酒虽然不是很烈,但是架不住燕明铎一个劲儿的劝酒,而且罗瑞雪这幅身子,天生身子骨儿就弱,禁不得风,淋不得雨,三杯下肚顿时有些上头,白皙的脸颊瞬间染上了淡淡的红晕,薄薄的殷红甚至一直顺着罗瑞雪的颈子爬进去,被系的端正的衣领扣子给遮住了。   燕明铎看着,瞬间觉得身体发热,又倒了一杯酒,正要继续灌罗瑞雪,就听旁边突然有人大叫大嚷“喝啊!喝啊!别听啊!谁来和本王喝!”   燕明铎厌恶的皱眉,还没反应过来,一个人影就跌跌撞撞的冲过来,“嘭”的一下撞在自己身上,然后“哗啦”一下,将一壶酒都撒在了燕明铎身上,一点儿也不曾浪费!   “啊呀,全撒了!”   那人撞了皇帝一身酒,却没有半点儿反省的意思,只见他面上发红,一双俊目满是酒意,哈哈大笑着,正是撒酒疯的端敬王燕厚德!   燕厚德哈哈大笑着,说道:“皇上?来来,七弟,跟哥哥我喝一杯!来来!”   燕厚德看起来醉的不轻,手里拿着一个酒杯,还剩下小半杯酒,一抬手,“啪”的一声,将剩下的半杯酒全都泼在了皇帝的脸上!   燕明铎脸色顿时黑的像锅底一样,身上滴滴答答的流着酒水,脸上也开始滴滴答答,声音冷冷的说道:“端敬王,你这是干什么!”   燕厚德却嘴里的厉害,嘴里乌鲁乌鲁的说着,一句话也听不懂,能听懂的也就是“喝啊!喝啊!快喝啊!别停啊!”   燕明铎顿时气得不轻,一甩袖子,冷哼一声,转身就走了,急匆匆的回寝殿去换衣服去了。   罗瑞雪这才松了一口气。   众人见皇帝走了,太后和兰贵人也不见了,滕王爷也去军机处了,一场家宴似乎就这么结束了,多半也就散了。   罗瑞雪想等滕燕赐回来,就小坐了一会儿,等人走得差不多了,只见方才醉的需要人抬的端敬王又大摇大摆的走了回来,他此时摇着扇子,步履轻盈,一点儿也不似醉酒,走到罗瑞雪旁白,就坐了下来,笑道:“弟妹,等滕燕赐啊?”   罗瑞雪笑道:“敬王爷的醉酒演的不错。”   端敬王笑道:“还行罢,弟妹谬赞了。我可是救了弟妹一次,记得和滕燕赐那小子说,他欠我一个大人情。”   罗瑞雪没有说话。   端敬王将扇子“哗啦”一甩合上,说道:“你别跟这儿等了,若是真有军机要务,滕燕赐怕是今天都要住在军机处了,万一皇上去而复返就不好了,你让人先送你回府。”   罗瑞雪想着,也只能如此了,万一燕明铎真的去而复返,也是不的。   端敬王不方便亲自送罗瑞雪,就招来了两个侍女,送罗瑞雪往公车署去。   侍女扶着罗瑞雪往前走,因着人都已经散的差不多了,时间又晚了,路上有些萧条,眼看着公车署就要到了,却听见有人说话的声音。   不远处一个身着紫色官袍的男人长身而立,身材挺拔,面容冷淡,不正是滕燕赐么,他旁边还站着一个妇人,一堆的宫女太监掌着灯,簇拥着那妇人,看起来架势不小。   那妇人身着朝服,脸上抹着浓浓的胭脂,眼眉也细细的描摹过,本身年纪就不是很大,这样一打扮更显得年轻,竟然是太后……   罗瑞雪瞬间觉得,下一刻定然该泼狗血了罢!   她这样想着,就对旁边的两个侍女说道:“不用送了,你们回去罢。”   两个侍女有些踟蹰,但是也不敢违逆,只是应声说道:“是,奴婢告退。”   她们说着,就恭恭敬敬的退了下去。巨吗乒划。   两个侍女刚走,那边太后也说道:“你们先退下去,哀家有话儿要和滕王爷单独谈谈。”   宫女和太监们一个个垂着头,赶紧应声退了下去。   滕燕赐脸上很冷漠,给太后行礼,说道:“卑臣见过太后娘娘。”   太后低着头,看着他,说道:“这么晚了,滕王爷还要出宫去么?”   滕燕赐站直身子看,说道:“回太后的话,正是,方才不知是哪个宫人,假传军机诓骗卑臣去军机处,卑臣这时候正要出宫。”   太后的神色很持重,说道:“哦?竟有这样放肆的宫人?”   罗瑞雪听着,略微一思索,顿时就明白了,方才那个请滕王爷去军机处的太监,必然就是太后宫中的,太后想要把滕燕赐留在宫里过夜,这说明什么?   罗瑞雪有些吃惊,没想到太后和滕王爷真的有些什么,小说中的太后是一笔带过的,什么也没提,所以罗瑞雪并不清楚内情,不过看着情景,再联想一下自己在秀女所的时候,太后的多方刁难,恐怕太后和滕燕赐还真有些“过节”。   滕燕赐的语调很冷淡,说道:“时候已经晚了,若是太后没有旁的事情,卑臣就告退了。”   太后这个时候才露出一丝着急的表情,将方才傲慢的神态收了收,说道:“滕王爷,你就没有话,和哀家说么?”   滕燕赐都没有抬头看他,动作一派恭敬,却带着浓浓的疏离与冷漠,说道:“卑臣没有。”   太后的表情顿时染上了浓浓的焦急,说道:“滕燕赐!你真的没有话儿和我说么!”   罗瑞雪躲在围墙后面,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心中满是疑问,看太后这个样子,再听下去,必然很有料啊……   滕燕赐顿了顿,这回更加冷淡,只是答道:“没有。”   太后的表情瞬间狰狞了许多,哼哼冷笑着,说道:“滕燕赐,哀家竟不知道,像你这样的要兵权有兵权的铁血王爷,竟然喜欢罗瑞雪那只破鞋?一个嫁过两次的贱女人,还是个连眼珠子都不曾带的瞎子!”   罗瑞雪躲着听墙根儿,没想到突然无辜躺枪,这太后发飙的样子也太过于尖酸可破了些。   滕燕赐的表情仍旧冷淡,似乎根本不会因为太后的话而发怒,只是说道:“太后说的没错,拙荆确实出嫁过两次,也确实是眼不能视物的盲女,但是不管她嫁没嫁过,眼睛能不能视物,既然是卑臣认定的,她就是卑臣的嫡王妃,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能改变,也不可能改变。”   他没说一个字,太后的表情就狰狞一点儿,甚至带着了不可置信,最后失魂落魄,仿佛掉了魂儿,受了极大的打击,倒退了两步,面容一下子从傲慢阴狠变得楚楚可怜,眼中含着滴滴泪光,语气也柔柔的。   太后捂着自己的胸口,急促的喘息着,说道:“为什么?燕赐……为什么?那个罗瑞雪有什么好,值得你这么对她?而我呢……燕赐,我呢?我呢……我对你不好么燕赐……当年我请爹爹上门提亲,你却如此狠心的拒绝我……燕赐,都是你不好,都是你拒绝我,我才狠心进了宫……伺候一个能做我爹的男人!还要和其他女人分享这个男人……燕赐,你对我好狠……”   滕燕赐说道:“太后说什么吗,卑臣不明白。”   太后更是受打击,却明显改变了策略,变成了怀柔策略,语气柔柔的,表情可怜娇弱,用玉手抹着眼泪,呜咽着说道:“燕赐,你为何对我这个狠心……我一心念着你……这么多年来,我在这宫里头日日夜夜的生挨,只为了多见你一面……燕赐,到了今天,你还是这样狠心的对我么……我现在已经是太后了,我的儿子是皇帝,我可以给你至高无上的权利……燕赐,你只要娶了我,就可以做皇帝的义父,太上皇……这是多么大的荣耀和权利!燕赐……”   滕燕赐不等她说完,只是冷淡的说道:“太后请自重。”   太后被他噎了一下,面色都青了。罗瑞雪看的津津有味,这狗血泼的简直了,太后竟然想要下嫁给滕燕赐……   滕燕赐毫不领情,说道:“太后如若没有其他事,恕卑臣告退了。”   他说着,毫不留恋,转身就走,太后的表情又是狰狞又是不甘,抿了抿娇艳的红唇,扑身上去,一把从后面将滕燕赐抱住,用自己的胸脯紧紧的贴着滕燕赐的后背。   太后死死的抱着,说道:“燕赐,我不信你对我没感情,我比那罗瑞雪样样儿都好!我好过她一千倍,一万倍!她只不过比我年轻一些,你现在图她新鲜,往后等她年老色衰,你会后悔的燕赐!燕赐,只要你娶我,我不在意让罗瑞雪做小,好不好燕赐……你感受不到么,我对你的爱慕……罗瑞雪有什么好!她就是一个贱女人!贪慕富贵!不知廉耻!水性杨花!人尽可夫!还是一个瞎子!”   罗瑞雪本身好好儿的听墙根,看着眼前这一幕免费的狗血剧,但是哪知道这个太后竟然无辜让她躺枪好几次,用胸脯蹭着自己的丈夫,滕燕赐好歹也是自己名正言顺的丈夫,**男人不说,还这样诋毁自己,显着她多会用四个字儿的成语呢!   罗瑞雪冷笑一声,慢条条的走出去,绕过了围墙,咳嗽了一声儿,说道:“夫君?是你么?我明明听见这儿有声音的。”   太后一惊,吓得赶紧撒手后退了好几步,看清楚来人是罗瑞雪,心中更是怒火中烧,狠狠瞪着罗瑞雪,但是又不敢出声,怕罗瑞雪听声音认出自己来。   滕燕赐看到罗瑞雪,只是过去牵住她的手,说道:“这么晚了还没有回去?”   罗瑞雪抿嘴一笑,脸上满是娇羞之情,说道:“瑞雪想等夫君回来一起回去。”   太后听了,更是生气,恨不得上前给罗瑞雪一个耳刮子,浑身气得都发抖,长长金护甲几乎掐进手心儿的肉里去。   罗瑞雪偷偷暼到太后的表情,心中暗笑,方才你不是嘴里痛快吗,随便骂的很爽利,此时才只是利息罢了。   罗瑞雪随即又对滕燕赐柔柔的说道:“夫君,咱们回去罢?”   滕燕赐“嗯”了一声,说道:“走罢。”   太后看他们要走,想要上前去拦,但是不敢出声儿,罗瑞雪突然做出女儿家羞赧的表情,柔若无骨的手指揪着滕燕赐的衣角儿,声音很小,却保证太后听得清清楚楚。   罗瑞雪撒娇的说道:“夫君,今儿个晚上的宴席,好多人来敬酒,妾身饮多了酒,有些头晕,腿也不听使唤的发软,夫君,抱妾身嘛……”   罗瑞雪自己说完,也打了个寒颤,都掉了一层鸡皮疙瘩了,这要是气不死太后,那太后的承受能力也太强大了。   太后果然气的脸色发青,整个人呼吸不畅,几乎立刻休克过去,眼睛圆睁着,里面儿全是血丝,死死盯住罗瑞雪,仿佛要将她扒皮抽筋。   滕燕赐嘴角隐露出一丝高深莫测的笑意,当下什么话也没说,伸手一抄,将罗瑞雪整个人打横抱起来。   罗瑞雪适时地“啊呀”娇呼了一声,两手勾住滕燕赐的脖颈,笑道:“夫君真坏,也不说一声,妾身头晕的厉害。”   滕燕赐说道:“头晕就靠着。”   罗瑞雪就是想气死太后,自然娇柔的将头靠在滕燕赐硬实的胸口上,别说还挺舒服的。   太后呼吸都不顺畅,后退了两步,一下坐在地上,失魂落魄的看着滕燕赐抱着罗瑞雪往公车署里面儿去,越走越远,尤其是罗瑞雪嘴角的笑意,仿佛挑衅一样,而滕燕赐竟然一脸的宠溺,对谁也不曾露出过这般宠溺的表情。   春禾和碧盏等在公车署,看见滕王爷抱着罗瑞雪回来,吃了一惊,吓得迎上去,说道:“王爷,少奶奶受伤了?病了?哪里不舒服?”   滕燕赐说道:“无事,只是有些醉酒。”   春禾和碧盏这才把心放下来,说道:“吓死奴婢了。”   她们说着,赶忙扶着王爷和少奶奶上车,将车帘子放下来,骑奴赶车往宫外去了。   滕燕赐将罗瑞雪抱进车里,并没有立刻放她下来,而是将她钳制在自己怀里,罗瑞雪侧坐在他怀里,这个动作也太过于**了,几乎像是邀吻一样。   果然就见滕燕赐低下头来,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微微靠近,两个人的鼻息都交缠在一起,滕燕赐嘴角带着微笑,眼眉似乎都染着一层意义不明的笑意,嗓音沙哑低沉,说道:“抱你,嗯?”   “轰”的一声,罗瑞雪脑子里几乎炸开了,脸颊一下通红,脑子里一团浆糊,简直就想现在找个地缝儿扎进去,不能再丢人了,现在回想一下方才说的话,真是又肉麻,又娇作,一点儿也不像自己的风范。   罗瑞雪看着滕燕赐的笑容有些恼羞成怒,赶紧撇过脸去,心想着若不是滕燕赐沾花惹草,竟惹烂桃花,什么妃子,什么太后,全是有夫之妇,自己也不会出此下策帮他摆平,现在这个面瘫脸的王爷竟然还打趣自己了?   罗瑞雪这么想着,不轻不重的哼了一声。   滕燕赐看她的表情,手上微微用力,钳着她的下巴,迫使让她抬起头来,冲着自己,说道:“怎么?还有些小脾气了?”   罗瑞雪说道:“妾身怎么敢,王爷都是要做太上皇的人了。”   她一说完,怎么感觉自己说出来的话,有点儿酸溜溜的错觉……   滕燕赐不怒反笑,似乎觉得罗瑞雪说了什么极其有意思的话儿,低下头来,轻轻吻在罗瑞雪的嘴唇上,温柔湿热的亲吻,让罗瑞雪的心脏立时突突直跳,仿佛要跑出腔子一样。   滕燕赐声音沙哑,轻轻吻着罗瑞雪的耳垂,说道:“你今日真是给了本王两个惊喜。”   罗瑞雪一怔,回想了一下,第一个是在偏殿自己亲手抽端怀王那次,第二个恐怕就是自己气太后的这次了,确实今天的惊喜挺多的……   回了滕王府的时候,已经快到子时了,罗瑞雪在车中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到了地方,丫头们打起车帘子,请王爷和王妃下车。   滕燕赐轻轻碰了碰罗瑞雪,说道:“起来罢,回去再睡。”   罗瑞雪睡得迷迷糊糊,又被燕明铎灌了好些酒,头脑此时有些不清楚,听见声音都没有理会,将脸颊在滕燕赐的腿上蹭了蹭,就继续睡去。   滕燕赐的表情突然深沉了起来,罗瑞雪躺在他腿上,那种磨蹭的感觉,隔着夏天薄薄的衣料子,仿佛是隔靴搔痒,一股热流猛地涌上来,而始作俑者根本毫无意识,还在继续睡觉。   滕燕赐竟然无奈的笑了一下,然后将罗瑞雪抱起来,稍微矮身,动作行云流水的就下了马车,然后快步走进滕王府去。   丫头们已经见怪不怪了,老老实实的跟在后面儿。   滕燕赐看罗瑞雪睡得很踏实,就对春禾说道:“去打些热水来,再拿消肿的伤药来。”   春禾有些奇怪,难道少奶奶受伤了?   碧盏去打热水,春禾去拿伤药,很快就回来了。   滕燕赐亲自将一块干净的布巾放在水盆里浸湿,然后拿出来拧干,动作很温柔,很小心翼翼的给熟睡中的罗瑞雪擦脸。   然后又将布巾放回水盆里浸湿,春禾和碧盏看着眼角直抽搐,王爷毕竟是王爷,被伺候惯了的,鲜少伺候别人,只见王爷宽大的袖袍都掉在水盆里,湿了好大一截。   春禾说道:“王爷,让奴婢来罢。”   滕燕赐却说道:“不必,去把水换一下,变凉了。”   春禾去换了热水,滕燕赐还是亲手给罗瑞雪擦洗,擦干净了脸和双手,又将罗瑞雪的领口解开,细细的给她擦着脖颈。   春禾和碧盏对看一眼,都是嘻嘻一笑,很识趣儿的退出了门去,将门带上。   滕燕赐将罗瑞雪的衣衫都退掉了,只着白色的里衣,将里衣的带子轻轻抽开,露出里面儿浅粉色的丝绸肚兜来,淡淡的粉色衬托着罗瑞雪的皮肤白皙剔透,因为饮酒透出浅浅的殷红,在昏黄的烛光下仿佛镀着一层旖旎的光泽。   滕燕赐用布巾轻轻的擦拭着罗瑞雪裸露出来的肩膀,他的目光幽深而平静,呼吸却有些急促,仿佛泄露了主人此时的心理。   滕燕赐终于将手里的布巾扔进旁边的水盆里,拉过锦被将罗瑞雪白皙的身子盖住,调理了一下自己的呼吸,将春禾拿来的伤药打开,抠出一些涂抹着罗瑞雪的掌心里,涂在那些淡淡的红印子上。   罗瑞雪对这些丝毫不知,睡得很踏实,一觉睡到自然醒,竟然有些头重脚轻,脑袋隐隐作痛,怕是昨天喝了几杯酒,今日就有宿醉的感觉了。   罗瑞雪起床的时候,滕燕赐早就进宫了,她被春禾和碧盏伺候着起身,坐在桌边用着早膳,心里琢磨着,自己这个少奶奶是不是做的有些太悠闲了,别说王府里头,就算稍微有点权势的家里头,夫人太太都是勾心斗角争宠上位的,而自己竟然每天睡到自然醒,夫君早就去上朝了,会不会显得有些懈怠?   罗瑞雪这样想着,就有丫头进来了,是纪氏身边儿的。   丫头笑道:“少奶奶起身了?夫人请少奶奶过去呢,说是今儿个有客人来府上,请少奶奶去熟熟悉熟悉。”   丫头很快就走了,罗瑞雪说道:“是什么客人?”   春禾说道:“少奶奶进府不久,怕是不知道,必然是夫人娘家的小姐来了……夫人在娘家排行第五,有个妹妹去得早,留下了一个姑娘,父亲又是扶不起来的,姑娘无依无靠,夫人就很疼这个姑娘,每年都接过来住几天,一则是可怜见这个姑娘,二则也是解解闷儿,有个娘家人好说些体己的话儿。”   罗瑞雪听着,纪氏的娘家人,又一个表小姐,不过书中似乎没有提到纪氏的娘家。   罗瑞雪让春禾和碧盏给自己仔细打扮了一下,毕竟是见客人,以免显得礼数不周全,然后就往纪氏的院子去了。   罗瑞雪进了院子,丫头说夫人和董小姐在茶室聊天儿呢。   罗瑞雪就被丫头们扶着走进了茶室。   董灵荷陪在纪氏身边儿,说话温柔,语调也软软的,细声细气的,讲一些自己的见闻,说到可怜的时候擦一擦眼泪,她只有十四五的年纪,身子骨单薄,一哭起来分外可怜。   董灵荷还在和纪氏说话,就听见珠帘子“噼噼啪啪的”脆响声儿,纪氏眉眼一下就染上了笑意,说到:“定是瑞雪来了。”   董灵荷打眼看去,只见一众丫头簇拥着一个水蓝衫子的女子走了进来,她挽着头发,浑身散发着一股清雅之气,仿佛她才是出水的灵荷,不笑的时候显得清冷雍容,带笑的时候显得妩媚端庄,董灵荷一直被人夸体态**,姿色出众,而在这个人的面前,似乎一下就被比了下去,仿佛一个天上一地地下。   罗瑞雪进来,不着痕迹的打量了一下董灵荷,董灵荷很会察言观色,看到纪氏对罗瑞雪的态度,就知道罗瑞雪在滕家混迹的有多好,当即脸上笑容满满,起身迎过去,亲切的握住罗瑞雪的手。   董灵荷细声细气的柔声笑道:“这就是瑞雪姊姊?真是……真是天仙一般的人物,姨母,您该当早些跟灵荷说呢,若是有这样**的人物在,灵荷就掩起脸面来,没脸见人了。”   纪氏被她逗笑了,说道:“你这丫头,就知道瞎说,快来,都坐下来……瑞雪啊,你和灵荷的年纪也差不多,你们俩必然说的开,灵荷要在这里住两个月,你们没事儿的时候多亲近,也免得孤单。”   董灵荷笑道:“姨母说的是呢,像瑞雪姊姊这样的,灵荷自然想要亲近。唉……”   她说着,突然叹了口气,好好儿的就抹上了眼泪,罗瑞雪不禁乍舌,真是说哭就哭。   纪氏诧异的说道:“灵荷,怎么了这是?如何就哭起来了?”   董灵荷细声细气的哭着说道:“让姨母担心了,都是灵荷的错儿……灵荷没事儿的,只是,只是想到,像瑞雪姊姊这般的人物,竟然双眼不能视物,菩萨怎么会如此狠心?”   纪氏念了一句“阿弥陀佛”,说道:“小孩子家家不要乱说,小心神明怪罪。”   董灵荷又说道:“是灵荷一时失言,瑞雪姊姊既然看不见,就把灵荷当做眼目,也不要见外,想去哪里玩耍,灵荷扶着姐姐去,不满姐姐说,灵荷也是个苦命的,母亲去得早,父亲只知道烂赌狂醉,还总是打骂灵荷,这一想起来,就……”   她说着说着,又哭了起来。   罗瑞雪只是坐了一会儿,就把董灵荷这个人看透了,嘴甜,会说话,而且会察言观色,知道纪氏喜欢细声细气懂规矩的,而且会反客为主,说出来的话,仿佛自己才是滕家的主人,而罗瑞雪倒是一个做客的,若不如此,为何是罗瑞雪想去哪里玩别客气,告诉董灵荷呢?   纪氏和她们说了一会儿话,就说乏了,让罗瑞雪带着董灵荷去她的院子里坐坐,再说说话,亲近亲近。   罗瑞雪就规规矩矩的起身告辞了,带着董灵荷进了自个儿的院子,春禾去奉茶,碧盏去拿点心,就留着董灵荷和少奶奶在屋子里。   等丫头们一出去,董灵荷立时收起了娇滴滴的模样,她以为罗瑞雪眼睛看不见,所以就无所顾忌。   董灵荷一进院子就发现了,罗瑞雪的院子及其与众不同,里面花香四溢满庭芬芳,院子里种着各种名贵花草,丫头们规规矩矩,一进房门,眼睛就更是看花了。   屋子里的摆件儿全是难得一见的珍品,梳妆台上更是琳琅满目的珠宝首饰,?眼一样大的夜明珠,足足装了一盒子,满的连盖子都盖不上,珍珠摆在台面儿上,钗子簪子步摇摆了一抽屉,各种名贵的脂粉数不胜数。   董灵荷眼睛都直了,等丫头们一走,立刻就站起来,走到梳妆台旁边,将夜明珠拿起来仔细看,又把金钗拿起来摸了又摸。   罗瑞雪看着她贪婪的样子,不禁在心底笑了笑,却没有说出口,装作看不见,对着空无一人的桌子说道:“灵荷妹妹,夫人让我安排你的住处,听说妹妹一直住在西苑,我一会子就让下人将西苑的客房扫一扫,妹妹等一会儿就能住进去。”   董灵荷正将夜明珠往兜怀里使劲塞,一听她说话,赶紧说道:“姐姐不忙,妹妹虽然一贯住在西苑,但是那是没见到姐姐之前,如今见到了瑞雪姊姊,顿时感觉特别投缘儿,真是一刻也不想离开姊姊,不若这样罢……姊姊让下人将旁边的屋子拾掇一下,妹妹就住在旁边儿,平日里也好和姊姊说话,是不是呢?”   罗瑞雪抿嘴一笑,说道:“只怕妹妹住不惯。”   董灵荷说道:“住得惯的,住得惯的,妹妹我艰难惯了,没有哪里住不惯的。”   她一边说着,一边又贪婪的将一根金镶玉的金钗塞进了自己的袖子里,然后去看装满夜明珠的匣子,似乎觉得里面儿的夜明珠太多了,自己拿的这些太少,于是又伸手去拿,拿了一大把继续往自己怀里塞,塞得已经塞不下了,再塞就要显出形状,这才恋恋不舍的罢了手。   罗瑞雪不动声色,唇角挂着一丝笑意,就让她过过瘾,使劲的把好东西都顺手牵走。   春禾和碧盏进来之后,董灵荷就坐回了桌前儿,又恢复了细声细气的样子。   两个丫头刚进来,就听外面说道:“王爷,您回来了。”   董灵荷一听“王爷”两个字,险些蹦起来,眼睛里散发着精光。   罗瑞雪心底一阵无语,竟然又是滕燕赐的烂桃花么,简直就是赶走一拨又来一拨,野草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滕燕赐进来,董灵荷一派主人风范,立刻站起身,准备迎上去,笑道:“王爷,你努回来了,正好快到晌午了,马上可以传膳了。”   罗瑞雪坐着没动,看她迎上去,挑了挑眉,然后不着痕迹的踢了踢面前的秀墩子,董灵荷眼里只有滕燕赐,自然看不见罗瑞雪捣的小破坏,一个没注意,被秀墩子正好绊住。   “啊呀!”   董灵荷大喊一声,整个人向前扑去,“嘭”的一声摔在地上。   “噼里啪啦……”   董灵荷摔倒了,怀里塞的夜明珠立刻被摔了出来,滚了一地都是,袖口里的金簪还划破了她的胳膊,顿时鲜血长流。   董灵荷本以为偷点东西,反正罗瑞雪是个瞎子也看不见,这里这么多东西,拿了也数不出来,哪知道竟然全摔了出来,而且还摔在了滕王爷面前!   罗瑞雪则是笑眯眯的,很没诚意的说道:“呀,什么声音?灵荷妹妹摔倒了么?”      ☆、第四十九章 滕王爷带回了一个歌姬      丫头们一瞧,从董小姐的怀里竟然滚出这么些东西来,那夜明珠,那金钗。分明都是少奶奶的。   碧盏最沉不住气,喊道:“这金钗是少奶奶的!”   董灵荷的脸上顿时就挂不住了,支支吾吾的,一看就是想要岔开话题去,赶紧伸手捂住自己流血的胳膊,刚要哭诉。   罗瑞雪适时地说道:“碧盏,什么金钗?”   董灵荷被她这样一问,顿时忘了哭诉自己的伤口,整个人都傻了,面前的滕王爷也是阴冷着一张脸。   碧盏说道:“少奶奶,就是王爷前些日子特意让人给你打造的金钗,全京城就这么一支,董小姐今儿个头一天进少奶奶的屋子,竟然就偷了少奶奶金钗!”   董灵荷被她这样一说,脸上涨红。恨不得找个地缝儿钻进去,顿时哭哭啼啼的说道:“我没有,我没有……”   碧盏冷笑一声,说道:“在王爷跟前,董小姐您还在说谎!没有怎么这金钗,这夜明珠,都从董小姐的身上掉下来的?”   董灵荷被羞的简直无地自容,她从没想过偷一个瞎子的东西,竟然被发现了,而且还这么大庭广众之下被发现,要被一个低贱的小丫头羞辱。   她越想越觉得自己命苦,若不是自个儿的娘亲死得早,爹又只会烂赌,自个儿怎么会流落到寄人篱下的地步。怎么会任人羞辱呢!   董灵荷不止这样想,更觉得都是罗瑞雪的不对,凭什么罗瑞雪生下来就是相府的嫡小姐,身份金贵。嫁了一次男人,都被休回家了,竟然还能够嫁这么好的男人,看看这屋子的布置,看看那梳妆台上的首饰。哪一样儿不是看的董灵荷两眼发直,老天爷竟然待自己这么不公平!   董灵荷越想越气,眼里噼里啪啦的就滚下来,像决了堤一样,好像被偷的人是她,委屈的不行,呜呜咽咽的哭着。   滕燕赐受不得女人这般哭,当下烦躁的挥了一下手,说道:“将她送到夫人那里去。”   董灵荷看出王爷对自己的厌恶,当即跪下来,就差抱着滕燕赐的大腿,哭的梨花带雨,说道:“王爷。你信我啊,荷儿没有偷东西,分明是这个贱丫头故意作践荷儿!王爷你信我啊!荷儿虽然不是出身名门,但也明白规矩,怎么会做偷盗这种肮脏的事情呢!”   只不过无论董灵荷怎么哭,滕燕赐的心就像铁石一样,立刻有两个壮实的婆子进来,将董灵荷一左一右架起来,拖着就出了院子,往纪氏的院子去了。   罗瑞雪嘴角挂着浅笑,面上却愁容满面,感慨道:“真是没有想到,董家妹妹竟会是这种人。”   董灵荷被架到了纪氏的院子里,纪氏大老远就听见了哭声,看见董灵荷好像犯人一样被扔进来,说道:“这……这是怎么了?”   两个婆子回答道:“回夫人的话,是王爷吩咐老奴把董小姐请过来的,方才董小姐在少奶奶房中偷盗,被王爷当场抓到。”   她说着,将一个布包打开,里面是方才掉落了一地的夜明珠和金钗。   纪氏倒吸一口凉气,似乎受了极大的打击,说道:“这……这……”   说着,恨铁不成钢的看向董灵荷。   董灵荷这个时候赶紧扑上去,跪在纪氏脚下,一边挽起袖子让纪氏看着自己带血的胳膊,一边大哭道:“都是灵荷的不对,都怪灵荷的娘死得早,爹又不着家,灵荷有人生没人教,灵荷也是一时糊涂,呜呜呜姨母,灵荷知错了,呜呜姨母你打死灵荷罢!把灵荷送官也行!呜呜灵荷没脸活在这个世上了!姨母,您就让我去陪我那早死的娘罢……”   董灵荷很会抓纪氏的软肋,纪氏和董灵荷的娘亲关系甚笃,一听她提起这些,竟有些眼睛发酸,又听她说自己是有人生没人教的,顿时更是心中酸楚,若不是灵荷的娘亲死得早,怎么会让灵荷走上歪路呢?   纪氏这么想着,心中有些软了,就又听董灵荷哭道:“姨母,你还是打死灵荷罢!若这件事儿被老夫人知道了,定然觉得灵荷家教不严,拖累姨母……灵荷真的知错了,都是灵荷自作自受,姨母您别管我,让我死罢!绝不能拖累姨母的名声……”   董灵荷哭的凄厉,这几句话像是针一样,扎在了纪氏的心头上,疼得她一个机灵。   纪氏自从进了滕家开始,就步步小心,一点儿也不敢有差池,就怕被人攥了话柄去,她活的小心翼翼,从来都是规规矩矩的,这么些年来,老夫人也觉得纪氏不错,偌大的滕府都是纪氏在打理。   而董灵荷是纪氏的外侄女儿,怎么说也是半个纪家人,若是董灵荷偷盗的罪名被老夫人知道了,岂不就像往她脸上狠狠打了一巴掌吗?   纪氏顿时急了,在屋子里踱来踱去,最后对身边的丫头说道:“去,请王爷和少奶奶过来,就说我这边儿传膳,请他们一起用膳。”   小丫头应了一声,随即转身出去了,纪氏这才脸色非常不好的对着董灵荷说道:“看看你都做了什么!我一直以为你是个可心的人,因着你母亲去得早,我只管将你接到身边儿来,恨不得把最好的都给你,结果你却这样报答我!”   董灵荷没见过纪氏发脾气,这回也是怕了,毕竟偷盗的罪名对于一个还未出阁的女子而言,太过严重了,若是传扬出去,别说这个女子嫁不出去,就是这个家族,都跟着被人指指点点,脸上没光儿。   罗瑞雪和滕王爷坐在房中,春禾正要去传膳,就见纪氏身边的小丫头来了,说道:“王爷,少奶奶,夫人请二位过去用膳。”   罗瑞雪嘴角有些笑意,滕燕赐让丫头先出去了。   碧盏说道:“夫人定然是为了董小姐的事情,才让王爷和少奶奶过去的!少奶奶,您可不能便宜了那个董小姐,您可不知道,她偷了您多少颗夜明珠,匣子里最大的那些个都被她拿走了,若不是自个儿摔了一个大马趴,少奶奶可就真的亏了!”   罗瑞雪但笑不语。   滕燕赐起身,亲手去扶她,说道:“走罢。”   罗瑞雪也站起来,随着滕燕赐往外走,笑道:“王爷,这件事儿,妾身斗胆请王爷恩准不插手。”   滕燕赐挑眉,说道:“哦?你想如何处置董灵荷?”   罗瑞雪笑道:“妾身想先卖个关子。”   众人往纪氏的院子去,进了饭厅,就见董灵荷哭的梨花带雨,自己亲娘去世都没这般哭过,跪在地上,看见她们进来,就扑上去,抱住滕燕赐的腿,用脸不停蹭着,嘴里哼唧着,说道:“王爷,荷儿知道错了,王爷,您就让荷儿一次,好不好……荷儿做牛做马报答王爷!王爷让荷儿做什么都行!荷儿都不会有半分怨言的!”   董灵荷说着,故意拉低了自己的衣领子,让自己的胸脯露出来一些,用自己的胸挤压着滕燕赐,哭的那叫一个楚楚可怜,暗示的意味再明显不过了。   罗瑞雪站在一旁,尽职尽责的做一个盲女,对这个女人明目张胆的**自己的夫君视而不见。   纪氏咳嗽了一声,说道:“行了,快进来。”   众丫头伺候着滕燕赐和罗瑞雪入席,董灵荷并不入席,只是捧着酒壶站在他们后面儿布膳。   纪氏面上有些尴尬,毕竟这是没有脸面的事儿,说道:“瑞雪啊,灵荷的事儿,我听说了一些,千不该万不该,全是灵荷的错,她母亲去得早,父亲又是个甩手掌柜,灵荷才会疏于教导,今日犯下了大错,实在是……”   罗瑞雪笑眯眯的,声音很温柔,说道:“母亲,您若是为了这件事儿,瑞雪早就忘记了。”   纪氏一听,顿时睁大了眼睛,似乎有些吃惊,又有些高兴。   罗瑞雪笑道:“其实那些东西都不值什么,夜明珠也好,金钗也好,是美是丑,瑞雪又看不见,只不过那些东西的意义不同凡响,全是……全是夫君赠与瑞雪的,不好转送她人,若是灵荷妹妹喜欢,他日瑞雪送一些旁的给她便是,犯不着用那些不光彩的办法,瑞雪又不是小心眼子的人,一些身外之物罢了,怎么会不舍得给呢?母亲,这件事儿就不要再提了,瑞雪早就跟院子里的下人们说了,他们什么也没看见,母亲犯不着因为这些事情而苦恼。”   罗瑞雪三言两语,就将纪氏的顾虑给打消了,不仅如此还凸显了自己的豁达大方,这样一对比,董灵荷简直被秒成了渣渣,无论如何都不能和罗瑞雪再比了。   在纪氏心里,罗瑞雪真是又温柔,又大方,又得体,又贤惠,再没有一个人能和罗瑞雪相提并论,不禁笑眯了眼睛,说道:“正是,正是……灵荷,还不快谢谢你瑞雪姐姐?”   董灵荷恨得牙直痒,虽然罗瑞雪大方不计前嫌,但是董灵荷一点儿也没买账,夜明珠和金钗也没拿到,还要和她道谢,真恨不得把舌头咬下来。   董灵荷施施然的跪下来,期期艾艾的说道:“谢瑞雪姊姊不计前嫌,若雪姊姊大人大量,灵荷已经知错了,再也不敢犯了……瑞雪姊姊,灵荷往后还能常常去找你玩么?”   罗瑞雪冷冷一笑,董灵荷说话的时候,目光就暼着滕燕赐,这目的已经很明显了,分明就是想进自己的院子去**滕燕赐罢了,还当罗瑞雪是个瞎的,看不出来吗!   罗瑞雪笑道:“当然可以了,我方才不是说了么,这件事儿已经揭过了,既然已经没事儿了,妹妹自然可以到我这里来,我们姐妹俩,多说说体己的话儿才是。”   纪氏说道:“对,也让瑞雪,多教教你规矩!”   董灵荷一听,纪氏必然对自己已经有了芥蒂,不会再向往常那般疼爱自己,不禁恨得牙痒,都是罗瑞雪,让自己当面出丑,还失去了纪氏的宠爱,这样怎么才能巴结上滕燕赐?   董灵荷越发的觉得,自己这么悲惨,都是因为没有个好家世,没有个好夫君,若是自己的夫君也能给自己金山银山,数不尽的夜明珠,戴不完的金钗,那又怎么会有今天这一幕呢?   而这个好夫君,不做他人人选,必然是滕燕赐了。   董灵荷握着酒壶,当下羞涩的瞥了瞥滕燕赐,满心的欢心忐忑,等自己真的得到了滕王爷的宠爱,看那个瞎子还怎么猖狂!   董灵荷想着,不禁柔柔的说道:“王爷,姨母,瑞雪姊姊,灵荷给你们斟酒,饮了这杯酒,就当灵荷赔罪。”   她说着,款款的走过去,先给滕燕赐斟酒,扭动着水蛇腰,整个身子往前倾,朱唇微启,做出**喘息的模样,一边斟酒,还一边撩了撩自己垂下来的鬓发,简直就是风情万种。   “啊呀!”   董灵荷拿着酒壶的手一哆嗦,整个酒壶好端端的突然倾斜,酒水哗啦一下全都撒在了滕燕赐的宽袖上。   董灵荷一副吃惊的样子,赶紧丢掉酒壶,楚楚可怜的说道:“王爷,糟了,是荷儿手软了一下,不小心弄了王爷一身,荷儿这就帮王爷擦干净。”   董灵荷立刻伸出手去,明明全都洒在了滕燕赐的袖摆上,她却作势要往滕燕赐的怀里和下面摸……   罗瑞雪头一次见识到这么明目张胆**别人夫君的,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动作竟然这么下流,不禁又是冷笑,又是不?。   就在董灵荷的手要摸到滕燕赐的时候,罗瑞雪突然将桌上一盆热汤一扒拉,但听……   “啊啊啊啊!好烫!烫死我了!”   董灵荷突然大叫一声,她整个后背都湿透了,一满盆的热汤全都泼在她背上,汤汤水水儿的哗啦啦往下淌,看起来黏答答的异常恶心。   罗瑞雪这个时候无辜的站起身来,惊慌的说道:“怎么了,怎么了?我的袖子好像不小心带倒了东西,是不是砸了什么东西?”   董灵荷烫的后背定然都起泡了,也顾不得什么,一直又哭又嚷的,纪氏被弄得手忙脚乱,赶紧让丫头去找大夫,这一顿饭吃的简直精彩纷呈。   纪氏说道:“赐儿,你快带着瑞雪回去罢,这里乱,别再洒了什么,烫到瑞雪就不好了。”   滕燕赐站起来,牵起罗瑞雪的手,说道:“母亲,我们先回去了。”   他说完,带着一脸笑容的罗瑞雪就出了院子,直到出了院子,还能听见里面儿董灵荷的嚎叫声,真是堪比屠宰场一样。   二人回了房间,滕燕赐的袖子上全是酒水,让春禾拿来了换洗的干净衣物,碧盏去打水,让下人弄了一个大浴桶过来,滕燕赐正好要沐浴一番。   罗瑞雪想要出去,回避一下,不过滕燕赐没有给她这个机会,罗瑞雪说道:“夫君,还是让下人伺候夫君沐浴罢,妾身眼不能视物,恐怕……”   滕燕赐却不说话,只是挥了一下手,下人们很有眼力健儿的都退了出去,罗瑞雪此时真的很想狠狠瞪滕燕赐一眼,但是这是万万不能的……   罗瑞雪等人都出去,顿时感觉道一股局促,听到身后沙沙的脱衣服声音,忽然整个人有些紧张,脸上发烧起来。   罗瑞雪偷偷回头看了一眼,滕燕赐正好全都退掉了衣服,身上一丝不挂,线条流畅,宽肩窄臀,双腿笔直,又是那腹肌,好像很硬实,却不夸张,罗瑞雪突然很想用手按一按,看看是不是真的那么结实……   一想到这里,罗瑞雪的脸“腾”的一下更是烧烫,心想着自己在想什么烂七八糟的。   滕燕赐倒是一点儿也不害羞,动作颇为自然,自顾自的迈进浴桶之中。   罗瑞雪听到“哗啦”的水声,顿时感觉浑身一个激灵,全身僵硬着站着没动。   滕燕赐看到罗瑞雪背着身,双手交叠的放在身前,仿佛很拘谨的样子,不禁笑了一声,说道:“过来。”   罗瑞雪后背一紧,竟然觉得嗓子里有些干痒,咳嗽了一声,说道:“妾身笨手笨脚,过去恐怕弄得一团糟……”   只是她的话还没有说完,滕燕赐已经再一次说道:“过来。”   罗瑞雪顿时一阵语塞,硬着头皮,咬着后牙,老老实实的走过去,她装作眼盲,还装作笨手笨脚,走过去磕了好几次撞角,就幻想着滕王爷能够嫌弃自己太笨,赶紧让自己出去。   只不过滕燕赐并没有说这些话,只是双目盯着她,看着她慢慢的走过来。   罗瑞雪有一种感觉,好像没有穿衣服的是自己一样!要不然为什么滕王爷神态自若,而自己又是脸红,又是心跳,又是紧张的?   罗瑞雪走过去,滕燕赐伸手抓住她的手腕,他的手心热乎乎的,还带着水珠儿,弄得罗瑞雪一个激灵,说道:“王爷?”   滕燕赐似乎心情大好,嘴角微微翘起,说道:“夫人是替本王沐浴,还是和本王沐浴。”   罗瑞雪一口气涌上来,险些没喘过来,这简直是就是赤裸裸的威胁!   罗瑞雪面上却摆出一副娇羞的模样,说道:“妾身伺候王爷,请王爷不要嫌弃妾身才好。”   这个时候,罗瑞雪还是老老实实的服软才是。   滕燕赐将浸湿的布巾放在罗瑞雪手里,然后握着她的手腕,引导着罗瑞雪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上。   罗瑞雪心脏狠狠跳了两下,脸上简直就要烧开锅,这种动作也太过于**了些,让她的手有些发抖。   滕燕赐的胸口很坚实,罗瑞雪拿着布巾,轻轻的擦拭着滕燕赐的皮肤,手指不小心碰到了他的胸口,手一抖,“啪”的一声轻响,布巾没有拿稳,一下就掉在了水里,引来滕燕赐一声轻笑。   罗瑞雪觉得自己的心跳很不正常,伴随着心慌,赶紧抽回手去,说道:“王爷,妾身笨拙,还是……还是叫下人进来伺候王爷罢。”   滕燕赐却说道:“不必了。”   他似乎是逗弄够了罗瑞雪,说完了就“哗啦”一声从浴桶里站了起来,惊得罗瑞雪直闭眼,赶紧转过身去,装作去摸索屏风上的衣物,然后将衣服递过去。   滕燕赐出了浴桶,慢条斯理儿的擦拭着自己身上的水珠儿,一边穿上衣服,一边说道:“下个月十五是老太太的寿辰,每年都会摆宴给老太太祝寿,你也准备一下。”   罗瑞雪说道:“是,多谢王爷提醒。”   滕王府老夫人的寿宴绝对不同凡响,毕竟滕燕赐现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所有人都想要巴结滕王爷,而大家又都知道滕王爷孝顺,自然就都转而巴结老夫人,都像把老夫人伺候的服服帖帖的,在这边讨了好儿,盼着能在滕王爷面前美言几句。   董灵荷之所以这个时候过来住两个月,其实也就是为了赶上这次寿宴,要知道每次寿宴的时候,都有很多地方豪杰和巨贾赶着进京城来给滕王府献贺礼,各家王爷侯爷,朝廷大臣,甚至是边国的外臣都会过来祝寿,可以趁着这次寿宴认识很多上流贵族。   纪氏掌管着滕家的中馈,要忙到各种寿宴的事情,董灵荷因为后背全是水泡,只能天天趴在床上静养,等水泡好了已经大半个月了。   在这期间,罗瑞雪倒是清闲了大半个月,也没人来她院子打扰她,格外的悠闲。   董灵荷养伤养了这么久,后背蜕了一层的皮,恨罗瑞雪恨得想要扒她皮,若是真的留着一后背的伤疤,以后可如何嫁人,就别说嫁给滕王爷了,旁的小门小户也定然瞧不上自己了!   董灵荷这般记恨罗瑞雪,伤一好,第一时间就往罗瑞雪的院子去了,想要讨回之前那口恶气,让罗瑞雪也试试晦气的感觉!   正好是用午膳的时候,滕王爷这几日都很忙,大燕旁边的吴国最近蠢蠢欲动,燕明铎想借这个机会夺走滕燕赐的兵权,太后因着滕燕赐拒绝她的事情,极为恼火,就给皇上出主意,让滕燕赐交出兵权,提拔皇上的心腹,长公主宫中的卫尉盖氓为大将军,拿了滕燕赐的几万兵马,出兵镇压。   哪知道盖氓上了边关,第一仗就吃了败仗,这几乎就是给了皇帝和太后一个狠狠的大耳刮子,朝中顿时一片争议,燕明铎失了面子,不得不把兵权又交回了滕燕赐的手里。   滕燕赐这些日子忙着往边关派兵,好几日都住在军机处,没有时间回来,自然也就腾不出时间来陪罗瑞雪用膳。   罗瑞雪这边的午膳刚摆好,董灵荷就过来了,娇滴滴的笑道:“瑞雪姊姊,妹妹我的伤大好了,之前瑞雪姊姊说过,以后妹妹还可以过来,多和姊姊亲近的。”   罗瑞雪挑了挑眉,没想到董灵荷这么记吃不记打,伤刚好了就过来挑衅?   罗瑞雪面上温婉,笑道:“自然可以,正好用午膳,妹妹若是没用过,就在这里用些罢,饭菜鄙陋,还请妹妹多担待呢。”   董灵荷一看桌上的菜式,顿时眼中要冒出火来,什么鄙陋,简直比自己用的好上十倍!   滕王府的规矩很多,三六九等很森严,董灵荷虽然是客人,但是是小辈儿,也不是什么贵客,就算住在纪氏的院子里,吃的用的也不能和罗瑞雪这个少奶奶比。   董灵荷更加嫉妒羡慕做滕王府的少奶奶,幻想着滕王爷对自己百依百顺,金银满柜,日日锦衣玉食的日子。   董灵荷自顾自坐下来,眼睛扫了一下桌子,上面果然有一盅热气腾腾的汤,然后嘴角露出森然的笑容。   罗瑞雪又不瞎,自然看得清楚,董灵荷眼里全是报复的精光,这也太过于明显了,显然是想用热汤泼自己。   罗瑞雪不动声色,眼看着董灵荷的手一点点儿爬上桌子,慢慢够到热汤旁边,马上就要有动作……   罗瑞雪却突然“啊呀”了一声,吓得心虚的董灵荷一惊,手一哆嗦,碰到了汤盅,烫的她“哎呦”大叫了一声。   罗瑞雪这个时候关心的说道:“怎么了妹妹?可是又被汤烫到了?妹妹也太过不小心了些,碧盏,快快,把这汤撤下去,别再烫着了灵荷妹妹。”   碧盏应了一声,将汤盅端起来撤走了。   董灵荷被烫的手指头都红了,气的瞪着一双眼睛,狠狠的盯着罗瑞雪,若不是她刚才大叫大嚷,自己怎么可能烫到,而且还破坏了她大好的计划,看着汤盅被端走,董灵荷恨不得冲上去抢下来,照着罗瑞雪的头泼上去。   但是董灵荷也只是想想罢了,若是如此,恐怕滕家会将她扫地出门!   董灵荷看着这里的菜色,什么都想吃,拿起筷子尝了尝,竟然比她平日里吃的都好吃,她可不知道,这些都是小厨房做的,可不是大锅饭,全是滕王爷吩咐的,少奶奶最爱吃的,每天变着花样儿的给少奶奶做。   董灵荷两眼发光,好像没见过世面是的,筷子飞快的扒拉,使劲往自己碗里盛。吃着吃着,两只眼睛滴溜溜乱转,看了看眼前的玉碟子,又看了看金镶玉的筷子,和雕花的金勺子,顺手将一把金勺子塞进了自己的袖子里。   罗瑞雪看着,心中冷笑,慢条斯理的吃了几口,然后放下了筷子,用帕子优雅的擦了擦嘴,说道:“这天气热,都没什么胃口,妹妹吃好了么,春禾,将菜撤了罢,一股子油味儿,让人没有食欲。”   春禾笑眯眯的应道:“是,少奶奶。”   她说着,就张罗着,只见五六个丫头从外面走进来,一人端上两盘,瞬间桌上的菜全都被撤了下来,董灵荷还没有吃够,看着珍馐美味被端走,眼珠子都要瞪下来了。   董灵荷连着被她气了好几次,又找不着办法报复罗瑞雪,就准备起身走了。   罗瑞雪这个时候笑眯眯的说道:“等等,妹妹就这么走了吗?”   董灵荷怔住,说道:“姐姐说的什么意思?妹妹不懂呢。”   罗瑞雪端起茶碗来,用呀的掀起茶盖儿,吹叶儿,热腾腾的雾气将罗瑞雪的眼睫湿润,眼睫又湿又翘,像小扇子一样。   罗瑞雪慢条斯理儿的呷了一口茶,这才幽幽的说道:“妹妹难道忘了,之前的事儿?”   董灵荷被她一提,脸上顿时变色了,说道:“罗瑞雪!你什么意思!那件事儿不是已经揭过去了!说好不许提了!”   罗瑞雪笑道:“妹妹别着急,之前的事儿,我确实不想再提了,只不过我先下要提的,可不是之前的事儿。”   她说着,董灵荷莫名的心虚,梗着脖子说道:“那是什么事!”   罗瑞雪笑道:“碧盏,搜身。”   董灵荷大叫道:“你敢!罗瑞雪,你别以为你是滕家的少奶奶,就可以这般侮辱与我!”   罗瑞雪说道:“妹妹别急,怎么是侮辱呢?这也是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毕竟妹妹是有前科的人,若是以后有下人嚼舌头根子,咱也好理直气壮地告诉她们,那是诬蔑不是?”   碧盏走过去,就要碰到董灵荷,董灵荷“噌”的站起来,说道:“你们敢!罗瑞雪,你这个歹毒的女人!竟然要这么羞辱我!我董灵荷绝不屈服,让你的贱丫头走开!”   罗瑞雪也不着急,只是朗声说道:“来人。”   两个壮实的婆子立马从外面进来,董灵荷脸上一阵煞白,又是那两个婆子,立刻一左一右将她架住,董灵荷泼妇一般大叫大嚷着,两腿乱踢,就是不让碧盏搜身,到最后干脆又来了两个婆子,将董灵荷的两腿也按住。   碧盏在董灵荷的袖子里搜出了一把金勺子,上面还挂着精米粒子。   董灵荷瞬间脸色死灰一片,碧盏又惊又怒,说道:“少奶奶!这董小姐果真是清高,怪不得不让奴婢搜身呢!幸好少奶奶有防备,不然这个滕王府,估摸着都要被清高的董小姐全都偷光了呢!”   董灵荷两眼一翻,几乎晕过去,没想到只是顺走一把勺子,竟然都被发现了,还被一个瞎子发现了,若是被纪氏和老夫人知道,这个节骨眼儿了,寿宴难道就要泡汤。   董灵荷顿时一改态度,大哭大叫道:“少奶奶,少奶奶,求求您放过灵荷罢!灵荷只是一时糊涂!灵荷是小家子出身,没有少奶奶见过世面,只是一时糊涂,求少奶奶绕过灵荷罢!灵荷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罗瑞雪说道:“放过你?妹妹何出此言呢?我这是救你,若是纵容你这般下去,日后还能了得?”   罗瑞雪说着,不再和她废话,挥手说道:“将董灵荷送到夫人那里去。”   董灵荷顿时踢着腿,尖声大叫道:“罗瑞雪!你这个贱女人!是你故意陷害我的!是你!是你!”   罗瑞雪对春禾说道:“去和夫人说,就说董灵荷的事情,我不敢擅作主张,请夫人定夺。”   春禾应了一声,很快就去了。   纪氏看到董灵荷这般模样,又听婆子和春禾说了方才的事情,顿时气得几乎仰过去,狠狠的抽了董灵荷一个响亮的耳光,说道:“孽子!我纪家怎么会生下你这样的不要脸面的人!我可怜你,好吃好喝的待你,你却这般一而再再而三的给纪家丢人!你滚!我丢不起这个人,你现在就收拾东西走人!”   董灵荷楚楚可怜的哭道:“姨母!姨母,您绕过我罢!求求您看在我母亲的份上!”   纪氏怒极,狠狠的踢了董灵荷一脚,说道:“若不是看在你母亲面子上,我现在就让人把你扭送见官!”   春禾很快就回去复命了,说道:“少奶奶,夫人已经将董灵荷撵出王府去了,夫人若不是念旧情,此刻董灵荷已经见了两次官了!”   罗瑞雪也没兴趣让董灵荷去见官,只要不在自己眼前老使绊子就行了。   因着方才就顾着和董灵荷斗智斗勇,罗瑞雪也没有吃饱就把午膳给撤了,这个时候就让碧盏去端些吃食来。   碧盏放去了没多久,就回来了,手上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拿,反而一副天塌了的表情,说道:“少奶奶!大事不好了!”   罗瑞雪顿时头疼不已,刚赶走了董灵荷,又有什么大事儿不好的?   碧盏说道:“少奶奶!王爷回来了!王爷还带着一个女子进的府!”   春禾也惊了一跳,在旁人眼里,王爷从来都是一心一意对待少奶奶的,从没多看过旁的女人一眼,也从来不把旁的女人放在眼里,只捧着少奶奶,捧在心尖尖上,而如今,却突然带了一个女人回府!   这无疑是天塌了的消息,滕王爷刚刚回府不久,也没有到少奶奶这里来,下人们之间的消息也灵通,顿时就传开了。   碧盏去小厨房端菜,就听见两个柴房的丫头在嚼舌头。   一个丫头说道:“嗬,那姑娘当真漂亮,像仙女一样!”   另一个丫头说道:“有咱少奶奶漂亮?”   那个丫头说道:“那不一样的!少奶奶是端庄优雅,那姑娘,嘿嘿,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家的姑娘,透着一股子的风尘气,我跟你说,你还别不信,男人嘛,都喜欢这口儿的,不然外面的勾栏院子早就开不下去了。”   另一个丫头说道:“真是这样?”   那个丫头说道:“可不是吗,若是在平日里,王爷回府之后,必定连官袍都不脱,第一时间去少奶奶的院子里,但是今儿个呢,西苑子的茹玉和我熟的紧,她方才偷偷跟我说的,王爷回来之后,直接把那姑娘安排在西苑子了,已经一炷香时间了,愣是没出来,你说在干什么?”   碧盏听了顿时又惊又无措,难道王爷真的另结新欢了?还是个风尘女子?巨记尽扛。   她当下火急火燎的跑回来,将两个丫头的话和罗瑞雪复述了一下。   一个美若天仙的风尘女子……   罗瑞雪心头一跳,脑子里顿时涌上了小说的情节,这个情节她记得很清晰无疑。   在小说里,滕燕赐只痴情于白莲花女主姜雪怡,并且至死不渝,但是小说总要有狗血,那就是出现了另一个白莲花,是个风尘女子,犹抱琵琶,一曲惊为天人,乃是吴国求和献给滕王爷的歌姬——雨霖儿。   雨霖儿善解人意,温柔贤惠,而且能歌善舞,出口成章,不仅漂亮,更是一等一的才女。这般出众的女子,再加上时不时的忧愁蹙眉,几乎能勾走所有男人的魂儿!雨霖儿正是滕燕赐的红颜知己……   说是红颜知己,就是感情非常**,让白莲花女主各种吃醋嫉妒,泼狗血用的。   温柔美丽的雨霖儿在滕王爷身边住的久了,自然倾慕滕王爷,而滕王爷虽然对她很好,心中却始终痴恋着姜雪怡,雨霖儿就是温柔女配的标配,默默陪着男主,默默哭泣。   若是一切默默的也就好了,但是这个温柔可人的雨霖儿,其实很狗血的就是吴国派过来的奸细,目的就是**滕燕赐,吹枕边风儿,套出军事机密,然后伺机杀了滕燕赐!   在小说里,滕燕赐被雨霖儿捅了一刀,正中胸口,刀上还有毒,但是滕燕赐披着男主光环,最后还是奇迹般的醒了……   碧盏见少奶奶有些发愣,以为少奶奶也急了,说道:“少奶奶,下人说王爷带着那个女子,都进去好长时间了,怎么办少奶奶,不然咱们去看看罢!”   罗瑞雪说道:“看什么?”   碧盏着急的说道:“少奶奶,您就不担心吗,若是王爷把那个歌姬给收了,那可怎么办?”   在小说里就是把那个歌姬收做了妾,不过是可怜雨霖儿的身世,两个人并没有身体上的接触,毕竟男主可是痴恋着女主的。   罗瑞雪只是在想要不要告诉滕燕赐,雨霖儿是敌国间谍这件事儿,毕竟虽然滕燕赐被捅了一刀大难不死,但是因为雨霖儿偷走了机密,滕燕赐被皇帝名正言顺的打入大大牢,严刑折磨了好一阵。   罗瑞雪这么想着,说道:“王爷爱见谁,不是旁人能够左右的,担心什么。”   她这么说着,觉得自己和滕燕赐并没有感情,所以根本不在乎滕燕赐收不收雨霖儿,只是她越这么想,心里就越有些不舒服的感觉,似乎像一条湿帕子,在被人狠狠的拧着……      ☆、第五十章 做一个合格的妒妇      雨霖儿的事情,是皇上开始针对滕燕赐的开始,燕明铎给滕燕赐盖上叛国通敌的大帽子,自然少不得针对滕王府。贬的贬,削的削,还没有最后定罪,就把滕王府都给抄了,说是查找证据。   罗瑞雪虽然觉得滕王爷爱见谁不管自己的事情,但若是滕王府真的被抄了,自己这个滕王府的少奶奶,必然也会被连累,到时候丞相府也跟着倒霉。   罗瑞雪这么想着,终于开口了,说道:“春禾,你去打听一下。”   春禾和碧盏还在着急,以为少奶奶真的无动于衷,就听说好奶奶发话了,春禾当即点头。说道:“是少奶奶,奴婢这就去。”   她出了门,很快就到了西院,一进去之后发现今儿个西院与往日大不相同,平时这里是顾秋莲住着的地方,顾秋莲身边儿只有几个下人伺候,西院显得有些冷清,而今日一瞧,竟是来来往往的下人。   丫头们捧着首饰、绫罗、新衣,样子很匆忙,纷纷进了西院的正房,正房外面还有守卫,滕王爷的心腹郎缨就抱剑站在门外。   春禾眼眸一转,悄声走过去。说道:“郎大人。”   郎缨一看竟然是春禾,赶紧走过去两步,压低声音说道:“春禾,你怎么过来了?”   春禾笑道:“郎大人。少奶奶让我找王爷问问,晚膳跟哪里用……奴婢这不是找了半天儿的王爷,都找不见,可巧了,有下人说看见王爷跟西院呢。奴婢就过来了。郎大人,王爷可在啊?”   郎缨看了一眼门里,说道:“王爷在里面儿。”   春禾也探头看去,但是门前一个屏风,挡住了视线,根本是什么都看不见,只能隐隐听到里面儿有弹琴的声音,曲调凄婉,好似女子在哭一般。   春禾装作不明白,说道:“咦?郎大人,王爷为何在里面儿?这不是住着顾大娘的院子么?”   郎缨仍旧压低了声音,说道:“今日早朝的时候,吴国进献了美姬给王爷。如今王爷带回了府里头,暂时安排在西院,以后那歌姬都住在这里了。”   春禾装作吃惊的样子,说道:“以往也有人进献美人给王爷,怎么不见带回来?难道这个美姬竟这么不同凡响?”   郎缨说道:“这就不知道了。”   春禾又说道:“那今日王爷在哪里用膳?劳烦郎大人帮奴婢通传一声,问一问罢。”   郎缨似乎在考虑,最后还是点头,然后进了门,里面儿的琴声很快就停止了,没多久郎缨就从屋子里出来了,说道:“叫少奶奶不必等了,王爷说晚膳在这边儿用了。”   春禾心里“咯噔”一声,但还是面上带笑的点点头,说道:“对谢郎大人,奴婢这就回去了。”   春禾赶紧跑回去,一进门,就迫不及待的说道:“少奶奶,那个歌姬,当真不同了!王爷今儿晚上竟然还要在歌姬那里用膳,奴婢还看见有好些下人,捧着首饰和绸缎,那架势大的不得了。”   罗瑞雪端着茶杯的手微不可见的颤了一下,杯盖子发出“咔”的一声清脆响动,掉回了杯子上。   罗瑞雪将茶碗放回桌上,淡淡的说道:“既然王爷不过来,那一会子就用膳罢。”   春禾和碧盏对视一眼,都抿着嘴没有说话。   罗瑞雪用过了晚膳,有些头疼,就早些洗漱就寝了,这一晚上院子里都静悄悄的,没有人进来。   第二日一早,滕燕赐直接从西院出来,上朝去了。   罗瑞雪一早去给老夫人和纪氏问安,纪氏拉着罗瑞雪的手,说道:“瑞雪啊,昨儿个是没有休息好吗?瞧瞧这脸色,好像都憔悴了。中午让厨房做些补身子的药膳来,你身子骨本身就弱。”   老夫人身边的邱嬷嬷说道:“老夫人、夫人,老奴倒是能猜测出来,少奶奶因何休息不好。”   老夫人说道:“哦?那是因为什么?”   邱嬷嬷说道:“老夫人、夫人,是这样儿的,昨天晚上王爷回府的时候,带着一名歌姬……”   纪氏惊讶的说道:“歌姬?什么歌姬?赐儿还带着种女子进府呢?”   邱嬷嬷继续说道:“是呢夫人,就是一名歌姬,不过这个歌姬可不同凡响,是吴国为了求和,进献给王爷的,听说花容月貌,惊为天仙,尤其一双眼眸几乎勾魂摄魄,而且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王爷昨日带着歌姬回府之后,就把这个歌姬安顿在西院了,昨晚王爷就没从西院出来过,今儿一早,还是直接从西院出的府门。”   老夫人一听,顿时气得不行,龙头拐杖狠狠砸着地,说道:“反了,反了,竟带回一个风尘女子来!还厮混**,这若是传出去,滕王府的面子岂不是都丢光了?!”   纪氏也点头,说道:“赐儿这孩子,我还以为很让人放心,结果……唉,真是苦了瑞雪,怪不得没有休息好。”   罗瑞雪适时的笑道:“母亲,夫君贵为王爷,后宅之中本就该有些女子,瑞雪倒不是因着这些事情烦心,而是……奶奶和母亲想一想,那歌姬是吴国为求和进献给王爷的,这其中的道道儿太多了些,若是吴国用心不纯,恐怕后患无穷……”   老夫人连连点头,对邱嬷嬷说道:“去,把那个歌姬给老身叫过来,老身倒要看看,是什么神仙般的人物!”   邱嬷嬷应声去了,很快就回来了,后面儿跟着一个穿着红纱衣裳的女子,女子身条婀娜,仿佛水蛇一般,被红色的纱衣一裹,更显得凹凸有致,她生着一张瓜子脸,下面尖尖的,一双狐狸眼,眼尾勾起来,眼眸中湿盈盈的,像是随时含着眼泪,柳眉微蹙,就算笑着,整个人也感觉带着一股楚楚可怜的劲儿,怕是男人见了都要心生怜爱。   歌姬进了大厅,盈盈拜倒,说道:“雨霖儿给老夫人、夫人请安。”   罗瑞雪还没有说话,老夫人已经“嘭”的砸了一下拐杖,冷飕飕的说道:“没有看到还有少奶奶么?”   雨霖儿身子频频打颤,似乎被老夫人阴冷的声音吓坏了,赶紧拜倒在地,柔柔的说道:“雨霖儿给少奶奶请安。”   老夫人说道:“那就是王爷带回来的歌姬?”   雨霖儿柔柔的说道:“是,霖儿正是。”   老夫人冷笑一声,说道:“怪不得这么不懂规矩。”   雨霖儿顿时被老太太噎了一句,眼眶中盈盈的泪珠儿直打颤,嘴唇颤抖,没有说话。   纪氏说道:“母亲,您看,咱们王府里头又不是歌舞坊,若是平白多一个歌姬,倒惹得旁家看了笑话,笑话咱滕王府糜烂淫逸,平白害了王府的名声。”   老夫人顿时笑道:“那依你之见怎么办?”   纪氏当即说道:“自然是撵出去。”   雨霖儿就像一只小白兔,顿时被吓坏了,瑟瑟发抖的跪在地上,娇躯颤抖,眼泪滚滚,哭诉道:“老夫人,夫人!求求你们,不要赶霖儿走,霖儿什么都会,霖儿什么都能做……霖儿无依无靠,求求老夫人和夫人,不要赶霖儿……”   罗瑞雪在一旁看着热闹,滕王府的老夫人和纪氏都是经过大世面的人,不然怎么在王府中混迹到如今地位的,平日不显得,但是到用的时候,手腕都是一等一的铁,昨日王爷刚把人接进府门,今日就要给撵走。   罗瑞雪一听,这还了得?雨霖儿是滕王爷的红颜知己,滕王爷定然舍不得撵出去,再者若是第二日就被撵走,这也是打了王爷的脸。   罗瑞雪说道:“奶奶、母亲,请听瑞雪一言。”   老夫人说道:“嗯,说罢。”   罗瑞雪声音温柔,说道:“虽然王府用不上歌姬,不过这雨霖儿好歹是吴国进献的,若是这般就撵走了,恐怕吴国会借机找王爷的晦气,不如这样……既然她说了什么都可以做,我的院子里又缺个使唤丫头,虽然春禾和碧盏都很得力,但是人少不够用,就让雨霖儿来帮把手。”   雨霖儿听她说要让自己当使唤丫头,顿时整个人像哭晕了一般趴在地上,气息微弱的哼哼唧唧的哭着。   纪氏嫌弃的皱了皱眉,说道:“瑞雪啊,你看她那个样子,怎么使唤的动?怕是架子太大,也没什么力气,还是把她撵出去算了。”   雨霖儿赶紧磕头,说道:“夫人!夫人!霖儿可以,霖儿可以!求夫人别赶霖儿走!霖儿无依无靠,孤苦伶仃,霖儿愿意伺候少奶奶,只求少奶奶收留霖儿。”   滕燕赐回来的时候,又直接去了西院,只不过进了院子,发现这边的下人已经遣光了,问了下人。   下人说道:“雨霖儿姑娘让老夫人和夫人派到少奶奶的院子里,做使唤丫头去了。”   滕燕赐一听,顿时皱了眉,郎缨跟在后面儿,看着王爷这个表情,也不好说话。   雨霖儿今天在罗瑞雪身边伺候了一天,打碎了三个杯子,两个碟子,一个汤盅,然后又不小心磕到了额头,好像被人殴打过一般,额头肿起一块,都有些见血了。   此时正在传晚膳,罗瑞雪坐在院子的茶室里,雨霖儿和其他丫头们端着饭菜鱼贯而入,准备布膳,就听“啪”的一声,然后是雨霖儿“啊呀”的娇呼声,雨霖儿又把碟子给扔了出去。   碧盏站在罗瑞雪身边,冷笑着说道:“少奶奶,她可真够笨的,笨手笨脚还不长记性,奴婢真不明白,少奶奶为何让她过来伺候着,这到底是谁伺候谁呀。”   罗瑞雪心里也不像让雨霖儿伺候,但是若不能将她放在眼皮子底下,罗瑞雪始终不放心,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会使绊子。   所以罗瑞雪就准备做一次妒妇,做一次恶人,什么活儿都派给雨霖儿做,让她一整天从早到晚的忙道,根本闲不下来一刻的时间做间谍。   雨霖儿像受惊了一下,害怕的趴在地上,赶紧去捡瓷片子,然后果不其然,“啊”的又一声娇呼,雨霖儿被瓷片子割到了手指,顿时鲜血长流。巨围扔巴。   就在雨霖儿割到手指的时候,滕燕赐从外面走了进来。   碧盏心想着,怎么这么寸,这个雨霖儿是不是故意的,早不手上,晚不受伤,偏偏王爷要进门额时候手上。   所以滕燕赐进来的时候,就看到雨霖儿楚楚可怜的趴在地上,虽然已经脱掉了红纱衣穿上了丫鬟的衣服,但是也遮掩不住那婀娜挺翘的身段儿,她手上好多血,嘴里嘶着气,仿佛疼的厉害,眼睛里蓄满了泪水,晶莹的眼泪顺着面颊一点点儿淌下来,放出充满了委屈和绝望的可怜。   雨霖儿一见滕燕赐进来,比谁的反应都快,突然一下子哭出来,然后脸上又是惊喜,又是委屈,又是欢喜,扑上去,抱住滕燕赐的衣摆,哭道:“王爷……王爷……真的是您吗王爷……霖儿以为再也见不到王爷了……王爷……霖儿……都是霖儿命苦,王爷,不赖少奶奶,是霖儿命苦,霖儿手笨,霖儿自己伤了自己……”   罗瑞雪看着雨霖儿给自己上眼药,不禁冷笑了一声,说道:“行了,既然受了伤,就下去找大夫要些伤药,别在这儿平白的干嚎了。”   雨霖儿的哭声顿时被噎住了,只能楚楚可怜的看着滕燕赐。   滕燕赐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只是说道:“下去罢。”   雨霖儿只好一副乖巧的模样,从地上慢慢站起来,期间嘴里又“嘶嘶”了好几声儿,好像疼的厉害,频频回头看向滕燕赐,然后一步三回头的走出了房间。   罗瑞雪的桌上只有一副碗筷,脸上笑意很温柔,说话却淡淡的,说道:“王爷回来了。妾身不知道王爷今日竟然在这里用膳,因着没有准备多余的碗筷。”   春禾和碧盏眉头都是一跳,今儿个少奶奶说话真是够火辣的!   滕燕赐听了,却笑了一下,竟然没有发怒,也没有任何不愉快的表情,慢慢走过来,伸手去扶罗瑞雪,将她带到桌边坐下来,说道:“去给本王添一副碗筷。”   春禾和碧盏哪敢说不好,立马就跑出去,动作很利索的添了一副碗筷。   滕燕赐和罗瑞雪坐在一起用膳,期间一句话也没说,等用过了膳,滕燕赐让人将剩下的饭菜都撤下去,两个人到了茶室,丫头们捧上瓜果和茶点。   雨霖儿竟然也捧着一盘瓜果,娇滴滴的走进来,看见滕燕赐,眼眸里尽是爱意,顿时羞红了脸,她的手被包扎了一下,显得又娇柔,又可怜。   雨霖儿将果盘放在滕燕赐面前,柔声说道:“王爷……奴家斗胆自请弹奏一曲,给王爷和少奶奶助助雅兴。”   滕燕赐没有说话,却点了点头。   碧盏很不甘心的瞪了雨霖儿一眼,然后带着她退到了茶室外面,然后将珠帘放下来,让雨霖儿坐在珠帘之后。   雨霖儿拿来了自己的琵琶,虽然坐的很远,还隔着珠帘,但是眉目却含着化不开的爱意,幽幽的注视着滕燕赐,十指犹如葱根儿一般,拨动琴弦,很快哀怨婉转的曲调就幽幽的从琴弦间泄露了出来。   罗瑞雪不着痕迹的注视着雨霖儿的目光,那种**的,带着引诱的眼神,若不是她早就知道雨霖儿是吴国的奸细,恐怕还真的以为这个浑身透露着柔弱气息的女人,是爱慕滕燕赐的。   滕燕赐没有看她,只是伸手拿起果盘里的一只果子,又拿起旁边的小刀子,骨节分明的手指将小刀子耍的几乎重影儿,竟然削起了水果。   滕燕赐削完了,刀子几个起落,“刷刷”几下将果子切成小块,用旁边的雕花金签子插起一块儿,递到罗瑞雪唇边。   罗瑞雪也没客气,很自然的张嘴将果子叼走,只不过还没等她嚼下去,滕燕赐突然欺身压过来,一只手托住罗瑞雪的后颈子,另一只手压住她浑圆的肩头,竟然低头吻上了她的嘴唇,舌头撬开罗瑞雪的牙关,灵活的一扫一卷。   罗瑞雪顿时像被点了一样,只感觉到一股酥麻,滕燕赐已经将自己叼走的那块果子咬走了。   罗瑞雪的脸顿时就红了,像是被烧了一般,也不知道滕王爷到底是怎么了,难道自己只是使唤了一天他的红颜知己,滕王爷的脑袋就坏掉了么,若是不想给自己吃,刚才就不要喂过来啊,喂过来又费这么大劲儿弄走……   滕燕赐看着她殷红的脸颊,只是嘴角勾起一丝笑意,然后继续切了果子,送到罗瑞雪的唇边儿。   罗瑞雪这回动作非常利索,一下叼住果子吃进嘴里,然后身子还往后搓了搓,好似很怕滕燕赐又会突然扑过来似的。   两个人一个满含深意的喂果子,一个战战兢兢的吃水果,在雨霖儿眼中却是一副恩爱模样,那哀怨的曲调变得更加期期艾艾起来。   一曲罢了,雨霖儿刚想要再弹一曲,罗瑞雪却说道:“弹得太晦气,恐怕听了我都要折寿了,下去罢。”   雨霖儿幽怨的站起来,就等着滕燕赐挽留自己,却一直没有等到,只好又哀怨的看了一眼滕燕赐,这才垂着头默默的走了出去,临出去之前,不禁又抬头看了一眼罗瑞雪,脸上闪过一丝狠意。   等雨霖儿出去,滕燕赐才说道:“为何突然想让她过来伺候?”   罗瑞雪面上没动,淡淡的说道:“也没什么,只是刚好缺个人手罢了。”   滕燕赐突然说道:“你不要和她走的太近。”   他一说完,罗瑞雪心脏猛的跳了一下,不要和雨霖儿走的太近,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滕王爷已经发现雨霖儿是吴国的奸细了?可是这也不对啊,按照小说里写的,雨霖儿的身份被发现是很靠后的事情,当时滕王爷还很吃惊。   没有发现雨霖儿是奸细,那不要让自己和她走的太近……罗瑞雪想着,好像只有一个解释了,那就是不要让自己难为雨霖儿……   罗瑞雪心中隐隐有些不舒服,却不明白是什么感觉,只是想着,自己这个恶人妒妇就是要做到底了。   ******   老夫人的寿宴很快就到了,寿宴这天非常热闹,恐怕要比太后过寿还要热闹的多。   纪氏一直在掌管滕王府的中馈,这天也忙的几乎乱了套,纪氏没有办法,只好让顾秋莲过来帮忙,毕竟顾秋莲以前也做过当家主母,管理中馈这些事情应该还算在行。   哪知道顾秋莲越帮越忙,王府里顿时乱成了一锅粥,再加上宾客已经陆续上门,分配客房都分配的乱七八糟的,好在罗瑞雪过来帮了把手。   纪氏见罗瑞雪虽然眼盲,但是管理这些中馈之事,却井井有条,一点儿也不乱,不由面上露出喜色,笑道:“还是瑞雪能个儿,我真是老了,不中用了,打理这些都有些头疼了,等着寿宴过后,我就和老夫人说说,把这掌家的事儿,交给你来做,我也享享清福喽。”   顾秋莲一见,顿时很不甘心,大好的机会让自己管理滕家的中馈,怎么半途罗瑞雪就杀了出来,顾秋莲想着,自己本身是打理的清楚的,就是时间长短问题而已,只怪罗瑞雪平白无故的过来多管闲事儿,出风头!   滕王府的花园全都腾开了,摆上了酒席,旁边还搭起了戏台子,一边儿吃酒,还能一边看戏。   已经有些宾客进了滕王府,除了朝廷大官,还有一些太太小姐们,一进府来就各种攀比,只看谁戴的穿的比较好。   罗瑞雪是主人家,需要招呼客人,她被春禾和碧盏扶着走出来,这一走出来,旁的攀比的太太小姐们脸上顿时都白了,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   只见罗瑞雪头上戴的钗子,脖子上的项链,耳垂上的坠子,手腕上的镯子,都是京城里独一份儿的东西,全是滕燕赐找人专门给罗瑞雪打造的。   好些太太小姐们都听说过这个传闻,却从没见过,还以为是以讹传讹,毕竟她们可不相信滕王爷如何宠爱一个瞎女人,还是嫁了两次的瞎女人,再者说了,最近又有消息说罗瑞雪已经失宠了,滕王爷对她失去了兴趣,改为喜欢一个叫雨霖儿的歌女。   但是如今一见,什么失宠,全都是假的,罗瑞雪气色这么好,皮肤莹润光泽,脸上略施粉黛就娇艳妩媚,再加上那些价值连城的首饰,怎么可能是失宠!恐怕滕王爷已经把她宠上了天去!   太太小姐们一个个老大不高兴,心里极度羡慕,怎么自己摊不上这样儿的好夫婿。   正在大家羡慕嫉妒的时候,就听外面一阵骚动,竟然是长公主来了。   京城里都传闻长公主是个傻子,但是长公主就算再傻,也是长公主,何等金贵,能来参加寿宴,是胖人家盼都盼不来的。   长公主燕云初一进门,就看到滕王府里头好生热闹,她左右看了看,似乎是在找人,面上露出一丝失望,必然是没找到,但是很快又挂上了甜甜的笑容,欢快的蹦进去,一边跑一边喊道:“瑞雪!瑞雪!”   她这样一边跑一边喊,过门槛的时候顿时“啪”的摔了一个大马趴,罗瑞雪一惊,赶紧过去,春禾和碧盏也吓得要死,要是给长公主摔出个好歹,那可如何是好!   罗瑞雪赶紧扶起燕云初,说道:“摔疼了没有?快点起来,快点起来。”   旁边的太太小姐们都在等着看热闹,长公主在滕王府里摔伤了,这可是大罪过,就等着罗瑞雪被长公主责骂,哪知道长公主爬起来之后,连身上的土都没有擦,大咧咧的说道:“不疼不疼,瑞雪,我带了好吃的糕点,咱们去尝尝罢!是御厨房新做的样式,我都没舍得吃!”   长公主的话一出,旁边围观看热闹的人瞬间都傻眼了,他们哪知道长公主和罗瑞雪的关系这么亲笃,不禁更是恨得磨牙,也不知道这罗瑞雪到底有什么好,男人被她迷的五迷三道,就连长公主也和她亲近。   长公主拽着罗瑞雪往旁边去,春禾和碧盏看着着急,少奶奶的眼睛看不到,这么拽着走摔倒了怎么办,若是王爷问起来,她们可是吃不了兜着走的!   不过好在罗瑞雪眼睛看得见,被燕云初拉到一个角落,只瞧着小姑娘偷偷摸摸从怀里摸出一个纸包来,然后左右看了看,这才展开纸包,将其中一个点心拿出来,放在罗瑞雪手心里,笑道:“瑞雪,快吃啊,可好吃了!一共就三个,你一个我一个。”   罗瑞雪笑眯眯的说道:“你一个我一个,那还有一个是给谁的?”   燕云初顿时有些脸红,嘴角咧起来,似乎想到了什么高兴的事情,罗瑞雪瞬间就明白了定然是给郎缨的。   罗瑞雪诚心逗她,笑道:“哦,我知道了,今儿个是老夫人的寿辰,长公主定然是给老夫人的。对不对?”   燕云初先是一愣,随即有些恍然大悟,说道:“糟了瑞雪,我忘记给老夫人带了,这个……这个……”   罗瑞雪笑道:“这个难道不是给老夫人的么?”   燕云初使劲摇了摇头,又觉得罗瑞雪看不见,才小声说道:“不是……我是……是给郎大哥带的……算了,那我不吃了,把我的这块给老夫人罢。”   罗瑞雪看着她的小模样,顿时笑的不行,伸手掐了掐她的脸蛋儿,说道:“行了,不逗你了,我这块不吃,你留着给老夫人罢。”   燕云初顿时高兴起来,说道:“真的?瑞雪你真好!”   她说完,突然有拽了拽罗瑞雪的衣袖,伏在她耳边说道:“瑞雪,我听说皇叔最近带了一个歌女回来?”   罗瑞雪有些吃惊,因为燕云初心思单纯,从来不管这些,不禁说道:“怎么了?”   燕云初顿时有些不好意思,说道:“那……那个歌女漂亮不漂亮?”   罗瑞雪顿时就更不明白了,就听燕云初继续说道:“母后说男子都喜爱漂亮的女子,那瑞雪你说……郎大哥是喜欢点心多一点儿,还是喜欢漂亮女子多一点儿?”   罗瑞雪:“……”   罗瑞雪心中顿时一阵无语,随即又是想笑,敢情小姑娘是为了这个烦心,肯定是怕她的郎大哥看见漂亮女人就忘了她的点心。   罗瑞雪笑眯眯的说道:“这个啊,还真不好说……等会子郎缨回来,你自己问问他罢?”   燕云初点了点头,说道:“也只好这样了。”   罗瑞雪瞬间有些憋笑,她真的很想看看郎缨被长公主问起来的时候,是什么表情,定然很精彩。   她们正说话间,外面竟然有内监高喊接驾的声音,燕云初一愣,说道:“咦?皇帝哥哥竟然也来了?”   众人赶紧应出去接驾,果然就看见了燕明铎的御驾,一共两个步辇,一个是明黄色的,定然就是燕明铎的御驾,另外一个跟在后面,是紫色的,显然是滕燕赐的。   滕燕赐先从轿子里下来,然后跪在迎驾的人群中,就看见明黄色的帘子被打起来,显示燕明铎矮身出来。   目光在众人身上一扫,随即落在罗瑞雪的身上,眼眸深深的盯着罗瑞雪良久,这才笑道:“今儿个是滕老夫人大寿的日子,朕也是来祝寿的,众卿不要多礼,起身罢。”   众人谢恩之后才站直身子。   燕明铎这个时候又回身向步辇伸出了手,笑道:“爱妃,还不下来?”   罗瑞雪有些奇怪,难道燕明铎把采岚也带上了?哪知道轿帘子再次打起来,从里面娇滴滴垂首而出的女子,竟然是已经被降为姜嫔的姜雪怡!   姜雪怡今天特意打扮过,穿着雍容华贵的宫裙,头上戴着名贵的钗子,脸上涂了脂粉,两眉微蹙不胜娇弱。   罗瑞雪心里“咯噔”一下,看来燕明铎是有备而来,专门带上姜雪怡,是想让寿宴不安生。   她想着,下意识的就看了一眼滕燕赐,滕燕赐看见姜雪怡,脸上却没有过多的表情,都没有多看姜雪怡一眼。   罗瑞雪心中有些奇怪,滕王爷这个表情也太淡了些,一点儿也不像见到真爱白月光的表情。   滕燕赐似乎感觉到罗瑞雪,稍微侧过头去,罗瑞雪及时反应,把目光撇开,差一点点儿两个人的目光就撞在了一起,差一点儿就露陷了。   滕燕赐脸上还是没有过多的表情,只是悄没生息的伸起手来,将罗瑞雪的手捏在手心里,还用食指轻轻刮了刮她的手背。   麻痒的感觉弄得罗瑞雪一个激灵,想要甩开滕燕赐的小动作,却又不敢太明显了,一甩没甩开,只能任由滕燕赐握着,幸好那人没有再剐蹭她的手背。   姜雪怡本身听说皇上要带自己去参加寿宴,高兴的不行,一晚上都没有睡着,早上起来精心的打扮了好久,涂脂抹粉的,让自己看起来气色好一点儿。自从她流产又被降级之后,皇上再也没有踏入她的宫殿半步,姜雪怡整个人都消瘦了不好,面黄肌瘦的,眼尾也多了好多的皱纹。   此时能见到滕燕赐,是多好的一个机会,姜雪怡怎么可能错过,不止打扮,还精心挑选了衣服,全是按照滕燕赐的喜好挑选的,抿唇低眉一笑,整个人显得温柔婉约。   姜雪怡心心念念的盼着见到滕王爷,哪知道真的见到了面,对方却对她不闻不问,甚至一个眼神都不施舍给她,还在下面偷偷和罗瑞雪拉着手,看起来亲昵极了。   姜雪怡气得几乎将金护甲掐进皇帝的手心儿里,还好她及时收回神志。   皇上来参加寿宴,这是多大的恩典,但是在罗瑞雪眼里,恐怕皇上是带着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姜雪怡,来踢馆的!   皇上一来,就要准备开宴了,老夫人是今天的主角,自然要坐在主席上,燕明铎十分谦虚,让老夫人坐下来,之后才坐在旁边,又让滕燕赐坐在自己旁边。   因为女眷很多,大燕虽然没有太多的规矩,但是未出阁的女子还是不能和男人同席的,因此所幸将女眷全都单独开席。   罗瑞雪并没有和滕燕赐坐在一起,而是坐在了女眷的席上,姜雪怡身为妃嫔,自然也是金贵的,坐在了罗瑞雪旁边,却用眼睛狠狠的瞪着罗瑞雪。   就是这个女人,抢走了自己心爱的男人,而且害得自己被马车撞,害得自己流产,害得自己被降级为嫔!   罗瑞雪就像一个扫把星,无论做什么都让姜雪怡厌恶,恨不得多看她一眼,自己都会倒霉。   姜雪怡放在桌子下面的手攥成了拳,恶狠狠的想着,今日定然要让她好瞧,定然要给她些颜色,不然以为自己是好欺负的,以为抢了自己的男人就没有事儿了。   姜雪怡盘算着,已经开席了,好多太太小姐们都趁这个时候巴结罗瑞雪,甚至比巴结姜雪怡的人还多。长公主坐在罗瑞雪旁边,一直在给罗瑞雪布膳,嘴里还说道:“瑞雪这个好吃,这个也好吃……唔,你最爱吃虾,这个虾特别进味儿。”   姜雪怡向来嫌弃长公主形容粗鄙,心中冷笑,果然物以类聚,像罗瑞雪这种人,也只能和痴傻的长公主交上朋友。   燕云初吃得很快,不像旁的小姐和太太们,要想着怎么吃才能好看,怎么吃才能得体,她们碰上燕云初也算倒霉了,燕云初的筷子使得特别溜儿,刷刷刷上下翻飞,把好吃的都夹走了,看的众人直傻眼。   她吃饱了,还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说道:“瑞雪,咱们去那边玩儿罢。”   罗瑞雪正好也吃好了,听着一桌子的人互相寒暄吹捧,确实浑身不自在,不如跟着燕云初去散散步。   罗瑞雪点点头,燕云初就亲自扶起罗瑞雪,春禾和碧盏赶紧跟在后面儿追着,生怕长公主玩的兴起,没注意少奶奶,给少奶奶摔着。   姜雪怡看着她们俩站起身来,往花园的湖边走去,不禁眯了眯眼,掩藏着眼睛里的阴狠,也站起身来。   旁边程家的太太一直在巴结姜雪怡,殷勤的笑道:“娘娘,您也吃好么?”   姜雪怡说道:“是呢,我去湖边走走。”   罗瑞雪跟着燕云初坐在湖边的小亭子里,燕云初表情恹恹的,说道:“郎大哥看起来很忙的样子,我都没时间把点心给她。”   罗瑞雪笑道:“今日是寿宴,自然忙了一点儿,长公主若是愿意,可以在客房住下来,等明天宾客都走了,也就不那么忙了。”   燕云初顿时眼睛就亮了,说道:“真的吗!太好了!不过不用客房了,太麻烦了,我住在郎大哥那里就行了。”   她一说完,站在后面儿的两个小丫头顿时都笑了出来,用帕子捂着嘴,嘻嘻的笑着。   燕云初眨了眨眼,说道:“怎么了?”   碧盏说道:“没什么长公主,奴婢只是在想,郎大人真真儿是好福气呢。”   燕云初不明白,刚要在问,就听有脚步声过来了。   只见一抹粉色缓缓地走了过来,竟然是穿着艳丽宫裙的姜雪怡,朝这边过来了。   姜雪怡后面儿跟着几个宫女,簇拥着她,架势很大,她走过来,微微昂着下巴,似乎很傲慢,笑道:“长公主,瑞雪妹妹,你们也在这里消食儿吗?”   燕云初不怎么认识姜雪怡,毕竟她不了解燕明铎的后宫,想了半天,恍然大悟的说道:“哦,我记得你了,你是那个爱哭的生姜!”   “噗!”   碧盏沉不住气,顿时第一个笑了出来,生姜,难道在说姜嫔么,不过那个爱哭的,还真是很准确。   姜雪怡顿时气得直磨后牙,不再理燕云初,反而走近罗瑞雪,幽幽的笑道:“瑞雪妹妹,本宫听说滕王爷最近又接了一个貌若天仙的女子进府,瑞雪妹妹可知道,什么时候封为侧妃呀?姐姐我这里,好准备贺礼呢!”   罗瑞雪笑道:“咦,姜嫔娘娘竟然不知,王爷已经将那个歌姬赐给妾身,冲做妾身的使唤丫头了。”   “什么!”   姜雪怡顿时吃惊的大叫了一声,她还以为罗瑞雪终于要失宠了,滕燕赐已经玩腻了她,没想到竟然变成了这样!滕王爷竟然宠爱罗瑞雪宠爱成了这幅田地,竟然将吴国进献的美女赐给她做使唤丫头!   姜雪怡怒不可遏,而且越想越生气,一张脸涨红,再也忍不住,突然发疯一样冲上去推搡罗瑞雪,喊道:“你这个贱女人!让你**我的燕赐!你还我燕赐!啊呀……”   姜雪怡过去推罗瑞雪,罗瑞雪背对着湖水,被她一推顿时往后仰去,顺手就抓住了姜雪怡的袖子,两个人一扯一带,只听“噗通”一声巨响,全都掉入湖中……   春禾和碧盏顿时愣住了,随即大喊起来:“少奶奶!少奶奶!来人啊!救人啊!少奶奶落水了!”      ☆、第五十一章 被滕燕赐发现了……      虽然是夏天,但是已经是夜晚,湖水入骨冰凉,罗瑞雪“嘭”的一声掉入水中。猛地灌进去一大口水,呛得她直咳嗽。   幸好罗瑞雪会水性,并不像这里真正的大家闺秀那样儿,大门不迈二门不出,自然没有地方去学水性。   罗瑞雪镇定了一下心神,很快就浮出了水面,水面上一团乱,春禾和碧盏也不会水性,吓得脸色都白了,很快就过来了一堆丫头婆子,可这帮人全都不会水性,侍卫里倒是有几个会水性的,但是掉下去的一个是滕王妃,一个是姜嫔娘娘,都是了不得的女子。这帮侍卫怎么敢贸然下水。   这样湿漉漉的,救上来也怕毁了名节。   就在众人着急的时候,只见罗瑞雪一个猛子扎出了水面,春禾和碧盏赶忙连倒两口气,碧盏将旁边的树枝折断,伸到水面上,喊道:“少奶奶!少奶奶快抓住!奴婢拉您上来!”   罗瑞雪浑身冷的大哆嗦,好像马上就要抽筋了,这湖水冷得要命,她不敢懈怠,立马向岸边游去,然后伸手使劲儿去抓碧盏伸过来的树枝。   就在罗瑞雪马上就能够到树枝的时候,水面忽然“啪啪”的作响,扑腾出了好多水花儿。罗瑞雪只觉浑身一重,姜雪怡竟然被已经吓坏了,万全不都水性的死死抱住了罗瑞雪的腰。   姜雪怡灌了好几口水,好不容易抱住了救命稻草。哪有撒手的道理,她使劲抓着罗瑞雪,脸色苍白,一边儿胡乱蹬着腿,一边口?不清的大喊着:“救……命!救命!啊……本宫的腿……腿抽筋儿了……啊好疼啊……动不了了……”   她嘴里说着动不了。却使劲的拽着罗瑞雪,罗瑞雪虽然懂得水性,但是身子骨单薄,哪禁得住她这样拼命的拽,一下子就被拽下了水面,水面一阵水泡,众人眼睁睁瞧着两个人沉了下去。   春禾和碧盏急的大叫,“少奶奶!少奶奶!”   众人只见水面有几个水泡,根本瞧不见人,碧盏大叫道:“快!快去救人!别管那么多了!救少奶奶啊!”   长公主看着两个人沉下去,顿时沉不住气了,就要往湖水里跳,丫头婆子们赶紧去拦。说道:“公主殿下,您别去啊,若是公主再有个好歹,奴婢们怎么担待得起!”   燕云初不理她们,刚要往湖里跳,就看到远处一个人走过来,燕云初眼尖,也不管规矩,大叫道:“皇叔!皇叔!瑞雪落水了!”   众人只见眼前一个影子忽然闪了过去,滕王爷身形一晃,已然双手一抄,猛地将水中的罗瑞雪带了上来,罗瑞雪面色煞白,浑身冻得颤抖着,姜雪怡呛了好几口水,已经昏了过去,却仍然死死的抓着罗瑞雪的衣服,生怕罗瑞雪独个逃命似的。   这时候旁边的丫头和婆子们不由分说,纷纷忙乱起来,去传御医的,还有拿披风的、布巾的,找新的换洗衣物的。   罗瑞雪冷的打哆嗦,滕燕赐将她紧紧抱在怀里,罗瑞雪使劲咳了好几声,这才将嘴里的水咳出去一些,在水里还不觉得太冷,毕竟那个时候急中生智也没时间觉得冷,但是现在出了水面,小风一吹,一身湿哒哒的湖水竟然冻得她脸色煞白,嘴唇都紫了。   滕燕赐脸色很不好,抱着罗瑞雪,丫头们还没有拿来衣服,滕燕赐就将自己的外袍脱下来,裹在罗瑞雪的身上,紧紧抱着她,说道:“没事了,没事了。”   滕燕赐说着,对旁边的春禾和碧盏说道:“快去准备一个火盆。”   “是,是!”   春禾和碧盏忙忙叨叨的飞奔而去,准备火盆,准备汤婆子,准备手炉。   滕燕赐将罗瑞雪打横抱起来,这个时候皇上才状似急匆匆的赶过来,看到昏迷在地上的姜雪怡,然后又看到浑身打颤,蜷缩在滕燕赐怀里的罗瑞雪,罗瑞雪现在面色苍白,嘴唇紧紧抿着,浑圆的肩头颤抖着,怎么看怎么羸弱无助,燕明铎恨不得将一双眼睛钉在罗瑞雪身上,对地上的姜雪怡反而不闻不问。   燕明铎说道:“这是怎么弄的,快快,把御医找过来!”   滕燕赐抱着罗瑞雪急匆匆的到了屋子里,将罗瑞雪放在床上,丫头们打来热水,燕明铎竟然也跟进来了。   滕燕赐面色很冷淡,说道:“这里混乱,请皇上移驾前厅。”   燕明铎脸上没光,却也不发作,说道:“皇婶的情况怎么样,朕只是关心皇婶而已……这样罢,朕先去看看姜嫔如何了,一会子再过来。”   他说着就走出了屋子,瞬间冷下脸来,往姜嫔暂住的屋子去了。   等燕明铎一出去,滕燕赐将床榻上果然厚厚被子的罗瑞雪抱起来,直接和着衣服一起放进大浴桶里。   虽然穿着湿哒哒的衣服很难受,但是不得不说,泡进热水里的感觉,就像死而复生一样,也管不得那么多了。罗瑞雪坐在浴桶里,这才慢慢的舒了口气,嘴唇也不再那么紫了。   滕燕赐拿着水舀子,慢慢将另一个浴桶里的热水一点点儿的倒进去,就怕罗瑞雪觉得冷,说道:“好点儿了没有?”   罗瑞雪点点头,她刚才有一刻真的觉得,自己险些被姜雪怡拖后腿拖死!   滕燕赐伸手碰了碰她的脸颊,入手是冰凉的,不禁拿了一个布巾,用热水浸湿,给她擦着脸颊和脖颈,说道:“再泡一会儿,暖和了就把湿衣服脱掉。”   罗瑞雪此时进气儿少,出气儿多,也不怕滕燕赐看了,点点头,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了。   滕燕赐等了一会儿,等罗瑞雪泡暖和了,这才伸手过去,一点点儿的替罗瑞雪将湿衣服脱下来,说道:“为何这么不小心?”   罗瑞雪一听到他问这个,就一肚子火气,怎么是自己不小心,全都是滕燕赐的真爱搞得,突然就像疯了一样冲过来推自己,落水不说,还死死的抓住自己,连浮出水面都困难,险些被弄死了。   罗瑞雪想用眼睛去白楞滕燕赐,但是一想到自己是个瞎子,连瞪眼都不行,肚子里一团火,干脆不去理会滕燕赐。   滕燕赐见她这幅模样,突然背过身去,用后背对着自己,嘴角还抿着,一副很生气的样子,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滕燕赐忍不住轻轻握住她的肩头,罗瑞雪浑身一个哆嗦,这才想起自己浑身光溜溜的,在滕王爷面前简直就是砧板上的肉,不禁往下沉了沉,让水面没到自己的下巴,仍旧不去理滕燕赐。   滕燕赐笑道:“怎么,还生本王的气了?”   罗瑞雪说道:“王爷还是去看一看姜嫔娘娘罢,娘娘方才已经昏死过去了,别出什么意外才好。”   滕燕赐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忽然从后面将罗瑞雪整个人从浴桶中抱出来,哗啦一声,弄得自己衣服上全是水珠儿。   罗瑞雪没有防备,“啊”的叫了一声,说道:“王爷?”   滕燕赐并没有毛手毛脚的,而是将罗瑞雪抱到床上,用干净的浴巾将她整个人裹住,说道:“水都凉了,一会儿又要生病,快些擦干。”巨扑估血。   罗瑞雪觉得滕燕赐定然是故意的,只好将自己往浴巾里缩了缩,然后拉过被子盖住身子,才在被子里慢慢的擦干身子。   滕燕赐坐过来,给她慢慢擦着头发,说道:“小厨房熬着姜汤,一会儿你喝了再休息。”   罗瑞雪想到姜汤的味道,不禁皱了皱?子,她这个人最讨厌姜的味道,平时都不吃姜,就连熬粥放进去的姜丝也要挑出来。   滕燕赐见她秀气高挺的?子皱了皱,不禁伸手去刮了一下,似乎是看透了她的这些心思,说道:“必须要喝,湖水太冷,不然生病了。”   正说话间,房门被敲了两下,准是送姜汤来的,来人在门外站着,娇滴滴的说道:“王爷,霖儿给少奶奶送姜汤来了。”   罗瑞雪一听,顿时很无语,就算滕燕赐是书中的男主,本该就有男主光环,但是烂桃花也太多了些,而且一个个烂桃花都有黑化的势头,自己这个正室显然已经吃不消了,不知道之后还有多少前仆后继的烂桃花涌过来。   雨霖儿敲了门,也不等回应,就“吱呀”一声推开门,只见她今天精心打扮过,一双狐狸眼几乎飞起来,端着药碗,走路却柔若无骨,轻轻拧着腰身,一点点走过来,这几步扭的,仿佛脚下能生出花儿来。   雨霖儿风情万种的走过来,托着药碗,盈盈的拜倒,娇柔的说道:“霖儿见过王爷,少奶奶的姜汤已经熬好了。”   说着将姜汤递过去,然后用眼睛暼着滕燕赐,暗送秋波送的罗瑞雪一身鸡皮疙瘩。   罗瑞雪不等滕燕赐接过去,就说道:“放到一边儿,我现在不喝。”   雨霖儿本来还想趁着这个机会摸一摸滕王爷的手,来个亲密接触,比如拿不稳药碗,给摔了什么的,来博取一下滕王爷的怜爱,但是罗瑞雪竟然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雨霖儿只好期期艾艾的将药碗放在旁边的床头小桌儿上。   滕燕赐看了一眼姜汤,那味道很刺?,确实不好闻,不过还是将姜汤拿过来,用勺子轻轻搅拌着,说道:“快起来喝了,凉了就没有效果了。”   罗瑞雪闻着这个味道,就止不住皱眉,说道:“王爷不忙,妾身一会儿就喝,王爷若是有事儿就别守着妾身了,妾身已经没事儿了。”   罗瑞雪想着,等滕燕赐一走,就让碧盏把这碗姜汤倒了。   哪知道滕燕赐却像一看看透了她的心思,意义不明的笑了一声儿,说道:“本王这会儿不忙,快起来。”   罗瑞雪更是往被子里缩了缩,心想着让自己喝姜汤,还不如喝药好呢。   滕燕赐却不管,手伸进被子里,罗瑞雪一个激灵,已经被滕燕赐从被子里挖出来,让她靠着床头,还给她后背点了一个软垫子,这才托着姜汤的碗,用勺子舀了一勺,微微的吹了一下,温声说道:“张嘴,本王让厨房放了些糖进去,里面还有甘草,等喝了之后吃一口蜜饯。”   罗瑞雪一听还有甘草,顿时眉头就拧起来了,她一点儿也不觉甘草是甜的,小时候一咳嗽就吃甘草片,苦的舌头直发木,就更加抿着嘴,使劲摇了摇头。   滕燕赐看她这个样子,不禁嘴角都牵起来了,故意说道:“你若是不肯喝,本王只好亲自喂你了?”   罗瑞雪一惊,顿时脑补了狗血电视剧里嘴对嘴喂药的桥段,顿时把自己雷得五雷轰顶,脸上也不自觉地有些发烧。   罗瑞雪果然乖乖的说道:“王爷把姜汤给妾身罢,妾身自己喝。”   滕燕赐把药碗递给她,说道:“小心,有点烫。”   罗瑞雪接过去,稍微吹了一下,然后就壮士断腕一般,屏住呼吸,死死闭着眼睛,然后一仰脖子,很豪迈的将一碗热乎乎的姜汤全都灌下了肚子。   顿时一股辣呵呵的感觉,一路从唇舌烧到嗓子,连肚子里也是暖呼呼的,罗瑞雪还没有睁开眼睛,就感觉一个东西抵在了自己唇边,下意识的张嘴,立刻滚进来一个甜滋滋的蜜饯。   罗瑞雪赶紧将蜜饯叼进嘴里嚼,这才觉得辣呵呵的感觉淡了一些,但是肚子里火辣的感觉可不是那么好消失的。   滕燕赐看着罗瑞雪皱眉的模样,不禁探身过去,轻轻在罗瑞雪的唇上一吻,声音低沉的说道:“果然是辣的。”   罗瑞雪被偷吻了一下,整个人先是愣住,然后几乎脑袋就要冒烟儿了,脸红的可以滴血。   雨霖儿送姜汤过来,还没有走,站在一边儿看着滕王爷和少奶奶互动,不禁面露委屈的神色,她暼到滕燕赐的袖子湿了一片,必然是方才将罗瑞雪救上岸的时候弄湿的,还没有来得及换干净的衣物。   雨霖儿顿时从袖子里将帕子抽出来,然后扑身上去,突然跪倒在滕燕赐身边,柔声说道:“王爷,您的袖子湿了,让霖儿帮您擦干净罢!”   罗瑞雪险些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只见雨霖儿整个身子都扑到滕燕赐腿上,那帕子胡乱擦着,用两团胸使劲儿挤着滕燕赐的腿,这么明目张胆的在正室少奶奶面前急于上位,真当自己是个瞎的?   罗瑞雪不动声色,仿佛看不见似的,说道:“夫君的衣服湿了,霖儿,还不快带夫君去换一件儿?”   她这么一说,雨霖儿眼中登时迸发出精光,赶紧点头,满含羞涩,娇羞的说道:“是是,霖儿这就去。”   滕燕赐听她一叫“夫君”,定是又在打什么主意,不禁看向罗瑞雪。   罗瑞雪偷偷打量着雨霖儿,见她高兴的几乎晕过去,眉飞色舞去的就准备站起身来,罗瑞雪这个时候却装作不经意,手一挥,正好碰到了**头柜上的姜汤碗,碗里还有一个底儿的姜汁,因为底下有姜末子,罗瑞雪是绝技不会喝的,所以就剩了下来。   药碗一碰,顿时有些不稳,单听“哗啦”一声,正好全都泼在了雨霖儿的头上,姜汤狠辣,里面还有汤和甘草,沾到头发都黏起来,浅褐色的汤水滴滴答答的顺着雨霖儿的头发往下淌,淌了一脸,迷了她眼睛里都是,顿时辣的不行,也不管什么娇媚不娇媚了,嘴里大叫着使劲用手背擦着眼睛。   “啊!我的眼睛!我的眼睛好疼啊……好辣!王爷!我看不见了!我的眼睛好疼!王爷……呜呜王爷,您快给霖儿吹吹!霖儿的眼睛好疼,要废了……”   罗瑞雪啧舌,她真是低估了雨霖儿,弄了一脸的姜汁还不快去洗,竟然还能顺势做委屈,还要让王爷给她吹眼睛!   罗瑞雪说道:“怎么了?霖儿弄了什么进眼睛里?怎么这么不小心?”   雨霖儿嚎叫的声音都顿了一下,显然是被罗瑞雪无辜的话给气着了,罗瑞雪又说道:“还不快去洗洗,吹管什么用。”   滕燕赐这个时候面上没有多余的表情,说道:“下去。”   雨霖儿讨了没趣,只好捂着眼睛,哭哭啼啼的退了出去。   滕燕赐这个时候才叫春禾和碧盏进来,把撒掉的碗收拾走了,说道:“数你点子最多。”   罗瑞雪心头一震,难道滕王爷看到自己使小绊子了?虽然这么听起来滕王爷并没有生气的意思,但是滕燕赐城府那么深,罗瑞雪怕他只是表面装的。   那边燕明铎出了罗瑞雪的房间,并没有打算去看姜雪怡,毕竟今日过来,燕明铎只是用姜雪怡做幌子,他深知滕燕赐和姜雪怡有旧情,就是来扰乱滕燕赐心智的,但是现下这么一看,姜雪怡似乎也没什么利用价值了,滕燕赐看见她根本就像什么也没看见一般,罗瑞雪和姜雪怡一起落水,滕燕赐却只关心罗瑞雪一个,对姜雪怡不闻不问。   燕明铎心情很不好,回想着罗瑞雪浑身湿哒哒的样子,却蜷缩在滕燕赐怀里,自己有的看不能摸,脸色就阴沉了下来。   这个时候一个御医从院子外面进来,跪在燕明铎面前,笑道:“恭喜皇上,贺喜皇上。”   燕明铎正阴沉,说道:“爱卿言下何意?何喜之有?”   御医谄媚的说道:“皇上,恭喜皇上,姜嫔娘娘有喜了!”   燕明铎先是一怔,顿时脸色慢慢的铁青起来,并没有一丁点儿的高兴之意。   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这个孩子根本就不可能是他的!   自从姜嫔流产之后,就已经完全失去了燕明铎的宠爱,燕明铎把她降为姜嫔,就再也没有踏入她的宫殿半步,更不可能传召姜嫔侍寝。   而此时御医说姜嫔有喜了,那岂不是祸乱宫闱的孽种!   说白了,燕明铎戴了一顶绿帽子!   燕明铎顿时怒不可遏,将御医一脚踢开,然后大步走到门前,“嘭”的一脚踹开门,姜雪怡蜷缩在床榻上,她已经听御医说了,是喜脉,早就吓得魂不附体。   此时一见皇上来了,顿时脸色煞白,说道:“皇……皇上……”   “啊!皇上!”   姜雪怡凄惨的大叫一声,已经燕明铎一把掐住脖子,瞪大了眼睛,瑟瑟发抖的说道:“皇上……皇上……您就饶过臣妾罢……”   燕明铎冷笑着看着姜雪怡,手越掐越紧,阴狠的说道:“饶过你?朕凭什么饶过你!你说!这个野种是谁的!是谁的!”   姜雪怡害怕的不敢说话,被掐的几乎断了气儿,眼睛都翻白了,喉咙里发出呵呵的喘息声,惊恐的望着燕明铎,她从没想过一直对自己温柔体贴的皇上,竟然会露出这么阴狠的一面。   姜雪怡被掐着脖子,双腿已经离开了地面,乱踢乱打着,旁边一众宫女大气儿也不敢喘,都跪在地上,以头抢地不敢抬头看,生怕招惹事端。   燕明铎冷冷的笑着,说道:“你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还以为朕会宝贝着你么,你说说看,你还有什么利用价值,连滕燕赐你都**不了,还怀上了野种!你让朕脸上无光!好啊,朕就亲手掐死你!”   姜雪怡惊恐的盯着燕明铎,突然挣扎着大叫起来,说道:“皇上……皇……上,饶命啊……妾身……臣妾有办法让皇上得到罗瑞雪!臣妾有办法!”   她这样一说,燕明铎的手劲儿明显小了不少,但是脸色更难看了,阴狠的看着她,说道:“你说什么?再给朕说一次!”   燕明铎手一劈,将姜雪怡甩在地上,姜雪怡疼的浑身打颤,肚子里一阵拧动,她已经流产过一次,如今又怀孕不到三个月,自然更容易流产,顿时疼的姜雪怡脸色煞白。   姜雪怡却不敢耽搁,爬起来,抱住燕明铎的腿,哭道:“皇上……臣妾知道皇上倾心于罗瑞雪,臣妾不敢痴心妄想得到皇上的宠爱……但是臣妾愿意为皇上分忧。”   燕明铎居高凌下的看着她,冷淡的说道:“哦?那你说说看,朕……要怎么样才能得到罗瑞雪?”   姜雪怡哭哭啼啼的说道:“陛下,臣妾的办法一定奏效的……只是,只是要看陛下舍不舍得狠下心来。”   燕明铎嘴角挂着冷笑,说道:“你说。”   姜雪怡面露狠色,仍旧抱着燕明铎的腿哭哭啼啼的,说道:“陛下,眼下滕王爷宠爱罗瑞雪,这是谁都知道的事情,若是滕王爷一直这么宠爱罗瑞雪,陛下想要将罗瑞雪接进宫中,那势必难上加难,到时候还要和滕王爷硬碰硬,再被朝臣指指点点,实在不值得……为今之计,就是要让罗瑞雪失去滕王爷的宠爱,这样就算皇上想要怎么处置罗瑞雪,滕王爷定然都不会在意……”   姜雪怡偷偷的看向燕明铎,见他脸色没有什么异样,继续说道:“滕王爷性格强势,对女子必然也一样,若是罗瑞雪被人玷污,滕王爷绝技不会再捧着这个肮脏的东西做宝贝!到时候必然会对罗瑞雪失宠,皇上就可以将罗瑞雪偷偷接入宫中……”   “玷污?”   燕明铎眯了眯眼,低头看向姜雪怡。   姜雪怡顿时打了一个寒颤,说道:“陛下……陛下既然爱见罗瑞雪,就狠一狠心,做长远的打算,等罗瑞雪被玷污之后,一失宠,皇上岂不是怎么玩都可以了么?”   燕明铎冥想了半天,眼眸中露出一丝狠辣,说道:“你继续说。”   姜雪怡看皇上没有异色,胆子也大了,语气越发的阴狠了,笑道:“臣妾有一个法子……罗瑞雪最近和长公主走得很近,长公主经常出宫玩耍,不如就让长公主去把罗瑞雪引出来,然后再找人将罗瑞雪掳走,等事成之后再把罗瑞雪扔在市井之中,滕王爷看到罗瑞雪被玷污,还被全京城的人都瞧遍了,自然就不会再宝贝着她,这是一劳永逸的办法啊皇上!往后皇上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燕明铎听着,突然笑了起来,说道:“朕虽然爱惜瑞雪,可瑞雪偏生嫁给了滕燕赐,还和滕燕赐恩爱无比,真是让朕失望,这样也好……算给瑞雪一个教训,朕不像滕燕赐,即使瑞雪失去了贞洁,朕也是一直怜爱她的。”   他这么说着,姜雪怡不禁狠狠打了一个寒颤,嘴上却应和着,说道:“对对,皇上宽宏大量,说的极对!”   燕明铎说道:“行了,这件事儿就交给你去办了,若是有旁人知道,你可想而知自己的下场!”   姜雪怡连连点头,说道:“是是,臣妾定然办的妥妥当当的!陛下放心,臣妾会替陛下分忧的!”   燕明铎“嗯”了一声,斜眼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宫女们,凉飕飕的说道:“今天知道这件事儿的人,太多了,你处理一下罢。”   说完,燕明铎转身就走了,姜雪怡松了一口气,肚子里剧痛无比,旁边的宫女们顿时脸色煞白,一个个磕头嚎哭,求娘娘饶她们一命。   寿宴上滕家少奶奶和姜嫔娘娘落了水,滕王爷和皇上都过去了,剩下老夫人和纪氏来维持着,纪氏和老夫人也担心罗瑞雪,落水一听起来太吓人了,但是满堂的宾客不能让他们看了笑话。勉勉强强的让寿宴结束了,将宾客都送走了。   罗瑞雪其实没有多大事儿,只是喝了几口水,她也不是娇气的人,不像旁的大家闺秀,呛了水都要死要活的。   这天长公主又来看望罗瑞雪,手里还捧着一个红漆盒子,带着好多的糕点过来,像是献宝一样将糕点给罗瑞雪,笑道:“瑞雪,快点吃,这是聚福楼的点心,是不是特别好吃!”   罗瑞雪不曾听说过什么聚福楼,但是咬了一口糕点,发现真的还挺好吃的,入口绵软,甜味悠长,说道:“聚福楼是什么地方?”   燕云初说道:“其实我也不知道,我没去过呀,不过这家的点心比以前吃的都好吃!瑞雪,雪怡姐姐明天答应带我去聚福楼,吃好吃的!你也一起去罢!”   雪怡姐姐……   罗瑞雪一听,顿时心中就戒备上了,说道:“长公主最近和姜嫔娘娘玩得很好?”   燕云初使劲点头,说道:“瑞雪你不知道,那个生姜虽然爱哭了些,但是她知道的好吃的,好玩的真是太多太多了!她给我拿了好多好多点心,这个聚福楼的糕点就是!雪怡姐姐说了,明日她向皇上获了假,可以带我出宫去聚福楼,那里除了点心,还有好些别的吃的!瑞雪,咱们一起去罢!”   罗瑞雪听着,心中顿时警铃大震,姜雪怡平白无故的跟燕云初走这么近?而且长公主在小说里可是个悲情人物,不止被人下毒害傻了,而且还被费常明玷污了清白。   罗瑞雪仔细回忆了一下小说的情节,虽然没有指名是在哪里,不过确实是长公主因为听说一个地方的点心很好吃,所以非要出宫去找,结果遇到了喝醉酒的费常明一行人。   罗瑞雪当下十分不放心长公主一个人去,想了想,说道:“那就说好了,明日我和你一起去。”   燕云初十分高兴,拍手说道:“真的?那太好了!明天我来接你罢瑞雪!”   罗瑞雪点点头,说道:“这样罢,咱们这样出去不太妥当,毕竟你是长公主,若是有人图谋不轨就不好了,我管王爷支一些人来护驾。”   燕云初皱着?子,赶紧说道:“不用护驾啊,我从来都是这么出宫的,没有什么的,你放心罢瑞雪,带几个丫头就可以了,春禾和碧盏也来,咱们一起吃好吃的!”   罗瑞雪笑眯眯的说道:“公主还没听我说完,怎么就知道不需要护驾?”   燕云初自然不想让那些侍卫跟着,觉得好生无趣,就听罗瑞雪又笑道:“我可是想管王爷要郎大人过来护驾呢,既然公主不喜欢,那就……”   燕云初一听“郎大人”,顿时就兴奋起来了,脸上喜形于色,高兴的说道:“真的?瑞雪,你可以叫郎大哥来护驾!”   罗瑞雪故意说道:“公主不是不喜欢吗?”   燕云初立刻说道:“我喜欢!我喜欢!”   “噗……”   旁边的春禾和碧盏顿时都笑了起来,长公主真是太天真了,少奶奶也忒坏了些,竟然诓骗长公主说这样让人害羞的话儿。   燕云初还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了不得的话,两眼期盼的盯着罗瑞雪。   罗瑞雪说道:“好罢,既然公主这么喜欢,我就试试看。”   “嗯!嗯!”   燕云初使劲点头。   滕燕赐因为吴国的事情,每天都回来的很晚,但是每次回来,不管多晚都会来罗瑞雪的房间看一看,不是因为别的,就因为罗瑞雪每日都等他回来才会安寝。   今日滕燕赐回来的也很晚,罗瑞雪有些困倦,靠在软榻上看书,眼皮子总是打架,但是一想到明日长公主要和姜雪怡出宫去,就又非常不安生,不禁叹了口气。   正在她犯愁的时候,滕燕赐就走了进来,说道:“还不曾歇息?”   罗瑞雪顿时来了精神,赶紧将手里的书塞在软榻下面,一个瞎子捧着书看,那不是穿帮了么。   罗瑞雪赶紧从软榻上坐起来,掩饰的说道:“是王爷回来了吗?”   滕燕赐似乎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只是走进来,在她旁边坐下来,将她的手握在手里,说道:“是有事儿?”   罗瑞雪没想到一下就被滕燕赐看穿了,也就不再遮掩,说道:“明日长公主想要和妾身一起出门走走,妾身思忖着,请王爷拨两个侍卫过来,也好确保公主的安全。”   滕燕赐一听,就皱了眉,说道:“长公主总是胡闹。”   罗瑞雪故意隐瞒了姜雪怡这一节,毕竟姜嫔可是滕王爷的心头真爱,现下也不确定姜雪怡在使绊子,若是诬陷了姜雪怡也不好,所以只是这么说。   罗瑞雪笑道:“王爷放心,只要侍卫跟着便好,长公主天真烂漫,正是活泼好动的年纪,总要出去走走,见见世面。”   滕燕赐想了一下,说道:“让郎缨跟着你,再选几个侍卫,这样本王也放心些。”   罗瑞雪有些吃惊,没想到自己还没有开口,滕燕赐竟自己说了郎缨,郎缨可是滕燕赐的左膀右臂,无论是武功还是建树,都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最重要是忠心耿耿,但凡有重要的事情,滕燕赐都会安排郎缨去做。   只是保护少奶奶和公主的逛大街,这个任务未免也太小题大做了些。   罗瑞雪只是心里奇怪,但是并没有推辞,笑道:“若是有郎大人在,公主的安危想必就万无一失了。”   滕燕赐说道:“时辰不早了,早些休息,这些日子本王还要再忙一段时间,不用等本王回来再休息。”   罗瑞雪也没有多说,滕燕赐就扶着她站起来,往里间儿的软榻上躺好,滕燕赐还将锦被拉过来,给罗瑞雪盖好,低头在罗瑞雪的嘴唇上一亲,说道:“快睡。”   罗瑞雪心头一颤,这几天滕王爷也不知道在搞什么名堂,每日回来都要到自己这边儿看看,而且每天晚上都会给自己一个“晚安吻”,虽然不深入,但是总惊得罗瑞雪心头猛跳,好像永远也不能习惯这种触吻。   罗瑞雪看着滕燕赐走出内间儿,耳边是珠帘子“噼噼啪啪”的响声,滕燕赐的身影被帘子隔断不见了,罗瑞雪这才伸手轻轻了碰了碰自己的嘴唇,总感觉嘴唇上火辣辣的,烧的不行,脸上也跟着烧了起来。   罗瑞雪赶紧闭起眼睛,让自己睡觉,心想着明天还要陪姜雪怡勾心斗角一番,今儿个晚上定然要睡个好觉。   滕燕赐走出内间儿,站在外间的茶桌旁,突然顿了顿,好似在想什么,然后转身走到美人榻旁边,只见榻上?出一块,虽然不是很明显,但是滕燕赐何等精明,不禁眯了眯眼。   滕燕赐伸手将塞在塌下的东西拿了出来,没想到竟然是一本书,是很普通的志怪传奇,这种书虽然和四书五经相比难登大雅之堂,但是很常见,滕燕赐的书房里就放着很多,这并没有什么奇怪的。   让人奇怪的是……一本志怪传奇,却出现在了眼盲的罗瑞雪房中。   滕燕赐拿着书,嘴角有些笑意,上夜的碧盏一进来,就看到这个光景,顿时被吓了一跳,王爷脸上的笑意也太过于高深莫测了些,直叫人看不懂。   碧盏试探的说道:“王爷?”   滕燕赐扬了扬手中的书,说道:“这本书是谁拿进来的?”   碧盏特别奇怪,这屋子里头哪里有书,少奶奶眼盲看不见,小丫头和婆子们也不敢拿着自己的东西进少奶奶的房里偷懒,赶紧摇头说道:“奴婢不知。”   滕燕赐也没有多说,只是唇角微微勾起,将书疼在碧盏手里,说道:“少奶奶已经睡下了。”   碧盏连忙应道:“是。”   滕燕赐没有再多说,就走了出去。   碧盏看着王爷走出去的背影,王爷今儿个似乎心情很不错呢?也不知道为什么。   因为滕燕赐说少奶奶已经歇下了,所以碧盏就没有进去,只是坐在里外间儿的门框上,托着腮上夜,把那本志怪传奇扔在一边儿,没一会儿就靠着门框睡着了。   第二日一早,罗瑞雪就醒了,打眼一看,碧盏正靠着门睡得香,不禁笑了一下,咳嗽了一声。   碧盏听见动静,身姿一歪,险些摔了一个屁墩儿,赶紧站起来,说道:“少奶奶,您醒了啊?要起身吗?”   罗瑞雪说道:“嗯,起身罢,给我拿件出门的衣裳,今天要和长公主一起出门。”   碧盏笑道:“好嘞。”   这个时候春禾领着一众丫头鱼贯而入,捧水盆的,拿布巾的,纷纷忙活起来。碧盏挑了好几件衣裳,都是滕王爷让裁缝给少奶奶做的,绝对是一等一的好料子,京城里第一份儿的手工。   她捧着衣服,看到了搁在一边儿的志怪传奇,不禁拿起来,也一起捧过去,对罗瑞雪说道:“少奶奶,衣服拿来了,还有这个,昨儿个晚上王爷出去的时候,问这本书是谁拿来的,奴婢也不知道是谁拿来的。”   她一说,罗瑞雪不经意的一瞥,就愣在了当地,竟然是昨天自己塞在软榻下面的那本书。   被滕燕赐发现了……      ☆、第五十二章 教训白莲花!      罗瑞雪头一次感觉到心慌……   难道滕王爷发现自己不是个瞎子了?可是如果发现自己不是瞎子,那怎么没有拆穿?   罗瑞雪转念一想,依照滕王爷的心机和城府,发现了没有拆穿。难道在谋划着什么其他事情?   罗瑞雪这么一想,就更是心慌的不行,要想个办法打消滕王爷的疑虑才行,而且还要是个可信的办法,不然滕王爷是何等精明的人,自己往后的日子可就难过了。   罗瑞雪思忖着,要不要直接去找个大夫来,就说是大夫把自己的眼睛医好了?罗瑞雪有点泄气,这么假的事情王爷若是信了,他也就不是男主了!   春禾和碧盏看少奶奶一个劲儿的叹气,不知道因为什么,都有些纳闷。   罗瑞雪硬着头皮说道:“什么书?怕是长公主落在我这里的,她每日来都会带一堆的东西。”巨丽围扛。   碧盏也不疑有他,笑道:“兴许是罢!一会子长公主来了,奴婢把这个书还给她。”   罗瑞雪听着不禁后背有些发麻。雪球越滚越大了,希望一会儿长公主过来别拆穿自己。   正说话间,就听外面有人大喊的声音,说道:“瑞雪!瑞雪!我们来了!”   罗瑞雪说道:“春禾,你出去迎着长公主。”   春禾应声道:“是少奶奶。”   春禾出去之后,碧盏就手脚麻利的给罗瑞雪穿戴好,然后让罗瑞雪坐在桌前,精心的打扮了一番,笑道:“咱少奶奶就是没人能及。”   她说着,扶着罗瑞雪站起来,出了房间,春禾在外面儿候着,说道:“少奶奶,奴婢请长公主到茶室休息了。”   罗瑞雪点点头。春禾欲言又止,说道:“少奶奶……长公主并非一个人来的,还有……还有姜嫔娘娘。”   罗瑞雪早就知道,因此并不惊讶。但是碧盏就分外的惊讶,说道:“她怎么也来了!”   众人到了茶室外面,就听见姜嫔说话的声音,似乎今天说话特别软,特别甜。好像在刻意讨好长公主似的。   罗瑞雪一走进去,姜雪怡先是一愣,随即脸上隐隐露出狠意,只是一瞬,表情又变得很得意,然后尽数将多余的表情掩藏了起来。   她这些可逃不过罗瑞雪的眼睛,姜雪怡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不禁觉得好笑,故意忽略了姜雪怡,就当做她不在,说道:“长公主来了?”   燕云初早就蹦蹦跳跳的跑过去,然后左看右看,偷偷拉着罗瑞雪的袖子。说道:“瑞雪,郎大哥来了么?”   罗瑞雪说道:“既然长公主这么喜欢郎大人,不如就让郎大人陪着长公主罢,我就不去了。”   燕云初先是惊喜的点点头,随即又摇头,说道:“不好不好,我都和你约好了,怎么能失信,下回我再约郎大哥出来玩!”   罗瑞雪顿时有些憋笑,长公主的心思果然很单纯,有什么说什么。   姜雪怡被冷落了,有些不甘心,心想着罗瑞雪到底是什么东西,不止把男人迷的五迷三道的,连长公主这个傻子也喜欢亲近她,平日里长公主在宫里和谁也不亲近,自己还是命人使劲搜罗了吃食,才把长公主搞定的。   姜雪怡假笑道:“瑞雪妹妹,我和长公主来得太早,打扰了瑞雪妹妹休息,真是对不住呢。”   罗瑞雪笑道:“姜嫔娘娘说的哪里话,不知道那日落水之后,姜嫔娘娘身子怎么样?有没有感染风寒?毕竟娘娘可是小产过的人,要多多注意身子才是。”   姜雪怡顿时被她戳了痛脚,恨不得整个人跳起来咬她,面色变了变,染上了一层阴狠,上次燕明铎发现姜雪怡怀了野种,姜雪怡差一点又被摔得流产,她早就把这笔账又记给了罗瑞雪,一切若不是罗瑞雪,滕燕赐就是她的,她怎么还用在宫里受苦,怎么还需要找其他男人排解烦闷,又怎么会怀上野种,怎么会被皇上发现!   姜雪怡越想越生气,气的直哆嗦,没有再说话。   罗瑞雪请长公主一起用早膳,两个人说说笑笑的,姜雪怡则坐在一边儿撕扯着帕子。   姜雪怡左看右看的,没见着滕燕赐,不禁说道:“瑞雪妹妹,王爷出去了么?”   罗瑞雪笑道:“姜嫔娘娘是太不了解王爷了,王爷公务繁忙,每日一大早就进宫到军机处去了,只有午膳和晚膳的时候,会匆匆赶回来和我一起用膳,旁的时候都是忙的见不到人的。”   “刺啦——”   姜雪怡气的手抖,长长的指甲一下子将手中的帕子给撕烂了。   姜雪怡深吸着气,心中冷笑着,看你还能神奇道什么时候!一会子就有你好瞧的!   众人用完了膳,就准备启程了,郎缨只是暗中跟着,并没有跟在明面上,燕云初还以为郎缨有事不能来,失落了好一阵。   马车是姜雪怡从宫中带来的,姜雪怡殷勤的请罗瑞雪和长公主坐上马车,骑奴驾着车,往京城的郊区去了。   长公主虽然失落,但是架不住姜雪怡花言巧语,姜雪怡笑道:“长公主,您不知道的,这个聚福楼里不止有好吃的,还有好些好玩的,有京城最出名的戏班子!唱功是极好的!还有杂耍呢!这些都是在宫里头看不到的,就算逢年过节,宫里头也尽是些丝竹琴弦,没有这些热闹的东西。”   燕云初一听,眼睛就亮了,说道:“瑞雪,我还没有看过杂耍!”   姜雪怡又神神秘秘的说道:“这聚福楼最出名的,还不是点心和戏班子,而是一种酒,叫聚富酿!”   燕云初说道:“酒有什么好喝的?又苦又辣的。”   姜雪怡赶紧说道:“不不,这个聚富酿一点儿也不苦,也不辣的!口感甘甜,入口悠远,而且不上头,没有酒劲儿!像甜汤一样,非常好喝!长公主和瑞雪妹妹,可一定要尝尝呢!”   罗瑞雪听她把这个酒夸上了天去,定然没有好事儿,却顺着她的话,想要打消她的顾虑,笑道:“是吗,既然如此美味,那当真要尝尝,长长见识了。”   姜雪怡连连说道:“是,就是这样。”   马车走了好长时间,眼看着从早上都要到晌午了,马车才停下来,姜雪怡迫不及待的打起车帘子,笑道:“长公主,瑞雪妹妹,咱们到了!”   宫女将车帘子打起来了,放好了脚踏子,请众人下车。   只见眼前一座不甚起眼的酒楼,上面一个大牌匾,写着“聚福楼”三个字,已经是晌午时间,里面却很冷清,没有什么人。   姜雪怡殷勤的领着她们往里走,笑道:“快进来快进来,我已经让人提前订下了楼上的雅间儿,临窗的,这后面儿有一泼湖水,虽然不甚大,但是十分清凉,景致也不错。”   掌柜的十分殷勤,也迎上来,笑道:“请上楼,请上楼。”   大厅正中搭着一个戏台子,上面正有戏班子唱戏,燕云初看见戏台子就走不动路了,十分欣喜的盯着,毕竟她从来也没见过,觉得很新鲜。   姜雪怡说道:“长公主快上楼来,从二楼也可以往下看的。”   燕云初这才欢欢喜喜的,扶着罗瑞雪往楼上走。   她们进了二楼的雅间儿,桌上已经布好了精致的菜肴,姜雪怡就挥退宫女,又对春禾和碧盏说道:“你们也都下去罢!我和长公主,还有瑞雪妹妹三个人坐坐,我们说说体己的话儿,隔壁还有一个雅间儿,已经开好了,给你们准备的,带着我的那帮子侍女,也去好好吃吃,喝点儿聚富酿。”   春禾和碧盏有些踟蹰,对看了一眼,然后又去看罗瑞雪,似乎是在等少奶奶示下。   姜雪怡顿时心脏提到了嗓子眼儿,若是这俩丫头不出去,那岂不是坏了大事儿?   哪知道罗瑞雪却很好松口,笑道:“既然姜嫔娘娘都安排好了,就放你们假,去旁边好好吃点儿东西,这地方的吃食,可不是时常能吃到的。”   俩人还有些踟蹰,似乎觉得把少奶奶放在这里有些不妥,但还是应了一声,退出了雅间儿。   等众人都退出去了,姜雪怡就迫不及待的站起来,捧起酒坛子,笑眯眯的亲自往两个人的酒杯里斟酒,说道:“快尝尝,快尝尝,这就是那聚富酿,据说里面有许多名贵的药材,合起来还能强身健体呢!”   长公主毫无防备,端起来就要喝,罗瑞雪眯了眯眼,装作摸索酒杯的样子,猛地伸手过去,“啪”的一下就将燕云初手上的就被给打掉了地上,一下子就碎了,瓷片子溅了满地都是。   罗瑞雪装作受了惊讶的样子,说道:“呀,怎么了,我是不是打到了什么东西?对不住对不住,我眼睛看不见。”   燕云初没了酒杯,姜雪怡顿时着急了起来,站起来说道:“没事没事,我再找人拿一个酒杯来,等一会子就好。”   她说着,站起身来,打开门唤了两声,很快就有跑堂的过来问需要什么。   罗瑞雪看着姜雪怡背过身去,赶紧将姜雪怡面前的酒杯和自己的兑换了一下。   姜雪怡很快又回来了,也没有发现自己的杯子被掉包了,又殷勤的给长公主斟满酒,笑道:“来来,长公主瑞雪妹妹,快尝尝,这就准保是最好的!”   罗瑞雪笑道:“是吗,我倒要尝尝。”   她说着,一仰头,很豪迈的将杯子里的酒全都喝掉了,一滴也不剩。   姜雪怡使劲盯着罗瑞雪手里的杯子,脸上都是兴奋的表情,笑道:“好好,再来一杯,再来一杯!”   燕云初睁着晶亮亮的大眼睛看着罗瑞雪,说道:“瑞雪,怎么样,是不是很好喝?”   罗瑞雪却皱眉,故意说道:“咦,这酒太苦了!还麻嗖嗖的,可难喝了。”   燕云初顿时瘪着嘴巴,说道:“啊?这么难喝?”   姜雪怡可着急了,长公主没有喝酒岂不是坏事,赶紧端起自己的酒杯,说道:“不难喝的长公主,是甜的,您看……”   她说着,一仰头也喝干了。   姜雪怡喝掉之后,故意露出美味的表情,说道:“这酒的回味特别甘甜,长公主一定要试试看呢!不试岂不是可惜了?”   燕云初似信非信的说道:“真的吗?那我尝尝,若是苦的我可吐了!”   姜雪怡连连点头,说道:“是是,我怎么敢欺骗长公主呢?我……哎呦,我怎么有些头晕……”   姜雪怡说着,手一抖,突然浑身没劲儿,眼前的景物都是都变成了双影儿,手一松,“啪嚓”一声,杯子就掉在了地上,然后整个人一歪,倒在了地上。   燕云初顿时有些傻眼,说道:“咦,瑞雪,她怎么了?”   罗瑞雪笑眯眯的说道:“可能是酒太烈了罢。”   燕云初不甚明白,就听罗瑞雪笑道:“长公主,想不想看看好戏?”   燕云初拍手说道:“好啊!是楼下的戏班子么?咱们下去看罢?”   罗瑞雪摇头说道:“戏班子有什么好的,让姜嫔娘娘给公主演出好戏来看。”   她说着走到昏倒的姜雪怡身边,蹲下来,伸手抽掉她头上的簪子,然后把头发弄得凌乱一些,遮住脸,这才站起来说道:“咱们去内间儿等着。”   燕云初不明所以,还是扶着罗瑞雪走进了内间儿,将内外间的布帘子放下来,她们刚进去,就听外面有敲门的声音。   “叩、扣扣——”   敲门的声音时快时慢,就像是打暗号一样。   燕云初说道:“咦?有人敲门,咱们不去开吗?”   罗瑞雪摇头,压低了声音说道:“不用,好戏来了,嘘,别出声儿。”   门敲了好一阵子,就有人“吱呀”一声将门推开,来人肩上还架着一个喝醉的男人,那男人喝的走路打晃儿,嘴里乌鲁乌鲁的一直在说话,但是舌头根本捋不直,也不知道在说什么。   这个喝醉的男人竟然就是费常明!   来人见到地上躺着一个女子,不禁笑起来,对费常明说道:“费公子,费公子,快醒醒了,你点的姑娘。”   那人说着,将费常明扔下来,扔在昏睡的姜雪怡边上,然后满脸笑意的就带门出去了。   费常明被这一摔,有点儿清醒了,骂骂咧咧的站起来,突然摸到一个软乎乎的娇躯,不禁色心大起,一把将姜雪怡抱在怀里,笑眯眯的说道:“哎呦小美人,这小美人姿色还不错,怎么不等大爷就先睡了!来来,陪大爷好好儿玩玩!”   燕云初在里面偷偷的往外看,皱了皱眉,说道:“瑞雪,姜嫔在和那个人玩什么?他们为什么要脱衣服?”   费常明见姜雪怡一直不醒来,摸到桌边的酒水,一下子全都洒到姜雪怡的脸上,“哗啦”一声,姜雪怡睡得迷迷瞪瞪,被浇了一个透心凉!   姜雪怡惊叫着醒来,发现有一个男人在自己身上又摸又亲,而且自己的衣服还被扒了,香肩半露,裙子被撕扯的不成样子,头上的簪子也都没了,头发披散下来,好像被欺凌了一般。   姜雪怡顿时大叫起来,使劲踹着费常明,骂道:“大胆!你是谁!你竟敢……啊!”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费常明“啪”的打了一个大耳光,一边儿脸顿时肿起来。   姜雪怡惊恐的尖叫道:“你竟然敢打本宫!”   “呸!”费常明将一口浓痰啐在她衣服上,恶心的姜雪怡几乎昏过去,期期艾艾的哭着。   费常明骂咧咧的说道:“臭**!还装上清高了?老子是花了银子的,你还跟这儿哭哭啼啼,还本宫,老子告诉你,今儿个不把我伺候的舒舒服服,我就打死你!”   姜雪怡尖叫的挣扎着,嚷道:“救命!救命!你这个贱民!滚开!别动我,啊呀!”   费常明不由分说又给了她一个大嘴巴,笑道:“原来你就喜欢吃苦头?有的女人就是贱骨头,不打不骂就是不服服帖帖的!”   姜雪怡一直大喊着救命,但是一切都是她自己安排的,早就把带来的侍女遣散了,告诉他们无论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过来,还让手下的人把春禾和碧盏灌醉了,此时自然没有人会来救她。   罗瑞雪在内间儿看着好戏,果然是这个费常明,若是今日自己不跟来,恐怕受辱的就是长公主了!   罗瑞雪本想让姜雪怡吃吃苦头,但是转念一想,这种事情让心思单纯的长公主看见了岂不是要有心理阴影,而且这样也便宜了费常明。   罗瑞雪拍了拍燕云初肩膀,说道:“公主想不想见郎大人?”   燕云初眼睛突然锃亮,说道:“郎大哥来了?”   罗瑞雪笑道:“郎大人跟来了,但是作为侍卫不想露面,长公主现在走出去就能看到郎大人了。”   燕云初自然深信不疑,立刻一掀帘子,从内间儿走了出来,还在屋子里转了一圈,似乎在想郎缨藏在了哪里。   费常明正在干“好事儿”,突然见里面走出一个人来,吓了一跳,定眼一看却是个长相娇美的小姑娘,年纪不算大,但是正是娇俏可爱的岁数,再加上长公主一脸的天真烂漫,看的费常明眼睛发直。   费常明搓了搓手心儿,嘿嘿笑着,说道:“又来了一个小美人儿!来来,今儿个大爷真是撞大运了,小妹妹,一起来玩啊!”   燕云初看着费常明,撅了撅嘴,说道:“你不是郎大哥,我不跟你玩。”   她的小动作让费常明看的热流往上撞,笑的更加猥琐,几乎觉得姜雪怡一比较起来都没有姿色了,立刻站起身来,扑过去就要抓燕云初。   燕云初吓了一跳,都没有来得及动晃,只听见“嘭”的一声,门被撞开了,眼前黑影一闪,紧跟着是费常明“嗷——”的哀嚎声,叫的像杀猪一样。   一个穿着黑色劲装的男人就拦在了燕云初的面前,手上一把长剑,明晃晃的架在费常明的脖子上。   燕云初定眼一看,竟然是郎缨,顿时高兴的拍手,说道:“郎大哥!你真的来了啊。”   郎缨被她这么亲密的一叫,顿时觉得有些不妥,虽然不能行礼,却恭敬的点头说道:“卑职郎缨参见长公主。”   姜雪怡因为误喝了下了药的酒,现在浑身都没劲儿,还以为自己就要被这个肮脏鄙陋的男人占有,此时得救不禁松了一口气,大喊道:“快!把这个贱民给本宫杀了!碎尸万段!千刀万剐!”   这个时候罗瑞雪从内间儿不紧不慢的走出来,郎缨没有动,见到罗瑞雪行礼道:“少奶奶。”   姜雪怡一看罗瑞雪好端端的走出来,不禁睁大眼睛,顿时有些明白过来了,一脸的恨意,尖叫道:“罗瑞雪!是你!罗瑞雪!”   罗瑞雪笑道:“姜嫔娘娘,何出此言呢?”   姜雪怡气的浑身发抖,骂道:“是你!是你在我的酒里下药!然后又找一个贱民意图侮辱我!是你!罗瑞雪!你好歹毒的用心!”   罗瑞雪仍旧是温温和和的,不像姜雪怡已经暴跳如雷,只是笑道:“娘娘这话就说错了,我可没有胆子做这些龌龊的事情,我只是一不小心……把自己的酒杯和娘娘的酒杯拿错了而已,方才娘娘喝的那杯聚富酿,其实应该是我的。”   姜雪怡顿时气得都要炸了,若不是全身瘫软,根本用不上力气来,她简直要扑上去将罗瑞雪生吞活剥!   姜雪怡嘶声力竭的骂道:“罗瑞雪!我跟你没完!罗瑞雪!”   罗瑞雪笑了笑,说道:“姜嫔娘娘好像还没搞清楚立场,现在是我跟你没完才对。”   她说着挥了挥手,说道:“郎缨,把姜嫔娘娘,和这个大胆的奸夫绑起来。”   郎缨迟疑了一下,但是一句异议也没有,说道:“是,少奶奶。”   郎缨动作很麻利,将挣扎怒骂的费常明给绑了起来,费常明本身不会功夫,手劲儿自然没有郎缨大,再加上他此时喝多了酒,根本就是在撒酒疯,很快就被五花大绑了。   姜雪怡瞪着眼睛,说道:“你敢动我!你这个该死的侍卫!你敢动我!我让皇上杀了你的头!砍你的头!你……”   姜雪怡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郎缨两下捆了起来,和费常明背靠背捆着。   长公主不明白这是干什么,却觉得很有意思,笑道:“这样捆起来好好玩。”   罗瑞雪笑道:“还要麻烦郎侍卫,把桌上那坛酒给两位灌下去。”   姜雪怡顿时怕了,哆哆嗦嗦的说道:“你!你不能这样……求求你,放了我罢!我错了!我错了!是我肮脏龌蹉,罗瑞雪,你大人大量,放了我好么!求求你了!别……别……”   郎缨提起酒坛子,姜雪怡的脸色瞬间煞白了,嘴唇都发抖。   罗瑞雪笑道:“咦奇了怪了,我只是想请姜嫔娘娘喝一喝美酒,娘娘拍成这样做什么?这还是娘娘准备的美酒呢。”   姜雪怡见她装傻,恨得牙根直痒痒,却没办法,放低姿态,哀求道:“求求你,别……我不是好人,我龌蹉,我肮脏,求求你,别给我喝那个,放了我罢!我不想……”   罗瑞雪说道:“那姜嫔娘娘就当着大家的面儿说说,这里头放了什么好料?”   姜雪怡手脚发软,又被帮着,肚子里一股乱流燥热在流动,这自然是一坛加了好料的酒,只饮一杯会手脚发软,有点像醉酒的样子,若是喝多了酒浑身燥热难当,神志不清,非要找人发泄才行。   罗瑞雪见她不说话,笑道:“姜嫔娘娘不想说,看来是想喝了?”   姜雪怡顿时大惊,嚷道:“我……我说,我放了……我放了助兴的药……不不,不是我,都是我身边的宫女出的主意,我也不想的,是那个宫女巧言令色的糊弄我,我……我也只是一时糊涂……罗瑞雪,你放了我罢!放了我罢!”   她一说完,只有燕云初还不懂什么是助兴的药,郎缨则是一脸震惊,没想到后宫的嫔妃如此龌龊,而费常明则是喝高了,一脸猥琐的笑意,听着助兴就哈哈大笑起来。   姜雪怡哭诉道:“我都已经说了,你还要我怎么样!放了我罢!放了我罢!”   罗瑞雪笑道:“放了你,这可不行。”   “罗瑞雪!”   姜雪怡突然尖叫着骂道:“罗瑞雪!别以为我给你脸了!你竟然给脸不要脸!你这个贱人!我都已经说了,你还不放了我!你怎么如此恶毒肮脏!罗瑞雪!你抢了我的燕赐!还要怎么样!你如此恶毒!你不得好死!”   罗瑞雪不气反笑,天下竟有如此颠倒是非黑白的人,罗瑞雪也算是长见识了。   罗瑞雪说道:“看来我还是心善了,郎大人,麻烦你把姜嫔娘娘反着绑过来,让娘娘能和她找过来的醉汉面对面交谈。”   费常明醉的不轻,一听竟然高高兴兴的点头说道:“好啊好啊!快快,让我亲亲这个浪美人儿!”   郎缨当下没有说话,动作很利索,姜雪怡凄厉的大叫着:“你们敢!你们敢!放开我,你们这群贱民!罗瑞雪,你这个贱女人!下贱的女人!别以为你抢走了我的燕赐,你就能一辈子得到燕赐的宠爱!你不过是个嫁了两次,毫无贞洁可言的瞎子!早晚有一天燕赐会腻歪你!会腻歪你!你看到了没有,王府上的歌姬就是开端!天下比你美的女人数不胜数!罗瑞雪,你以为燕赐会一辈子宝贝你吗!他一辈子忘不掉的人只有我!只有我!”   姜雪怡跟疯了一样,看得众人直皱眉,燕云初害怕的躲在了郎缨身后。   等郎缨绑好了,姜雪怡和费常明手脚虽然都不能动,但是面对面绑着,费常明就一个劲儿的探头过去又亲又舔,姜雪怡刚开始还骂骂咧咧的抗拒,时间一长,竟然娇喘上了。   罗瑞雪冷笑一声,姜雪怡总是这样,口口声声说着自己多么惦念滕燕赐,却有各种各样的理由和别的男人好。   罗瑞雪说道:“走罢,让姜嫔娘娘好好儿呆着。”   他们出了酒楼,将被灌醉的春禾和碧盏也带上,就回王府去了。   燕云初起初被姜雪怡吓怕了,但是因着有郎缨陪着,很快又忘得一干二净,高高兴兴的缠着郎缨去了。   春禾和碧盏醒过来,听罗瑞雪说了事情,都吓得脸色苍白,碧盏骂道:“没想到那个姜嫔这么恶毒!真是什么手段都用的出来!”   春禾连连说道:“幸好少奶奶洞察先机!不然后果不堪设想,这件事儿一定要告诉王爷才行,让王爷心中有个数儿。”   罗瑞雪稳当当的坐在绣墩儿之上,端起茶碗来呷了口热茶,说道:“放心罢,郎缨可是王爷的左膀右臂,出了这么大的事儿,怎么会不向王爷禀报呢?”   碧盏说道:“王爷可不能便宜了姜嫔!”   春禾皱眉说道:“这怕这件事儿,无凭无据的,小心被姜嫔反咬一口。”   罗瑞雪幽幽的笑道:“姜嫔动不得,姜家还动不了么?”   春禾和碧盏听了都是一愣,笑眯眯的对视一眼。   滕燕赐刚进府门,郎缨就上前来禀报了,不出罗瑞雪的所料,滕燕赐听到今日发生的事情,顿时脸色就沉下来了,说道:“少奶奶如何了?”   郎缨说道:“少奶奶无事,多亏了少奶奶发现得早。”   滕燕赐听了面色稍微好转,却仍旧沉着脸,没有停留,连官袍都没有退下,就径直去了罗瑞雪的院子。   一进院子,就见正房的门关着,丫头们都守在外面儿,坐在台阶上,一见到滕王爷立马站起来,规规矩矩的行礼。   滕燕赐说道:“少奶奶呢?”   春禾面色迟疑,轻声说道:“少奶奶今日外出受了惊吓,回来有些精神不济,草草用了晚膳,已经歇下了。”   滕燕赐稍微好转的面色又沉了下来,挥退了丫头们,这才轻轻推门走了进去。   罗瑞雪其实根本没有受到任何惊吓,只不过想装装柔弱而已,毕竟总是太“彪悍”的话,滕王爷肯定会芥蒂自己的。   罗瑞雪此时已经卸了妆容,躺在床榻上,把锦被盖的瓷瓷实实,好像真的已经睡着了似的,还不忘了紧锁眉头,让人看了就是一副睡觉也不踏实的憔悴模样。   她其实根本没睡着,滕燕赐一走进来,她就听见了,却闭紧眼睛,装作熟睡的样子。   罗瑞雪侧着耳朵仔细听,滕燕赐的脚步很轻,几乎听不到,毕竟是个练家子,他的脚步声到了**边,然后就一直没有了声息,似乎站在**前,正在端详自己。   罗瑞雪一时紧张,千万别被滕王爷看出来是装睡,连忙将呼吸放的绵长一点儿。   床榻边仍旧没有任何声息,突然,罗瑞雪只觉得脸上一阵温柔,有一只大手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脸颊,又将不老实的鬓发轻轻捋顺到耳后。   罗瑞雪几乎绷不住了,差一点儿破功,幸而滕燕赐把手拿开了,却听见轻微的响动,滕王爷好似在床边坐下了!   滕燕赐坐在床边上,慢慢打量着罗瑞雪半响,那人面色有些憔悴,卸掉了妆容,看起来清丽雅致,闭着眼睛,柳眉微微蹙起,有些清冷的感觉。   滕燕赐终于轻叹了一声,说道:“好好休息。”   说罢了起身,很快就出去了。   罗瑞雪等他走了之后,听见门关上的声音,这才敢睁开一只眼睛看看,有些不明白滕燕赐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感觉十分高深莫测似的……   滕燕赐出来,就看到纪氏过来了,说道:“瑞雪怎么了,我还想找瑞雪聊聊天呢,丫头说她睡下了。”   滕燕赐面上依旧冷淡,说道:“今儿个瑞雪受了些惊吓,先休息了。”   纪氏大惊,说道:“惊吓?什么惊吓?”   滕燕赐冷笑一声,说道:“还能有别人?自然是姜家。”   纪氏一听就明白了,定然是那个姜雪怡,没进宫之前就缠着自家儿子,进宫之后又哭哭啼啼,不禁气恼的说道:“姜家是不是给瑞雪脸色看了?他们姜家真当自己是什么东西,气死为娘了,赐儿,你可要好好儿的给瑞雪出气,咱们滕王府的少奶奶受了委屈,叫别人听了去,直笑掉大牙!这件事儿,若是你不便出面,为娘就和老夫人去。”   滕燕赐说道:“倒不必劳烦母亲和奶奶,儿子自然会办妥。”   纪氏点头说道:“这就对了,你这两天多陪陪瑞雪,知道吗?赐儿啊,你也不小了,瑞雪这肚子怎么还没动静儿啊,真真儿急死为娘了。”   滕燕赐顿时有些头疼,说道:“这还不急,最近吴国虽然派使臣谈何,但是仍然蠢蠢欲动,儿子还不知道要不要亲自去前线督战,这个事情先放一放。”   纪氏一听,心想着也是,以上战场少则几个月,多则几年,没准孙子都会跑了,但是又觉得不能因为上战场就不传宗接代了啊。   纪氏还要说话,滕燕赐就说道:“母亲您先回去罢,姜家这件事儿,儿子自会处理。”   之后的两天都相安无事,罗瑞雪闲的有些发毛儿,老太太则是格外高兴,因为老太太的大女儿准备过来省亲了。   老夫人只有两个孩子,老大是个女儿家,早早就嫁人了,老二就是滕燕赐的父亲,去世的太早,如今老夫人的大女儿准备过来省亲,老夫人自然高兴了,毕竟都说女儿是贴心棉袄,年少的时候就比较偏爱女儿,年纪大了,儿子没了,自然就只能偏爱这个女儿了。   滕芳清出嫁很早,丈夫去世的也早,丈夫临走前,她才产下一个女儿,夫家是大家族,关系错综复杂,因着她是滕家的大小姐,所以并没有怎么苛对她,但是滕芳清总觉得自己孤儿寡母的活在夫家,有些寄人篱下,看人脸色,总想着帮女儿谋个出路。   滕芳清这次来省亲,其实最大的事儿,就是让老太太帮自己女儿物色个好人家。   罗瑞雪乍听老太太的大女儿,都没有记起来是谁,仔细一想才想起来,滕芳清也是个悲情人物,就是为了突出滕家衰败的一个路人甲而已,书里的描写很少。   滕芳清的夫家姓年,年家掌家人是朝中的兵部尚书,官职举足轻重,虽然不及滕燕赐万分之一,却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滕家出事之后,年家就把滕芳清赶出了家门,还把滕芳清的女儿年盈盈嫁了一户商户人家。   大燕的商户是极为没脸面的,都是被逼走投无路才回去投商,就算发达了也是暴发户土财主,上不得台面,有点官衔的人,或者读书的文人,都不会和商户人家攀姻亲。   年家手了人家好大一笔钱,就把年盈盈直接嫁了出去,还是做小。   罗瑞雪仔细数了数,这本狗血小说里的悲情人物还真不少,还全都是路人甲,虽然只出现过几面,但是下场都很凄惨。   为了迎接滕芳清,滕王府上下都很忙道,准备晚宴的,准备客房的,还要准备滕芳清和年盈盈做新衣服的,还有计划行程的。   滕芳清和年盈盈一直住在年家的老宅,不在京城里,是个偏院的地方,好不容易来了,老夫人自然要带着两个人出去转转。   罗瑞雪看着外面张灯结彩的,纪氏还特意嘱咐滕燕赐今日早些回来,今儿个老夫人高兴,一家子聚一聚。   就听见碧盏大嗓门的喊着:“少奶奶,来了!姑***马车来了!已经停在门前了,少奶奶,咱们去迎着罢。”   罗瑞雪点点头,老夫人把这个滕芳清看得很重,自然那要去迎着。   春禾和碧盏一边一个扶着罗瑞雪,慢慢往外走去,还没到门口,就听见老夫人提泪横流的声音,一个中年妇人抱着老夫人又哭又笑,说道:“母亲,女儿终于见到您了……母亲,女儿真是太高兴了……”   罗瑞雪默默地站在一边儿,就见马车帘子又被打了起来,一个穿着翠绿色衫子的龄少女,缓缓从马车上走了下来,应该就是滕芳清的女儿,年盈盈了。   年盈盈下了车,左右看了看,似乎是在找人,不过没有找到,面上不能免有些失落。   就听远处有人喊了一声“王爷回来了!”。   年盈盈顿时抬头向后看去,果然看到了滕燕赐骑在马上,身后跟着两骑侍卫,绝尘而来,马匹嘶一声,高抬前蹄,猛地停了下来,滕燕赐今日穿着一身黑袍,显得整个人冷峻英俊,目光很冷淡,在众人身上扫了一圈儿,最后把目光落在罗瑞雪身上……      ☆、第五十三章 滕王爷的正事儿……      罗瑞雪不动声色的一瞧,还以为年盈盈又是滕燕赐的烂桃花好表妹,只是年盈盈却没有立刻迎上去,而是笑着对老夫人说道:“外婆。您还记得盈盈吗?”   老夫人仔细一看,只觉得年盈盈又漂亮,又端庄,而且说话细声细气的,非常乖巧,不似马千柔那种当面一套背面一套。   老夫人拍着年盈盈的手背,让她扶着自己往府里面走,笑道:“许多年没见了,盈盈出落成了大姑娘了,已经变成这般样子了,老身都不认识了。”   年盈盈乖巧的笑道:“外婆,您这是在笑话盈盈变难看了吗?”   老夫人笑道:“怎么会,这般标致了,老身虽然老眼昏花,却也知道盈盈是个大美人呢。”   滕芳清走到老夫人另一头扶着。笑道:“母亲,您别这么夸她。”   纪氏也笑眯眯的跟上去,说道:“我看盈盈这孩子,跟咱们瑞雪一样样儿的,说话也文文静静的,瑞雪啊,快来,你和盈盈准能玩到一块儿去。”   罗瑞雪被扶着走过去,年盈盈已经先一步拽着她的手,笑容十分亲切的说道:“这就是嫂子了,早听说我表嫂子是丞相府的嫡亲大小姐,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真真儿是天仙般的人物,我表哥真是有福气了呢。”   老夫人笑道:“瞧瞧。嘴真甜。”   年盈盈说道:“老夫人莫要取笑我,我只是说实情罢了……”   她说着,又亲切的拉住罗瑞雪的手,说道:“嫂子嫁进王府恐怕有三四个月了罢。眼下是不是已经有喜了?千万别这么劳累,嫂子快进屋坐下罢。”   她这样一说,老夫人和纪氏的脸色突然都变了,确实罗瑞雪是春年嫁过来的,现在夏天都快过完了。但是肚子还是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她们怎么会知道滕燕赐和罗瑞雪还不曾圆房。   年盈盈唇边挂着一丝微不可见的笑容,脸上有些惊慌,说道:“我……我是不是说错了什么?”   纪氏尴尬的笑道:“没事儿,没事儿,时候不早了,你们一路颠簸,想必也饿了,可以传膳了。”   老夫人也说道:“对,传膳罢。”   这样说着,滕芳清和女儿年盈盈交换了一下眼神儿,就一左一右,扶着老夫人并着纪氏一起往主院的饭厅里走。   罗瑞雪落在后面一点儿。虽然年盈盈说话有理有度,而且又亲切,也不似之前那几个烂桃花那般矫揉造作,但是罗瑞雪总觉得年盈盈有些针对自己。   罗瑞雪走在后面有些沉思,难道自己真的该怀一个滕燕赐的孩子么?可是滕燕赐心里有白莲花真爱,罗瑞雪又并不是封建礼教下的产物,她对感情很执着,宁肯没有,也绝对不容忍自己的丈夫三妻四妾或者心里有旁人,这若是说出来,恐怕就是个活脱脱的妒妇了。   罗瑞雪想着,不禁眯眼去暼滕燕赐,哪知道滕王爷竟然也正看着她,一时间两个人的目光撞在一起,罗瑞雪心脏突突直跳,赶紧很“自然”的将目光划开,就像根本不知道滕王爷在旁边似的。   滕燕赐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可是越没有变化,罗瑞雪就越提心吊胆,毕竟那日滕王爷发现了自己放在软榻下面儿的书,可是却只问了丫头,都没和自己谈起这件事儿。   滕燕赐这个时候快走了两步,赶上罗瑞雪,与她并肩而行,伸手握住了罗瑞雪的手,压低了声音,似乎还带了些笑意,说道:“母亲和老太太都想要个小王爷。”   罗瑞雪被他握着手,突然感觉脸上烧烫,被握着的手也滚烫滚烫的,但是一想到姜雪怡,心中顿时膈应的不行,好像一盆冷水突然浇在了火上,火苗“刺啦”一声就熄灭了,就没有说话。   众人进了主院的饭厅,滕芳清笑道:“哎呀,瞧瞧这儿,我还记得这儿,好多年前回来一次,已经这么久了,看得我心里头直酸。”   年盈盈上前去扶住滕芳清,安慰道:“母亲,您别这样儿,外婆正高兴着,哭起来实在不吉利,应该是欢心的事儿呢。”   老夫人也说道:“正是,盈盈说的有理,你们若是念家,就多在这里住些日子,正好也陪陪我这个老太婆,滕王府还不至于没有你们住的房间,不至于没有你们吃饭的口粮。”   滕芳清赶忙收了眼泪,说道:“母亲说的是,看我,都破坏了好气氛。”   纪氏招呼着大家坐下来,不必说了,自然是老夫人坐了主席,然后是纪氏,老太太又招呼着滕芳清坐在她的另一边儿,年盈盈就坐在了滕芳清的下手。   年盈盈笑着说道:“老夫人,让嫂子坐在我边儿上罢,嫂子的眼睛不方便,我可以给嫂子布膳呢。”   老太太笑道:“好好,丫头你有心了。”   滕燕赐已经在纪氏旁边坐下,罗瑞雪就只能坐在了年盈盈的下手。   这样一圈儿坐下来,反而罗瑞雪这个少奶奶变成了最下手的席位。   菜肴已经布了上来,年盈盈动作殷勤又干练,给罗瑞雪布了好些菜肴在小碟子里,笑道:“嫂子,这道甘姜双鲜金钱肉丸汤非常鲜美,我听说嫂子最爱这汤,我给嫂子盛一些。”   她说着就拿起勺子,要给罗瑞雪的碗里盛。   罗瑞雪听了一怔,这个菜名她是记得的,因为罗瑞雪不吃姜,但凡是姜味大一点儿的菜都不喜欢吃,但是小说里的罗瑞雪不一样,独爱这道甘姜双鲜汤。   年盈盈的话让罗瑞雪心中一跳,这个年盈盈远在京城之外,又怎么知道罗瑞雪喜欢什么,而且说的笃定,正好说中了小说中罗瑞雪喜欢的菜式。   罗瑞雪心中惊得突突直跳,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正欢心的给自己盛汤的年盈盈。巨鸟反血。   年盈盈的汤还没有盛完,滕燕赐突然说道:“瑞雪不吃姜。”   年盈盈一呆,吃惊的看向滕燕赐,随即又看向罗瑞雪,一脸不可置信的说道:“嫂子?你不喜欢这道汤么?”   罗瑞雪微微笑道:“夫君说的是,我的胃口自幼养叼了,不怎么吃得了姜味儿。”   她说完,就看到年盈盈脸上不可置信的表情更重了,好像一点儿也不相信,这让罗瑞雪更加奇怪了,年盈盈的表情,似乎非常肯定自己就是喜欢这道菜。   随后年盈盈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但是没过多久又笑了起来,和之前的亲切劲儿一样,又殷勤的替罗瑞雪布膳。   用过了膳食之后,老夫人让在茶厅摆上茶点和瓜果,拉着滕芳清和年盈盈一直在唠嗑,让纪氏滕燕赐和罗瑞雪作陪。   滕芳清说着说着话,突然就呜的一声哭了出来,吓坏了老夫人和纪氏,纪氏连忙安慰,说道:“这是怎么了?”   滕芳清说道:“母亲,嫂子,你们不知道,其实我这趟回来,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儿。”   老夫人说道:“什么叫没办法?”   滕芳清抹着眼泪,哭道:“母亲,我夫婿去世的早,女儿又小,赐儿都已经这般大了,我家盈盈不过十六,还是相夫家的时候,可怜我孤儿寡母在年家,受尽了欺负,年家竟然要把盈盈嫁给一个克死三个媳妇的老头子……我实在没有办法,才用上京省亲之名,带着盈盈过来,其实是避难啊,躲过一时算一时罢。”   纪氏一听,顿时皱眉说道:“年家竟这么没有成算!你怎么说也是滕家的人,嫁给他年家已经是看得起他,没成想竟然这样儿!?”   老夫人也不高兴了,说道:“哼,年家这几天升了官儿,就越发的看不起旁人了,你们娘俩放心住下来,谁也别想给你们脸色看!至于盈盈,这么好的一个丫头,绝不能嫁给那种人,老身定要给盈盈挑一个最好的,滕王爷的妹妹,怎么能嫁的如此不体面。”   年盈盈也用帕子抹着眼泪,说道:“有外婆这句话,盈盈就放心了,盈盈之前还思忖着,大不了一辈子不嫁,就守着母亲和外婆了,只是我叔叔伯伯那边儿,还想把我换个好聘礼……我实在是,心里头苦……”   老夫人见不得人掉眼泪,赶紧拍着年盈盈的手,说道:“瑞雪啊,你们年纪也相似,多照顾着盈盈,平日里一起做做女红,说说话儿,聊聊天儿,盈盈也是个命苦的。”   罗瑞雪笑的温和,说道:“这是自然了。”   年盈盈赶忙收了眼泪,笑道:“我和嫂子一见就投缘儿,另外嫂子眼睛不好,我可以帮着嫂子,只求嫂子别嫌弃我手笨嘴笨就行。”   罗瑞雪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年盈盈总是提及自己眼盲,虽然每次都很委婉,好似没有恶意,但是每次都用自己的眼盲衬托了她一把。   众人聊了一会儿天,老夫人就让大家都散了,独留下来滕芳清一个人说体己话儿,罗瑞雪走出茶厅的时候,隐约还听见滕芳清说道:“瑞雪这个孩子是个好的,可惜料儿的,眼睛看不见,终究……唉!母亲,瑞雪还没有喜讯么,我这儿都准备了红包儿了……”   罗瑞雪与滕燕赐并排走出去,后面儿年盈盈就追了上来,笑道:“表哥,嫂子,我才来这边儿,能带我四处看看么?”   罗瑞雪还没有说话,滕燕赐已经对一个丫头说道:“带表小姐四处转转。”   那丫头连声应道:“是,王爷……表小姐,这边儿请。”   年盈盈的笑容有一刻僵硬,但是很快又笑着说道:“那我先四处转转,嫂子,一会子教教我女红好吗?”   罗瑞雪只是微笑,却没有说话,让一个瞎子做女红,这是杀人不见血么……   第二日一早,老夫人就带着滕芳清和纪氏出门去了,年盈盈留在了府上,纪氏出门的时候还嘱咐着罗瑞雪,老夫人爱见年盈盈,一会子带着年盈盈去外面儿逛逛,城南正好有赏花会,京城名流的小姐太太都会过去。   罗瑞雪刚吃了早膳,年盈盈就过来,进门来笑道:“嫂子,表哥这是进宫去了么?这么忙么?”   罗瑞雪不动声色的说道:“王爷一贯这么忙。”   年盈盈就没有再提滕燕赐,坐在罗瑞雪旁边,罗瑞雪故意说道:“春禾,碧盏,你们到外面儿伺候就行了。”   春禾和碧盏应了一声,很快就退出去了。   罗瑞雪故意让丫头都出去,就是想看看年盈盈的反应,是不是像之前那些烂桃花一样儿。   年盈盈的动作果然比之前放松了很多,坐下来,眼睛盯着罗瑞雪的梳妆台,悄声伸手过去抓起一个夜明珠,放在手心里搓了搓,脸上露出惊喜的光芒。   罗瑞雪说道:“妹妹过来,我这也没有备什么礼物,当真不该,这样儿罢,妹妹喜欢什么东西,就只管从我这里拿,什么看上了眼,拿就是。”   年盈盈动作一顿,将夜明珠又轻轻放了回去,嘴里说道:“不不,这怎么成呢,这屋子里的东西,必然都是嫂子的心爱之物,我怎么可夺人之爱。”   罗瑞雪笑了笑,分明爱见的厉害,却故意不要。   罗瑞雪又试探的说道:“对了,妹妹昨日说我喜欢那道甘姜双鲜汤,是从何听来的?”   年盈盈的笑容明显一僵,说道:“这个……是这样儿的,我自幼在乡下长大,也不懂什么规矩,不如京城里的大家闺秀,母亲要带我上滕王府省亲,我心里头自然很害怕的,唯恐说错一句,做错一件事儿,所以就多方打听了一些,想要心里有个底儿。哪知道打听来的都是错的,实在让嫂子见笑了。”   罗瑞雪说道:“这也没什么的。”   年盈盈干笑两声,有些没话可说。   罗瑞雪这才说道:“城南有个赏花会,每年盛夏都会开一次,极其隆重,既然妹妹刚进京城,那咱们就去看看罢?”   年盈盈说道:“好啊。”   罗瑞雪细细的端详了一下她的表情,年盈盈确实是乡下长大的孩子,小的时候来过滕王府一次,但是年纪太小了还不记事儿,这也算是她第一次来滕王府,第一次进京城,但是年盈盈的表情,一点儿也不像头一次见世面的样子。   赏花会在小说里也有提到,就是各方名流互相攀比的一个茶话会罢了,年盈盈初到京城的时候,像个乡下丫头,看什么都稀奇,都喜欢,在赏花会上还洋相百出,被好多名门小姐嘲笑了。   但是眼前这个年盈盈,无论是说话,行事儿,还是表情,都做得非常得体,一点儿也没有乡下丫头进城的唯唯诺诺的感觉,仿佛是一个经过世面的大家小姐,做什么事儿,说什么话儿,都透露着一股胸有成竹的笃定。   好似这些她都经历过一般……   罗瑞雪心中有疑问,打算再试试她。   叫下人备了马车,年盈盈亲切的扶着罗瑞雪上了车,两个人就往赏花会去了,虽然是城郊,但是人并不少,毕竟是又名的盛会。   年盈盈打起车帘来,笑着说道:“嫂子,到了呢。”   她说着,嘴角微微翘了翘,眼睛里并没有透露出什么新鲜感,也没有惊艳的喜悦,神色淡淡的,甚至流露出一丝得意。   两个人下了车,年盈盈扶着罗瑞雪,笑道:“嫂子,这花儿开的正艳呢!你看!”   她说完了,露出悔恨的神色,说道:“对不住对不住,嫂子,我忘了你眼睛看不见,实在对不住,我不该说来这边儿看花的。”   罗瑞雪神色不变,笑道:“我虽看不见,但是闻得到,这里的花香也算是磬人心脾。”   年盈盈似乎又吃了一惊,没想到罗瑞雪这么处事不惊,说话淡淡的。   俩人往里走,立刻有好些人围过来,都是认得罗瑞雪的,毕竟罗瑞雪现在也算是名人了,自从上次寿宴之后,众人更觉得滕王爷疼爱王妃,几乎无人能及,大家都想要巴结上罗瑞雪,让罗瑞雪给滕王爷吹吹枕边风儿,这样什么事都好办了。   一个穿着粉色衣裳,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子走了过来,正是年尚书的小女儿,今儿个方十五岁,也是在相夫家的年纪,和年盈盈没差多大。   但是这来人站一起,一个就是年家的嫡小姐,一个就是年家没落旁支的小姐,就好比千金小姐和庶女小姐一样,说白了上不得台面儿,说不定年府的高等大丫头都看不上年盈盈。   年诗雨笑眯眯的走过来,说道:“瑞雪姊姊,我猜你今儿个就一定会来的,姊姊还记得诗雨么,上次寿宴咱们还坐在一桌儿上呢。”   她说着,看向年盈盈,她可不知道对方是谁,笑道:“这位是?”   年盈盈态度很冷淡,还带着一点儿得意的看着她,按理来说年盈盈也没有见过年诗雨,在赏花会上年盈盈应该被年诗雨刷着玩,然后弄得灰头土脸的。   但是眼前的年盈盈好像第一眼就知道她是谁,笑道:“诗雨妹妹,我是年盈盈。”   年诗雨的眼神一下就变了,非常嫌弃的看着她,说道:“原来是旁支的姐姐。”   年盈盈笑道:“是啊,我跟着母亲进京省亲,现在就住在滕王府落脚。”   年诗雨的目光更是变了变,变得醋溜溜的,说道:“是嘛,也不知道姐姐住得惯不惯,毕竟习惯了乡下的土水。”   年盈盈说道:“京城的水土可能不习惯,但滕王府的水土,那是习惯的紧呢!”   年诗雨从来都被人捧着,哪里受得了年盈盈跟她阴阳怪气的,就想冲上去撕烂她的嘴巴。   但是罗瑞雪站在一边儿,年诗雨又不敢造次,只得笑着对罗瑞雪说道:“瑞雪姊姊,我扶着你罢。”   正说话间,一见一个女人从前面迎面走过来,竟然是许久不见姜皖琴!   姜皖琴已经将头发挽了起来,看起来是出嫁了,但是面色很不好,走过来恶狠狠的就要给罗瑞雪一个嘴巴,罗瑞雪又不是瞎子,巧地躲了一下,“啪”的一声,一个嘴巴结结实实的打在了年诗雨的脸上。   年诗雨顿时瞪大了眼睛,捂着脸,喝道:“姜皖琴,你这个下堂妇!你竟然敢打我!”   姜皖琴都不理年诗雨,只是指着罗瑞雪,骂道:“罗瑞雪!你这个瞎子!你这个毒妇!你害得我好惨!你害我没人敢娶,只能嫁给一个商户!现在好了!你又来打压姜家!我被商户休弃了!都是你!你害了我还不够!你还要把我们姜家赶尽杀绝!你这么狠毒!”   罗瑞雪被她骂的莫名其,转念一想,打压姜家,或许是滕燕赐做的也说不定。   姜皖琴一边骂,一边又冲上来,像疯子一样要打罗瑞雪,春禾和碧盏赶紧拦着,还有年诗雨在旁边嚎叫,指使着丫头去打姜皖琴出气,一时间赏花会乱七八糟的。   旁边好有些千金小姐都不敢往前凑合,但是却像看热闹,站的远远的瞧着。   罗瑞雪看着姜皖琴发疯,头发乱七八糟的,伸手抓来抓去,像疯婆子一样,张牙舞爪的,丫头们拦都拦不住,罗瑞雪向后退远一些,只不过她一退,顿时觉得后面有人顶着自己。   罗瑞雪还没来得及回头看,就见姜皖琴已经疯了一样的抓了过来,伸手就挠罗瑞雪的脸。   罗瑞雪反应快,偏头躲过去,却觉得脖颈上一阵火辣辣的,竟然一不小心被挠了一道子,罗瑞雪吃痛,“嘶”了一声儿。   姜皖琴一看没打中脸,立刻又扑过去,从树上猛地拽了一把,拽掉了一根树枝,发了疯似的又开始乱抽,年诗雨这个时候就不敢充大个儿了,立刻躲得老远,骂骂咧咧的说道:“姜皖琴你这个疯婆子!”   年盈盈站在罗瑞雪后面,伸手抵着她的腰,不让罗瑞雪往后退,嘴里说着:“别打了,别打了,不要打我嫂子!你若是生气打我罢!别打我嫂子!”   春禾和碧盏连声惊叫,就听“啪啪”几声,罗瑞雪只觉胳膊上,肩膀上,身上被抽了好几下,生疼生疼的,火辣辣的。   滕王府的丫鬟和婆子赶紧将疯了似的姜皖琴拉开,春禾和碧盏抢过去,只见少奶奶的身上都有血道子,衣裳虽然没有破,但是被树枝刮跳了丝儿,上面星星点点的血迹。   年盈盈这个时候赶紧从罗瑞雪后面跑出来,着急的说道:“快快,还不把少奶奶扶上车,快回府!找大夫来啊!”   众人这才小心翼翼的扶着罗瑞雪,罗瑞雪一身的伤口,年盈盈嫌弃春禾和碧盏手脚不麻利,伸手过去扶,正好压在了罗瑞雪胳膊上的伤口,罗瑞雪疼的哆嗦了一下,年盈盈不但不撒手,还狠狠地掐了一把。   罗瑞雪这个时候可以肯定了,这个年盈盈只怕狠自己恨得牙痒痒,可是自己还是头一次见到她,以前的“罗瑞雪”也和她没有任何接触,哪来的这么大的恨意?   众人紧赶慢赶的回了府,一进门下人都惊着了,赶忙去找大夫,又送少奶奶回院子去。   罗瑞雪一进院子,就看到正要走出来的滕燕赐。   滕燕赐今日早回来了一些,准备用了午膳再进宫去,哪知道回府之后竟然没有人,全都出门去了。   丫头说少奶奶和表小姐去赏花会了,不知道中午回不回来,滕燕赐就自己用午膳,才要进宫去,就看见罗瑞雪回来了。   竟然一身的伤!   滕燕赐的脸色顿时就不好了,沉下脸来,眯了眯眼,说道:“这是怎么回事?”   他说着,亲自扶着罗瑞雪往里走,罗瑞雪的胳膊一震就疼,肩膀上,后背上都有伤口,碰不得,似乎有的地方还有木屑,疼得不行,直发抖。   滕燕赐感觉到罗瑞雪在发抖,不禁脸色更是难看。   众人进了屋子,年盈盈也跟进来,哭丧着脸,委屈的说道:“表哥,都怪我不好!我非要去什么赏花会长长见识,结果遇到了疯婆子,那疯婆子见了嫂子的面儿就冲上来打,还拽了树枝胡乱抽,大家都给吓呆了。”   碧盏气愤的说道:“是姜家的,那个姜皖琴!”   滕燕赐眼眸的颜色沉了沉,黑色的眸子显得冷漠幽深。   很快大夫就来了,丫头们还打来了热水准备给少奶奶清理伤口用,但是罗瑞雪的伤口很多都伤在身上,对于女子来说,撸起袖子已经是不好的了,哪还能脱衣服?   滕燕赐面色不好,当即让大夫留下了镇痛消肿的药膏,然后沉着声音说道:“都出去。”   年盈盈说道:“表哥我来给嫂子上药罢,我是女儿家,也方便些,手上活儿细,知道轻重。”   滕燕赐并没有多说,只是沉着声音重复了一遍:“出去。”   年盈盈吓得一哆嗦,不敢再说,跟着丫头和大夫退了出去。   等门一关上,滕燕赐就转过身来,走近罗瑞雪,说道:“把衣服退掉,你伤口上有很多木屑要挑干净,还要上药。”   罗瑞雪迟疑了一下子,但是身上真的太疼了,肯定有木刺扎进去了,也想不得那么多,赶紧就将外衫脱掉,动的时候碰到了伤口,嘴里“嘶”的抽了口凉气。   滕燕赐走过去,坐在她面前,伸手小心翼翼的将罗瑞雪的衫子退了下来,直到只剩下大红色的肚兜和一层薄薄的透明衫子。   罗瑞雪又迟疑了,滕燕赐却没给她机会,将那层薄衫直接退掉,然后拉过被子来,小心翼翼的避开伤口给罗瑞雪盖上。   只见罗瑞雪白皙莹润的肌肤上大大小小的抽痕,有四五道火红的痕迹,有的深的见血,有的红肿起来,上面多多少少都有些木刺和木屑,火红的印记在罗瑞雪剔透的身子上显得格外扎眼。   滕燕赐的呼吸屏了一下,罗瑞雪能感觉到滕王爷的气压很低,似乎带着让人窒息的怒意。   他拿了浸湿的热布巾,轻轻的擦在罗瑞雪的伤口旁边。   “嘶……”   罗瑞雪抖了一下,想把胳膊抽回来。   滕燕赐将她的胳膊抓过来,说道:“不要动,擦干净土,一会儿还要把刺儿挑出来。”   罗瑞雪抿了抿嘴,使劲咬着后牙没说话。   滕燕赐的动作很利索,毕竟是练家子,手很稳,别看扎进去的刺儿很小,但是一下就挑出来了,罗瑞雪本做好了准备,没想到竟没有太疼。   滕燕赐先细细的将罗瑞雪胳膊上和肩膀上的木刺挑出来,然后给她涂上清凉消肿的膏药,说道:“好了,转过去,你后背上还有两处。”   罗瑞雪依言翻过身去,干脆趴在床上,抱着软垫子,现在庆幸的就是当时抬手挡着,脸上和前面儿没有伤口,全都伤在了胳膊上和后背。   滕燕赐看她躺好,就起身将罗瑞雪的被子拉下来,白皙的后背裸露了出来,流畅的蝴蝶骨,上面有两道伤痕格外扎眼,顺着蝴蝶骨往下,细细的腰线,天生带着一股**的劲儿,挺翘的股沟,被锦被隐隐约约的遮掩着。   罗瑞雪有些不自在,她感觉是后背有些疼痛,不至于把被子拉这么靠下,但是伤在后面儿,她也看不到,就没有言语,老老实实的趴着,等滕王爷给自己上药。   滕燕赐的目光有些发沉,看着罗瑞雪白皙细腻的后背,先用帕子将伤口旁边的土清理干净,随即拨掉了木刺儿,因为疼痛,罗瑞雪的后背轻轻颤抖着,浑圆的肩膀因着抱住软垫的动作微微耸着,肩膀也随着一抖一抖的,显得格外的单薄惹人怜惜。   滕燕赐从盒子里挖了一些药膏出来,涂在罗瑞雪的伤口上,然后用食指和中指将药膏轻轻的研磨开,顺着罗瑞雪的蝴蝶骨上的伤口一点点儿的往下涂抹。   罗瑞雪先感觉到后背有一股清凉的刺痛感,滕燕赐的手因为常年握兵刃,手上生了剥茧,有些许粗糙,在自己的后背打着圈儿的游走,慢慢的,清凉的感觉变成了炙热,不知何时,罗瑞雪的脸有些发烫。   滕燕赐似乎有些着魔,明明已经上完了药,手却没有离开罗瑞雪的脊背,而是用手指避开伤口,慢慢游走在白皙的肌肤上,顺着那流畅而婀娜的腰线,一直滑下去……   罗瑞雪终于感觉很不对劲儿,整个身子抖了一下,说道:“王爷?”   滕燕赐笑了一声,声音有些低哑,说道:“这个时候……该叫夫君。”   罗瑞雪听着他的嗓音有些发怔,竟有一种蛊惑的感觉,低沉的,带着些沙哑,很磁性,挠在罗瑞雪的心底,似乎能让她整个身子发烫。   罗瑞雪咳嗽了一声,刚要说话,突然“啊”的一声惊呼,腰际狠狠的抖了一下。   她只觉后背一热,突然麻嗖嗖的,竟是滕燕赐低下头来,在她的脊背上轻轻了吻了一下,罗瑞雪吓得使劲倒了两口气。   滕燕赐似乎觉得罗瑞雪的反应很有趣,双手捏住罗瑞雪的腰,低下头来,顺着她的脊背,慢慢往下亲吻。   “唔……”   罗瑞雪震惊的睁大眼睛,喉咙里发出一声羞耻的**声,赶紧说道:“王爷?妾身没事了,王爷去忙正事儿罢。”   滕燕赐忽然钳住罗瑞雪的下巴,在她嘴唇上吻了一下,别有深意的说道:“本王就是在忙正事。”   罗瑞雪惊得几乎不知道把目光放在哪里,差一点就眼眸左右闪动露了馅儿,只想紧紧闭上眼睛,不敢与滕燕赐对视,滕王爷的目光过于炙热了些,让罗瑞雪有些承受不住。   滕燕赐伸手捋顺着罗瑞雪脸颊边的头发,说道:“给我生一个小王爷,嗯?”   罗瑞雪心脏砰砰直跳,仿佛随时会跳出腔子,不自主的有些手脚发软,只是紧张和躁动之后,却忽然被冷水浇了一个透心凉,她突然想到了,滕王爷心里可还有个白月光。   滕燕赐明显感觉到了罗瑞雪的表情变化,他在朝廷里混迹这么多年,本以为早就随便看透别人的想法,但是罗瑞雪是个例外,平日里总是荣辱不惊,云淡风轻的模样,说话行事温和有礼,却透露着疏离,凡事都不会依靠别人,从不低头示弱。   就像这个时候,滕燕赐就完全看不透,罗瑞雪隐忍顾虑的表情,到底是为了什么。   滕燕赐钳着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来,说道:“不愿意?为什么。”   他的前半句虽然是问句,但是却透露出笃定。   罗瑞雪心跳的很快,一方面是紧张,另一方面应该说是害怕和顾虑,自己这么明摆着拒绝滕王爷,会不会招来祸端,会不会让滕王爷觉得很不识相,反而连累了丞相府。   滕燕赐并没有生气的意思,反而放轻了声音,又问了一遍,说道:“为什么。”   罗瑞雪咬了咬牙,张了张嘴,说道:“妾身知道滕王爷心系姜嫔娘娘,与姜嫔娘娘是青梅竹马,感情甚笃,所以不好从中作梗。”   滕燕赐一听,难得的一愣,随即笑了起来,这是罗瑞雪见他笑的最愉快的一次,似乎听到了什么天底下最好笑的玩笑一样,反而把罗瑞雪弄得有些糊涂,难道不对么?这本狗血小说最主要的主线就是男主和女主的感情线,从头到尾都在强调男主对女主有多痴情,可以终身不娶。   滕燕赐说道:“谁告诉你的,姜雪怡?”   罗瑞雪心想,姜雪怡确实说过很多次,小说上也写得很清楚,不过她没有说话,只是抿了抿嘴春。   滕燕赐在她面前坐好,说道:“如果姜雪怡没有进宫,或许我会娶她。”   罗瑞雪一听,心里没来由的一阵发堵,简直想把膏药全都塞进滕王爷的嘴里,不过也只是想想,毕竟滕王爷是个不能招惹的人物,她还没有嫌命长。   滕燕赐看着罗瑞雪的表情变了变,不禁勾起嘴角,似乎很受用,继续说道:“我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在意谁,包括姜雪怡……姜雪怡曾给过滕家一个恩惠,当年我父亲刚刚去世,老太太和母亲被滕家赶出来,那段时间过得很辛苦。”   滕燕赐虽然只是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很辛苦,但是小说里却提到了很多,滕燕赐被本家赶出来,家中又只有他一个男丁,全部的主心骨全都落在他身上,那个时候滕燕赐还太小了,却一点点的往上爬,从军营开始,用命换来了现在的荣耀,等滕燕赐成为滕王的时候,那些本身把他赶走的本家人,一个个又都低三下四的前来告饶。   滕燕赐继续说道:“后来姜雪怡找到过老太太,说可以帮忙,但是前提是让我娶她为妻,老太太自然答应了……后来恐怕你也知道,姜雪怡到了年纪,进宫选秀,成为了妃嫔,还曾经和老太太哭诉过,她是不得已,不管如何,婚约自然取消了。”   罗瑞雪看过小说,却没想到还有这样一截,原来小说里的青梅竹马都是骗人的,虽然姜雪怡和滕王爷小时候认识,但是这俩人似乎不是青梅竹马这么亲密的关系,姜雪怡竟然主动提出婚约又悔婚了,那还口口声声的说滕燕赐抛弃她。   滕燕赐说完,顿了顿,说道:“起初我对你只是好奇,但是时间长了已经不单纯是好奇了,若不如此,怎么会请赐婚。”   罗瑞雪忽然感觉有点儿口干舌燥,方才平复下来的心跳有加速了起来,滕燕赐探身过来,轻轻吻着她的唇角,说道:“夫人,现在为夫可以忙正事了么?”   罗瑞雪竟有一种滕王爷也会说冷笑的感觉,可是这个笑话一点儿也不好笑,而且平白让罗瑞雪非常紧张,她手心儿里都是汗,嗓子发干,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滕燕赐将她轻轻拥在怀里,避开了伤口,炙热的掌心抚摸在罗瑞雪光裸的脊背上,在罗瑞雪的腰迹留恋,轻轻重重的揉捏,呼吸也越来越粗重。   罗瑞雪脑子里轰轰作响,简直乱的像浆糊一样,她不管是哪辈子都没有体会过这般滋味,被滕燕赐一碰,腰身顿时软了,根本不知道怎么做才好,紧紧将眼睛闭上。   滕燕赐感受到罗瑞雪青涩的反应,不禁愉悦的勾起嘴角,舌头撬开罗瑞雪的牙关,深吻下去……      ☆、第五十四章 变故突生!      罗瑞雪只觉得头脑中一片空白,这种感觉仿佛要被潮水灭顶一般,她急促的喘息着,像一条干涸缺水的鱼。腰际被滕燕赐狠狠的捏住,整个人好似风浪里漂泊的一叶小舟,只能任由滕燕赐“摆布”……   滕燕赐看着她白皙的肌肤上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汗珠儿,莹润的肤色微微泛红,只觉一股冲动猛地涌上来,一直冲上头顶。   他低下头来,怜惜的亲了亲罗瑞雪的嘴角,一只手死死捏住罗瑞雪的细腰,另一只手轻轻抚摸着她的额角滚下来的汗珠儿,伏在罗瑞雪耳边,吻了吻她的耳垂,声音沙哑的说道:“瑞雪……瑞雪……”   罗瑞雪浑身一个激灵,喉咙里急促的滚动两下,眼前突然闪过白光,让她一时间竟然失去了意识。脑子里划过很多片段,她忽然记起来,在被父母关进棺材里冥嫁的时候,有一个面色苍白的男人压着自己,那个男人也像滕王爷一样,在她耳边轻轻呢喃着。   “瑞雪……”   “瑞雪……”   “瑞雪……”   而且那个男人,和滕燕赐长得一模一样……   罗瑞雪似乎想到了什么,却又抵不住欢愉之后的困倦疲惫,整个人不禁沉沉的睡了下去。   滕燕赐看见身下的人面色潮红,反应极为青涩,带着些许的隐忍,却极力配合着自己,竟然禁不住欢愉昏睡过去,眼中不禁流露出化不开的爱怜和温和。低下头来亲了亲罗瑞雪的额角,起身将锦被给她盖上。   罗瑞雪似乎真的非常疲惫,昏昏沉沉的睡着,感受到滕燕赐的亲吻。嘴唇轻轻开合,还无意识的梦呓了两句,还蹭了蹭滕燕赐给她盖锦被的手。   年盈盈站在门外,本身就没有走远,在正房前的抄手回廊旁边踱来踱去。眼看着一炷香的时间都过去了,上个药也不需要这么长时间,不禁更是烦躁的踱来踱去。   年盈盈提起气,往前大步走到门边上,刚要面带微笑的敲门,就听见里面有轻微的响动……   年盈盈当下就愣住了,是女子的**声,带着隐忍,却听得清清楚楚。   里面在做什么,年盈盈又不是刚出娘胎的小娃子,自然知道得一清二楚,不禁恨得牙直痒痒,气的她紧紧攥着拳。想要砸门,却又没有这个胆量。   年盈盈在门前转磨了好一阵子,就是不等里面的人出来,那声音反而越来越清晰,气的年盈盈直磨后牙。   年盈盈本该是一个土生土长的乡下女子,母亲滕芳清虽然出身高贵,但是因为家族没落,嫁了一个乡下的小官,父亲本是一方豪绅,但死的太早,滕芳清带着年盈盈生活在年家的大宅里,虽然比不上京城官邸的尔虞我诈,但也是勾心斗角的。   按照小说的套路,年盈盈的存在其实和罗瑞雪一样,都是为了衬托家族落寞的牺牲品炮灰而已,因为滕家被皇帝视为眼中钉,后来年盈盈更是被年家换了聘礼。   直到年盈盈困饿交加的重生,她才发现自己不过是一本书中的配角,一切的命数都已经是定好的,她就是一个悲惨的小女子。   这个时候年盈盈怎么能甘心?她既然已经知道了命数,滕燕赐的下场凄惨,但是无疑却是这本书里命数最好的男人,年盈盈想要改变自己的命数,就要从选择夫家下手,毕竟她选择不了自己的出身。   年盈盈醒过来就撺掇着母亲滕芳清来京城省亲,想借这个机会攀上滕王爷,成为嫡亲的滕王妃,只有自己这个知道命数的人站在滕燕赐身边,才能帮助滕燕赐扭转乾坤!这样一来,滕王爷就不必成为阶下囚,造反成功的话,自己还能成为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   年盈盈觉得,没有人比自己再幸运了,上一辈子的痛苦,都是为了这辈子做铺垫,让她可以一步登天!   只不过年盈盈没想到,竟然半路杀出了一个罗瑞雪,那个本该又瞎又惨的下堂妇,却无缘无故的成为了滕王爷的嫡夫人!   年盈盈不知道罗瑞雪已经换了瓤子,还以为她是个自卑无能的包子女,自然想要把她从滕燕赐的身边踢开。   只不过年盈盈要比别人都聪明,毕竟她觉得自己了解滕燕赐,她不仅要得到滕燕赐,还要得到滕燕赐的心才行,听说滕王爷宠爱王妃,年盈盈可不会傻到直冲上去叫板,当然要选怀柔政策。   但是她没想到滕王爷竟然对王妃这么好,比传闻中的只有过之,没有不及!竟然还亲自给罗瑞雪抹药,而且脸色可怕的吓人。年盈盈在门前又开始踱步,若是罗瑞雪说是自己使的绊子才受了伤,那可如何是好,自己方来滕王妃,可不能出现岔子。   就在年盈盈在外面儿已经等得不耐烦的时候,房门“吱呀”一声开了,滕燕赐竟然从里面走了出来。   年盈盈心中一喜,面上露出高兴的神色,却装作委屈害怕的说道:“表哥,我能见见嫂子么,嫂子的伤口涂上药了没有?还疼不疼?都是我的错,若我不嚷着出去,也没有今儿个的事儿,表哥,你罚我罢!你罚我,我心里还好受些。”   滕燕赐只是看了她一眼,随即说道:“瑞雪已经睡了,有事等她醒了再说,你可以下去了。”   年盈盈脸上的表情顿时僵硬了,碰了一?子灰不说,滕燕赐对自己说话的态度,完全与对下人丫头说话的态度一个样儿,一点儿温和的意思都没有,更别说对待罗瑞雪的宠溺了。   年盈盈有些不甘,但是怕滕燕赐厌烦自己,只能装作乖巧的说道:“我不打扰嫂子休息了,等嫂子好一些了,我再过来,表哥,我先走了。”   滕燕赐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年盈盈这才转身,有些失落的走了。   年盈盈慢慢的走过抄手回廊,回头一看,滕燕赐已经找来了春禾,似乎在吩咐什么事情,春禾立刻就去办了,往小厨房的方向去了,一看就是给罗瑞雪准备吃食,或者烧热水去了。   年盈盈尖锐的指甲陷进了手心的肉中,恶狠狠的磨牙,冷笑道:“罗瑞雪,你再能个儿,有我能个儿么?等着瞧罢!”   滕燕赐叫来了春禾,说道:“去弄些热水来,一会儿不要敲门,直接进来,不要打扰到少奶奶休息。”   春禾赶紧点头,压低了声音说道:“是,奴婢这就去。”   春禾很快就回来了,和碧盏两个人抬着一桶热水,就悄悄的推门进来了,一进屋子,顿时两个小丫头有些脸红,少奶奶躺在床上,两只白嫩的手臂露在锦被外面,被大红的缎面儿锦被一衬托,显得异常的白皙莹润,脖子上,肩膀上,还有些星星点点的红痕,一看便知是吻痕。   两个小丫头还未出阁,都很不好意思,当即把热水放下,又留了新的换洗衣物和干净的帕子,这才恭敬的退了出去。   碧盏退出去,捂着嘴直笑,说道:“瞧少奶奶憔悴的样子。”   春禾轻轻弹了一下她的脑门儿,说道:“你别贫嘴,小心王爷听见了。”   两个丫头笑眯眯的就走了。   因着罗瑞雪身上还有伤口,不宜泡热水沐浴,就拿了干净的帕子浸湿,然后给罗瑞雪细细的擦着身子。   热水擦在身上,被盛夏的暖风一吹,顿时凉丝丝的,罗瑞雪耸了耸肩膀,下意识的往滕燕赐的方向贴了贴,一翻身压倒了肩膀上的伤口,不禁“嘶”了一声儿,有些迷迷瞪瞪的醒来。   滕燕赐将她拥在怀里,避开伤口慢慢的擦拭着罗瑞雪身上的痕迹,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很温柔的说道:“再睡罢,一会儿醒来就可以用晚膳了。”   罗瑞雪本身就没有全醒,听着他磁性的声音在耳边低喃,像是受到了蛊惑一样,直接躺在滕王爷的臂弯里,沉沉的睡去了。   罗瑞雪做了一个梦。   梦中四周阴暗、逼仄,带着一丝潮气,有凛冽的寒风从缝隙里涌进来,吹着她单薄的衣衫。   她能感觉到彻骨的寒意。   罗瑞雪想要伸直手臂,却被阻碍了,仿佛身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   是棺材……   封着顶,没有一丝的光亮。   有人敲击着棺材的盖子,是父母说话的声音。   “瑞雪,你别怪我们,爸妈也是迫不得已……”   “要不是你小弟上学娶媳妇儿都要钱,我们也不想把自己的亲女儿送去活祭还钱啊……”   罗瑞雪被恐惧包围着,四周很阴冷,她想要叫,叫滕燕赐,嗓子里却莫名的被卡住。   忽的,刺眼的光亮照进来,头顶的棺材盖猛地一下被掀开,一个穿着紫色华袍的男人站在她的面前,伸手将她拥进怀里,轻轻的低喃。   “瑞雪……”   “瑞雪……”   罗瑞雪迷迷瞪瞪的,额角有些出汗,耳边有人在唤她,让她不得不从梦靥中醒来。   罗瑞雪睁开眼睛,一张英俊迷人的面孔映入眼帘,浑身被疲惫席卷着,身子酸软不堪,似乎提醒着她曾经做过什么羞辱启?的事情。   罗瑞雪的眼眸颤了颤,猛地从迷蒙中醒来,整个人吓得一激灵,她被滕王爷拥在怀里,刚才还用惺忪的睡眼打量着滕王爷,那岂不是要被发现自己不是个瞎子了么!   滕燕赐见她一个激灵,以为是刚睡醒了冷,将外衫拿来给她披上,说道:“时辰不早了,起来用晚膳罢,用了晚膳再睡。”   罗瑞雪听他的口气,好像没有什么异常,就点点头,说道:“王爷稍等一会儿,妾身这就更衣。”   她说着,被子从浑圆的肩头滑下来,赫然才发现自己竟然是光溜溜的躺在被子里,更是禁不住打了一个颤,赶紧把外衫披好。   滕燕赐没有离开,而是将衣服都拿过来,亲自给她一件件的穿上,说道:“你方才累着了,本王替你穿上。”   罗瑞雪顿时脸上发烧,不得不说,她真的无从反驳滕燕赐,自己简直累的都有要散架了一般,那种灭顶的快感,罗瑞雪直接就昏睡了过去,把滕王爷撂在一边儿,一想起来颇觉得丢人。   罗瑞雪咳嗽了一声,她并不是矫情的人,若是她对滕燕赐没感觉,也决计不会做这档子事儿,既然已经圆了房,也就不再顾虑什么,只是说道:“有劳王爷了。”   滕燕赐见她这般坦然,不禁嘴角微微上翘,给她仔细的系好衣带子,说道:“起得来么?”   罗瑞雪顿时想翻个白眼,自己又不是陶瓷做的,一碰就碎了,当即想要从床上下来,只不过双腿一着地,顿时发现竟然腿上没劲儿,一软差点跪在了地上。   滕燕赐双手一抄,将人抱起来,笑着亲了亲她的额角,说道:“辛苦夫人了,下次本王记得轻些。”   罗瑞雪被打横抱起来,双手扶在滕燕赐的胸前,不禁有些磨牙,滕王爷竟然又说起冷笑话来了,而且一点儿也没有幽默感,说出来的话绝对能把别人?子气歪。   罗瑞雪有些不甘心,干脆一欠身,勾住滕燕赐的脖颈,在滕王爷裸露的脖颈上咬了一口。   虽然罗瑞雪不敢真的使劲去咬,但也绝对不是开玩笑。   滕燕赐脖子上一阵温热,顿时后背发紧,罗瑞雪咬在他脖颈上,就像小奶猫在磨牙似的,?息洒在自己颈侧,似有似无的带着撩拨,让滕燕赐忽然感觉到一阵冲动。   滕燕赐在她挺翘的臀瓣上不轻不重的拍了一下,说道:“该打。”   罗瑞雪被他拍的一个激灵,赶紧松了口,不敢再咬了。   滕燕赐就抱着她出门去,到了旁边的饭厅,春禾和碧盏早就准备着布膳了,其实晚膳时间早就过了,滕王爷一下午都没有进宫去,一直守着少奶奶,到了用膳时间,只说让少奶奶再睡一会儿,就一直等着。   此时春禾和碧盏见两个人过来,还是这种姿势,不禁都笑眯眯的,笑得格外深意,心想着滕王爷就是厉害啊,少奶奶都走不得路了。巨帅呆弟。   就在俩小丫头笑眯眯的时候,顿时看到了滕王爷颈侧崭新的“痕迹”,不禁一愣,然后同时脸红的想到,原来少奶奶也是热情如火的,不约而同的脑补了不和谐的场面……   罗瑞雪虽然只是被姜皖琴那个疯婆子伤到了皮肉,但是经过一个下午的“滋润”,已经变得不只皮肉疼,还手脚发软,拿个筷子都手抖。   滕燕赐看着她,将一把瓷勺放进罗瑞雪手里,罗瑞雪埋着头,顿时有种不想抬头的冲动,将汤一口一口的往嘴里送。   滕燕赐将一颗虾仁儿夹到罗瑞雪的碟子里,说道:“夫人辛苦了,多吃一些。”   “噗……”   “嘻嘻……”   滕燕赐说完,只听跟后面儿布膳的两个小丫头顿时笑了起来,捂着嘴频频挤眉弄眼,自然都知道什么叫做“夫人辛苦了”。   罗瑞雪脸上涨的通红,只当没看见,这个时候做个瞎子最好了,沉住气,淡然的说道:“王爷,食不言。”   滕燕赐挑了挑眉,就没有再说话。   后面儿的春禾和碧盏于是笑了起来,均是一脸的别有深意。   等用了膳,郎缨送来了几个急件,需要滕王爷立马就看的,滕燕赐就去了书房,临走时候还让两个小丫头好好伺候着少奶奶。   碧盏嘻嘻笑道:“少奶奶,您身子还行吗?”   罗瑞雪凉凉的,却没见生气,说道:“学会贫嘴了?看来是我平日太**着你们了!”   春禾连忙笑道:“少奶奶,奴婢可没有贫嘴,少奶奶不能连坐呀!”   碧盏仍旧笑嘻嘻的,也不害怕,说道:“少奶奶,您可悠着点儿……奴婢们跟门外面儿都能听到您的声音,若是叫旁人听去了,岂不是丢人丢大发了。”   罗瑞雪顿时有些后牙发痒,恨不得找条地缝儿钻进去,这都怪滕燕赐。   罗瑞雪说道:“碧盏你这么活分,就去伙房当两天值罢,春禾看着她,别偷懒,偷懒就直接去老夫人面前告发她。”   碧盏赶紧告饶,说道:“少奶奶,奴婢也是为了您好嘛,奴婢再不敢了。”   春禾捂着嘴直笑。   就在这个时候,突听门外有“叩叩”的敲门声,罗瑞雪说道:“进来。”   只见雨霖儿一身丫鬟的衣服,却衬托着她婀娜惹火的身段儿,聘婷的走进来,手中托着一个盘子,上面放着用冰镇着的瓜果,盈盈的拜倒,说道:“少奶奶,霖儿拿了些瓜果过来,少奶奶要用一些么?”   雨霖儿一边说着,一边抬眼偷偷的瞄了一下四周,没有看到滕王爷的影子,脸上有些失落。   罗瑞雪还没说话,就听外面又有敲门声,很快年盈盈就走了进来,笑道:“嫂子,我来看你了。”   她说着,顿时就看在妖娆跪在地上的雨霖儿,不禁脸上一愣,然后满是鄙夷和愤恨,冷笑道:“这怎么有个狐媚子?嫂子,这贱婢一看就不是好东西,做个奴婢还摆弄臊姿,定不是好人,面相差极了,还是早日发卖了罢!”   罗瑞雪微笑着,心想今儿个还真是热闹。   雨霖儿平白无故的被年盈盈针对,她第一次见到年盈盈,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就被骂了这么些难听的,她虽然是吴国的歌姬,但是以她的姿色,无论走到哪里,都被人捧在手心里,哪被人劈头盖脸骂过,当即委屈十分。   罗瑞雪也有些好奇,年盈盈进府以来都笑眯眯的,说话也有理有度,没想到今日这么针对雨霖儿?   他们哪里知道,年盈盈上辈子是见过雨霖儿的,而且还知道雨霖儿是滕燕赐面前的红颜知己,这么一个狐媚子在,长得妖娆不说,还能说会道,多才多艺,专门迷惑男人,年盈盈哪能不针对她。   在年盈盈看来,罗瑞雪就是个瞎子,而且还窝囊包子,哪有这个狐媚子雨霖儿威胁力大?再者说了,老夫人和夫人又都喜欢罗瑞雪,年盈盈自然只能把火气发在雨霖儿身上。   罗瑞雪笑道:“妹妹这么说,怕是不了解她。”   年盈盈当即皱眉,说道:“嫂子何出此言呢?”   罗瑞雪招手,温和的示意年盈盈坐下来,也不叫雨霖儿起身,笑道:“这雨霖儿,可是王爷从宫中带回来的,据说是吴国进献的歌姬,歌舞无人能及,而且能诗善词,琴棋书画样样皆通,是个顶顶好的才女呢。只不过老夫人和夫人都怕府中养个歌女,惹旁人参本,王爷就指了雨霖儿过来,到我这院子里做做活计,就当活动活动筋骨了……”   她说着,话锋一转,笑眯眯的说道:“妹妹刚来府中,还不了解霖儿,她是个顶温柔的人,你和她多说说话儿就知道了,平日里也不言不语的,很老实的一个丫头。这样罢,妹妹来了府中,想必丫头婆子带的都少,我就把霖儿送给你,你多和她说说话儿,自然也就熟络了。”   她这一招简直就是借刀杀人,一下子把雨霖儿这个烫手的山芋扔到了年盈盈怀里。   雨霖儿当即吓得哆嗦,看着年盈盈那不善的面色,赶紧磕头说道:“少奶奶,少奶奶,我……”   罗瑞雪却堵住她的话头儿,说道:“怎么?让你跟着表小姐,还委屈了你不成?”   雨霖儿被噎住了,赶紧说道:“怎么会呢,少奶奶,能跟着表小姐,是……是我的福气。”   罗瑞雪又接话道:“那便好。”   年盈盈自然高兴,雨霖儿是罗瑞雪院子里的下人,她的手再长也伸不过去,只能动动嘴皮子,若是雨霖儿这个小贱人跟着自己,那就不是动动嘴皮子的事儿了!   年盈盈顿时喜形于色,笑道:“嫂子对我可真是好呢,我这边儿人手正不够用,只是羞于启口,怕嫂子嫌弃我事儿多,如此最好了。其实我乍一见霖儿这丫头,不是很喜欢的,但是细细一看……啊呀,竟是个面善的,越来越面善,真是和了我的胃口,这便是缘分罢?”   她说着,亲手去扶雨霖儿起来,仗着罗瑞雪眼睛瞎的,扶着她起来的时候,伸手使劲在她手背上掐,嘴里笑着,面上却阴狠,说道:“霖儿妹妹,你到了我这边儿,可要尽心尽力呀,我虽然没有什么小姐架子,但是眼睛里头容不下沙子,也没有少奶奶面皮儿薄,心地善良,我这个人,有时候脾气不好,喜欢刺棱人,霖儿妹妹想必不会介怀的。”   雨霖儿使劲咬着牙,手背顿时被掐红了一大块,眼泪扑簌簌的流下来,可是这时候滕王爷也不在,罗瑞雪是个瞎的,只有丫头和年盈盈,流眼泪给谁看呢?   雨霖儿越是哭,年盈盈就越是掐的高兴,罗瑞雪装作看不见,奇怪的说道:“霖儿,你好端端的,哭什么?”   雨霖儿方要说话,年盈盈已经抢先说道:“嫂子,是霖儿舍不得您呢,是罢,霖儿?”   雨霖儿被吓得脸色都白了,咬着后槽牙,委委屈屈的点头,说道:“是……是这样儿的。”   罗瑞雪说道:“行了,没什么可舍不得的,跟着表小姐一样儿的。”   纪氏和老夫人一行人刚回府,听说罗瑞雪受了伤,也赶紧赶过来,年盈盈自然就不打扰纪氏和罗瑞雪说话了,欢欢喜喜的带着哭丧着脸的雨霖儿走了,迫不及待去折磨她。   纪氏进来,赶紧握住罗瑞雪的手,说道:“我的儿啊,怎么了,又是那姓姜的?”   罗瑞雪说道:“母亲快坐,我没事儿。”   纪氏不让她起来,自己坐在她旁边儿,心疼的说道:“那姜家跟咱们犯冲!实在是太叫人生气呢!你放心,我已经跟赐儿说了,姜家既然这么咄咄逼人,不用留什么情面儿,本身也没有任何情面可言了!”   罗瑞雪笑道:“母亲先消消气儿,别瑞雪没事,母亲再气出好歹,王爷岂不是更要担心了么?”   纪氏越发觉得罗瑞雪温柔贴心,笑眯眯的,怎么看怎么觉得好,眼睛一瞥,顿时看见罗瑞雪脖颈上的抽痕,当即心疼的欠身过去看,说道:“瞧瞧,这都肿了!上药了没有?别再留了疤!”   罗瑞雪说道:“母亲放心,上药了。王爷亲自给瑞雪上药的。”   纪氏点头说道:“嗯,他应当做的,做男人的,就该疼自己媳妇儿。”   她说着,眼睛一顿,瞬间笑成了两条缝儿,连眼尾的皱纹儿都出来了,罗瑞雪有些奇怪,纪氏的笑容太渗人了,趁着纪氏回身去端茶的功夫,罗瑞雪伸手摸了摸刚才被纪氏盯着的地方,脖颈靠下的地方,竟有点儿刺痛。   罗瑞雪一愣,随即就明白了,一定是滕燕赐留下来的吻痕,被纪氏看见了,当即简直无地自容。   幸好纪氏什么话儿也没说,欢欢喜喜的坐了一会子就走了。   罗瑞雪松了口气,她可不知道,纪氏出了她的门,就跑到滕燕赐的书房去了。   滕燕赐见母亲笑着就进来了,顿时有一种不的感觉。   纪氏自顾自坐下来,说道:“我儿,还忙呢?”   滕燕赐说道:“下午陪着瑞雪来着,这会子刚忙。”   纪氏笑道:“为娘知道,为娘知道……为娘都看见了,瑞雪颈子上,有个红殷殷的痕迹!”   滕燕赐顿时揉了揉额角,说道:“母亲,书房里有很多军机奏章,您还是先回院子去罢。”   纪氏说道:“怎么,还不让娘呆这儿了?娘不就是说了一句话么!”   滕燕赐有一种无奈感,也就没说话,继续听纪氏唠叨。   纪氏笑道:“赐儿,不是娘说你,赶紧给娘抱个孙子,滕家这么大的家族,你的叔叔伯伯,哪个不急于将你拉下马,好坐上滕家家主的交椅?你没有血脉,就是不行的。等什么等,别再等了。”   滕燕赐点头说道:“儿子知道了。”   纪氏说道:“你可别敷衍为娘。”   滕燕赐说道:“怎么会。”   纪氏像是想起了什么,说道:“儿啊,我跟你说,今儿个跟老夫人和你姑母出去,听说京城北郊,有个很灵的寺庙,在深山里,虽然没什么人知道,地方又偏僻,但是很灵验的!而且专门是送子的,赐儿,你也该休沐了,抽两天,陪着瑞雪去拜一拜?”   滕燕赐皱了皱眉,说道:“眼下吴国不安分,儿子最近都抽不出功夫来。”   纪氏像是早就知道,说道:“真是,为娘早知道这样儿,算了……还是为娘带着瑞雪一道去罢。”   滕燕赐似乎不放心,说道:“最近地方官员上书,说郊区总有土匪和山贼,是边关打仗涌进来的,不怎么安生,母亲和瑞雪还是再等等再去罢。”   纪氏摆手说道:“怕什么?多带些下人,盈盈第一次进京城,也带她去玩玩儿,来回也就四天的功夫就回来了。”   滕燕赐想了想,说道:“母亲等两天出发,儿子看看军机处有没有急务,如是不太急,就休沐几天。”   纪氏笑道:“这就对了。”   纪氏达到了目的,又欢欢喜喜的走了,去和老夫人说,咱媳妇的脖子上竟然有个吻痕,别看赐儿平日里冷冷淡淡的,结果竟是个沉不住气的!   滕燕赐回房休息的时候,应很晚了,没有回自己的屋子,而是去了罗瑞雪的院子,里面已经熄灯了,罗瑞雪侧躺在床上,面朝里,被子盖到腰间,虽然穿着白色的里衣,但是也遮不住旖旎的腰线,借着月光朦朦胧胧的。   滕燕赐一走进去,就发现罗瑞雪的后背突然绷直了,想必是下午睡多了,这会儿没睡着。   他走进去,也不叫下人,就自己退掉了衣服,上了床榻,将罗瑞雪拥在怀里。   罗瑞雪当即后背绷得更紧,往里鼓秋了鼓秋,想要和滕燕赐拉开距离,但是没能如愿,滕燕赐的胸膛很宽,将罗瑞雪整个人包住,手臂轻轻的搭在她的腰上,不碰到伤口。   罗瑞雪听着后背传来的强健有力的心跳声,自己的心脏也跟着突突直跳,不由得想到了今天下午的欢愉……   顿时浑身发烫起来,只觉嗓子发干,更加没了睡意。   滕燕赐隔了好一会儿,笑道:“还不睡?”   罗瑞雪使劲闭着眼,不说话,装作睡着的样子。   滕燕赐听不到她回话,也不着恼,继续说道:“晚上上药了么,嗯?”   罗瑞雪耳朵根子唰的就红了,一直蔓延到白皙的颈子上,滕燕赐的尾音总是这么低沉,让罗瑞雪骨头都有些发酥了。   罗瑞雪还是不理他,滕燕赐轻笑了一声,大手顺着罗瑞雪腰际的衣摆钻进去,抚摸着罗瑞雪滑腻的细腰。   罗瑞雪浑身一个激灵,终于装不下去了,喉咙里“唔”的一声,或许是食髓知味,竟然有一种冲动,胸口急促的起伏了两下。   滕燕赐又问道:“上药了么?”   罗瑞雪虽然没有转过身来,还是背对着他,却老老实实的说道:“上药了。”   滕燕赐亲了亲她红彤彤的耳朵,说道:“嗯,睡罢。”   罗瑞雪直咬牙,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总觉得滕王爷其实并不像表面上那么冷漠,相处的久了,其实滕王爷竟然有些……**?   罗瑞雪想着,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觉得一定是自己的错觉,然后闭眼默默的数绵羊催眠。   第二天起身,罗瑞雪才觉得身子骨好些了,不再那么酸软无力,但是还是到处都疼,滕王爷上朝去了,纪氏过来和罗瑞雪说了一下准备出京的计划。   罗瑞雪自从穿进小说里,还没有出过京城,也是憋坏了,自然答应了下来。   纪氏说等两天,等罗瑞雪的伤好了,正好滕燕赐也可以休沐了。   大约过了五六天,滕燕赐终于安排好了事务,抽出了四天时间休沐,下人们早就准备好了。   老夫人是不跟着去的,毕竟年纪大了,禁不住一天一夜的颠簸,滕芳清自然说要留在府里陪着老夫人。   纪氏就准备带着罗瑞雪、年盈盈一起去。   因为路上需要一天一夜的时间,一大早众人就起身了,天方蒙蒙亮。   春禾和碧盏也很兴奋,她们都是伺候姑娘的小丫头,从没出过京城,也是头一次,手脚利索的伺候着罗瑞雪起身。   自从上次和滕燕赐圆房之后,滕燕赐突然忙了起来,因着要抽出四天时间,需要把这段时间的事务提早做出来,有时候忙的夜里头直接住在军机处,仿佛罗瑞雪还没过门之前的样子。   昨儿个晚上滕王爷也没有回来,直到罗瑞雪起身,还是没看到他。   春禾不禁担心的说道:“王爷也不知道是不是有急事儿,这会子都没回来,夫人那边儿已经在催了。”   罗瑞雪说道:“没关系,王爷回不来就回不来了,毕竟让王爷抽出四天时间,也太勉强了。”   碧盏笑道:“少奶奶就是贤惠,夫人那边儿可是一直不高兴呢!”   春禾说道:“是呢,少奶奶一会子好好儿的哄哄夫人。”   罗瑞雪说道:“嗯,我心里有数儿。”   两个丫头给罗瑞雪打扮的素雅一些,毕竟要长途跋涉,虽然是坐马车去,但是也不能太繁琐了,不然不舒坦。   等两个丫头扶着罗瑞雪到门口的时候,马车已经在外面等了,纪氏坐在马车里,让人把车帘子撩着,探头张望,定然是在看滕燕赐怎么还不回来。   年盈盈站在马车下,旁边跟着低头顺眼的雨霖儿。   年盈盈见罗瑞雪出来,赶紧迎上去,说道:“嫂子,您可来了。”   雨霖儿站在一边儿,罗瑞雪一抬眼,看的可真切,雨霖儿的腕子上好几道伤痕,被衣袖半遮半掩着,再加上她柳眉频频微蹙,显得格外可怜。   罗瑞雪上了车,纪氏说道:“真是,赐儿还没回来,要等到几时?”   正说话间,一阵马蹄声匆匆而至,众人探头一看,竟然是郎缨骑马而来。   郎缨到了跟前,翻身下马,说道:“夫人,少奶奶,王爷让卑职带口信回来,王爷说军务缠身,需要耽搁半日,请夫人和少奶奶先行一步,稍后催马赶上。”   纪氏当即不高兴了,罗瑞雪赶紧温和的说道:“这样也好,母亲,毕竟这路上,咱们几个也能说说体己的话儿,王爷在的话,也怪不方便的,等会子王爷不还会追上来么。”   纪氏听她这么说,说道:“还是瑞雪懂事儿。”   她说着,对外面道:“行了,启程罢。”   外面跟着车队的丫鬟婆子还有小厮应了一声,骑奴就将马车赶了起来。   马车很豪华,里面铺设着软毡子,桌案香炉小柜子一应俱全,纪氏罗瑞雪和年盈盈三个人坐在里面儿,并没有让丫头们跟着。   年盈盈笑眯眯的说道:“夫人,我听说那个寺庙虽然清净,但是非常灵验,年家有个族姐,一直没能替家里开枝散叶,去庙里拜了拜,求了个上上签呢!结果就成了!回去没两天,竟然真的就有喜脉了,当真厉害的紧呢!”   “阿弥陀佛。”   纪氏双手合十念了一声,笑道:“果真如此,那就太好了!”   罗瑞雪心想着,原来是去庙里求子,怪不得突然要去郊区转转。   年盈盈又说道:“夫人不知道罢,我还听说了,离这个庙不远的地方,有一处山头儿,那里有个石头,也非常灵验,曾经有个得道高僧路过仙山,坐在这块石头上休息,没成想睡着了,竟然梦到了西天佛祖,最后修成了正果,所以这块石头也跟着灵验起来。”   纪氏说道:“那也要去拜拜这块灵石才行。”   年盈盈顺着说道:“是呢,不过那山陡峭,夫人还是别去了,若是实在想去,我扶着嫂子上山便是了。”   纪氏说道:“盈盈有心了,就这样罢。”   天色昏黄,太阳西沉,马上就要天黑的时候,终于到了山脚下,年盈盈扶着罗瑞雪就下了车。   纪氏说道:“天真么黑,多撑几个灯去,别摔了。”   年盈盈笑着说道:“放心罢夫人,就是摔了我,也不叫嫂子摔了。”   她说着,殷勤的扶着罗瑞雪,走得飞快,就往山里头走,后面儿春禾和碧盏都跟不上。   直嚷着:“表小姐!少奶奶,慢一些!”   年盈盈却不管,拉住罗瑞雪就走,越走越快,几乎变成了跑,罗瑞雪这副身子骨十分娇气,年盈盈却是乡下长大的,虽然是小姐,却连个丫头都不如,没少做粗活儿,自然手劲儿大。   罗瑞雪暗觉不,使劲挣了一下,竟没有挣脱。   这个时候年盈盈已经把丫头们都甩掉了,突然脸色阴沉下来,剔红的灯笼光芒映照着年盈盈阴森的笑容,她仗着罗瑞雪眼睛看不见。   突然大喊一声:“啊呀,嫂子,小心脚下!”   罗瑞雪刚要回头,年盈盈已经一把狠狠推过去,眼前是一个断坡,罗瑞雪被一推,嗓子里闷哼了一声,猛地身子一扎,立时就滚下了断坡。   年盈盈看着罗瑞雪滚下去,兴奋的不行,却装模作样的大叫:“嫂子!救命啊!嫂子摔下去了!救命啊!”   罗瑞雪耳边是嗖嗖的风声,身子不受控制的顺着断坡滚下去,浑身被土坡上的石子石块硌得生疼,“嘭”的一声,有什么砸中了额角,眼前顿时一黑,一下子失去了意识……      ☆、第五十五章 滕王爷的家法处置……      春禾和碧盏听到喊叫的声音,连忙跑过来,前面只剩下了年盈盈,根本就没有少奶奶的影子了。   前方是一个断坡。虽然绝对不及直上直下的断崖,但是很陡很长,土坡顺着山势,一直蔓延到黑夜中,被浓密的树木遮挡住,什么也看不到了。   碧盏将灯笼塞到春禾手里,就要顺着土坡下去找少奶奶。   年盈盈心中一慌,若是罗瑞雪没有摔死,碧盏过去了不就麻烦了?   她一把拉住碧盏,装作惊慌的样子,说道:“碧盏,你别去啊,这斜坡太陡了,里面指不定有毒虫猛兽!”   碧盏急的甩开年盈盈的手,说道:“若是真有毒虫猛兽!那更应该去。少奶奶掉了下去,难道放着不管么!”   年盈盈见她铁了心要下去,眼珠子一转,嘴里“啊呀”大喊了一声,说道:“我的脚……我的脚好疼,我崴到了脚,一步都不能走了,好疼啊!”   年盈盈大叫着,其他丫头只好扶着年盈盈往回走,年盈盈心里七上八下的,心想着这个地方她上辈子经历过的,别说土坡陡峭,不摔死也会磕傻,若真是大难不死。这山头里还住着土匪强盗,一准儿会把罗瑞雪抓走。   就算罗瑞雪再福大命大,也决计逃不过的。   年盈盈被丫头们扶着往山下走,等看到了纪氏的马车。连忙换上一副哀戚的表情,冲上去哭道:“夫人!嫂子不好了!不好了!”   纪氏看到回来的只有年盈盈一个人,顿时大惊失色,声音都打颤了,说道:“怎么……怎么不好了?盈盈你倒是说啊!”   年盈盈哭着。说道:“方才我和嫂子走到了山里,眼看着就要到那灵石跟前,但是夜里头太黑,什么也瞧不清楚,那个时候我突然就踩空了,眼看着要掉下去,嫂子听见我的喊声,拽了我一把!结果……结果,都怪盈盈不好,若不是为了救我……嫂子也不会,不会……不会掉下山坡。”   纪氏一听,顿时脸色煞白,一下坐倒在马车里。说道:“掉下去了?派人去找了没有!”   年盈盈说道:“夫人别着急,春禾和碧盏已经去找了。”   纪氏颤巍巍的说道:“两个丫头找怎么够!”   她说着撩开马车帘,喊道:“来人!快去找少奶奶!都去!”   年盈盈装作善解人意,说道:“夫人,您……您也别太急了,嫂子吉人自有天相。”   纪氏眼圈发红,说道:“我怎么能不急?!瑞雪好端端的跟着我出来,结果……结果就这样,让我怎么不着急……”   她正说着话,突听又嘈杂的马蹄声由远而近,“哒哒”的声音很急促。   年盈盈心头一跳,心想着不会是土匪来了罢?按理来说,山脚下应该没有土匪的,土匪一般都在深山里面儿活动。   就在她害怕的时候,只见一袭黑衣骑在马上,迅速向这边奔来,仿佛要撕裂黑夜一般。   竟然是滕燕赐赶来了!   年盈盈看到滕燕赐心头一喜,却又害怕滕王爷过来问起罗瑞雪是怎么掉下山坡的,不禁心中忐忑,所幸嚎哭起来,扑上去,说道:“表哥!表哥!快去救救嫂子!嫂子掉下山坡了!”   ******   “大哥,是个美人儿呀!”   “是啊是啊,大哥,你看着丫头的模样,闭着眼睛就这样儿俊,睁开眼睛不知道是个啥样子!”   “哎,别说,老子真是好多年没见过这样的美人儿了。”   “留下来做压寨夫人罢!”   “不过你看她身上的衣服,还有这些首饰,倒像是个有钱人家的小姐。”   “啐,有钱人家的小姐怎么样!咱们打家劫舍的,干的就是这一票!没钱还不劫呢!”   “哈哈哈哈!大哥说得对!”   “说得对,说得对!”   “哎哎,大哥,二哥,三哥,咱哥几个四个人,这丫头只有一个人,做谁的压寨夫人?”   “当然是大哥的了!”   “哈哈哈,要我说有福同享啊!”   罗瑞雪耳边“嗡嗡”的,脑子里晕乎乎的,胃里还有些恶心想要呕吐的感觉,定然是磕到了脑袋,有些轻微的脑震荡。   她浑身摔得疼痛,身上都是大大小小的血口子,整个人疲惫无力,耳边虽然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但是怎么也醒不来。   罗瑞雪沉沉的昏睡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心中一突,猛地就坐了起来,难免牵动了身上的伤口,疼的紧紧咬着后牙。   “姑娘,你醒了吗?”   罗瑞雪收敛了心神,定眼一看,四周是类似于茅草和木板搭砌的房子,自己躺在一张硬板床上,屋子里的摆设十分简单,一个老婆子坐在床边,用眼睛看着自己。   罗瑞雪记得自己是被年盈盈从山上推了下来,难道自己是被人救了?   她细细的回忆了一下小说的内容,这个山附近很荒芜,根本没有人烟,最多过路的旅客,怎么可能有人在这里搭房子。   除了……   山上的土匪。   罗瑞雪当下心中戒备,还没有来得及回话,就听外面有男人“哈哈”大笑的声音,声音甚是粗犷。   “大哥,走着,咱们去看看那个娘们儿醒了没有!”   “就是就是。”   随即“嘭”的一声,门突然就被踹开了,坐在床边的婆子吓了一跳,似乎十分怕来人,赶紧站了起来,唯唯诺诺的退了出去。   门被踹开,门外进来四个彪形大汉,那四个大汉面相凶恶至极,脸上都有伤疤,为首的那个右眼蒙着黑布,是个一只眼,其他三个站在他后面。   这个人的外貌特征太有特点了,罗瑞雪在小说中看到过,是这个山头的土匪头子无疑了。   其实这四个大汉有些来头,曾经是吴国的四员大将,只不过吴国前段时间内讧,吴王昏庸无能,听信枕边风儿,将上将军推出去斩了,这四人都是上将军的老部下,一时气不过,纷纷反出军营,带着手下的散兵,逃出了吴国,他们一路流浪,从吴国的边境混进了大燕,最后来到了这片山头。   迫于生计,又因为众人都当过兵,最不缺的就是力气,于是落草为寇,将山头占了,开始打家劫舍。   因为这个山头叫筒山,老大就叫筒老大。   四个大汉都笑着,仔细打量着罗瑞雪,似乎有些不怀好意。   罗瑞雪装作被吓了一跳,颤抖的说道:“请问这里是哪?我从山上滚了下来,是几位英雄救了我么?”   筒老大笑起来,哈哈的说道:“这小娘子有些意思,管咱们叫英雄呢!”   老二笑道:“算她有些眼力见儿!”   老三奇怪的说道:“咦,大哥二哥,你们看这娘们儿的眼睛,难不成是个瞎子啊?”   老四说道:“还真像!”   罗瑞雪这个时候说道:“不瞒四位英雄,小女子确实有眼疾。”   老二说道:“原来是个瞎子!这可怎么办,老大?”   筒老大手一挥说道:“没关系,瞎子也不妨碍做压寨夫人!反正咱们寨子里这么多撸来的丫鬟婆子,总能伺候人的!”   老二嘿嘿笑道:“还是大哥想得周到!”   老四笑道:“大哥,我去找兄弟们把红布包上,这娘们儿已经醒了,不如就今儿个晚上办事儿罢!”   筒老大哈哈笑着,说道:“好!你看着娘们儿细皮嫩肉的,我看着就喜欢,还是个眼盲的,不知是什么滋味儿!”   罗瑞雪听着心头一突,却装作镇定的说道:“几位英雄都是男子汉大丈夫,在这山头上,也是一方之主。”   筒老大点头说道:“正是!所以你跟着我,准保没错儿的!以后吃香的喝辣的,看见没,外面儿那都是我的兄弟们,嘿嘿,少说有一千来号人!皇帝老子的御林军,也才这个数儿!”   罗瑞雪继续又说道:“既是男子汉大丈夫,怎么平白无故欺负手无寸铁的小女子?”   四个大汉一愣,老二说道:“呸,谁说我们欺负你了!”   老三说道:“就是!你死在山沟里,还是我们哥几个儿,将你给救上来的!”   罗瑞雪不紧不慢的说道:“正是因为四位救了小女子,所以小女子才奉四位为英雄,哪知道原来我眼瞎心更瞎,四位如今却要干强掳民女的事情,试问天下英雄,哪有做这种下作勾当的?”   四个大汉被她这样一说,顿时你看我我看你,他们毕竟都是粗人,禁不住弯弯绕绕的,似乎觉得罗瑞雪说的很有道理!   筒老大说道:“你这个小娘们儿,嘿嘿,别想骗我们放了你!”   罗瑞雪笑着说道:“大王说笑了,小女子只是想和大王打个赌,若是大王赢了,小女子定然安安生生的留在山寨中,若是小女子不幸赢了,那就请各位英雄放小女子出寨。”   四个大汉统统笑起来,说道:“口气还挺大!好啊,哥几个这辈子最不怕的就是赌!你说!”   罗瑞雪慢条斯理儿的说道:“小女子虽然眼盲,但是从四位英雄说话和行事的作风,也不难觉出来,四位英雄必然是军营出身,即是这样,小女子不如就和四位英雄赌一赌守城。”   “守城?”   筒老大一听,大笑道:“有意思!你既然猜到我们是军营出身,还敢和老子赌这个?!当真有意思啊!”   罗瑞雪说道:“大王的山寨就是城池,无论小女子用什么办法,只要寨门一开就是输。”   “好!赌了!”   筒老大一口应承下来,找了一个撸来的丫头,让她给罗瑞雪清理伤口,然后又上了吃食,让她吃饱。   山寨里头没有什么蔬菜瓜果,全是野味大肉,整只的烤肉上来,罗瑞雪也不矫情,就默默的吃了,四个人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冷静的女子,若是换了旁的女子,早就被吓哭了不知道多少次。   等罗瑞雪吃饱了,第二天天一亮,四个人就将她放出了山寨,一天为限,就赌这座山寨。   四个大汉都是信心满满,毕竟守城容易,只要不开门便好了,他们等了一个白天,眼看着天色暗下来,都该吃晚饭了。   老二这个时候说道:“老哥,你说那个小娘们儿,不会是骗咱们的罢!咱们将她放出山寨去,她就不回来了?”   老三一拍桌子,说道:“啊呀!你怎么不早说,我才想到!”   老四说道:“那现在可怎么办啊!”   筒老大也有些怀疑,不禁觉得心烦,原来竟然被一个小姑娘给耍了么?   就在四个人愁眉苦脸的时候,罗瑞雪早就已经悄悄的从外面混入了山寨里。   偷偷溜进了山寨的伙房,因着四个大汉都把她当做是瞎子,也没人戒备什么,而且这里是山寨,也不是军营,伙房平时都没人,罗瑞雪进去很方便。   她将菜油倒在了锅灶的四周,然后又顺着锅灶将伙房的四周也倒上,屋顶是茅草和木板子搭的,这些都很容易引火。   罗瑞雪做完了,这才拍了拍手,出了寨子。   寨子建的确实很有军营的感觉,居高凌下,不怕军兵围剿,一旦围剿不禁可以借助地势提前望风,而且高者势如劈竹,易守难攻。   寨子旁边还有一条小溪,挨着水源,按理来说不怕火攻。   罗瑞雪走到小溪边上,找了一块平滑的大石头坐上去,就静静的等着那几个大汉上钩。   按理说其实罗瑞雪真的应该一走了之的,毕竟这可是难得的逃跑机会,只不过罗瑞雪是读过小说的人,这四个人大有来头,都是难得一见的猛将,滕燕赐现在被皇帝视为眼中钉,必须要积攒自己的势力才行,不然等到皇帝想要拔刺的时候,难道要坐以待毙么?   罗瑞雪既然已经明白了自己的心意,自然要帮着滕燕赐,这四个人是难得一见的人才,若是能收归到滕燕赐手下,也是一件好事儿。   而且罗瑞雪想着,自己身边虽然有可心的丫头,但是没有得力的侍卫,郎缨虽然得力,但是滕王爷经常要他去办些大事儿,若是自己身边有得力的侍卫,年盈盈这次也不会将自己有恃无恐的推下山去。   因着这些,其实罗瑞雪是起了收归的念头的。   四个大汉都在愁眉苦脸,却不能耽误了吃晚饭,筒老大吩咐兄弟们起火做饭。   今儿个兄弟们从筒山打了好多个野味,拿到伙房里剁烂了准备炒一炒,结果一点火做饭,突然感觉很不对劲儿,火苗似乎特别旺,然后“哗啦”一下,瞬间就爬上了房梁,火蛇刷刷的燃烧着,伙房一下就失火了。   “走水了!走水了!”   “不好了!快救火啊!”   “快救火啊!拿水来!拿水来!”   伙房里其实有个大坛子,专门装水用的,不过罗瑞雪既然想要点火,自然就把水给清空了,这时候土匪们一阵忙乱。   四个大汉听见外面的杂乱声,筒老大嚷道:“什么事儿!那么吵!老子正烦呢!”   一个土匪进来,说道:“老大!伙房着火了!”   “着火了!?还不救火!”   四个大汉赶紧也冲出去,筒老大让弟兄们抓了盆瓢,喊道:“快开寨门,去装水!”   有人赶紧就将寨门打开,然后就看一帮子土匪,一个个手上拿着大瓢,铜盆,水桶,一个个灰头土脸纷纷往这边冲。   等他们冲到溪边的时候,就看到一个龄女子坐在溪边的大石头上,手托着腮,似乎在等什么人似的。   那女子的容貌被淡淡的月光一映衬,顿时显得超尘脱俗,清雅端庄,让人看着望俗。   不是罗瑞雪是谁!   四个大汉跑过来,顿时都是僵住了,然后回头去看大开的寨门。   筒老大瞬间暴跳的说道:“咱们中计了!”   老二看了看大开的寨门,又看了看笑的温和的罗瑞雪,不禁也啐道:“好你个妖女!我们救你一命,你竟然恩将仇报,放火烧我们的寨子!”   罗瑞雪仍旧淡淡的,不紧不慢的笑道:“四位英雄何出此言?难不成是输了想要抵赖?”   筒老大脸上僵硬,梗着脖子说道:“呸!我们输了不会低赖!男子汉大丈夫一言九?!但是你用这种下作手段恩将仇报,这就要说道说道了!”   罗瑞雪笑眯眯的说道:“何谓下作手段?”   老三说道:“你放火要烧死我们,还想狡辩吗!”   罗瑞雪说道:“山寨临水,不怕火攻,再者说了,若是小女子想要放火烧了各位,为何只在伙房浇油?兵不厌债,想必四位都是征战沙场的铁将军,自然明白这个道理……若真说起来下作手段,各位就不会脸红么?四位本是沙场英雄,却落草为寇,靠打家劫舍而活,起伏路过的商旅,掠劫妇孺,这说出去,恐怕才是最没脸的罢?”   四个人被罗瑞雪这样一说,顿时老脸发红,一个个有些羞愧。   老四不甘的说道:“你这个小丫头懂什么!若不时局所逼,我们哥四个为啥好端端的军营不呆,将军不做!偏生要到这鸟不拉屎,鸡不生蛋的地方来做土匪!你以为土匪头子当着爽快吗!被人一说出去都戳着后脊梁骨!”   罗瑞雪说道:“既然各位也不想埋没在草莽之间,小女子倒是有个好办法。”   筒老大狐疑的说道:“什么办法?你这个小丫头能有办法?”   罗瑞雪笑眯眯的说道:“四位可别忘了,我这个小丫头,刚刚可是彻彻底底的赢了。”   四个人脸上登时变色,又是羞愧,又是懊恼,但是倒也爽快,说道:“我们服了。”   罗瑞雪点头说道:“我虽然没什么办法,但是有一个人有,不知各位何曾听说过他的名字。”   “是谁?”   罗瑞雪笑着说道:“滕燕赐。”   她这样说完,四个人均是一副心惊胆战的表情,他们都没想到,只不过想要个压寨夫人而已,结果却截了滕燕赐的夫人!   滕燕赐是何等人物?沙场的常胜将军,让人闻风丧胆的血修罗,有人以智取胜,有人以勇取胜,但还有一种,以命取胜,滕燕赐能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兵,一路快速越为先皇的义子滕王,无疑就是这种以命取胜。   四人虽是猛将,却也惧怕滕燕赐,当年吴国和大燕交锋的时候,四个人还和滕燕赐有过正面的交手,都是死里逃生,也算是领教过滕燕赐的手段,虽然双方各为其主,但是不得不承认,滕王爷确实是个可敬之人,可畏之人……   他们听说眼前这位就是滕王爷的嫡夫人,不禁更是咋舌,常听说滕王爷宠爱夫人,夫人还是个瞎子,不止如此还嫁了两次,说难听点是个破鞋,他们茶余饭后也用来唠嗑,都说这夫人必然是个美艳**的人,伺候男人有一手儿,不然如何混的这么好?   只是他们做梦也没想到,罗瑞雪美则美矣,却并不是什么**的人,而是个不好惹的人!   果然是一物降一物……   四个人都觉得有点流汗,默默的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今日输在一个丫头手里,仔细一想,那丫头是滕王妃,其实也不甚丢脸了。   四个人对罗瑞雪顿时服服帖帖,言听计从,他们说话的空当,弟兄们已经将火灭了。   罗瑞雪说道:“你们既然已经打算跟着滕王爷,就不要住在深山里做土匪了。”   筒老大说道:“少奶奶,这个怎么讲?那我们住在哪里?”   罗瑞雪说道:“自然是跟着回京,收编进滕王府。”   四个人想了想,觉得如果能进滕王府,那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不过昔日他们和滕王爷曾经对垒为敌,如今他们从吴国逃出,就再也回不去了,而且吴王无道,他们虽然是莽夫,却也不愿再为那种人洒血拼命,但是自古降臣都没有好下场,几个人又担心。   罗瑞雪却是一副笃定的表情,说道:“先下山去,我还有一件事儿,需要你们帮我办一办。”   筒老大一同,拍着大腿说道:“少奶奶您吩咐!”   ******   滕燕赐忙完了事情,赶紧从宫中出来,都没来得及回府换一身衣服,就骑马连夜追赶纪氏一行人,只是好不容易追到,年盈盈却哭着告诉她,罗瑞雪掉下山坡了!   滕燕赐的脸色非常难看,罗瑞雪失踪已经一个晚上再加一个白天了,眼看着天色暗下去,深山里都搜遍了,就是找不到人,既没看到尸体,也没看到活人。   滕燕赐说道:“母亲在这里等,儿子再带人上山去寻。”   年盈盈赶紧说道:“表哥,我也去!我一定要找到嫂子!”   她可不是去找罗瑞雪的,她是生怕滕燕赐找到罗瑞雪,跟着一起走的话,万一罗瑞雪真是没死,也好随机应变。   滕燕赐没有理她,径直从她旁边走过去,带着人就往黑漆漆的山里走了进去。   年盈盈追不上滕燕赐的步伐,她柔弱的喊道:“表哥!表哥!你走的太快了,等等我!”   但是滕燕赐心里着急,他此刻心中只有罗瑞雪,一想到罗瑞雪只是离开自己身边半日,就出了危险,顿时一颗心有些发慌,这是他以往都不曾体会到的感觉。   滕燕赐自然不会去理会年盈盈,年盈盈见他不打理自己,摇了摇后牙,喃喃的说道:“罗瑞雪这个贱女人有什么好的……不过,没关系,没关系……罗瑞雪死了,表哥眼里就会有我了,毕竟,除了我,谁还能配上表哥呢。”   年盈盈追不上,越落越远,眼看着滕燕赐的身影就消失了,她身边只跟着一个自己的丫头,另外一个丫鬟就是从罗瑞雪院子里要来的雨霖儿了。   自从滕燕赐来了,都没有正眼看雨霖儿一眼,这让被众星捧月惯了的雨霖儿心中很不是滋味儿,觉得异常的委屈,她提着灯笼,跟着年盈盈慢慢得走。   就听“沙沙”的轻响……   年盈盈浑身一紧,死死抓住雨霖儿的胳膊,说道:“你见什么声音了没有!”   雨霖儿吓得发抖,说道:“表……表小姐,您别吓霖儿。”   年盈盈看着她娇滴滴的模样就有气,刚想要一巴掌打过去,就见草丛里突然窜出几个黑影!   “啊!”   年盈盈吓得惊叫一声,雨霖儿也跟着的大叫起来,年盈盈身边的丫头吓得手一撒,将灯笼扔在地上,转身就跑了。   年盈盈向后退了一步,动作太急,脚腕一阵剧痛,“哎呦”一身过就倒在了地上。   年盈盈摔在地上,就听见雨霖儿的尖叫声,打眼看去,只见草丛里忽然出现了三个彪形大汉,他们手里各个握着大刀。   刀刃上的寒光泛着白,照在年盈盈和雨霖儿的眼睛上,两个人顿时吓得面无血色,抱在一起瑟瑟发抖。巨节沟亡。   这三个人正是山寨里的老二老三和老四,眼下就是在办少奶奶方才交代的事情。   罗瑞雪虽然不想害谁,但是若是有人招惹了她,还妄想让她做软包子,踹三脚没个脾气,那可就大错特错了。罗瑞雪是典型的不记仇,但有仇必报的人。   他们“嘿嘿嘿”的走过去,老二说道:“哎呦,哥几个,咱们遇上好货色了!”   老三应和着说道:“是啊!你看这俩娘们儿,水灵灵的,身上穿的也是好料子!”   老四点头,说道:“扒了!”   老二说道:“对对!扒了!”   年盈盈和雨霖儿顿时吓得大叫起来,雨霖儿喊道:“不要……不要动我,我只是个丫鬟,她是小姐,她是小姐!你们找她!”   年盈盈顿时“啪”的一个嘴巴抽上去,骂道:“你这个**!平时**男人行,这个时候却把我扔出去!你等着,若是我找到机会,定然要扒了你的皮!”   他们三个本身就是要找年盈盈的晦气,就顺着雨霖儿的话,老三说道:“不止扒了!还要给兄弟们爽一爽!你看看她细皮嫩肉的,还这么骄横,我最讨厌骄横的娘们儿!”   雨霖儿被抽了嘴巴,委屈的不行,哆哆嗦嗦的说道:“你们不要杀我,我……我只是个丫头,你们也看到了。”   老四说道:“这样罢,你们俩里面有一个,我们要押回山寨做压寨夫人,给兄弟们一起有福同享!”   他说到这里,年盈盈和雨霖儿顿时都明白了,脸色煞白,这俩人都想着做滕王妃,怎么可能愿意去做什么压寨夫人,心脏全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就听老三继续说道:“你们就互相抽嘴巴,看看谁抽的最响亮!脸被抽成猪头的那个,我们自然是不会要的,就放她走。”   他这样说完,年盈盈和雨霖儿顿时都傻了,脸被抽的最肿的可以被放走,这是很么道理,那岂不是就要找抽?   年盈盈和雨霖儿都傻了半响,老二喝道:“干什么!还不抽!想要都上山做压寨夫人吗!”   两个人被喊得“啊”的大叫一声。   年盈盈一咬牙,对雨霖儿说道:“霖儿,好霖儿!你快……你快抽我!我方才抽了你,你一定记恨我的!快,快抽回来!照着我的脸,狠狠抽!”   雨霖儿使劲摇头,委屈的说道:“不不,表小姐,我是丫鬟,怎么敢抽小姐……表小姐,还是您抽我罢!你快抽我!我……我就喜欢被表小姐抽嘴巴!”   年盈盈咬牙切?的说道:“不,你别跟我争!你快抽我!叫你抽你就抽!”   雨霖儿委屈的摇头,“不不,别逼我,小姐……您抽我罢!”   年盈盈看着她娇弱白莲花的模样就有气,一想到她平日里总是**自己的滕燕赐,不禁火气怒涨,遇到危险了反而推推拖拖。   年盈盈想着,怒极的劈手“啪”的打过去,直把雨霖儿打得半边肿起来,吼道:“你这个**!让你抽你那么多废话!”   “你!”   雨霖儿也气急了,被她打得都蒙了,嘶声力竭的喊道:“你这个疯女人!你竟然打得这么狠!你就是个寄人篱下的**!还表小姐!别逗了”   雨霖儿说着,不甘示弱的“啪”的一巴掌打回去。   年盈盈气的眼睛都要冒火,说道:“你打我?!你还敢骂我!”   于是就听……   “啪!”   “啪!”   “啪!啪啪!”   “啪!啪啪!”   抽嘴巴的声音不绝于耳,旁边的老二老三老四都看的傻了,罗瑞雪和筒老大掩藏在草丛后面儿看好戏。   筒老大也看傻了,啧啧一声,她以为罗瑞雪眼盲看不见,还好心得给罗瑞雪解说了一下眼下混乱的场景,说道:“少奶奶,您这个法子真是太逗了!咱都不用出手,这俩娘们儿倒是互抽上了,我看她们抽的挺开心的!”   那边两个女人已经从抽嘴巴,演变的一发不可收拾,年盈盈冲上去拽着雨霖儿的头发,将她的头发全都拽散了,雨霖儿不甘示弱的咬年盈盈的耳朵,两个人又拽头发又抓脸,还带咬人的,全然就是泼妇打架。   旁边哥三个只见过战场杀敌,那都是真刀真枪,拼血拼命的,从没见过泼妇打架,不禁都看傻了眼。   老二说道:“啧,还能这样儿?”   老三皱眉说道:“好像挺疼的?”   老四说道:“不会打出人命吧?”   老二说道:“我看差得远,头发可能会先拽光了。”   罗瑞雪听着那三个人评头论足,不禁有些发笑,她出来已经一天一夜了,不敢再耽搁,既然已经教训完了年盈盈,就准备回去了,不然纪氏定然要担心死了。   罗瑞雪刚准备走,就听见有轻微的风声,旁边的筒老大是练家子,顿时反应,大喊一声:“靠后!”   只不过他刚喊完,就觉一股极大的力道突然冲过来,顿时“哎呦”一声大叫,依然身体一晃,被人狠狠撂倒了,紧跟着眼前白光一闪,一把寒光森森的长剑已然架在了他的脖颈上。   筒老大被这鬼魅一般的速度吓得脸色苍白,定眼一看,不禁惊道:“滕王爷?!”   罗瑞雪也是才看清来人,竟然是滕燕赐!   滕燕赐一身黑色劲袍,手中握着剑,脸上是从未有过的森然,目光阴冷的盯着躺倒在地上的筒老大,他虽然仍然是一派冷漠的样子,但是身上带着风尘仆仆的感觉。   罗瑞雪知道滕燕赐定然是误会了筒老大,肯定还以为是他劫持了自己,赶紧过去,说道:“王爷?王爷不要误会,是这位义士救了妾身。”   滕燕赐目光闪烁了一下,突然将长剑一挽,“嗤——”的一声收回了剑鞘里。   竟然不问缘由,对罗瑞雪的话这般深信不疑,筒老大吃惊的要命,却什么都来不及思考,被吓得气儿还没理顺,那边滕燕赐已经身形一晃,一把抄住罗瑞雪的腰身,将她抱在怀里,一个纵身,往山下而去。   罗瑞雪被他抱着,滕燕赐的身法飞快,让她有些眩晕。   行了不远,还没有到山脚下,滕燕赐却突然将人放下,罗瑞雪眩晕的感觉还没有消退,靠着大树有些腿软。   滕燕赐突然一把牵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一双黝黑的眼眸深不见底,仿佛要将罗瑞雪吸进去一般。   罗瑞雪赶紧装作看不见,避开滕燕赐的目光,说道:“王爷,怎么了?这是到山下了么?”   滕燕赐却不说话,眼神很深,罗瑞雪能感觉到一股压抑的气息,她很笃定,滕燕赐绝对在生气,气压很低。   罗瑞雪还没想好怎么开口,滕燕赐已经欺身过来,将她狠狠压在树干上,粗暴的亲吻着她的嘴唇。   罗瑞雪的唇瓣上麻嗖嗖的,甚至有些刺痛,被滕燕赐掠夺性,甚至粗暴的亲吻弄得头脑一片空白,腰身发软,腿一颤险些滑倒在地上。   滕燕赐伸手掐住罗瑞雪的腰,不至于让她滑下去,随即埋首在她颈侧,轻轻的吻着她的颈子。   “啊……”   罗瑞雪一阵吃痛,滕王爷竟然用牙咬她的颈子,而且绝不是逗着玩儿,丝丝刺痛的感觉,让罗瑞雪狠狠打了个抖,更是双腿无力,浑身颤抖。   滕燕赐咬罢了,才又钳住罗瑞雪的下巴,逼近她,直视着罗瑞雪的眼睛,声音沙哑低沉的说道:“消失了一天一夜,嗯?”   罗瑞雪知道滕燕赐是在担心自己,有些没办法反驳,确实是她疏忽了,竟然就这样被年盈盈给算计了,若不是这样,滕燕赐必然不用这么提心吊胆的找自己。   滕燕赐又说道:“我就差将整个山头翻过来找。”   罗瑞雪看着滕燕赐面色不善,心想着该出声示弱才对,不示弱的话,像滕燕赐这种霸道强势的性格,自己今天一定下场很惨。   只不过还不等罗瑞雪说话,滕燕赐突然是松开了钳制,然后伸手去,快速的将罗瑞雪的流纨抽掉。   罗瑞雪一惊,流纨被抽掉,外衫一下子就散开了,滕燕赐捉住她的两只手,将罗瑞雪的双手并在一起压在身后,动作很快,三两下就把罗瑞雪的双手绑在了身后。   罗瑞雪动弹不得,顿时心头一跳,眼皮子突突猛跳。   滕燕赐将罗瑞雪背过去,压在树干上,将罗瑞雪的衣衫扯下肩头,顿时浑圆白皙的肩头就裸露了出来,罗瑞雪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不禁抖了两下。   “王……王爷?”   滕燕赐不让她回过神来,一手压着罗瑞雪肩头,一手掐住她的腰,低下头去亲吻着罗瑞雪单薄浑圆的肩膀,声音沙哑的说道:“夫人让本王这么提心吊胆,是不是该罚,嗯?”   罗瑞雪禁不住整个身子都颤了一下,滕燕赐的尾音沙哑,?息炙热,洒在她的皮肤上,罗瑞雪又是初经人事,自从上次圆房之后,滕王爷公务繁忙,就再也没有亲密的肢体接触,此时被这样一撩拨,身子里顿时像是过电流一般。   罗瑞雪呼吸有些不稳,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喘息声儿,越来越急促。   滕燕赐压在她身上,罗瑞雪感受到后面人宽厚的胸膛,强健的心跳声,震得她竟是手足无措。   滕燕赐捏住罗瑞雪的下巴,让她侧过面来,轻轻的吻着她的唇角,声音低沉温柔,说道:“本王该怎么罚你?”   ☆、第五十六章 给滕王爷纳妾   罗瑞雪死死咬着后牙,她的双手被绑在身后,也没有办法捂着嘴,只得抿着嘴唇。不让嘴里难耐的呻吟声儿透露出去。   滕燕赐将她手腕上的流纨解掉的时候,罗瑞雪几乎没了劲儿,一下倒进滕燕赐的怀里,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了,闭着眼睛,只管狠狠的喘着气儿。   滕燕赐将她额头上的汗珠儿擦掉,然后给她穿上衣服,又将自己的外衣退下来给她盖上。   这才将人打横抱起来,准备往山下走。   罗瑞雪身体一轻,被滕燕赐打横抱着,突然呼吸一窒,脸上烧的通红,感觉腿上竟有凉丝丝的东西,顺着淌下来,这样罗瑞雪羞得几乎无地自容。赶忙紧紧夹住双腿。   滕燕赐将人抱着往山下走,一路走得很平稳,罗瑞雪突然想起了自己才招募的那帮土匪兵,说道:“王爷,方才那几位义士都不是坏人,是被吴国逼得走投无路,才到这边来落草为寇的将才,妾身这次死里逃生,也多亏了几位义士搭救……王爷既是用人之际,不如就将他们收编了?”   滕燕赐低头看了她一眼,说道:“我知道了,自会处理,你若是累了,闭眼休息。”   罗瑞雪确实被折腾的累了。她哪知道滕王爷竟然这么鬼畜,竟然幕天席地的,幸而天色黑,而且罗瑞雪死死咬住牙关。若是被人发现了,当真再没脸见人了。   滕燕赐他们走下山来,天色已经黑透了,纪氏的马车旁边点着灯笼,纪氏看起来很不安稳。皱着眉在马车旁边走来走去的。   纪氏正在着急,却看到远处有人走过来了,竟然是滕燕赐,怀里还抱着一个人,那人不是罗瑞雪还能是谁?   纪氏当即说道:“来了!来了!快快……”   众人一见滕王爷将少奶奶带回来了,不禁都是又惊又喜,“哗啦”一下围上去。   罗瑞雪身子不舒服,自然都是拜滕燕赐所赐,所以纪氏迎上来的时候就莫名的心虚,生怕被纪氏看出什么端倪来,那岂不是脸面都丢光了?   纪氏拉住罗瑞雪的手,说道:“瑞雪!你,你这个怎么了?脸色这么红。是不是病了?快让我看看!”   罗瑞雪被她一说脸色更红了,出言说道:“母亲,瑞雪没事儿。”   滕燕赐说道:“瑞雪受了惊吓,而且有些疲惫,我先带她上马车,给她换件干净的衣服。”   纪氏连连点头,说道:“你一个大男人的,手脚太笨,还是为娘亲自来罢!”   罗瑞雪顿时手脚僵硬了,若是纪氏给自己换衣服,那就要露陷了,一想到双腿之间粘腻的东西,顿时罗瑞雪想一头扎死的心都有了……   滕燕赐感受到了罗瑞雪的僵硬,说道:“还是我来罢,母亲一天一夜都未曾休息,现下瑞雪也寻到了,先休息一会儿,等天亮了咱们就启程。”   纪氏被他这样一说,顿时感觉到疲惫不堪,说道:“对对,说的也是,我都累得不行了,我这担心的啊,幸而瑞雪没事儿,我这一颗心才落了地。”   丫头婆子们手脚很麻利,早就在旁边拉了帐子,请纪氏进去休息。   滕燕赐就抱着罗瑞雪上了马车,然后将车帘子放下来。   因为这附近是郊区,又是深山,没什么条件,自然不能沐浴,滕燕赐拿了水浸湿了帕子,给罗瑞雪擦了擦身子,罗瑞雪就紧紧闭着眼睛,把头埋在滕燕赐的肩窝里装死。   滕燕赐知道她有些羞恼,也就不再去逗她,给她擦着身子的时候,罗瑞雪忽然嘴里“嘶”了一声。   滕燕赐说道:“哪里有伤口?”   罗瑞雪说道:“只是从山头上滚下去的时候,有些划伤罢了,脑袋也有些磕到了。”   滕燕赐从旁边的矮柜里拿出了一些备用的伤药,将药膏涂在手心里,然后给罗瑞雪一点一点儿的推开,他的手劲儿很到位,不轻也不重,看起来对淤青的伤势很拿手,毕竟滕燕赐是战将出身,一些小伤小痛医治起来都是手到擒来的事儿。   滕燕赐一边将她身上的淤青涂上药膏,一边说道:“方离开我一天的功夫,就出事情,以后本王就把你绑在身边。”   罗瑞雪虽然很想吐槽滕王爷的口气,只不过一想到方才滕王爷那般鬼畜的样子,顿时就很窝囊的不敢再说了,只是撇了撇嘴唇。   上好了药,滕燕赐又拿了干净的衣服,替罗瑞雪一件件的穿上。   刚穿好了衣服,就听外面有嘈杂的声音传来。   纪氏进了帐子,也不洗漱了,倒头就睡,毕竟实在太累了,又担惊受怕,还没有一盏茶功夫就要睡熟了。   只不过她刚睡熟,就听见有人嚎哭的声音,外面特别的嘈杂,纪氏不耐烦的起了身,撩开帐子,说道:“是谁在外面儿吵?”   她方一说话,就见一个人影扑了过来,顿时吓了纪氏一跳,眼前的人双颊红肿,头发凌乱,衣服破烂散乱,一身的青紫,看起来着实吓人!   纪氏方要大喊,就听那怪人对自己哭喊道:“夫人!您可要替盈盈做主啊!”   “盈盈?!”   纪氏震惊的看着年盈盈,她几乎认不出来,眼前这个脸肿的像猪头一样的女子就是一直说话温温柔柔,十分懂事的年盈盈!   年盈盈顶着一张飞肿的脸,哭道:“夫人!都是雨霖儿这个贱女人!她竟然敢打我!夫人!就算我是在乡下长大的,但好歹也是半个滕家人!今日竟然被一个下贱的歌女贱婢欺负!还打我的脸!夫人您看啊,我的胳膊都青了,头发全乱了!”   纪氏还没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儿,隐约听出来是婢女雨霖儿殴打年盈盈,这还了得?纪氏是最懂规矩的,身为一个婢女,竟然打主子,还打成这个样子,衣服也这般凌乱,若是被旁人看见了,年盈盈的闺誉可怎么办!   纪氏还没开口说话,就又听到哭喊的声音。   “夫人!您要给霖儿做主啊!霖儿是被逼无奈!”   雨霖儿也扑了过来,“噗通”一声就跪在了纪氏的脚边,只见雨霖儿也是一张飞肿的脸,根本看不出原来尖尖的小下巴了,眼眶都是青的,手臂上好多抓痕,肩膀露着,但是看不出半分旖旎,因为上面都是血道子,头发更是凌乱,衣服被抓的一条一条的。   纪氏震惊的看着年盈盈和雨霖儿,说道:“这……这是怎么了!”   年盈盈一见雨霖儿要来告状,当即一脚把雨霖儿踹开,骂道:“你这个小蹄子!你竟然还有脸回来!贱人,看我不踹死你的!”   雨霖儿则是哭哭啼啼的,被踹了一脚也不起来,只是哎哎的叫,十分委屈的样子,因着雨霖儿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不过是个婢女罢了,自然不能在夫人面前殴打表小姐,所以就开始改为装可怜。   而年盈盈本身就不是个温柔的人,以往都是靠着上辈子积累下来的经验,知道夫人喜爱什么样的人,所以就在纪氏面前温温柔柔体体贴贴的,但是她现在被雨霖儿气炸了,就什么也不顾了,对着雨霖儿又打又骂。   纪氏看的直皱眉,赶紧挥手让丫头婆子过来拦住年盈盈,说道:“放肆!别打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雨霖儿这个时候才娇滴滴的爬起来,哭的满脸都是泪,分外可怜的说道:“夫人,奴婢跟着表小姐上山去寻少奶奶,哪知道却碰到了土匪!那些土匪凶悍异常,她们要抓表小姐和奴婢上山做……做压寨夫人……”   纪氏说道:“竟然有这样的事?!”   雨霖儿又哭哭啼啼的,装委屈说道:“那些土匪还说了,只要一个压寨夫人,让奴婢和表小姐对着抽耳光,谁的脸肿的大,就放了谁……奴婢,奴婢身份低微,当时情况又十分危急,奴婢怎么能舍弃小姐独活……所以就想让土匪们放了小姐……所以……小姐定然是误会了奴婢的了苦用心,奴婢怎么会真的要打小姐呢!”   年盈盈看她装可怜,气的更是狠了,被两个婆子一左一右架着,还不停的踢着腿,喊道:“雨霖儿你这个贱婢!你别装可怜!你方才抽我耳光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贱婢!**!你这个**男人的贱女人!”   纪氏听得都傻了,她一直以为温温柔柔的年盈盈,竟然这样粗俗不堪!   就在外面吵闹不休的时候,众人只见山上突然多了无数只火把,而且越来越多,越来越多,直要把整座筒山映照的犹如白昼一般。   “夫人!不好了!怕是山贼土匪罢!”   一个丫头指着山间那些火把,吓得哆嗦,说道:“夫人,来了,他们往这边来了!”   那火把连成一片,少数也有几百人,正在整体往山下移动,越走越近,到了跟前的时候,年盈盈突然大叫一声,“啊!是他们!土匪!救命啊!”   年盈盈大喊着,眼看着那些凶神恶煞的土匪已经走了过去,其中三个人正是刚才让她和雨霖儿互抽耳光的土匪头子。   年盈盈害怕的转身就逃,只不过她转身一看,后面儿也有火把,他们简直就要被包围了一样。   年盈盈害怕的哆嗦着,躲在纪氏后面,将纪氏往前推,喊道:“她有钱!她是滕王爷的母亲!她有钱!你们绑她罢!别抓我,我没钱的!我只是乡下丫头!抓了我也没有钱给你们的!”   纪氏一听差点被气死,年盈盈竟然不止粗俗,还是个如此下作的人!   就在这个时候,马车的帘子突然被掀开了,罗瑞雪从里面探出头来,说道:“怎么这样吵?”   筒老大一众人点着火把,一千来号落草为寇的兄弟们都已经下了山,准备投奔滕王爷,这个时候见了罗瑞雪,赶紧喊道:“少奶奶,是我们啊!”   年盈盈一听……   少奶奶?   顿时整个人都呆住了,心中千回百转的。   这些凶悍的土匪管罗瑞雪叫少奶奶,也就是说自己被耍了,什么对抽耳刮子,谁的脸最肿就放了谁,年盈盈还在奇怪怎么会有这么滑稽的土匪,原来竟然是被罗瑞雪整了!   年盈盈顿时气得怒不可遏,反正她在纪氏面前已经露陷了,也不必再装了,就使劲推了一把纪氏,纪氏“哎呦”一声,根本没有防备,往前踉跄的扑了两下,好在身边的丫头及时扶住,不然这把年纪了再摔一下,必然不好愈合。   年盈盈推了纪氏,就是为了转移众人的注意力,然后猛地往后跑去,冲着马车里的罗瑞雪就跑了过去,咬牙切?的骂道:“你这个贱女人!你竟然敢阴我!我……”   年盈盈伸手去抓罗瑞雪的头发,只不过她的手还没有碰到,筒老大站在后面,将手中的火把一下扔过去,火把顺着年盈盈的后背飞过去,并没有砸中年盈盈,但是火苗一下子撩着了年盈盈的头发。   “哗啦”一下,火蛇迅速燃烧起来,年盈盈顿时“嗷嗷”直叫,哪还有时间去抓罗瑞雪,去骂罗瑞雪?一下子躺倒在地,使劲在地上打着滚儿,嘴里叫道:“快灭火啊!帮帮我!快扑火啊!我的头发!救我啊!”   纪氏盯着地上狼狈打滚儿的年盈盈,心里头气就不打一处来,脸色沉下来,说道:“灭火,然后把她绑起来,送回府去,家法处置!”   “是。”   旁边几个丫头婆子这时候才不紧不慢的拿来了水,“哗”的浇在年盈盈的头上。   罗瑞雪看着年盈盈这般模样,摇了摇头,心说年盈盈若不是疯子,就是个傻子,不然千般算计,最后怎么却落得这么惨的下场?   滕燕赐方才看见年盈盈伸手过来要抓罗瑞雪,其实一瞬间已经起了杀意,若不是筒老大扔了火把过来,年盈盈此时的手就不知道在何地了。   滕燕赐将车帘带起来,从里面走出来,站在马车上,也没有下来,居高凌下的看着筒老大和他的那些兄弟。   滕燕赐说道:“你叫什么。”   筒老大刚想开口说自己叫筒老大,但是转念一想,在滕王爷面前叫老大,这样似乎不太好,转口说道:“我叫大筒。”   罗瑞雪“噗”的一声就笑了出来,这样算起来,老大叫大筒,老二叫二筒,老三叫三筒,老四叫四筒,他们这么多号儿人物,能凑出好几副麻将牌来了!   滕燕赐因着方才大筒打退年盈盈有功的事情,递给了他一个赞许的眼光。   大筒顿时有些飘飘然,虽然他之前是吴国的军兵,但是说实在的,哪个国家的兵不敬重滕燕赐,能得到滕燕赐的赞许,大筒顿时有些扬眉吐气的感觉。   滕燕赐说道:“抽出几个人来以后跟着少奶奶,其他人回京之后编入军营。”   大筒没想到这么顺利就能编入军营,顿时高兴起来。   几个丫头上去将地上狼狈不堪的年盈盈抓起来,准备绑起来,年盈盈被押住,头发已经变得黑漆漆的,狼狈的不行,却目光阴狠的盯着罗瑞雪,突然“哈哈哈”大笑起来,嘶喊道:“罗瑞雪!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你以为你将我整走就行了么!你想做滕王妃的少奶奶?!我呸!就算你走了狗屎运嫁给了滕王爷,你也是永远生不出种的贱女人!你一辈子都生不出孩子!下不了蛋!你连鸡都不如!早晚被休掉!王爷!王爷你信我啊!这个女人不是好东西!她就是个下贱的女人!她不会生孩子!会让滕王府绝后的!王爷,她骗你,她根本就生育不了!”   罗瑞雪心头一跳,按理来说她很了解小说,了解小说里形形色色人物的命运,但是唯独生育,罗瑞雪并不知道,小说里的罗瑞雪命运悲惨,嫁给渣男滕翰哲之后,并没有写过她怀没怀过孩子,毕竟罗瑞雪在书中只不过一个配角罢了,看的时候也就没注意。   但是年盈盈这么一叫唤,罗瑞雪禁不住心头一惊,年盈盈说的这么笃定,怕是知道些什么,知道自己所不知道的事情……   都不需要滕燕赐开口,纪氏已经气得不行,颤巍巍的指着年盈盈,说道:“给我……给我堵上她那张胡说八道的嘴!”   年盈盈使劲摇着头,仍然嘶喊着,说道:“我没胡说!我有凭证!你们都被罗瑞雪骗了!她根本生育不了!一个不能生孩子的破鞋,却做了滕王府的少奶奶!我不服!我不服!你们起开,啊……”   年盈盈还在大叫,丫头们已经将她的嘴一掰,往里塞了一大块布,年盈盈顿时说不出话来了,嘴里只能“呜呜呜”的乱叫,一副要吃人的样子,狠狠瞪着罗瑞雪。   罗瑞雪心中突突猛跳,不知道年盈盈如何来的这么笃定的态度,若是年盈盈真的知道自己所不知道的事情,这个身子真的不能生育的话……   这里并不是现代,而是封建的古代,虽然大燕的开放程度不低,但是也绝对是母凭子贵,一个生不出孩子的当家主母,不管背景多厉害,也终究是被休弃的命。   滕燕赐并没有理会年盈盈的大叫大嚷,看着罗瑞雪脸色不好,还以为她是累着了,回到马车里,将她轻轻拥在怀里,又给她披上厚一些的披风,说道:“快些休息罢,天亮之后咱们就开始赶路了。”   罗瑞雪听着年盈盈的话心里头烦闷,但是也觉得或许是年盈盈在胡说八道,就不去再想,她已经累得不行,被滕燕赐又折腾的全身酸疼,就趴在滕燕赐的胸口上,没一会子就睡着了。   众人也都很疲惫,纪氏已经累得不行,再加上对年盈盈心寒,更是心累,进了帐子去休息了。   大筒让二筒看守着年盈盈,其他人也都在马车旁边各自休息去了,再过几个时辰就要天亮了。   第二天早上的时候,大筒醒过来,看了看天色,准备准备就该上路了,他走过去准备看看二筒和那被绑着的年盈盈。   结果一走过去,赫然发现二筒倒头睡在地上,旁边有一根断开的绳子,还有一块破布,年盈盈已经不见了踪影!   大筒顿时急了,走过去使劲踹了二筒两脚,喊道:“起来了!人呢!让你看着,怎么就睡了!一个小娘们儿竟然跑了!”   二筒被踹了好几脚才爬起来,还揉着后脖颈子,猛地醒过来,说道:“大哥!我不是睡了啊!我是被打昏的!不知道那个兔崽子王八羔子,竟然偷袭我!”   外面儿声音很大,罗瑞雪也被吵醒了,迷迷瞪瞪的,还没有完全省过墩儿来,滕燕赐轻轻拍了拍她,将她放在旁边的软垫上,说道:“再睡一会儿。”   罗瑞雪耳朵边听着滕燕赐低沉的嗓音,好像天生有蛊惑力似的,罗瑞雪竟是有沉沉的睡了过去。   滕燕赐从马车上下来,走过去,只见地上有跟绳子,端口很平滑,并不像是挣断的,必然是用锋利的兵刃切断的。   年盈盈身上并没有带兵刃,那自然就是有人在昨天晚上偷偷的摸了进来,悄无声息的打昏了二筒,将年盈盈放走了。   而且这个人必然是个了不得的练家子……   纪氏一早起来,就听说年盈盈逃走了,皱眉说道:“算了,走了就走了,跟我面前,也是平白让人生气。”   天亮之后众人就打算启程了,虽然这趟出来是年盈盈的提议,但是已经到了这里了,没有不去的道理。   而且昨日年盈盈说的那般话,虽然没有一个人信,但是也太过于熬心了些,实在晦气,所以纪氏还是决定带着众人去山上的庙里头拜拜。   罗瑞雪和纪氏坐在马车里,头里是滕燕赐骑着马,还有刚刚投军的一千名筒山兄弟,这一路堪称浩浩荡荡,就算皇帝出巡,恐怕也就是这个架势了。   他们到了寺庙的时候,已经日头偏西,一个不大的寺庙,建在深山里头,却意外的香火很旺盛。   众人进了寺庙,滕燕赐亲自去安排房间,纪氏迫不及待的带着罗瑞雪就往大殿上去,准备拜拜菩萨,求个好签。   她们到了殿里,正好也有人求签,一个中年妇女的模样,摇出了一根签,另一个妇人看了一眼,说道:“这上面写的啥子,快去让清觉大师给你看看呀。”   那中年妇女说道:“清觉大师那是这么好就能见着的。”   妇人笑道:“总要去碰碰运气啊,若能见一见清觉大师,问问困惑,岂不是大好的事儿!”   罗瑞雪有些奇怪,不知道这个清觉大师是什么人物,这个寺庙对于她来说有些陌生,因为小说里根本没有写这么细致。   纪氏赶紧走过去,笑眯眯的对两个妇人说道:“我打听一下,这个清觉大师解签,还是要看缘分的?”   中年妇女笑道:“一看你就是特意是上山来求签的罢?我跟你说,这里的签儿特别的灵!而且主持清觉大师是个得道高僧,不过这个清觉大师平日里都闭关修禅,一般不见外人。只在每个月十五,抽一根签子来解,若是有缘,就能解签。”   罗瑞雪听她说的神神秘秘的,似乎很高深的样子。   纪氏当即抓着罗瑞雪,说道:“快快瑞雪,咱们也抽两只,一会子去试试看。”   罗瑞雪自然答应,就和纪氏一起跪下来,两个人都摇着签筒,几乎是同时,“吧嗒”一下,罗瑞雪和纪氏的签子都掉了出来。   纪氏知道罗瑞雪眼睛看不见,赶紧抓起地上的两只签子,低头一看只觉脑子里“哄”的一声,竟然是两个下下签!   纪氏求得自然是滕王府的血脉,而罗瑞雪求得,则是滕燕赐的命数。   罗瑞雪偷偷瞥了一眼,看到竟然是下下签,顿时心中也有些发凉,她是读过小说的,滕燕赐最后的命运很惨,一个盖世英雄就这样落寞了下去。   只不过罗瑞雪觉得现在自己出现了,又和滕燕赐心意相通了,自然也不会让姜雪怡缴了局,这样一来的话,没准滕燕赐的命格会有所改变。   但是她没想到,求出来的还是个下下签……   纪氏有些不信邪,说道:“阿弥陀佛,阿弥陀佛,方才不算,方才手滑了,重新来重新来。”   纪氏将签子塞回去,又开始摇,这回摇的小心翼翼。   “啪嗒。”   纪氏听着签子掉在地上的声音顿时心头一跳,然后睁眼去捡。   竟然又是下下签……   而且连签子都没有变,就是方才那只。   纪氏脸色刷的就惨白了,然后拿起签子,对罗瑞雪干笑着说道:“啊呀,这会是个上上签呢!瑞雪定然能给咱们生个小王爷!”   罗瑞雪看着纪氏挤出来的笑容,不禁有些心酸。   纪氏和罗瑞雪出了大殿,就看到好些人围在一起,然后把自己手里的签子都交给了一个小和尚,纪氏赶紧也将两个签子交给那小和尚。   小和尚说了一句,“阿弥陀佛,各位施主稍等。”   他说罢了就开门走进了禅房,众人都轻声交谈着,唯恐声音大冲撞了神明。   过了约莫一盏茶时间,禅房的门“吱呀”一声开了,小和尚出来,手里只拿着一根签子,众人纷纷围上去看,都唏嘘不已,脸上全是失落。   “哎呀,又不是我。”   “也不是我的,看来只能下次再来了。”   “每个月只有一次,还只解一个,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才能被抽中啊。”   纪氏探头一看,心中顿时狂喜,拉住罗瑞雪,笑道:“瑞雪!你果然是个好命的,竟然是你的那只签子!”   罗瑞雪也看见了,点点头,纪氏说道:“咱们进去罢。”   小和尚抬起手来拦住纪氏,说道:“阿弥陀佛,这位施主,方丈只请这位施主一个人进去。请在外面儿稍后。”   纪氏有些踟蹰,说道:“这……我儿媳妇眼睛不好,请大师小心一些,别叫她摔了。”   小和尚点点头,这才推开门,说道:“施主,注意门槛。”   罗瑞雪扶着墙走进去,只见禅房里很简单,一个老和尚坐在蒲团上,面对着佛龛,双目轻合,正在安详的诵佛。   她一走捡来,清觉大师似乎就听见了,说道:“施主请坐。”   罗瑞雪坐下来,清觉大师也不转过来头来,仍旧闭着眼目念佛,说道:“施主想问什么。”   罗瑞雪语调很平静,说道:“请问大师,这只签上说的大凶之兆,可有破解之法?”   清觉大师并没有马上说话,隔了一会儿,才幽幽的说道:“自有贵人相助。”   罗瑞雪惊奇道:“贵人?”   清觉大师点了点头,说道:“贵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罗瑞雪心头一跳,清觉大师又说道:“施主命格属阴,气息浑浊,乃是大凶命格,却否极泰来,逢凶化吉,眼盲心不盲……”   罗瑞雪听了更是心头猛颤,大凶命格,却否极泰来,不正是自己穿成了罗瑞雪么,眼盲心不盲,仿佛他已经全都看透了一般。   罗瑞雪赶紧说道:“请问大师,我该怎么做,才能帮那人扭转命格?”   清觉大师低低的笑了一声,说道:“以直报怨,以德报德。”   罗瑞雪听得似懂非懂,清觉大师却再不说话了,罗瑞雪慢慢站起身来,她心中舒了口气,听到大师说可以化解的时候,罗瑞雪就放心不少。   纪氏在外面等的着急,就听禅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纪氏赶紧迎上去,说道:“怎么样?”   罗瑞雪笑道:“禅师说话颇有深意,瑞雪实在肤浅,不甚明白。”   纪氏说道:“没事没事,眼下时间也晚了,咱们车马劳累,也不曾吃过什么正经的,庙里晚间有斋饭,去吃一些罢。”   众人吃过了斋饭,因着是寺庙里,所以滕燕赐并没有和罗瑞雪一间房,罗瑞雪被春禾和碧盏伺候着睡下了。   第二日一清早,众人又起了**,匆匆赶路,因为在筒山耽搁了不少事日,若是再不往回走,滕燕赐的休沐就该过了。   滕燕赐骑在马上开路,后面跟着一辆马车,在后面是浩浩荡荡的一千人,这架势足够吓人的,到了京城城门口,守城门的卫兵都被吓了一跳。   滕燕赐带一兵回京,虽然这些人手上没有武器,但是也足够让皇帝燕明铎震怒的了。   上次姜雪怡的计划失败,燕明铎已经震怒了,正好滕燕赐开始打压姜家,有很多官员参举姜家贪赃枉法,罪名有三十条之多,燕明铎正好就将姜雪怡打入了冷宫。   如今又听说滕燕赐带着兵回来,就越发的觉得滕燕赐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将书房里的东西砸了个七七八八的。   燕明铎正在发脾气,旁边的太监颤巍巍的说道:“皇上,太后来了。”   他方说完,燕明铎就见太后被宫女扶着,施施然的走了进来,说道:“皇上,这是发哪门子的气?”   燕明铎寒着脸,说道:“哼,自然是滕王,除了滕王,也没有人能让朕这么窝火!”   太后冷冷的一笑,说道:“哀家听说,滕王府最近越发的和睦了,连老太君都喜欢罗瑞雪这个孙媳妇。内宅平安,滕王自然有时间来找皇上的不痛快了。”   燕明铎听到“罗瑞雪”三个字,更觉得窝火,说道:“滕燕赐真是越来越放肆了,太不把朕这个皇帝看在眼里头了!再过不了几年,恐怕他就要爬到朕的头上来了!”   太后说道:“哀家倒是想到了一个办法。”   燕明铎似信非信的看着她,说道:“母后有什么办法?朕也曾想过不少办法,但是都没有用。”   太后笑道:“皇上之所以给滕燕赐和罗瑞雪指婚,不就为了让滕王府和丞相府窝里斗,坐收渔翁之利么?只不过现在滕王府宝贝着罗瑞雪这个贱妇,罗丞相自然不好和滕王府扯下脸皮来,若是滕王纳了新妾,冷落了罗瑞雪,那就不一样了。”   燕明铎说道:“这怎么可能,现在连各个诸侯都知道滕燕赐宝贝着滕王妃了,朕将吴国的歌姬送给了滕燕赐,母后您看看,滕燕赐竟然让那个歌姬做婢女伺候罗瑞雪,实在就是打朕的脸!”   太后笑道:“皇儿有所不知,你送的歌姬,可没有送到心坎儿里去。”   燕明铎奇怪的说道:“这是什么意思?”   太后阴森森的一笑,说道:“罗瑞雪入府这么长时间了,却没有喜讯,想必也不会再受宠多久了,就算滕王爷爱见她,老太君能爱见她么?皇上只需要送给滕燕赐一个和罗瑞雪长相七八分神似的女人,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滕燕赐必然要传宗接代,就算不冷落罗瑞雪,等妾室有了孩子,她这个正室也不会好受!内宅一乱,滕燕赐还有功夫来烦皇上么?”   燕明铎虽然觉得她说的有道理,但是哪里这么好找一个和罗瑞雪神似的女人?   太后看他神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笑道:“皇儿不必烦心,哀家若不是找到了,又怎么会和皇上说这些呢?”   燕明铎一听,顿时眼睛就亮了,说道:“母后找到了,快叫来给朕看看!”   太后往后看了一眼,示意宫女。   宫女赶紧应了一声,然后走出去,过不多时,只见宫女带着一个龄女子娉婷而入。   那女子一身粉嫩的宫裙,打扮的娇俏可人,微微低着头,远远的乍一看竟然像极了罗瑞雪,尤其是侧面儿,侧脸简直和罗瑞雪是一模一样的,正脸倒是只有七分像。   只不过这两个人的气质却完全不一样了,罗瑞雪虽然温柔沉静,却有一股天生来的高贵和淡然,眼前这个女子就完全只剩下了小女子的娇羞赧然。   虽然只有七分像,但是已经很像了,燕明铎看着那女子,心中顿时生起了一股强占欲,仿佛那就是罗瑞雪。   那宫女跪下来,声音柔柔的,笑道:“奴婢念蕊,参见皇上。”   太后笑道:“找个茬子将滕燕赐引进宫来,皇上随便请他在宫中用膳,然后在酒里下一些料儿……哼哼,到时候再让这个宫女过去,等滕燕赐醉了,还能看出什么破绽来?宫女怀上了滕燕赐的孩子,就算滕燕赐不要,滕家的老太君能不要么?”   燕明铎突然“哈哈”的笑了起来,说道:“这确实是个好办法。”   罗瑞雪一行人回了府,滕芳清听说自己的女儿竟然谋害滕王妃,然后逃跑了,把自己一个人扔在滕府,顿时哭天抢地的说道:“哎呦,我怎么就养了这样一个狼狈子!竟然这么狠毒!少奶奶多好的一个人!她怎么能这么恶毒!我该死啊!我该死啊!我怎么生出这样的狼狈子!现在好了,她一走了之,让我以后怎么用这张老脸面对少奶奶呦!还是让我一头撞死去罢!”   滕芳清吃准了老太君心软,一通哭闹,果然就听老夫人说道:“好了,年盈盈是年盈盈,你是你,她这般狼心狗肺,你就当做没生过她,反正是姓年的,你往后就住在这里,也不要回去了。”   滕芳清听了,这才将心放下去,委委屈屈的,好似被罗瑞雪欺负了一样,说道:“母亲你虽然这么说,但是我就怕少奶奶心中膈应啊。”   罗瑞雪心中冷笑了一声,这是在挑拨自己和老夫人之间的关系,抢险笑道:“姑奶奶说的什么话儿?那年盈盈狼心狗肺将我推下山去,我尚且没有难为她,只是交由母亲处置,如今姑奶奶并不知情,也没有联合了年盈盈来害我,我怎么可能膈应姑奶奶呢?”   滕芳清被抢白一同,心有不甘的还想说话,老夫人已经开口了,说道:“好了,瑞雪的为人我清楚,你也不要以小人之心来揣度她。”   滕芳清顿时连连点头,心中却恨得要死,年盈盈可是她的宝贝女儿,丈夫去世之后,滕芳清就指望着女儿嫁个好人家,然后连带着她也能扬眉吐气了,她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年盈盈身上,年盈盈来京城的时候,还告诉她可以自己会做滕王妃,以后让滕芳清吃香的喝辣的,如今年盈盈却这般跑了,这全是罗瑞雪的错儿!   滕芳清虽然不说出来,大门时心里头已经把罗瑞雪给恨上了。   罗瑞雪回来之后就在家里养伤,好几日都没有出去,今儿个晚膳的时候滕燕赐就回来了,但是刚用膳,宫里就来了人,说是皇上请滕王爷进宫一趟,有要事相商。   滕燕赐就进宫去了,罗瑞雪一个人呆在屋子里十分无聊,碧盏忽然走进来,笑道:“少奶奶,长公主的人来了,说想让少奶奶进宫去陪陪长公主呢。”   罗瑞雪想着,天色有些太晚了,进宫去怕是要留在长公主的宫里休息了,不过转念一想,滕燕赐这会子进宫,肯定也要在军机处住下了,不如就进宫去陪陪长公主,明儿个一早一起出宫来。   罗瑞雪这么想着,就说道:“帮我更衣罢,进宫去。”   春禾和碧盏连忙帮罗瑞雪更衣,因着是进宫去,所以找了一件体面的。   罗瑞雪坐着马车进了宫,燕云初好些日子都没见着她了,罗瑞雪不来和她玩,平时也没有人和她玩耍,郎缨也不能总是过去,毕竟燕云初已经及笄了,总是和一个侍卫在一起,会引人闲话,长公主身边儿的人也拦着长公主去找郎缨。   燕云初见罗瑞雪来了,蹦蹦跳跳的过去,说道:“瑞雪!你可来了!我都要无聊死了!这些日子郎大哥也不过来了,好生没意思。”   罗瑞雪笑道:“最近王爷那边很忙,郎缨估计也忙着呢。”   燕云初嘟着嘴,说道:“才不是这样呢,是母后不让我见郎大哥,说这样不好。瑞雪,这样怎么不好?我实在想不明白。而且母后总是拉着我喝茶,喝茶的时候就让我见一些很无趣的人,不是这个世子,就是那个小王爷。”   罗瑞雪一听就明白了,定然是太后想给燕云初找个驸马了,燕云初虽然从心底里喜欢郎缨,却不甚了解男女之事,自然也不知道太后找着些身份显赫的男子过来跟她喝茶是什么意思了。   燕云初实在无聊,说道:“瑞雪,咱们去花园子走一走罢。”   虽然天已经全黑下来,不过夜色里的御花园也别有一番精致,于是燕云初就带着罗瑞雪,又带了好些个宫女掌灯,这才去御花园里走一走。   俩人顺着湖水往前走,燕云初一边走一边和罗瑞雪抱怨着,说道:“郎大哥都不理我,真是的,上次我见着他,他就立刻躲开了,我还想把存下来的点心送给他吃呢……气得我把点心都吃光了,撑死我了。”   罗瑞雪忍不住笑出来,看来郎缨也明白公主对他的心意了,所以才会刻意躲着燕云初。   罗瑞雪想着,郎缨以后是个可造之材,在军营中的功绩也不少,配燕云初是刚刚好的事情,不过现在的郎缨肯定觉得自己的身份配不上公主,所以才会躲着公主,要找个时间撮合他们一下才是。   罗瑞雪这么想着,就听燕云初忽然“啊”了一声。   燕云初睁大了眼睛,指着远处说道:“咦?那是皇叔吗?”   顺着燕云初指的看过去,只见一个穿着薄纱衣的女子指挥着两个太监,将一个紫袍男人带进了一个空殿里,女子挥了挥手,似乎在示意太监可以走了,随即自己进了空殿,将殿门掩上……   滕燕赐进了宫,燕明铎说道:“其实这么着急请皇叔进宫,是想和皇叔商讨一下吴国的事情。”   他说着,对太监说道:“刚好是用晚膳的时辰,布膳,给滕王爷赐膳。”   宫人很快就将御膳端上来,燕明铎非常殷勤的请滕燕赐入席用膳。   燕明铎笑着端起酒杯,说道:“朕听说皇叔休沐几天出了京城,回来的时候就带来了吴国的四名猛将,皇叔当真是厉害啊,这四名猛将可都是人才,吴国听说了之后已经暴跳如雷,当真是痛快啊……来来,朕敬皇叔一杯!”   滕燕赐表情很冷淡,不过也端起酒杯,说道:“微臣不敢。”   燕明铎笑眯眯的看着滕燕赐将酒水饮尽,这才也一仰头将杯子里的酒喝光,笑的更是得意,说道:“诶?皇叔实在是谦虚了,想当年皇叔也曾是叱咤疆场的铁将军,还曾经救过父皇的性命,实在是大燕的功臣,中流砥柱!来来,皇叔,朕再敬你一杯!”   燕明铎连着敬了三杯,滕燕赐全都饮尽。   燕明铎嘴角噙着冷笑,没想到一切竟然这么顺利,滕燕赐也不过浪得虚名,竟然一点儿警觉性也没有,连眉头都不皱就像三杯酒都喝了,这三杯可都是叫了好料的酒,燕明铎还选的是烈酒,不怕撂不倒滕燕赐。巨边吐号。   果不其然,滕燕赐似乎觉得酒水有些上头。   燕明铎见了,赶紧说道:“来人,滕王爷醉了,请滕王爷到空殿休息。”   “是。”   一声娇柔的女子声音应道,只见一个穿着薄薄粉色纱衣的女子款款的从内殿的帘子后面绕出来,正是与罗瑞雪有七分相似的念蕊。   念蕊一身粉色纱衣,袒露着雪白的肩膀,里面的亵衣都露了出来,她身后的两个太监赶紧将醉倒的滕燕赐架了起来。   燕明铎捏着念蕊的下巴,大手肆意的蹂躏着念蕊的胸口,嘴里噙着冷笑,阴森的笑道:“念蕊,朕怎么教你的,还记得么?给朕好好伺候滕王爷。”   念蕊嘴里软软的答应了一声,软倒在燕明铎怀里,柔柔的笑了一声,说道:“皇上,您就放心罢,奴婢定然好好侍奉王爷。”   燕明铎这才收了手,让他们出去了。   念蕊吩咐太监将滕王爷抬到一间空殿里,挥手让太监下去,然后关了殿门,走进内殿去。   只见滕王爷一身紫色官袍,躺在床榻上,眉目闭着,平日里淡薄冷峻的感觉似乎淡了些,淡淡的酒气和滕燕赐衣服上的熏香味道,让念蕊几乎腿软脚软,一颗心突突猛跳,禁不住芳心暗许。   念蕊喉咙里**了一声,迫不及待的将自己的外衫扒掉,虽然滕燕赐闭着眼睛看不见,念蕊却眉目含春,风情万种的将纱衫扔在地上,又将灯笼裤脱掉。   整个人只着一件儿小肚兜,扭着细腰,款款的走了过去。   她眼睛迷离的扑上床榻去,将自己的红唇献上,深深的吸着气,媚笑道:“王爷,让奴婢来伺候您……”      ☆、第五十七章 少奶奶捉奸!      罗瑞雪眼睁睁看着一个穿着暴露的女人和滕燕赐进了偏殿,里面儿没有点灯,也看不到是什么样子。   燕云初则是一脸好奇,说道:“咦。皇叔这是在干什么?”   罗瑞雪虽然不想承认,但是心里头还是有小火苗在燃烧,似乎有些醋瓶倒了的感觉,咕嘟嘟的醋泡泡冒起来,熏得心头直发酸。   罗瑞雪面上却装作淡然,笑道:“长公主一定看错了,王爷这会子估摸着在军机处,怎么会在这个地方呢。”   燕云初可看的真切,回头对跟着她的侍女说道:“是不是滕王爷,我看的真切呢!”   侍女们哪里敢嚼舌头根子,尤其还是在滕王妃面前,难道要说滕王爷和一个看起来就不是好东西的女子进了偏殿,黑灯瞎火的,孤男寡女的,不说都知道干什么。   现在侍女们只能庆幸的是。滕王妃是个瞎子,幸好没看见。   侍女赶紧说道:“回长公主的话,奴婢没看清楚,似乎……似乎不是滕王爷。”   燕云初着急了,说道:“就是,我看的一清二楚!不信咱们过去看看!”   罗瑞雪赶紧拉住她,笑道:“时辰太晚了,公主还是早些回去休息罢。”   燕云初想了想,确实太晚了,于是点点头。   罗瑞雪这个时候说道:“对了,长公主,我突然想到进宫来还有些事情,你且先回去,我一会儿就回去。”   燕云初乖乖点头。也不疑有他,说道:“好啊,那我把两个侍女给你罢,不然大黑天儿的。你若是找不回来怎么办。”   罗瑞雪也没有推拒,燕云初将两个侍女拨给罗瑞雪,就蹦蹦跳跳的往回走去了。   那两个侍女直抹汗,总觉得大热天儿的,却有冷汗流下来。不禁默默的想着,也只有长公主会信了滕王妃说的“还有事”,这事情,怕是就是去捉奸的!   等燕云初走远了,果然罗瑞雪就往偏殿那边走去,两个侍女赶紧上去扶着罗瑞雪,生怕她眼睛看不见,再踩空了受了伤,那就太危险了。   罗瑞雪慢慢走过去,说道:“你们两个站在那边去,有事儿我会叫你们。”   两个侍女都有些踟蹰,不过最后还是应声道:“是。”   两个侍女很快就走开了,罗瑞雪这才凑过去。殿门没有关紧,往里望了望漆黑一片,没有人在外殿呆着,罗瑞雪就绕到了偏殿后面,内殿正好有一扇窗子,罗瑞雪就顺着窗子看进去。   只见一个女人脱得全身都光裸了女人,正在搔首弄姿,一走一扭的往床榻边上走去。   而床榻上一个穿着紫袍的高大男子正闭目躺在上面,似乎是睡着了,一点儿也没有危机意识,那光裸的女人走过去,又风情万种的爬床榻去,先是欣赏着滕燕赐的面容,然后又用白嫩的小手去摸滕燕赐的脸。   紧跟着女人的身子往前探了探,罗瑞雪只能看见她的后背,并不知道女人在干什么,但是这个姿势,怎么看怎么是在献吻!   罗瑞雪顿时心中翻滚,她本以为在经历了被亲生父母活祭冥嫁之后,已经没有什么能牵动她的内心了,结果罗瑞雪却想的太浅显了,眼看着一个女人趴在滕燕赐的身上,罗瑞雪就觉得浑身不对劲儿,真恨不得冲上去揍那女人两巴掌,然后再狠狠的给没自觉的滕燕赐一巴掌!   不过罗瑞雪也只是想想罢了,若是这样岂不是太像妒妇了,就算防止小三爬夫君的墙头,也要有些技术含量才行……   罗瑞雪捉摸了一下,心里立刻有了办法,当即嘴角勾了勾,冷笑了一声。   罗瑞雪很快就绕回来,招了招手,两个侍女赶紧迎上来,说道:“王妃,是要回去了吗?”   罗瑞雪摇头,说道:“你们两个,去给我在园子里抓些虫子来。”   “虫子?”   两个侍女都又奇又惊,说道:“王妃,什么虫子啊?”   罗瑞雪笑眯眯的,语气仍然很温柔,却说道:“不管是什么虫子,天上飞的土里钻的,只要是虫子,拿个罐子装起来,给我逮一个大罐子来,手脚麻利些儿。”   两个侍女不敢怠慢,赶紧应声就跑去抓虫子了,因着是盛夏,又是御花园,赶巧儿了白天下了一整天的雨,自然虫子很多,尤其是蚯蚓,从泥土地里全都钻了出来,不愁找不到。   侍女很快就满头大汗的跑了过来,手里拿着两个罐子,满满的全是虫子。   罗瑞雪将罐子抱过来,侍女赶紧说道:“王妃小心啊,千万别把盖子弄掉了。”   罗瑞雪挥了挥手,说道:“知道了,你们且在这里等着,我一会子就回来。”   侍女又说道:“王妃小心脚下,别摔着了。”   罗瑞雪又不是真的瞎,抱着两个沉甸甸的罐子就又转到了大殿的后面儿,罗瑞雪往窗户里一看,顿时气的不行。   只见里面的光景已经变了,虽然罗瑞雪在后面看不真切,但是她可以肯定的是滕燕赐醒了。   滕燕赐醒了,却没有推开那个自动献身的女人,女人光裸着后背,脊背微微绷紧,仰着头,这个动作仿佛是滕燕赐正捏着她的下巴!   好像在**一样……   罗瑞雪气不打一处来,慢慢将窗子悄无声息的推开,然后用力将手里的罐子丢出去……   ******   念蕊意乱情迷的扑过去,献上自己的红唇,吐气如兰的眯着眼睛,就要吻上滕燕赐的嘴唇。   就在这个时候……   “啊!”   念蕊忽然大叫一声,立时感觉到有一个尖刺的,冰凉凉的东西顶着自己的下颌,吓得念蕊顿时睁大了眼睛,惊恐的看着床上的滕王爷。   滕王爷本该是醉倒熟睡的模样,此时却猛地睁开了眼睛,右手微微抬起,手中握着一把锋利的匕首,匕首的尖端正抵着念蕊的脖子上。   昏暗的房间,里面并没有点灯,滕燕赐的眼睛却黝黑明亮,仿佛冷冻的冰泉,没有一丝的醉意和糊涂,凛冽的盯着眼前前一刻还风情万种,下一刻却面无血色的女人。   念蕊脑子里“轰”的一下,没想到滕王爷竟然是装醉,而且一点儿也不怜香惜玉的用刀子抵着自己。   念蕊惊得急喘了两口气,用楚楚可怜的眼神盯着滕燕赐,胸口急促的欺负,不停的用胸脯顶着滕燕赐,似乎想要以此来吸引滕王爷的目光。   念蕊娇柔的说道:“滕……滕王爷,您醒了,奴婢只是想服侍王爷就寝……”   滕燕赐却冷笑了一声,目光里没有一点儿柔情,只是凉凉的盯着她,说道:“你这张脸,倒是和瑞雪生的很像。”   念蕊心中一动,连忙装作春波荡漾的模样,和着气,说道:“王爷,奴婢只是伺候王爷就寝罢了,没有旁的心思,王爷既然已经醉了,就放松一下,让奴婢好好的伺候王爷,保证王爷舒服的紧呢……”   滕燕赐没有再说话,只是冷笑了一声。   念蕊看着滕王爷的笑容,虽然只是冷笑,却觉得眼前有些给晃花了,竟然不自觉的痴痴的看着,虽然皇上才是至高无上的存在,但是若让念蕊选择,定然要削尖脑袋嫁给滕王爷。   燕明铎虽然权利高,但是一点儿也不怜惜人,哪有滕王爷这般英俊迷人,仿佛只要闻一闻他衣服上的熏香味道,念蕊就要不自觉地发情了。   念蕊胆子突然大起来,虽然下巴不能动,生怕刀子扎了自己,但是身子却晃悠起来,用自己光裸的下身蹭着滕燕赐,笑道:“滕王爷,良宵苦短呢……”   只不过她刚说完,就突然“啊呀”的大叫起来,紧跟着就听到“啪嚓”一声脆响,像是什么东西摔在了地上。   念蕊大惊,回头一看,只见一个破罐子砸在了地上,然后有黑漆漆的东西顺着罐子扭了出来……   竟然是蚯蚓!   念蕊“啊”的又大叫一声,然后是“嗖”的一声,又有一个罐子从窗户飞了进来,这回的罐子没有带封盖子,念蕊却不知道,连忙用手挡了一下。   结果罐子“啪嚓”一声碎在了念蕊的身上,顿时罐子里的虫子蚯蚓蜜蜂知了毛毛虫全都跑了出来。   “啊!救命啊!救命!有虫子!”   念蕊挥着手,惊慌失措的,她全身都光着,只穿了一件儿小肚兜,一窝蜜蜂受了惊,飞过来照着念蕊的细皮嫩肉就使劲钉,地**上更是有恶心的毛毛冲和蚯蚓在爬,还有许多蛾子飞来飞去。   念蕊顿时浑身都痒,又痛又痒的,也不敢下地,就在床榻上疯了一样的跳来跳去,想要躲开蜜蜂和虫子。   念蕊大叫着:“王爷!快救救我!虫子啊!好多虫子!它们蛰我!啊好疼啊王爷!”   滕燕赐却比她淡定的多,方才罗瑞雪扔罐子的动作虽然快,但是也逃不过滕燕赐的眼睛,滕燕赐也不管扑过来的念蕊,只是一把将她甩开,然后慌忙下**,直接手一撑,从窗子就翻了出来。   罗瑞雪听见屋子里传出鸡飞狗跳的声音,正在窃喜,看那个**的女人还怎么**滕燕赐,刚刚还风情万种,现在就哭爹喊娘,罗瑞雪自觉地解气。   她还在偷笑,忽然“哗啦”一声,衣襟轻飘,只见一个男人从窗子里翻了出来,落在了她的面前,竟然是滕燕赐!   罗瑞雪当即咳嗽了一声,将笑容收敛起来,然后将自己还拿着罐盖子的手背在身后,轻轻一扔,将盖子脱手扔出去,好似刚才的“坏事儿”不是她做的一样。   罗瑞雪装作看不见滕燕赐,只是出言喝道:“是谁在哪里!大半夜偷偷摸摸的做什么?”   滕燕赐看着她的表情,又看了看窗户里面鸡飞狗跳的念蕊,一下子就明白了,罗瑞雪的点子还真是多的数不清楚。   前面的两个侍女,突然听见大殿里有惊叫和呼救的声音,都吓得一哆嗦,对视了一眼,想到滕王妃还在那边儿,不要是出了什么事情才好!   两个侍女当即也站不住了,赶紧拔腿就跑,往出事的地方冲过去,俩人冲进大殿里,却只有一个光着身子的女人在殿里跳来跳去的,跟魔怔了一样,仔细一看,这女人浑身都是大包,地上满处趴着虫子,还有好些蜜蜂围着这光身子的女人。   念蕊一见有侍女进来,先是一愣,随即哭爹喊娘的冲过去,哭道:“救我啊!把虫子打走啊!救我!好疼啊!别蛰我了!”   两个侍女也一愣,打眼一看,竟然没有王妃,自然也就不会去管一个光着身子的女子,把衣服扔了满地都是,一看就不是好女子,谁知道是什么人呢,而且这地方太可怕了,一屋子的虫子蜜蜂,两个侍女也怕被蛰了,见女子跑过来,赶紧回身也跑。   念蕊想要冲出去,可是自己光着身子也没办法冲出殿外,回头想去捡衣服,可是地上的衣服又都是虫子,最后只能大叫大嚷的在屋子里疯跑,想要甩开那些蜜蜂。   两个侍女跑出殿外,回头一看,王妃竟然站在殿后面,赶紧小跑过去,喊道:“王妃,您没事儿罢!”   她们跑到了,才赫然看见王爷就站在旁边,赶紧低头行礼,说道:“奴婢给滕王爷请安。”   罗瑞雪这才装作刚刚知道旁边站的是滕燕赐,表情惊讶的说道:“王爷?您怎么在这里?您不是应该在御书房,或者军机处么。”   两个侍女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当下只好低着头降低存在感,生怕殃及池鱼。   滕燕赐上前拉住罗瑞雪的手,说道:“今儿个忙完了,时间太晚了,咱们住在宫里头,明日一早出宫去。”   罗瑞雪却没有要跟他走的意思,笑眯眯的说道:“王爷,这是宫里头,再者说了长公主叫妾身进宫陪她,一会子妾身还要去长公主的宫里,王爷不如今儿个晚上就住在军机处,明日一早,妾身再同王爷出宫?”   滕燕赐一听,顿时有些哭笑不得的无奈感,罗瑞雪定然是吃味儿了,竟然把自己打发到军机处去睡。   罗瑞雪不等滕燕赐说话,对两个侍女说道:“长公主是不是等急了?”   两个侍女支吾了一声,都觉得不想做引火烧身的炮灰,就支吾着没说话。   罗瑞雪笑眯眯的对滕燕赐说道:“王爷,您快些去罢,王爷公务繁忙,大晚上的定然也忙,别叫妾身耽误了王爷的‘正事儿’,妾身这就去陪长公主了,妾身告退。”   罗瑞雪说着,还故意咬重了“正事儿”,然后福了福身子,转身招手,示意两个侍女扶着她,抬步就走了,竟然如此的潇洒,将滕王爷给撩着了。   两个侍女硬着头皮也跪了安,这才扶着罗瑞雪走了。   都心想着,滕王妃果然是个有手段的人,真真儿的厉害啊,其实传闻中滕王爷宠爱滕王妃,也是半真半假的事情罢,如今一见,该当是滕王爷惧内才是!   两个侍女想着,不禁想到滕王爷一贯冷着脸,竟然是个惧内的,还真是看不出来,这也叫一物降一物了,若是滕王妃没点儿真本事,那能是滕王妃么!   滕燕赐看着罗瑞雪施施然远去的背影,无奈的苦笑了一声,看来罗瑞雪是真的生气……   燕云初都快睡着了,才见罗瑞雪进来,她可看不出来罗瑞雪脸色不好,还问道:“瑞雪,你方才干嘛去了,这么长时间?”   罗瑞雪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没什么事儿,只是捉奸去了。”   两个侍女都是头皮发紧。   燕云初思想很单纯,根本不明白捉奸是什么意思,眨着眼睛问她,说道:“捉奸?捉奸是什么意思啊?”   罗瑞雪笑眯眯的,两个侍女赶忙抢道:“长公主,其实王妃是让奴婢们去捉虫子玩去了!”   燕云初好奇的说道:“咦?虫子还能玩?我以前只让人帮我捉过蝴蝶玩,虫子那么可怕,有什么好玩的?”   罗瑞雪坐下来,说道:“这玩的可就多了。”   燕云初一听到玩,就不困了,当即蹦蹦跳跳的过来,坐在罗瑞雪旁边,摇着罗瑞雪的胳膊,笑道:“瑞雪,快告诉虫子怎么玩。”   罗瑞雪不紧不慢的说道:“长公主,我先问问你,若是你的郎大哥,跟别的女子去玩了,把你撂在一边儿,而且还拿糕点去讨别的女子欢心,你生不生气。”   燕云初仔细的想了想,突然觉得很委屈,瘪着嘴巴,用力的点了点头,说道:“生气”。   两个侍女默默的擦了把汗,看来王妃是要教导长公主了,以后长公主若是也像王妃这样的话……   罗瑞雪又说道:“这种时候虫子就好玩了……我方才让她们去院子里抓了两罐子虫子,然后扔到那女子身上,吓得她子哇乱叫,你说好不好玩。”   燕云初又仔细想了想,又使劲点了点头,说道:“好玩!”   罗瑞雪笑道:“当然好玩了。”   燕云初笑的特别甜,说道:“我明白了,原来这就叫捉奸!那还真是很好玩的,我以前只知道虫子可怕,没想到还能这么玩,瑞雪你真聪明!”   两个侍女更是抹了把汗,滕王妃不交长公主点儿好的,以后长公主也变成了混世魔王,以后宫女们的日子就有的过了……   罗瑞雪就在长公主的宫里就寝了,长公主拉着罗瑞雪睡在一张大床上,两个人一边聊天,一边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   侍女们很晚了都听见内殿里传出长公主“咯咯”的欢笑声。   因着昨儿个晚上睡得太晚了,两个人抵头而眠,直睡到日上三竿都没有起来的意思。   滕燕赐却早早的从军机处出来了,在公车署等了足足两个时辰,眼看着要到晌午了,竟然都没见罗瑞雪的影子。   滕燕赐还以为罗瑞雪因着昨日的事情生气,先回府去了,让人回府看了一眼,说少奶奶昨晚上出去了,至今还没有回来呢。   滕燕赐又让宫女去长公主的宫里去看看,这一看果不其然,侍女们悄声说道:“长公主昨日夜里和王妃玩的太晚了,眼下还没有起身呢。”   侍女又问道:“需不需要,奴婢们去叫醒王妃?”   那宫女也不敢自作主张,回了公车署去复命,滕燕赐一听,顿时揉了揉额角,说道:“既然休息的晚,不要叫醒王妃,让她多休息一会儿。”   直到午时一刻了,燕云初才醒过来。其实罗瑞雪早就醒了的,她没有将那么多觉,睡得再晚也醒得早,但是一想到昨日有个女人赤条条的趴在滕燕赐身上,罗瑞雪就想晾着滕燕赐,于是就躺在床上没起来。   燕云初醒了,才招来了侍女,对罗瑞雪说道:“瑞雪,咱们起床罢!一会子就吃午饭啦!睡得太饱了。咱们下午出宫玩去罢!”   罗瑞雪笑着点头,说道:“好啊。”   侍女支支吾吾的,想说滕王爷已经等很久了!   但是罗瑞雪没给她这个机会,很快侍奉洗漱的宫女就鱼贯而入,伺候着长公主和罗瑞雪洗漱一番,穿戴整齐。   侍女这厢没有办法,只好叫小宫女去公车署给滕王爷送个信儿,说明一下情况。   燕云初见罗瑞雪素面已经美艳异常,皮肤不打粉也细腻光滑,仿佛看不到一丝的瑕疵,不禁玩心大起,拿起脂粉和唇脂,笑道:“瑞雪,我给你上妆!”   罗瑞雪也没在意,挥了挥手,说道:“可别给我化成花猫了。”   燕云初十分兴奋,就在罗瑞雪的脸上捣腾起来,别看燕云初是第一次画,但是看得多了也就会了。罗瑞雪一贯的妆容很淡,几乎不怎么妆饰,燕云初特别想给她画一个浓艳的。   等画好了之后,罗瑞雪不禁偷偷瞥了一眼铜镜,顿时就惊住了,这整一个“夜店妆”,粉底很厚,所幸两颊的脂粉不浓,不然就成了高原红了!   浓艳的眼线,眼尾给画的勾起来,顾盼之间竟有一股勾魂摄魄的媚态,额心一朵火红的贴花,比往日的清冷去了两分,比往日的妩媚又多了两分,竟是看的侍女们都心头砰砰直跳。   燕云初得意的笑道:“好看罢!好看罢!”   罗瑞雪笑道:“我怎么感觉脸上能刮掉一盒子的粉?”   侍女们顿时也笑了起来。   燕云初又给罗瑞雪找了一件缇红色的罗裙,更趁着罗瑞雪美艳照人。   等一切都弄好了,光是上妆就半个时辰过去了,然后燕云初又拉着罗瑞雪要用午膳。   滕燕赐在公车署已经等了一个上午,有宫女过来禀报,滕燕赐顿时揉了揉额角,但是他身为男子,长公主也及荆了,进长公主的宫殿不妥当。   滕燕赐并不着急,只是招了一下手,示意站在旁边的郎缨。   郎缨走过来俯下身,说道:“王爷,您有什么吩咐。”   滕燕赐说道:“你有些时日没去找长公主了罢。”   他这样一说,郎缨顿时闹了一个大红脸,尴尬的不知道怎么好,说道:“王爷……”   滕燕赐却说道:“今儿个给你放假,你去长公主那里请个安罢。”   郎缨更是尴尬,但是滕王爷已经这么说了,只好硬着头皮应了,然后从公车署里走出去,一路心里忐忑的到了长公主宫中。   刚进宫门,还没进殿门,就听见里面有欢笑的声音,燕云初给罗瑞雪画了妆,罗瑞雪也要给长公主弄一个,长公主觉得罗瑞雪的眼睛不好,一定会给自己花成花猫儿。   不过还是让罗瑞雪画了,刚刚画好就听侍女过来说道:“长公主,郎大人来了!”   燕云初一惊,先是心头猛跳,然后突然就站了起来,罗瑞雪没防备,刚要给她贴花,花片一下就贴在了额角上。   燕云初也没发觉,满心欢喜的就蹦了起来,朝殿外冲过去。   郎缨刚走进来,罗瑞雪眼睁睁就看见燕云初非常“热情”的冲出去,然后一头扎进郎缨怀里,给了郎缨一个热情的拥抱。   燕云初扬起脸来,笑的特别甜,说道:“郎大哥!你终于找我玩来了么!我给你留了好多点心了!”   郎缨顿时手脚僵硬的不行,燕云初刚刚起身,身上还有脂粉的香味和衣服上的檀香气,再加上长公主的身量纤细,只到郎缨的胸口,这样一抱,纯粹就是抱住了郎缨的腰,郎缨顿时两手张着,都不知道往哪里好。   燕云初一抬头,郎缨顿时又愣了,平日里的长公主虽然娇俏可爱,但是不怎么上妆,今日罗瑞雪给她细细的画了一下,不禁娇俏,竟然越发的有些女子味道了,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又盯着郎缨,把他看得顿时不知如何是好。   连忙咳嗽了一声,掩饰自己的失态。   燕云初抱住郎缨的手臂,一下子将罗瑞雪就忘在了脑后,说道:“郎大哥,你吃东西了没有,正好中午了呢,咱们一起去吃罢!有好吃的点心,还有郎大哥爱吃的鱼!”   她说着,就兴冲冲的拽着郎缨往旁边用膳的偏殿走去,生怕一撒手郎缨会跑掉似的。   罗瑞雪额角有些突突直跳,眼睁睁看着长公主见色忘友的拽着郎缨走了,竟然把自己忘得一干二净。   郎缨这些日子都避免来公主宫中,今儿个突然过来,怎么可能是榆木疙瘩突然开窍了呢,罗瑞雪一思忖就知道,定然滕王爷干的好事儿,用郎缨来支开了燕云初,这下子说好的一起用膳,一起出宫去玩都泡汤了。   这时候一个侍女才进来,说道:“王妃,滕王爷在公车署已经等了一上午了,请王妃过去。”   罗瑞雪听她说“一个上午”了,也就没再拖延,很爽快的起身出了大殿,往公车署去了。   滕燕赐看见罗瑞雪远远的走过来,这才松了口气。   滕燕赐亲自扶着罗瑞雪上了车,下人将车帘子放下来,然后骑奴赶车,往宫外去了。   今日的罗瑞雪妆容很浓,看起来美艳勾人,滕燕赐眯了眯眼睛,细细的打量起坐在旁边的人,可苦了罗瑞雪了,毕竟罗瑞雪不是瞎子,滕王爷目光里满含**的打量自己,让罗瑞雪顿时有些如坐针毡。   滕燕赐突然起身,挨着罗瑞雪旁边坐下来,将人搂在怀里,手轻轻捏着罗瑞雪的下巴,说道:“今日为何打扮成这样?”   罗瑞雪笑了一声,说道:“妾身自然是怕容颜衰败,旧人没有新人好看……嘶……”   她还没有说完,滕燕赐忽然欺身上来,在她嘴唇上咬了一下。   嘴唇上有些轻微的刺痛,罗瑞雪不由得吸了口冷气,只好老老实实的改口说道:“是长公主想要给别人试妆,随便画的。”   滕燕赐见她老实了,复又在她嘴唇上温柔的亲了一下,在方才刺痛的地方舔吻了一下,两个人气息顿时粗重起来,罗瑞雪身子发热,被滕燕赐一碰就腰身发软,只觉得自己真是太不争气了。   两个人唇舌交缠,?息纠葛,罗瑞雪直被吻得眼角发红,眼中一片水汽,滕燕赐这才放开她,声音沙哑的笑道:“夫人这个样子,格外的勾人。”   罗瑞雪若不是怕被发现了自己不是眼盲的,早用眼睛白死滕燕赐了……   滕燕赐笑道:“夫人还在生气,昨日本王可什么也没做。”   罗瑞雪故意学着念蕊的样子,娇嗔着笑道:“王爷是没来得及罢?”   滕燕赐却看着罗瑞雪的样子,一股冲动涌了上来,猛地将人按倒在马车里,罗瑞雪一惊,吓得不敢动弹,说道:“王爷……这是马车里。”   滕燕赐低下头来,在她耳边轻轻的吻着,说道:“看来夫人是太闲了,才会想这些有的没的。”   罗瑞雪惊得不行,生怕外面儿的骑奴听见,滕燕赐却已经熟悉了她的软肋,三两下弄得罗瑞雪气息不稳,只能任由滕燕赐摆布……   少奶奶进宫一趟,从宫里出来就病了,竟然都没办法下马车,还是让滕王爷抱着下车的,老夫人和纪氏都担心的不行,顾秋莲还从西院跑出来,说少奶奶定是中暑了。   顾秋莲在滕王府熬了好久的酸梅汤,都要从初夏熬到了夏末,好不容易找到机会接近滕王爷,赶紧端着酸梅汤跑到了罗瑞雪的院子里,特意打扮了一番,笑眯眯的就进去了。   顾秋莲看罗瑞雪躺在床上,滕燕赐在给她盖被子,心想着少奶奶这身子骨儿不行啊,三天两头的病,那怎么能给滕王府传宗接代呢,王爷又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少奶奶这般虚弱,必然不能行房事儿,这岂不是给了自己一个大空子吗!   顾秋莲哪知道,罗瑞雪并不是病了,而是被滕燕赐折腾的腿软,浑身疲惫。   罗瑞雪疲惫的躺在床上,就看到顾秋莲扭着腰进来了,手里假模假样的端着一碗酸梅汤,进来就对滕燕赐飞媚眼儿。   罗瑞雪真想好好白楞滕王爷一眼,真是随时随地的都在招烂桃花,从十四到四十,不仅是年轻漂亮的看上滕王爷拔不开眼来,就连顾秋莲和太后这种能做***,也看着滕燕赐拔不开眼去,真真儿的不能更好了。   顾秋莲笑的风情万种,连自己眼角有皱纹都不知道,说道:“王爷,少奶奶,秋莲这里熬了些酸梅汤,用冰镇着呢,少奶奶定然是中暑了,喝一些罢。”   顾秋莲说着,端起一碗酸梅汤,却不是给罗瑞雪,而是递给滕燕赐,媚眼儿直飞,都不怕眼睛抽筋儿,说道:“王爷公务劳累,喝点儿酸梅汤,解解乏罢……”   罗瑞雪眯着眼睛,将头蒙起来,翻身往里,说道:“王爷,妾身突然头疼的厉害。”   滕燕赐哪还管顾秋莲,只是让她出去,又招了大夫过来给罗瑞雪医病。   大夫只擦冷汗,少奶奶这完全没有什么病痛,若真是说,就是有点……   大夫硬着头皮,说道:“王爷,少奶奶没有大碍,只是有些……疲劳过度,阴虚而已,房事的时候注意一些就行了。”   罗瑞雪顿时想要一头磕死在**柱上,还不如说自己闻见酸梅汤的味道就想吐呢,为什么偏生说自己头疼,现在头没事儿,倒是让大夫看出来纵欲过度了,简直不能再丢人。   滕燕赐一听就笑了,罗瑞雪更是把头蒙在被子里,死都不见人了。   滕燕赐让春禾和碧盏送走了大夫,然后坐在床边,拍了拍被子,说道:“快出来,这热天儿蒙着被子,一会子真的中暑了。”   罗瑞雪只是在被子里?秋了一下,死死拽着被子不出来,滕燕赐将手顺着被子钻进去,摸在罗瑞雪袒露的细腰上。   罗瑞雪顿时一个激灵,连忙从锦被中钻出来,一张白皙的脸已经憋红了。   滕燕赐不再闹他,说道:“休息一会儿,晚膳的时候我再叫你。”   滕燕赐很快就出去了,今儿个虽然不上早朝,但是并不代表休沐,滕燕赐还要进宫去,等罗瑞雪睡下了,就出了府门,又回军机处去了。   罗瑞雪被折腾的疲惫,眼皮子很重,不一会子就睡着了,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迷迷瞪瞪的,突然外面一阵喧哗的声音。   罗瑞雪被吵醒了,出了好些的汗,唤道:“春禾?碧盏?”   春禾和碧盏赶紧推门走进来,春禾说道:“少奶奶,您醒了?要起身么?”   罗瑞雪点头,让春禾和碧盏给她穿着衣服,说道:“外面儿什么事?这么大的动静?谁在吵闹?”   碧盏说道:“少奶奶,没事儿!就是有个老婆子,疯子一般,在咱们府门口大叫大嚷的,吵着要见老夫人。她也真是的,自己不掂量自己一把,老夫人是什么人,是旁人能随便见得么。”   春禾说道:“是啊,一会子就叫下人打发走了。”   罗瑞雪点点头,也没什么在意的。   只不过没多久,赵嬷嬷就跑了进来,急慌慌的,她是从丞相府里跟着罗瑞雪陪嫁过来的。   赵嬷嬷说道:“少奶奶,大事儿不好!”   罗瑞雪说道:“怎么了?”   赵嬷嬷擦了擦头上跑出来的汗,说道:“少奶奶,来府门前大闹的,是罗家的老嬷嬷,只不过老奴当值之前,她就被打发走了,具体什么事儿,老奴就不得而知了,没成想……”   赵嬷嬷突然压低了声音,探过头去,对罗瑞雪小声的附耳说道:“小姐,这个老嬷嬷原是小姐的奶娘,也不知怎么的突然被打发走了,现在跑到府门前大喊,说小姐得了怪病,并不能生养!吵着要见老夫人呢!”   罗瑞雪一怔,这个身体原主的奶娘嬷嬷,突然被打发走了,一走这么多年又回来大叫大嚷罗瑞雪不能生养,罗瑞雪禁不住就想到那日在筒山疯了一样大喊大叫的年盈盈……   显然这个老嬷嬷是被人指使过来的,如果有人知道这件事儿,恐怕也只有年盈盈了……   罗瑞雪心中砰砰猛跳,小说里根本没提到过罗瑞雪有孩子,若是真如同她所说的……   罗瑞雪让春禾和碧盏给她穿好衣服,说道:“走,咱们去看看。”   因着方才赵嬷嬷声音很小,丫头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但是看少奶奶面色不好,就赶紧麻利的扶着少奶奶往前面儿走去。巨妖叨弟。   出了小院子,刚进了主院,就听见有人大喊的声音。   一个老婆子被两个护卫架住,老婆子奋力的喊道:“我说的是真的!我要见老夫人!让我见滕老夫人!我说的是真的!你们的少奶奶,滕王妃她不会生养!她不能生育!我说的是真的!让我见老夫人!你们要把我带到哪里去!滕王妃不能……”   护卫们一见是少奶奶,都是一惊,老婆子也吓得一哆嗦。   她确实是丞相府的老嬷嬷,一直跟在罗瑞雪身边儿,后来被消无声息的打发走了,打发到乡下去了。   只不过老婆子眼里的罗瑞雪,是个因着眼盲而自卑,畏畏缩缩,面黄肌瘦,平日里站都站不直,说句话都磕磕绊绊的人,在府中虽然是嫡女小姐,但是被二小姐欺负的哭都不敢哭。   但是如今罗瑞雪站在她跟前,竟是不敢认了。   老婆子看着罗瑞雪,愣是生生的闭上了嘴,“不能生育”几个字儿都没说完,就给吓憋回去了……      ☆、第五十八章 惩治年盈盈!      侍卫看见少奶奶,惊了一跳,说道:“少奶奶。”   罗瑞雪装作什么也没瞧见,奇怪的说道:“这是怎么了。在这里吵吵闹闹的?”   侍卫们你看我我看你,面面相觑,但是谁也不敢说话,因着少奶奶是滕王爷最宠爱的,众人都未曾见过滕王爷这般宠爱疼爱谁,自然没人敢嚼舌头根子,也不知道这老婆子是哪里蹦出来的,竟然这么大的胆子!   侍卫支吾了一下,老婆子见状,刚要再次大喊,已经被侍卫堵住了嘴。   两个侍卫说道:“少奶奶,这也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的疯婆子,姑奶奶说少奶奶在休息,不要打扰了少奶奶清净,就让卑职们把这疯婆子带过去。”   罗瑞雪挑了挑眉。说道:“哦?姑奶奶说的?”   侍卫说道:“是啊。”   那边滕芳清突然听到有个婆子在外面大喊大叫,还口口声声说少奶奶不能生育,这下子把滕芳清给高兴坏了!   因着年盈盈突然跑掉的原因,滕芳清觉得自己的后半辈子全都断送了,本身就没有儿子,这下连女儿也没了,白白跑了一个有钱有势的姑爷,这些都是罗瑞雪的错儿。   滕芳清自然是愁白了头发在想怎么扳倒罗瑞雪,眼下突然机会就送上门来了。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滕芳清顿时笑起来,若是少奶奶是个不能生育的,就算再漂亮,再端庄,再温柔,再讨老夫人和夫人喜欢。也是白搭,最终还是要被休弃的!   所以滕芳清仗着罗瑞雪在休息,就好像家主人一样,指使着侍卫去把那老婆子带过来审问。   滕芳清等了半天。不见老婆子过来,心急的自己走到前院儿去看看,这一看了不得,竟然被罗瑞雪截住了。   滕芳清有些慌神儿,若是这件事儿被罗瑞雪压住了。那自己还怎么扳倒她?   滕芳清赶紧走出来,说道:“哎呦,这是什么事儿啊?大吵大闹的,老夫人都给吵烦了!叫我过来,领着闹事儿的人,过去问话呢。”   罗瑞雪知道滕芳清只想把这件事情捅给老夫人听,滕芳清说完了,就招手说道:“哎哎,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快点将人押过去,真是的,一个个跟愣头青儿似的,我滕王府里养着你们不是吃素用的。手脚都麻利儿的。”   那些个侍卫听见了当然不高兴,但是也不能说什么,只好押着老婆子往老夫人的院子里去了。   春禾和碧盏一听都急了,这人竟然说少奶奶不能生育,这可是诽谤的大罪!   众人一起走到了老夫人的院落里。   滕芳清让大家驻足,说道:“我先进去通报一声儿的。”   滕芳清进去,老妇人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嬷嬷走出来,说道:“姑奶奶,怎么进来这么多人?老夫人喜欢清静,可别打扰了。”   滕芳清笑眯眯的说道:“嬷嬷,我母亲此时在哪里?”   嬷嬷说道:“老夫人在礼佛呢,这会子谁也不会见的。”   滕芳清仍然笑着,说道:“那可不一定,这可是天塌下来的大事儿!”   嬷嬷已经习惯了滕芳清的大惊小怪,并不以为意,说道:“什么事儿?”   滕芳清大有小人得志的笑意,说道:“府门口来了一个老婆子,自称是少奶奶的奶娘,在门口大叫大嚷,说咱少奶奶是个生不出娃的,根本不会生育!”   嬷嬷一听,顿时睁大了眼睛,说道:“这……怎么会有这种事儿,这等胡说八道的人,该当掌嘴。”   滕芳清听出来了,这个嬷嬷好像帮着罗瑞雪一样儿,也不知道罗瑞雪到底有什么妖法,竟然旁人都帮着她,不禁哼哼冷笑着说道:“我也觉得是呢,这等人就是胡说八道!可是啊……我转念一想,此时事关重大,怕有心人从中作梗,所以还是让侍卫将人押住了,然后送到老太太跟前儿来,让老太太发落罢。”   嬷嬷也觉得这件事儿事关重大,说道:“姑奶奶等会子,我进去和老夫人说一声儿。”   滕芳清使劲点头,说道:“好好好,你快去罢!”   罗瑞雪和众人等在茶厅,坐了好一会儿,众人这才听见拐杖敲击地面的声音,然后是滕芳清谄媚的笑声,“母亲,你可走慢些,别摔了。”   只见滕芳清一脸笑容,扶着面色不好的老夫人从里面儿走了出来。   纪氏听到了消息,也立刻赶到了。   纪氏心中一片慌乱,不由得又想到了在庙里求得那根签,给滕王府求个小王爷而已,竟然是个下下签,这让纪氏心里都都慌了,起初并不觉得,只觉得不太准,但此时再听老婆子一喊,顿时觉得没准儿真的有什么事呢。   滕芳清对侍卫说道:“你们,把她嘴里的东西拿出来,叫她说话,老夫人要问话。”   侍卫这才将老婆子嘴里的布拿出来。   你把老婆子似乎非常害怕,赶紧跪下来,连连对老夫人磕头,说道:“老夫人!老夫人!您要给老奴做主啊!”   老夫人面色很不好看,沉声喝道:“说,你是谁,为何大声喧哗!”   老婆子被震得吓了一跳,连连哆嗦着,以头抢地,说道:“老奴……老奴姓黄,曾是丞相罗府的老嬷嬷,也是丞相府嫡小姐的奶娘!”   黄嬷嬷下意识的看了一眼罗瑞雪,哆哆嗦嗦的又说道:“老奴在丞相府当差十几年,但是没想到却突然被遣走,就是因为小姐很小的时候得了一场大病,病好了之后眼睛失明了,而且……而且大夫还说了,从此以后不能生育,当时知道事情的只有老奴和另外一个小姐的贴身丫头,哪知道就因为这件事儿,罗家竟然将老奴遣走,赶到乡下去!老奴有证人啊,有证人啊,那另外一个丫头也在乡下。”   滕芳清斜眼看着罗瑞雪的反应,心中冷笑,故意喝道:“你这老婆子!不要血口喷人啊!”   黄嬷嬷磕头说道:“老奴不敢啊,老奴不敢!谁人不知道滕王府是个惹不得的地方,老奴怎么敢冒着杀头的危险过来骗人呢!这件事情只有老奴和那个贴身丫头知道!”   滕芳清看老夫人的脸色更差,不禁眼珠子一转,说道:“你空口白牙,别是受人指使来侮辱我们滕家的少奶奶!”   黄嬷嬷哭喊道:“老奴说的句句属实,句句属实!否则天打雷劈!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罗瑞雪听了有些震惊,她也曾经想过罗瑞雪这个悲情人物的眼睛到底是怎么瞎的,是天生的,还是意外,可是她从没想过竟然还连带出了这种事情,若真的是不能生育……   老夫人沉着脸,说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老身不知道……来人啊,给老身把大夫叫来,然后再请去宫里请王爷回府!”   滕芳清更是得意,找大夫好啊,大夫一来就当面扳倒罗瑞雪。找滕王爷回来就更好了啊,让滕王爷亲眼看看罗瑞雪这个贱女人,简直有负滕王爷的宠爱,连个种都怀不上!   罗瑞雪自始至终坐着没有动,后面儿的春禾和碧盏都急的不行。   大夫很快就跑过来了,见众人脸色都不好,只能硬着头皮走过去给老夫人夫人和少奶奶问好。   老夫人说道:“不必这么多礼了,去给少奶奶请个脉,看看少奶奶身子骨有什么不好?”   大夫是今天中午刚来过的,这会子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好上前去行礼,然后拿出药箱、手枕,给罗瑞雪请脉。   大夫摸了半天脉,众人都是屏气凝神,滕芳清眼中则是迸发着精光,就等着大夫说出来,然后一解心头之恨。   只是大夫额头上都有些汗珠儿了,最后只是说道:“回老夫人……少奶奶只是身子虚弱,这些日子多休养就可以了。”   滕芳清第一个炸了,瞪着眼睛说道:“什么?只是虚弱!?你再好好看看!到底是怎么虚弱的个法儿!”   大夫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儿,又给罗瑞雪请脉,憋了好半天,刚要说话,就听外面儿有丫头的声音说道:“王爷回来了,王爷回来了,快点儿打起帘子来。”   随即就听见珠帘拨动的脆响声儿,滕燕赐一身官袍,还没有来得及退下,似乎风尘仆仆的样子,大步走进来,只是扫了一眼在场的众人。   一个眼神而已,黄嬷嬷却吓得要死,这可是滕王爷,几年前叱咤疆场的血修罗,如今已经退了疆场,却手握兵权,功高震主,别说黄嬷嬷这种平头百姓了,就连达官贵人见了滕燕赐,也要害怕。   黄嬷嬷当下腿肚子转筋儿,一下跪倒在地上。   滕燕赐本身就已经出宫了,准备回去陪罗瑞雪用晚膳,走到半路就遇到了过来报信的侍卫,听说了事情顿时脸色就沉了下来,赶紧催马回府。   滕燕赐和老夫人和纪氏问了礼,这就挨着罗瑞雪坐下来。   大夫更觉得压力很大,老夫人问道:“到底是什么病,说的细致些。”   大夫硬着头皮说道:“回老夫人的话,只是……只是有些体虚而已,毕竟王妃和王爷是新婚燕尔,这都是常有的事儿,我开一个药方,抓几位药吃吃,平日在注意休养,行房事儿的时候克制一二,也就好了……”   他一说完,滕芳清和跪在地上的黄嬷嬷顿时傻了!   滕芳清大叫道:“这个大夫一定被少奶奶收买了!”   黄嬷嬷也使劲点头,说道:“对对!就是这么回事儿!老奴说的千真万确,一个字儿都没有带假!老夫人,您信我啊!”   老夫人的脸色更是差,但是却暮然松了一口气,狠狠蹲着龙头拐杖,说道:“将这个满嘴胡说八道的婆子给老身带下去!关在柴房里!”   “是!”   两个高壮的婆子顿时从外面儿冲进来,一左一右的将黄嬷嬷给架了起来。   黄嬷嬷顿时又踢腿又嚎叫,说道:“我说的是真的!我说的是真的!少奶奶不能生育!不能生育!你们不要抓我!我说的是真的!不能生育!千真万确!”   滕燕赐这个时候站了起来,说道:“将她嘴堵上。”   两个高壮的婆子不敢怠慢,赶紧用布又将黄嬷嬷的嘴堵上了。   纪氏这才松了一口气,笑眯眯的说道:“这婆子忒也大胆了些,竟然诽谤瑞雪,应当仔细查查,没准儿背后有人指使她!”   老夫人点点头,说道:“王爷,这件事儿就交给你了。”   滕燕赐说道:“奶奶放心,孙儿定然查个明白。”   纪氏又笑道:“唉真是,竟有个疯婆子过来闹事儿,不过话说回来,赐儿啊,虽然为娘知道你们小两口儿合得来,但是也悠着些,你看看瑞雪的身子,三天两头的病倒,为娘刚开始还以为是大夏天的受寒了,原来是你……唉,年轻人就是不知道轻重。”   老夫人一听,也笑了起来,说道:“这是好事儿,行了,今儿个大家都累了,也到了传膳的时候了,都各自回去罢。”   滕芳清十分不甘心,没想到这次竟然是雷声大雨点儿小,那黄嬷嬷说的真切,好像拼了老命一般,怎么可能就这样无疾而终了呢!   滕芳清觉得定然是这个大夫有鬼!   春禾和碧盏这才松了口气,心想着少奶奶一直稳坐泰山,原来是因为这个疯婆子说的都是假话,早就识破了,她们越发的觉得少奶奶是个厉害的人物,简直高深莫测!   她们哪知道,罗瑞雪根本不知道黄嬷嬷说的是不是真的,但是以后一点,大夫下午刚刚走了,若是真的能看出什么端倪,恐怕早些就和滕燕赐说了,还能一直憋着等到现在么?   所以必然是大夫看不出来的,只不过到底有没有这回事儿,就另当别论了。   因此别人都高兴庆幸的时候,罗瑞雪却笑不出来。   第二日一早,碧盏从外面冲进来,脸色煞白,见少奶奶刚起身,说道:“少奶奶!太可怕了!”   罗瑞雪说道:“怎么了?”   碧盏捂着自己胸口一个劲儿的倒气,说道:“少奶奶,你还记得昨儿个被关在柴房里的那个黄嬷嬷么!”   罗瑞雪心中一动,说道:“她又做了什么?”   碧盏使劲摇头,说道:“不不,不是那疯婆子又做了什么!而是那个疯婆子……死了!”   春禾也惊了一跳,说道:“死了?怎么死的?”   碧盏面色仍旧苍白,似乎回忆了一下,说道:“太可怕了!好像是被人杀了!而且绝对是有深仇大恨的!不然为什么开膛破肚的!特别可怕,满地都是血!奴婢路过柴房看了一眼,简直就要晕过去!”   罗瑞雪脸色也有些不好,说道:“在滕王府的柴房被杀了?”   碧盏说道:“少奶奶,这可不是好事儿啊,且不说王府里戒备森严,不知是什么人物竟然进出入无人之境,就单单说,昨儿个那个疯婆子才放话咬少奶奶,今儿个还没怎么着呢,就突然死了!对少奶奶的名声可不好!”   罗瑞雪冷笑一声,说道:“说不定就是有人想嫁祸给我。”   碧盏瞪着眼睛说道:“那……那怎么办?这么大的事儿,已经惊动老夫人了!”   果不其然,滕芳清听说黄嬷嬷死了,第一时间就去找老夫人了,装作很害怕的样子,说道:“老夫人呦!母亲呦!您可知道,昨日里那个黄嬷嬷,死了!死的太可怕了!一地的血啊!以我看,定是有人觉得这个黄嬷嬷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儿,或者还有什么话儿没说出来,怕她给自己惹事儿,所以才杀人灭口的!”   纪氏听滕芳清描述,胆子本身就小,立时有些脸色煞白,说道:“王府里头,竟然有人杀人行凶?这还了得?”   滕芳清添油加醋的说道:“可不是吗!一定要彻查此事!”   老夫人沉声说道:“彻查此事是一定的,但是不能声张,滕王府里闯入了刺客杀人,这种事情白传扬出去,滕王府的脸面还往哪里放!”   滕芳清说道:“是呢,这件事儿自然要悄悄的查才行。对啊,黄嬷嬷不是说之前还有个贴身丫头也赶到乡下去了么,叫人把她找过来罢!”   老夫人说的是查凶手的事情,滕芳清却说的是查少奶奶的事情,老夫人当即看了她一眼。   滕芳清还不明白老夫人已经不高兴了,继续说道:“老夫人,这件事儿您就交给我罢!虽然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但是有人证的话,不怕查不到的,女儿回府这么长时间了,也总该为王府做做事情。”   老夫人冷笑一声,说道:“老身说的是凶手,你想倒什么事情去了?”   滕芳清这会儿才感觉出老夫人的语气有点儿不对,连忙说道:“这个……女儿,也只是想为母亲分忧而已。”   老夫人说道:“你安生几天就好了,别像年盈盈一样,老身就烧高香了。”   滕芳清顿时整个人都手脚冰凉了,看起来老夫人因着年盈盈的事情,已经对自己反感了,当即一个字儿也不敢再说。   罗瑞雪在屋子里坐了一会儿,招来春禾,说道:“你去帮我把郎缨叫来。”   春禾奇怪的说道:“少奶奶,找郎大人做什么?”   罗瑞雪说道:“时隔这么多年,黄嬷嬷却突然进了京城,一个没权没势的老婆子,却敢上滕王府来闹事儿,又这般拼命,若说没人致使都觉着不对劲儿。”   碧盏拍手说道:“我知道了,少奶奶定是想让郎大人来查查这个事儿。”   罗瑞雪点头,春禾赶紧说道:“好嘞少奶奶,奴婢这就去找郎大人过来。”   郎缨很快就过来了,罗瑞雪说道:“郎缨,你帮我去黄嬷嬷住的乡下查一查,主要查一查她有什么家人,最近见了什么人。”   郎缨没有迟疑,立刻应声说道:“是,少奶奶。”   郎缨出了王府,并没有立刻出城,而是先去了宫里军机处一趟。   滕燕赐坐在大椅上,正在看军机处的奏章,饶有兴趣的牵了牵嘴角,说道:“哦?少奶奶让你去查的?”   郎缨说道:“是。”   滕燕赐将奏章轻轻扔在桌案上,说道:“那你就去罢,如是找到有用的,直接带回来。”   郎缨垂首应道:“是,卑职这就去了。”   他说完,在公车署找了自己的快马,出了宫,直接往城门去了,准备出城。   郎缨出去的这些日子,王府里很平静,滕芳清被老夫人敲打了一番,就不敢再冒头了,只有顾秋莲像是打不死的小强一般,总是拿着酸梅汤出来晃悠一圈儿。   这日郎缨终于回来了,滕芳清听说郎缨去了黄嬷嬷的乡下,还带回了一个人来,不禁高兴起来,带回来必然就是那个贴身丫鬟人证,看来这回罗瑞雪必然会被扳倒了。   尤其郎缨还是滕王爷跟前的得力干将,这样一来,岂不就是滕王爷让郎缨去查的罗瑞雪么!   滕芳清越想越美,就赶紧跑到老夫人跟前,说道:“母亲,我听说郎大人去乡下了一趟,找到了和黄嬷嬷相关的人,可能有什么新的发现!母亲,咱们也去看看罢!”   老夫人有些迟疑,但是又很好奇,什么是相关的人,就让身边的嬷嬷去打听一下。   嬷嬷很快回来了,说道:“老夫人,郎大人将那个人带到少奶奶的院子去了,说是少奶奶要问话。”   滕芳清一惊,说道:“母亲,咱们赶紧过去罢!若是少奶奶应付不来,怕那人湮灭证据啊!”   滕芳清其实想说少奶奶湮灭证据,但是又怕说出来老夫人觉得自己嚼舌头根子,就拐了个弯子说出来的。   纪氏也听说了,赶紧跟着她们一起往罗瑞雪的院子去了。   滕芳清火急火燎的进了院子,打眼一看却有点儿傻了,跪在地上的不是个女子,并不是什么贴身丫头,因为是个男人!   那男人贼眉?眼,畏畏缩缩的跪在地上,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罗瑞雪则稳稳当当的坐在上手,老夫人一进来,罗瑞雪就站了起身,说道:“春禾,是谁来了?”   春禾连忙说道:“少奶奶,是老夫人,夫人和姑奶奶一起来了。”   罗瑞雪赶紧让座,说道:“奶奶,母亲,请坐。”   众人都坐下来,纪氏说道:“瑞雪啊,这人是谁?”   罗瑞雪站在一边儿,并不坐下来,毕竟这里辈分就她最小。   罗瑞雪说道:“瑞雪也正想和奶奶和母亲禀报此事。”   滕芳清冷笑一声,说道:“少奶奶怕是想私了罢?”   罗瑞雪故作奇怪的说道:“姑奶奶何出此言呢?这人是瑞雪请郎大人去乡下寻来了,为何要私了?”   滕芳清笑道:“那就是湮灭证据!”   “好了!”   老夫人颇为不高兴,“咚”的一声磕了一下龙头拐杖,说道:“让瑞雪说完,总是插嘴,什么规矩!你这几年在年家,就学成了这样的规矩了?”   滕芳清赶紧闭嘴,吓得不敢再插嘴,心里一个劲儿的冷笑,心说罗瑞雪看你能神气到什么时候!   罗瑞雪这才慢条斯理儿的,不慌不忙的说道:“这是瑞雪请郎大人从乡下找来的,这人姓黄,是黄嬷嬷的儿子。”   跪在得上贼眉?眼的男人被点了名字,赶紧点头,说道:“是是,小人姓黄,一直住在晁西的乡下,小人的爹死得早,所以就跟着娘亲姓黄了,小人叫黄大勇。”   罗瑞雪说道:“黄嬷嬷最近见过什么人,为何要突然上京来?”   黄大勇说道:“见过,见过,最近有一个面目很丑陋的姑娘过来,哎呀那姑娘真太丑了!满脸的疤!头发还缺一块儿!”   罗瑞雪说道:“她长得什么样子。”   黄大勇说道:“长得样子都看不出来了,只是穿着一件绿色的衣裳,料子看起来特别好!一看就是大家出身的,但是说话特别凶!跟要吃人似的。”   纪氏一听,绿衫子,满脸疤,头发还缺一块,那不就是年盈盈么!那日年盈盈和雨霖儿对抽嘴巴,最后变成了互殴,抽的脸像猪头一样不说,而且浑身上下都是伤,俩人还拽头发,生生拽下来一大把。   黄大勇说道:“那个丑丫头说知道我娘是原来丞相府的老嬷嬷,非让我娘上京城去,让她检举滕王府的少奶奶!这不是有病吗!”   滕芳清一听,眼睛亮了,说道:“检举少奶奶什么!”   黄大勇说道:“那丑丫头说,让我娘去京城里,检举少奶奶不能生育!”   滕芳清心中更是狂喜,说道:“那是不是真有这么回事儿!你母亲是丞相府的老人,突然被打发到乡下去了,是不是就因为不能透露出这桩丑事儿!”   黄大勇挠了挠头,说道:“哎,具体怎么回事儿,我也不太清楚……不过我觉得应该不是,要不然那个丑丫头说完,我娘就说不干这种缺德事儿,说这是没影儿的事情!”   滕芳清顿时一脸菜色,说道:“怎么……怎么就没影儿的事情了!”   黄大勇又说道:“那丑丫头说让我娘只管去京城里告状,说少奶奶绝对是个不能生育的篓瓜!”   碧盏瞪着眼睛,喝道:“怎么说话呢!”   黄大勇缩了缩脖子,说道:“我……我说的是实话,一模一样的复述……”   罗瑞雪并不着恼,继续说道:“你继续说。”   黄大勇继续说道:“我娘自然不肯啊,她不想惹事儿。但是你们不知道这个丑丫头有多狠啊!太狠了!她当时也没为难我们,就走了,可是啊!我第二天醒来的时候,竟然和那丑丫头睡在了一起,我们俩光溜溜的!你知道么我当时都傻了!她那么丑,我就算眼睛再瞎,也不可能爬她**啊!当时我都蒙了,她就大喊我**她!村民都跑进来,我娘也进来了,顿时都要气晕过去了!我这个人平日里也就小打小闹的,小偷小摸的,可从来不敢干这种事情,那丑娘们儿就哭喊着我**她,然后村民就要把我扭送到官老爷那里去!我娘跪下来求她,臭娘们儿就开始威胁我娘,说只要我娘上京城替她办事儿,告了少奶奶的状,就把我的事情抹平,不然就等着吃官司罢!”   纪氏一听,连连皱眉,说道:“天下间竟有这么无耻的女子,真是太下作了,拿自己的清白诬陷旁人,真是恶心透顶!”   老夫人也点头。   滕芳清一看事情不对,有一边儿倒的势头,赶紧就点头,说道:“对对,这女子太下作恶心了,简直就是狗娘养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爹娘,生出这样没德行的女儿,真真儿听一句都觉得恶心!”   罗瑞雪笑眯眯的说道:“哦?狗娘养的?”   滕芳清说道:“是啊,少奶奶,您可别觉得我说的粗鲁,这就是这么回事儿的。”   罗瑞雪则是挂着一脸温和的笑意,说道:“你继续说。”   黄大勇说道:“哎哎,我继续……我娘她没有办法啊,我虽然不争气,却也不能眼睁睁看着我吃官司,就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了那个臭娘们儿!然后就上京城来了。”   罗瑞雪说道:“那个姑娘叫什么名字。”   黄大勇说道:“不知道叫什么,她不肯说,但是她说了,事成之后给我们一笔钱,到京城南郊的破庙去找她。”   滕芳清可不知道那个丑女人就是自己的女儿年盈盈,装作气愤的说道:“这还了得!怎么能让一个丑女人,狗娘养的欺负到咱们滕王府的头上来!这种人就该抓起来,让她见官!再者说了,她的身上还背着一条人命呢!赶紧抓住她!”   老夫人说道:“即是这样,就派些人过去,将那个下作的女子抓起来!”   纪氏点头说道:“是是,就是这样,咱们滕王府的人可不是好欺负的,一来还就欺负上了瑞雪,也太不把咱们放在眼里头了,这件事儿,我看要赐儿亲自出马才行!”   滕芳清连连点头,说道:“母亲,夫人,我看啊,我也跟带些婆子丫头跟着去罢,不然那狗娘养的太下作,若是哪个侍卫碰她一下,她又满嘴喷粪就不好了!”   老夫人思考了一下,点点头,说道:“嗯,也好。”   滕燕赐在宫里,郎缨复命回来就进宫去了,已经把这件事儿告诉了滕王爷。   滕燕赐听罢了,脸上有些微笑,说道:“没成想本王的夫人竟是这样不好惹的。”   郎缨说道:“卑职听说,老夫人请王爷早些回去,说让王爷亲自去捉拿贼人,姑奶奶也抻着岔子要跟着去。”   滕燕赐不禁冷笑了一声,说道:“滕芳清真是个不安分的,不撞南墙不回头。”   滕燕赐很快就出了宫,回府去了,点了十几个侍卫,并不需要人太多,其实郎缨一个就够用了,但是老夫人和夫人都动怒了,自然要有点架势才行。   滕芳清很积极的上了马车,直说着要把人带回来,让老夫人和夫人消消气儿,然后将人送到官府里去!   滕燕赐翻身上马,就看到罗瑞雪从府门走了出来,身上还批了一件挡风的披风。巨见匠技。   滕燕赐立刻又从马上下来,走过去,说道:“你怎么出来了?”   罗瑞雪笑眯眯的,只用滕燕赐能听到的声音,小声说道:“妾身也想一同去,看看热闹。”   滕燕赐顿时有些好笑,用食指挂了一下她的?尖儿,说道:“坏点子这么多。”   他说着,但是并没有反对,说道:“上马车罢。”   罗瑞雪却说道:“姑奶奶在里面儿,坐一起位面无话太尴尬,不如这样,妾身同王爷一起骑马罢。”   滕燕赐将罗瑞雪抱着腰,托上马背去,然后翻身上马坐在她后面儿,将人圈在怀里,春禾和碧盏惊得不行,喊道:“少奶奶,别玩了,还是快下来罢!若是摔着可了不得。”   罗瑞雪却挥了挥手,示意她们无事。   很快众人就催马走了,滕芳清打起帘子,看见罗瑞雪也来掺合,还依偎在滕燕赐怀里,两个人仿佛感情很好似的,看的滕芳清眼睛直疼,冷哼了一声,气愤的撂下帘子来。   等到了地方,果然就见到城南有个小破庙,已经废弃了,当时滕芳清和年盈盈进京赶路的时候,还路过这个小破庙,下了一场大雨,她们曾经在这个地方躲过雨,所以滕芳清认识这个地方。   滕王府的侍卫都是训练有素的,很多人都是从战场上退下来的步兵和骑兵,立刻将破庙团团围住了。   里面儿真的有人,听到了响动,似乎是受了惊吓,想要从破庙的后门溜出去,却不想后面也被侍卫团团围住了。   那人一脸的伤疤,脸上还肿着,穿着一件绿衣服,看见众人很慌张,滕芳清愣是没认出来年盈盈。   滕芳清摔下跳下马车,气势汹汹的喊道:“你这个贱蹄子,狗娘养的!竟然敢诋毁滕王府的少奶奶!真是活腻了,胆子也忒大了!来人啊,把她给我抓起来!好好伺候这个贱蹄子一番,然后扭送见官!让她尝尝嚼舌头根子的苦头!”   年盈盈一听,顿时怕了,没想到事情败露了,想要逃跑,滕王爷都没有动,滕芳清就殷勤的张罗着壮实的丫头和婆子去抓自己的女儿。   年盈盈“哎呦”一声,猛地摔了一下,扑倒在土地上,吃了一嘴的泥土,紧跟着就被两个壮实的丫头扭住了胳膊,压在身后。   年盈盈这个时候怕了,她可不想见官,大叫大嚷道:“你们放开我!放开我!别动我!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放开我!”   滕芳清乍一听她的声音有点儿耳熟,不过年盈盈的脸肿着,都没认出来,也就没放在心上,冷笑道:“你是天王老子,今儿个也得见官!”   年盈盈惊恐的大叫着:“娘!我是盈盈啊!娘!放开我!我是滕王府的表小姐!你们放开我!放开我!不要抓我!”   扭着年盈盈的两个丫头吓了一跳,滕芳清更是吓得一激灵,赶紧冲上去仔细看,这不看还好,一看差点儿晕过去,自己女儿竟然变成了这样的丑瓜!   而且就在不久之前,她还一口一个的骂着“狗娘养的”,现在顿时脸色铁青,都说不出话来了。   年盈盈扑在滕芳清身上,大喊着:“娘!她们要抓我!您保护女儿啊!”   滕芳清说道:“你……你怎么在这里!抓错了抓错了!这是表小姐,不是贼人!”   罗瑞雪这个时候坐在马背上,幽幽的说道:“姑奶奶,是不是贼人,叫黄大勇一认便知。”   滕芳清顿时傻眼了,瞪着年盈盈,脸色变了好几变,从铁青变成了苍白,最后嘴唇颤抖的,将年盈盈一把推开,说道:“你是哪来的贼人,竟然敢冒充我女儿!你好啊,诬陷完滕王府的少奶奶,现在又冒充起表小姐来了!来人啊,将她抓起来!”   年盈盈瞪大了眼睛,看着滕芳清一副大义灭亲的样子,整个人睚眦尽裂,突然冲上去就要抓滕芳清的脸,嘶喊道:“你!我是你的女儿!你竟然这么对我!我是你的女儿!你竟然要将我扭送官府!好一个弃卒保车!你不得好死!你不得好死!”   滕芳清吓得后退好几步,“噗通”一声坐在了地上,幸好两个壮实的丫头将年盈盈揽住了,不然已经扑过来咬她了。   滕芳清看着年盈盈发狠的模样,气急败坏的,生怕她再说是自己的女儿,这样把自己也拉下了水,说道:“呸,你才不是我女儿,你瞧瞧你那副德行,快快,将她嘴堵上,别让她说话了!一张嘴就咬人!直接……直接扭送官府!”   年盈盈的嘴很快被堵上了,只是却仍然用眼睛狠狠瞪着滕芳清。   滕芳清擦了擦汗,转头瞥见罗瑞雪似笑非笑的样子,就心中来气,没成想自己女儿的脸这么寒碜了,这如何能嫁出去,哪家的人敢要?作为女子嫁不出去,就再没有半点儿用处了。   滕芳清自然要为自己考虑,于是就舍弃了年盈盈。   只不过滕芳清觉得自己这是迫不得已,自己也是被逼的,而逼她的人正是罗瑞雪。   滕芳清仗着罗瑞雪是瞎子,有恃无恐的狠狠瞪了罗瑞雪一眼。   哪知道罗瑞雪突然转过头来,就像能看见一半,冲着滕芳清的方向,笑眯眯的说道:“姑奶奶,直接扭送官府不好罢?不让证人在认一认了?”   滕芳清顿时被噎住了,脸色铁青,犹如吃了耗子肉一般……      ☆、第五十九章 窥伺少奶奶的登徒子      年盈盈被扭送了官府,滕芳清这才松了口气,但是哪知道官府的人畏惧滕王府的势力,年盈盈一直在大牢里嚷着自己是滕王府的表小姐。所以官府不敢动她,只能派人过来请滕芳清认人。   滕芳清都要被气死了,这件事儿被老夫人知道了,老夫人和夫人都是极其注重礼数的人,尤其是纪氏,书本网出身,总觉得好人家就应该一辈子不上公堂,若是滕王府招惹了阶下囚,那岂不是被人笑话了去?   滕芳清只好咬牙切?的回拒了官府的人,说自己女儿早就死了,被山贼杀了,这不只是哪里跑出来的野种。   碧盏跟罗瑞雪说着方才看见的事儿,说道:“少奶奶,您说这个姑奶奶,也真是够绝了。虎毒还不食子呢,她竟然连救都不救年盈盈一把,还把她往外推。”   罗瑞雪笑道:“这就是人心。”   碧盏说道:“嗨,这种人,心都黑了,往后少奶奶可绕着她走,忒也可怕了些。”   罗瑞雪说道:“她只要不招惹我,我也懒得去和她顽。”   春禾说道:“少奶奶,您说也奇怪了,那年盈盈一脸的花,可雨霖儿跟她一样儿,都是打的一脸花,眼下却大好了,连一个伤疤都看不到。”   碧盏说道:“吴国人。恐怕会什么妖术罢!少奶奶,您可看紧了王爷,别被这个狐媚子给勾走了魂儿。”   春禾虽然觉得碧盏说的也太露骨了些,但是还是很赞同的。   罗瑞雪笑眯眯的端起茶来喝。热腾腾的水汽沾染上她纤长的睫毛,黑漆的睫毛带着水气,显得更加浓密,像小扇子一样儿。   罗瑞雪笑道:“这还不好办?表小姐不在了,雨霖儿没有主子跟着。就将她放到姑***院子里去罢,雨霖儿是伺候惯了表小姐的人,也好和姑奶奶平日里说说话儿,缅怀一下表小姐。”   她一说完,春禾和碧盏全都“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碧盏拍手说道:“还是少奶奶点子多!这个法子最好了,姑奶奶瞧见了雨霖儿,还不把她撕了?”   春禾也笑了起来,却手脚利索的从柜子里将一件儿衣服拿出来,说道:“少奶奶,试试衣裳罢,一会子还要出门呢。”   罗瑞雪有些忘了,诧异的说道:“去哪里?”   碧盏说道:“少奶奶,您真是贵人多忘事儿!今儿个是大长公主的寿辰啊。全京城的达官贵人都要去贺寿,少奶奶赶紧选个衣裳,可不能输了场面儿。”   罗瑞雪险些忘了,竟然还有个酒宴需要参加。   身为滕王妃,其实也是个职业,要面对各种各样的应酬,如果宴请你的人比你的品级低,你倒是可以回拒一下,但是大长公主可是先皇的姐姐,先皇还在世的时候,曾经说大长公主是智囊,出谋划策力推吴国强兵,可以说是女中豪杰,一代巾帼。   若说太后为何能一路高升,那还是攀上了大长公主,一路讨得大长公主欢喜,燕明铎也是打出生开始就巴结着大长公主。   不过如今先皇已经去世了,太后就越发觉得这个天下是自己和儿子的,也就不去理会这个大长公主了。太主年纪也大了,越发的糊涂了,走路都颤微微的,说话颠三倒次的,而且特别唠叨,已经不见了当年的慧心。   但是太主就是太主,如今太主要过寿辰,京城里的达官贵人,还有四方诸侯,都趁着这个时机进京来,准备攀谈攀谈,太主糊涂了更好糊弄,指不定捞个官儿来坐坐呢。   罗瑞雪回忆了一下小说中的大长公主,太主只是轻描淡写的提到了几笔,都是丰功伟绩的一面,不输男儿,但是年纪大了之后,就没有再提了。   最后一次提到太主,还是在先皇去世的时候,先皇将太主叫到御榻前,将遗诏亲手交给了太主,传位于燕明铎。   之后就再也没提过太主一句了。   罗瑞雪忖度了一下太主的喜好,既然是巾帼英雄,参加太主的寿宴就不能穿的太花哨,得体便好。   罗瑞雪说道:“上次王爷叫瑞东阁做的那件儿衣裳呢?正好还没穿过,是正新的,拿来罢,这次就穿这个。”   碧盏惊了一跳,说道:“少奶奶,那件儿衣裳?那件儿衣裳虽然不论是手工还是料子,都是顶好的,但是就怕不识货啊,这次寿宴鱼龙混杂的,少奶奶穿的这么素气,一下子就淹没在人海里了,哪还能被太主看到啊?”   罗瑞雪说道:“你知道什么,拿来就是。”   碧盏想了想,难道少奶奶又有打算?   碧盏赶紧就去柜子里将那件儿很显端庄典雅的衣裳拿出来,基调是淡粉色的,很素气,一点儿也不招摇,上面追着金丝缝的花瓣儿,同样很素气,虽然每一根金丝都价值连城,每一朵花瓣都绣工非凡,但是不识货的人,定然看不出来有多值钱。   春禾和碧盏伺候着罗瑞雪将衣服穿起来,两个人跪下来给少奶奶整理着裙摆,裙摆很大,走起路来很飘逸,毕竟是盛夏,滕王爷恐怕少奶奶觉得热燥,特意让人寻来的好料子,穿起凉快着,又透气。   春禾说道:“少奶奶,今儿个挽个什么发?上个什么妆?”   碧盏说道:“穿的这么素气,面妆画浓一些吧?”   罗瑞雪说道:“也要素一些的,不要太过招摇的。”   春禾应了一声,说道:“好嘞。”   碧盏越发的不明白了,旁人都是削尖了脑袋想要让太主看见自己,穿的花枝招展,打扮的明艳照人才好,生怕太主眼睛不好使看不见,而少奶奶竟然一心要打扮的不显眼才好。   春禾手脚很利索,不一会儿就给罗瑞雪挽好了头发,开始上面妆,最后连贴花都省了。   春禾说道:“行了少奶奶。”   碧盏捂着嘴笑道:“少奶奶这样一打扮,倒不像人妇,活脱脱像个方及笄的小姑娘!”   春禾也是笑,说道:“是呢,少奶奶这么打扮,显得小,恐怕都会有人认错的。”   罗瑞雪往铜镜里瞥了瞥,似乎真是这样,显得特别嫩,再配上她这股淡然的模样,有些少年老成的感觉。   这厢都准备好了,院子里忽然传出“咚咚咚”的跑步声,竟然将地都震了三震。   春禾说道:“谁来了?”   碧盏说道:“还能是谁,赶在滕王府里这么没头没脑的跑,不是不要命了,就是傻到没边儿了……这个人我猜定然是傻到没边儿了。”   大筒推开门就冲了进来,傻呵呵的笑道:“少奶奶,马车都准备好了,啥时候走啊!”   碧盏皱眉说道:“大饼,进来之前不懂得先敲门吗?这可是少奶奶的卧房,等着老夫人看见了,把你拉出去打个三十大板,大饼子就变成了露馅的烂烙饼了。”   大筒啐了一口,说道:“说了多少遍了,我叫大筒,不叫大饼。”   碧盏笑道:“我还麻将牌哩。”   春禾打了碧盏一下,说道:“好了别贫嘴。”   罗瑞雪起身说道:“行了,可以走了。”   大筒看着罗瑞雪这般打扮,笑道:“嘿,少奶奶今儿个也好看。”   碧盏说道:“别拍马屁了,赶紧走,一会子迟了。”   众人簇拥着罗瑞雪往府门外面儿走,府门口已经停了一辆豪华的马车。   马车旁边站着好几个侍卫,仔细一看,竟然都是从筒山上下来的土匪,此时已经穿上了侍卫的戎装,一水的黑色劲装,袖口缩紧,显得干净利索,黑色长裤外罩黑色滚银边儿长摆,一个个虽然生的凶神恶煞,可打眼看过去却显得高大挺拔。   碧盏狐疑的说道:“少奶奶?您真让他们护送啊?”   大筒说道:“我说碧盏姑娘,我们怎么了?还别说,我们都是上过战场的真兵,这护送的工作,简直就是手到擒来。”   罗瑞雪点了点头,说道:“就这样罢,上车去。”   春禾和碧盏应了一声,一左一右的扶着罗瑞雪准备上车去,就听见府门口有人叫她们。   “哎,等一等!”   只见一个穿着桃红色衣裳,头上戴着金钗子,额头上贴着一个火红色大贴花儿的女人摇曳生辉的走了出来,挥着手里亮粉色的手帕子,笑道:“等一等,少奶奶,等一等我。”   顾秋莲从里面儿跑了出来,这身打扮几乎要亮瞎了人眼。   罗瑞雪眼睛看的清楚,当即额角一跳,总觉得再多看看恐怕眼睛真的瞎了。   春禾和碧盏则是捂着嘴直笑。   罗瑞雪说道:“是顾大娘的声音么?”   碧盏笑道:“是呢,少奶奶,是顾大娘!”   顾秋莲听见“顾大娘”这个称谓,仍然十分不适应,但是一看就有求于罗瑞雪,只好干笑着说道:“少奶奶,您这是要去大长公主的府邸么?我听说今儿个是大长公主的寿辰,少奶奶,您带着我呗,让我也去见识见识世面,开阔一下眼界。”   罗瑞雪笑道:“原是这样。”   顾秋莲使劲点头,说道:“是这样,是这样儿!”   罗瑞雪下一刻却收敛了笑容,很为难的说道:“可是不行。”   顾秋莲顿时嗓门就听好了一个八度,尖声说道:“为什么不行!”   罗瑞雪不紧不慢的说道:“因着太主身份金贵,寿辰是大喜日子,所以怕混入了刺客和闲杂人等,所以进太主的府邸是需要请柬的,若是没有请柬,旁人不能进。”   顾秋莲赶紧讨好的笑道:“这个小事儿而已,少奶奶是何等金贵,带着我进去就行了啊,旁人也不敢拦的。”   罗瑞雪还没有说话,旁边站着的大筒是个粗人,已经不耐烦了,喝道:“说不行就不行,有本事自己那请柬去,赶紧走,别耽误少奶奶行程。”   顾秋莲不敢瞪罗瑞雪,还不敢瞪大筒么?当即瞪着眼睛,一副主人家口味,质问道:“你谁啊?这么和我说话!我告诉你,我……”   顾秋莲的话还没有说完,大筒就踏前一步,然后手上“嗤——”的一声引刀出鞘,闪着寒光的大刀一下子拔出来,大筒虎眼圆张,另一只眼睛蒙着黑色的眼罩,再加上一脸的伤疤,简直就是索命的猛鬼一样。   顾秋莲“啊”的大叫了一声,退后了两步,吓得脸色都白了,不敢再上前去。   罗瑞雪笑了一声,心说大筒还挺管用的,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有的时候省了很多口舌。   两个小丫头则满脸笑容的将罗瑞雪附上了马车,二筒赶车,用二筒的话说,他在投军做将军之前,是个骑奴出身,赶车是一把手,杀敌是二把手,再没有比他赶车梗利索稳当的了。   罗瑞雪坐在马车上,说道:“王爷今儿个来么?”   春禾说道:“王爷早上进宫的时候说,等完了事儿就过去。”   碧盏说道:“是呢,毕竟是太主的寿辰。”   太主的府邸不在城中心,有些偏僻,先皇在世的时候,太主的府邸就在城里面儿的,只不过先皇去世之后,太后住进了东宫,立马就想要巩固自己的家族势力,以风水不好的名义,将太主的府邸迁到城郊去了,原本的土地自然给了自家人建宅子。   他们走了半个时辰,这才到了地方儿,宅子不是很宏伟,但是也绝对不小。   走进去之后鸟语花香,从垂花门开始就摆着各式各样的花草,小道两旁,抄手回廊的地方都是花花草草,看得出来主人家十分修身养性,宅子的布置透露着安详宁静。   门口站着负责迎接的仆从,仆从一个个打扮的虽然不招摇,但是一看就是训练有素的,显得十分干练。   门口停了很多车马,都是京城过来的达官贵人,一个个在府门前下车,然后开始互相恭维起来。   非常巧的,罗瑞雪一下车,就有人叫她。   “瑞雪!”   罗瑞雪听着这声音,顿时有些觉得不。   不用回头都知道,竟然是原主儿那个青梅竹马的状元书生——方良平!巨沟乐巴。   自从上次宫宴之后,方良平就再没有机会见到罗瑞雪,他那次见了罗瑞雪一面,顿时惊为天人,日思夜想,几乎茶不思饭不想,心里头只有罗瑞雪。   如今终于见到了!   方良平从马车上下来,快走两步,就要上前去抓罗瑞雪的手,喊道:“瑞雪!是你吗!”   罗瑞雪被他叫的浑身鸡皮疙瘩都掉了,这个方良平怎么总是一厢情愿的套近乎。   罗瑞雪不动声色的往后错了一步,方良平抓了一个空,但是一点儿也不气馁,说道:“瑞雪,你今儿个也来参见太主的宴席了,真是太好了,一会子咱们一定好好聊聊。”   罗瑞雪笑道:“方大人开玩笑了。”   方良平左右看了看,小声的说道:“今天滕王爷没有来么?那真是太好了,那个野蛮王爷是不是对你不好,瑞雪……你受苦了,若不是我丢下你赶考,你也不必嫁给那个野蛮王爷,他一天到晚冷着脸,定然不给你好脸色看,而且还十分野蛮。”   罗瑞雪脸色当即就不好了,收住了笑容,本身那笑容就不达眼底,此时更是脸上发寒,说道:“方大人,为何无端侮辱我家夫君?再者说了,方大人是朝廷官员,无辜重伤诽谤滕王爷,若是被旁人听见了参一本,方大人吃罪得起么!”   方良平吓了一跳,没想到罗瑞雪突然露出了这种表情,脸上发寒的样子,透着一股冷淡,真真儿叫人害怕,但是这种表情又不同于如沐春风的笑容,也叫人大开眼见,总之是怎么样都好看。   方良平先是害怕,然后又是惊艳,不禁痴痴的看着罗瑞雪,说道:“瑞雪,你原是为我考虑的么,怕我被人参奏?”   罗瑞雪顿时一口气差点憋死,这方良平为何自我感觉如此良好,这明明是威胁。   罗瑞雪自我反思了一下,是不是自己长得太面善了,所以方良平根本感觉不到害怕。   罗瑞雪没有再对他说话,只是说道:“大筒。”   大筒“哎”的应了一声,然后走过来,推搡了方良平一把。   方良平一个踉跄,差点摔倒,说道:“你怎么如此野蛮,就和滕王爷一样野蛮!”   大筒“哎呦”的笑了一声,说道:“老子生出来就是打仗杀人用的,当然野蛮,不像你们这些穷酸书生,赶紧滚,离我们家少奶奶远点儿,不然老子把你的胳膊都扭下来。”   方良平吓得脸色惨白,顿时屁股尿流的就跑了。   碧盏不禁感慨道:“少奶奶,奴婢现下觉得大饼还真是有用呢。”   大筒抗议的说道:“说了老子叫大筒。”   罗瑞雪一行人这才进了府邸,有丫头引着往里走,直穿过了主院儿,然后来到花园子里,丫头笑道:“滕王妃请在园子里少坐一会儿,开席的时候,奴婢们会请滕王妃过去。”   罗瑞雪笑道:“有劳了。”   那丫头赶紧说不敢,心想着没想到滕王妃竟然这么平易近人,真是不易。   花园里已经有很多宾客了,都是非富即贵,三五成群的坐下来聊天儿,花园的桌子上还摆着各式瓜果点心,看起来准备的十分用心。   罗瑞雪坐下来,很快就有人认出来这是滕王妃,顿时一窝蜂的扎过来巴结,罗瑞雪一下子成了焦点。   方才还被众星捧月的人当然不愿意了,刚好的也是个老熟人,正是端怀王和她的宝贝女儿端怀郡主燕瑶紫。   燕瑶紫看见了罗瑞雪,两只眼睛几乎喷出火来,拽着端怀王的袖子,撒娇的说道:“父王,那个罗瑞雪欺人太甚!”   端怀王也还记得上次罗瑞雪将他们绑起来,用树枝抽打的场景,简直就是最大的耻辱,怎么可能忘记,当即也恨得牙痒痒。   但是端怀王打眼看去,罗瑞雪巧笑倩兮,眉目间尽是温和,一笑如沐春风,让人浑身都酥痒了,端怀王又有些起了邪念。   燕瑶紫自然知道端怀王什么秉性,家中姐妹成群,但是端怀王唯独最宠爱这个燕瑶紫,就是因为燕瑶紫捏住了端怀王**的秉性。   燕瑶紫眼珠子一转,顿时计上心头,笑道:“父王,您看什么呢?好看么?”   端怀王正盯着罗瑞雪出身,当下痴迷的答道:“好看……好看……”   等他说完了,顿时觉得不对劲儿,回过神来,说道:“好看是好看,但是这个小蹄子,太辣,就是欠弄!”   燕瑶紫笑道:“那父王就劳累一下,好好教教她啊。”   端怀王搓着手,有些跃跃欲试,但是脸上突然僵硬了一些,似乎是想到了那日被罗瑞雪狠狠虐的场景,不禁有些骨头发疼,身上的伤口那是刚刚才好。   端怀王说道:“这……宝贝女儿难道有好办法?”   燕瑶紫“哼哼”一笑,说道:“这还需要什么好办法啊,一会子太主的大寿,这里又鱼龙混杂的,趁乱将人掳走了就是,在太主这里发生了这种事情,滕王爷定然要和太主没完的,父王也正好坐收渔翁之利,不是么?”   端怀王一想,果然不错的!   端怀王当即将燕瑶紫的腰一搂,趁人不注意狠狠的捏了两把,燕瑶紫赶紧装作浑身酥软,靠在端怀王身上,撒娇的说道:“父王得了佳人,可别忘了女儿的好呀。”   端怀王笑道:“哪能啊,那罗瑞雪也不过是玩玩而已,若说我的心头宝,那还得是女儿才是。”   燕瑶紫媚笑着捶打了一下他的胸口,说道:“父王,讨厌呢,叫旁人看见了,多不好的。”   端怀王有恃无恐的笑道:“谁看见了敢说话!本王手里头可是握着兵权的,嘿嘿,谁这么不怕死啊。连皇帝小儿都要让着我三分!”   罗瑞雪被众人包围着,透过缝隙一看,正好看见端怀王和端怀郡主那肮脏龌龊的**,这俩人还频频往自己这里看,却不知说些什么,一脸小人得志的哈哈大笑。   罗瑞雪当下戒备起来,上次让他们吃了苦头,想必这俩人又想算计回来。   端怀王和燕瑶紫可不知道罗瑞雪看得见,所以肆无忌惮的指着罗瑞雪又说又笑。   日头偏西,宴席终于要正是开始了,有十好几个丫头鱼贯而入,引着众人往宴厅而去。   宴厅很大,摆着十几张圆桌儿,正中间空着,搭了一个巨大的高台,铺上了猩红色的毡子,似乎是表演歌舞的地方。   罗瑞雪被引着坐在了最上手的圆桌上,很快又陆陆续续的有人坐下来,罗瑞雪身边的位置一直空着,自然是留着给滕燕赐的,滕燕赐只是晚到,并不是不到,所以要留着位置,虚席以待。   很快的端怀王和燕瑶紫也走了进来,因着人多嘴杂,所以两个人难得的没有搂搂抱抱,端怀王被引着坐下来,正好坐在罗瑞雪的另一头。   燕瑶紫本身是挨着罗瑞雪坐的,但是当下“很有眼力见儿”的,往旁边坐了一下,拉着端怀王挨着罗瑞雪坐下来,笑道:“父王,您坐这里,这里欣赏歌舞方便一些。”   端怀王高兴的笑道:“还是女儿最明白本王的心思。”   燕瑶紫又开始暗送秋波的撒娇,说道:“自然了。”   人都到的差不多了,这个时候方良平才走进来,她是燕瑶紫的准郡马,自然要坐在燕瑶紫的旁边,不过燕瑶紫和端怀王换了位置,按理来说也该坐在端怀王的旁边。   方良平却眼睛一亮,看到了罗瑞雪,然后左右一看,没有滕王爷,也没有那个独眼的大汉,于是直接无视了燕瑶紫,然后殷勤的走过去,指着滕燕赐的位置,说道:“这里没人坐吗,那我坐这里。”   他说着,一屁股就坐了下来,然后跟钉子一样就不动晃了。   众人都眼睁睁看着他坐在滕王爷的位置上,均是一脸的尴尬,偏偏唯独方良平自己不觉得尴尬。   一个丫头赶紧走过来,说道:“不好意思方大人,您的位置在那里。”   方良平说道:“我许久都没见到瑞雪,自然要叙叙旧,我就坐这里了。”   燕瑶紫顿时瞪想方良平,方良平这举动绝对是不给端怀王府面子的,竟然当着她这个郡主就找别的女人,还是那个瞎子女人!   方良平看见燕瑶紫的眼神,吓得抖了抖,却对燕瑶紫诚恳的说道:“郡主,我和瑞雪是清白的!郡主你要相信我们啊!瑞雪不过是我的红颜知己罢了!我们清清白白!”   如是女人说我和某某清清白白,我们只不过是单纯的朋友,那绝对是个,绿茶女白莲花,而方良平只不过换了个性别罢了,他已经将绿茶秉性发挥的淋漓尽致了。   方良平一喊,热闹的宴厅里一下就安静了,然后大家纷纷看向他,都是一脸看热闹的样子。   方良平被众人看着,终于脸上一红,但是不知道收敛,反而大叫道:“你们看什么?难道不相信我和瑞雪清清白白吗!”   罗瑞雪额角青筋突突直跳,若不是为了自己的形象,当真应该站起来赏他一拳。   这个时候正好有丫头将菜肴布上来,丫头端着一碗热汤走过来,罗瑞雪微微低眸,就听丫鬟突然“啊呀”大叫了一声,然后手一歪,整盆汤全都扣在了方良平身上。   方良平“嗷”了一嗓子,突然跳起身来,现在仍是夏天,穿的衣服都薄,方良平被烫的子哇乱叫,从椅子上蹦起来,又跳又甩的。   燕瑶紫觉得方良平丢脸,刚要走过去训斥,方良平就甩着身上的热汤,甩了燕瑶紫一脸,虽然汤甩过来已经不烫了,但是黏糊糊的一脸,蛋花儿都怕在燕瑶紫的头发上。   燕瑶紫登时怒不可遏,喊道:“来人啊!还不快来人!带本郡主下去更衣!真是脏死了!”   赶紧又几个丫头过来,匆匆带着燕瑶紫和方良平下去了,这样宴厅里才安静下来。   他们一走,就听下人说道:“太主来了。”   很快宴厅的内间儿帘子“叮叮咚咚”的响了起来,丫头打起帘子来,一个男子搀扶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夫人走里面走了出来。   那男子一双桃花眼似笑非笑,顾盼神飞,仿佛天生是个多情的种子,一身骚包的华袍打扮,手中那执着柄折扇,正是端敬王燕厚德。   燕厚德搀扶着太主慢慢走出来。   老夫人年纪大了,但是看起来很硬朗,有些微微的驼背,但是不明显,住着一个镶金的龙头拐杖,脸上始终挂着长辈和蔼可亲的笑容,笑眯眯的就走了出来。   太主笑道:“这么多人啊,今儿个当真热闹,来来快坐,都坐下,开席罢。”   等太主慢条条走过来,坐下去,众人才敢坐下。   太主下来也不说场面话儿,只是在席上扫了一下,然后盯着同桌的罗瑞雪看了半响,笑道:“咦,这就是燕赐的媳妇儿?”   燕厚德坐在太主旁边,似乎十分得太主喜爱,说道:“是啊姑姑。”   罗瑞雪温温和和的说道:“瑞雪见过太主。”   太主笑眯眯的说道:“不错不错,模样好看,性子也好,燕赐的眼光果然好……”   燕厚德笑道:“滕王爷果然是不同的,要么不着,要么就找一个天下最好的。”   太主笑道:“是啊,你要像你小皇叔多习学,别成天在勾栏院瞎混!”   燕厚德也不以为意,很没诚意的说道:“那这样罢,侄子就成天跑到您老人家这里,帮您种花儿得了。”   太主笑道:“就会贫嘴。”   大家都看得出来太主宠爱端敬王,都纷纷惋惜,想当年太主多聪明通透的一个人,老了竟然就像瞎了眼,竟然宠爱这个无德无能就会花天酒地的端敬王,是在可惜了儿的。   席间一片和乐,罗瑞雪坐着,旁边的端怀王却一直找辙想要掳走罗瑞雪。   端怀王看得心中直痒痒,人就坐在旁边儿,只能看不能动,忍得端怀王心里不痛快。   端怀王心想着,罗瑞雪是个瞎子,自己偷偷摸她两把,也不知道是谁摸的,而且这种事情不光彩,作为一个女子,还能不矜持的大喊大叫么?   还不得吃了亏做哑巴,打掉了牙?往肚子里咽?   端怀王这么想着,当即偷偷伸手过去,趁着众人不注意,想要摸罗瑞雪放在桌边上的手……   罗瑞雪眼睛看的透彻着呢,端怀王那老眼一转,就知道他必然在想什么坏主意,当下就戒备住了,端怀王的手一点点儿伸过来,想要抓自己的手。   罗瑞雪眼睛眯了眯,不动声色的捏着筷子,等端怀王的手伸过来的时候,罗瑞雪突然抬起了手,似乎想要夹什么菜,然后又收回来,“啪”的一声。   筷子头儿虽然不尖,不锋利,但是好歹也是尖头的,又是使劲往下一剁。   “啊!啊呀!”   端怀王的手背顿时被筷子剁上了,当即疼得他抽回手来,只见手背上已经多了两个血印子,竟然都见血了!   太主被他吓了一跳,哆嗦的说道:“这是干什么啊,突然大叫大嚷的!”   燕厚德也看见这个变故,滕燕赐今儿个来得晚,因着太后和皇帝过河拆桥的苛待太主,所以不想让旁人来参加太主的寿宴,就故意托着,找滕燕赐到御书房,说谈政事。   滕燕赐也明白这个,就托了燕厚德照顾罗瑞雪,罗瑞雪若是有什么事情,就请他帮忙。   燕厚德自然一口答应,毕竟滕燕赐请人帮忙这种事情,可是不常见,就像下红雨了一样!   燕厚德当即笑的很有深意,说道:“姑姑,端怀王定然是人老了,吃东西的时候磕着牙了。”   他一说完,一桌子的人都有些憋笑,端怀王脸上青了紫紫了白的,但是不能发作。   罗瑞雪这个时候心中又有了点子,自己刚才整了端怀王一下,他必然怀恨在心,若是一直这么坐着,整个宴席都很被动,不如先发制人。   罗瑞雪站起身来,说道:“太主,瑞雪出去一下。”   太主点点头,说道:“有事儿只管叫奴婢。”   罗瑞雪规规矩矩的谢过,才从席间走了出去,丫鬟赶紧扶着。   端怀王一见,果然也“噌”的站起来,说道:“太主,酒水撒身上了,我去换个衣裳。”   太主没说话,只是点点头。   燕厚德笑眯眯的凑在太主耳边,说道:“姑姑您就放心罢,这个罗瑞雪是个不好惹的,连滕王爷都服服帖帖的,还怕治不得那个端怀王么。”   罗瑞雪走出去,春禾和碧盏就过来扶着,碧盏压低了声音说道:“少奶奶,后面怎么总有个人跟着?”   罗瑞雪心中早有计较,附耳对碧盏说了两句。   碧盏当即点头,让春禾好生扶着罗瑞雪,自己走了。   罗瑞雪往花园走去,她方才看见花园偏僻的角落里,有两个树坑儿,想必是还没来记得种进去树苗。   罗瑞雪带着春禾走过去,端怀王远远跟在后面,看见这个地方偏僻,四下无人,正中了他的下怀,当即不再忍耐了,嘿嘿嘿坏笑的走上去。   春禾顿时警觉,看着端怀王,说道:“端怀王,您怎么过来了。”   端怀王都不带搭理春禾的,想要把春禾拨到一边,说道:“去去,有你什么事儿,给本王滚,别妨碍本王干好事儿!”   春禾当即急了,罗瑞雪却稳稳当当的站着。   就在春禾还着急的时候,端怀王突然“哎呦”一声,然后“噗通”一下子栽倒在地,不省人事了,旁边“咕噜噜”的滚着一颗小石子。   春禾吓了一跳,一抬头,却见到一个穿着紫色官袍的男人从远处走了过来,他的面上带着冷漠的寒意,低头扫了一眼地上的端怀王。   春禾不禁松了口气,大喜过望的说道:“王爷!”   碧盏这个时候跟着滕燕赐身后跑过来,说道:“少奶奶,您方才让奴婢去找大饼,不过奴婢路上遇见王爷了,就直接和王爷说了。”   她说着,踹了一脚地上的端怀王,说道:“这个什么狗屁王爷,真是胆大!”   罗瑞雪笑道:“没想到王爷这么快就过来了?”   滕燕赐走过去,亲自扶着罗瑞雪,说道:“还笑?这个端怀王品行不佳,往后遇见他绕道走。”   罗瑞雪摇头说道:“那怎么行,须得端怀王绕着妾身的道儿走才行。”   滕燕赐看她笑得眯了眼,就知道又在想什么坏点子,于是说道:“哦?夫人想怎么做?”   罗瑞雪说道:“碧盏,旁边是不是有个坑?”   碧盏点头说道:“是的少奶奶,树坑儿!”   罗瑞雪说道:“树坑挖深一点儿,将他丢进去。”   春禾惊道:“埋了?”   罗瑞雪笑道:“嗯,还是要找大筒过来,他做事方便些。”   大筒很快就被找过来了,还带着二筒,两个人手脚特别利索,“奇卡奇卡”的拿大刀就把土坑给刨深了。   大筒说道:“少奶奶,就把他丢进去?”   罗瑞雪笑道:“等一等再丢,把他衣服扒光了。”   大筒和二筒一愣,随即都“哈哈”大笑起来,笑的十分豪爽。然后二人就过去将端怀王身上的衣服全都扒光,连遮羞布都不留一块。   春禾和碧盏是丫头,还未出阁呢,羞得赶紧用手捂着眼睛。   罗瑞雪说道:“这样再丢进去,埋上土,别给憋死了,把脑袋留出来。”   “哎,好嘞!”   大筒和二筒应着,又利索的把光着的端怀王往土坑里一扔,然后开始埋土,土坑埋好了之后,只留着端怀王的头在外面,下面已经种了起来。   罗瑞雪又说道:“好了,最后给端怀王头上插一个草表。”   大筒就折了一个树枝儿,插在了端怀王满是泥土的头发里,哈哈大笑道:“这有意思!”   等都弄完了,滕燕赐也不禁勾了勾嘴角,说道:“等他醒来,定要来找你麻烦。”   罗瑞雪说的很无辜,笑道:“妾身又不知是谁,有个登徒子跟着妾身,妾身只好出手教训,哪知道是个宗室皇亲?再者说了,这么丢脸的时候,端怀王会到处嚷嚷么?最不济,不是还有夫君扛着么?”   罗瑞雪这声“夫君”,果然是极管用的,滕燕赐捏着她下巴,吻了一下罗瑞雪的唇角,说道:“夫人越发的会抓人软肋了。”      ☆、第六十章 滕王爷的侧妃      罗瑞雪回到席上,滕燕赐自然跟在旁边。   端敬王燕厚德一见他们走进来,笑道:“呦呵……姑姑,滕王来了。”   太主也是高兴。说道:“行行,来了就好,就怕你们这些年轻人把老婆子我给忘了。”   燕厚德笑道:“哪能啊。”   罗瑞雪一进来,就看见方才去而复返的方良平,又坐在了滕燕赐本该坐的位置了,不禁额角突突直跳。   滕燕赐也看见了方良平,虽然对这么一个人他本该没什么印象,但是奈何这个方良平竟然是罗瑞雪的“青梅竹马”,上次宫宴还口口声声的叫着“瑞雪”,就算滕王爷贵人多忘事,也不可能把他忘了。   滕燕赐当下脸色有些不好,扶着罗瑞雪走进去,然后自己先坐下来,竟然坐在了罗瑞雪方才的位置上,正好就挨着方良平。   罗瑞雪抿嘴一笑。也就挨着滕燕赐的另一头坐下来,这样正好和方良平隔开。   丫头们很有眼力见儿的上前来,将方才的碗筷全都换下去,换上新的碗碟来。   方良平一见,顿时着急了,但是又不敢越过滕燕赐和罗瑞雪说话,毕竟他上次可是领教了滕燕赐,觉得滕王爷简直就是斯文败类,野蛮到不行,简直让他们这些都斯文人蒙羞。   方良平唯唯诺诺的不说话,倒是太主见到了滕燕赐非常高兴,气氛一下子就活络起来。   没过多久,一个穿着紫色衫子的女子走了进来,原来是方才去换衣服的燕瑶紫进来了。   燕瑶紫一进宴厅就看见了坐在罗瑞雪旁边的滕王爷。顿时眼睛就亮了,她还不曾正面见过滕王爷,只是在端怀封地的时候听说过滕王爷。   大家都把滕王爷传得神乎其神,最年轻的王爷。英俊、铁血、骁勇善战,常胜将军,而且据说还很专情,哪个女人不喜欢专情的男人?燕瑶紫还没来京城的时候,就已经向往上滕燕赐了。心想着定要见一见这个滕王爷,看看到底是不是虚有其名。   这样一见,不禁一颗放心砰砰直跳,收敛了一下心神,低眉顺眼的,装作乖巧的模样,聘婷而上。   席间有两个空位,当然就是端怀王和郡主的空位,但是都不在滕燕赐旁边,燕瑶紫走过去,站在方良平旁边,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方良平正愁找不到机会起身坐到罗瑞雪那边去,因此被燕瑶紫一瞪。赶紧站起来,恭敬有礼的说道:“郡主,这边坐。”   燕瑶紫装作温顺可人的笑道:“谢谢方大人了。”   方良平又说不谢,这才施施然的走到罗瑞雪的另一头坐下来。   如今罗瑞雪的目光都在搔首弄姿的燕瑶紫身上,哪还顾得了方良平?燕瑶紫那副德行,显然是看中了滕燕赐,滕燕赐也是天生招烂桃花,这桃花永远一拨一拨灭不掉,简直是春风吹又生。   罗瑞雪心中不?,燕瑶紫和端怀王做那苟且龌龊之事,现在又对滕燕赐暗送秋波,果然是人不要脸天下无敌了。   不过罗瑞雪要尽职尽责的扮演一个瞎子,自然不能使劲去瞟滕燕赐和燕瑶紫,只能默默的吐槽着。   席间燕瑶紫一个劲儿往滕燕赐身边靠,也不知怎么的,突然“啊”的大叫了一声,然后整个人突然要往滕燕赐身上扑。   但是滕燕赐是什么样的人,反应力自然比燕瑶紫要快得多,闪身一躲,就听燕瑶紫凄厉的“啊呀”一声,整个人突然扑了一个空,“咚”的一声巨响,竟然从椅子上掉了下来。   “郡主!”   旁边的丫头们赶紧上去扶燕瑶紫,这一变故大家都始料未及,都以为燕瑶紫好端端的坐着,竟然从椅子上摔下来,那是何等的滑稽,不禁纷纷捂嘴偷笑起来。   燕瑶紫被丫头扶起来,觉得十分没有面子,当下冷哼一声,十分气愤的甩袖子大步走出了宴厅。   燕瑶紫走了之后,方良平又碍于滕燕赐不敢和罗瑞雪搭话,席间还算是一篇祥和,大家说说笑笑,尽捡一些好听的话恭维太主。   散席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太主的府邸又在城郊,此时城门已经关了,大家自然不能进城,太主早就让丫头们准备好客房,引着众人各自去了客房下榻。   罗瑞雪跟着滕燕赐刚进了客房,就听外面有些杂乱的声音,众宾客也都纷纷出来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众人都围拢过去,声音原来是在园子的角落发出来的,罗瑞雪和滕燕赐走过去一看,原来是被埋在树坑里的端怀王终于醒了。   端怀王灰头土脸的,醒来就发现自己浑身不能动弹,只有头可以动,当下大惊失色,自己竟然被活埋了!巨狂匠圾。   端怀王大叫道:“来人啊!来人啊!救救本王!”   路过的丫头听见了端怀王的声音,赶紧过来看看,这一看就吓傻了,竟然有人把端怀王给活埋了,这也太大胆子了。   丫头赶紧去叫来侍卫,拿着铁铲子,要将土坑刨开。   因着这边儿的声音太大了,所以招惹了很多宾客过来一瞧究竟,这一看又都笑了,心想着端怀王一行人来京城里是干什么的,方才郡主从椅子上掉下来,如今端怀王又被埋了,简直不能再逗了。   端怀王被众人围观,一张老脸涨得通红,只能发脾气大喊道:“快点!干什么吃的!快点给我刨开!放本王出去!小心点!嘿嘿,你的铲子,想铲死本王么!”   罗瑞雪发笑,一脸看好戏的表情。   果不其然,就在树坑里的土终于被铲完了之后,端怀王终于重获了新生,他被两个侍卫拽着从土坑里爬出来。   “啊呀!”   旁边围观的女子们和丫头们顿时惊叫了起来,然后一个个用手捂住眼睛回过头去。   端怀王这才惊觉,自己不仅被埋了,而且浑身上下一丝不挂,竟然什么都没有穿,赤条条的露着肚皮上带褶儿的大肥肉。   第二天一早,就有大臣参奏端怀王粗俗有碍风化,竟然在太主的寿宴上赤身裸体。   端怀王怎么咽得下这口气去,但是自己是遇对滕王妃图谋不轨,然后就突然失去意识被人打昏,醒来就这幅德行了,如果他要追究这件事情,只能把前因后果全都抖了出来,那到时候就不只是有伤风化了,还要面对滕王的弹劾!   端怀王终于知道什么叫打掉了牙?往肚子里咽,掉牙的不是罗瑞雪,而是他自己!   根本就没有地儿撒邪火。   罗瑞雪玩的十分痛快,看过了好戏就随着滕燕赐回客房去了。   她刚一进客房,就发现滕燕赐将丫头都遣走了,然后关上门,罗瑞雪还没有坐下来,就被滕燕赐突然从后面抱起来。   “啊……”罗瑞雪轻呼了一声,说道:“王爷,这是做什么?”   滕燕赐将人扔在床榻上,欺身上去,说道:“夫人你说呢?”   罗瑞雪心脏突突直跳,赶紧撇过头去,说道:“王爷,这可是太主的府上……而且院子里宾客众多,不宜在这里……”   罗瑞雪说到这里脸上有些发红,就没说下去,恨不得把自己的舌头咬掉了。   滕燕赐笑着亲了亲她白皙的?尖,说道:“不宜行房事?”   罗瑞雪脸上更是通红,和滕王爷相处久了才会发现,其实滕王爷根本不是冷漠,而是**,只要一熟悉起来就会各种黑心肠。   滕燕赐说道:“不行房事也可以……那夫人和本王谈谈心。”   罗瑞雪眉头一跳,谈心?喝心灵鸡汤么?   只听滕燕赐说道:“夫人和那个方良平,看起来像是旧相识?”   罗瑞雪更是心头一跳,原来滕王爷这是吃味儿了?   罗瑞雪躺在床上,心中一转,笑道:“方大人原是丞相府的家奴,若说不认识,王爷定然也不相信……不过现在方大人已经出人头地,更是端怀郡主的准郡马,只不过婚期没有个准头儿,王爷何不撮合好事儿,请皇上早早赐他们完婚呢?”   罗瑞雪这么说,既解决了方良平这个狗皮膏药,又一并将燕瑶紫这个烂桃花也能剔掉,真是何乐不为。   滕燕赐笑了一声,说道:“夫人说的有道理。”   第二日用了早膳之后,众宾客这才陆陆续续的离开了。   滕燕赐一行离开的时候,太主还亲自送出了府门。   太主拉着罗瑞雪的手,笑道:“我看着这丫头就喜欢,下个月老身就要上安霆山礼佛一年,丫头不如跟着老身一起去罢。”   燕厚德在旁边摇着扇子,笑眯眯的说道:“姑姑,你当真是要了滕王的命呢?他这么宝贝着自家媳妇儿,成天离开一刻都心头不舒服,还一年?我看滕王定然把军机处也搬到安霆山去,到时候别说礼佛了,姑姑定然不得安宁!”   罗瑞雪笑眯眯的说道:“太主若是高兴,瑞雪可以隔几天就去一趟安霆山,陪着太主说说话儿,安霆山离京城也不过一日时间。”   太主拍着罗瑞雪的手背,笑道:“瞧瞧,这善解人意的性子,好啊。”   太主说着,似乎想到了很多往事,笑道:“老身若是早些时候也知道收敛,就不会落得现在卸磨杀驴的下场。”   燕厚德说道:“诶,姑姑怎么说自己是驴。”   太主顿时横了燕厚德一眼,说道:“算了,不叫丫头跟着我礼佛去了,你这个小子皮紧的厉害,跟着我去礼佛一年罢!”   燕厚德连忙说道:“我一天不吃肉就浑身难受,若是让我去礼佛,庙里都是肉味了!”   太主赶紧念道:“阿弥陀佛,佛祖勿怪。”   众人都是笑了起来。   太主看着罗瑞雪登上马车,滕燕赐翻身上马,突然拄着拐杖,上前说道:“燕赐啊……你在这朝廷里也是辛苦了,若是往后……若是皇帝针对你,记得来找老身,或许老身有什么法子,也说不定的。”   罗瑞雪坐在马车里,听着太主在外面的话儿,似乎话里有话,但是仔细回想了一下这个人物,小说里太主就没有怎么出场过,所以罗瑞雪也不知她话里是什么意思。   滕燕赐点了点头,说道:“太主哪日启程,记得遣人来告诉我一声,我送太主。”   太主笑道:“行了,去罢。”   滕燕赐这才催马而行,带着众人往回去了。   罗瑞雪的车马进了城,回到滕王府上,远远的就听见府门口有些吵闹。   罗瑞雪偷偷打起帘子往前看,只见府门口有两个人,一个穿着粗布衣服的女人,后面跟着一个年纪稍小一点的丫头,丫头背着行李。   女人泼妇似的,说道:“让我进府去!我可是你们纪夫人的侄女儿!赶紧让我进府去,我要见纪夫人。”   守门的侍卫当然不会让她进去,这女人的打扮是在太俗粗,纪氏也算是书本网,怎么可能有这样的侄女儿呢。   那侍卫哄着女人,说道:“赶紧走,赶紧走,这是王府,不是你们撒野的地方儿,再不走就打了。”   女人被他一喝,吓得有些怕了,退了好几步,只好悻悻然的走了。   女人刚走,滕燕赐和罗瑞雪的车马就来了。   罗瑞雪并没有当一回事,就进去了。   滕燕赐进府之后,换了一身儿衣服,就进宫去了,罗瑞雪一个人在屋子里呆着,中午的时候让春禾和碧盏扶着,去纪氏哪里走一圈,正好问问纪氏要不要一起传膳。   罗瑞雪进了纪氏的院子,纪氏并不在房间里。   丫头说道:“少奶奶,夫人在茶室会客呢。”   罗瑞雪顺口问了一句,说道:“又是谁家的太太?”   丫头皱了皱?子,说道:“少奶奶,不是奴婢嚼舌头根子,这回可不是谁家的太太小姐,是个乡野村姑,一大早就在府门口吵闹,说是夫人的内侄女儿,但是那模样,那说话的气度,还真真儿的一点儿也不像。夫人也不知怎么的,就将她给放进来了,还单独叫到茶室去说话儿,把下人都遣散了。”   罗瑞雪有些好奇,说道:“行了,我在茶室的外间儿等一等罢。”   丫头赶紧引着罗瑞雪到了茶室的外间儿,然后上了茶点,这才退下去。   碧盏好奇的望着里面儿,不过内间儿关了门,什么也看不见,只是隐约能听见断断续续的说话声,但是就算仔细听,也听不真切。   碧盏说道:“少奶奶,夫人干什么偷偷摸摸的?”   罗瑞雪说道:“别多事儿。”   碧盏吐了吐舌头。   就在这个时候,突听“哐啷”一声巨响,像是把桌子椅子之类的弄翻了,然后屋子里传出了争吵的声音。   罗瑞雪吓了一跳,春禾和碧盏也有些着急。   春禾说道:“少奶奶,夫人在里面儿会不会出事啊?”   罗瑞雪站起身来,往前走了走,内间儿的门还是关着的,里面一个尖锐的女子声音大喊着。   “凭什么不行!我告诉你,我就是要嫁给滕王爷!你是滕王爷的娘,有什么做不了主的!我又没想做正室,给我个侧妃就行了……你想想看,我现在怀孕了,就算不是滕王爷的,不过才刚刚怀孕,你赶紧安排着,我和滕王爷立马完婚,谁也不知道我怀的倒地是不是滕王爷的种,等我生下一个儿子,母凭子贵,你就可以顺理成章的扶我做正室!姨母,不是我说你,你也该为自己想想,你儿子的正室姓纪,往后纪家不也好说话儿么,干什么肥水偏偏给了外人?”   她的声音很大,春禾和碧盏立马就惊呆了,你看我我看你的。   罗瑞雪则是眯了眯眼睛。   纪氏似乎说了什么,但是声音没有那么大,听不清楚。   那个尖锐的女声又响了起来,说道:“让我小声点?!哼哼,你若是不同意,那我干嘛小声?我现在就跑出去嚷嚷着!就说你纪氏家风败坏,内家侄女儿死了夫君,守寡的时候和隔壁的男人**,现在怀了孩子,走投无路还投靠我的好姨母了!”   纪氏的声音终于提高了一些,隐约听到她说道:“你!你怎么如此不要脸!”   那尖锐的女声冷笑了一下,说道:“我不要脸?我就是不要脸了!我不要脸有什么的,反正我是个乡下人!你不同啊,你可是滕王爷的母亲,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满京城的人都看着你呢!你自个儿想想罢!你的内家侄女儿若是以后这样的丑事儿,这府里头的老夫人能容你?滕王爷还能认你这样的娘?到时候咱们姨侄俩儿,正好一同被赶出府去!我告诉你!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今儿个我就要结果!今儿你不提让我嫁给滕王爷的事儿,我就给你不要脸了!”   春禾低声说道:“少奶奶,这……这怎么办?”   罗瑞雪没有说话,只是冷笑了一声,转身就走了。   春禾和碧盏追着罗瑞雪出来。   碧盏说道:“少奶奶,你怎么不进去?就该骂死那个不要脸的女人!”   罗瑞雪说道:“你不想想,我若是进去了,夫人的事情不就被人发现了么?夫人的脸面到时候没有地方搁,心里头定然不舒服。”   春禾说道:“依奴婢看,这根本没什么丢脸的事儿,那个女子自己没脸没皮做这些勾当,竟然腆着脸往夫人身上泼脏水,夫人就该把她赶走才是。”   罗瑞雪说道:“夫人是最重礼数的,家门出现这样儿的人,定然不会好受。这件事儿,还需要背后解决才好。”   碧盏说道:“少奶奶,怎么背后解决?”   罗瑞雪笑道:“她是个**,竟然还和别的男子**,那不如将**的男子找过来,当面举发她,不就得了。”   碧盏皱眉说道:“可是少奶奶,时间不够了呀!那不要脸的说今儿个就让夫人把她指给王爷,咱们到哪里去找那个不要脸的男人?”   罗瑞雪说道:“碧盏,你就不会动动脑子?”   碧盏说道:“少奶奶,奴婢脑子再动也不想不出来了……”   罗瑞雪笑眯眯的,轻飘飘的说道:“她不要脸面,想要把野种栽赃给王爷,对待这种人,咱们还顾着什么脸面?碧盏,你去街头上随便找个乞丐来,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给他些钱财,让他指认,不就行了。”   碧盏拍手笑道:“原来是这样!奴婢怎么就没想到!”   罗瑞雪说道:“还不快些去,找个机灵些的,要会随机应变。”   碧盏笑道:“少奶奶要找奴婢这样机灵的,怕是找不到,奴婢就勉强去找找比奴婢愚钝一点儿的罢。”   春禾瞧着弹了她额头一下,说道:“碧盏又开始贫嘴了。”   碧盏笑嘻嘻的,又蹦又跳,一想起来就开心,赶紧出府门办事去了。   过了大约半个时辰,都已经过了午膳的时候了,罗瑞雪早就回了院子,这个时候有丫头过来了,说道:“少奶奶,夫人请您过去用午膳呢。”   罗瑞雪说道:“这个时候用午膳?”   丫头说道:“是呢。”   丫头说完,又压低了声音说道:“少奶奶,就是奴婢方才跟你说的那个女子,夫人和她在茶室里说了好一会儿话,出来之后那女子说想请少奶奶用午膳,夫人就答应了。夫人看起来脸色不太好,也不知是不是病了……”   罗瑞雪当即就明白了,看来这个不要脸的是想要摸一摸自己的底细。   罗瑞雪笑道:“既然夫人不舒服,春禾,你去小厨房把拿到润肺的炖雪梨端过来,咱们一会子过去,眼下夏末秋初,天气燥的厉害。”   春禾立马去端来了,还不忘了赏给小丫头一碗,小丫头千恩万谢的,顿时喜笑颜开,觉得少奶奶真是又漂亮又端庄,为人客客气气的从来不摆架子,还特别的大方。   罗瑞雪带着春禾到了纪氏的院子,丫头引着她们往里走,进了饭堂。   一进去,就听到有个尖锐的女声说道:“哎,哎!这个好吃,还有么!这个肉香啊!那个鱼肉太嫩了,我从没吃过这么嫩的!这个菜不好,换掉换掉,再来一盘鱼,给我再加碗米饭!”   罗瑞雪走进去,不着痕迹的打量着里面儿。   就见纪氏坐在桌边,脸色很是阴沉,面上都是局促不安,下意识的撕扯着手中的帕子,一个二十多岁的女人坐在她旁边,左手托着碗,碗边上挂着米饭粒子,右手拿着一把盛汤的大勺子,却去舀盘子里的东坡肉,然后就着勺子,欠起身子,直接就去呼噜带声的吃掉了。   女人吃完了,还长出一口气,打了个响嗝,用袖子抹了把嘴,说道:“好吃好吃。”   罗瑞雪走进去,纪氏就看见了她,连忙站起来,又尴尬的看了看吃的很香吧唧着嘴的女人,干笑了两声,说道:“瑞雪来了啊。”   女人听到声音,这才抬头,也不起身来,只是吧唧着嘴,嚼着满嘴的肉,一边嚼还一边舔着牙?上的米粒子,冷笑一声,说道:“这就是滕王府的少奶奶了呀?”   纪氏为了缓解尴尬,连忙拉着罗瑞雪,说道:“瑞雪,快来坐,这是我家里的内侄女儿,今年二十岁了,比你大一些,来这里省亲,名唤纪翠玲,你们认一认。”   罗瑞雪笑道:“原来是纪家姐姐。”   纪翠玲没有放下手里托着的碗,另一只手却在罗瑞雪眼前摆了摆,笑道:“滕王府的少奶奶当真是个瞎子?”   纪氏顿时喝道:“翠玲,说什么呢!”   纪翠玲说道:“不是么,她看不见。我就奇了怪的,为啥子一个瞎子都能做少奶奶?进宫选秀都不要有残疾的,做王妃就可以残疾了?”   纪氏当即“嘭”的拍了一下桌子,说道:“翠玲,你说的都是什么话!怎么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张口闭口这么难听!”   纪翠玲仗着罗瑞雪看不见,对纪氏哼哼冷笑了一声,然后挤眉弄眼的,满是威胁,说道:“姨母,我说的都是大实话而已。”   纪氏被她威胁了,她本就是个软弱的人,嫁了滕家之后,处处都小心翼翼,生怕惹了老夫人不高兴,丈夫早早去世,也是在家中老老实实的带儿子,从来不惹一点儿事端,如今突然来了一个内侄女,要给她泼脏水,软弱的纪氏顿时就没了主心骨儿。   纪氏气的不行,胸口气促的起伏着,却不敢再说。   罗瑞雪把这些不动声色的看在眼里,笑眯眯的说道:“母亲别气,纪家姐姐说的也是实话儿。”   纪氏说道:“瑞雪……”   她话还没有说完,罗瑞雪又笑眯眯的,似乎特别诚恳的说道:“纪家姐姐说的挺对的,其实瑞雪也一直在反思,像瑞雪这样的人,既没有貌,也没有才,而且眼盲又残疾,真不知上辈子积了什么样儿的福分,才能让滕王爷这么看重瑞雪,王爷天天都公务繁忙的,还要早中晚都赶回府里和瑞雪一道用午膳,真真儿是太辛苦了。”   她一说完,简直就是赤裸裸的炫耀啊,纪翠玲当即就火了,但是又不能发火,只是对着罗瑞雪虚扇了两个嘴巴。   罗瑞雪怎么能看不见纪翠玲滑稽的在自己眼前扇嘴巴,不过没有点破罢了。   纪翠玲一直从人前吃到人后,都没有住嘴的,把所有的菜都祸拢了一遍,让谁看着都觉着恶心的不能下咽。   罗瑞雪看纪氏铁青的脸色,笑着说道:“母亲,瑞雪听说母亲身子不好,定然是初秋天气太燥,特意让春禾端来了一碗炖雪梨,和着冰糖和冰屑子,吃了刚好。”   纪氏顿时欣慰的笑了笑,说道:“还是瑞雪有心了。”   罗瑞雪让春禾将碗递过去,纪翠玲一瞧,碗特别的精致,一打开盖子,里面的雪梨白生生儿的,飘出一股淡淡的甜香,特别的好闻。   纪翠玲当即将碗劈手抢过来,春禾“哎”的喊了一声,刚要说话,纪氏却用眼神制止了,还摇了摇头。   罗瑞雪自然全都看见了,仍旧没有说话。   纪翠玲呼噜噜的全都喝的一干二净,然后又抹了抹嘴,打一个响嗝。   罗瑞雪笑眯眯的说道:“母亲,还好喝么?雪梨一直炖着,是不是十分软烂了?”   纪氏很尴尬的说道:“嗯……好喝,瑞雪有心了。”   罗瑞雪说道:“没事儿。母亲若是喜欢喝,一会子我再让春禾拿来一些。”   纪氏连忙摆手,说道:“不必了,瑞雪你辛苦了,别再忙道了。”   纪氏想着,拿来了也是喂了狼崽子,还不如不拿。   罗瑞雪又坐了一会儿,说道:“母亲,那我就先回去了。”   纪氏点头说道:“去罢,中午了,去午歇一会儿。”   罗瑞雪应声,就起身走了。   纪翠玲在罗瑞雪背后啐了一口,说道:“一个瞎子,我还当什么天仙,也没那么漂亮!”   纪氏气的脸色发青,说道:“你!你也太嚣张了!”   纪翠玲冷笑道:“怎么样啊?俗话说了,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我就是不要脸,你也跟着我不要脸啊?别忘了,今儿个你就告诉大家,让我给滕王爷做侧妃!”   纪氏气的几乎昏厥过去,有些摇摇欲坠。   春禾扶着罗瑞雪走出来,说道:“少奶奶,那个纪翠玲太不像话了!少奶奶你方才是没看见,那个纪翠玲,把少奶奶给夫人的炖雪梨给抢走了,还吃的稀里哗啦的,简直就是乡野村姑,太没教养了,而且她还敢瞪夫人!没人给她个教训,她恨不得一把火烧了滕王府呢!”   罗瑞雪幽幽的笑道:“谁说没人给她教训?”   春禾不解的说道:“少奶奶?奴婢愚钝,没明白是什么事儿。”   罗瑞雪说道:“记得上次的马千柔么?”   春禾说道:“记得。”   罗瑞雪说道:“上次的巴豆粉没有用完,方才你拿的炖雪梨里面儿,我顺手放了一些,给没教养的纪翠玲,清清肠子。”   春禾“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说道:“奴婢竟然都没有发现。”   那边纪翠玲还在嚣张,突然脸色就白了,感觉肚子里有些不对劲儿,不一会儿豆大的汗珠儿就顺着额头滚了下来,肚子疼得好像刀绞一样,爬起来就冲了出去。   纪翠玲因着把那个炖雪梨喝了个干净,一滴也没剩,所以肚子就额外的疼,一个下午都在茅厕渡过,还在茅厕里大喊大叫的道:“你们滕王府是不是要害死人啊!吃个午饭肚子这么疼!是不是诚心要弄死我啊!哎呦我的天……”   纪翠玲好不容易肚子不疼了,但是双腿一麻,“噗通”就跪在了茅厕的地上,一身的臭气熏天,连丫头都不敢靠近她,躲得远远的。   滕燕赐今日回来的早,他刚进来,碧盏也就办事儿回来了,蹦蹦跳跳的心情极好,冲进来喊道:“少奶奶!奴婢办妥了!奴婢……”   她叫着,突然就住嘴了,一脸傻眼的表情,没想到滕王爷坐在屋里呢,顿时蔫儿了,赶紧低下头退到一边儿去。   滕燕赐笑着说道:“你又让丫头去办什么事儿了?”   罗瑞雪笑道:“今儿个王爷回来的早,先吃些点心垫垫底儿罢,一会子晚膳必定精彩的不得了。”   滕燕赐知道她是故意卖关子,也就没有再问。   晚膳的时候,纪氏果然叫丫头来传了。   没想到今儿个老夫人心情好,也要和纪氏一起用晚膳。   晚膳在主院的大饭厅里布设,罗瑞雪和滕燕赐到的很早,然后就看到老夫人住着个拐杖,慢悠悠的走出来。   纪氏来的最晚,因着她心中有事儿,不想让纪翠玲和大家见面。   纪氏惴惴不安的走了出来,后面跟着精心打扮过的纪翠玲。   纪翠玲今日掉到了茅厕里,出来之后使劲洗刷了一遍,换了新衣服,一身的绫罗绸缎,头上插得金钗银坠子,整个人就像一个移动的金库,别提多俗艳了。   虽然精心打扮,又扑了许多香粉,恨不得把纪氏所有的胭脂水粉都用在自己身上,但是终究遮不掉茅厕的味道。   旁人都纷纷用袖子捂?,罗瑞雪装作看不见,说道:“咦,这是什么味道,好生难闻。”   她这样一说,旁边的丫头纷纷都笑了起来,一个个盯着纪翠玲瞧。   纪翠玲恨得要死,却想在老夫人面前装装样子,只好咬牙不说话。   老夫人看见纪翠玲这般打扮,她头上插的发簪,都是纪氏的,纪氏虽然平日里不打扮,但是首饰珠宝也不少,好几样儿还都是老夫人赏赐的,老夫人心思自然发现了。   而且纪翠玲年纪不大,纪氏的首饰却都是老成型的,纪翠玲戴上顿时不伦不类。   老夫人说道:“这就是你那个内家侄女儿?”   纪氏连忙说道:“是的母亲,唤作翠玲的。”   纪翠玲赶紧娇滴滴的说道:“奶奶。”   老夫人说道:“不用这么叫,叫老夫人就行。”   纪翠玲顿时脸上很难看。   纪翠玲又看向滕燕赐,笑道:“姨母,想必那位就是滕王爷了罢?”   纪氏脸上也不好看,却硬着头皮,笑道:“正是呢,翠玲快坐下罢,坐我这里。”   纪翠玲想要挨着滕燕赐坐,可偏生滕燕赐挨着老夫人,另一头坐了罗瑞雪,纪翠玲只好用眼睛去剜罗瑞雪。   菜都布好了,老夫人说道:“用膳罢。”   大家这才应了一声,然后拿起筷子,唯独纪翠玲一上来就把碗抄了起来托在手中,一点儿也不规矩。   老夫人看了一眼,没有说话儿。   纪翠玲看着老夫人面前的八宝七珍,顿时口水横流,欠起身子就抄了一筷子,因着袖子太大,全都掉进菜里了,这回连滕燕赐也皱了皱眉。   而纪翠玲还浑然不觉。   席上很安静,只听见纪翠玲吧唧吧唧的涮舌头,听得众人是一点儿食欲也没有了,纪氏更是尴尬的脸色铁青,想要钻进地底下去。   纪翠玲吃好了,用袖子抹了把嘴,将碗放在桌上,然后看着纪氏,笑道:“姨母,您不是有话儿要和大家说嘛?”   纪氏连连给她打眼色,老夫人却已经开口了,说道:“食不言寝不语,这些规矩你在家里头不曾学过?”   纪翠玲当即被噎着了。   等众人都吃好了之后,丫头进来撤下剩菜,引着众人进内间儿茶室用茶点。   纪翠玲连连推纪氏,纪氏才终于一咬牙,说道:“母亲,媳妇有个事儿,想要和您说说。”   老夫人说道:“哦?什么事儿?”   纪翠玲顿时眼放精光,目光灼热的盯着滕燕赐。   纪氏硬着头皮说道:“是这样的……”   她的话头儿还没说下去,就见一个嬷嬷进来了。   嬷嬷说道:“老夫人,外面儿有个男子,要找纪家小姐。”   纪翠玲说道:“谁啊!”   老嬷嬷有些踟蹰,看向纪翠玲,又看了看老夫人,支吾的说道:“是……那男子说……他是纪姑娘的……老相好儿。”   纪翠玲顿时一惊,说道:“什么?!”   她定然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在乡下的那个邻居。   众人脸上都是惊讶和不?,唯独罗瑞雪好端端的坐着,稳稳当当的,脸上挂着云淡风轻的笑容。   滕燕赐当即侧头,轻声在她耳边笑道:“这就是你卖的关子?”   罗瑞雪也轻声笑道:“王爷只管看好戏,便成了。”   滕燕赐?子里低沉的“嗯”了一声,笑道:“听夫人的。”   罗瑞雪被他灼热的?息弄得耳根子有些发痒,赶紧撇开头去。   老夫人听了冷笑一声,说道:“老身怎么听说纪姑娘已经成婚了,丈夫早亡,守了两年的寡,哪来的老相好儿?”   纪翠玲着急了,说道:“假的!定然是诬蔑我的!”   罗瑞雪幽幽的说道:“奶奶,不如将那人请来和纪家姐姐对峙?冤屈了姐姐或者旁人,在外人眼里都会觉着滕王府偏袒,对王爷的影响也不好。”   滕燕赐只是挑了挑眉,看了罗瑞雪一眼,不经意的侧过头去,低声说道:“夫人总是拿本王当枪使?今儿个晚上本王定要夫人看看,本王的枪是不是好使的?”   罗瑞雪的脸色突地一下就烧红了,耳根子都红彤彤的,直接蔓延到脖颈上都是一片粉红,心想着滕王爷还是冷着脸罢,说起笑话来真是黑色幽默!   老夫人点头说道:“嗯,就叫那人进来,和纪翠玲当面对质。”   纪翠玲顿时大惊失色,“噌”的站起来,说道:“不能啊!别叫他进来!”      ☆、第六十一章 少奶奶整人的法子      丫头们可不听纪翠玲的,老夫人发话了,她们都是赶紧应一声,然后就走了出去。   纪翠玲急的大叫道:“别去!别去!肯定是假的!是有人要陷害我!”   纪氏脸上也是一阵苍白。旁人不知道,但是纪氏是知道的,因为纪翠玲早些时候已经跟她说过了,自己怀孕了,而且是守寡期间和村子里的邻居偷情,更是有了孩子!这让她如何不脸色惨白!   纪翠玲是纪家本家的庶小姐,纪氏的哥哥在外面包了姨娘,姨娘将纪翠玲生了下来,然后嚷嚷上门,要给个名分,纪家是书本网,丢不起这样的脸,所以就忍气吞声的给了她一个名分。   纪翠玲就变成了纪家本家的小姐,而且秉性和她母亲一模一样,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最不怕的就是丢脸。   纪翠玲刚刚及笄的时候,纪家就想早早把她嫁掉,免得留在家中是祸害,但是没成想嫁妆都准备好了,聘礼也收了,生成八字都交换好了,结果新婚当天丫头却发现小姐和府中的一个骑奴在**!而且在**上翻滚的不亦乐乎,子哇乱叫的。   纪翠玲的事情被嚷嚷开了,夫家也是个书本网,自然不肯娶,当天就把婚事给退了,纪家丢不起这个人,当家老爷子和纪翠玲断绝了祖孙关系,将纪翠玲和她的父母一同赶了出来。   纪翠玲只好到乡下去住。因着纪翠玲是城里来的人,而且又做惯了小姐,乡下什么也不懂,还觉得她是块宝。过不多久就嫁人了。巨吉节弟。   纪翠玲结婚之后生不出孩子来,但是夫家是老实人,决定再等等,哪成想纪翠玲的夫君只不过离家十天,去城里采办些物品。提早回来个白日,就听到屋子里震天动地的**声,纪翠玲正和邻居打得火热。   纪翠玲的夫君当场就给气死了,从此之后徐纪翠玲就守了寡,但是仍然挨不住寂寞,这回可以天天和邻居打得火热了。   只不过邻居是个怕老婆的主儿,老婆发现纪翠玲和丈夫**之后,将邻居狠狠揍了一顿,纪翠玲上门去哭,要给邻居做小,说自己怀了邻居的孩子,就看在香火的事儿上,让自己这个可怜的**进门罢。   哪成想对方却是个泼辣的主儿。拿着笤帚嘎达,追着纪翠玲一直从屋子里打到村口,纪翠玲差一点儿就滑胎,疼的死去活来。   那女人站在村口大骂,说纪翠玲若是敢回来,见一次打一次。   纪翠玲是个欺软怕硬的,自然不敢回来了,她思忖了一番,突然就想到了远在京城的纪氏,听说纪氏如今风光无限,不像自己这么命苦,是做了滕王府大夫人的,而且滕王府除了大夫人,没有旁的小妾,也就是说,大夫人当家,什么都是纪氏说了算。   纪翠玲一路走到京城,就听说了滕王爷的大名,那真是芳心萌动,还没有见到人,就已经非滕燕赐不嫁了,纪翠玲思忖着,自己怀了孕,如果能和滕燕赐成婚,那么就让滕王爷当这个便宜爹,不管生出儿子还是女儿,都是滕王府的头子,那地位还不是稳稳的?   但是纪翠玲没想到,滕王爷的瞎子夫人似乎不是预期中的那么好欺负,而且还蹦出了一个老相好儿!   纪翠玲突然指着罗瑞雪的?子,大骂道:“是不是你!你也太恶毒了!是不是你叫人把他找来的!”   纪氏当即气的浑身哆嗦,喝道:“纪翠玲!你看看你成什么样子!”   纪翠玲却不理她,还是指着罗瑞雪?子,喊道:“你这个瞎子!瞎婆娘!是不是你去把他找来的!我第一眼看见你就知道你不是好东西!”   滕燕赐脸上一寒,似乎冷的要掉冰渣子,刚要起身却被罗瑞雪按住了手背。   只瞧见罗瑞雪稳稳当当的坐着,相比较纪翠玲的暴跳如雷,罗瑞雪则像一个懂规矩识大体的大家闺秀,笑眯眯的说道:“纪家姐姐在说什么?瑞雪为何听不懂?是我什么?”   纪翠玲喊道:“你还装傻!”   这边纪翠玲还在大喊大叫,丫头已经将人带了进来,纪翠玲一见,却是一个她不认识的人!   纪翠玲当即心里“咯噔”一声,似乎感觉自己中了什么圈套……   一个穿的破衣拉萨,脸上满是泥污,一看就是乞丐的男人走了进来,满脸皱纹,笑起来十分猥琐,一进来就盯着纪翠玲,大喊道:“翠玲儿!玲儿!你还记得我么!你怎么如此狠心,丢下我一个进城来!翠玲儿!你进城来,一路奔波劳累,咱们孩子有没有不好?”   纪翠玲当即脸色苍白,瞪着眼睛说道:“你是谁!我不认识你!什么孩子!你滚开!”   那乞丐一副奇怪的表情,说道:“诶,翠玲儿,你怎么了,不记得了么,咱们的孩子呀,在你肚子里你,你不是才怀孕吗?还不到三个月就不要奔波劳累,若是孩子有个三长两短,你让我怎么好呀!”   他一说完,当场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变,尤其是老夫人,用一种不耻的眼光看着她。   纪翠玲顿时急了,尖声喝道:“你到底是谁!我不认识你!是谁收买的你!是不是那个瞎子!什么孩子!根本没有孩子!”   那乞丐猥琐的一笑,说道:“翠玲儿,你别害羞啊,你不是每晚都缠着我,让我背着我婆娘跟你好嘛?还说我婆娘年纪大了,不中用了,你要给我下个崽子。行了翠玲儿,这话儿咱们还是回去裹在被窝儿里说罢,人怪多来的,怪不好意思的!”   纪翠玲险些晕过去,并不再和乞丐说话,而是颤巍巍的指着罗瑞雪,喝道:“是你!是不是你!你这个瞎子!你竟然诬陷我的清白!”   罗瑞雪幽幽一笑,说道:“清白?既然纪家姐姐是清白的,咱们也不好血口喷人,任由纪家姐姐蒙羞,奶奶,不如请大夫来给纪家姐姐请脉罢。”   纪翠玲更是发疯了一样,扑过来要和罗瑞雪玩命儿,不过罗瑞雪才不惧怕她,毕竟她只不过一个泼妇而已,旁边还坐着滕王爷呢,怎么可能让她伤到了自己。   果不其然,纪翠玲扑过来的时候,滕燕赐手指一动,手边的茶杯突然“啪”的一声打了出去,直接打到了纪翠玲的膝弯。   纪翠玲身子一晃,“噗通”一声直接跪倒在罗瑞雪的面前。   罗瑞雪装作受了惊吓,说道:“纪家姐姐,何故行此大礼?还没过节呢!再者说了,就算过节,咱们是平辈儿,也没有我给姐姐红包儿的道理。”   纪翠玲恨得咬牙切?,这个时候老夫人却一跺龙头拐杖,说道:“没听见少奶奶的话么?还不请大夫来,一个个杵着做什么?”   丫头们赶紧应声,小跑着出去找了大夫。   大夫满头大汗的跑进来,纪翠玲当然不让把脉,挣扎着要起来。   滕燕赐这个时候不紧不慢的拿起茶壶,翻了一个新杯子,斟了茶,慢慢的呷了一口,说道:“请纪家小姐坐下把脉。”   好几个壮实的丫头婆子应了一声,赶紧冲上去,两个人按着纪翠玲的肩膀,两个人握着她的手腕,纪翠玲不老实的双腿乱踢,嘴里嘶喊,又有两个丫头去按着她的脚,将她压绣墩儿上。   那乞丐看见这个仗势,先是害怕,然后又嘿嘿笑起来,觉得十分有意思。   纪翠玲浑身都动弹不得,嘴里乱叫着:“罗瑞雪!你不得好死!你太恶毒了!你不得好死!你……唔唔唔唔!”   纪翠玲还在大骂,纪氏终于听不下去了,咬着后牙,似乎做了重大的决定,喝道:“堵上她的嘴!堵上她不干不净的嘴!”   丫头赶紧将一个布塞进纪翠玲嘴里。   大夫这才敢上前请脉,沉吟了一会儿,说道:“王爷,老夫人,夫人,少奶奶,这纪家小姐,确实已经有身孕了。”   纪翠玲当即瞪大了眼睛,浑身抽搐,像是被抽了筋儿一样,面色发青。   纪氏有些摇摇欲坠。   那个乞丐还很敬业,配合着说了一句,说道:“对嘛!就是这样的,我的孩子我能不知道吗。”   老夫人冷笑一声,说道:“老身只知道纪姑娘是个**,不知道纪姑娘已经改嫁,还怀了孩子。”   纪翠玲面如死灰,丫头和婆子们等大夫把了脉,这才纷纷往后站,松开纪翠玲。   老夫人又说道:“纪家姑娘怀孕几个月了?”   大夫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说道:“最少两个月了,已经快要稳定下来了。”   纪翠玲更是面若死灰,眼珠子一转,突然看了纪氏,飞快的起身,“噗通”一下跪在地上,抱住纪氏的双腿,梨花带雨的哭道:“姨母!姨母救我啊!翠玲不认识那个人!翠玲真的不认识那个人啊!”   纪氏低着头,冷眼看着她。   纪翠玲说道:“姨母,你快帮帮我,就算你不帮我,也要帮帮纪家啊,不能让这这些人随便诬蔑纪家的名声儿,翠玲我可是清清白白的,姨母救救我呀。”   罗瑞雪笑道:“姐姐说错了,据我所知,姐姐几年之前就被逐出了纪家,连纪家的家谱上都已经除了名,若是真的较真儿的说,你就算还顶着纪家的姓氏,也不是纪家的人了。”   纪翠玲顿时感觉一股天旋地转,不过仍然抱着纪氏的双腿,哭道:“姨母!姨母你别听那个瞎子挑拨离间!翠玲生是纪家的人,死是纪家的魂!姨母,你可要救救我啊!”   纪氏咬着牙,似乎有种破罐子破摔的说道:“瑞雪是我的儿媳妇,你再这样说一句,我现在就叫人进来掌你的嘴!”   纪翠玲不可置信的看着纪氏,突然从地上跳起来,指着纪氏的?子,喝道:“好啊!好啊!你竟然还让人掌我嘴!你不帮我是罢!我现在就跑到大街上去,让满京城的人看看,滕王府的大夫人有这么一个不要脸的好侄女儿!”   纪氏被威胁的浑身发抖。   罗瑞雪却笑了一声,说道:“姐姐既然这么诚恳,咱们不帮着姐姐都觉得心里头过意不去。”   纪翠玲说道:“你别这么阴阳怪气的!”   罗瑞雪说道:“我说的可诚恳着呢。”   罗瑞雪说着,说道:“碧盏,招呼几个丫头,给纪翠玲脖子上挂快牌匾写上罪状,把嘴堵上,扒光了衣服抬着游街,游完了街,再扭送官府去,想必纪翠玲的这些个罪名,已经够沉淌的了。”   纪翠玲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罗瑞雪,说道:“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竟然这么的恶毒!你……你这个毒妇!我饶不了你!饶不了你!”   滕燕赐把玩着手里的茶杯,突然抬眼看了纪翠玲一眼,纪翠玲顿时觉得那一眼仿佛要将人拉进地狱一般,又寒又冷,而且像刀子,刮得人生疼,不禁浑身打了个哆嗦,不自觉就住口了。   因着方才老夫人的话,丫头和婆子们再听见少奶奶说话,立刻就行动起来了,当下好几个人冲进来,将纪翠玲扭住,然后用布塞在她嘴里,将她扭送着出了大堂。   纪翠玲就算被堵着嘴,也一直发出凄厉的嚎叫声,一直被送出府门,才算是消停了。   那个乞丐一见,害怕的赶紧从大厅里跑了出去,他拿了银钱,办好了事儿,也没人拦着他,就跑走了。   等众人都出去了,纪氏才颤巍巍的走到老妇人面前,突然跪了下去。   众丫头都吓傻了,赶紧上去扶,说道:“夫人,夫人……”   纪氏却挥开丫头的手,说道:“不用管我。”   丫头们不敢上前,老夫人则是不紧不慢的说道:“这是做什么?”   纪氏低着头,说道:“母亲,请您责罚我罢,纪翠玲到了府中的时候,我就知道了,她找到我,说自己怀孕了,想要进滕家的门,让我将她指给赐儿,说正好怀了孕,等成婚之后就会有孩子……还说若我不答应,就到处嚷嚷我有这样的内家侄女儿……媳妇我是怕了,怕的要死,一句话也不敢说……若不是今儿个出现这样的变故,恐怕我就……我就铸成大错了。”   她说完,不再说话,只是抽抽噎噎的,似乎已经哭了起来,最后干脆用帕子捂着眼睛。   老夫人看着跪在地上的纪氏,叹了口气,说道:“赐儿,还不把你母亲扶起来。”   纪氏听了吃惊的抬起头来,惊诧的看着老夫人。   滕燕赐站起身来,将纪氏扶起来。   纪氏颤巍巍的说不出话来。   老夫人说道:“你啊,就是性子太软了,谁都能欺负你,你记住了,你是滕王府的大夫人,是滕王爷的嫡母,这个京城里地位比你尊贵的屈指可数,为何平白受别人的欺负?那纪翠玲是纪翠玲,又不是你,也不是你的儿女,干你何事,她若不要脸面,你就狠狠地打她脸面。”   纪氏连连点头,说道:“媳妇记住了。”   老夫人又说道:“这一点儿,你要多向瑞雪习学着,别看她平日里温温和和的,不主动招惹别人,也不惹事端,但是也不能叫别人欺负了去。”   罗瑞雪暗暗的挑了挑眉,看起来老夫人的眼睛还真是够亮的,竟然把自己的小把戏全都看透了。   老夫人说道:“行了,不要哭了,纪翠玲这件事儿,没有人比你更有权力去管了,余下的就全都交给你了,你也该磨练磨练自己的性子了。”   纪氏应声道:“是,母亲。”   纪翠玲真的游街示众了一回,几乎都吓傻了,游完街送回来,纪氏就叫人把纪翠玲送到官府去,苟且私通,气死丈夫,这都不是小罪名。   吴国自从上次进献歌姬之后,一直在默默的招兵买马休养生息,又听说送过来的歌姬雨霖儿已经变成了滕王府的一个使唤丫头,就害怕雨霖儿不能安抚滕王爷,所以最近加强了不少边防的守备。   燕明铎一直对滕燕赐耿耿于怀,觉得滕燕赐在京城里,就是扎在他心窝儿上的一根刺,怎么也拔不掉,怎么也不舒服。   最近吴国的边防不安生,燕明铎就来了主意,想要借着这件事情,把滕燕赐派到边关去,美名其曰是鼓舞士气,其实就是想将滕燕赐支开。   燕明铎也是有私心的,毕竟他窥伺罗瑞雪许久了,但是一直都不能得逞,无论用什么法子,都没有办法吃到嘴里去,若是将滕燕赐遣走,起码少了一个障碍。   燕明铎在早朝上,当着众人的面将这个事情说了。   许多大臣是非常反对的,因为滕燕赐几乎是大燕的首脑所在,滕燕赐不能轻易动地方,若是真的去了边关,边关倒是可以士气大振,但是京城里没人坐镇,大燕面对的可不只是一个吴国这么简单,周边还有众多国家,不只是小国,也有实力相当的大国,就怕这些国家趁乱掠夺。   燕明铎却一意孤行,笑道:“如今太平盛世,大燕朝人才济济,除了皇叔,朕还有许多猛将可用,若是全都依赖皇叔来担着,那岂不是要将皇叔累出好歹来?”   众臣一听,也都听出来燕明铎的意思了,毕竟滕王爷功高震主,大家心里也都有数儿,而且朝中太后的党羽众多,也都希望滕燕赐可以远走边关。   滕燕赐没有说话,燕明铎就将这件事儿敲定了。   罗瑞雪在院子里坐着,最近天气开始骤然转凉了,已经步入了秋季,尤其是早上和晚上,风一吹有些透骨的凉意,但是中午却艳阳高照,日头照的人直出汗。   罗瑞雪让人在院子里支了个美人榻,然后半躺半靠的坐在上面休息,日头照的暖烘烘的,也不会冷。   春禾将一件薄被子拿过来,轻轻给罗瑞雪搭上,刚搭好,就听见“哒哒哒”的脚步声,几乎飞奔而来。   这种脚步声,除了碧盏,恐怕滕王府里再没第二个人敢这样跑了,果不其然,就看到碧盏直冲而来,初秋的天气跑的满头大汗,呼哧带喘的。   老远就招手喊道:“春禾!春禾!”   春禾赶紧竖起食指“嘘”了一声,说道:“死丫头,少奶奶午歇呢。”   碧盏跑过来,说道:“还睡什么觉啊!少奶奶快醒醒,快醒醒!真的大事不好啦!天塌下来了!”   罗瑞雪其实早就醒了,皱着眉,没有睁开眼睛,说道:“什么事儿?”   碧盏说道:“少奶奶,方才宫里传出来的消息!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皇上要派王爷去边关打仗!打仗啊!”   罗瑞雪心头一惊,小说上的内容,滕燕赐去了边关,那就离滕王爷造反不远了,然后是滕王爷打进京城,活捉皇帝,白莲花女主姜雪怡哭求滕燕赐放过燕明铎,最后滕燕赐对女主心软,棋差一招,被燕明铎下狱。   但是眼下这时机也不对,端怀王还不曾造反,怎么突然就让滕王爷去边关打仗了?   罗瑞雪终于睁开了眼睛。   春禾也吓了一跳,说道:“这……怎么突然要打仗?”   罗瑞雪说道:“你听的真切么?”   碧盏说道:“真切啊,都是这么说的。”   罗瑞雪说道:“是打仗,还是督军?”   碧盏奇怪的说道:“少奶奶,什么叫督军?”   罗瑞雪顿时松了口气,说道:“险些叫你吓死。”   碧盏更是奇怪,说道:“皇上让王爷去边关,去边关可不就是打仗吗?”   罗瑞雪想了想,眼下吴国进献了雨霖儿,该当是燕明铎将滕燕赐支去边关的情节。众臣劝阻都没有效果,可偏生就这么寸!端怀王知道滕燕赐走了,就开始不安生,秘密的从京城潜逃回封地,然后举兵造反,路上还顺手救了一个文弱书生,是个不世的人才,盖恩图报的给端怀王出谋划策了好多,但是端怀王终究是扶不上墙的烂泥,滕燕赐从边关赶回来,打退端怀王,救了京城之围,一时间被百姓爱戴捧上天去,这也导致了燕明铎不但不感激滕燕赐,反而更加仇视滕燕赐。   罗瑞雪说道:“必然是去督军的,这些日子也没听说吴国有什么大的动静儿。”   碧盏嘟囔了一声,说道:“我还是不知道督军什么意思。”   春禾都被气笑了,只不过转念一想,说道:“少奶奶,这督军也是要去边关的,边关的事儿没个准头儿,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打仗,王爷一去的话……”   罗瑞雪点点头,说道:“确实是这样的。”   罗瑞雪似乎有些坐不住了,从美人榻上起来,走进屋子里,滕燕赐这样走就是三个月,自己一个人在府里头也怪没劲的。   罗瑞雪这么想着,不禁想到了端怀王,滕燕赐前脚出发去边关,端怀王后脚就偷偷溜出了京城,准备躲回封地去,而且路上会遇到一个不世的人才。   在看小说的时候,罗瑞雪就在可惜,这样聪明的一个人才,竟然是个愚忠的料儿,若是他能跟着滕燕赐,定然可以名留青史,滕燕赐也会多了一个助力。   罗瑞雪有些坐不住,端怀王逃出京城遇见人才的路,正好经过安霆山,那不正好是太主清秀礼佛的地方么。   罗瑞雪嘴角不禁浮起一丝笑意,春禾和碧盏看了,都是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哆嗦,对视了一眼,心想着少奶奶定是想到了什么整人的法子!   罗瑞雪确实是想到了。   说道:“春禾,王爷既然要去边关,身为滕王府的少奶奶,我也不能闲着,你叫下人准备着,等王爷走了,我就启程去安霆山,一则陪陪太主老人家,二则也是诵经礼佛,为王爷和边关将士祈福。”   春禾眼皮子一跳,虽然并不明白少奶奶的用意是啥,但是莫名的觉得又有人该倒霉了。   春禾应声道:“是少奶奶,需要特意准备些什么东西么?”   罗瑞雪伸出两根手指比划了一下,笑道:“两样儿,一个是银钱,多备些银钱,库房支取了,就说少奶奶要布施,第二个是护卫,叫上大筒他们,多些护卫,毕竟安霆山距离京城有一天的时日,怕路上再出什么差池。”   春禾赶紧“哎”了一声,然后急匆匆出去了。   滕燕赐今儿个回来的十分早,因着要准备着东西,燕明铎让他即日启程,边军的粮草和物资随后会运到。   滕燕赐进了府们,就有管家拿了一个条子递过来,说道:“王爷,这是今儿个的账目支出,有超过预算的数儿,是少奶奶支取的,说是布施安霆山的银钱。”   “安霆山?”   滕燕赐皱了皱眉,挥手说道:“照支就可以,往后少奶奶用什么,不用过来禀报。”   管家点头说道:“是,王爷。”   滕燕赐脚步不停,直接往罗瑞雪的院子去了,推开房门,罗瑞雪正坐在桌边儿喝茶。   滕燕赐走过去,挨着她坐下来,说道:“怎么想着去安霆山了?”   罗瑞雪笑眯眯的说道:“没什么,只是听说王爷要去边关督军,妾身一个人留在府宅里没有意思,所以就想到之前太主让妾身去安霆山,妾身正好趁这个机会,上山礼佛,为王爷祈福。”   滕燕赐笑了一声,只不过那意思似乎不相信罗瑞雪就这点儿心思,但是也不戳破。   滕燕赐说道:“为夫至少去三个月,明日就启程,夫人有没有什么表示?”   罗瑞雪当下心脏狠狠一跳,支吾了一声,说道:“王爷要去这么久,那就多陪陪老夫人和夫人罢。”   滕燕赐只是低笑,随即突然一把将人打横抱起来,罗瑞雪“啊”的轻忽了一声,赶紧搂住滕燕赐的脖颈,以防掉下来。   滕燕赐三两步走到床榻边,将人直接扔上去,欺身过去,亲着罗瑞雪的唇角,说道:“本王去几个月,夫人没有表示?”   罗瑞雪心脏突突直跳,脸上有点儿烫,不过一想到滕燕赐真的要走三个月这么久,心中还真是有些难熬,虽然她已经预先知道滕燕赐三个月没有什么危险,但是那时候是看小说,而如今,这个男人变成了自己的夫君,夫君去边关,她如何能不着急不紧张的?   罗瑞雪并不是矫情的人,当即勾住滕燕赐的脖颈,两个人的身子紧紧相贴,罗瑞雪使劲闭着眼睛,主动吻上了滕燕赐的嘴唇,朱唇半启,主动应和着滕燕赐的轻吻,随着酥麻的湿吻,罗瑞雪的身子抑制不住的微微颤抖着……   滕燕赐一翻身,躺在床榻上,托住罗瑞雪的腰,将人放在自己身上,让她双腿打开跨坐在自己身上,嘴唇勾着一丝笑意,手顺着衣摆伸进去,轻轻抚摸着罗瑞雪的细腰,说道:“今天换夫人卖力了。”   罗瑞雪就算不矫情,也并不是这么奔放的人,当即气的低下头去,狠狠在滕燕赐的嘴唇上啃了一口,滕燕赐“嘶”的一声,嘴角竟然有些出血,却不见恼怒,反而呼吸更加粗重了……   春禾去找管事置办少奶奶出行的事情,碧盏见晚膳好了,就来请少奶奶和滕王爷用膳,结果走到门前,还没推门,就听见里面深深浅浅的呻吟声。   罗瑞雪的声音带着哭腔,似乎被滕燕赐折腾狠了,一直在求饶。   碧盏当即脸色通红,赶紧掉头跑了,跑到一半,还不忘了跑回去将门关死了,然后又掉头跑了。   第二日一大早,滕燕赐就准备出发了,老夫人和夫人先是送走了滕燕赐,然后又送罗瑞雪。   纪氏握着罗瑞雪的手,说道:“瑞雪啊,出门注意一些,别受了伤,也别受了委屈知道吗,天黑了就找地方歇歇,不急着赶路……若是山上太苦,就早些回来,别去那么久了。”   罗瑞雪一一点头,说道:“母亲,您放心罢!”   纪氏又说道:“银钱拿够了没有,路上用的吃的,都叫丫头准备充足了没有?”   罗瑞雪笑道:“母亲,你放心好了,瑞雪还能叫自己委屈这么?”   老夫人说道:“行了,这丫头心里有成算着呢,你就别担心那么多了。”   罗瑞雪说道:“是呢,奶奶和母亲在家中倒是,注意身子骨,凡事别生气。”   纪氏点头,说道:“还是瑞雪懂事儿。”   罗瑞雪登上么车,春禾和碧盏也上了车,帘子放下来,大筒一行人护卫着,骑奴赶车,便即启程了。   一路上没有什么风浪,一直走到天黑,春禾说道:“少奶奶,前面儿就是安霆林了,林子太荒凉,天也黑了,不如就在这里停了罢?明日再穿林子。”   罗瑞雪笑道:“不了,安霆林……让骑奴把车马赶紧去,我自有计较。”   马车一进安霆林,顿时就感觉天色暗下来,四周的林子很茂密,而且是初秋,叶子还没有掉,本身昏暗的天色被这样一遮,顿时黑的几乎看不清楚。   罗瑞雪这才叫人停下车子。   春禾和碧盏都不知道少奶奶这是什么打算,而外面起码跟着大筒一行人也不惧怕这些,不过是个小屁林子罢了,黑了点儿,也没什么可怕的。   罗瑞雪让丫头们扶着自己下了车,招来了大筒,说道:“大筒,一会子有任务交给你。”   大筒摩拳擦掌的笑道:“有任务?那敢情好,这一路上都是在太无趣了!少奶奶,是啥事儿?”   罗瑞雪笑眯眯的说道:“很容易,毕竟是老本行了……打劫。”   大筒和春禾碧盏听见少奶奶轻飘飘吐出“打劫”两个字儿,顿时都眼皮一阵猛跳。   大筒干笑道:“少奶奶,您这是开玩笑罢?诚心寒碜我呢。”   罗瑞雪说道:“我像开玩笑么?”   大筒张了张嘴,没说出来。   罗瑞雪说道:“不和你开玩笑,就是要打劫。一会子从这里过去的车马,统统拦下来,怎么凶怎么打劫,怎么吓人怎么来。”   大筒狐疑的看着罗瑞雪,看了半响才觉得不是开玩笑,顿时笑了起来,说道:“啊哈哈少奶奶,您别说,这个……这个打劫虽然不是我们的老本行儿,但是做起来得心应手的哈哈哈!”   罗瑞雪又让人把车马赶到隐蔽的地方,用树叶子折起来,这才准备着看好戏。   天色完全黑透了,罗瑞雪也没让大家生火,突然就听“嘎啦嘎啦”的车轮子声音,一辆马车竟然穿进了林子,正全速的往前奔去。   春禾和碧盏都瞪大了眼睛,碧盏轻声说道:“少奶奶,真的有人!还有马车!看起来是有钱人家的车!”   罗瑞雪似乎早就料到一样,笑道:“自然是有钱人家的车,而且还是皇亲贵族。”   春禾惊了一跳,说道:“皇亲贵族?少奶奶,那……那您还让大筒他们打劫?这个……万一被参奏一本,王爷岂不是……”   罗瑞雪说道:“不怕,因为他理亏在先,没担心参奏。”   两个丫头都十分不明白。   就在这个时候,大筒几个人从黑暗中蹦了出来,挥着手里的大刀,一个个脸上蒙了方巾。   大筒一马当先,一刀将马车的头马给斩了,马车“嘭”的颠簸了一下,骑奴吓得发出“啊”的惊叫声。   马车迫不得已停下来,一个年纪颇大的人突然掀开帘子,说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掀开帘子的人,竟然是端怀王!   春禾和碧盏虽然看不真切,但是也看倒是端怀王,心里都是一惊,她们再不懂朝廷的事儿,也知道身为封地王爷,并不是可以想出京就出京,想入京就入京的,没有调令私自出京,而且还偷偷摸摸轻装简行,一看就不是干好事儿的!   怪不得少奶奶说了,他理亏在先,不敢参奏的!   大筒嘿嘿冷笑,一副痞里痞气的凶恶样儿,高升喝道:“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   “噗……”   春禾和碧盏实在没忍住,都小声的笑了出来。   端怀王吓了一跳,马车里似乎还有人,是个女子,尖声惊叫道:“父王,怎么了!有土匪吗!”   大筒喝道:“没错!老子们就是土匪爷爷!男的杀了,女的奸了,钱财留下,牲口吃肉!”   燕瑶紫被吓得两眼一翻,险些晕过去,说道:“父王,父王如何是好啊!”   大筒自然认得端怀王,当即眼珠子一转,说道:“快点!给老子滚下来,别逼着老子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端怀王身边没带几个人,又都是小厮和丫头,当即吓得颤巍巍从马车上就下来了,说道:“好汉,好汉别……我们都是生意人,您要钱,给您钱就是,我们急着回家去,我闺女娘病重了,我们急着去看最后一面儿呀!”   大筒冷笑道:“生意人!骗鬼啊!这个**刚才叫你父王!”   燕瑶紫吓得说道:“好汉……好汉你听错了……”   大筒说道:“兄弟们,他们竟然敢骗咱们!以为咱们是好骗的!怎么办!?”   二筒笑道:“这还不好办啊,开膛破肚,这里黑洞洞的,又是咱们的地头儿,管杀不管埋!”   罗瑞雪笑眯眯的瞧着,这几个人天生就长得凶,再加上端怀王和燕瑶紫没有胆量,果然已经唬住了。   大筒点头说道:“啥都别说了,先绑起来!我看这个小娘们不错,先给兄弟们爽爽了!”   哪知道燕瑶紫突然梨花带雨的搔首弄姿上了,冲过去抱住大筒的腰,一个劲儿在大筒下面儿蹭,说道:“好汉……好汉……妾身愿意伺候好汉……求好汉看在切妾身尽心伺候的份儿上,饶了我们父女俩性命,让妾身好回家去,好汉……啊好汉,妾身好像要……”   大筒顿时就像吃了死苍蝇一样,差点被燕瑶紫噎死,他自负见多识广,从战场到山头,从官场道绿林,大筒也算是经过世面的人,但是从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女人!   大筒都掉了一身鸡皮疙瘩,喊道:“愣着什么!都给我把这俩贱货绑起来,快绑起来,真是恶心死老子了,啐!”   大家伙儿立刻就冲上去,将端怀王和燕瑶紫,还有他们的小厮骑奴丫头,全都一个个绑了起来,然后嘴里还塞了布,叫他们说不的话。   大筒晃着手中的大刀,说道:“行了,让他们先喂会儿虫子,老子要去和山老大请示请示了。”   大筒说着,就颠颠的往林子的黑暗处跑去,冲着罗瑞雪跑过去,准备请示下一步整人的步骤了……      ☆、第六十二章 下毒!      大筒跑过来,说道:“少奶奶,您可真是足智多谋,没成想竟然是这个端怀王!上次把他当树苗埋了。我都觉得不够过瘾!这次咱们怎么治治他?”   碧盏笑道:“大饼儿,你还上瘾了不成?”   大筒笑道:“我这个人就是有个嗜好,就喜欢看这老兔崽子哭爹喊娘的求我。”   碧盏和春禾都捂着嘴笑。   罗瑞雪笑道:“不需要做什么了,一会子就会有人来替咱们做。”   众人听着罗瑞雪的话儿,更觉得费解了,竟然有人替他们来收拾端怀王?那是谁来了?难不成是滕王爷?可是滕王爷今早已经启程,此时快马加鞭的赶往边关,怎么想也不能是滕王啊。   众人都在揣测罗瑞雪的深意。   他们哪知道,其实罗瑞雪只是先知了小说情节罢了。   罗瑞雪说道:“大筒你让人都撤回来,不用给他们松绑,静观其变就行了。”   大筒“哎”了一声,赶紧回去叫兄弟们回来。   端怀王和燕瑶紫见这群土匪要走了,都是松了一口气,但是他们却没有给自己松绑的意思,嘴里又塞着东西。只好呜呜的叫着,但是说不出话来。   大筒他们全都撤了回来,躲在林子深处,小声的嘻嘻哈哈着。   二筒说道:“老子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骚的女人,还是郡主呢,就这德行?”   三筒大笑道:“是啊是啊,大哥艳福不浅啊,那郡主一直往大哥怀里扑!”   大筒呸道:“老爷也是大开眼界,真是够行的!”   四筒笑道:“那老兔崽子看着也不是什么好鸟。”   碧盏攒眉说道:“嘿,说话儿干净点儿行嘛,没看少奶奶跟这儿么,一会儿王爷回来了,让王爷拔了你们舌头!”   二筒大笑道:“小丫头嘴也挺毒的!”   就在他们嘻嘻哈哈的时间,大筒突然收了笑意。沉声说道:“有人来了!”   众人都是屏息,不是普通的路人商旅,有马蹄的声音,而且马蹄声很杂乱。似乎是来了一帮人。   大家都是绷紧神经,唯独罗瑞雪笑眯眯的,似乎胸有成竹,说道:“好戏来了。”   只听马蹄声越来越大,然后黑暗里蓦然多了好多火把。一队人骑着马匹举着火把围拢过来,打头的是一个大汉,手上提着大刀,背上还背着一副双锤,身后跟着的个个凶神恶煞。   大筒一见,竟然是老本行儿啊!   是土匪。   这回是真正的土匪了。   土匪们围拢过来,看见被五花大绑的端怀王和燕瑶紫,还有旁边被大筒他们搬出来的金银财宝,不禁哈哈大笑。   一个土匪说道:“大哥!您看!是有钱人!随身带这么多钱!这回咱们发了!”   另一个土匪嘿嘿笑着,说道:“大哥,还有女人!看这小妮子样儿不错!”   土匪头子哈哈大笑,说道:“老子好久没见过这么水灵儿的妞儿了!是不是个雏儿啊?”   大筒站得远,忍不住偷偷呸道:“啐。还雏儿呢?”   一个土匪说道:“大哥你看,他们被绑着,这有些不对劲儿啊。”   另一个土匪说道:“是不是有同行儿先来了,但是人手不够,回去叫人了?”   土匪头子瞪眼说道:“那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点儿去,男的杀了,女的带走,金银珠宝能搬的赶紧搬!”   “是大哥!”   土匪们应声,一个个翻身下马,端怀王听到“男的杀了”,脸上露出恐惧的神色,使劲摇头,使劲吐掉嘴里的布,大喊道:“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是王爷!我是个王爷!我能给你们更多的钱!不要杀我!”巨爪阵划。   土匪头子一愣,说道:“还王爷?”   端怀王使劲点头,说道:“别杀我!好汉别杀我!我有更多的钱,比这个多百倍千倍!我可以给你写字据!别杀我!”   土匪头子甩着大刀,说道:“你当老子是三岁的奶娃娃啊!还想骗老子!王爷能到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来么!”   端怀王大喊道:“真的!是真的!我真的是王爷!不然……不然你们可以把我女儿压下来,我回去拿钱,拿了银钱过来!”   他这样一说,众人都是哈哈哈大笑起来,说道:“大哥,不错啊,把这个妞儿带走,给大哥好好开荤,让这个老的回去拿钱。”   有人说道:“若是这个老的回去搬救兵怎么办?”   端怀王赶紧说道:“不不不,不会的!不会的!好汉,我不会搬救兵的,你押着我女儿,我怎么敢搬救兵!”   罗瑞雪他们站在远处看,春禾说道:“这个端怀王,良心真是让狗吃了,竟然让女儿留下来当人质。”   碧盏笑道:“这个郡主也不是好东西啊,上梁不正下梁歪。”   那边土匪头子想了想,觉得时间不多了,唯恐绑住端怀王的土匪同行儿杀回来。于是一挥手,说道:“行了,给他松绑,让他去拿钱!”   端怀王赶紧松了口气,说道:“谢谢好汉!谢谢好汉!”   端怀王被松了绑,从地上连滚带爬的爬起来,也不管燕瑶紫了,立刻就要往里自外面儿跑。   只不过他刚跑了两步,就听土匪头子大喊了一句,说道:“站住!”   端怀王吓得浑身一抖,竟然膝盖一弯,“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土匪头子带着人催马过去,冷笑道:“看来你这个老儿不知道道儿上的规矩啊?还是诚心看不起我啊?!”   端怀王顿时吓傻了,说道:“什……什么规矩?好汉,我怎么敢看不起您!我……我没在道儿上混过,实在是……实在是不知道啊!请好汉指点迷津!”   碧盏也奇怪道:“土匪还有什么规矩?”   大筒笑道:“朝廷有朝廷的规矩,路绿也有路绿的规矩,凡是犯在别人手上,网开一面不杀的,都要留下一样东西,手脚随便选,留了就能走。”   碧盏听了“咦”了一声,说道:“真真儿是恶心死人了。做什么这样残忍?”   大筒说道:“这就是规矩,绿林里过的就是舔刀口的生活,若是不留下什么,那不就是看不起人么?这也是你犯在别人手里的证据。”   果不其然,就听土匪头子说道:“手还脚,自己选!”   说着将一把大刀“喀拉”一声扔在了端怀王面前。   端怀王吓得站不起来,脸色惨白,说道:“这……好汉……这……”   土匪头子喊道:“别婆婆妈妈的!要手要脚就别要命!要命就剁手剁脚!随你选。”   端怀王吓得不行,颤巍巍的去抓地上的刀。   土匪们哈哈大笑,说道:“大哥,你瞧那老儿,吓得都尿出来了!”   “是啊,你看他那个怂样儿!”   “还不快点儿剁!我大哥还等着玩你闺女呢!”   众人说完,又是一顿哈哈大笑起来。   哪知道就在这个时候,端怀王突然抓着刀“啊!”的一声大喊,冲上来一下砍了土匪头子的马腿。   马匹受惊,嘶鸣一声,抬起前蹄儿使劲的踹,土匪头子没有防备,大喊一声,“噗通”摔在地上,端怀王趁乱使出吃奶得劲儿,翻身上了旁边的马,催马准备逃跑。   “大哥!”   “大哥!您没事儿罢!”   “抓住他!”   “抓住那个王八羔子!”   “别让他跑了!”   土匪们一顿杂乱,有人催马去追,眼看着端怀王就要跑出视线了,有人将大刀往前一扔,“唰”的一下,似乎是砍中了端怀王,但是并没有致命,只着一顿之间,竟然真的让端怀王给跑了!   大筒一着急,说道:“呸,这帮土匪太笨了,少奶奶,我去把他抓回来!”   罗瑞雪抬手说道:“不必去,由得他跑。”   二筒奇怪道:“少奶奶,费这么大劲儿抓住他,怎么让那老儿跑了?岂不是便宜他了?”   罗瑞雪微微一笑,勾着唇角,让众人都打了个哆嗦,少奶奶必定有什么更好的注意了……   果不其然,罗瑞雪说道:“让他跑,大筒,你去带着兄弟们,拿上银钱,到附近的药铺,将所有的伤药全都买下来,一钱都不留。”   大筒一愣,随即大笑着说道:“这样好!这样太了!”   碧盏说道:“那京城的怎么办?安霆林离京城不远,快马加鞭也没多长时间的。”   罗瑞雪笑道:“端怀王受了伤,身边有没有人打点,一切的随身物什都落在了土匪手里,不可能进城门,为了不打草惊蛇,端怀王必定只在附近买伤药。”   大筒笑道:“好嘞,我这就让兄弟们分头去!”   春禾说道:“端怀王跑了,那郡主怎么办?”   碧盏说道:“别去管她了,你看她那个样子,恨不得土匪将她抢了去呢,咱们去管也是多管闲事,遭人嫌弃。”   罗瑞雪说道:“上车罢,咱们还要赶路。”   众人都不知道为何还要赶路,这大黑天儿的。其实罗瑞雪是准备赶场,这边惩治了端怀王,那边也要准备将小说里端怀王救下的人才拉拢过来才是。   小说里写着端怀王被土匪砍伤,伤口在肩膀上,幸而在附近的小药铺买了伤药,这才保住了胳膊没有残废。然后又继续赶路,在安霆山的脚下遇到了从山上摔下来的书生晁泰平。   端怀王本来没想要救晁泰平的,只不过安霆山的道路太窄,不论是马车还是马匹,路上横着一个人,都过不去。   端怀王叫人将晁泰平的尸体从山上抛下去,结果骑奴上前查看的时候,发现那书生没有死,还有一口气儿,就好心将晁泰平救了。   端怀王还嫌弃骑奴管闲事,但是没想到这个晁泰平竟然是个不世的人才,他是一个书生,却学富五车,不只有独到的政治思想,更熟读兵法。   晁泰平是个呆子,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端怀王又美名其曰是清君侧,让晁泰平出谋划策,一直从端怀封地,势如破竹的打到了京城城门下,若不是滕燕赐及时解围,想必端怀王就将京城拿下了。   当时朝廷抓住了端怀王,都听说这个晁泰平是个奇人,有朝臣建议让晁泰平做降臣,毕竟他学识渊博,满朝文武竟然没人可以出其右。但是有人也忌惮晁泰平的学识。   一言可以兴邦,一言可以丧邦。   留着就像埋下了一个祸患,燕明铎就命人将晁泰平一起下狱,凌迟处死。   好端端一个人才,变成了丧邦的佞臣,都是因为晁泰平的时机不对,遇到了不该遇到的端怀王,罗瑞雪觉着,若是让自己先找到晁泰平,收了他去滕王府,依照滕燕赐这种爱才的秉性,若是哪一天燕明铎想要拔了滕燕赐这根刺,也好有人出谋划策。   罗瑞雪上了车,大筒带着二筒和一半兄弟们去买伤药了,剩下三筒四筒带着另一半护卫又护送着马车徐徐往前走。   马车慢慢的往前走,行了半个多时辰,就开始盘山了,山道越来越窄。   就在马车缓慢往前的时候,却听马匹嘶鸣了一声,然后马车一晃,突然停下了。   罗瑞雪被晃得心里一突,心道,来了。   罗瑞雪说道:“春禾,去看看什么事儿。”   春禾应了一声儿,赶紧打起帘子来,探头说道:“怎么了?”   三筒催马过来,说道:“春禾姑娘,前面儿道上横着个死人。”   春禾吓了一跳,说道:“死人?”   罗瑞雪坐在马车里听见了,赶紧起身来,春禾和碧盏扶着罗瑞雪,叫人拿过脚蹬子,请罗瑞雪下车。   下了车,罗瑞雪走过去,果然马车前面横着一个人,那人身材并不瘦弱,头上戴着方巾,后背背着书篓子,一看就是书生,却死死闭着眼,胸口不见起伏,怪不得说是死人。   罗瑞雪说道:“死了么?”   三筒赶紧上前蹲下去查看,试了试鼻息,惊喜的说道:“少奶奶,他还活着呢!”   罗瑞雪也有些惊喜,果然像小说上写的一样,并没有出现偏差,说道:“快,快将他抬上马车去。”   春禾迟疑了一下,说道:“这不妥罢少奶奶,他是个男子,又浑身是血的,这样岂不是……”   罗瑞雪说道:“没有什么不妥的,救人要紧,反正离寺庙也不远了,大不了我骑马上去。”   碧盏说道:“就是的,我看他马上要死了,进气儿少出气儿多,别再耽搁了。”   罗瑞雪点头,说道:“马车上有些金疮药,三筒你去给他止血。”   三筒应声,利索的将地上的书生背起来,然后窜上马车,赶紧马车柜子里的金**上,给晁泰平的额角和身上的划伤止了血。   然后众人这才又往山上去。   太主听说罗瑞雪竟然上山来看自己了,不禁高兴的厉害,然后叫人在庙门口迎着,跟在太主身边儿的丫头看见滕王府的马车徐徐过来,赶紧迎上去,结果看到的场景却吓了一跳。   滕王妃没有坐马车,竟然是徒步走着。   丫头赶紧将罗瑞雪请进去,寺庙的后院全是空着的,前面一个院子是寺庙里的和尚住的地方,后面这个院子是专门留下来的客房,而且自有一个小门通向寺外,不需要路过前院,因此方便的厉害。   太主也从房间里出来,就看到好些侍卫抬着一个浑身是血的书生从马车上下来,太主吓了一跳,说道:“这是怎么了?”   罗瑞雪说道:“瑞雪见过太主……惊扰了太主,实在是过意不去,这个人是瑞雪在路上遇到的,似乎受了些伤,就把他带上山来了。”   太主点头说道:“阿弥陀佛,瑞雪是心善的,赶紧打开一个客房,让他躺下来,再去管住持大师要些伤药,我看他还挺年轻的,别落下什么残疾。”   众人立马忙叨一通,将晁泰平抬进了客房里。   太主拉着罗瑞雪的手,带着她往自己的房间去,说道:“老身听说了,皇帝派燕赐去了边关督军。”   罗瑞雪跟着太主走进屋里,说道:“是,王爷走了一日多了。”   太主叹气道:“老身还听说,燕赐就是个光杆儿去了边关,粮草和粮饷都是之后再遣人送去,这不是分明了不想让燕赐得军心么?皇帝总是这样,没时没晌的隔阂一个人。”   罗瑞雪笑道:“太主,王爷心中有分寸,您就放心罢。”   太主拍了拍罗瑞雪的手背,说道:“看你风尘仆仆的,我这个老婆子也是糊涂,赶紧叫人给你打了水,沐浴一番,然后好好歇一歇。”   罗瑞雪应下了,太主就让她去了房间,春禾和碧盏给她弄了热水来,好歹洗了洗,换了一身朴素的衣裳。   罗瑞雪说道:“那书生怎么样了?”   碧盏说道:“不知道是死是活,反正没睁眼,但是还有气儿。”   春禾说道:“住持大师前去诊过脉了,说没有大碍,就是失血过多,醒来了多休养就可以。”   罗瑞雪点点头,说道:“一会儿过去看看。”   等丫头们将罗瑞雪的头发擦干了,给她挽好,又上了淡淡的妆容,这才扶着罗瑞雪过去。   他们推门进去,有个滕王府的下人正守着,见罗瑞雪进来,起身说道:“少奶奶。”   罗瑞雪还没有说话,碧盏突然“啊呀”了一声,惊叫道:“少奶奶,他醒了!”   众人顺着碧盏指的方向一看,果然那个书生眉毛动了动,惨白的嘴唇张了张,竟然缓慢的睁开了眼睛。   晁泰平睁开眼睛,眼前好模模糊糊的,就看见一个穿着虽然朴素,打扮的也清雅,容貌却惊为天人的女子站在他面前。   晁泰平有点发愣,喃喃的说道:“我是摔死了么,竟然见到了仙子……”   碧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春禾也掩着嘴偷偷笑,说道:“少奶奶,您竟然救了一个呆子。”   晁泰平这样一听,立时就醒过梦来,四周的布置像个禅房,惨白的脸上不禁闹红了,说道:“对不住,对不住……多有得罪,在下不是有意轻薄夫人的……实在失礼。”   春禾和碧盏见了有嘻嘻哈哈的笑了起来,笑的晁泰平更是不自在。   罗瑞雪说道:“行了。”   两个小丫头这才闭上嘴。   罗瑞雪说道:“先生可有不舒服的地方?你的伤口已经没有大碍了,再将养数日。”   晁泰平听他叫自己“先生”,连连摆手说道:“夫人切勿这么叫在下,在下实在当不起,在下也才刚刚出师,没成想安霆山下了雨,路途湿滑,走着路竟然都能掉下山去,实在是丢人。”   罗瑞雪说道:“先生准备往哪里去?”   晁泰平脸上顿时难看了,说道:“回老家去,我本是赶考的秀才,老家推举来入京的,但是没成想就是因为没有孝敬县老爷银子,竟然除了我的名,我本咽不下这口气,想要上京去状告他们,只不过……谁也不受理这件事儿,竟然还将我赶出来,我是灰心了,就准备回老家种地去了。”   碧盏气愤的说道:“竟然有这样的事儿!少奶奶,您跟王爷说一说,让王爷来整治一下这些贪官污吏。”   晁泰平一听“王爷”,不禁眼睛一亮,若是真的可以整治贪官污吏那就好了,不过又一想,神色不禁又暗了,说道:“多谢夫人救命之恩,不过还是不劳夫人费心了,这些官员官官相护,没道理牵扯别人也倒霉。”   罗瑞雪微微一笑,说道:“先生不必这么丧气,在这里小住几日先将身子养好,若是先生不嫌弃,可以虽我进京去,先生若是有真能耐,自会给先生一个说法。”   晁泰平眼睛发亮,连连挣扎起来拜谢,说道:“学生晁泰平,多谢夫人大恩。”   罗瑞雪笑道:“不必谢了,先生养伤罢,若是有需要的知会一声下人便是。”   她说着往外走去,春禾和碧盏扶着,碧盏一边走一边笑道:“真是个书呆子,傻愣愣的。”   春禾说道:“不过瞧起来还挺实诚的,像个老实人。”   她们刚回屋子一会儿,就听外面有些嘈杂,原来是大筒他们回来了,带回来好几车的伤药。   大筒进来复命,笑道:“少奶奶,真是太有意思了!您猜怎么着,我们前脚刚买了伤药,后脚那老儿就来了,然后管药铺买伤药,伙计说没了,刚都被买走了!那老儿的脸都青了!方圆能买的我们都买了,也亏得这附近只有三家药铺子,哈哈哈,那老儿有的受了!”   端怀王没有买到伤药,又不敢进京城去,耽搁了两日,手臂竟然废了,变成了一个残废,一个人跋山涉水的逃回封地去,又感染了恶疾,卧病在床,根本起不来,而且身边儿也没有晁泰平这个能人,想要趁机发兵,却力不从心,所以一直拖拖拉拉的。   俩月就这么过去了,晁泰平的伤都大好了,太后的寿辰将近,要在宫中摆宴,在京城逗留的王爷们都要参加,这个时候端怀王的病才有些气色,又不能让朝廷知道自己偷回了封地,只好又快马加鞭的往京城敢,就错过了造反的时机。   碧盏推开禅房的门,罗瑞雪正闭着眼睛,手里拿着一串佛珠儿,对着佛像诵经祈福,碧盏面上带着喜色,笑道:“少奶奶!快别念了!”   春禾陪着罗瑞雪在旁边,念了句“阿弥陀佛”,然后说道:“碧盏,别这么没规没据的,佛祖面前一惊一乍,小心遭报应!”   碧盏皱了皱鼻子,罗瑞雪这个时候才将手中的佛珠规矩的放下来,说道:“怎么了?”   碧盏笑道:“少奶奶,太后要过大寿了,宫中摆宴,奴婢听说皇上已经下旨了,让王爷回朝了!”   罗瑞雪心中一喜,面上也露出了微笑,说道:“王爷终于要回来了。”   碧盏笑道:“是罢!大好事儿,奴婢也是欢喜,这才失了规矩,佛祖是不会怪罪的。”   罗瑞雪笑道:“贫嘴。”   碧盏说道:“少奶奶,快收拾收拾罢,咱们赶紧回府去,好迎接王爷呀!”   罗瑞雪点点头,说道:“是,这回你说对了。”   罗瑞雪赶紧去太主那里说了一声儿,太主也是欢喜,说道:“燕赐可算是回来了,回去罢,你准备准备,明日就起程罢。”   罗瑞雪说道:“太主不一起回京城么?”   太主笑道:“傻丫头,老婆子我遭人嫌,不回去了,在这里也不错,起码不会日日叫人算计着。若是你哪日也烦了,就过来陪陪我,这里虽然清苦了些,但是粗茶淡饭的,到叫人舒坦。”   罗瑞雪说道:“太主放宽心,瑞雪在府中也没有什么事儿,过些日子再来陪太主说话儿。”   太主说道:“你这个傻丫头,怎么会没什么事儿,往后的事情多得是呢,就算燕赐宠爱你,也有许多的事,相夫教子,总要有个儿子傍身,你和燕赐成婚这么久了,该准备准备了。”   罗瑞雪听了心里一突,喉头连续滚动了两下,不禁想起年盈盈的话来。   自己和滕王爷欢好也有几次了,却没有半点儿的动静,罗瑞雪心里没有底儿,没来由的心慌起来。   她面上却带着笑容,说道:“太主说的是。”   太主拍了拍她,说道:“去罢,准备一下。”   罗瑞雪回了房间,让丫头拾掇东西,然后又让大筒去通知一下晁泰平,准备回京了。   晁泰平很兴奋,他以为自己一辈子都不能再进京城了,哪想到竟然老天爷见怜,让他遇到了贵人,这贵人真是金贵无比,竟然是??大名的滕王爷的嫡妃。   晁泰平没出师的时候,觉得自己已经学贯古今,必能一举夺魁,出师之后才知道,原来世道这么险恶,不是有才就能进入朝廷效力的,他从未佩服过谁,没想到竟然第一个钦佩的竟是个女子。   细一想,这人是滕王爷的嫡妃,若没有让人钦佩的地方儿,怎么可能被滕王爷如此**着。   众人忙忙碌碌的准备着,第二日一大早就启程往回去了。   罗瑞雪从滕王府出发的时候是初秋,如今已经深秋了,自从罗瑞雪去安霆山祈福,或许是因为换天儿的缘故,纪氏的身子骨总是不太好,也没有精神打理这么大的滕家,老夫人年纪大了自然不能打理,顾秋莲就自动请命,纪氏就把一部分家业交给顾秋莲打理,自己过过目而已。   罗瑞雪不在府上,顾秋莲又插手了中馈之事,一下子好似变成了主人一般,越发的张狂无所顾忌,支了银子将自己的西院返修不说,还抽走了好些罗瑞雪院子里的下人过来伺候。   俩月的时间,竟然败掉了几十万银钱!顾秋莲却把账目东填西补的,只拿给补上的让纪氏过目,败光了钱还让纪氏觉得自己管理的挺好。   罗瑞雪这要回来了,顾秋莲自然不愿意。   纪氏和老夫人听说罗瑞雪今儿个回来,早早的就让下人将罗瑞雪的院子打扫干净,然后准备了丰盛的晚膳。   罗瑞雪的马车停下来,纪氏第一个迎上去,罗瑞雪还没下车,就抓住她的手,笑道:“瑞雪啊,让娘看看,哎呦是不是瘦了?山上什么也没有,吃不着喝不着的,脸色不好,身子骨清瘦了,快快进门,饿了罢?快传晚膳,这些日子叫厨房多做些补身子的,给你好好儿的补一补。”   罗瑞雪笑道:“母亲,瑞雪在山上挺好的。”   纪氏说道:“山上好,哪有家里头好,快走罢,进去坐下来再说。”   顾秋莲站在最后面儿,心里直磨牙,好日子算是到头儿了,罗瑞雪这个少奶奶回来,怎么能轮得到自己管理中馈之事?这么一大笔银子,顾秋莲又没什么依靠,自然没有银钱的来源,一时半会儿根本补不上,如是罗瑞雪接收了中馈之事,自己岂不是就要露陷了?   一想到这里,顾秋莲就心里打鼓,腿脚发软,吓得脸色惨白。   她正发愁,眼尖的发现队伍里竟然有个眼生的男人,他身量不矮,面若冠玉,与那帮子土匪出身的护卫是大大的不同,看的顾秋莲眼睛发直。   顾秋莲盯着晁泰平看了一阵,心里突然冷笑,少奶奶去寺庙一阵子,竟然带了一个男人回来?这可有的磕牙了,找个机会跟纪氏面前磕磕牙,说说罗瑞雪的坏话,就说她不检点,背着王爷偷人!这可是要被休的!   顾秋莲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儿。   众人坐在一起用了晚膳,顾秋莲也上了桌儿,俨然主人一般的,说道:“瑞雪妹妹,你走的这些日子呀,可真真儿是累坏了我了,夫人身子骨不好,怕是受了寒,一直断断续续的咳嗽头疼,我只好将中馈拿过来理一理,瑞雪妹妹在山上天天礼佛念经,倒是图个清静,我这可是累得要命呢!”   顾秋莲其实本意是显摆一下自己管理了中馈,结果哪知道罗瑞雪轻飘飘的说道:“是么,那真是辛苦顾大娘了,瑞雪虽然是个瞎子,但是因着相府的家教严格,也早些教了瑞雪这些事情,还是能理得过来的,顾大娘既然累着了,就拾掇拾掇,交给瑞雪罢。”   纪氏一听,连连点头,说道:“对对,既然瑞雪回来了,又是滕王府的少奶奶,自然要交给瑞雪管,你这些天算一下,都交给瑞雪。”   顾秋莲顿时脸都青了,没成想变成了这样!   顾秋莲赶紧装作没听见,准备打岔上眼药,说道:“瑞雪妹妹,我看你回来的队伍里,竟然有个面生的男子,妹妹不是上山礼佛的么,怎么带了个男子回来?”   她这话一说完,果然纪氏诧异的说道:“什么男子?”   顾秋莲笑道:“啊呀,夫人您不知道呀?少奶奶今儿个回来的队伍里,除了侍卫和小厮,还有一个头戴方巾,唇红?白的书生呢!那书生长得叫一个俊呀!不知道少奶奶怎么从寺庙里弄回来的?不过他有头发,难道是俗家弟子不成?”   她一说完,老夫人就耷拉下脸来,顾秋莲更是得意,挑衅的看着罗瑞雪。   罗瑞雪自然明白她的意思,就想给自己扣大帽子,不过她不慌不忙,慢条斯理的说道:“并不是什么俗家弟子,也不是寺庙的人,是瑞雪在路上遇到的,那书生摔下山来险些丧命,既然是在山下遇见,便是佛祖显灵,想要让瑞雪救一救这个书生,瑞雪便自作主张,将他带上山去了,太主心善,还请主持大师给他医了伤。”   罗瑞雪搬出太主来,顾秋莲顿时就被噎住了。   纪氏笑道:“是啊,太主是最心善的,瑞雪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阿弥陀佛,好心会有好报的。”   罗瑞雪回想了小说,突然想到这个晁泰平似乎会医术,不禁笑道:“母亲,这个书生博学多才,却因为当地官员贪污银钱,将他的科举名额偷偷划掉换了别人,瑞雪就在想,让他跟着进京来,在王府供职,也给王爷分分忧,总比让贪官污吏埋没了人才强得多……而且他还会医术,母亲身子骨欠佳,一会子让他过来请脉看一看。”   纪氏听了满面笑容,说道:“瑞雪真是好的,还总是想着我,好好儿,一会儿的。”   顾秋莲没想到自己怎么给罗瑞雪上眼药,总能被她二两拨千斤的拨开,气不打一处来,却不敢再贸然说话了,省的多说多错。   用过了晚膳和茶点,罗瑞雪就让人叫晁泰平过来请脉。   晁泰平恭恭敬敬的给老夫人和纪氏请了安,然后拿出一个手枕放在桌上,给纪氏请脉。   他请脉有一会儿,皱了皱眉,似乎是在冥想,看的众人心中猛跳,这表情分明是有什么大病罢?   又过了一会儿,纪氏率先开口了,说道:“怎么样?”   晁泰平收回了手,说道:“请问夫人,这几日是不是有些疲倦困乏?”   纪氏点头说道:“是啊,总是早晨刚醒,一会子又乏了,仿佛身子骨不中用了。是有什么不好的大病么?”   晁泰平笑了笑,说道:“并不是什么大病,只是深秋天气干燥,夫人又赶上伤寒,引起了病根儿罢了,学生开几服药,吃一阵子补补身体就好。”   纪氏听了这才松了口气,笑着说道:“行,开方子罢,一会子遣了丫头去煎药。”   罗瑞雪见晁泰平复又皱起眉来,心中有些觉得隐隐不对劲儿。   晁泰平开了方子,就退了出去。   罗瑞雪又陪着纪氏说了会儿话,也退了出来,准备往自己的院子里走。   春禾和碧盏扶着她,穿过硕大的通堂,刚要进抄手回廊,就听一个声音突然冒了出来,说道:“少奶奶请留步。”   春禾和碧盏都吓了一大跳,回头一看,竟然是晁泰平,站在通堂旁边儿,险些没看见他。   碧盏说道:“鬼鬼祟祟的,吓死人呢!”   晁泰平恭敬的说道:“学生不是有意要吓少奶奶,只不过有件事情事关重大,学生只好等没了旁人再说。”   罗瑞雪皱起眉来,更决定了自己方才的猜测,说道:“说罢,夫人到底得了什么病?”   春禾和碧盏一听,有些受惊讶,原来方才晁泰平没说真话,夫人真的得了什么怪病吗?   晁泰平摇头道:“夫人没有得病。”   春禾拍了拍胸口,说道:“真真儿要吓死人了,幸好,幸好……”   晁泰平却又说道:“夫人是中了毒。”   “中毒!?”   碧盏第一个喊了出来,喊完了连忙捂住嘴巴,睁大了眼睛,惊讶的道:“有人给夫人下毒?!这还了得!”   晁泰平哈索道:“事关重大,学生也不敢再人前吐露,恐怕打草惊蛇。”   罗瑞雪面色沉下来,说道:“什么毒?严重不严重?”   晁泰平说道:“是一种罕见的毒,本可以治病,少量服用没有任何害处,但是不能长期服,用会导致元气大伤,甚至眼盲失聪,夫人上了年纪,若是一直亏损元气,怕是……”   罗瑞雪说道:“可解么?”   晁泰平说道:“可解,但是药引难寻,药房复杂,配药最少需要半年时间,最简单的方法,还是要抓住下毒的人。”   罗瑞雪沉吟了一下,转身往院子里走去,说道:“我知道了。”      ☆、第六十三章 少奶奶不能生育      春禾和碧盏赶紧追着罗瑞雪往前走,然后扶着罗瑞雪,碧盏要说话,春禾给她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碧盏也知道事关重大,不能随便说,若是万一被旁人听去了,滕王府的大夫人竟然被人下了毒,那还不乱套了?   罗瑞雪进了屋子,春禾赶紧回身关了门,碧盏这才小声的说道:“少奶奶,这可怎么办?夫人那边儿,是谁这么狠心下了毒?”   罗瑞雪沉吟了一下,说道:“这件事情你们两个不要对任何一个人说起,包括夫人。”   春禾和碧盏赶紧应声说道:“是,少奶奶,奴婢们有分寸的。”   罗瑞雪又说道:“过些日子滕王爷就会回府来,调查此事也会方便些,如今这件事儿不能声张。你们俩个就轮流去夫人院子里的小厨房守着看,看看有什么可疑的人。”   春禾说道:“恐怕这也不是办法。”   罗瑞雪说道:“我会每日都请夫人过来用膳,然后让晁泰平给夫人开解毒养元的药房,在没有抓到下毒的人的时候,也只能这样了。”   春禾和碧盏应了,今日时间也晚了,罗瑞雪从安霆山奔波劳累了一天,就早早的歇息下。   第二日早上起来,春禾和碧盏来伺候少奶奶更衣洗漱,罗瑞雪说道:“夫人起了么?”   春禾说道:“起了,奴婢方才去小厨房看了一下,没有发现什么。”   罗瑞雪说道:“一会子你去夫人院子里,请夫人过来用膳,就说从安霆山带来了一些糕点和野味。请夫人中午也在这里用膳。”   春禾应声说道:“好的,奴婢这就去。”   碧盏就伺候着罗瑞雪梳洗,春禾去了纪氏的院子里,和纪氏说了。纪氏当下非常欢喜,毕竟她这么久都没见到罗瑞雪,也怪想念的,罗瑞雪又很孝顺,有什么好的都请自己过去。自然就欢喜了。   当下纪氏还吩咐身边儿的丫头去小厨房将炖的八宝养颜羹取来,端着往罗瑞雪的院子去。   纪氏笑着走进去,看见罗瑞雪坐在饭厅外间儿的小茶桌边上喝茶,说道:“瑞雪,起的这般早?你昨儿个放回来,该多休息才是。”   罗瑞雪将手中的茶盅放下来,笑道:“天色都亮了,便睡不着了,若是犯困,中午再歇息。”   纪氏当即点头说道:“是呢,还没用早膳,快来,我扶你。走罢。”   纪氏伸手扶着罗瑞雪,往饭厅的里面儿走去,然后扶着罗瑞雪坐下来,看着一桌子的早膳,样样儿都格外精致,笑道:“瑞雪有心了。”   罗瑞雪笑道:“母亲快尝尝,此去安霆山,瑞雪没带回来旁的,但是点心和野味儿,倒是带来了不少,已经让小厨房炖上了,中午母亲也留下来用膳罢。”   纪氏听了高兴,笑着说道:“好好,难得你有心。”   罗瑞雪说道:“听说母亲最近身子骨欠佳,我让厨房熬上了养元的药粥,多炖一会儿,中午一起请母亲尝尝。”   纪氏说道:“说到这个啊,我也给你端来了些不错的,叫八宝养颜羹,味道咸鲜,特别的好,秋莲前些日子在外面儿寻到了一个食谱,让厨子做了这个羹,你也知道的,咱们做女子的,要的就是这张脸面儿,为娘也老了,自然要补补,秋莲说我喝了之后气色还不错。”   罗瑞雪心中突地一跳,试探的说道:“母亲喝了多久了?”   纪氏笑道:“有两个月罢,每天儿早上和一盅,竟是喝不腻的,瑞雪也尝尝。”   罗瑞雪心中隐隐有些扑腾,这几个月里顾秋莲一直在掌管府中的中馈之事,若真是顾秋莲下毒,一来也买毒方便,二来下毒方便。   罗瑞雪笑着说道:“那瑞雪真是要尝尝才是了,这东西竟然神了?”   纪氏见她想要尝试,赶紧挥手,说道:“快把八宝养颜羹端过来。”   丫头赶紧应声,然后规规矩矩的端着一个小木盘走了过来,上面托着一个瓷盅,将瓷盅放在桌上,然后退了下去。   纪氏将瓷盅盖子一掀,罗瑞雪顿时闻到一股非常勾人的香气。   纪氏亲手将瓷盅递过去,罗瑞雪伸手去接,纪氏忙说道:“烫,不要碰,我给你端过去。”巨欢妖扛。   不过正说着话,罗瑞雪的手却一碰,纪氏没端稳,就听“啪嚓”一声,瓷盅掉在了地上,顿时碎了,汤水洒了满地都是。   纪氏赶紧站起来,拉着罗瑞雪说道:“啊呀,瑞雪,烫到了没有?”   罗瑞雪摇头说道:“没有烫到,倒是可惜了一碗汤羹。”   纪氏说道:“这值些什么?就怕你伤到了。”   春禾和碧盏赶紧蹲下来收拾地上的碎瓷片儿。   纪氏笑道:“你若愿意喝,小厨房的火上还炖着呢,一会子叫丫头去拿就是了。”   罗瑞雪心头一跳,笑道:“一会子让春禾去端。”   春禾方才也听见了纪氏的话,自然明白罗瑞雪的意思,当下应声道:“放心罢少奶奶,奴婢这就去端。”   春禾说罢了,赶紧急匆匆的出了院子,跑到纪氏的院子去,小厨房的火上果然炖着汤,春禾舀出来一些,刚想往回走,但是却顿住了步子,盯着那火上的汤看了看。   春禾将手中的瓷盅放下来,然后干脆垫着布将火上的汤锅拿起来,直接直接扑到了厨房后面儿的土地上,这才将瓷盅端了,不过没有送到正房去,而是绕了个弯儿,送到了晁泰平那里去,让他给看一看。   等春禾回来的时候,早膳已经用罢了,丫头们端进一张小桌,将剩下的饭菜都放在桌上,然后抬走了,又有丫头擦好了桌子,放上茶点,纷纷都退了下去。   纪氏正拉着罗瑞雪坐在茶桌边儿,一边用着茶点,一边在拉家常,无非就是罗瑞雪在安霆山这些日子,府中都发生了些什么,哪家的老爷又纳了姨太太,哪家喜得贵子。   纪氏笑道:“真是太好了,赐儿马上就要从边关回来了,等着他回来,你们也别再拖了,赶紧的,为娘急着抱孙子呢,你瞧瞧,那王尚书家里,已经有五个儿子六个女儿了,真真儿的厉害。”   罗瑞雪一听,顿时额角突突直跳,这么一算不就是十一个孩子,虽然王尚书家里不止有一个夫人,也算得上妻妾成群,但是这也太能生了罢?   罗瑞雪转念一想,又想到了年盈盈的话,若是自己真的不能生育,也不知道滕燕赐会不会纳妾,或者干脆真的将冷宫里的姜雪怡接出来?   纪氏没发现罗瑞雪出神,仍然笑道:“这种事情啊,不要害羞,别看赐儿平日里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但是其实也就在朝廷里这样,回家就是个木讷的主儿,不然为何都三十岁了,才娶了你这个一个可心的……哎呀呀,真是急死我这个做娘的了!不过这也有一个好儿,那就是赐儿绝对不花心,咱们做女子的,虽然讲究三从四德,夫君纳妾还要帮着选才叫贤良,但是终究是哪个女子不想被夫君宠爱着呢,赐儿从不招花惹草的,待你这么好,为娘看着也欣慰!若是哪天他对你不好了,你就告诉为娘,为娘家法伺候他!”   罗瑞雪面上微笑,心里却默默吐槽着纪氏说的话,谁说滕燕赐从不招花惹草的,滕王爷的烂桃花就从来没断过!   罗瑞雪说道:“母亲,您就放心罢,滕王爷待我是极好的。”   两个人一直在聊天唠嗑儿,中午罗瑞雪成功的将纪氏有留在了院子里用膳,等下午纪氏回去的时候,就发现厨房里所有的汤羹全都没了,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儿。   纪氏放走没多久,罗瑞雪不放心纪氏,又让春禾和碧盏去纪氏的院子里看看,两个丫头前脚刚走,晁泰平就过来了。   晁泰平是个有礼的书生,按理来说不该来罗瑞雪的闺房,只不过此事事关重大,不得不来。   晁泰平进了房间,关上了门,这才说道:“少奶奶,方才春禾将夫人的汤羹端来让我看了看,里面儿果然真有毒,是一种叫做问春的花瓣,这种花瓣有特殊的清香味道,放在汤里可以提鲜,但绝不能多放多用。”   罗瑞雪不曾听说过这种花,回想了一下小说,也不曾有这种花,不禁说道:“这种毒用什么解?”   晁泰平说道:“问春花顾名思义是早春开花,其实并不是一种太过于罕见的花卉,只是这种花只生长在吴国腹地的问春山上。”   罗瑞雪说道:“吴国?”   晁泰平点头说道:“正是,问春花多服会使人元气大伤,甚至失明失聪,但是用问春花外敷,可以去活死人肉白骨,甚至可让人重见光明,因着问春花的药用十分广,吴国已经封锁了问春花的买没交易,列为宫廷**……所谓剧毒之物,百步之内必有可解,问春山上有一种松树,松果便是重要的药引,但是这种果子也被吴国禁止交易了,一般不可能流通到其他国家,所以很难寻到。”   毒是吴国的禁药,纪氏一辈子也没出过大燕,怎么会突然中了这种毒?   罗瑞雪心中有些不太平,恐怕这件事情不止是牵扯到顾秋莲而已。   晁泰平说完了纪氏中的毒,刚要起身离开,罗瑞雪却叫住他,说道:“晁先生别忙走,我还有一件事情想劳烦先生。”   晁泰平赶紧回身来,说道:“少奶奶请讲。”   罗瑞雪说道:“其实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就是想请晁先生给我把一把脉。”   晁泰平有些惊讶,还以为罗瑞雪也中了毒,其实他不知道,罗瑞雪只是觉得他医术高明,或许能看出自己到底有没有隐疾,能不能生育。   晁泰平赶紧坐下来请脉。   这个时候顾秋莲却端着一个木盒子慢悠悠的走进了罗瑞雪的院子,纪氏让她拿着账本儿过来和罗瑞雪交接,顾秋莲自然是不愿意的,却无可奈何。   她走进来,到了罗瑞雪的房间门口,却见到大门关着,外面儿没有下人,春禾和碧盏那两个嚣张的丫头也不知道跑哪去了。   顾秋莲刚要上前去推门,就听到里面竟然有男子的声音。   顾秋莲眼睛一亮,顿时面上带上了喜色,心中冷笑,原来这个样样儿都好的瞎眼少奶奶,竟然背着滕王爷暗地里偷人!   顾秋莲当即轻手轻脚的将耳朵贴在门上,准备听听里面儿的动静。   却听那个男子的声音有些耳熟,仿佛就是昨天罗瑞雪带进府中供职的那个大夫,叫什么晁泰平的。   顾秋莲更是哼哼冷笑,只听晁泰平说道:“少奶奶不用太过担心,少奶奶一直无子确实与这个有关,只不过不是什么大病,只要坚持用药,多则半年就能调理过来。”   顾秋莲顿时眼睛都睁大了,她心脏突突直跳,什么“调理过来”都是多余的话,她只听见了“少奶奶一直无子”,原来罗瑞雪这个瞎眼的果然是不能生育的主儿。   顾秋莲兴奋的连北都找不到了,当下将装着账本的木盒子紧紧抱住,然后脸上露出尖酸的冷笑,然后转身就走,心想着定要将罗瑞雪不能生育的事情告诉老夫人和纪氏才行!      ☆、第六十四章 赐婚滕王爷      顾秋莲高兴的跌跌撞撞,直冲着跑出去,路过院子的垂花门,“啊呀”一声就被门槛搬到了。手中的账本盒子一下扔了出去,“嘭”的一声摔在地上,里面儿的账本都摔了出来,直接扣在地上。   春禾从主院儿过来,还没迈进垂花门,就看见一个东西飞了出来,定眼一瞧,顾秋莲趴在门槛上,形容狼狈至极,却满脸带着傻笑。   春禾不禁上前将账本和盒子捡起来,说道:“顾大娘,您这是做什么,还没过年呢。”   顾秋莲被春禾奚落了一番,难得的却没有不高兴的神色,而且神采奕奕。兴奋的不行,立刻从春禾手中将账本儿抢过来抱在怀里,还吹了吹土,笑道:“别挡着,我还有事儿。”   说罢了拔了一下春禾,从垂花门挤了出去。   春禾觉着莫名其,看着顾秋莲小跑着,扭着腰往主院儿去了,不禁奇怪,顾秋莲的背影仿佛都透露着兴奋。   春禾走进院子,直接到了少奶奶门前,刚要敲门,门“吱呀”一声开了,晁泰平从里面儿走出来。看见春禾愣了一下,礼貌的说道:“春禾姑娘。”   春禾一礼,笑道:“晁先生。”   晁泰平错过去,就朝院子外走去了。   春禾走进去。见少奶奶面色不好,还以为是晁泰平和少奶奶说了那汤羹的事情,不禁说道:“少奶奶,怎么了?”   罗瑞雪仍旧望着门口发呆,方才晁泰平说的很清楚了。自己确实不能生育,但是幸而并不是不治之症,精心调理,按时用药便好了,确实是因着这具身子小时候得过大病,没有及时医治,所以落下了病根子。   春禾见罗瑞雪发呆,便不再问了,不经意的说道:“少奶奶,方才奴婢在门口儿遇见了顾大娘,顾大娘来过了么?瞧她一副高兴的样子,恨不得在路边见到了元宝!”   罗瑞雪这才收回神来,皱眉说道:“顾秋莲?”   春禾说道:“是呀。顾大娘方才一路小跑着出了院子,在垂花门还被绊了一个大马趴,奴婢看地上摔得都是账本儿,顾大娘是不是来和少奶奶交接中馈的?怎么一副兴奋的样儿?”   罗瑞雪心头一跳,说道:“方才顾秋莲来过?”   春禾更加不解的说道:“嗯,奴婢看见了啊,难道少奶奶不知道?”   罗瑞雪说道:“不,方才我和晁先生在谈事情,顾秋莲没进来过。”   春禾也是心头一跳,说道:“难不成……难不成顾大娘听见夫人中毒的事情了么?”   罗瑞雪面色发沉,若是顾秋莲真的听到了,那就麻烦了,更加麻烦的是,自己和晁泰平还谈了其他的事情,若是顾秋莲知道自己不能生育,别说以后会不会调理好,就算能调理好,也会让她颠倒黑白,一想到这里,罗瑞雪的眸色就有些发暗。   顾秋莲抱着账本,一阵火急火燎的跑到了纪氏的院子里,满脸的欢喜。   顾秋莲冲进去,她形容狼狈,摔得满身土,头发都掉下来一缕,但是嘴角却咧到耳朵根子边,纪氏的丫头一见她,说道:“顾大娘,您怎么来了?”   顾秋莲也不在乎她怎么称谓自己了,笑道:“夫人在么?”   丫头说道:“夫人方才睡下了,说有些困倦。”   顾秋莲笑道:“劳烦姑娘去把夫人叫起来罢!”   丫头奇怪的说道:“顾大娘,您别开玩笑了,天底下哪有做下人的扰主子清梦的?实在没有这个道理。奴婢可不敢过去。”   顾秋莲谄媚的说道:“诶,平日里不行,今儿个可不同,我有重要的事情和夫人讲,十万火急!真真儿的特别重要,好姑娘,你快去叫醒夫人,若是不行,我去叫!”   那丫头怎么可能自己去叫,就把顾秋莲领到了门前,让她自己去叫。   纪氏正睡得香甜,也不知道为什么,平日里虽然困倦疲惫,但是从来睡不好,今日一挨着枕头就睡着了,这还没有睡够,却隐隐约约听见有人拍门,一个劲儿的叫魂儿!   “夫人!夫人……夫人啊!夫人……”   纪氏实在不堪其扰,翻身坐起来,说道:“谁在外面儿大呼小叫的?”   这个时候丫头才推门进去,恭敬的说道:“夫人,是顾大娘来了,说有重要的事儿,和夫人说。”   纪氏揉了揉额角,说道:“叫她进来。”   顾秋莲早就站在外间儿,一听见里面说话,立马冲进去,然后冲丫头说道:“你出去罢,带上门!”   丫头见她神神秘秘,不过只好出去了,还带上了门,守在外面等着伺候。   纪氏还靠着**头,说道:“做什么大呼小叫的?你怎么还这幅样子?去哪里了,灰头土脸。”   顾秋莲这才捋了捋自己的头发,笑道:“夫人,我这不是着急过来么!天塌了的事情,大事儿!”   纪氏不以为意,说道:“什么事儿能天塌下来?”   顾秋莲赶紧收了自己的笑意,让自己变得诚恳一点儿,换上一副悲伤的样子,突然哭道:“夫人啊!哎呦夫人啊!真真儿是天塌了!怎么会这样啊!少奶奶……少奶奶……”   纪氏刚想骂她哭丧,却听见她大喊少奶奶,顿时睁大了眼睛,困意全无,说道:“少奶奶怎么了?瑞雪怎么了?你倒是说啊!”   顾秋莲卖够了关子,哭丧着脸,一副如丧考妣的样子,说道:“方才我去少奶奶的院子,想要和少奶奶交接一下账本儿。”   她说着,还是以了一下怀里的账本儿,继续说道:“但是……但是没想到……少奶奶的房间里有个男人!就是跟着一同回府来的晁泰平!”   纪氏狐疑道:“然后呢?”   顾秋莲哭丧着说道:“然后……然后……然后我就不小心听到了他们的话……晁泰平似乎在给少奶奶请脉!”   纪氏大惊,说道:“是不是瑞雪得了什么病?严重不严重?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倒是说啊!”   顾秋莲开始使绊子了,哭道:“确实是大病!严重……晁泰平说,说……少奶奶不能生育!”   “什……什么?!”   纪氏突然欠起身子来,睁大了眼睛,抓着顾秋莲的手腕子,说道:“你……你说什么?你再说一次……”   顾秋莲一字一顿的说道:“晁泰平说……少奶奶不能生育!”   纪氏脸上一片惨白,嘴唇颤抖了两下,说道:“真的?这……这是真的么?”   顾秋莲擦着眼泪,说道:“怎么会是假的?我就算胆子再大,也不敢拿这件事儿说谎啊!少奶奶不能生育,我听得千真万确,夫人……这可怎么办呢?您说,这是不是天塌下来的大事儿?”   顾秋莲见纪氏怔忪着,一脸的大受打击,不禁心中冷笑,然后开始添油加醋。   顾秋莲说道:“夫人……这平日里,我就长听见外面儿的人嚼舌头根子,说咱们滕王府娶了一个瞎子捧做少奶奶,还是二嫁的弃妇,这实在让人生气!可是夫人您想想,就算少奶奶人再好,旁人不知道,又只会听流言蜚语,嘴长在旁人身上,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儿……如今,如今少奶奶嫁进咱们滕府这么久了,肚子一点儿动静也没有,原来是少奶奶不能生育!若是这件事儿真的传出去了,那咱们滕王府的脸面还往哪里放?都会说咱们少奶奶不仅是个二嫁的弃妇,叔侄俩同用一妻,还是个又瞎,又不能生育的主儿……”   “够了……”   纪氏身子晃了晃,突然一下靠在了床头上,脸色苍白,嘴唇发紫,几乎就一翻眼睛晕过去。   顾秋莲连忙装好人扶住她,说道:“夫人,您……您也别着急,就算嘴长在旁人身上,但是您若真是认定了少奶奶,就……就权当没听见好了,让他们在背后说道儿去罢!”   纪氏说道:“这怎么可能当做没听见……就算,就算瑞雪是个好的……但是滕家的血脉不能断……我只有赐儿这个一个孩子,但是赐儿有这么多旁支儿的叔叔伯伯,哪一个不是忌惮着这滕王府的家产!随时随地都想将滕王府抢了去才好……若是瑞雪不能生育,就算再是个好的……也……”   顾秋莲知道纪氏最为礼教,不能生育可是大罪过,立马又添油加醋,说道:“唉……谁说不是呢?少奶奶哪点儿都好,知书达理,体贴心细,偏生就是不能生育,眼睛……眼睛也有些问题,再有就是嫁过我那个不成器的儿子……唉,如今却被人说三道四的。”   纪氏有些撑不住,几乎要晕过去。   顾秋莲眸子一转,说道:“夫人,其实这也没什么,王爷正当壮年,血气方刚的,给他纳几房妻妾,正好王爷也不曾有侧妃,不如立一个,怀上了便是,还愁没有血脉么?”   纪氏说道:“就怕赐儿是死心眼儿,不想纳妾。”   顾秋莲笑道:“嗨夫人,王爷若不想纳妾,也要为滕王府想一想不是,夫人是王爷的母亲,劝一劝王爷,王爷也是明事理的人,怎么可能不给滕家留血脉呢?”   纪氏想着,觉得也是这个道理,若是真的从此滕家没了血脉,想一想那就真真儿的可怕,不禁拉住顾秋莲的手,说道:“秋莲,你不要把这件事情告诉旁人,知道么?”   顾秋莲点头说道:“夫人,您放心好了,秋莲我是明事理的。”   纪氏又愁眉苦脸的说道:“也不知立什么样儿的侧妃好。”   顾秋莲顿时兴奋了,却抑制着,说道:“夫人,秋莲帮着物色物色如何?”   纪氏点点头,说道:“只能如此了。”   其实顾秋莲想毛遂自荐,不过总要矜持一下,只是说帮着物色,最后再装作无奈自荐枕席。   顾秋莲走了之后,纪氏的脸色非常不好,当天晚上病情就加重了,请了大夫过来,说是寒邪入体,思虑成疾,心思太重了,大夫开了安神的方子,让纪氏好好休息。   纪氏如何能休息的好,一闭上眼睛就想到罗瑞雪不能生育的事儿。   几天之后,滕王府上上下下都忙叨起来了,不为别的,今儿个是滕王爷凯旋的大喜日子。   滕王府制备了非常隆重的接风宴,顾秋莲的中馈还没有交出去,她觉得罗瑞雪不能生育,自己必然就是滕王爷的侧妃了,等生了孩子,就可以顺利被扶正,哪有不高兴的道理。   顾秋莲还利用管家的职务之便,给自己的月钱提升到了滕家少奶奶一般,吃穿用度统统是最好的,还用了一部分银子买了新的珠宝首饰,绫罗绸缎,做了华丽的衣裳,就等着迎接滕王爷用,让滕王爷眼前一亮,再加上些小酒儿,那不正好成好事儿嘛?   “少奶奶!少奶奶!王爷回来了!王爷回来了!”   罗瑞雪坐在屋子里,就听见碧盏的大嗓门儿,银铃一般,碧盏像兔子一样蹦进来,高兴的说道:“少奶奶,王爷回来了!”   罗瑞雪心中一喜,但是笑容还没有达到眼底,突然又想到了晁泰平的话,滕王爷如此宠爱自己,自己却不能给他一儿半女,也不知道这幅身子到底能不能治好。   春禾见罗瑞雪先是微笑,又是蹙眉,不禁说道:“少奶奶,怎么了?”   罗瑞雪摇头,说道:“无事,扶我去迎着。”   春禾和碧盏应了一声,赶紧左右扶着罗瑞雪,往大门去了。   出了院子,过了抄手回廊,穿过通堂,过了仪门,这才看见滕王府门口已经有好些人了,罗瑞雪第一眼就看见打扮的花枝招展的顾秋莲。   顾秋莲上了年纪,皮肤就算再保养,也有皱纹了,眼下脸上涂了一层厚厚的白粉,几乎一动就掉渣子,两颊抹了胭脂,看起来有些浓艳,眉毛勾的细细的,眼睛上涂着红色的粉,嘴唇也是艳红的唇脂,大老远儿就数她最扎眼,乍一看吓一跳。   而顾秋莲的穿着也很扎眼,已经是深秋的天气,顾秋莲却穿着一个红色的肚兜,外面罩着一件薄薄的纱衫,恨不得透明的露着浑身的肉,腰间掐的细细的,勒着一层赘肉。   顾秋莲见罗瑞雪走过来,阴阳怪气的笑道:“哎呦,少奶奶!”巨厅名号。   纪氏也看到了罗瑞雪,却高兴不起来,心中又是惋惜,又是可惜。   罗瑞雪不动声色的将众人的表情看在眼里,忽然觉得纪氏可能已经发现了,若不是如此,为何纪氏的表情这么不自然。   一个小厮跑过来,笑着对老夫人和纪氏说道:“太夫人、夫人,王爷马上就来了,已经从宫中复命出来了!这往这边儿来呢!”   他刚说完,就听人群中有人喊道:“来了!是王爷!”   罗瑞雪第一次见到滕燕赐穿着戎装甲胄的样子,他骑着一匹白马,飞快的从远处奔驰而来。   老夫人和纪氏都很激动,被丫头搀扶着迎上去,滕燕赐的面容没有什么改变,因为只是三个月光景而已,但是似乎因为铠甲的缘故,脸上带着一股肃杀的风采,深刻的五官轮廓,黝黑深邃的双眸,直挺的?梁,让人看了禁不住心头翻滚。   滕燕赐一个利落的翻身,从马上下来,老夫人扶着他的胳膊,仔细的端详着,眼圈都红了,笑道:“好好好,回来就好,快快,让你母亲看看!”   纪氏也过去,没有老夫人持重,早就哭出了声儿,笑道:“赐儿你可算回来了!想死为娘了!”   滕燕赐的目光在众人身上一扫,随即就定格在罗瑞雪身上,肃杀的面容终于缓和了一些,唇角微微勾起。   罗瑞雪站在老夫人和纪氏后面儿,看见滕燕赐投过来的笑意,禁不住心头一颤,随即又是不安的失落。   纪氏也发现了滕燕赐的目光,她从没见过儿子这般宠爱一个人,将这个人放在心尖尖儿上,但是瑞雪偏生……   纪氏叹气,摇了摇头。   顾秋莲想要挤过去,刚嗲声嗲气的喊道:“王爷……”   但是话没说完,却见到滕燕赐已经走到罗瑞雪身边儿,然后低下头来,在罗瑞雪的耳边低声说了什么,罗瑞雪那瞎子竟然脸上微红,露出一丝羞赧的笑意。   顾秋莲顿时心里酸醋横飞,心想着一个瞎子,还不能生育,就是个不会下蛋的娄瓜!凭什么那么好的福气!   顾秋莲想着,就算滕王爷再爱见罗瑞雪,罗瑞雪不会生,也白搭!   老夫人笑道:“行了,进去罢!晚膳都好了。”   众人这才有说有笑的,簇拥着滕王爷走进去。   进了厅堂,大家都落座,丫头布好膳,都站在后面儿伺候着,老夫人说道:“今儿个是大喜的日子,王爷回来了,大家不要局促,快用膳罢。”   罗瑞雪并不怎么饿,这些日子她都有些吃不下,晁泰平每日都在药庐亲自熬药,然后让春禾端过来,罗瑞雪每天都在喝药,却不知道有没有好转,滕燕赐越是对她宠爱,罗瑞雪心中就越是不安。   罗瑞雪正兀自出身,忽然感觉有人碰了碰自己的指尖儿,滕燕赐将她放在桌子下面的手指握在手里,轻轻的揉捏着。   罗瑞雪浑身一颤,喉咙急促的滚动了两下,然后悄悄的将手指收回来。   滕燕赐并没有看出什么端倪。   等用完了膳,老夫人就让滕燕赐回房休息去,毕竟一路奔波劳顿的赶路。   滕燕赐就带着罗瑞雪回了房间,春禾和碧盏非常有眼力见儿,根本就没有跟着进卧房,而是直接在门口就给他们带上了门,然后两个小丫头笑嘻嘻的坐在天井旁边的回廊台阶上。   碧盏笑道:“真好,王爷终于回来了。”   春禾笑道:“是呢,王爷不在,少奶奶整天也不高兴,如今回来了就好了。”   罗瑞雪进了房间,就听见“吱呀”的关门声儿,然后后背忽然靠上一个温热的东西。   滕燕赐从后面将人抱进怀里,低下头来,亲吻着罗瑞雪的耳根儿,声音低低的,有些沙哑,包含着浓浓的**,笑道:“想本王了么,嗯?”   罗瑞雪只觉得有一股温热的气息洒在自己的耳朵根儿上,耳朵非常的敏感,一股酥麻从耳根儿直冲上脑袋,连带着腰一下就软了,有些站不住。   滕燕赐见怀里的人脸上有些发红,红晕一直蔓延到领子里,团领儿系的很规矩,一抹红晕蔓延进去,带着无限的旖旎。   滕燕赐不禁低下头去,在罗瑞雪的脖颈上轻轻的吻咬着。   “啊……”   罗瑞雪整个身子抖了一下,她的身子已经经过人事,食髓知味,但是又长时间的没被触碰过,自然敏感的不行,双腿一软,险些滑在地上。   滕燕赐感觉到罗瑞雪的颤抖,仿佛刺激到了滕燕赐的神经,呼吸一下粗重起来,猛地将人打横抱起来,然后三两步走到内间儿,将人直接扔在**榻上,欺身压上去。   罗瑞雪双眼有些迷离,呼吸带着湿热的旖旎,胸口急促的起伏着,双手发软,感觉到滕燕赐压下来的亲吻,带着掠夺的气息,吻在自己的嘴角,然后吻上额头,顺着额头一路吻下来,在罗瑞雪的脖颈上烙下痕迹。   滕燕赐将人紧紧拥在怀里,两个人的身子贴在一起,罗瑞雪已经感觉到对方的冲动,不禁脸上更红。   滕燕赐笑道:“夫人有没有想本王?我在边关,可是日日思念着夫人。”   罗瑞雪双手勾住滕燕赐的脖颈,低笑了一声,丝毫没有矫情,说道:“想了。”   滕燕赐一怔,没想到罗瑞雪如此坦率,不禁轻轻咬了一下她白皙的?尖儿,说道:“夫人这般坦率,看来一会儿本王不努力都不行了?”   他说罢了,将手顺着罗瑞雪的衣摆钻进去,罗瑞雪腰身狠狠一抖,细细的腰身已经被滕燕赐捏住,时轻时重的抚摸揉弄着。   滕燕赐亲着她的额角,声音低沉,似乎带着蛊惑的意味,引导着说道:“帮本王宽衣。”   他说着,将罗瑞雪的双手放在自己的衣带上。   罗瑞雪双手有些打颤,滕燕赐看着她青涩的反应,更是冲动不已,再不管旁的,将罗瑞雪的衣服褪掉。   却在这个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了敲门声。   “叩叩叩!叩叩叩!”   敲门的声音很急,罗瑞雪吓得一激灵,赶紧翻身钻进了被子里,滕燕赐的脸顿时沉下来了。   外面的敲门声没有停息,一个丫头的声音说道:“王爷!王爷您在么?夫人请王爷现在过去一趟。”   滕燕赐听见了声音,脸上有些不悦,任是谁被打扰了也高兴不起来。   滕燕赐只好将衣服带子系好,然后低下头亲了亲罗瑞雪的额角,说道:“本王去去就回。”   罗瑞雪没说话,点了点头。   然后就听见衣服窸窸窣窣的声音,然后是开门和关门的“吱呀”声儿,外面隐隐约约有人说话。   罗瑞雪钻在被子里,将被子拉高盖上脑袋,夫人找王爷过去,也不知道是说什么事儿,或许就是自己的事儿,也说不定……   滕燕赐进了纪氏的院子,纪氏正在桌边踱步。   纪氏见他来了,将丫头全都遣散,然后亲手关上了门。   滕燕赐见她这个样子,说道:“母亲,怎么了?”   纪氏拉着他坐下来,特别紧张不安的说道:“赐儿……为娘跟你说一件事儿。”   滕燕赐说道:“什么?”   纪氏支吾了半天,撕扯着自己的帕子,说道:“赐儿……为娘跟你说,瑞雪她……瑞雪她不能生育,这是真的,年盈盈竟然没有说假话!”   滕燕赐先是一怔,随即眯了眯眼睛,但是始终没有说话。   纪氏说道:“为娘也才知道,千真万确的,瑞雪竟然不能生育,这个事情,赐儿你要早有打算啊!虽然……虽然为娘也觉得,瑞雪是个好的,又孝顺,又知书达理,但是不能生育,不能给滕家延续后代,始终是……这件事儿若是你奶奶听说了,定然也不会答应的!”   滕燕赐仍然没有说话,沉吟了片刻,纪氏着急的说道:“为娘也觉得瑞雪是个好的,并不想让你怎么苛待她,但是……但是滕王府的香火必须延续,赐儿你是明白事理的人,你……你心里可有旁的人,早些做决定罢,立个侧妃,等生了小王爷之后,将侧妃扶正,就……就给瑞雪一个侧妃的名分,想必瑞雪知书达理,最明事理,也不会计较什么。”   滕燕赐脸色非常差,突然开口了,却不是立侧妃的事情,说道:“这件事儿,还有谁知道?”   纪氏一怔,说道:“只有我,还有秋莲,再者就是瑞雪,还有晁泰平这个大夫。”   滕燕赐点了点头,便要起身。   纪氏也跟着站起来,着急的说道:“赐儿!为娘和你说的话,你知道了么?就是……就是立侧妃的事情。”   滕燕赐脚步顿了顿,侧头说道:“儿子心里有数。”   他的回答似是而非,纪氏心里没底儿,滕燕赐却不再停顿,立刻开门走了出去。   滕燕赐一路走回了罗瑞雪的院子,忽然想到今儿个罗瑞雪的一些表现,似乎有意识的躲闪自己,不禁更是脸色发暗。   滕燕赐推门进去,屋子里静悄悄的,已经熄了灯。   罗瑞雪躺在床榻上,似乎是睡着了,已经除了外衣,卸了发饰,微微合着眼,眉心却似蹙非蹙。   滕燕赐在床边站了一会儿,伸手过去轻轻揉了揉罗瑞雪的眉心,然后去了旁边的屋子洗漱,这才回来拥着罗瑞雪睡下了。   第二日一大早,罗瑞雪从梦中醒来,就发现自己躺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这在几个月前是常有的事儿,而如今却觉得有些感慨。   滕燕赐早就醒了,见罗瑞雪一动,伸手将她微乱的头发别再耳后,说道:“醒了?”   罗瑞雪听着他因为晨起而比往日沙哑的声音,不禁心头一颤,有些脸色发红,说道:“王爷也醒了,妾身叫丫头来伺候王爷起身?”   滕燕赐说道:“不必了。”   他说着,自己下了床榻,披上衣服,然后又拿了罗瑞雪的衣服过来,亲自给罗瑞雪穿戴整?,这才叫春禾和碧盏进来,给罗瑞雪挽头发上妆。   滕燕赐洗漱好了,就坐在一旁看着罗瑞雪上妆,说道:“给少奶奶仔细上妆,今儿个是太后的寿宴,少奶奶也要进宫。”   碧盏应了一声,说道:“好嘞王爷,其实少奶奶就算是素面,也照样儿是最好看的!旁的小姐太太,就算宫里的妃子,统统比不得少奶奶半分!”   罗瑞雪说道:“别贫嘴。”   碧盏说道:“奴婢说的是真话!”   滕燕赐却笑了笑,说道:“有赏。”   碧盏顿时眼睛都亮了,说道:“看罢!王爷也这么觉得!”   罗瑞雪叹气道:“王爷不要**着这些丫头,她们早就无法无天了,再这么纵容,岂非要捅破天去?”   碧盏笑道:“王爷这是爱屋及乌!”   众人一通欢笑,整这个时候,就听“叩叩”的敲门声儿,春禾过去开门,却见是晁泰平,春禾熟门熟路的将晁泰平手中的药碗接下来,笑道:“有劳晁先生了。”   晁泰平说道:“春禾姑娘客气了。”   春禾笑了笑,这才将药碗端着转身回去,递到少奶奶手边儿,说道:“少奶奶,药好了。”   滕燕赐盯着那碗漆黑的药汁儿,不禁皱了皱眉,说道:“少奶奶喝的什么药?”   罗瑞雪并没把这件事儿告诉春禾和碧盏,抢着说道:“只是偶感了风寒,没什么大不了的。”   滕燕赐并没有再接话,却似乎像是明白了什么,转头对碧盏说道:“去拿些解苦的蜜饯果子来。”   碧盏不知道什么事儿,笑眯眯的应了一声,还想着滕王爷可真是心思温柔,对咱少奶奶是顶好的!   碧盏拿来了蜜饯,罗瑞雪早就一仰头将药圈都喝光了,滕燕赐接过盘子,捏了一个蜜饯放在罗瑞雪唇边儿,罗瑞雪将蜜饯咬进嘴里含着。   晚间的时候,宫中有车马来接滕王爷和滕王妃入宫赴宴,滕燕赐就带着罗瑞雪出来,刚出了们,滕燕赐却说道:“去再给少奶奶拿一件披风来。”   碧盏应了,小跑着回去拿披风。   罗瑞雪说道:“王爷,不用披风了,妾身不冷。”   滕燕赐却说道:“手心儿都是凉了,你不是天天的都在喝药么,喝药的时候切忌感染了风寒。”   罗瑞雪心头一跳,似乎觉得滕燕赐已经知道了什么,抿了抿嘴,没有再说话。   碧盏拿了一件儿带着绒毛儿的披风来,给罗瑞雪披上,滕燕赐这才扶着罗瑞雪上了马车,往宫里去了。   今日是太后的寿辰,宫中自然张灯结彩的,早就准备了盛大的寿宴。   而且这个寿宴非比寻常,因为滕燕赐去边关督军,治军有方的缘故,吴国再不敢在边关搞小动作,变的服服帖帖,而且听说太后大寿,特意让吴国的小公主安凝公主作为使臣前来朝贺,并且带来了大批的寿礼,几乎是搬着金山银山。   这次朝贺的规模巨大,又借着贺寿的名头儿,大燕自然要搞一个大排场,不能让吴国看瘪了。   罗瑞雪和滕燕赐到了摆宴的御花园,花园中已经置办上了席桌和座椅,只见一堆穿着薄薄纱衣,有些奇装异服的人簇拥着一个龄的少女。   吴国和大燕的风俗不同,以前是游牧为生,后来安定下来,习俗虽然受到了大燕的影响,但是还是多少有些不同,从穿着打扮就看得出来。   那龄女子仿佛刚刚及笄的年纪,肤色极白,好似要透明一般,?梁高高的,下巴尖尖的,眼眸透着一股灵动,却显得有些刻薄。   她一身惑人的红色纱衣,纱衣单薄,似乎一点儿也不觉得深秋的天气冻人,目光在人群中寻找着什么,忽然看见了滕燕赐,不禁眼眸一亮。   安凝公主指着滕燕赐的方向,说道:“那是谁?如此的俊朗。”   旁边的使臣说道:“公主,那边是滕王爷滕燕赐了,卑臣上次出使大燕,有幸见过滕王爷一面儿。”   安凝公主脸上顿时羞红了,抿唇笑道:“那便是滕燕赐?怪不得如此俊朗不凡。”   她说着,又道:“那她身边的女子呢?是滕王妃了?”   使臣说道:“这个……卑臣就不知道了,不过看情形,应该是滕王妃无疑了。”   安凝公主挑了挑眉,说道:“就是那个瞎子嘛?看起来也不如何漂亮,传的神乎其神的,中原的人,就是喜欢托大吹牛。”   使臣连忙说道:“公主,小声些。”   安凝公主冷笑道:“就凭她,还想做嫡妃?还不够给我提鞋的呢。”   众人都到?了,燕明铎这个皇上才姗姗来迟,燕明铎扶着太后慢慢走进来,众人跪下来山呼万岁,安凝公主和一些使臣则是弯腰致意。   燕明铎有好几个月都没见到罗瑞雪了,眼睛盯在罗瑞雪身上拔不开,都忘了让众人平身。   太后看着自己儿子这幅德行,不禁狠狠的咳嗽了一声。   燕明铎这才收回神来,笑道:“众卿平身罢,今日举国同庆,不用多礼。”   众人谢恩之后,这才纷纷落座。   燕明铎身为皇帝,自然要有开场词,只见燕明铎笑着说道:“今儿个不止是太后的大寿之日,还是吴国使臣出使之日,吴国这次谈和的诚意,朕是看在眼里啊。”   安凝公主连忙笑道:“陛下,我们吴国自然是有诚意的,也非常敬重陛下……和滕王爷。”   燕明铎听见“滕王爷”三个字儿,就感觉肉里有刺儿挑不出来,干笑着说道:“是啊,这次皇叔的功劳很大,功不可没。”   他说着,话锋一转,笑道:“其实早些时候,安凝公主就已经找到朕了,和朕说了一番话,朕觉得确实有利于大燕和吴国的邦交。”   安凝公主脸上突然露出羞涩的笑意,媚眼如丝的暼着滕燕赐。   罗瑞雪见了心里“咯噔”一声儿。   就听燕明铎继续说道:“吴国有意和大燕联婚,结为秦晋之好,更是奉上谈和书,百年之内两国不动干戈,实在是百姓之福,既然这样……皇叔啊,安凝公主可是非你不嫁啊!”   安凝公主听了,更是脸上羞红,用一双水灵灵的眼睛,紧紧盯着滕燕赐。   燕明铎咄咄逼人的笑道:“皇叔,意下如何呢?”   罗瑞雪心头猛跳,燕明铎把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联婚是为了休战,若是不联婚,那休战书就谈不成,这岂不是逼着滕燕赐娶安凝公主。   而且对方是吴国的公主,若是嫁到大燕来,如何有做小的可能,岂不是要立安凝公主为嫡妃。   众人一时间都是面面相觑,皇上出了一个难题给滕王爷,分明就是压下一个大帽子。   滕燕赐若是同意,就得罪了罗丞相,罗丞相家的嫡女可是明媒正娶的嫡妃,如今却要被贬为小。但是滕燕赐若不同意,就是妨碍了大燕和吴国的交好,这种罪名可大可小。   罗瑞雪面上平静,心中却已经是波澜不定,双手缩在袖子里面儿,已经不由自主的攥成了拳。   滕燕赐侧头看了罗瑞雪一眼,罗瑞雪赶紧将眼神撇开,以免和滕燕赐的目光撞在子一起,她发现滕燕赐盯着自己看了好一会儿,心中更是紧张,不自觉的手心儿里竟然出了汗,圆润的指甲也掐进肉里,却感觉不到疼痛,额角也有些薄汗,被深秋的晚风一吹,竟然有些透骨的冰凉,让她微微颤抖着。   滕燕赐盯着罗瑞雪一会儿,严重似乎有些探究的深意,但是罗瑞雪不敢看他,自然没有看到这股深意。滕燕赐没有说话,就收回了目光,然后突然长身而起。   众人只见滕王爷站起身来,一身紫色的官袍衬托着身材高大,不愧为战将出身,举手投足之间透露着贵气和威严。他从席间出来,面上冷淡毫无波澜,声音也冷淡异常,对高高在上的燕明铎行了一礼,说道:“谢公主美意,陛下赐婚。”      ☆、第六十五章 抢婚!      纪氏在屋子里休息,她自从听说了罗瑞雪不能生育的事情,病的似乎更加严重了,整日都恹恹的。但是又不能叫老夫人发现,唯恐事情闹大,这样思虑过度,如何不病倒。   她正一个人出神,就听外面有匆忙的脚步声儿,紧跟着就有人敲了敲门。   “叩叩。”   纪氏皱眉说道:“不是说了不让打扰么?”   外面儿一丫头说道:“夫人,奴婢有大事儿禀报。”   纪氏这才说道:“进来。”   丫头走进来,关上门,这才说道:“夫人,方才宫里头传出消息来,皇上要把吴国的使臣安凝公主赐婚给王爷!”   “什么?吴国人?”   丫头说道:“是呀夫人!皇上这一招摆明了是针对滕王府的,一面儿是大燕和吴国的秦晋之好,一面儿却是少奶奶和丞相府,摆明了让王爷两头为难。”   纪氏着急的说道:“那……那王爷是什么态度?”   丫头沮丧的说道:“奴婢听宫里传出来的消息,王爷……已经接受赐婚了。”   “接受了!”   纪氏想过给滕燕赐纳小。甚至想过让罗瑞雪做小,再扶个可以生育的女子做正室,又安慰自己,罗瑞雪是个好的,知书达理,最明白事理,平日里也温温柔柔的,定然不会计较这些。   但是她从没想过,自己儿子竟然要娶一个吴国人,想滕王爷在朝中现在已经树敌众多,纪氏就算一个妇道人家,也知道这其中的利害关系,若是真的娶了吴国公主,往后的日子更像是如履薄冰了!   纪氏说道:“王爷怎么就答应了?!”   丫头说道:“可不是么。也不知道王爷在思量什么?而且,夫人您想想,吴国的公主嫁过来,就算是下嫁了。她能做小么?必然是不能的,难不成让咱们少奶奶让位做小吗?天底下哪有贬妻成妾的道理?这岂不是陷王爷于不仁不义么?滕王府和丞相府的关系,因着王爷宠爱少奶奶,方好了一些,朝中那些丞相党也不怎么针对王爷了。眼下丞相爷定然气怒非常的,少奶奶毕竟是丞相府唯一的嫡女,丞相也没有儿子,那就是托在手心儿的明珠,生怕受一点儿委屈。不是奴婢说什么,王爷这会做的可不厚道。”   纪氏心里忐忑难安,难道是昨日自己和滕燕赐说的话起了效果,滕燕赐真的想要纳侧妃了,所以借这个机会……   纪氏这么一想,心里更是难安了,觉着自己对不起罗瑞雪。   寿宴一直到很晚才结束,很多人都留在宫里暂歇,明儿个一早出宫。   罗瑞雪一直坐着没有动地方儿。滕燕赐倒是很忙,毕竟他是这个寿宴的焦点,太后的寿辰已经被人忘之脑后了,大燕和吴国的联婚反而被人瞩目着。   想滕王爷是大燕朝手握重兵的第一骨干顶梁,吴国的安凝公主要来联婚下嫁滕王爷,并且能换来两国百年休战,也算是一桩美事儿。而这桩美事儿之后,罗瑞雪的地位一落千丈,之前不管是什么宴会,因着罗瑞雪是滕王府的嫡夫人,总是被众星捧月一般的巴结着,现如今公主要嫁过来,多少双眼睛等着看这位二嫁的瞎子出丑?   若是他们再知道罗瑞雪不能生育,恐怕会把天笑塌了。   此一时彼一时,如今罗瑞雪身边儿是冷冷清清,什么人也没有,唯独她自个儿坐着。   滕燕赐被簇拥着,好些人来敬酒,根本分身乏术,安凝公主则是一脸羞红,频频看向滕燕赐,就等着滕燕赐过去和她说话。   罗瑞雪头一次觉得双目能视物竟然这么可怕。   寿宴结束的时候,滕燕赐终于准备抽身走过去,却在这个时候,罗丞相忽然插在二人中间,挡住了罗瑞雪。   罗丞相脸色很差,亲手扶起罗瑞雪,说道:“瑞雪出嫁这么久,还不曾回娘家看看,罗家虽然不是什么钟鸣鼎食之家,但还不会亏待自个儿女儿,瑞雪,跟为父回家住几日。”   罗瑞雪心中一震,下意识的想往滕燕赐那边看,却终于没看,只是点了点头,说道:“是,父亲。”   罗丞相随即冷眼扫了滕燕赐一眼,连一句话儿也不曾说,招呼都不打,说道:“走罢。”   罗丞相带着罗瑞雪进了公车署,丫头们扶着罗瑞雪上了马车,就听一个清脆的声音喊道:“少奶奶!少奶奶等一等!”   只见公车署的另一头两个丫头飞快的跑过来,正是春禾和碧盏,碧盏眼睛都通红通红的,说道:“少奶奶,奴婢跟着您伺候!”   春禾也说道:“是啊,奴婢也跟着少奶奶伺候,少奶奶平时叫奴婢们伺候惯了,怕别人伺候不周到,就让奴婢跟着少奶奶罢!”   罗瑞雪沉默良久,才说道:“上车罢。”   已经过了三更,纪氏还没有就寝,在家中苦等,就听丫头喊道:“回来了!回来了!”   纪氏也不管什么,赶紧披上一件衣服,急匆匆的走出去,看到滕燕赐骑在马上,后面儿跟着一辆马车,赶紧说道:“赐儿,为娘有话跟你说,让瑞雪先去休息罢!”   滕燕赐立于马上,眼神很淡漠,开口说道:“丞相接瑞雪回府上小住几日。”   “什么!?”   纪氏一晃,若不是丫头扶着,险些就跌倒了。   纪氏心里明白,什么叫“小住几日”,这分明再明白不过了。   纪氏说道:“这……这……滕家少奶奶被接走了,这成何体统?赐儿,快去把瑞雪接回来啊!”   滕燕赐没有说话,良久才说道:“母亲听谁说的瑞雪不能生育。”   纪氏不明所以,说道:“顾秋莲,怎么了?”   滕燕赐又说道:“母亲可问过晁泰平具体的病情。”   纪氏脸上一阵发红,说道:“这……还没来得及问。”   滕燕赐又冷淡的说道:“母亲可知道瑞雪这几日都在喝药。”   纪氏磕巴的说道:“这……也没来得及知道。”   滕燕赐又说道:“晁泰平说了,瑞雪的身子可以调理好,最多半年时间,有十成十的把握,甚至可以立军令状,母亲可曾知道。”   “什么?这……”   纪氏又是惊又是喜,眼睛都亮了,说道:“不知道,我不知道,竟然有这样的事儿!那快请晁大夫给瑞雪诊病啊!”   滕燕赐却没有情绪波澜的说道:“可惜晚了。”   纪氏说道:“如何晚了?”   滕燕赐说道:“母亲让儿子纳妾,而且不纳视为不孝,方才在宫里头,儿子已经答应了皇上的赐婚,娶安凝公主为妻,母亲可放心了?可安心了?”   纪氏踉跄了一步,说道:“这……赐儿,为娘……”   滕燕赐翻身下马,从纪氏身边走过,只丢下一句话,说道:“再说别的,已经晚了。”   纪氏一晃,丫头赶紧扶住,这才知道原来王爷要娶安凝公主,是因为夫人要王爷纳妾,夫人听信了顾秋莲的话,竟然觉得少奶奶是个没种儿的!   少奶奶平日里为人最和善,从来都是笑眯眯的,不论和下人还是谁说话,都是一视同仁,从来不摆谱儿,有好东西也全都分给下人,最为大方,丫头虽然是纪氏院子里的,却也和少奶奶很亲密,如今听了,十分不是滋味儿。   纪氏浑浑噩噩的睡了,第二天天还没亮,外面一阵吵闹,喊道:“外面儿怎么了?”   丫头走进来,不情愿的说道:“夫人,筒护卫他们听说了王爷要纳妾,少奶奶被接走的事情,气愤的不行,正在收拾包袱,准备去丞相府供职呢。”   纪氏一惊,筒山下来的土匪,头子四个人全是吴国大将,其余兄弟一千人,都是过命的交情,如果是军兵,可以说是精锐部队,若是全都投靠了丞相府,他们又熟知滕王府的布防,还不了的?   纪氏说道:“放肆!反了,王爷呢?岂能容忍这些叛徒就这么走了?”   丫头说道:“王爷在少奶奶房中呢,今儿个也不打算去早朝了。”   纪氏心中一拧,说道:“这……”   丫头低着头,嘴里却说道:“夫人,不是做丫头的多嘴,奴婢倒是觉得大筒他们是有情有义的主儿。夫人想想看,若不是少奶奶,他们这帮子人还在筒山落草为寇了,一个个儿都是将领的才干,却在打家劫舍,一辈子埋没在绿林之中,还落得遗臭万年的下场,而如今大筒他们能在王府供职,全是少奶奶给他们的造化,这种人知恩图报,自然要跟着少奶奶走,不怕别人言语重伤。而夫人呢……夫人还记得当时纪翠玲来大闹王府的时候么?还不是全凭少奶奶帮夫人摆平的?夫人平日里觉着少奶奶千好万好,到了困难关头,却只信顾秋莲一句话儿,就隔阂少奶奶,少奶奶身子弱不能生育,夫人不去关心少奶奶的病情,反而想着给王爷纳妾,夫人,奴婢都觉得您这么做不厚道。”   纪氏被一个丫头数落,心中生气,瞪着那丫头,却见她眼圈红红的,突然没了脾气,自个儿眼圈也红了,说道:“我当真错了……我也不想事情弄成这样……”   罗瑞雪一晚上没睡着觉,在床上翻饼烙饼的,睁着眼睛盯着床顶半响,一直到天色灰蒙蒙的发亮了,院子外面儿突然多了好多人,吵吵闹闹的。   罗瑞雪坐起身来,唤道:“碧盏,春禾,进来。”   两个小丫头赶紧跑进来,春禾说道:“少奶奶,是要起身么?”   碧盏撇嘴说道:“春禾,别叫少奶奶,往后还不知道回不回滕王府呢,跟着我叫小姐。”   罗瑞雪不置可否,说道:“外面儿怎么了,一大早就这般吵闹。”   碧盏拿着衣服过去,给罗瑞雪穿上,一边整理裙裾,一边儿说道:“小姐,您快出去看看罢!大筒他们来了,说只服小姐,往后要跟着小姐,小姐走到哪里,他们就走到哪里,若是小姐上了山头儿,他们就打家劫舍呢!”   罗瑞雪一笑,笑意却未达眼底,说道:“我又不会动刀动枪,怎么占山为王。”   说话间,两个丫头麻利儿的给罗瑞雪穿戴整?,画了一个淡妆,春禾特意给罗瑞雪上了些粉,掩盖了一下夜里头没有睡好的憔悴。   门一开,外面熙熙攘攘的声音立刻就安静下来了,罗瑞雪的院子也是极大的,而如今却站满了人,一千人,还是一千大汉,一个挨一个的拥挤在院子里,都眼巴巴的看着罗瑞雪,仿佛想看看她的气色如何。   大筒是不懂女人的,但是在他的心里,女人都该是脆弱的,王爷要纳妾,而且是吴国公主,嫁过来指不定是妻是妾,连碧盏都哭的稀里哗啦,想必罗瑞雪定然也是憔悴异常,形容枯槁的。   只不过众人一见,罗瑞雪一身水蓝色的裙衫,站在门口,身形仍然是那般纤细**,面容淡淡的,说不上喜,也说不上忧,仍旧是那般云淡风轻的样子。   大筒说道:“少奶奶!我们兄弟是你弄下山的,这辈子就跟着少奶奶,若是丞相府里没地儿住,我们就睡在地上也行。”   碧盏“噗嗤”一笑,骂道:“说什么混话儿,丞相府能没地方住了?”   罗瑞雪说道:“各位有心了,今日之事,罗瑞雪定然铭记于心。”   他们正说话,罗丞相的姨太太就扭过来了,她今儿个一早就听说了,罗瑞雪叫人休回家了,滕王爷要娶吴国公主了。   姨太太觉得当时就是罗瑞雪这个贱蹄子害了自己女儿,女儿才被遣走了,让自己无依无靠的,如今罗瑞雪被休回来,哪能不看热闹。   她装作好人,手里托着一盘点心,就过来准备奚落一番罗瑞雪。   姨太太走进来,顿时吓了一大跳,院子里竟然这么多人,还都是虬髯大汉,哪能不受惊的。   姨太太干笑着说道:“瑞雪啊,女儿啊,想死娘了。”   罗瑞雪不动声色的在院子里的石桌边儿坐下来,说道:“姨娘惦念瑞雪,真叫瑞雪有些受惊。”   姨太太说道:“啊呀,瑞雪什么话儿呀,我家莺儿不争气,如今我也只有你了,咱们娘俩儿该当多亲近才是呢!瑞雪你不要伤心啊,那滕王爷有什么好,没什么好的!再者说了,你也不是第一次被休了,是不是呢,上次被侄子休弃,本以为嫁给了叔叔可以风光无限,好嘛好嘛,如今却又被滕王爷给休了回来,真是……”   姨太太脚酸刻薄的说着,还没有说完话,大筒可不是吃素的,他就算是粗人,也听出来了,当即怒目圆睁,大喝一声:“糟娘们儿!你说什么话!”   姨太太吓得“啊呀”大叫一声,手一抖直接把碟子全扔了出去,吓得连连惊叫,都不敢再逗留,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   罗瑞雪这几日一直在房间里都不曾出门,罗丞相过来看了几面,但是多半也公务繁忙,姨太太总是来挑衅,大筒是好用的,每次都被他一句话就吓跑了。   眼看着半个月就要过去,吴国公主想要立刻完婚,滕王府里竟然张灯结彩的,到处挂着红绸,准备的已经差不离妥当了,但是上上下下都没有一丝儿的高兴劲儿。   这日晁泰平也到了丞相府上,敲了敲罗瑞雪的门,春禾打开门见识晁泰平,不禁又是惊又是喜,只见晁泰平手里还端着药碗。   罗瑞雪说道:“谁来了?”   晁泰平说道:“是学生。”   罗瑞雪说道:“春禾,请晁先生进来坐罢。”   春禾应了一声,引着晁泰平走进去。   晁泰平将药碗放在罗瑞雪手边儿,说道:“少奶奶好些日子不曾用药,药效中断怕是不好。”   罗瑞雪说道:“药效……”巨厅记才。   晁泰平说道:“正是少奶奶。”   罗瑞雪没说话,晁泰平正襟危坐的说道:“少奶奶,今日是滕王爷娶安凝公主的日子。”   碧盏听了,嚷嚷着说道:“哎你什么意思,是来挑衅的嘛?故意惹人不痛快的?”   春禾将她拉住,罗瑞雪却没有太大的波澜,说道:“先生想要说什么?”   晁泰平笑道:“学生知识觉得,少奶奶不似一般女子,无论是智谋,心思,还是魄力,都比一般女子要强得多,甚至有些男儿都不如。”   晁泰平顿了顿,笑道:“棋还没走就输了,是懦夫;莽莽撞撞丧失一片,是莽夫……学生知道少奶奶定然不会当懦夫和莽夫,眼下有兵,有良臣,何不立下马威,夺回城池?”   罗瑞雪笑道:“晁先生说的什么意思?”   晁泰平笑道:“学生说的很清楚,少奶奶若是愿意,学生就原做这个良臣,出谋划策。”   罗瑞雪没有说话,只是微笑,闹得春禾和碧盏面面相觑,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不过一会儿,晁泰平就从屋子里出来了,他一开门,就看到了大筒,笑着说道:“筒侍卫,收拾一下东西,今儿个要带着兄弟们去干一票大的。”   大筒愣了一下,说道:“咦?晁先生也下海了?啥时候做了土匪?我们都改邪归正了。”   晁泰平笑道:“这回必须要做。”   大筒笑着拍着胸脯,说道:“干哪家?嘿嘿,晁先生你还真找对人了。不是我自夸……”   他话还没有说完,晁泰平已经笑眯眯的突出了三个字儿。   “滕王府。”   大筒顿时一愣,脸上的表情精彩纷呈,说道:“啥?”   晁泰平笑道:“收拾好家伙事儿,今儿个晚上随着少奶奶去滕王府。”   大筒更是震惊的睁大眼睛,不解的看着晁泰平一脸高深莫测。   因着是大燕和吴国的联姻,省却了迎亲这些劳什子的事儿,吴国使臣半个月以来,立马就准备好了安凝公主的嫁妆,足足几千人,运着好些金银珠宝,绫罗绸缎,一箱一箱的往京城而来,那场面真是庞大的不行。   想必吴国也想将安凝公主嫁的风风光光的。   夜幕黑下来,滕王府张灯结彩的,到处挂着火红的灯笼,十分的扎眼。   老远就能听见里面儿贺喜的声音,络绎不绝的宾客,带着贺礼,全都有好卖滕燕赐一份面子。   喜堂布置在了滕王府的主院正堂上,布置的非常奢华,新娘子穿着吴国的纱衫,头上蒙着红盖头,被喜娘搀扶着,款款的从面儿走进来。   滕燕赐已经站在堂上了,一身大红的喜服,衬托着挺拔伟岸的身材,面上仍旧没有波澜,似乎这并不是什么喜宴一样。   安凝公主站在滕燕赐边上,喜娘将红色的秀带交过去,滕燕赐看了一眼却没有接。   喜娘顿时很尴尬,但是又不能出乱子,只好将大红绣球的秀带一起全都交给了新娘子抱着。   老夫人和纪氏坐在上手的位置,脸上却没有什么笑容,罗瑞雪身为滕家的少奶奶,一出去就是半个月,而且罗府对滕王府大门紧闭,根本不让滕王府的人进,而眼下罗瑞雪的身份不清不楚的,新娘子就已经要进门了。   司仪站在旁边,笑眯眯的说着:“王爷,该拜堂了。”   滕燕赐的目光却在门口扫了一眼,这才收回来。   “一拜天地!”   她的话才落,就听一个清脆的声音喊了出来,“姨太太进门,问过少奶奶么?”   众人都是一惊,尤其是在场的吴国使臣,说道:“谁在大呼小叫!”   这时候就见大堂的门口缓缓走进来一个人,那人一身水蓝色长裙,面目如画,肤如凝脂,脸上的表情云淡风轻,却以后一股高贵与威严。   正是罗瑞雪无疑了。   春禾和碧盏搀扶着罗瑞雪慢慢走近来,碧盏扬了扬下巴,说道:“是我,怎么了?”   吴国的使臣大怒,安凝公主更是“唰”的一撂盖头,自己揭下来,生气的扔在地上,指着罗瑞雪说道:“谁让她进来的?!给我轰出去!”   罗瑞雪则是微微一笑,说道:“妹妹此言何意呢?我好歹也是滕王府明媒正娶,八抬大轿抬进府的少奶奶的,妹妹若是想进滕家门,做滕家小,先要给少奶奶端茶磕头才是……另外就是,妹妹做小的,如何还能穿大红色的喜服?这也太不懂规矩了。”   安凝公主气的直抖,说道:“谁要做小!我是吴国的公主!你一个小小的弃妇,还要和我摆架子吗!你们听见了没有,给我轰出去!”   众人面面相觑,却在这个时候,外面大踏步进来几个虬髯大汉,一个个穿着侍卫服装,打头的二筒,见到了罗瑞雪,拜下来笑道:“少奶奶,滕王府的守卫已经交接好了。”   不只是安凝公主,就算是老夫人和纪氏一听,也都是吓了一跳。   安凝公主喊道:“你是要造反么!罗瑞雪,你也太不要脸了,竟然来抢我夫君!你是什么东西!”   罗瑞雪笑眯眯的说道:“不是什么东西,就凭今儿个滕王府是我做主。”   安凝公主顿时被噎住了,冷笑道:“就这么些侍卫,也想在滕王府做主?罗瑞雪你可想好了,今儿个你若是捣乱,不让我和滕王爷成婚,就是挑起大燕和大吴的战火!千古罪人,多少百姓流离失所,你担得起吗!”   罗瑞雪挑挑眉,不置可否。   安凝公主顿时换上一副委屈的样子,转过头来抓着滕燕赐的手腕儿,撒娇的说道:“夫君,夫君……你看呀,这个瞎子好不识好歹,竟然来捣乱婚宴,夫君你快给妾身出气啊!”   滕燕赐却只是看了安凝公主一眼,便没有再说话了。   安凝公主瞪着滕燕赐,看着他冷淡的反应,面色发白,说道:“滕燕赐!你这是什么态度!我是吴国的公主,嫁给你这个王爷,还委屈了你不成?我都不在乎你是不是娶过一个瞎子!现在你呢,为了一个瞎子,要怎么样啊!难不成要把我赶出门么!”   滕燕赐这个时候才凉飕飕的说道:“安凝公主说错了,你从未进过滕家门,如何会被赶出去?”   吴国的使臣顿时炸了,站起来说道:“滕燕赐!你说什么意思!这可是皇帝的赐婚!休战书我们都写好了,如今你却要反悔?为了一个瞎子,你竟然要做这种被天下人耻笑的事情?!滕燕赐你想好了!”   安凝公主冷笑道:“滕燕赐!你若是敢负我,我……我定然要你知道我的厉害!”   罗瑞雪抢先冷笑了一声,说道:“安凝公主说的厉害,可是那些嫁妆?”   安凝公主听她这样一说,突然睁大了眼睛,左顾右盼了一下,说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罗瑞雪笑眯眯的说道:“哦?是么,安凝公主也别急着否认。不过说什么也都晚了,安凝公主的厉害,恐怕这辈子用不出来了,而且也不知是谁挑起了两国的战火。”   安凝公主脸色“刷”的一下白了,说道:“你……你什么意思!”   罗瑞雪笑道:“很简单的意思,难不成公主听不懂?若不然,为何公主会犯这么大的错误?”   她们正说着话,就见外间一个吴国使臣急匆匆的跑进来,脸上带着惊慌失策的表情,进来迈门槛的时候还摔了一个大马趴,赶紧从地上爬起来。   使臣跑到安凝公主面前,说道:“公主!大事不好了!咱们的队伍遭了土匪!”   “土匪?!”   安凝公主震惊的说道:“什么土匪?”   使臣说道:“就是土匪,一个个凶神恶煞的,而且队伍有素,将咱们的嫁妆队伍截住了,所有的……所有的嫁妆,全都……全都丢了!”   安凝公主吓得脸色苍白,说道:“都丢了!你们是干什么的!这事关重大!你们!”   她的话还没说完,罗瑞雪已经笑眯眯的说道:“不过嫁妆而已,正好儿公主的婚也成不了了……难道公主的嫁妆了,放了什么不该放的东西?”   安凝公主听她的话,终于醒过梦来,指着罗瑞雪,吼道:“是你!那些土匪也是你指使的?!”   罗瑞雪笑道:“公主说话太难听了,什么土匪,分明是吴国的战将,只不过你们吴国不会爱惜人才,让这些人来到了大燕,落草为寇,如今滕王爷识人之明,自然要重用他们,赶巧儿了,这帮子人截下来了一车好货,外面是绫罗绸缎,金山银山,里面儿却是兵刃军械,还有一封说着署名送给端怀王亲手拆阅的书信。”   “你!”   安凝公主气的几乎要厥过去,众人先是不明白,还以为罗瑞雪真的要带着人围了滕王府抢亲,但是慢慢地也听懂了一些,罗瑞雪说完最后一句,在场的又都是朝廷重臣,自然也就什么都明白了,原来安凝公主进京,假借联姻的名义,却是偷偷运送军械和谋反书的,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和端怀王里应外合!   外面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很快几个大汉就走了进来,身后还抬着箱子,正是大筒他们劫车回来了。   吴国使臣看见大筒就跟见了鬼一样,喊道:“公主!是他!他……哎呦!”   他还没有说完,就被安凝公主一个嘴巴闪了过去,“啪”的一声打得甩了出去,赶紧捂着脸爬起来,不再说话了。   大筒看见这仗势,哈哈大笑着说道:“少奶奶,东西都在这儿了,好家伙,全是上好的兵刃,这封信也是,上面儿写的弯弯绕绕的,真是够厉害。”   他说着,抖了一下手中的书信。   吴国的使臣们都面色苍白,安凝公主也哆嗦着嘴唇,突然转头对滕燕赐哭道:“燕赐,你信我啊,我是你的妻子,而她是个下堂妇,她为了把你夺回去,竟然这样诬陷我!是这个恶女的女人诬陷我,我没有啊!她为了诬陷我,竟然要挑起两国的战火!真是极其恶女!毒妇!”   大筒冷笑一声,上前去一把就将安凝公主给拎了起来,安凝公主大叫着:“你要做什么!放开我!”   大筒说道:“老子这辈子不杀妇孺,不打女人,但是今儿个要破例!”   罗瑞雪笑道:“且慢,不用为了这种人破例,碧盏,你去。”   碧盏顿时笑了,走上前去,安凝公主使劲扭着,想要挣开,吴国的使臣一见,都要冲上去救公主,但听“唰——”的一声,?刷刷的,所有护卫全都将佩刀一拔,在昏黄的烛光下,显得寒光凛凛。   吴国的使臣顿时不敢动了。   碧盏走过去,就听“啪啪、啪啪”四声脆响,碧盏左右开弓先甩了四个大嘴巴给她,顿时觉得手心儿发麻,火辣辣的,再看安凝公主,已经被打傻了,两颊红彤彤的,眼里满是狠戾。   罗瑞雪笑道:“行了,闹场够了,将人都押下去,送到宫里,让皇上亲自定夺罢。”   大筒应了一声,拎着安凝公主,又让众兄弟押着吴国使臣,往外推搡。   安凝公主怒目盯着罗瑞雪,大喊道:“罗瑞雪!你不得好死!你不得好死!我不会放过你的!罗瑞雪,你这个瞎子!我……”   她还要说话,却已经被大筒一把塞住嘴巴,只剩下呜呜的声音,没下文了。   纪氏被这场面吓到了,先是害怕,再看到抬进来的箱子,里面全是兵刃,顿时都傻了眼,还是老夫人见过的世面多,面上没有太多的颜色。   来贺喜的宾客见了这场面,都是面面相觑,本以为是少奶奶撒泼抢亲的戏码,结果变成了这样,一个个都是脸上变色,看着罗瑞雪的目光不禁都有些钦佩之情,他们这些朝廷重臣,天天尔虞我诈的,都没有这么轻松的将吴国人拿下过。   吴国人如此狡诈阴险,如今却栽在了滕王府的少奶奶手上,真是阴沟里翻船,众人看了也都觉得痛快。   这么一看,少奶奶不仅像传闻里一样美若天仙,更是知书达理,比男子还要有谋略和魄力,别看这么轻而易举的拿下了吴国的诡计,但是其中的弯弯绕绕和魄力,别说男子了,就是朝廷重臣也有做不到的。   新娘子变成了吴国派来的探子,这婚也别想成了,老夫人当即站出来说道:“各位远道而来,也陪着王爷演好了这出戏,大家都辛苦了,客房已经准备妥当,老身吩咐下人带路,带各位去下榻。”   这时候好些丫头从外面进来,纷纷行礼,这才因着众宾客去下榻。   大堂里一时散了,只剩下滕家的几个人。   纪氏看到罗瑞雪,又是高兴,又是不安,又哭又笑的,说道:“瑞雪啊,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是为娘的不对,别走了,原谅为娘啊!”   滕燕赐这时候走过来,说道:“奶奶,母亲,瑞雪这些日子累着,我带她先回去了。”   他说罢了,也不等众人反应,然后将握住罗瑞雪的手腕,就将人带出了大堂。   春禾和碧盏你看我,我看你,谁也没跟上去。   滕燕赐和罗瑞雪两个人走在滕王府里,出了主院,路过穿堂,进了抄手回廊,罗瑞雪突然笑道:“王爷,不知前面儿还有没有妾身的院子?”   滕燕赐突然站住了,回过身来,将罗瑞雪轻轻拥在怀里,说道:“你分明知道,却来问我……你当时跟着罗丞相回去的时候,我第一次感觉到不安,心里有些恐惧的感觉,这是本王上战场都不曾有过的。”   罗瑞雪笑了笑,说道:“能让王爷害怕,妾身还真是能个儿。”   滕燕赐说道:“本王让晁泰平传话的时候,心中还有些没底儿,不知道你信不信这些,会不会和本王演这出戏。”   罗瑞雪一笑,说道:“王爷敢说不是诚心的?若不是诚心的,早些就该和妾身说了。”   滕燕赐面上一些不自然,说道:“本王也只是想试试夫人的反应,没想到夫人去的这么绝然。若是本王没叫晁泰平传话,夫人是不是真的一辈子不回来了?”   罗瑞雪说道:“妾身是个十足十的妒妇,妾身是滕王府明媒正娶的夫人,为何会被旁人挤兑走,自然是要回来的,难不成就这么便宜了王爷沾花惹草么?”   滕燕赐突然一把将人抱起来,说道:“什么沾花惹草,这些本王可从没做过。”   他说着,打横抱着罗瑞雪三两步进了院子,踹开房门,里面竟然一片火红,屋子里插着龙凤喜烛,挂着红绸。   罗瑞雪眼睛可不瞎,看见了面色一沉,还以为滕燕赐要将自己的屋子作为新房。   只不过再定眼一瞧,床上竟然还有一套凤冠霞帔……   滕燕赐将人放在床上,笑着将凤冠霞帔拿过来,放在罗瑞雪手里,笑道:“今儿个是夫人回府的大喜日子,是夫人自己穿,还是本王伺候着夫人穿?”   罗瑞雪面上一烧,却故意板起脸来,笑道:“王爷说笑了,王爷这些日子过得可是**快活,却故意瞒着妾身,将妾身耍的团团转,妾身还要带着侍卫去搞土匪那档子活儿,实在是劳心又劳力,已经乏的不行,要早些休息了,王爷还是回罢。”   罗瑞雪说着,真的翻身躺在床榻上,然后就将被子蒙在脑袋上,滕燕赐只能站在床边干发呆。   其实滕燕赐早在答应安凝公主的婚事的时候,就已经得到了消息,安凝公主和端怀王勾结,想要趁着这次结亲的事情,将军械运送到京城来,然后给端怀王书信,想要里应外合。   所以当时滕燕赐答应下来,是有准备的,想要引得安凝公主露出马脚,还有另外一个私心,那就是……滕王爷其实也想试试罗瑞雪,看看罗瑞雪会不会据理不让。   只是滕王爷没想到的是,罗瑞雪竟然寿宴当晚就和罗丞相回府了,再没来过滕王府,这让滕燕赐的心脏一下提了起来,他为官这么多年,上沙场命搏这么多年,都不成有这种心悸的感觉,仿佛日日夜夜有人拧着他的心脏,并不像表面这么淡漠毫无波澜。   滕燕赐想要和罗瑞雪联手演一出好戏,就才让晁泰平去传了话。   春禾和碧盏笑眯眯从外面儿进来,本以为少奶奶和王爷好些日子没见,定然是要亲近的,所以特意晚回来一些,哪知道刚绕过抄手回廊,突然就愣住了。   碧盏拽着春禾袖子,说道:“春禾姐,那是谁啊?我怎么看着有点像王爷?坐在门口台阶上那个!”   春禾也揉了揉眼睛,说道:“我……我看着也像!王爷怎么坐在台阶上?”   滕燕赐没想到自己只是想看一下罗瑞雪的反应,罗瑞雪也确实是充分的相信他的,却成功的将罗瑞雪给惹恼了,相信是一回事儿,生气又是另一回事儿,气还是照样要生的。   于是罗瑞雪就将滕王爷赶了出来。   深秋的大夜里,滕燕赐在门口吹着风,干脆一撩衣摆,坐在了罗瑞雪门前的石阶上……      ☆、第六十六章 不要脸的顾秋莲!      滕燕赐在门边上徘徊了好半天,春禾和碧盏走过去。   春禾说道:“王爷,您进去罢,少奶奶这会儿怕是睡着了。这天儿这么凉,别在外面儿了。”   碧盏笑道:“奴婢可觉着王爷还是别进去好,少奶奶精明着呢,万一没睡着,可又要生气了。”   春禾杵了碧盏一下,碧盏用?子哼哼两声才不说话。   春禾见滕燕赐没有要走的意思,只好去拿了一件披风过来,递给滕燕赐。   滕燕赐披上披风,仍旧坐在门口的石阶上。   罗瑞雪难得睡了一个好觉,一睁眼已经天色大亮了,门关着,外面儿一点儿声音也没有。   罗瑞雪又少躺了一会儿,才唤道:“春禾,碧盏。”   两个小丫头早就捧着新的衣物在外面儿等着了,自然了。外面的石阶上仍然坐着一身大红喜袍,披着披风的滕王爷,他竟是一晚上都没有动过地儿。   滕燕赐听见声音,率先推门走进去。   罗瑞雪一怔,眼看着滕燕赐还是昨天晚上的装束,深秋的天气,带着一股寒意就走了进来,走到罗瑞雪边儿上,让罗瑞雪打了个哆嗦。   滕燕赐坐在床边,握着罗瑞雪的手说道:“夫人要起了?”   罗瑞雪被他凉的一哆嗦,想到滕燕赐可能昨天晚上就一直守在自己门口,竟成了上夜的小厮,不禁有些好笑,心中也是有些感动的。   只不过罗瑞雪面上没有表露出来。而是抽回了手,说道:“太冷了。”   滕燕赐只好退到一边儿,说道:“快些伺候少奶奶更衣,别让少奶奶着凉了。”   春禾和碧盏赶紧就过来。滕燕赐趁着这个时间,也去换了一身衣物,把大红的喜袍全都换了下来。   滕燕赐回来的时候,已经换上了朝服,看起来是准备进宫上朝的。   滕燕赐走过来。说道:“传早膳罢,就传到屋里来。”   春禾愣了一下,心想着平日里,就算天塌了都是传在厅里的,从不传到屋里来,因为老夫人和夫人最重规矩,少奶奶也一直守着规矩,生怕传到屋里来让两位夫人觉得不恭敬了。   如今滕王爷却让把早膳传到屋里来,碧盏倒是没有这么多心思,赶紧出去传膳了。   滕燕赐扶着罗瑞雪坐在桌边儿,恨不得亲自布膳,一切伺候的妥妥当当,井井有条。   等用过了早膳。滕燕赐才说道:“我进宫一趟,昨儿个晚上缴获的军械,还有通敌卖国书,都要今儿早上议一议,夫人哪都别去,等会儿我就回来,咱们一起去丞相府。”   罗瑞雪说道:“去丞相府做什么?”   滕燕赐笑道:“自然是请罪,让夫人受了这么多委屈,想必岳父也是生气的紧,态度自然要好一些。”   罗瑞雪脸上一红,说道:“王爷的脸皮真是越来越厚了。”   春禾和碧盏在后面捂着嘴直笑。   滕燕赐很快就进宫去了。   罗瑞雪站起身来,春禾说道:“少奶奶准备去哪里走走么?”   罗瑞雪笑道:“我出去住了这么些天,还有一件事儿没有解决。”   碧盏奇怪道:“什么事儿?”   罗瑞雪说道:“自然是顾秋莲下毒的事儿。”   碧盏惊讶的说道:“是呢,闹了这么一出,奴婢险些忘了。”   罗瑞雪说道:“这些日子都是有赖晁先生将汤羹换掉,如今顾秋莲活分的也够了,是时候该扒掉这个毒刺了。”   顾秋莲还在主院儿的抱厦里捣腾账本儿,昨天晚上罗瑞雪回来之后,顾秋莲就吓了一跳,一个女子家家的,竟然指挥着土匪大汉,不止打人,还弄出了什么通敌卖国的罪名,这手腕可是比男子还要铁。   顾秋莲自然害怕了,她一想到自己手中的账本儿,那就更加的害怕了,里面亏空的实在不少,就算把顾秋莲卖了,一辈子也还不出来的。   顾秋莲知道罗瑞雪回来之后,肯定要把账本儿拿回去的,所以一晚上都没睡好,一直在捣腾账目,生怕被看出来,只不过这么大的亏空,怎么可能一下子填补上。   罗瑞雪带着人走进来的时候,顾秋莲吓了一跳,“啊”的大叫一声儿,定眼一瞧,心中更是心虚不已,说道:“少奶奶,这么早就过来了?用过早膳没有。”   罗瑞雪不动声色的笑道:“来了,把顾秋莲给我押下去。”   她一说完,外面冲进来很多壮实的丫头,不由分说就把顾秋莲给押住了。   顾秋莲吓得踢腿儿,还以为是账目的问题,大叫道:“干什么!你们这是干什么!放开我!放开我!凭什么抓我!罗瑞雪,你就算是少奶奶,也不能这样不讲理!”   罗瑞雪的手放在账本儿上,笑道:“你以为我要和你账目的问题么?这个稍等会再清算,如今和你说的,是毒害滕王府大夫人,滕王爷生母的事情。”   “什么!毒害?!”   顾秋莲脸色一下白了,更是又扭又踢腿儿,说道:“放开我!我没有!我没有做过啊!你们放开我!罗瑞雪你不能这么血口喷人!我要见老夫人!我要见夫人!罗瑞雪你这个瞎子太无法无天了!别人怕你,我可不怕你!放开我听见没有!”   罗瑞雪笑道:“自然了,这种大事儿,当然会让你见老夫人和夫人……”   她说着顿了顿,沉下脸来,说道:“还不把顾秋莲扭送到老夫人和夫人面前?”   “是,少奶奶。”   自从昨天晚上,满京城的达官贵人在场,见识到了滕王府嫡妃,那个盲女罗瑞雪的手腕儿,没有一个不敬畏的,连带着滕王府上上下下的佣人,都对少奶奶有了新的认识,原来少奶奶不仅是和气温柔的一个人,别看平日里不温不火的,说话斯斯文文,但是千万别惹急了少奶奶,少奶奶可是有真把式的,沉下脸来都让人害怕。   因着这些,别管是哪个院子里的人,见到罗瑞雪,那都是言听计从的,当下壮实的丫头们应了一声,拖着顾秋莲就要往主院儿的正房走。   顾秋莲方才叫嚣着要见老夫人和纪氏,眼下却蹭着地皮就是不走,大有一副耍赖撒泼的意思。   顾秋莲大喊道:“罗瑞雪你别欺人太甚!你让我见老夫人我就见!我呸!你是什么东西!你不过是嫁给我儿子的糟妇!如今却**了我儿子的叔叔,你这个破鞋,破烂货!你……啊!”   顾秋莲还在说话,碧盏已经上前去,“啪啪”两个嘴巴抽上去,笑着甩了甩手,说道:“从昨儿个开始,奴婢就爱见上了掌嘴这个活计,真是一天不打手心儿就痒。”   顾秋莲两颊高高肿起,一下就住嘴了,震惊的盯着碧盏,几乎要呲牙去咬她。   壮实的丫头们这会子左右一架,立刻就将顾秋莲架离了对面儿,顾秋莲想要撒泼都没有着力点,只能腾着腿儿,被丫头们扭送到了主院儿的正房去。   老夫人和纪氏也都刚刚用了膳,就听见外面儿有哭爹喊娘的声音。   “老夫人!夫人!哎呦喂!救我啊!救救秋莲啊!哎呦打人了!打人了!老夫人!夫人!您再不管,罗瑞雪这个毒妇,就要打死我了!”   纪氏一听有“罗瑞雪”三个字,顿时紧张起来,说道:“外面儿怎么了?谁在大喊大叫的?”   丫头说道:“是西院的顾大娘,少奶奶让人押了顾大娘,正往这边儿来呢,说要扭送到老夫人和夫人面前问罪。”   纪氏说道:“问罪?问什么罪?”   丫头说道:“这奴婢就不知道了。”   很快的丫头就架着顾秋莲走了进来,然后一下将顾秋莲扔在地上。   顾秋莲“哎呦”一声,摔得浑身都疼,但是却顾不得这么多,从地上爬起来,爬行往前,一把抱住纪氏的腿,哭道:“夫人呦!夫人呀!有人想要弄死我啊!夫人啊!有人仗着权势就要无端端的欺压我这个死了丈夫,没了儿子的**呦!夫人您可要给我做主啊!”   纪氏一看,顾秋莲脸上肿起两块来,飞的高高的,一脸的白粉胭脂哭的一道道儿全都花了,那叫一个惨不忍睹。   纪氏震惊的说道:“这……这是怎么了?”   顾秋莲一手抱着纪氏的腿,一手捂着自己的脸,哭道:“夫人,罗瑞雪她仗着是滕家的少奶奶,就仗势欺人,不由分说让身边儿的丫头就掌我的嘴,您看看,我这脸,全都肿了,那是火辣辣的疼!夫人哎,就算我无依无靠,寄人篱下,也不能这样欺负我啊……呜呜呜,我这些日子在滕家里,给滕家一把汗一把泪的管账目,没出过一丁点儿的错儿,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罢!若是少奶奶想把中馈之事拿过去管,也不用这样下作的欺负人啊?我的脸,这是要破相了!夫人!您给我做主啊!这要是传出去,滕家少奶奶仗势欺人,旁人可怎么看待咱们滕家啊!”   纪氏皱眉说道:“这到底怎么回事?”   罗瑞雪这个时候才被春禾和碧盏扶了进来,不紧不慢的在椅子上坐好。   顾秋莲看见罗瑞雪就害怕,哆嗦着抱紧纪氏大腿,说道:“夫人,她就是仗势欺人!”   罗瑞雪笑眯眯的说道:“今儿个老夫人和夫人在场,事情也好定夺。”   她说着,又道:“春禾,去请大夫过来。”   春禾应了一声,说道:“是。”   纪氏一听“大夫”,就有点心虚,说道:“瑞雪,你身子不舒服么?”   罗瑞雪笑道:“并不是瑞雪身子不好,是请大夫过来给母亲诊脉的。”   纪氏更加糊涂。   大夫很快就进来了,罗瑞雪说道:“给夫人请脉。”   大夫赶紧过去,恭敬的给纪氏请脉,半晌之后,突然皱眉,脸上煞白,说道:“这……这这……”   罗瑞雪说道:“大夫有话请直说。”   那大夫脸色更是不好,说道:“这……老夫人,夫人,少奶奶,这……”   纪氏听他吞吞吐吐,脸色也不好,一想到自己这些天精神不济,总是犯困,不知道是不是得了大病,说道:“大夫直说罢!”   大夫这才说道:“夫人,您这脉象,分明是……是中毒的迹象啊!”   纪氏坐在椅子上,都顿时晃了一晃,震惊的说道:“怎么……怎么会是中毒?”   罗瑞雪却不惊讶,说道:“这就是瑞雪为什么将顾秋莲扭送过来的原因。”   顾秋莲听了大惊,跳起来嚷道:“罗瑞雪!你竟然血口喷人!我没下过毒!我没有!我没有!罗瑞雪你竟然这么下作!你定然是嫉妒我管理这滕王府的中馈!你想要把我除掉!但是也不能这么血口喷人!”   这个时候碧盏从外面进来,手中端着一个瓷盅,打开来放在桌案上,罗瑞雪说道:“大夫看一看这碗汤羹,可有什么不妥。”   那老先生端起来先闻了闻,然后睁大了眼睛,仔细的往里看,不禁惊讶的说道:“这……这不应该啊……”   纪氏心里发慌,听见自己中毒了,顿时整个人都要晕过去,说道:“怎么了!是汤有毒么!”   老先生还没说话,顾秋莲已经跳起来,喊道:“不可能!我没有下毒!是罗瑞雪栽赃陷害我!栽赃陷害我!是她要害我!联合了这个老东西来陷害我!夫人!老夫人!你们不要听她们乱说啊!我没有!”   老夫人脸色也很差,沉声说道:“大夫请讲。”   老先生这才说道:“老夫人,夫人,少奶奶请看,这个汤羹中的花瓣儿,乃是吴国特产的一种禁药,不允许贩卖到其他国家,这种花瓣可以作为药材,有肉白骨的奇效,但是不能多用,但凡过量就会中毒,很可能导致元气大损,重者失明失聪,甚至丢了性命。”   “怎么会这样!”   纪氏一下就站了起来,脸色苍白,颤巍巍的指着顾秋莲,说道:“你……你好啊,老夫人见你可怜收留你,我信任你让你管理府上中馈,你竟狼心狗肺的给我下毒?!”   顾秋莲哭丧着脸,说道:“夫人!我没有啊!”   纪氏气的骂道:“你还说没有!这个八宝养颜羹,不是你端来给我的么!还说是独方儿,让我天天喝!原来里面竟然下了毒!”   顾秋莲脸色苍白,说道:“不不,夫人,一定是罗瑞雪陷害我!我……我怎么敢给夫人下毒呢!给我十个胆子,我也是不敢的!真的夫人!我来滕王府,就是想给滕王爷做个小妾,好找个靠山过日子,我绝技不敢做这种事情的!而且大夫也说了,是吴国的东西,我从哪里下毒啊,我真的没有!夫人,您信我啊!”   老夫人和纪氏一听,什么给滕王爷做小妾,顾秋莲只比纪氏小一点儿,竟然还想给滕王爷做小妾,真是没皮没脸到了极致。   纪氏气的哆嗦,顾秋莲只是一味的喊道:“肯定是罗瑞雪陷害我!肯定是!”   罗瑞雪冷笑了一声,说道:“奶奶,母亲,毒确实是顾秋莲下的没错,但是以顾秋莲亏空了滕家七十八万两银子的脑子,是想不出这种下毒方法的,这事实是顾秋莲被人当了枪,借用她想讨好母亲向上爬的野心,往汤羹里下了毒。”   老夫人和纪氏脑子里顿时一阵轰炸,她们只听见了顾秋莲亏空了“七十八万两银子”,七十八万!滕燕赐虽然在朝为官,滕王府又是大基业,但是七十八万两银子也不是个小数目,顾秋莲只是当家没有三个月,竟然就亏掉了这么些!   而顾秋莲完全顾不得这么多了,喊道:“对对!我记起来了,不是我下的毒,我真的不知情啊,我那日在城东的铺子里逛首饰,有个戴着斗篷的女子叫我,然后跟我说了一个偏方,就是这个养颜羹!她还给了我一包花瓣,说是提鲜的!我不知道是毒药啊!不知道啊!夫人您信我啊,我怎么敢下毒!我不敢的!”   纪氏气的发抖,说道:“你!你竟然拿这种东西就给我吃!不知道来历名目的!你是不是要诚心害死我!”   老夫人说道:“这种毒,怎么解?”   老先生摇头说道:“老朽愚钝,实在不知道怎么解。”   他一说完,纪氏突然从椅子上跌落下来,丫头们“啊呀”一声,赶紧抢过去扶住纪氏。   纪氏颤巍巍的说道:“那……那怎么办……”   罗瑞雪这个时候才稳当当的说道:“母亲放心,其实早些时候,晁先生已经和瑞雪说过这件事儿了,当日晁先生给母亲请脉,已经猜测出了这种毒花,只是事关重大,不能声张,瑞雪也让丫头将母亲这些日子以来的汤羹换掉了,毒性并没有增加,晁先生给母亲开的药,也是解毒的,只不过解药难配,需要一些时日。”   纪氏当即使劲松了一口气,拍着胸口说道:“天呢,老天爷垂怜,幸而还有瑞雪……若是没了瑞雪,我可怎么才好啊!”   纪氏看着罗瑞雪,总觉得怎么样都好,又看着瘫坐在地上,上不得台面的顾秋莲,这个顾秋莲简直不长脑子,根本毫无成算,还想给自己的儿子做妾,都不看看自己多大岁数了,为了爬床竟然给自己喂毒药!   纪氏当即指着顾秋莲,说道:“来人!把她给我押起来!送到官府去,好好问问那个下毒的贼人是谁!”   顾秋莲睁大了眼睛,抱住纪氏的腿,哭嚎道:“不要啊!不要啊!夫人!我真的是无辜的!我只是一时鬼迷心窍!我也不想的!我也是被骗的!”   两个壮实的丫头冲击来,正准备架起顾秋莲。   却听罗瑞雪说了一句:“等等。”   顾秋莲还以为罗瑞雪要给她求清,立刻像见了亲娘一样,冲过去抱住罗瑞雪的腿,哭道:“少奶奶,救我啊!少奶奶救我啊!少奶奶您救救我,我做牛做马的报答你!你不能生孩子,我能啊!我给王爷生,生了抱给你养还不行吗!少奶奶救我啊!”   众人听见顾秋莲说少奶奶不能生,还要替少奶奶和王爷生,顿时脸上都是精彩纷呈。   罗瑞雪面上到没有狠戾的神色,只是幽幽的一笑,说道:“顾大娘会错意了,瑞雪并没有想把夫君让给你生孩子的意思,也没有要给你求饶的意思……瑞雪只是怕老夫人和夫人忘了,你身上除了下毒的事儿,还有亏空挪用滕王府中馈的事情,七十八万两,这可不是小数目,别忘了在官府里一起招认。”   纪氏当即咬牙切?的说道:“对!我险些忘了,亏空银子的事情不能就这么完了!必须要查到底!”   顾秋莲脸色顿时白了,嘴唇儿都白了,颤巍巍的看着罗瑞雪,骂道:“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怎么这么恶毒!你不能生孩子!还不让别人给王爷生孩子!罗瑞雪,你这个没种的!贱人!我呸!滕王爷娶了你,瞎了眼,倒了八辈子霉!”   罗瑞雪不见生气,笑眯眯的说道:“又多一条罪名,侮辱朝廷命官,瑞雪虽然无德,但也是皇上亲自赐婚的,你倒是说说,谁瞎了眼?欺君犯上的罪名,够你吃两辈子的。”   顾秋莲顿时被噎住了,嘴唇抖了抖,竟然说不出一句话来,最终被丫头架着拖了出去。   离得远了,顾秋莲尖锐的声音还在喊着,“罗瑞雪!你这个贱人!你别猖狂!你这个瞎眼的贱妇!”   纪氏走过去,抓着罗瑞雪的手,使劲拍了拍,说道:“瑞雪,今儿个多亏有你,不然我……我这把老骨头实在是……”   老夫人说道:“行了,别哭了,快把晁先生叫来,再给你诊诊脉。”   纪氏连连点头,又将晁泰平叫过来诊脉。   闹腾完这些,早就过了午膳时间,众人这才在一起传膳。   罗瑞雪回去歇息了一小会儿,就听房门“吱呀”响了一声儿。   若说谁敢不说话就推门进来,必然只有滕王爷了。来人脚步很轻,似乎是故意放轻了动静,不想打扰到罗瑞雪。   滕燕赐走到床榻边,坐下来,看着罗瑞雪的睡颜,目光似乎有些灼热,毕竟半个月没见了,昨儿个夜里头,罗瑞雪又将他赶出来,都没有亲近的时间。   现在罗瑞雪睡着了,滕燕赐自然要看个够。   罗瑞雪在他进来的时候就已经醒了,但是没有动,滕燕赐的视线太灼热了,罗瑞雪即使不睁眼,也能感觉得到,就像自己浑身光裸,一丝不挂,什么也没穿似的,滕燕赐的目光似乎要把她的身子看透,带着浓浓的**。   罗瑞雪终于顶不住压力,翻了个身,面朝里,没有睁眼,说道:“王爷今儿个回来的这么早?”   滕燕赐知道她醒了,笑道:“走的时候说好了,今儿个陪你回丞相府去,向岳父请罪。”   罗瑞雪说道:“可妾身没答应去,王爷若是请罪,自个儿去罢。”   滕燕赐说道:“这怎么行,岳父大人现在不待见本王,若是没有夫人美言两句,本王怕是要被岳父大人活刮了。”   罗瑞雪禁不住“噗嗤”笑出来,心想着滕王爷怎么竟是说冷笑话。   罗瑞雪突然想到了正经事儿,说道:“王爷进宫,吴国公主的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   滕燕赐笑着将人抱起来,亲自给她套上衣裳,说道:“夫人关心的事儿还挺多。吴国这次做的事是打脸的事儿,皇上定不会放过他们,端怀王已经下狱了,吴国公主也软禁在外使别馆里。”   罗瑞雪慵懒的靠在滕燕赐的胸前,让她从后面儿抱着自己,给自己系衣服带子,说道:“王爷,想必夫人中毒的事情,晁先生已经和王爷说了,那解药只有吴国才有,王爷不如借着这个机会,像吴国公主讨解药。”   滕燕赐亲了亲罗瑞雪的耳根儿,笑道:“夫人真是贤惠,什么都帮本王想着。”   罗瑞雪面上一红,说道:“妾身在和王爷说正经儿的!”   滕燕赐说道:“本王心里有数,明天去别馆的时候,会记得的。”   滕燕赐说着话,已经给罗瑞雪系好了衣服,说道:“行了,先和本王去丞相府罢,车马都备好了,拜帖也写好了,本王抱夫人下地。”   他说着要去抱罗瑞雪,罗瑞雪赶紧躲过去,说道:“妾身是瞎子,又不是瘸子,这样叫旁人看见了,会觉得妾身恃宠而骄,不懂礼数。”   滕燕赐笑了一声,钳住罗瑞雪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来,在罗瑞雪的嘴唇上轻轻吻了吻,说道:“滕王府的嫡夫人不仅生的美艳端庄,而且手腕子又铁又狠,本王怎么敢不**着夫人,夫人若是真的恃宠而骄,本王看着才欢喜。”   罗瑞雪心脏狠狠跳了两下,当即自己翻身下了床,咳嗽了一声,说道:“王爷这些甜言蜜语,怕都是拈花惹草习学来的罢?”   春禾和碧盏早就准备好了,等门一开,就拿着一件带白绒毛的披风上去,给罗瑞雪披上。   春禾说道:“王爷,少奶奶,马车已经备好了。”   滕燕赐“嗯”了一声,就扶着罗瑞雪往外走。   他们上了马车,没一会儿就到了丞相府。   丞相府早就收到了拜帖,但是大门关着,完全没有要开的意思。   马车在门前停下来,滕燕赐率先走下来,门口只有守门的下人,见到了滕燕赐,笑着说道:“不好意思滕王爷,我们老爷吩咐了,请王爷走那边的偏门儿。”   罗瑞雪还坐在马车里,也明白过来了,定然是罗丞相想要整一整滕王爷。   守门的下人说完了,也不见滕王爷生气,只是说道:“那本王的夫人呢?”   守门的下人挥了挥手,立刻有几个小厮并着丫头走出来,小厮抬着一方轿子,压低了轿子,丫头打起帘子,说道:“请小姐上轿。”   罗瑞雪这才被春禾和碧盏扶着,从马车里下来,然后坐上了轿子。   滕燕赐看着罗瑞雪的轿子从大门被抬进府去,然后又眼看着大门关上,守门的下人引着滕王爷从不起眼的偏门走了进去。   这个偏门是丞相府常开的,特意供下人进出,以免正门进进出出的太杂乱,而如今罗丞相让滕燕赐走这个偏门,难为之意很明显了,其实就是想为罗瑞雪出一口气。   罗瑞雪再怎么样,也是相府的嫡女,如何能受气回娘家住了半个月,却没点动静呢。   守门的下人起初还挺忐忑的,毕竟那可是滕王爷,让王爷走下人的偏门,若是王爷一个不高兴,当场把自己砍了,怎么办?   只不过滕王爷没有一点儿不高兴的样子,仍然是一张淡漠的表情。   罗瑞雪进了门,轿子直接抬到穿堂,然后才压了轿子,请罗瑞雪下来,春禾和碧盏一左一右的扶着,旁边丫鬟簇拥着,往正堂上去了。   罗瑞雪一进堂,就看到了坐在上手的罗丞相,旁边是姨太太,姨太太今儿个打扮的不同寻常,比平日穿戴的都要体面,衣服也是好料子,笑的面目生辉的,特别摆架子的样儿。   见到罗瑞雪,阴阳怪气的说道:“哎呦,瑞雪回来了!”   “姐姐回来了。”   罗瑞雪听到了声音,这才不着痕迹的往旁边一看,竟然是很久不见的罗莺儿!   自从很早之前,罗莺儿的事情败露之后,罗丞相就要和她脱离父女关系,然后将罗莺儿赶出了京城,撵到乡下的院子去,自此之后就再没听说过罗莺儿的什么消息了。   没成想的,罗莺儿竟然死灰复燃,又杀了回来。   而且看罗莺儿的气色,虽然皮肤粗糙了些,黝黑了些,但是昂着下巴,又是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也不知道姨太太和罗莺儿这是捡了什么宝儿,竟然都这幅德行。   罗莺儿站起来,笑眯眯的站在罗瑞雪面前,说道:“哎呦姐姐,你还记得妹妹吗?妹妹在乡下,一直反思自己,觉着以往做的事儿,都太荒唐了,姐姐一定要原谅妹妹啊!”   姨太太说道:“莺儿知道错了就好了,你父亲都原谅你了,你姐姐定然也会原谅你的,是不是呀瑞雪。”   罗瑞雪没说话,这个时候滕燕赐已经从偏门走到了正堂,小厮进来说道:“老爷,王爷到了。”   罗丞相面上没有波澜,说道:“快请。”   滕燕赐走进来,他今日穿了一身黑色的华袍,银线滚边儿,绣工非凡,特意是焚香沐浴才出来的,以示恭敬,不管是衣着还是打扮,都衬托着身材高大挺拔,面目英俊非凡。   罗莺儿一瞧,顿时俩眼都直了,滕王爷浑身上下似乎透露着一股迷人的蛊惑力,让罗莺儿无端端的浑身发热,真想立刻扑上去死死抱着。   罗瑞雪眼睛又不瞎,看见罗莺儿恬不知耻的盯着自己夫君,恨不得把招子盯出来。   罗丞相说道:“既然来了,传膳罢。”   众人到了旁边的饭厅里,丫鬟们已经摆上了菜肴,众人落座。   姨太太笑眯眯的,依偎在罗丞相边上,撒娇发嗲的说道:“老爷,您还没跟瑞雪说那件儿大喜事儿呢!”   她说完,罗莺儿笑道:“是呢姐姐,母亲有喜了,父亲老来得子,已经找相士瞧过了,一定是个男丁,不久就要喜得麟儿了,这可是丞相府的大喜事儿!姐姐就要有弟弟了!”   罗瑞雪顿时就明白了,原来是姨太太怀孕了,所以才一副?子朝天的架势。   姨太太又说道:“是呢,我这些天,也是分外的辛苦,就是和怀女儿的时候不一样,身子骨也不好了,就让老爷将莺儿从乡下接来了,莺儿终归是体己的,也体贴我。”   罗瑞雪回想了一下书里,罗丞相可没有一个儿子,家里只有两个女儿,姨太太也没再怀过孕,真不知道这个是怎么回事。   姨太太和罗莺儿两个人吃饭一直阴阳怪气的,罗家本身是食不言寝不语的,但还是老来得子的喜事儿真是将罗丞相高兴坏了,也就不管这些了。   用过了晚膳,罗莺儿嗲声嗲气的笑道:“姐姐,姐夫……时候不早了,天色都暗了,姐姐和姐夫就在府中休息罢,难得回来一次,多住些时日也好嘛!”   罗瑞雪挑了挑眉,罗莺儿唯恐他们不答应,抢着又说道:“这些日子莺儿在乡下,学了好些东西,越发的勤快了呢,莺儿亲自去给姐姐和姐夫拾掇房间。”   罗丞相说道:“难得回来,就住一晚上罢。”   滕燕赐就和罗瑞雪留了下来,罗莺儿也不是亲自拾掇,就是指挥着丫头指挥得团团转。   罗莺儿见滕燕赐扶着罗瑞雪走进来,也没有旁的丫头,当即一双眼睛就盯在了滕燕赐身上,看看脸觉得英俊迷人,看看身材觉得挺拔伟岸,真真儿是怎么看怎么好,若是能被这双手臂紧紧搂住爱抚,那当真是……   罗莺儿想着,不禁浑身发热,眼神迷离,当年自己决定和滕翰哲**,真是瞎了眼,滕翰哲怎么能和滕燕赐比,恐怕连一根小手指都比不过。   罗莺儿叫丫头们都出去,自己却不出去,扭着水蛇腰,扭到桌边儿,欺负罗瑞雪眼睛看不见,就倒了一杯茶,嗲声嗲气的对滕燕赐说道:“姐夫,喝茶嘛!”巨史圣技。   罗瑞雪冷笑一声,说道:“夫君,屋子里骚气味儿太重,开窗通通风罢。”   罗莺儿一听,顿时脸色都青了,偏生滕燕赐真的站起来将窗子推开,然后还将自己身上的披风给她披上,说道:“窗子开了风大,小心被贼风吹了。”   罗瑞雪这才满意的勾了勾嘴角,罗莺儿看了更是生气,一个瞎子竟然跟自己挑衅!   罗莺儿又当罗瑞雪是瞎子,冲滕燕赐抛了两个媚眼儿,但是都不管用,只好悻悻然的走了。   罗瑞雪因着下午睡多了,不怎么困,滕燕赐虽然想和罗瑞雪亲近,毕竟半个多月不曾亲近了,但是这里是罗府,罗瑞雪不同意,滕燕赐也没有办法。   两个人坐在屋子里实在没劲,滕燕赐就扶着罗瑞雪在园子走走。   深秋的夜里,夜空特别的亮,两个人坐在院子里,罗瑞雪想到明儿个滕燕赐要去别馆见被软禁的安凝公主,这么大一朵烂桃花,今儿个罗莺儿这朵烂桃花又杀了出来,真是春风吹又生,滕燕赐也不愧是书中的男人,男主光环这么闪亮,只要是女人,没有不贼着他的。   罗瑞雪一想到这些,心里隐隐有些酸气翻腾,想要揶揄滕燕赐两句,不过还没有说话,就听见“哎呦——”一声**。   声音又嗲又酸的。   罗瑞雪浑身一激灵,这声音太耳熟了,竟是罗莺儿。   罗瑞雪脸上当即挂上一丝笑意,滕燕赐一见,就知道罗瑞雪又在想着整人的坏点子了。   罗瑞雪凑到滕燕赐耳边,笑道:“夫君,咱们去看看?”   滕燕赐笑了笑,扶着罗瑞雪慢慢走过去。   罗瑞雪出嫁之后,她的院子就常年空着,有些空旷。   院子的角落里,一座四面兜风的小亭子里,竟然有一男一女纠缠在一起互相啃得不亦乐乎。   罗瑞雪头一眼就看到了罗莺儿。   而滕燕赐,则是第一眼看到了“眼中钉肉中刺”的方良平!昔日端怀郡主的郡马,更是罗瑞雪的青梅竹马!   因着端怀王下狱的事情,方良平也被连带的削了官,没想到竟在这里看到方良平。方良平更是和罗莺儿没羞没臊,幕天席地的纠缠在一起。   俩人的衣服扔的亭子里满地都是。   方良平抱着罗莺儿有亲友啃,说道:“好妹妹!好莺儿!你真是漂亮!想死我了!”   罗莺儿媚笑道:“讨厌了你!人家和罗瑞雪比起来,谁漂亮啊?”   方良平说道:“当然是你!好莺儿!你自然比那个瞎子漂亮!我当年是得不到你的爱慕,才转而看上罗瑞雪那个瞎子的,她怎么和你比!”   罗莺儿咯咯笑道:“那……我和我母亲呢,我们谁更有韵味?”   方良平笑道:“自然还是莺儿你了!好莺儿!你母亲已经人老珠黄了!怎么可能比你好!若不是她想要孩子想要疯了,逼着我做,我怎么可能答应她?如今好了,你母亲终于怀孕了,现在我终于可以一颗心都扑在我的好莺儿身上了!”   罗莺儿说道:“死人,我娘虽然现在坏了你的种,但是若生出来是个女儿,你还得和她再来!反正要生出儿子才行!你真坏,我们娘俩都被你祸害了!”   方良平猥琐的大笑道:“别说了,快来让我亲亲!好莺儿!”   罗瑞雪顿时震惊得不得了,她只是觉得姨太太在书中没有儿子,如今却怀了男孩蹊跷而已,哪知道这个孩子竟然是姨太太和方良平私通的野种!      ☆、第六十七章 少奶奶是霸道的主儿!      罗莺儿嘴中叫着,笑道:“讨厌!若是被我母亲看到了,你这个大胆的方良平祸害我,定然要扒了你的皮的!”   方良平笑道:“莺儿。你不知道,我从很早以前就对你情根深种,什么罗瑞雪,什么燕瑶紫,都只不过是你的替身罢了,她们如何有你好?那就更别说你母亲了,我和她好,也不过是为了能让你从乡下回来。自从我接到你在乡下写的信,就饭不思茶不想的,恨不得立刻接你回来!如今好了,你母亲得偿所愿的怀孕了,就算她此时站在我面前,我也是选你的,莺儿!”   罗莺儿咯咯媚笑道:“我怎么当年没看出你还是个情种?”   方良平和罗莺儿两个人打情骂俏的说着情话,做着见不得人的勾当。还时不时的骂两句罗瑞雪,滕燕赐的脸顿时就黑了,他是不愿意管闲事的人,但是捎带上了罗瑞雪必然是不行的。   罗瑞雪也发现了滕燕赐面色不善,眼眸偷偷转了一下,拉了拉滕燕赐的袖子。   滕燕赐看向罗瑞雪,只见她不动声色的指了指后面儿,示意跟着走。   滕燕赐只好扶着罗瑞雪往远处走。   等到了远处,就见罗瑞雪一脸笑眯眯的表情,肯定是在算计着什么。   就听她说道:“王爷,想不想看好戏?”   滕燕赐笑道:“你又想到了什么?”   罗瑞雪拉着他进了房间,然后笑道:“劳烦王爷写几个字?”   滕燕赐亲自走到桌案边,笔墨纸砚是现成的,拿起笔架上的毛笔。在砚台里蘸了蘸墨,说道:“写什么?”   罗瑞雪笑着说道:“花园芳韵亭相会,有要事相商。”   滕燕赐眼皮一跳,这定然是给姨太太写的无疑了。不过还是落笔写了几个蝇头小字。   罗瑞雪看他写好,就说道:“再劳烦王爷把这个纸条扔到姨太太屋子里。”   滕燕赐点了点头,找了一个小石子,把纸条包起来,然后顺着窗户掷进了姨太太的房间。   姨太太的房间里有丫头。她现在是怀有身孕的人,自然谱子大,调来了一堆的丫头来伺候着,一个小纸条飞进来,丫头顿时“啊”的惊叫出声。   姨太太没好气的说道:“鬼叫什么,忒也没规矩了!惊了我的胎,你担待的起吗?”   丫头赶紧认错,说道:“奴婢……奴婢只是看到一个东西飞了进来。”   姨太太往地上一看,果然有个纸条,包着石子圆滚滚的,在地上还晃悠呢。   姨太太眼睛一转,挥手道:“我现在乏了,你们下去罢。也不要守在外面伺候,今儿个不要人了,都散了。”   丫头们面面相觑,但是不敢再招惹姨太太,姨太太动不动就要滑胎了,肚子疼了,虽然丫头们也知道是假的,但是万一真了一次,她们这些做下人的,是担待不起的。   姨太太等丫头带门出去了,这才去捡起地上的纸条,剥开一看,上面写着——花园芳韵亭相会,有要事相商。   姨太太顿时脸上笑得跟花儿一样,自言自语的娇嗔着道:“死人,真是的,又来这一套!人家现在怀了身孕,也不放过人家嘛!”   她这么说着,转身到了梳妆台前,往自己脸上补了补白粉,又在两颊上涂了厚厚的胭脂,嘴唇上点了殷红的唇脂,再到衣柜前,选了好一阵,挑了一件儿桃粉色的薄纱衣,大秋天的,将厚衣服都脱了,里面儿就一个小肚兜,外面罩着薄纱衣,款款的走出房间,一脸的笑意,扭着腰就往小亭子去了。   滕燕赐回来之后,罗瑞雪就拉着她要去看热闹,听方才方良平的话,似乎姨太太并不知道方良平还和罗莺儿有一腿,若是姨太太在方良平和罗莺儿没干好事儿的时候出现,那当真是一台大戏。   罗瑞雪又怎么会错过这台大戏呢。   当下两个人又折回了花园里,方良平和罗莺儿果然还没有走。   滕燕赐的手搂在罗瑞雪腰上,突然压低了声音,说道:“来了。”   罗瑞雪紧张的都屏住了呼吸,就见穿的无比**的姨太太扭着腰,慢慢往这边走,脸上还挂着羞涩的笑意,只不过等她走近了小亭子,却顿时瞪大了眼睛。   亭子里方良平和罗莺儿纠缠在一起,罗莺儿浪笑道:“哎呦哥哥,你弄死莺儿了……”   方良平哈哈大笑着说道:“好莺儿,我比那滕翰哲怎么样?”   罗莺儿笑道:“怎么突然想起那滕翰哲了,他是个没种的,不像你,这么有种,把我娘都搞得怀了你的种!”   罗莺儿说完,又笑着勾着方良平的脖子,说道:“那你觉得,我跟我娘比,怎么样啊?”   方良平立刻笑道:“好莺儿,别闹了,你娘那个破烂货,都多大年纪了,能和你比吗?她连给你提鞋都跟不上!我都说了我一颗心早就扑在你身上,再看不上旁人,若不是你叫我去**你娘,她怀了孕,好把你从乡下找回来,我才不愿和那种老得满脸是皱纹,岁数大的能做我娘的人**,那简直是受罪!好莺儿,你最好了!”   罗莺儿和方良平肆无忌惮的说着,那边姨太太已经全部听见了,气的浑身打抖,脸色发黑,牙?咯咯作响,几乎就要昏厥过去,眼睛里满是咬牙切?的恨意,就要冲上去咬死两个人。   罗瑞雪嘴角挂着笑意,像**的小猫儿,罗莺儿和方良平也真是够无脑的,这么容易就把事情全都坦白了,让姨太太听得一清二楚。   就在这个时候,姨太太已经忍无可忍了,突然“啊!”的大叫了一声,然后一把抓住旁边的树枝,“啪”的折断,拿起树枝来冲进亭子里。   两个人听到突然有人大叫,吓了一跳,两个人还纠缠在一起,亭子的地上满处都是衣物,方良平吓得当场就不行了,罗莺儿惊叫一声,捡起地上的衣服,胡乱的往自己身上穿。   方良平看清来人,更是吓了一跳,结结巴巴的说道:“珊儿,你怎么来了?”   姨太太拿着手中的粗树枝,指着方良平和罗莺儿,气的手打抖,说道:“你们两个!好好好!你们两个竟然搞在了一起!我的好女儿!你真是好,亏得我傻兮兮的将你从乡下找回来!你竟然就这么对我!你竟然**母亲的男人!你还要不要脸!你这个贱女人!你要不要脸!”   姨太太说着,挥舞着手里的粗树枝,就往罗莺儿的**上抽打,罗莺儿吓得连连惊叫,玩命儿躲在方良平身后。   姨太太看见罗莺儿年轻的身体,就气不打一处来,方才方良平竟然说自己老,此时就更加嫉妒仇视罗莺儿,“唰唰”两下,罗莺儿的胳膊上和小腹上,顿时多了两个血道子。   罗莺儿被抽了浑身是伤,再听着姨太太骂自己,火气就彪了上来,躲在方良平身后,指着姨太太骂道:“你是我娘怎么样!都是因为你,你是一个低贱的姨太太!我生下来地位也跟着低贱!我天生就是个庶女!你凭什么骂我,我告诉你,我就是偷你男人!你还不是背着丈夫在偷人么!我不要脸?你的脸皮更厚!我还告诉你了!良平说了,我比你好,比你美貌,比你温柔,你这个老么卡尺眼的!你真以为良平会喜欢你,他和你**都要吐出来了!”   姨太太气的瞪着眼睛,几乎要瞪成了牛卵子!喝道:“你!你说什么!你有胆子再说一遍!”   罗莺儿冷笑道:“我就说了,你这个地位低贱的姨太太,背着丈夫偷也男人,还怀了孕,若是叫人听了去,就把你浸猪笼!沉淌!”   方良平见两个人吵上了,赶紧告饶道:“求求二位了,别吵了,若是有下人丫头过来了,咱们都别活,这里是丞相府!”   姨太太冷笑道:“你还知道这里是丞相府?!你这个贱男人,还有脸说话,你们两个偷偷摸摸在这里做什么?怕我嚷嚷啊,我就嚷嚷!”   罗莺儿也冷笑道:“你嚷嚷啊!你有本事就嚷嚷啊!我还真不信你嚷嚷呢!”   姨太太本身不敢嚷嚷,因为自己确实偷人了,若是事情捅大了可怎么好,可是她在气头上,亲眼看见自己的女儿跟自己的男人厮混,还被罗莺儿这么撺掇着,当即火气一下一下的往上烧。   姨太太大吼道:“我打死你这个贱女人!你这个不孝女!我打死你!你敢偷母亲的男人!枉费我把你从乡下找回来!原来你就是在算计我!”   她声音几乎捅破天去,就算这个院子里的丫头少,但是也是有丫头的,当即就有好些丫头和小厮往这边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罗莺儿姨太太和方良平听见脚步声,顿时都慌了,罗莺儿惊叫着从地上拿衣服穿,方良平也吓得脸色苍白,从地上找自己的衣服遮体,姨太太只穿着小肚兜和薄纱衫,也不能见人的,当下也从地上随便捡起衣服就往身上套。   丫头和下人来的时候,就见到这幅诡异的光景,姨太太和二小姐衣衫不整的和一个陌生男人站在亭子里,大夜里头的,三个人都穿着**,地上满处都散乱着衣物,尤其是罗莺儿和方良平,形容狼狈,一看就知道方才在做什么好事儿。   丫头吓得惊叫一声回过头去,小厮们却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方良平是个没胆子的,当即吓得差的尿了,腿一软就跪倒在地上,抱着姨太太的腿,说道:“救我啊,救我啊,是罗莺儿那个贱女人**我的,我刚才是为了委曲求全,珊儿你救我啊,让这些人不要说出去,把他们都处理掉!”   姨太太也心慌了,听到方良平说把下人都处理掉,瞬间就镇定下来,不过五六个下人罢了,反正如今府内的事情她做主。   罗莺儿却不干了,听见方良平的话,顿时怒火冲少的扑过去,抓住方良平的头发,对着方良平的脸又咬又挠,骂道:“方良平!你这个孬种!你说什么!你现在又要倒戈!你这个没种的!”   方良平甩开罗莺儿,只是抱着姨太太的腰,说道:“珊儿,救我救我,我只是一时糊涂,再也不敢了,你要为我们的孩子着想啊!”   丫头和小厮们顿时觉得自己听到了什么不该听的事情,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场景,心中又不耻又害怕,害怕姨太太势力太大,自己若是说真话,反倒被她咬一口,说是诬告。   罗瑞雪看这势头,自己要上前去助力一把才行,于是拉了拉滕燕赐的袖子,笑着说道:“王爷,咱们也去掺一脚。”   滕燕赐虽然不想惹这些闲事儿,尤其还是两个泼妇打架的事情,但是罗瑞雪已经说了,滕燕赐也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就在姨太太想要仗势压灭这件事情的时候,只听一个声音笑眯眯的说道:“今儿个晚上真热闹啊?”   罗莺儿姨太太和方良平吓得一哆嗦,只见不远处滕王爷竟然扶着罗瑞雪走了过来!巨投引血。   这样的丑事,被滕王爷看到了,罗丞相又是极其要面子的人,怎么可能还压得下去,三个人瞬间都惊慌的不行,丫头和小厮们终于见到了一丝生机,赶紧统统跪下来给滕王爷和罗瑞雪请安。   罗瑞雪装作看不见,笑道:“咦,我方才听见了姨娘和妹妹的声音,还有一个男子的声音,大家是在这儿赏花呢?真是怪了,今儿个晚上,原来大家都睡不着,真是好雅兴。”   罗莺儿姨太太和方良平一听,就知道罗瑞雪已经发现了他们的丑事,故意揶揄他们,三个人脸色都是苍白起来。   方良平眸子一转,立刻冲上去,想要抱住罗瑞雪的腿,但是还没有近前,已经“啊呀”一声大叫,腹部一阵剧痛,身体不由自主的向后飞去。   滕燕赐脸色不善,方良平赤身裸体的就想扑过来,让一个野男人动自己的夫人,除非滕燕赐傻了,当下寒着脸,一脚踹过去,将方良平整个人踹翻,“嘭”的一下撞到亭子的柱子上。   “啊!”   “啊呀!”   姨太太和罗莺儿顿时吓得惊叫起来,看着方良平被踹的蜷缩在地上,那一脚踹的可不是好玩的,都面色惨白,惊叫了一声都不敢再动了,也没人敢去扶方良平。   罗瑞雪眉头一跳,这一脚踹的够重的,单听声音都觉得疼。   方良平疼的五脏六腑都错位了,看到滕燕赐青黑的脸色,不禁浑身发抖,但是却艰难的爬起来,说道:“瑞雪……救我啊……瑞雪,不是你看到的那样,我和罗莺儿还有姨太太清清白白的!”   滕燕赐见方良平还纠缠着罗瑞雪,脸色更加不好,若不是罗瑞雪拦着,恐怕要上去踹死方良平。   罗瑞雪笑道:“方大人真会说笑话,我是瞎子,哪看得到?方大人是故意揶揄我的吗?”   方良平顿时被噎住了,又改口道:“瑞雪!救救我啊!我不是自愿的!我是被逼的!我是被逼的!瑞雪,难道你忘了我们昔日的情谊了么!瑞雪,你那么的喜欢我,我却抛下你不顾去赶考,我知道我很绝情,但请你原谅我,否则我一辈子都难安的……瑞雪,救我啊,我不是自愿的,不是你……不是你听到的那样,这两个毒妇想要害死我!”   罗瑞雪还没反应,罗莺儿和姨太太就炸了,盯着方良平手打颤,罗莺儿说道:“你!方良平!你还是人么!你竟然血口喷人!你想撇清楚关系!我告诉你没门!”   姨太太也尖叫道:“方良平!你好!今儿个我不活!你也别想活了!”   罗瑞雪瞧着他们撒泼,笑眯眯的说道:“竟然这样儿,那就请父亲来评评理罢?到底是谁逼谁了?谁又委屈了?”   三个人听了大惊失色,姨太太转而又骂罗瑞雪,说道:“罗瑞雪!你得意什么!你以为这样我就怕了你吗!”   罗瑞雪笑道:“我怎么敢这么以为,毕竟姨娘还怀着孩子呢。”   姨太太脸色顿时又变了,罗瑞雪继续说道:“行了,去请老爷过来。”   下人听了连忙应声,连滚带爬的就往前院跑。   三个人都是大惊失色,想要去拦,只不过滕燕赐眼眸一动,只是扫了几人一眼,众人顿时都不敢动了,只能不停的打冷颤。   罗丞相赶过来的时候,就看见方良平蜷缩在地上爬不去来,嘴角都是血,浑身光着,肚子上乌青一篇,而自己的女儿罗莺儿则是**外泄,身上全是吻痕,一看就知道干了什么好事儿!   最可恨的是,姨太太竟然穿的像勾栏院的姑娘似的,打扮的**无限,这大夜里的,简直把丞相府的老脸都丢光了。   罗丞相年纪大了,险些一抖就仰过去,下人赶紧扶住。   罗丞相喝道:“反了!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姨太太顿时哭着说道:“老爷!我真是养了狼心狗肺的女儿啊,罗莺儿竟然找了一个野男人苟合,被我撞破了,他们就让我穿上这肮脏的衣服,企图……企图侮辱我……老爷,妾身命苦啊,给妾身做主啊!”   罗莺儿见她信口雌黄,气的“啪”一声就甩了姨太太一个嘴巴,喊道:“你这个贱女人!别不要脸了!还我们逼你了?!是你耐不住寂寞,**了野男人,你肚子里的种都是野种!”   方良平里外不是人,哪边都骂他是野男人,不禁委屈的说道:“丞相爷!丞相爷!您要给我做主啊!我是被逼的,我被削了官,走投无路,正好遇见了罗莺儿和姨太太,这两个人就逼迫我,不然就……我也是走投无路啊!”   三个人都把别人往外卖,想要立求自保,只不过三个人越说越激动,便演变成了互相揭老底儿,罗瑞雪站在旁边笑眯眯的看着,真怕罗丞相一个禁不住晕过去。   姨太太大骂罗莺儿道:“你这个狼心狗肺的!我养了你这么多年!你就变成了这样!先是**你姐姐的男人,不要脸的和滕翰哲**,现在又来**野男人害你母亲!”   罗莺儿冷笑道:“别把你自己说的那么好!你不是也**狗男人么,还大了肚子,想让我爹戴绿帽子做便宜爹!你的算盘打得好啊!”   罗丞相气的脑子里发懵,哆嗦着说道:“你们!你们……”   罗瑞雪见罗丞相实在不行了,手指微微抬了抬,轻轻碰了碰滕燕赐。   滕燕赐立刻就会意了,罗丞相本身和滕王爷就是政治死敌,因着两家联姻,关系才缓和起来,没想到之前闹了一出,罗瑞雪回了娘家,罗丞相自然又对滕燕赐隔阂上了,虽然之后这件事是大局为重,但是也觉得滕燕赐对不住自己女儿。   这个时候罗丞相气得要死,滕燕赐如果上前,定然变成了好人。   滕燕赐又回捏了罗瑞雪的手指一下,用食指在她手心儿里勾了勾,罗瑞雪手心儿一麻,浑身一个激灵,真想拿眼睛去瞪他!   滕燕赐这才上前去,说道:“岳父大人,如今天色已经夜了,这种事情吵闹打了,唯恐惊扰了别人。”   罗丞相一听,确实是这样的,如果这件事传出去,自己的姨太太怀了野种,那简直丢尽了人,以后还怎么在朝廷上混迹,一出门就要被人指着脊梁骨做茶余饭后的饵料。   罗丞相脸色铁青,说道:“来人!将这几个人都给我押下去,关在柴房里!今日之事,谁也不许说出去!”   丫头小厮听了,全都冲上去,将不停挣扎扭打的罗莺儿和姨太太,还有无力挣扎摊死在地上的方良平全都押起来,扭送着往柴房去了。   等人送走了,罗丞相才深深的吐出一口气,然后看向滕燕赐,脸上也不知是什么表情,说道:“让滕王爷看热闹了。”   滕燕赐说道:“岳父大人严重了,若是有小婿帮得上忙的,尽管吩咐就是。”   罗丞相心中顿时感慨不尽,自己的姨太太和女儿尚且这样,而自己一直针对的滕燕赐却在这种事情上这么卖面子,好坏自然立现。   罗丞相摇头说道:“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唉……”   滕燕赐笑道:“岳父大人也不必担心,您不是还有瑞雪呢,瑞雪贤良淑德,必然会好好孝顺您的。”   罗丞相这时候才看向罗瑞雪,点头说道:“还是瑞雪好啊,一直以来都不惹事儿,最为乖巧的。就是瑞雪的眼睛……唉,一直以来都是请便了名医,都没有任何起色。”   罗瑞雪笑道:“父亲不用这么费心,瑞雪已经习惯了,也没什么不好的。”   罗丞相说道:“行了,天色夜了,快去休息罢,明日一早滕王爷还要上早朝,你也要回王府去。”   滕燕赐这才扶着罗瑞雪和罗丞相辞了。   两个人回到了屋子里,罗瑞雪笑眯眯的说道:“没想到滕王爷竟然也是个溜须拍马的主儿。”   滕燕赐轻轻捏了捏罗瑞雪细腻的脸颊,笑道:“那还仰仗夫人给本王这个溜须拍马的机会。”   罗瑞雪“噗嗤”一笑,说道:“不过妾身真的没有想到姨娘和二妹竟然做到这种地步。”   滕燕赐将她扶到床边,替她宽衣,说道:“这些无关紧要的人,夫人不必费神。”   罗瑞雪说道:“那谁是有关紧要的人?”   滕燕赐却低下头来,突然吻上罗瑞雪光裸浑圆的肩头,惹得罗瑞雪一阵猛颤。   罗瑞雪赶紧将被子拉过来,一骨碌缩进被子里,说道:“王爷快就寝罢,天色不早了,一会子就该天亮了。”   滕燕赐没有办法,只好也上了床榻,从后面拥着罗瑞雪睡了。   因着昨天晚上闹得太晚了,罗瑞雪还没有睡醒,尤其是深秋的天气,天色还黑压压的没有亮,但是滕燕赐却已经要准备起身去上朝了。   春禾和碧盏进来,看到少奶奶还在懒床,把被子蒙着头,滕王爷笑了笑,好脾气的过去将被子拉下来。   少奶奶则是皱了皱眉,死死闭着眼睛,头发被被子蹭的有些凌乱,铺散在枕头和床褥上,领口蹭的大打开,露出白皙的脖颈和一片胸口,随着呼吸似乎都要**外露了。   春禾和碧盏不禁嘻嘻的笑。   滕燕赐捏了捏她的?尖儿,说道:“起来了,咱们回府去了。”   罗瑞雪嘟囔了一句,没有睁开眼睛。   滕燕赐没有办法,只好让春禾拿来衣服,给罗瑞雪披上,然后将人直接打横抱起来。   因着昨天夜里的事儿,罗丞相打算亲自送一送他们,哪想到在门口等了一会儿,就看到滕王爷抱着自己女儿走了出来,罗瑞雪倒是睡得很稳当,窝在滕燕赐怀里,两颊红扑扑的,睡的很香。   罗丞相不禁心中有些微动,原来传言非虚,滕王爷竟是这般宠溺着罗瑞雪的,罗丞相这么想着,也不禁放心了一些。   罗丞相说道:“时辰不早了,我就不留你们了。”   滕燕赐因着双手占着,没办法行礼,说道:“小婿就带瑞雪先回去了。”   罗丞相说道:“瑞雪不懂规矩,还望王爷多担待。”   滕燕赐笑着低头看了一眼怀里的罗瑞雪,说道:“岳父大人严重了。”   回到了滕王府,滕燕赐将罗瑞雪送回了房间,这才整理了一下衣服,然后进宫去了。   罗瑞雪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这才觉得睡饱了,不禁伸了个懒腰,眨了眨眼。   她环顾了一下四周,仿佛不是丞相府的卧房,不禁有些吃惊,这帷幔,这梳妆台,这绣墩儿,怎么有点像滕王府的摆设?   罗瑞雪唤道:“春禾,碧盏?”   春禾和碧盏进来,见到罗瑞雪醒了,都是嘻嘻笑,说道:“少奶奶醒了?”   罗瑞雪纳闷道:“这是哪里?”   碧盏笑的更是大,说道:“少奶奶,这是滕王府呀!”   “怎么回来了?”   春禾也笑,说道:“因着王爷要进宫啊,但是少奶奶怎么叫都不起,还和王爷撒娇呢,王爷是抱着少奶奶出丞相府的。”   罗瑞雪这么一听,顿时有些印象,中途自己好像醒过来一次,不过迷迷瞪瞪还以为做梦,原来是滕燕赐叫自己来着。   罗瑞雪不禁觉得有些丢人,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儿,滕燕赐把自己抱回来,简直了……   春禾和碧盏难得见少奶奶也有糊涂的时候,都是嘻嘻笑。   纪氏先来看过罗瑞雪,罗瑞雪用过了午膳,碧盏就过来,说道:“少奶奶,有客来了!”   罗瑞雪说道:“是谁来了?”   碧盏说道:“长公主啊,好久没见了呢!”   罗瑞雪一听是燕云初,也有些高兴,因着很多烦心事儿,很久都没见过燕云初了,燕云初就是一个开心果,天真烂漫,谁见到她再不好的心情也会好的。   罗瑞雪笑道:“快让她进来,对了,再拿些茶点,摆在茶室罢。”   燕云初很快就蹦蹦跳跳的过来了,只不过些许时间没见,不过正是长身体的时候,竟然身量拔高了,胸围微微隆起,衬托着婀娜的小腰,燕云初又是那种小巧玲珑的身量,皮肤白皙吹弹可破,唇瓣儿不点自红,两颊带着红晕,当真是娇俏可爱。   燕云初见到罗瑞雪,走过去,拉着罗瑞雪的手,说道:“瑞雪,你是不是又长漂亮了!”   碧盏笑道:“咦,长公主也会吹捧人了?”   燕云初纳闷的说道:“什么叫吹捧?”   罗瑞雪说道:“别理她,她逗你玩呢。”   燕云初左右看了看,罗瑞雪顿时就知道了,这丫头定然是找郎缨来的,笑道:“找什么呢?”   燕云初说道:“郎大哥不在吗?”   罗瑞雪笑道:“你郎大哥进宫去了。”   燕云初咬着手指,说道:“啊?进宫去了,那岂不是错开了?”   罗瑞雪说道:“怎么,没有你郎大哥,这么无聊?”   燕云初笑道:“因为郎大哥会跟我玩啊,也不知道为什么,跟郎大哥在一起玩,就觉得什么都很有意思。”   众人听见燕云初毫无避讳的表白,顿时都笑了,笑过之后又羡慕长公主,竟然能这么坦荡荡。   燕云初突然说道:“瑞雪,不如咱们出去玩罢!我听说今儿个皇叔要去别馆,我还没去过别馆,咱们去罢!”   罗瑞雪眼眸微微一动,她也听滕燕赐说了,今儿个滕燕赐要去别馆,别馆里软禁着吴国来结亲的安凝公主,滕燕赐此去要和安凝公主谈判,顺道要纪氏的解药。   虽然成婚当日,安凝公主已经被罗瑞雪虐得连渣渣也不剩了,但是罗瑞雪心头始终有个疙瘩,那就是不管滕燕赐是真心还是做戏,竟然答应了和安凝公主成婚,只是这虐一虐,想一想都不过瘾。   罗瑞雪挑了挑眉,说道:“我也不曾去过,听说挺好玩的。”   春禾和碧盏见少奶奶这幅表情,都心中一跳,暗觉不好,少奶奶定然又想了什么法子!   燕云初立时就上钩了,说道:“真的真的?瑞雪你也听说了?特别好玩对罢!我也觉得是,其他国家的人来咱们这边儿,都住在别馆的,听说其他国家的风俗习惯和咱们都不同,好玩的可多可多了,咱们去罢!说不定还能碰上皇叔呢!”   罗瑞雪笑道:“好啊,春禾,碧盏……备车。”   春禾和碧盏对视一眼,只好应道:“是……少奶奶。”   春禾和碧盏出去了,过了一会儿就回来了,说道:“少奶奶,车好了。”   燕云初亲自扶着罗瑞雪走出茶室,说道:“瑞雪咱们快点儿走,我听说皇叔下午去,别和皇叔错开了。”   罗瑞雪笑道:“是呢。”   两个人欢欢喜喜的上了马车,春禾和碧盏放下帘子,骑奴赶着车,就往城西面儿的别馆去了。   别馆不在皇宫里,占地很大,她们的车马走过去,就被侍卫拦住了,燕云初拿了自己的印信跑抛出去,很快侍卫就打开了大门,让马车进去。   骑奴将车停下来,燕云初就扶着罗瑞雪下车了,别馆分好多院子,吴国使臣的院子本身在最前面儿,但是因着私运军械的事情,已经被“请”到最西面的院子去了,外面有重兵把守。   燕云初扶着罗瑞雪在别馆里瞎走,也没有目的,这里的景致是很不错的,毕竟要招待各国使臣的。   罗瑞雪眼看着西院到了,对燕云初笑道:“咱们不是来找你皇叔的么?”   燕云初笑道:“我险些忘了!我知道的,在西院!”   她说着就扶着罗瑞雪往里走,守卫自然把她们拦下来,说道:“前面是禁地,来人止步!”   春禾和碧盏赶紧将公主的印信拿了出来,侍卫们对看了一眼,有些踟蹰,但还是让开了,请她们进去。   滕燕赐受命来别馆和安凝公主谈判,因着她是公主,是外臣,不能像端怀王那样说下狱就下狱,还要顾忌着两国的邦交,皇上已经让人遣书信给吴国了,但是这段时间还需要再做谈判。   安凝公主的房门是紧闭的,滕燕赐冷着脸推门进去,就见到安凝公主坐在桌边儿,目光呆呆的,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看到滕燕赐进来,顿时眼睛一亮,从椅子上跳起来,说道:“滕王爷!滕王爷你是来看我的么?我就知道,你心里还是放不下我的,不然为什么在太后的寿宴上,你一口就答应了我们的婚事!我就知道的!都怪罗瑞雪那个贱人,她竟然破坏我们的好事儿,身为一个女子,却不要脸的跑来闹咱们的喜堂,大燕的女子不是讲究三从四德的么,滕王爷你就应当休了她!”   滕燕赐听着她说罗瑞雪的不是,脸色顿时就冷的掉冰渣子,说道:“想必安凝公主还不清楚本王的来意,本王并不是和你叙旧来的。”   安凝公主被他的语调吓了一跳,楚楚可怜的说道:“我知道了……滕王爷,你定然是恼怒我私藏军械进京的事情……可是滕王爷,我是迫不得已啊,身为吴国的公主,我没有选择的权利,我必须要被我的父皇摆布,他要和端怀王联系,我只是被利用的,滕王爷,你救救我……我还嫁给你好不好,你把我救出去,我就和吴国彻底脱离关系,从此在你的府里安心的相夫教子……滕王爷,我心里全是你,我一颗心都是你的,再见到你第一面的时候,就已经容纳不下旁人了……滕王爷,求你,为了你,让我做什么都行……”   安凝公主说着,忽然扑上去,滕燕赐闪身躲开,安凝公主扑了一个空,突然笑道:“滕王爷,你不接受我么,没关系的,我有办法让你接受的,我知道的,你的母亲是不是中毒了。”   滕燕赐眼睛一眯,说道:“是你做的?”   安凝公主摇头说道:“不是我……但我知道是谁。”   她说着,看着滕燕赐,手伸到领口,将自己的衣服一点点解开,然后慢慢往下脱,脱得风情万种的,笑道:“而且……我还知道解药在哪里……滕王爷,怎么样?想要交换么?我只想做你的女人,我可以不做正妻,把我从这里救出去,我可以和罗瑞雪那个瞎子分享一个男人,你若是理会了我的好,知道了我的滋味儿,定不会再去想罗瑞雪那个又瞎又霸道的女人了……王爷,来摸我啊,摸摸看啊,王爷……王爷,妾身好想你啊……”   罗瑞雪和燕云初走过来的时候,就看见门外有重兵把守,似乎是进不去了,不过里面儿有动静,不进去也能听得见。   一个女子的声音魅惑的笑道:“王爷,来摸我啊,摸摸看啊,王爷……王爷,妾身好想你啊……”   春禾和碧盏听了都是大惊,她们看不见发生了什么事儿,只能听声音,这言语也太**放荡了,分明就是没干好事!   而这个时候,燕云初还在纳闷的问道:“咦?皇叔他们在干什么,为什么会摸来摸去的?”   春禾和碧盏顿时额角突突直跳,都不敢看少奶奶的脸色了。   罗瑞雪则是一脸的淡然,嘴角噙着一丝冷笑,轻飘飘的说道:“把门给我撞开。”      ☆、第六十八章 谁才是瞎子?     她这话说完了,不仅是春禾和碧盏面面相觑。就连站在门后把守的侍卫们,也是面面相觑,都有点儿受惊吓。   大燕朝的女子,哪个不是贤良淑德,三从四德的,说话要文文静静的,恨不得夫君去花楼,要给夫君准备着银钱,不能丢了面子才好。   哪见过这么“彪悍”的!   俩侍卫都不明白这是什么状况,但是他们也都听说了滕王爷成婚,盲女王妃带兵冲上喜堂的事情,转念一想就明白了,原来是滕王府的少奶奶,那这般魄力也就不足为其了。   侍卫们你看我我看你,最后就装作没看见。啥也没间看见,默默的盯着眼皮底下的三寸底儿发呆。   春禾揪了揪碧盏,碧盏揪了揪春禾,就在这个时候,燕云初笑嘻嘻的说道:“我会!我会!之前郎大哥教过我一些防身的功夫!”   燕云初跃跃欲试的,很兴奋一脚踹过去,就听房门“嘭”的一声,因着根本就没上锁,一下子给踹开了,两扇门砸到后面的墙,又是“嘭”的一声反弹回来。   里面儿安凝公主正风情万种的把外衣都脱了,就剩下里面的小肚兜,还在扭着腰,媚眼如丝的想要魅惑滕燕赐。这一下变故太突然了,安凝公主“啊”的大叫出来,房门大开,她这般样子起步就被看光了么!   安凝公主大叫之后。瞪着罗瑞雪,说道:“又是你这个瞎子!贱女人!阴魂不散的贱女人!”   罗瑞雪没有说话,外面的侍卫也是低着头,当做什么也没听见。   这个时候罗瑞雪却笑笑,说道:“侍卫大哥。借佩剑一用。”   她说着手一伸,“嗤——”的一声将侍卫的佩剑抽出来,然后笑眯眯的说道:“春禾,碧盏,关门。”   外面的侍卫们都吓了一跳,刚想要动,就看到滕燕赐扫过来的目光,所有的侍卫都不敢动了,于是全都站好,就当什么也没发生。   春禾和碧盏硬着头皮将门关起来。   安凝公主惊恐的看着罗瑞雪手里拿着佩剑,骂道:“罗瑞雪!你要做什么!救命啊!救命啊!来人啊!杀人了!罗瑞雪你这个瞎子!你别乱来!”   罗瑞雪笑眯眯的抬了抬手里的长剑,因着她这具身子太单薄了,羸弱的厉害。佩剑很重,其实根本拿不到,罗瑞雪干脆将佩剑拎着拍在桌案上,发出“啪啪”的声音,笑道:“我哪里杀人了?我也不会杀人的,安凝公主不知道,虽然我是个瞎子,但是我很怕血腥味儿的,闻不得一丁点儿血腥味儿,再者说我了,我手软,胆子小,也不敢杀人呐……既然安凝公主喜欢玩,我夫君性子冷淡,没意思,不如我陪安凝公主玩玩?”   安凝公主吓得哆嗦,眼睛盯着桌案上的佩剑,一个劲儿的往后躲,说道:“你别乱来!我告诉你!罗瑞雪!我不怕你!我是吴国的公主!你敢动我试试看!”   罗瑞雪笑道:“我从不乱来,做事儿从来都是有理有据的……况且,安凝公主真会说笑话了,你是吴国的公主?一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公主,很可能挑起两国战火,试想,吴国留你何用,现在估计已经恨不得把你直接交给大燕,杀了你能解心头之恨,好解除两国岌岌可危的战争。”   安凝公主震惊的睁大眼睛,咬牙切齿的说道:“不可能!父皇不可能这么对我!我是他最宠爱的公主!你们若是不放了我,吴国就会打过来,到时候大不了鱼死网破!”   罗瑞雪笑道:“旁的别说了,也别拖延时间了……”   她说着,抬了抬左手,示意丫头上前,说道:“去请安凝公主坐下,我给公主好好上上妆。”   春禾和碧盏应了一声,硬着头皮冲上去,扭住安凝公主的左右手,安凝公主吓得脸色惨白,使劲的扭动挣扎着,大喊道:“救命!杀人了!王爷!王爷救救我!他们要杀我!”   罗瑞雪则微微侧头,笑道:“王爷,长公主,坐下来喝杯茶罢。”   长公主点点头,说道:“确实好渴啊。”   她说着坐下来,翻开茶盅,给自己倒了杯茶,滕燕赐则是轻笑了一声,似乎有些无奈,这才也坐下来,根本不去理安凝公主。   安凝公主吓得面无血色,不停挣扎,使劲踢着腿,喊道:“罗瑞雪!你敢!你这个瞎子!贱女人!你敢!你敢碰我一根汗毛!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啊……”   她张嘴骂着,声音却突然顿住了,一下子戛然而止,像是被卡进了喉咙里,睁大了眼睛,几乎把眼珠子掉出来,使劲瞪着罗瑞雪。   只见罗瑞雪手一挥,手中长剑“卡拉拉”的刮着桌案,突然指向了大骂的安凝公主,笑的温柔,说道:“安凝公主说的没错,我就是个眼瞎的,手还软,没个准头儿,所以安凝公主千万别瞎动,若是真的伤了你性命,岂不是害我不安一辈子?”   安凝公主听着她温和的笑意,不禁打了个哆嗦,牙关“咯咯”作响,长剑就对着自己的鼻尖儿,晃啊晃的,晃得安凝公主脸色越来越白,喉头使劲滚动,根本不敢再说话了。   罗瑞雪笑道:“对了,安静就好,这样儿,我也能好好儿的给公主上妆。”   安凝公主哆嗦着说道:“你……你要干什么!”   罗瑞雪无辜的说道:“咦?不是要给安凝公主脸上画个王八么?安凝公主难道不知,这个妆容最适合你了。”   安凝公主哆嗦着说道:“罗瑞雪!你竟然侮辱我!”   罗瑞雪说道:“安凝公主做的这件事儿,难道不是找别人侮辱你的么?我还以为安凝公主就好这口呢。”   安凝公主被她说的气的浑身发抖,只好转头去求滕燕赐,说道:“王爷!王爷救救我啊!想咱们也曾经是夫妻,一日夫妻百日恩呢王爷!”   她不说这个还好,她一说这个,罗瑞雪虽然不承认,但是胃里的酸泡泡已经咕嘟咕嘟的往上冒了,冷笑了一声,剑一下子搭在安凝公主的肩膀上。   “啊!”   安凝公主吓得大叫一声,瞪着眼睛看自己肩头上的长剑,说道:“你……你别乱来!”   罗瑞雪笑道:“没事儿的,我只是手酸,放在你身上歇一歇。”   安凝公主喝道:“罗瑞雪!你别欺人太甚!”   罗瑞雪似乎听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儿,说道:“哦?我欺人太甚?也不知是谁恬不知耻,三番两次缠着别人夫君倒贴,天下怎会有这样恬不知耻的女子?事情败露了就撒泼色诱,不是我说什么,公主这些伎俩也太小家子气了,亮出来都叫人笑话。”   “你!”   安凝公主尖锐的喊道:“你别欺人太甚了罗瑞雪!你敢动我的话,我就……啊!”   她话音还没说完,只觉得肩膀上的长剑突然抖了一下,然后自己的脸颊一凉,紧跟着一阵剧痛,有热乎乎的液体就流了下来,顺着脸颊“滴答”掉在地上。   罗瑞雪不着痕迹的盯着安凝公主被划破的左脸,笑道:“不好意思,手滑了,没有受伤罢?听你叫的很惨呢。”   安凝公主看着自己流血了,惊恐的抬头,说道:“我的脸!我的脸!我破相了没有!啊?我的脸怎么样了!你!我要杀了你!”   安凝公主开始猛烈的挣扎着,叫唤着,春禾和碧盏几乎压不住她。   罗瑞雪笑道:“安凝公主口气倒是不小,谁是砧板上的鱼肉,好像公主还不清楚?”   安凝公主骂道:“放了我!放了我!救命啊!放了我!”   罗瑞雪突然收起了笑意,沉着脸,说道:“放了你也无不可……”   安凝公主瞪着罗瑞雪,只听她继续说道:“夫人的解药拿出来,我就放了你。”   安凝公主突然哈哈大笑起来,说道:“原来如此!你们都是来找我要解药的!我呸!罗瑞雪,你这个瞎子!贱女人!我不会给你!绝对不会!”   罗瑞雪抿了抿嘴角,好似很忧伤似的,说道:“是么?”   安凝公主恶狠狠地说道:“哼!罗瑞雪,我恨不得你去死!你想要的,我绝对不会给你!”   罗瑞雪笑道:“有种人天生贱骨头,牵着不走打着后退,非要哭着求饶才行。”   安凝公主瞪眼说道:“罗瑞雪,你说谁!”   罗瑞雪说道:“谁搭腔自然就说谁了。”   安凝公主哈哈的笑着说道:“别以为你能个儿!你一辈子别想拿到解药!滕王爷不是爱见你么!好啊,那你这个好儿媳,就等和给滕王爷的娘收尸罢!披麻戴孝罢!我不好过,你们谁也别想好过!”   罗瑞雪笑道:“是么?”   她说这话,冲后招了招手,笑道:“长公主,劳烦把东西拿来。”   燕云初“哦”了一声,很乖的蹦起来,然后走到罗瑞雪身边儿,笑道:“喏,瑞雪!”   她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打开来之后是两个小纸包。   罗瑞雪捏在手上,晃了晃纸包,里面发出沙沙的声音,似乎是什么粉末。   罗瑞雪笑道:“安凝公主,这是我特意给你准备的,一包糖,一包盐,你若不说,等会子就洒在你的伤口上,甜了放点盐,咸了放点糖,在你脸上炒一道菜,好不好玩?”   燕云初听得糊涂,只当新鲜,还拍手说道:“好玩!我从来没玩过!”   春禾和碧盏顿时眉头直跳,心想着少奶奶果然整人的法子层出不穷,还有长公主这个混世魔王,长公主只怕会被少奶奶教坏啊,真是替郎大人捏一把汗。   安凝公主不可置信的瞪着眼睛,骂道:“罗瑞雪!你这个毒妇!王爷!救救我,救救我!你看看啊,你看啊!罗瑞雪是个毒妇!这样的女人,怎么配得上王爷!王爷,这种女人该当休掉!她如此恶毒,这样还了得么!”   罗瑞雪听她尤其勾搭滕燕赐,气不打一处来,冷笑道:“真对不住,滕王爷看腻了你这种娇滴滴的烂桃花。”   滕燕赐听着,不禁轻笑了一声,似乎心情还挺愉悦的,坐在一旁,翻开茶盅倒了杯茶,众人还以为滕王爷要喝茶看热闹。   哪知道滕王爷说道:“夫人渴不渴,来喝杯茶。”   罗瑞雪没好气的说道:“没空。”   滕燕赐也不恼怒,只是端起茶盅来自顾自喝了,然后继续稳坐泰山的看好戏。   安凝公主见他无动于衷,又见罗瑞雪已经再拆纸包了,面无人色,只是骂道:“罗瑞雪!你敢?!你敢?!别动我!救命呀!”   罗瑞雪则是笑眯眯的,把纸包打开,往前凑了凑,对着粉末吹了一口气,笑道:“怎么样安凝公主,是不是特别有骨气,要不要在脸上炒炒菜?你也知道的,我是相府出身的小姐,从不会炒菜,这也是头一回,若是咸了甜了的,你可多担待。”   “你!不要!不要!会疼死的!不要!你这个毒妇!你这个妖女!你不是人!你!”   罗瑞雪说道:“看来安凝公主的骨头贱的厉害,皮也痒,我就勉为其难,给你松一松?”   她说着,手一抖,一纸包的盐“哗啦”一下全都洒在安凝公主的脸上。   “啊——”   安凝公主下意识的尖叫了一声,罗瑞雪并不是瞎的,没有往她伤口上撒,盐粒子泼在脸上,全都溅在她的衣服上,吓了她一哆嗦。   罗瑞雪笑道:“对不住,手抖了,没关系,我这儿还有。”   她说着,燕云初很有眼力见儿的又拿出一个纸包,里面儿还是方才的配置。   燕云初笑道:“瑞雪,没事儿的,我这还有好多呢!”   罗瑞雪说了一声“谢谢”,又捏着纸包打开一个。   安凝公主是怕了,也没有刚才的嚣张了,终于求饶到:“求求你!罗瑞雪!我求你了,放了我!我的脸好疼!已经破了!快给我找大夫,我要破相了!不能放盐,也不能放糖的!求你了!”   罗瑞雪说道:“我就说了,公主是贱骨头。既然安凝公主求我,我也不是什么刁蛮不讲理的人,免得旁人不知情的,说我刻薄你。好了,安凝公主把解药交出来,我也乏了,天色不早该回府去了。”   安凝公主咬着后牙,一副不甘心的样子,但是又生怕她往自己的脸上放盐和糖折磨自己,只得咬牙切齿的说道:“解药我没有,但是……但是我知道谁下的毒,她有解药。”   罗瑞雪眯了眯眼,说道:“谁?”   安凝公主颤抖的说道:“是上次进献的歌姬雨霖儿,她是吴国人!她下的毒!”   罗瑞雪没说话,滕燕赐也眯了眯眼睛,春禾和碧盏都是惊讶不已,只有燕云初一个不在状况内,也听不懂他们在说些什么。   安凝公主见罗瑞雪不说话,以为她不信,连忙说道:“你信我啊!你信我啊!真的是雨霖儿!之前雨霖儿的脸被打的破相,为什么突然好了,就是因为雨霖儿手上有问春花!这种花内服是有毒的,外敷却能生白骨!雨霖儿的脸这才好了的!”   春禾和碧盏还是有些不信,碧盏说道:“雨霖儿那样子,一碰就倒,骂她一句就哭,怎么可能有胆子下毒?”   安凝公主突然哈哈大笑起来,说道:“你们都被她骗了!她根本不是歌姬!她是个死士!她会功夫的,要不然为什么父皇会把这样一个女子谨献给大燕!”   旁人不知道,但是罗瑞雪知道,雨霖儿是个吴国派过来的奸细,只不过在小说里雨霖儿后面儿才会被发现,而且也没有给纪氏下过毒,不知道这段情节为什么会扭曲了。   而且在小说里,从没提过雨霖儿是会功夫的,若是这么一想……上次从乡下来的婆子突然被杀,莫名其的死在了滕王府里,却没有人发现,很可能也是雨霖儿做的,毕竟她就住在王府里,也没有人注意她。   罗瑞雪听罢了,将手中的长剑“喀拉”一声扔在地上,吓得安凝公主一哆嗦,说道:“我已经说了!你不能再难为我!放了我!放了我!求你了!”   罗瑞雪没再理她,而是对燕云初说道:“长公主出来时间也长了,咱们回去罢。”   燕云初显然还没有玩够,不太愿意回去,不过还是乖乖的点了点头。   燕云初过去扶着罗瑞雪,推开门,扶着她走出了房间。   春禾和碧盏这才放开安凝公主,只觉得两条胳膊都酸痛了,这公主真够能折腾的。   安凝公主见滕燕赐也要走,站起来楚楚可怜的大喊了一声:“王爷!王爷……”   滕燕赐却没有多看她一眼,站起身来就出了房间,然后侍卫将门关起来,从外面锁上。   罗瑞雪坐在车上,燕云初也上了车,罗瑞雪笑眯眯的对春禾说道:“你去和王爷说一声儿,长公主一同乘车,王爷不方便上来,让王爷骑马罢。”   春禾偷偷抹了抹额角上的汗珠儿,然后硬着头皮出去了,几乎把下巴抵在地上,小声的复述了一下方才少奶奶的话。   滕燕赐没有说话,只是目光一扫,说道:“去把郎缨叫来。”   郎缨本跟着滕燕赐在别馆,滕燕赐去和安凝公主谈判,郎缨则是去审问剩下的吴国使臣去了,他那面儿没有罗瑞雪审问的爽快,突然来了一个侍卫,说是王爷叫他过去。   郎缨赶紧就过去了,也不知道滕王爷着急找自己有什么事儿。   郎缨走过去,行礼说道:“王爷,您找卑职?”   滕燕赐还没有说话,燕云初耳朵特别尖,在马车里听到外面的动静,立刻掀起车帘子,探出头来,眼睛顿时盯着郎缨,眼睛几乎发光,一闪一闪的,两颊顿时也红扑扑的,高兴的喊道:“郎大哥!”   郎缨看见燕云初一愣,随即有些不自然,咳嗽了一声,说道:“卑职参见长公主。”   燕云初冲郎缨招手,笑道:“郎大哥你也回去么,上来坐车罢!有地方儿的!”   春禾和碧盏眼皮子直跳,方才少奶奶说没地方,如今长公主说有地方,她们都不敢去看滕王爷的表情了,生怕见了阎罗王!   帘子掀起来,郎缨看见里面还有少奶奶,怎么敢进去坐,赶紧说道:“卑职不敢,卑职骑马就好。”   哪知道燕云初笑道:“咦?那我也骑马好了!”   她说着就从矮身出来,从马车上跳下来,然后眼巴巴看着郎缨的马,想要一起骑马。   燕云初下去之后,郎缨更是尴尬,想要寻求王爷求助,但是却见滕王爷没有要管的意思,而是施施然的上了马车,将车帘子放下来,说道:“回府罢。”   春禾和碧盏忍不住伸手摸了摸流下来的汗珠儿,滕王爷原是个腹黑的,竟然用郎缨做“美男计”,果然长公主是中计的,这样滕王爷就能上车了,真是太不厚道了。   罗瑞雪见他上来,心中又好气又好笑,燕云初从来都不讲朋友义气,只要有郎缨在,立马丢下自己,简直就是个赤裸裸的备胎一样!   滕燕赐坐在她旁边,说道:“今儿个怎么想到来别馆?这里面儿不同往日,关着吴国的使臣,若是出了危险怎么办?”   罗瑞雪笑道:“是长公主想要过来看看,我也就随着来了,若是让长公主一个人来,岂不是更危险?”   她说完了,又笑眯眯的说道:“再者说了,妾身就算破坏了王爷的好事儿,那也不是故意的不是么,而且也帮着王爷查到了给母亲下毒的贼子,也算是功过相抵了。”   滕燕赐突然伸手过来,将她整个人拉进自己怀里,罗瑞雪没有防备,吓了一跳,靠在滕燕赐宽厚的胸膛上,甚至能听见他强健的心跳声的,不禁有些脸上发烫。   罗瑞雪说道:“怎么,王爷说不过,要撒泼动手了么?”   滕燕赐低头吻下来,轻轻吻咬着罗瑞雪的嘴唇,笑道:“灵牙利齿,本王真是越发说不过你。”   罗瑞雪被他吻得浑身发软,也就没起来,老老实实的躺在滕燕赐怀里,似乎觉得挺舒服的,闭着眼睛,说道:“王爷,你打算怎么处置那个雨霖儿?”   滕燕赐说道:“夫人说呢?”   罗瑞雪笑道:“若是王爷叫妾身说,妾身倒是有个好主意。”   滕燕赐笑道:“哦?是什么?”   罗瑞雪禁不住伸手揉了揉耳垂,她最禁不住滕燕赐在自己耳边说话,而且每次还带着沉沉的鼻音,略微磁性沙哑的声音总是让她浑身发热,非常没有抵抗力。   罗瑞雪说道:“总之任由妾身来就行了,王爷只要别心疼。”   滕燕赐在她颈子用力咬了一下,罗瑞雪立刻“啊……”的一激灵,只觉一股电流直冲头顶,赶紧捂住脖颈子,两颊通红。   滕燕赐这才满意的笑笑。   ******   “听说了吗?少奶奶竟然找到了给夫人下毒的元凶!”   “啊?找到了?是谁?这人也忒大的胆子了,竟让被夫人下毒,夫人可是滕王爷的亲生母亲!”   两个丫头一边儿擦着抄手回廊,一边儿在磨牙唠嗑。   一个丫头说道:“不知道啊,我哪知道是谁,但是听说是找到了!”   另一个丫头说道:“怎么找到的?”   第一个丫头笑道:“你知道上回安凝公主要嫁给咱王爷不?就是那个安凝公主啊!”   另一个丫头说道:“知道,少奶奶特别霸气那回,带着大筒护卫他们就闯进来了,那架势,啧啧,真是让咱们做女子的咋舌,痛快死了。这和安凝公主有什么关系?”   第一个丫头说道:“自然有关系,因为下毒的人,也是吴国人!”   另一个丫头震惊的说道:“这还了得?!”   第一个丫头说道:“可不是吗!安凝公主禁不住严刑拷打,终于说出来了!”   另一个丫头说道:“那还等什么?赶紧的,少奶奶有没有让王爷去抓这个下毒的贼子?”   第一个丫头说道:“唉,好像还没有来得及。”   “怎么回事?”   “你不知道吗?少奶奶从别馆回来,感染了风寒,一直高烧不退,晁先生都开了好几副药了,一天儿喝三回,还是不行呢!少奶奶身子骨就是太弱了。”   雨霖儿正在擦西苑的垂花门,听见她们说话,眼眸转了转,走过去,娇滴滴的说道:“两位姐姐。”   那两个丫头关系很熟络,所以在一起唠嗑磨牙,但是滕王府其实规矩森严,从不允许丫头谈这些,所以两个人立马就住嘴了,装作什么都没说过。   雨霖儿娇柔的说道:“两位姐姐方才说少奶奶病了?”   第一个丫头说道:“是啊。”   雨霖儿说道:“得了什么病?重不重?”   第一个丫头说道:“就是风寒,但是少奶奶身子骨太弱了,一直未好,高烧不退,烧的迷迷糊糊的,听院子里的丫头说,少奶奶意识都是模糊的。”   雨霖儿装作关心的样子,不过很快就走了。   她走了之后,两个丫头才继续说道:“瞧她那副样子,一个使唤丫头,装什么柔弱,柔弱给谁看啊?”   “就是的。”   雨霖儿手里攥着帕子,面上露出沉思的表情,她方才听见丫头们说,安凝公主禁不住严刑拷打,已经招供了,但是少奶奶从别馆回来就病了,还没有来得及把下毒贼子的事情告诉旁人……   雨霖儿有些坐不住了,慢慢的往罗瑞雪的院子走过去。   还没有进院子,就远远的看见碧盏托着一碗药,快步走着,然后身后一个等级很低的小丫头跑过去,叫道:“碧盏姊姊!碧盏姊姊!”   碧盏回头说道:“做什么呀?我这儿忙着呢,少奶奶的退烧药,我得赶紧送过去,你有事儿一会子说。”   小丫头说道:“不行呀碧盏姊姊,老夫人叫你过去呢,说是想问问少奶奶生病的事儿。”   碧盏说道:“不行不行,一会子我再去,药凉了就没有药效了!”   小丫头拽着碧盏,说道:“碧盏姊姊,哪有让主子等着丫头的,你快跟我来罢!这药给春禾姊姊一样,叫春禾姊姊端进去。”   碧盏说道:“春禾放啊出门去了,晁先生开的药里有一位名贵的药材,府中已经用完了,春禾方才急匆匆出门儿去了,要往宫中的班房寻王爷呢,想让王爷看看宫里有没有,这种名贵的药材,除了宫里,一时也寻不到的。”   小丫头说道:“这样儿罢,你干脆给我,我给端过去,你赶紧去老夫人那里回话儿了,别叫老夫人等着!”   碧盏说道:“行,你拿着。”   碧盏将药碗小心翼翼的递给小丫头,然后转头走了。   雨霖儿躲在假山后面儿,见碧盏走远,小丫头端着药碗进了罗瑞雪的院子,不禁跟上去,说道:“这不是老夫人院子的姐姐么?怎么过这边儿来了?”   小丫头不认识她,说道:“你是哪个院子的?”   雨霖儿说道:“我就是少奶奶身边儿的,这药是少奶奶的么?我端罢!”   小丫头就把药递给她,说道:“那敢情好,我正好要回去回话儿呢,你端去少奶奶屋儿里罢。”   雨霖儿笑道:“放心好了!”   雨霖儿拿过药,看着小丫头走了,眼里突然闪过一丝狠意。   她生怕碰到院子里人,感激快步走,别看她走得快,药碗里的药竟是没有一丝波澜,一点儿也不曾撒,雨霖儿果然是个练家子,还是个颇为厉害的练家子!   雨霖儿进了罗瑞雪的房间,里面儿拉着帘子,有些昏暗,一进去就能闻到一股药味儿,很刺鼻。   雨霖儿走进去,将门关上,探头看了一眼内间儿,罗瑞雪躺在床上,脸色有些憔悴,闭着眼睛睡得很熟。   雨霖儿将药碗放在桌上,然后慢慢走了过去,就在她走过去的时候,罗瑞雪突然睁开了眼睛。   雨霖儿吓得一哆嗦。   “春禾?还是碧盏?”巨讽围圾。   罗瑞雪一说话,雨霖儿瞬间就放下心来了,方才实在吓一跳,险些忘了罗瑞雪不过是个瞎子罢了,自己就算杀了她,活剐她,此时没有旁人,罗瑞雪也不知道是谁。   雨霖儿没有说话,只是收起了以往娇弱的表情,脸面上满是狠戾和扭曲,恶狠狠的盯着罗瑞雪,袖子里的手一抖,手心里赫然多了一把匕首。   雨霖儿将手抬起来,一下子贴在罗瑞雪的脸上。   冰凉的匕首让罗瑞雪浑身一颤,睁大了茫然的眼睛,说道:“是谁?”   雨霖儿禁不住冷笑了一声。   罗瑞雪狐疑的说道:“雨霖儿?”   雨霖儿吃了一惊,不过表情有些不屑,笑道:“是我,少奶奶。”   罗瑞雪说道:“果然是你。”   雨霖儿笑道:“是呢,给夫人下毒的也是我,少奶奶想必已经从安凝公主的嘴里听说了。少奶奶真是个不可小瞧的主儿,竟然这般厉害,能让安凝公主吐口……不过老天爷还是向着我的,少奶奶你说对么?”   罗瑞雪看起来虚弱极了,笑道:“你打算杀了我封口?”   雨霖儿喉咙里低笑了两声,说道:“是呢少奶奶,你若是死了,王爷也不会专宠着你了,到时候我这么善解人意,安慰王爷几句,再不离不弃的照顾王爷,不怕王爷不对我上心的。”   罗瑞雪闭上眼睛,笑了一声,说道:“我还有些事情不明白,既然我已经是将死之人,劳烦你给我开解开解可好?”   雨霖儿笑道:“你尽管问罢,今儿个我心情好,可能会回答你。”   罗瑞雪说道:“之前在铜山脚下,放走年盈盈的,是不是你?”   雨霖儿笑道:“没错,是我。因为只有年盈盈一个人知道你是不能生育的篓瓜!我不放走她,谁来和你较劲?”   罗瑞雪又说道:“在王府里杀了那婆子的人,也是你罢?”   雨霖儿笑道:“是我呢,我杀了她,想让别人怀疑你灭口,只可惜,年盈盈这个蠢的,竟然不足与之谋,白白浪费了一个老婆子的命也没有扳倒你。”   罗瑞雪说道:“你做了这么多事儿,不觉得亏心么。”   雨霖儿似乎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说道:“罗瑞雪,你不只是个瞎子!你还是个傻子!亏心?亏什么心?这是我听到最好笑的笑话儿了,我做这些事儿,不都是你的错儿吗?若是你不碍我的事儿,我能平白杀别人来嫁祸你么?所以罗瑞雪,我怎么可能亏心呢,都是你的错!”   雨霖儿笑道:“大不了,你死了之后,我给你烧些纸钱儿,毕竟你也是滕王爷的结发妻子呢,说起来还是我的前辈呢!你这个瞎子,不仅眼睛瞎,你心也是瞎的,怪得了旁人么?”   罗瑞雪笑了笑,说道:“既然你已经什么都坦白了,那也没有必要再演下去了。”   雨霖儿一时间没明白她说什么,只不过下一刻却听到耳边有破风之声,立刻回身,却觉连上一下生疼,有利刃“唰”的划了过去。   雨霖儿心中一惊,立刻反应,手中的匕首迎上去,却“叮”的一下被击断,紧跟着脖颈上一凉,一把长剑架了上来。雨霖儿定眼一看,竟然是郎缨。   罗瑞雪这才慢条条的起身,笑道:“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就把她关起来罢。”   雨霖儿震惊的盯着罗瑞雪,气的浑身发抖,说道:“你!罗瑞雪!你竟然诓骗我!你是装的?!”   罗瑞雪笑眯眯的说道:“那怪谁呢?听到我卧床重病,就亟不可待的跑来杀我。稍微放一点儿饵料,有人立马就上钩儿,也让我觉着着实无趣呢。”   就在这个时候,门被“嘭”的推开了,滕燕赐打头走进来,后面儿跟着春禾和碧盏。   滕燕赐脸色不好,挥了挥手,说道:“郎缨,把人带下去。”   郎缨应了一声,说道:“是。”   罗瑞雪补充道:“别忘了在搜搜她的屋子,找一找问春花的解药。”   “罗瑞雪!你这个贱人!”   雨霖儿被押着,目光却要吃人一般瞪着罗瑞雪,拼命的扭头过来,嘴里谩骂着。   罗瑞雪也不怎么在意。   因为安凝公主始终是吴国的公主,吴国却也不想和大燕开战,毕竟滕燕赐去了边关三个月,三个月督军练兵下来,都让吴国有些害怕,不敢贸然大动干戈。   所以雨霖儿的事情一出,顿时就成了替罪羔羊,一切问题的罪魁祸首,安凝公主和吴国使臣把所有的事情都嫁祸给了雨霖儿。   罗瑞雪听到了这个消息,不禁冷笑一声,对滕燕赐说道:“那不如在雨霖儿问斩之前,也关在别馆里,让她陪陪安凝公主。”   滕燕赐顿时觉得这是个好主意,就让人将雨霖儿也安排在了别馆里,和安凝公主一间房,只不过给雨霖儿带上了镣铐,雨霖儿可是练家子,又变成了替罪羔羊,就算带上镣铐,安凝公主怕得要死,整日缩在屋子的角落里,生怕锁链不结实,雨霖儿会冲过来活生生咬死自己。   两个人关了小半个月,雨霖儿的问斩日子才终于到了,安凝公主几乎就要变成了神经病,已经有些神经衰弱,瞪着大眼睛,只知道喊救命。   这日是雨霖儿问斩的日子,罗瑞雪让人准备了车马,碧盏说道:“少奶奶,看斩头有什么好看的,怪吓人的!”   罗瑞雪只是笑眯眯的不说话。   到了别馆的时候,雨霖儿穿着囚服,正好被侍卫押着,从里面儿走出来。   罗瑞雪被丫头扶着走下来,雨霖儿看见她来了,恶狠狠的盯着她,使劲的挣扎着,要扑过去撕咬,侍卫赶紧押住她,给她套上木枷。   雨霖儿笑的很恐怖,说道:“罗瑞雪!你这个贱人!你这个嫁了两次的荡妇!你这个生不出孩子的篓瓜!你这个瞎子!瞎子!”   罗瑞雪抬了抬手,示意丫头们止步,自己走过去。   侍卫们赶紧说道:“王妃娘娘,小心受伤。”   罗瑞雪挥手示意无事,走得更近一些,用只有雨霖儿能听见的声音,温和的笑道:“看你斜左面儿,抄手回廊上画的是个仕女图,钗子是牡丹花,面妆是八宝妆……”   她说着,雨霖儿起初是瞪大了眼睛,随即颤抖着,然后变成了咬牙切齿和不可置信,说道:“你……罗瑞雪!你不是……”   她话还没有说完,罗瑞雪已经笑眯眯的截断了她的话头儿,说道:“如今咱们俩,谁才是瞎子?”   罗瑞雪抬手拍了拍雨霖儿的胳膊,笑着回身就走,一面儿走,一面儿说道:“让你知道些事儿,免得你到死,还觉得不服不忿……”   雨霖儿此时除了震惊,只剩下浓浓的愤怒,喘着粗气,瞪着罗瑞雪登上马车的背影,气的浑身发抖,竟是一个字儿也说不出来……      ☆、第六十九章 变故初起      纪氏虽然已经解了毒,但是身子骨大不如从前,也没有心力再管中馈的事情,就将这些活计统统交给了罗瑞雪。   罗瑞雪也算是滕王府里坐纛儿的。往常好些人不服气,说罗瑞雪是靠着滕王爷的宠爱,如今罗瑞雪掌管着滕王府的中馈,一切大小事务井井有条,剔出来许多在王府里头混日子,什么都不管的人。   天气骤然就冷了起来,已经入冬,罗瑞雪忙着给王府采办煤炭和添置取暖物品的事情,更加要忙着过年的事情。   滕王府里过年,可不比旁人家吃顿年夜饭就完了,滕王府里非常讲究,如今这时候准备过年的事儿,已经算是勉勉强强,还需要紧赶慢赶的才行。   罗瑞雪正坐在主院儿的抱厦里,听着春禾念账目。碧盏忽然就进来了,手中拿一个帖子,帖子看起来还挺体面的,说道:“少奶奶,有人递帖子来了。”   春禾接过来,打开一看,说道:“少奶奶,是二老爷家的夫人过寿,要摆宴请老夫人夫人并着少奶奶呢。”   罗瑞雪自从进了滕王府以来,从未见过滕燕赐的亲戚们,二老爷说白了就是滕燕赐的二伯,不过当年滕燕赐的父亲去世得早,家中叔叔辈儿的又都是贪财,将滕燕赐赶出来。   如今滕燕赐今非昔比了。自然要往前凑和着,和滕王府多搭搭关系才行。   春禾说道:“少奶奶,这个怎么办?”   罗瑞雪说道:“一会子拿给老夫人看看,让老夫人定夺。”   春禾应了一声。又接着给罗瑞雪念账目,等都念完了,罗瑞雪选了两家商铺子,然后叫人去这两家采办物品,弄都好了。就拿着帖子,站起身来。   罗瑞雪说道:“走罢,往老夫人院儿去一趟。”   春禾和碧盏赶紧上去扶着罗瑞雪,以免她摔了,临出抱厦的时候,春禾又捞了件儿白裘毛儿的斗篷,给罗瑞雪搭上,说道:“少奶奶正调养身子,千万别受了寒,受了寒药就不管用了。”   碧盏嘻嘻笑道:“还是春禾姐想得周到。”   他们出了抱厦,如今罗瑞雪管了中馈,自然身边儿伺候的下人也就多了,出了抱厦自有几个高级的丫头和婆子簇拥着。往老夫人大院儿去了。   纪氏正在屋里给老夫人请安问好,丫头通传说道:“老夫人、夫人,少奶奶过来请安了。”   纪氏一听是罗瑞雪,当即欢喜的不行,老夫人也是,罗瑞雪掌管中馈这些日子,家里头井井有条,虽然不说一下子把顾秋莲败出去几十万赚回来,但是也在稳步回升。   老夫人说道:“快让她进来。”   罗瑞雪进来之后,先省过老夫人和夫人,纪氏拉着她的手,叫她坐在自己边上,笑道:“我好几次打听,丫头都说你在抱厦管账目呢,你身子骨弱,也别太勉强自个儿了,若是累了,就歇一歇,或者叫丫头们来算,你身边儿不是有好几个可心的丫头吗。”   罗瑞雪乖巧的应了。   等老妇人和纪氏说完了话儿,罗瑞雪才说道:“奶奶、母亲,方才有人给府上送来了请帖,是二老爷家送来的,说是二夫人过些日子过寿辰,请奶奶和母亲一并去热闹热闹。”   老夫人一听,顿时没了笑意,而纪氏则是皱着眉,似乎是想到了以往的事情。   二老爷并不是老夫人亲生的,老夫人是滕家的嫡夫人,二老爷也是小妾的庶出儿子,当年滕燕赐的父亲一死,二老爷和其他几个兄弟立刻就迫不及待的将老夫人和滕燕赐撵了出去,这样一说,老夫人和二老爷也该当时相看两厌的。   可偏生二老爷又是个厚脸皮,脸皮厚的恨不得比城墙拐弯还厉害,滕燕赐在朝中得势以来,旁的几个叔叔伯伯因着之前做的过分,不敢去招惹滕燕赐,避之不及,唯恐被记起来,给自己扣大帽子,唯独这个二老爷,腆着脸贴上来,跟滕燕赐攀亲戚,还自居长辈。   因着往常都是老夫人和夫人管账目,二老爷来借钱或者要钱,都被劈头盖脸给骂回去,可是前些顾秋莲管账,账本上写着二老爷支走了好些钱,零零总总算起来起码有十万两。   老夫人说道:“算了,我就不去了。”   纪氏皱着眉头,说道:“母亲,这样不去是不是不太好,如今赐儿在朝中虽然稳健,但是树敌越来越多,若是因为这么些事儿,引得旁人捏着不放,来参赐儿,那就得不偿失了。”   老夫人一想也是这样的,就说道:“既然这样,我是不会去的,瑞雪你随便准备些礼物,那日便过去看看,若是他们恭恭敬敬的也就完了,若是真的给脸不要脸,也不必顾忌那么多。”   罗瑞雪笑道:“是,孙媳妇记下了。”   纪氏害怕罗瑞雪吃亏,等罗瑞雪省过准备回抱厦的时候,纪氏又追出来,说道:“瑞雪!瑞雪等会儿。”   罗瑞雪站住,就见纪氏追出来,拉着她的手,说道:“瑞雪,这礼物咱们要备的体面一些,别让旁人笑话了咱们滕王府去。再者就是……二老爷家里这个夫人,是不好惹的,二老爷是赐儿的叔叔,和着跟我是一个辈分的,你去了是晚辈。偏生那个二夫人不是省油的灯,她不是原配夫人,本是个小妾,原配夫人是被她气死的!生的是灵牙利?,年纪也比二老爷小了二十岁!如今又给二老爷生了一个小儿子,那就更是得宠的不行。她若是不招惹你也就罢了,她若是招惹你,你回来只管和老夫人和赐儿说,叫他们给你出气,千万别惹着!”   罗瑞雪笑眯眯的说道:“母亲,您就放心好了。”   春禾和碧盏则是偷偷的抹汗,这大冬天的竟然出了一头的冷汗,夫人看起来当真没有摸透少奶奶的秉性,别看少奶奶平日里不温不火的,说话也客客气气,总是笑脸迎人,但是千万别惹少奶奶,若是真给惹急了,就让你知道什么叫吃不了兜着走!   春禾和碧盏可是大有体会的。   因着要赴宴,纪氏还特意让裁缝过来,给罗瑞雪量身做了好几件体面的衣服,还有御寒的斗篷和披风,就怕罗瑞雪病了。   晁泰平一直在给罗瑞雪用药,虽然身子骨还是单薄的,但是比以前气色好了许多,晁先生说了,再过不久,定然就能大好的,这让纪氏高兴坏了,也就是说再过不久就能抱孙子了!这种时候纪氏是最宝贝罗瑞雪的,自然不能冻着。   赴宴之日,春禾和碧盏跪着给罗瑞雪整理群角儿,碧盏笑道:“少奶奶这身打扮可真漂亮,端端的像是花仙从画儿里走出来了。”   春禾也是笑,又给罗瑞雪披上毛皮披风,门一打开,一阵风吹进来,竟然还夹杂着几个雪片子。   罗瑞雪惊讶的发现外面儿竟然飘雪了。   春禾和碧盏扶着罗瑞雪往外走,春禾说道:“少奶奶,飘雪了,当心脚下滑。”   两个丫头扶着罗瑞雪上了马车,放下车帘子,骑奴就赶着马车,缓缓的往滕家去了。   滕二爷的府邸不是很大,自然比不得滕王府了。   滕家祖上是做官的,到了滕二爷这一辈,有些没落了,自从分家之后,滕二爷合伙几个兄弟将滕燕赐赶走,还霸占了滕燕赐应得的财产,可谓是春风得意,就开肆无忌惮的败家。   滕二爷没什么本事儿,一味的败家,嫡夫人是书本网出身,刚开始还提携着滕二爷,但是自从滕二爷的小妾将嫡夫人气死了之后,那书本网彻底和他们家划清了界限。   滕二爷不会赚钱,架不住败家,最后只好下海经商,这些年也是赔的多赚的少,因着这些总是跑到滕王府来借钱,每次被羞辱回去,还是百折不挠的过来攀关系。   如今滕二爷的夫人过寿,家中没有几个钱,滕二爷本身不想办这个寿宴的,毕竟又不是自己过寿。   但是二夫人不依啊,滕二爷年纪大了,二夫人给他生了一个儿子,儿子还小才六岁,自从有了这个儿子,滕二爷就更宠着这个夫人了,如今夫人要办寿宴,不给办就一哭二闹,带着儿子一起上吊,滕二爷自然没有办法。   而且二夫人说了,借着这次寿宴,咱们可以只收寿礼,不回赠,这样就能多出一大笔钱来,何乐而不为呢。   滕二爷一想,真真儿是个好办法,准备几桌酒席,能收一堆贺礼,这么一想真的能赚不少!   罗瑞雪坐在马车里,她回想了一下这个滕二爷,似乎没有怎么提到,不过是个没用的路人甲而已,倒是罗瑞雪对滕二爷的这个小儿子有点印象,因为这个小儿子是典型的熊孩子,小小年纪就会撒泼打人,被他娘教的,一不顺心就大骂大嚷,打下人已经不算什么了,对着自己姐姐都会甩嘴巴,每每滕二爷的两个女儿脸上挂了伤,前去告状的时候,二夫人总要笑着讨好滕二爷说,啊呀老爷你看,咱们家儿子就是厉害,这么小手劲儿就这般大,以后定然是做将军的料子!   罗瑞雪生平最讨厌的就是熊孩子。   马车慢慢的停了下来,外面儿能听见熙熙攘攘的笑声和互相恭维的声音。   春禾将帘子打起来,说道:“少奶奶,到了,下车罢。”   罗瑞雪“嗯”了一声,春禾登上马车来,将罗瑞雪从车厢里扶了出来。   滕家的下人一见是滕王府的马车,自然眼睛发亮,滕二爷千叮万嘱的,要仔细迎接贵客。   下人赶紧趋步过来,笑眯眯的,弯着腰,谄媚笑道:“滕王妃到……王妃请进,这边儿请,注意台阶。”   滕二爷在大厅里迎客,盯着客人手中的贺礼,让小人赶紧接过去,然后互相客套这,他突然听见下人喊了一句“滕王妃到……”   滕二爷顿时就将客人丢在了一边儿,准备迎上去,就在这个时候,之间两个丫头扶着一个穿着蓝色裙衫,披着雪白披风的龄女子走了进来,她身后还并着四五个丫头,四五个婆子簇拥着,这场面这排场,真真儿是一般人家不能比的。   滕二爷顿时眼睛就直了,不为别的,只因着这传说中的滕王府少奶奶,竟然生的如此美艳端丽!   罗瑞雪这些日子用药调理,气色明显好了许多,以往是羸弱的美感,让人平白生出一股保护欲,而如今却是雍容端丽,有一股自然天生的高贵大气,皮肤吹弹可破,莹润中透着殷红,眉目清秀如画,无论是眼眉的线条,还是鼻翼与嘴唇的线条,都精致异常,让人看之望俗。   滕二爷眼珠子恨不得盯出来,那边二夫人见着了,顿时就不高兴了,心想着罗瑞雪果然是个狐媚子,不然一个瞎子,若不是生的好看,怎么能嫁了侄子又嫁叔叔,如今倒好了,连滕二爷也盯着罗瑞雪发呆。   二夫人当即拉着自己六岁的儿子走过去,狠狠的在滕二爷腰上掐了一把,然后笑眯眯的说道:“哎呦!这是瑞雪妹妹吗?真真儿是**人物,我可还没见过这么漂亮金贵的人,就是与旁人不同的,看看看看,这姿容。”   罗瑞雪也笑眯眯的说道:“二婶过奖了。”   二夫人年纪不大,滕二爷虽然已经上了岁数,但是二夫人却是年轻的,不然也不能从小妾爬上来气死了嫡夫人。   但是辈分在那里。   罗瑞雪一开口就叫她“婶”,顿时把二夫人给噎了半死,也不能说罗瑞雪说错了,只好干笑着。   二夫人拽着的滕昊阔今年才六岁,本该入私塾读书的,但是去了两日,教书先生就将他遣回来了,说实在没办法教,秉性太皮了。   因着二夫人总是在背地里说罗瑞雪的不好,说白了额就是嫉妒她这么好的命,飞上了枝头,滕昊阔总是听着,自然就学了个七七八八。   当下,滕昊阔就指着罗瑞雪,大声的说道:“爹、娘!她就是那个瞎子吗?”   滕二爷当即吓了个半死,旁边的宾客也都往这边儿来看,一个个眼中满含着惊讶,没想到滕昊阔竟然这么大声的喊了出来,这不是不给滕王妃面子么!   滕二爷赶紧说道:“昊儿!说什么呢!太没规矩了!”   滕昊阔从来不怕滕二爷,因着二夫人总是一哭二闹三上吊,滕昊阔也知道只要闹一闹哭一哭,什么事情都没有了,自然就不怕。   滕昊阔当即梗着脖子,指着罗瑞雪说道:“爹你竟然骂我?!她不就是瞎子吗?娘说的,娘还说了,她不止瞎,还是个荡妇,和侄子上了床,又**叔叔!”   他这话一说完,宴席的大厅里可谓是一片寂静,恨不得连针掉地下的声音都能听见,旁人都是拿一副看热闹的表情看着滕二爷脸上变色。   罗瑞雪倒是没有生气,脾气很好,仍旧笑眯眯的,说道:“是么?那你娘还说过什么?”   滕昊阔抬着下巴,很傲慢的说道:“我说对了罢?我娘还说了,你还进宫选过秀,指不定和皇上有没有过……啊呀!”   他还没说完,滕二爷吓得哆嗦,面色苍白,劈手给了他一个大嘴巴。   滕昊阔第一次被打,打得都蒙了,脸上肿起一块,用手捂着脸,突然大叫大哭道:“你竟然打我!你打我!我说的不对吗!娘就是这么说的!”   二夫人也吓得浑身哆嗦,赶紧用手捂着滕昊阔的嘴,说道:“你这个死孩子!为娘什么时候这样说过!你别瞎说啊!”   滕昊阔一向熊管了,又被滕二爷打了,心中不忿,劈手就给了二夫人一巴掌,二夫人也被打蒙了,就听滕昊阔继续说道:“你就是这么说!你昨儿个晚上还和爹说呢!你说罗瑞雪就是生的家门好一些,若是平常人家,做妾都没人要,这种下堂妇只能打发到勾栏院儿去给客人洗脚!”   “嘶——”   罗瑞雪清晰的听到滕二爷和二夫人抽冷气的声音,旁人也都拿“佩服”的眼神看着滕二爷和二夫人,都佩服他们不仅有这个胆子磨牙,而且还佩服他们竟然教出这么一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拉后腿戳刀已经到无人能及地步的儿子来……   二夫人也不管脸被打的疼不疼了,扭着滕昊阔,骂道:“小兔崽子!我什么时候说了,你给我闭嘴!闭嘴!”   二夫人和滕昊阔扭打着,下人也不敢过去帮忙,毕竟滕昊阔可是混世魔王,在府邸里没人敢碰他。   滕二爷一身的冷汗,喝道:“开人!还不快把这个孽子给我关起来!关到柴房去!好好反省!”   下人这个时候才一拥而上,将滕昊阔逮住,滕昊阔还大骂着:“放开我!你们敢动我!我要扒了你们的皮!放开我!放开我啊!”   罗瑞雪自始至终笑眯眯的。   如今滕二爷和二夫人也只能庆幸罗瑞雪是个瞎子,看不见自己的丑态了……   滕二爷干笑着说道:“对不住,真是对不住,小儿被我宠坏了,我是老来得子,难免宠溺了些,没想到犬儿变成了这样没规没据的!一定好好管教,好好管教,教滕王妃受惊了,王妃一定别往心里去。”   罗瑞雪一笑,似乎并不在意,只是轻飘飘的说着:“不碍什么事儿,毕竟孩子小,心性还没有定型儿,而且正是顽皮淘气的年纪,难免皮实了些……只不过提醒二叔和二婶一下,小孩子口无遮拦,多半是听来的学来的……”   滕二爷和二夫人顿时后背一凉,都是浑身一激灵,偷偷打眼去看罗瑞雪的脸色,但是罗瑞雪仍旧笑眯眯的,没有一丝恼怒的意思,这让他们更加的害怕了,原来滕王妃是个笑面虎,怪不得这么一个瞎子,还嫁了两次,在滕王府里竟然没有不服气。   一番闹剧之后,滕王妃竟然不生气,宾客们本身想看着滕王府和滕二爷闹掰,甚至首演大闹一场,然后明日一早就会有人参本,说滕王府家教不严。但是很可惜,这么一场好戏就这样风平浪静的过去了。   滕二爷连忙卑躬屈膝的请罗瑞雪入座,二夫人虽然是今儿个的寿星,却不敢坐在最上手,只好把主位让给罗瑞雪,笑道:“滕王妃,您坐这里,请坐请坐。”   罗瑞雪也不推辞,就稳稳当当的坐下来,然后宾客落座。   虽然二夫人是今儿个的主角,但是有罗瑞雪在这里,方才又发生了那样的事情,罗瑞雪一下子变成了焦点,好多宾客都在和罗瑞雪攀关系,自然就把二夫人给冷落了。   二夫人气的后牙根儿直痒,又开始觉得方才自己儿子说的不错,本身罗瑞雪就是个瞎眼的,而且嫁了两次,凭什么她做的不出来,不准自己说啊!   二夫人这样想着,就拿眼去瞪罗瑞雪,她以为罗瑞雪是瞎子,根本看不见,可惜了儿,罗瑞雪根本不瞎,眼睛看的是清清楚楚,只不过没有立刻和她计较罢了。   酒过三巡,众人也开始走动起来,满席间敬酒,互相恭维一番。   二夫人过了一会儿就说不胜酒力,想要提早退席,滕二爷的目光正贼着罗瑞雪转,自然就同意了,让丫头们扶着二夫人赶紧退下去。   等二夫人一走,滕二爷的目光就更加**了,借着酒气,似乎把方才那些腿肚子转筋的事儿全都忘光了。   男子和女眷不同席,滕二爷这个时候却站起来,走过来,笑着对罗瑞雪说道:“来来,侄媳妇,二叔敬你一杯!”   滕二爷连说话的称谓都变了,听起来轻佻又猥琐,偏生年纪大了,满脸皱纹,一头花发,这样看起来就更是为老不尊让人厌恶。   罗瑞雪只当没看见,也不去接酒杯,说道:“二叔言重了,您是长辈,若是敬酒,也是该瑞雪敬您。”   滕二爷一听,更是美得找不到北,说道:“好好好,不管睡敬谁都行!”   罗瑞雪却话锋一转,说道:“只不过瑞雪今日有些疲惫了,也想早些回去。”   滕二爷听她说要走,当即着急了,一个小美人儿竟然就要溜走了,回去还不是伺候服侍滕燕赐?滕二爷喝多了酒,酒壮怂人胆,而且精虫上脑,也管不得那么多了,当即想了一个“好”办法,手一抖,就听“哗”的一声。   杯子里的酒水全都扣在了罗瑞雪的裙子上。   罗瑞雪脸色立刻有些不好,长眼睛的都能看出来滕二爷是故意泼的,旁人都是冷眼看笑话,看看这个滕二爷到底能有多蠢。   偏生滕二爷已经开始撒酒疯了,笑得猥琐,说道:“啊嘿嘿洒了,快快,快叫丫头扶着侄媳妇到房里换件衣服!”   春禾和碧盏眼见滕二爷就觉得烦,恨不得让王爷过来狠揍他一顿,碧盏冷着脸,拨开要过来的丫头,说道:“不用了,奴婢们扶着少奶奶去换衣裳就好,少奶奶不喜欢旁人伺候。”   春禾和碧盏赶紧扶着罗瑞雪往内堂去,有丫头引路,将众人带到了一个空的客房,还拿来了干净的衣裳。   春禾和碧盏一边伺候罗瑞雪换衣裳,一边儿不停的抱怨着。   尤其是碧盏,碧盏说道:“少奶奶,您真是能忍,方才那个混小子,若是奴婢,奴婢真恨不得上去狠狠抽他那张没教养的嘴巴子,还有那个二夫人,真不像是个正经人家出来的女子,还别说了,和滕二爷真是般配的不得了,一个贼眉鼠眼,一个**发浪!”   春禾杵了碧盏一下子,说道:“去,嘴里都说什么,不干不净的,小心少奶奶拔了你的牙!这些宾客们都等着看热闹呢,少奶奶这样做,也是以大局为重,若是意气用事儿了,给王爷招惹了祸端怎么办。”   碧盏又撇着嘴说道:“哎呀,奴婢可想不得那么多,会愁白头发的!”   两个丫头手脚麻利儿的给罗瑞雪换上了衣服,又将披风给罗瑞雪披上,春禾说道:“少奶奶,咱们这就回去罢。”   罗瑞雪点点头,说道:“嗯,方才喝了些冷酒,现如今有些发慌,还上了头,赶紧回去罢。”   碧盏扶着罗瑞雪走,说道:“回府让小厨房炖个醒酒的酸笋汤来,少奶奶可别胃里头不舒服。”   她们出了房间,想要往大门走,路过穿堂的时候,隐隐约约听见有点儿声音,似乎是谁在说话。   穿堂里有些漆黑,点着灯笼,宅邸的下人少,没有滕王府的人气儿,穿堂就阴森森的,突听有说话的声音,竟然吓了一跳。   碧盏一激灵,说道:“什么声儿,不是有鬼罢!”   她们侧耳仔细听,原来并不是鬼,是有女子说话的声音,再加上穿堂灌风,就以为是鬼夜哭呢。   穿堂里面有些小房间,都是供宾客临时歇息的地方,里面儿有软榻和桌椅,就是不大,相对客房简陋了一些,如今客人虽然多,但是都在宴厅,没有人在这个地方呆着。   她们走过去,离得近了,只听一个女子的声音说道:“真真儿是气死我了,那个什么罗瑞雪,还以为自己真是个王妃呢?凭什么不让我说,她就是个瞎子,还是个下贱的荡妇,满京城的人,谁不知道她嫁了滕翰哲,被休掉之后又死劲白咧的爬上滕王爷的床?凭什么她做得出来就不让我说了?还害得咱们儿子被打了巴掌,心疼死我了。”   一个男人的声音说道:“那个老不死的敢打咱们儿子!”   女子说道:“是呢……还是你好,那个老不死的,一天天的不中用,偏生花心的不行,总是叫我去陪他,不消一刻就不行了!你说说看啊,什么时候才把我接走,我实在忍不得了!那个老不死的,还以为自己是老当益壮能生儿子,别说笑话了!”   听声音,竟然是滕二爷的夫人!因着醉酒退席的。   那男子的声音笑道:“是啊,咱们儿子聪明伶俐,怎么是他能生出来的?那老不死就知道往自己脸上贴金!”   他说着,语调放柔软了,讨好的说道:“再等等,我这不是还没准备好呢吗,你可是我岳母!”   二夫人娇嗔的笑道:“死人,你还知道我是你岳母,天底下有这样对待岳母的吗?”   男人大笑道:“谁让岳母大人这般**呢,见到了年轻男人就浑身发浪?”   二夫人声音嗲嗲的,又娇嗔道:“死人!你竟然这般说我,我不欢心了,你放开我算了,让我去伺候那个老不死的。”   男人笑道:“好姐姐了,他能满足你么?快来,让我亲亲,看你今儿个穿的这样骚,不是明摆着要**我的吗?”   春禾和碧盏当即脸上发红又发青,听见他们的话,简直肮脏不堪到了极点,真恨不得没长耳朵才好。   罗瑞雪却笑眯眯的,心中突然就有了计较,说道:“碧盏,给我办件事儿。”   碧盏听了直皱眉头,撇着嘴说道:“看来今儿个二夫人寿宴,要相当精彩了呢!”   碧盏说完了立刻就去了,往回走了没几步,就看见了酒气上头,精虫上脑的滕二爷。巨乐序弟。   滕二爷认出她是罗瑞雪身边的丫鬟,说道:“哎,你们少奶奶呢?”   碧盏按照罗瑞雪说道,笑着说道:“滕二爷,少奶奶衣裳都换好了,自然走了。”   滕二爷一阵失落,悔恨自己怎么不动作快点儿,说道:“走了?这么快!”   碧盏笑道:“对呀,滕二爷,我家少奶奶说了,等不着二爷,以为不来了,不过少奶奶还是要在穿堂第三间房等一会子醒醒酒的,一炷香过了就走。”   滕二爷听了顿时跟打了鸡血是的,立刻跑着往穿堂去。   碧盏看着他兴冲冲的背影,立刻嫌恶的吐了吐舌头,说道:“呸,什么混玩意!”   碧盏办完了事,赶紧就跑了,生怕一会儿好戏开场,再捎上自己倒霉。   此时罗瑞雪已经被春禾扶着,出了滕家的大门,上了马车,在马车中等着碧盏回来,没多久碧盏就跑出来了,笑着说道:“少奶奶!行了!”   碧盏爬上车来,坐进车厢,说道:“少奶奶,咱们看好戏么?”   罗瑞雪笑道:“有什么可看的,一群疯狗打架罢了,回府罢。天色这么晚了,王爷定然都回去了。”   碧盏应了一声,探出头来,对骑奴说道:“回府。”   车子很快就骨碌碌的动了,往滕王府去了。   与此同时,滕二爷兴冲冲的赶到穿堂,数到第三间房,房门紧闭着,里面竟然能听见女人的**声儿,滕二爷更是精虫上脑,已经脑补出罗瑞雪玉体横陈,主动**自己的样子。   滕二爷当即就要上去推门,却听到……   “啊呀!”   里面女子爽的大叫一声,滕二爷吓了一跳,手一顿,紧跟着就听见一个男子的声音说道:“岳母大人,舒坦不舒坦?小胥还行么?”   一个女子的声音喊道:“行,行!你可真行!快来呀,别逗我了!哎呦,你可比那个老不死的强多了!”   男子的声音笑道:“这是自然,不然小胥怎么让岳父大人戴的绿帽子?如今咱们儿子都六岁了,那老不死还被蒙在?里!再等等,等那老不死的死了,定然会把家产分给咱们儿子的!”   女子娇笑道:“数你坏主意多,这样对你岳母大人,哎呦你这个坏人,轻点儿……你这样对岳母大人,遭天谴的!”   男子笑道:“岳母大人别说了,还遭天谴呢?为了你,我可是什么都不怕的,就算那个老不死现在站在我面前,我都……”   他话还没说完,就听“嘭”的一阵巨响,房门竟然“嘭”的被推开了,他们口中的“老不死的”滕二爷,一脸凶神恶煞,气的脸发青,指着他们喊道:“你们这对奸夫淫妇!”   男人当即吓得缩了,脸色惨白,从床上蹦下来,喊道:“岳父……岳父大人!不,不是这样的,是她!是她勾引我……我只是喝醉了,我不是自愿的!”   二夫人先是吓得一哆嗦,但是听到男人这么说,立刻尖叫着扑上去,对男人又撕又打又是咬,骂道:“你这个没良心的,我都替你生了孩子!你竟然这么说我!”   “没有!什么孩子!没有!你别乱说!”   滕二爷被气个半死,二夫人和男人又打又叫,滕家虽然下人少,但是这么闹腾也引来了下人,还有不明所以的宾客,看到的光景竟然如此劲爆。   二夫人浑身都没有穿衣服,正扒着男人抓脸,男人的妻子过来了,看到这个场景,也尖叫着冲上来,对二夫人又打又抓,喊道:“我就知道你是个不要脸的!你这个贱妇!贱妇!你先是气死我娘!现在又**我夫君!你还要不要脸!你比勾栏院的贱人还不如!我今天跟你没完!既然你这么不要脸,我今儿个就跟你没完!”   滕二爷吓怕了,但是拦不住,只见自己一向窝囊的大女儿竟然死命拽着二夫人的头发,二夫人还光着身子,她也不管,使劲拽着往外托,看热闹的宾客刚围过来,就看了个精光。   二夫人大叫起来,她却不管,只是骂道:“你不是犯贱么!让你犯贱!你不想喜欢爬床吗,今儿个这么多人!让你贱个够!”   滕二爷连夜就把二夫人给休了,实在丢不起这个人,连滕昊阔都不是自己亲生的,还养了六年,滕二爷气的不行。   罗瑞雪的马车到了滕王府,天色已经黑透了,马上就要三更天,却见王府门口掌着灯,一个穿着紫色常服的男人拔身而立,正望着远方。   碧盏打起帘子来,说道:“呀,是王爷!”   罗瑞雪顺着帘子望出去,竟然真的看到了滕燕赐,这么晚了滕燕赐竟然没睡,大冬天儿的,夜风很足,滕燕赐竟然站在府门口等着。   罗瑞雪心中有些感动,也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的缘故,心窝子里面儿暖呼呼的。   滕燕赐瞧见马车来了,不禁步下台阶来,春禾碧盏先从车上跳下来,准备着那脚蹬子来,请罗瑞雪下车。   滕燕赐却摆摆手,说道:“不必了。”   随即伸手过去,将罗瑞雪抱下了马车。   下了马车,滕燕赐也不松手,将罗瑞雪打横抱着,罗瑞雪今儿个喝了些酒,又坐马车一路摇摇晃晃的,酒气上头,熏得有些发昏,双颊有些微红,比往日都放得开,笑道:“王爷,妾身是瞎子,又不是瘸子。”   滕燕赐却低下头亲了亲她额角,脚步很稳,抱着罗瑞雪往府门里走,说道:“喝了多少酒?本王是怕你腿软站不住。”   罗瑞雪笑眯眯的,伸手勾住滕燕赐的脖颈,老老实实的窝在她怀里,脸颊靠着滕燕赐的胸膛,听着他强健有力的心跳声儿,莫名有些安心,似乎像是催眠一样,眼皮子很重。   滕燕赐见她这幅样子,不禁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对春禾碧盏说道:“准备热水,少奶奶要沐浴,再去厨房端碗醒酒汤来。”   春禾和碧盏应了,两个人分头行动,一个去柴房,一个去了厨房。   碧盏很快将热水弄来了,一个大浴桶,大冬天儿的,灌了热乎乎冒着热气的水,还往里放了花瓣儿,和一些安神的药材。   碧盏又拿来了干净的衣物,知道滕王爷在这里,定然不需要自己伺候少奶奶沐浴了,就笑嘻嘻的退了出去。   春禾很快也将醒酒汤端来了,滕燕赐接过来,说道:“你们下去罢,没事儿了。”   春禾和碧盏应了,两个人都是笑嘻嘻的走出去,还带上了房门。   罗瑞雪一挨着床,也不管衣服,立刻钻进被窝里,恨不得将脑袋蒙进被子里睡觉。   滕燕赐将她从被子里捞出来,颇为无奈的说道:“快起来,先喝了醒酒汤,不然明儿个一早要宿醉头疼,有你受的。你的簪子也没摘,一会儿刮伤了脸。”   滕燕赐说着,罗瑞雪只是胡乱的?囊了两声,眼睛紧紧闭着。   滕燕赐竟然觉得自己有点像老妈子,从几何时都会操心这些事儿了。   想到这里,不禁伸手按了按自己的额角,还是将罗瑞雪复又从被子里挖出来,口气放软了,哄着说道:“我知道你了,来喝一点儿,就喝一些,味道也不错。”   罗瑞雪脑袋发木,就着汤池,老实的张开嘴,让滕燕赐给她喂醒酒汤。   罗瑞雪没什么意识,汤水顺着朱红的唇瓣儿溢出来,顺着唇角滚下脖颈,晶莹的水滴子一直滑进罗瑞雪的衣领子里,让滕燕赐看的目光一沉,禁不住有些冲动起来。   滕燕赐拿起汤碗来,将汤喝到嘴里,然后揽着罗瑞雪吻上去,两个人唇瓣紧紧贴在一起,滕燕赐勾住罗瑞雪的舌头,顺势将醒酒汤给她渡过去。   罗瑞雪被吻得呼吸急促,来不及吞咽的汤水顺着白皙的脖颈滑下来,双手紧紧抓着滕燕赐的后背,双腿也紧紧的夹着滕燕赐的有力的腰身。   滕燕赐见她有些情动,就将人一把抱起来,脱掉衣裳,放进浴桶里。   罗瑞雪泡了水,浑身一激灵,舒服的叹了口气,这才有些醒过梦来,不睁眼还好,一睁眼却看见滕燕赐在脱衣服,很快就除干净了自己的衣服,身材挺拔解释,尤其是结实的腹肌和两条笔直的长腿,充满了力度的美感,罗瑞雪禁不住脸上一阵发烧,浑身发热,几乎想要扎进水里淹死算了。   “哗啦——”   滕燕赐迈进浴桶里,热水一下子漫出来,罗瑞雪这才往后使劲挫,说道:“王爷怎么也进来了?”   滕燕赐靠过去,不给她后退的机会,将人揽在怀里,笑道:“本王看夫人醉的迷糊,帮夫人洗洗身子。”   他说着,一手捏住罗瑞雪的腰,将人带着坐在自己的怀里,一手在罗瑞雪的光裸嫩滑的后背游弋,罗瑞雪身子一抖,顿时腰上无力,倒在滕燕赐的怀里。   滕燕赐顺势低头吻下来,压低了声音,说道:“夫人……大夫说了,夫人的身子已经调养的七七八八了,可以适当的多些房事。”   滕燕赐发现,只要自己每次压低了声音,在罗瑞雪耳边说话,对方似乎就没有任何的抵抗能力,果不其然,罗瑞雪只觉耳朵酥酥痒痒的,滕燕赐的声音沙哑低沉,带着惑人从磁性,罗瑞雪情动的微微发抖,只能任由滕燕赐为所欲为……   罗瑞雪第二日醒来的时候,难得的没有头疼,罗瑞雪动了动身子,腰际竟然有些酸疼,意识慢慢的回笼,不禁涨红了脸,将脸埋在被子里。   春禾和碧盏听见动静,赶紧走进来看,就见少奶奶醒了。   春禾说道:“少奶奶,要起身吗?”   碧盏笑道:“少奶奶,身子是不是特别酸疼,要不再多睡一会儿罢?”   罗瑞雪特别想瞪她一眼,说道:“贫嘴。”   碧盏不怕她,笑嘻嘻的说道:“少奶奶您可不知道,昨儿个浴桶里的水都出来了,洒了满地都是,偏生王爷没教奴婢们来打扫,怕饶了少奶奶休息,结果奴婢们今儿个一看,险些把地板给泡烂了!”   罗瑞雪听她这样说,就更是脸红,昨儿个夜里头,两个人在浴桶里做了一次,罗瑞雪因着喝了酒,没有什么克制力,比往日都放得开,主动夹着滕燕赐的腰身,勾住滕燕赐的脖颈,一边哭一边求饶,此时嗓子还有些刺痛呢,更别说那一桶热水,不洒出来等什么?   罗瑞雪今儿个都没让春禾和碧盏伺候自己穿衣裳,因为身子上全是大大小小的吻痕,尤其是腰际,竟然有些淡淡的青迹,是滕燕赐捏着她的腰身留下来的。   罗瑞雪一边儿穿上衣服,一边心里问候着滕王爷,说道:“滕王爷今儿个进宫去了?”   春禾回话说道:“不是的,王爷今儿个一早就出城去了,因着昨夜少奶奶睡着了,王爷一大早又走的急,没来得及和少奶奶说呢。泽桦在闹瘟疫,皇上拨了赈灾的银两,让王爷过去看一看。王爷一大早就压着赈灾银去泽桦了,恐怕要走上一两个多月。”   罗瑞雪回想了一下,小说里确实有写过闹瘟疫的事情,旁人都不敢去,怕被传染,只有滕燕赐敢去,带着赈灾银去给泽桦的百姓治病、舍粥,一时间非常受百姓爱戴,而燕明铎这个时候又反过来觉得滕燕赐会笼络人心,觉得滕燕赐是心头刺,不除不快。   滕燕赐毕竟是王爷,有很多事情要做,罗瑞雪自然知道,也就在王府里忙着整理中馈,只不过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些日子总有些恹恹的,也吃不下东西,总是睡不够觉。   春禾和碧盏都打趣她说,“少奶奶定然是思念王爷了,竟是连饭都吃不下了!”   这日眼看着要天黑了,罗瑞雪才终于午歇起来,还是觉得浑身疲惫,犯困的不行,都说春困秋乏,可是这大冬天的,竟然这么疲懒。   碧盏笑道:“少奶奶,用膳罢?”   罗瑞雪还没说话,春禾就进来了,说道:“少奶奶,宫里来人了,说是长公主请少奶奶进宫用晚膳呢!”   罗瑞雪有些奇怪,昨天长公主刚来过,看见自己恹恹的,还让自己好好休息,今儿个怎么突然又找自己过去?莫不是有什么着急的事情?   罗瑞雪说道:“那就别传膳了,跟老夫人和夫人说一声,我进宫去。”   春禾应了一声,然后和碧盏一起扶着罗瑞雪上了门口的马车。   罗瑞雪坐在车里,很快就到了宫门口,平日都是到了这里就下车步行的,今日却抬来了一顶轿子,请罗瑞雪坐进去。   罗瑞雪心想着,难道是长公主终于会心疼人了,所以弄了一顶轿子让自己坐?   走了好一会儿,罗瑞雪都有些犯困了,迷迷瞪瞪的突然觉得不对劲儿,已经这么长时间了,长公主的宫殿早就该到了。   罗瑞雪“哗”的打起窗帘子,眼前的光景绝对不是去长公主殿的道路。   罗瑞雪心中一突,朗声说道:“停轿。”   外面儿抬轿子的太监们却不理她,只是说道:“王妃请稍等,马上就到了。”      ☆、第七十章 怀孕、小产      抬轿子的太监们并不停下来,看见罗瑞雪起了疑心,却催促着说道:“快点儿快点儿,进去。”   轿子被抬得更快了。七拐八拐的走在宫里的小路上,罗瑞雪眼看着路已经不认识了,太监们终于在一个空殿前面落了轿子。   太监将轿子压下来,打起轿帘子,还想哄骗罗瑞雪,说道:“王妃,长公主在里面儿等着了。”   罗瑞雪眼看着这个空殿,根本不是什么长公主的寝殿,说道:“今儿个怎么走了这么长的路?”   几个太监面面相觑,眼珠子猛转,说道:“王妃有所不知,长公主的寝殿在修葺,所以临时搬到这座殿里,王妃快请进罢,别让长公主等急了。”   太监们说着就去拉罗瑞雪。一副生怕她不肯进去的样子。   罗瑞雪被他们拉了一个踉跄,前脚刚进了殿门,太监们就立马要将殿门关上。   里面儿没有点灯,黑漆漆的一片,借着朦胧的月光,能看见里面站着一个人,身量不矮,似乎是个男子,罗瑞雪眯着眼睛往里走,走过阴影,正好看见那人穿着一身明黄色的?袍!   罗瑞雪心头一跳,没想到竟然是皇上。   罗瑞雪并不再往前走,就站在门口不远的地方,燕明铎见她不进来。也不出声儿,似乎不想让罗瑞雪知道自己是谁,悄悄的走上前去,脸上露出得逞的笑容。伸手去想要抱住罗瑞雪。   虽然燕明铎的声音非常轻,但是罗瑞雪又不是真的瞎子,需要靠声音才能辨别东西,燕明铎大摇大摆的走过来,自然看得一清二楚。   罗瑞雪当即往旁边错了一步。燕明铎“啊呀”一声扑了一个空,一头栽在地上,摔了个狗吃屎。   因着燕明铎发出了一声痛呼,罗瑞雪就借坡下驴的喝道:“是谁?”   燕明铎也知道自己刚才发出了声音,赶紧从地上爬起来,一点儿也没有人前作为皇帝的模样,脸上反而都是猥琐的笑容,似乎因着罗瑞雪看不到,所以秉性毕露,他哪知道,罗瑞雪是看的清清楚楚,心底里不齿到了极点。   燕明铎搓着手心儿,也不恼怒刚才摔的一跤。边关的一个小城镇闹瘟疫,按理来说现在是深冬,不应该闹瘟疫的,但是架不住吴国在和大燕的邻国赵国开战,泽桦是个小镇子,正好临着吴国和赵国,难免受到干扰,大批的死尸没有人处理,导致瘟疫蔓延,泽桦一时间爆发了严重的瘟疫,因为传染力度很强,当地的官员都带着家眷逃跑了,也没有人敢去救灾。   滕燕赐肯请命去泽桦救灾,燕明铎自然是高兴的,第一可以解决瘟疫的情况,第二就是,滕燕赐一旦出京,滕王府可就没有坐纛儿的人了,罗瑞雪又是个弱质女流,随便想一个办法哄骗到宫里,她又是个眼瞎的,根本什么也看不见,只要不出声儿,不让她知道自己是谁,那就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燕明铎知道罗瑞雪和自己的妹妹燕云初相处的不错,燕云初总是找机会叫罗瑞雪进宫来玩,有的时候还一起过夜,因此燕明铎就想出了这个办法,还觉得万无一失,岂知道从头儿就大错特错了,根本就是被罗瑞雪当做猴子来观赏!   罗瑞雪看着燕明铎脸上的露骨的笑容,真是难以想象这个人竟然是个皇帝,若说燕明铎没点儿建树那是不可能的,毕竟先皇将皇位传给燕明铎,燕明铎自然有些建树和手段,只不过这一切都被滕燕赐掩盖着,只要有滕燕赐一天,燕明铎的锋芒就黯然,一项对比下来,就觉得不值一提。   所以燕明铎忌恨滕燕赐,恨得咬牙切齿,不论滕燕赐到底有多不争不夺,多安分,多为国分忧,滕燕赐在皇帝的眼睛里就是个佞臣,绊脚石,心头刺,除之后快。而滕燕赐宝贝的女人,燕明铎自然想要夺过来,这样才能显得自己强大。   所以燕明铎从刚开始觉得罗瑞雪美丽端庄,到后来偏执的想要得到罗瑞雪,到现在的不择手段,不管是什么办法,只要能强迫罗瑞雪委身于自己,那就行。   燕明铎搓着手心儿慢慢走过来,眼睛盯着罗瑞雪,好像罗瑞雪是砧板上的一块肉,两只眼珠子来回的转,恨不得将罗瑞雪身上的衣裳都看透了。   罗瑞雪心中翻滚,恶心的不行,只是装作淡定的模样,心里盘算着怎么才能逃出去。   燕明铎笑着走过来,罗瑞雪又冷声道:“你是谁?长公主呢?”   燕明铎只是笑不说话,看着罗瑞雪冷喝的样子,更觉得有味道,不同于后宫里那些娇滴滴的女人,虽然百依百顺是好,但是偶尔也想换换胃口。   燕明铎突然冲过来,一把将罗瑞雪抱在怀里,罗瑞雪并没有像第一次一样成功多开,这让燕明铎更加得意了,搂住罗瑞雪的腰,猥琐的罗瑞雪的耳朵边深吸了一口气,似乎在享受罗瑞雪身上的体香。   他享受的吸着气,哪知道突然颧骨一痛,一阵火辣辣的感觉。   “啊!”   燕明铎吃痛,下意识的松开手,伸手捂住颧骨,再抬首一看,手心上竟然都是血,脸上被罗瑞雪深深的划了一道子。   罗瑞雪手里紧紧握着钗子,方才燕明铎还在得意,此时已经只剩下了震惊,他没想到罗瑞雪会划伤他,而且还划在脸上,大燕历法,五天必须上一次早朝,若是皇帝超过五天没有上朝,就可以击鼓废帝,但是脸上带伤,这要怎么上朝!   燕明铎心中有惊又怒,狠狠瞪着罗瑞雪,却不敢说话,怕罗瑞雪听到自己的声音。   罗瑞雪回身要跑,燕明铎气怒非常,哪里能让她跑出去,就冲过去拽住她的腰带,罗瑞雪使劲挣扎着,燕明铎突然又来了兴致,感觉着罗瑞雪的挣扎,那股征服感油然而生,不禁又放松了警惕。   “啊!!”   燕明铎刚放松警惕,肩膀上就是一阵剧痛,罗瑞雪手里仍然握着钗子没放,回身使劲一剁,将钗子就插在了燕明铎的肩膀上,疼的燕明铎一阵大喊,可比方才那种划伤腰疼的多。   罗瑞雪将燕明铎踹开,使劲拉开大门,从殿里冲了出去。   外面儿并没有太监伺候着,因着燕明铎觉得万无一失,所以就提前和太监说了,人送来之后让他们都走开,不用伺候。   所以这个罗瑞雪就顺利的从空殿里跑了出来,燕明铎疼的咬牙切齿,眼看着罗瑞雪要跑,赶紧要追,不过门口虽然没人,但是宫里头上夜的宫女太监和侍卫很多,若是让他们看到了皇帝在深夜里狂跑,哪还成何体统。   但是不追的话,脸上和肩膀上都流了血,从小打到还没人敢伤过他,燕明铎心中又十分不甘。   只在这个时候,罗瑞雪早就跑远了。   罗瑞雪心中砰砰直跳,她虽然是个弱质女流,但是下手绝对不轻,先让燕明铎破了相再说,能做出这么?蹉的事情,也别怪罗瑞雪往脸上招呼了。   她一阵猛跑,也不知道到了哪里,本想去长公主的大殿暂避风头,却怎么也找打不到燕云初的寝殿。   就在这个时候,罗瑞雪就听见有侍卫的喊声。   “有刺客!有刺客!”   “有刺客行刺皇上!”   “皇上受伤了!”   罗瑞雪心头猛跳,燕明铎定然找了侍卫,自己若不找个地方避避风头,被侍卫发现的话,那些个接她进宫的太监肯定也不是燕云初宫里的,到时候死无对证,反而给她扣一个入宫行刺的大帽子,那岂不是连累了滕王府?   罗瑞雪有些心急,还没跑几步却见前面有人,还以为就要被发现了,却见前面的人并不是什么侍卫,而是一个穿着官袍的男人,大冬天的手里还摇着一柄折扇。   那人也看到了罗瑞雪,不禁惊讶的说道:“哎,这不是弟妹吗?”   罗瑞雪定眼一看,竟然是端敬王燕厚德。   燕厚德排行老四,虽然是皇帝的兄长,但是一直和滕燕赐交好,知道皇帝忌惮人才,所以一直装疯卖傻留恋花所,也算是一种自保方式。   罗瑞雪装作看不到来人,只是说道:“端敬王?”   燕厚德说道:“是啊,弟妹怎么大半夜的在宫里头?”   他们正说着话,就听见侍卫的声音跑的更近了,有人大喊着:“抓刺客!抓刺客!”   罗瑞雪深吸了一口气,说道:“请端敬王救我。”   燕厚德“哗”的一声将折扇收起来,笑眯眯的说道:“我最喜欢做这种卖人情的事儿了,记得让滕燕赐欠我一个人情。”   他说着,又道:“这边走罢,今儿个我在班房值班,你赶着了,明儿个一早宫门一开,就能送你出宫。”   燕厚德一边说,一边带着罗瑞雪往班房走。   班房里就燕厚德一个人,今天轮到他值夜,若是有什么紧急的急报,也好有人应承着。   燕厚德进了班房,就让罗瑞雪坐下来,自己忽闪着扇子,往里面儿的小套间儿走,笑道:“弟妹随便坐罢,若是困了就讲究的趴着睡一会儿,天亮了才能走,我进去睡了。”   燕厚德走进小间儿,里面自然也没有床,将两把椅子拽在一起躺上去,翘着腿儿,闭眼就睡了,似乎还挺滋润的。   罗瑞雪哪里睡得着,心脏还突突的在跳,幸而碰到了燕厚德,若是被侍卫抓住了,不只连累滕王爷,还连累滕王府。   罗瑞雪坐在班房里,桌案上点着灯,里间儿很快就传出了轻微的鼾声,燕厚德心倒是宽,睡得很快,也很熟。   折扇“啪”的一声从椅子上掉到地上,燕厚德竟然没有醒。   罗瑞雪不禁有些发笑,燕厚德想当年也是战将出身,上过沙场的,如今也算是明哲保身,却是埋汰了人才。   罗瑞雪无聊的坐在大椅上,桌案上堆了许多东西,好多奏章,一类一类的摆放着,她也是实在没事儿干,如今才过了三更天,还要很久才会天亮。   罗瑞雪很好奇奏章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就瞧瞧拿起来看看,有边关的邸报,有各个地区官员的上报,还有参奏的,弹劾的,上疏的。   她看了几本,随手拿起一本来,翻开一看上面竟然说的这次泽华镇的瘟疫。   罗瑞雪不禁来了点儿精神,想看一看瘟疫到底怎么样了。   只不过她这样一看,竟然有些吃惊,滕燕赐是先头队伍,身边带着几个御医,赶往了泽华镇,皇帝燕明铎准备了物资队伍,说之后会给送过去,结果罗瑞雪一瞧这物资队伍,赈灾银不过五十万两,赈灾的米也是拨的陈年旧米,全是压粮仓的货,有的已经是好几年前的了,粮官特意备注上已经馊烂了,燕明铎却批给了滕燕赐。   罗瑞雪心头猛跳,这些都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滕燕赐出了随行的几个御医之外,根本没有带任何的大夫,燕明铎也没有批给他大夫,就好像忘了一样。   罗瑞雪心里一阵发慌,这种意图很明显了,滕燕赐去了泽华镇,若是不幸感染了瘟疫,那就再好不过了,若是命大活着,这些赈灾银和赈灾粮,也远远不够泽桦百姓的,到时候落一个口舌,就等着被满朝大臣弹劾罢。   罗瑞雪看了奏章,有些沉不住气,觉得脑子晕乎乎的,却手脚很轻的将奏章摆回原处,然后趴在桌子上闭目休息,心里却千回百转的,心想着不能就放任滕燕赐这样自生自灭。   罗瑞雪脑子里昏昏沉沉的,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过了好一会儿,她再抬头的时候,竟然已经天亮了,燕厚德还在睡,只不过已经从椅子上摔倒了地上,怀里抱着自己的折扇,很不雅的打着呼噜。   又等了一会儿,燕厚德才醒了过来,然后整理了一下衣服,就带着罗瑞雪往公车署去了,他特意把车马让给罗瑞雪坐,还笑眯眯的冲罗瑞雪说道:“弟妹回去之后,一定告诉滕燕赐,他欠我一个人情。”   罗瑞雪说道:“王爷鼎力相助,瑞雪没齿难忘。”   燕厚德摇着折扇笑着说道:“严重了,严重了。”   燕厚德嘱咐了骑奴,马车出了宫,就直接往滕王府去了。   春禾和碧盏不知道昨日的事情,还以为少奶奶真的进宫去找长公主了,见她这么快回来,不禁奇怪。   碧盏说道:“少奶奶,您这么快就回来了?宫门才开呀。”   罗瑞雪却没有时间和她们说这些,尤其这些东西死无对证,说出来也没有用,罗瑞雪只在心里有杆秤就行了。   她说道:“去,准备车马,还有多多的银钱。”   春禾说道:“少奶奶?您要出门吗?”   罗瑞雪点头,说道:“叫上大筒他们准备,春禾你去准备车马和银钱,碧盏你去到粮铺子去,凡是粮食都收。”   “收粮食?”   碧盏奇怪的说道:“少奶奶,滕王府的粮食够吃啊,少奶奶上个月才让下人去采办,粮仓里都满满的。”   罗瑞雪说道:“不是给咱们吃的粮食。”   春禾说道:“那是什么?”   罗瑞雪说道:“是要带去泽桦的粮食。”   “泽桦?”   两个小丫头都是大吃一惊,春禾说道:“少奶奶,您这是要去泽桦么?”   碧盏赶紧说道:“泽桦去不得啊!那里在闹瘟疫啊少奶奶!少奶奶身子骨儿一向弱,如今又在调理身体,怎么能往泽桦跑呢!”   罗瑞雪不为所动,只是说道:“这一趟必须要去,你们俩别再问了,快去准备,该通知的都要通知到。”   春禾和碧盏对看了一眼,她两个人都知道罗瑞雪的秉性,少奶奶若是要做什么事情,那就是铁打的心,必然要做到底才罢休的,绝对不会改变。   于是两个人只好走出去,各自办事去了。   罗瑞雪又叫了几个丫头,陪着自己往老夫人的院子去了。   老夫人刚刚晨起,还没有来得及用早膳,纪氏正好来省老夫人,见到罗瑞雪,笑道:“瑞雪回来了?赶巧儿了,一起用早膳罢,你奶奶也没有用膳呢。”   罗瑞雪说道:“是……等奶奶和母亲用了膳,瑞雪有件事儿想和奶奶和母亲说说。”   老夫人虽然年纪大了,却是个精明人,看见罗瑞雪的表情,顿时就知道她心里头肯定有事儿,当下也不叫人传膳,只是说道:“想必是急事儿,你现在就说罢。”   罗瑞雪就将在宫里看到的说了,老夫人和纪氏听到奏章上所写的,顿时都大惊失色。   纪氏顿时没了主心骨儿,惊慌的说道:“怎么办!怎么办!这可怎么办!我的赐儿,明明是好心去赈灾,怎么变成了这样!皇上竟是个狠心的人,咱家赐儿想来兢兢业业,绝无二心,从先皇到如今,一直为国分忧,怎么会变成这样……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啊?”   罗瑞雪连忙说道:“母亲不必担心,瑞雪已经想好了对策。”   老夫人拧着眉毛,说道:“你的办法说出来听听。”   罗瑞雪说道:“瑞雪方才已经让丫头去准备车马和银钱,又让人去将收购京城里的粮食,凡是粮食全都是收过来,再加上滕王府粮库里有的,必然能够支撑一阵子的,一会子再去找些愿意去泽桦的大夫,组一支车队,等这些物资拾掇好了,立马就上路去泽桦。”   纪氏一惊,说道:“你要去泽桦?”   罗瑞雪点点头,说道:“是,母亲。”   “不行!”   纪氏赶紧握住罗瑞雪的手,说道:“瑞雪,你可别冲动啊,泽桦现在在闹瘟疫,流民全都往外跑,你不能去啊,你身子骨儿弱,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你让我可怎么活啊!”   罗瑞雪拍了拍纪氏的手,说道:“母亲放心,瑞雪是去给滕王爷送物资的,等物资送到我就折返回来,决计不会在泽桦多留,而且我也什么都不懂,若是留在泽桦,反而会拖累了王爷说不定。母亲只管放心就成。”   纪氏仍旧不放心,搂着罗瑞雪心肝宝贝儿的喊,一边儿流泪一边说道:“你这叫我怎么放心,你身子好不容易好一些,若是真的感染了恶疾,可怎么办?”   罗瑞雪说道:“奶奶,母亲,送物资总要有个坐纛儿的,王爷只身在泽桦,瑞雪也不放心,瑞雪只去数日,很快就会折返。”   老夫人这个时候点了点头,说道:“瑞雪,你可要好好儿的去,银钱不是问题,多带些人去,粮食也是,咱们滕王府不是当年那个揭不开锅的滕家了,既然有些积蓄,该用的时候就拿来用,别省着……你赶紧准备准备,快去快回,路上别勉强自己,实在不行,就快些回来。”   罗瑞雪当即点头,说道:“奶奶,母亲放心,瑞雪这就去准备了。”   纪氏仍旧是哭,抹着眼泪,看着罗瑞雪往外走,说道:“唉,我滕家是犯了什么错儿,要经历这么多磨难,赐儿好不容易在朝廷里站住了脚,却招人嫉恨,若是赐儿和瑞雪真有个三长两短,可让咱们怎么活啊!”   罗瑞雪回了院子,春禾已经回来了,说道:“少奶奶,马车和侍卫都吩咐了,很快就能准备好。”   罗瑞雪还没有说话,就听见有人敲门的声音,春禾说道:“准是碧盏回来了。”   春禾去开门,没想到门外却站着一个男子。   晁泰平站在门外,对春禾笑道:“春禾姑娘,少奶奶在么?”   春禾赶紧让开一不,请晁泰平进来,说道:“晁先生,少奶奶在呢。”巨丰呆扛。   晁泰平走进来,却不是给罗瑞雪请脉的,说道:“少奶奶,我方才听碧盏姑娘说了,少奶奶在准备粮食物资,泽桦闹瘟疫,光是准备充足的粮食是不够的,学生略同医术,愿意随少奶奶去泽桦。”   罗瑞雪笑道:“晁先生愿助一臂之力,自然是好的,我这就谢过先生了。”   晁泰平笑道:“少奶奶对学生有救命之恩和知遇之恩,又在滕王府供职,这些事情自然是分内的事情。”   他说着顿了顿,说道:“学生还有些同门师兄弟,都略同医术,少奶奶若是同意,学生这就休书,请这些同门也一同去泽桦帮忙。”   罗瑞雪说道:“这样自然再好不过了。”   春禾也笑道:“太好了,晁先生医术这么高明,师兄弟们自然医术也高明,不怕治不好泽桦的瘟疫了。”   她们这边谈妥了,碧盏也就回来了,碧盏进了屋子,连灌了好几口茶。   春禾说道:“慢点儿喝,事情怎么样了?”   碧盏说道:“实在是累死奴婢了……如今是深冬,本身就没多少粮食,奴婢可是一家家的走,满京城的粮铺子都让奴婢给抄干净了,还买了人家压粮仓的货。少奶奶您可不知道,您的名声在外呢,好些店家一定是少奶奶要买,有急用,都非常给面子,真是有多少卖多少,而且也不故意要价。”   罗瑞雪说道:“好了就行,既然都置办好了,明天一早就出发,让大筒他们准备好了,多带些侍卫去,也好帮帮滕王爷的忙。”   碧盏点头,说道:“少奶奶放心罢,我这就去嘱咐大饼他们,不会出岔子的。”   下午的时候,粮食就全都运到滕王府里来了,一车一车的全都装车,大冬天的,大筒他们扛着粮食袋子窜上蹿下的,都累出了一身汗。   滕王府今日的动静很大,燕明铎让人盯着滕王府,有什么动静都要及时上报,因此晚些的时候燕明铎就得到了消息,说滕王府大量收购粮食,还找了许多大夫。   滕王府的大门前堆着好多车马,里面装着粮食,日常用具,一看就是准备往远处运送物资的。   燕明铎一下子就明白了,看来滕王府是要给泽桦送物资,燕明铎不可能想到是罗瑞雪看了奏章,还以为是滕燕赐差人送信来了,想要物资支援。   燕明铎顿时一阵冷笑,心想着想要出京,哪有这么容易?   罗瑞雪一整晚都没有睡好,天蒙蒙亮的时候就起身了,春禾和碧盏伺候着少奶奶洗漱,给少奶奶穿了件方便出行的衣裳,又将包袱装好,一切都拾掇好了,摆膳进来。   等用过了早膳,城门也开了,罗瑞雪就准备启程了。   老夫人和纪氏送到门口,纪氏抓着罗瑞雪的手,说道:“瑞雪,千万要好好儿的,若是路上觉得勉强,就赶紧回来,咱们再想别的办法,知道了吗?”   罗瑞雪给了纪氏一个微笑,说道:“母亲不必担忧,瑞雪只是送一趟物资,很快就回来。”   老夫人始终没说话,只是盯着马车,很快的,丫头放下了帘子,骑奴赶着马车,骨碌碌的往远处走了。   罗瑞雪坐在最前面的马车里,春禾和碧盏陪着,后面儿还有好几辆马车,坐着随行的大夫,大筒这些侍卫就行车骑马。   他们很快就到了城门口,京城进出的盘查很严,当即就有守卫把滕王府的马车拦了下来。   一个守卫那刀拍着罗瑞雪的车辕,喝道:“什么人,这么大的车队?这是要去哪里啊?皇上有命,近来有刺客混入京城,要严加排查,进出都要排查!下车下车!”   碧盏最沉不住气,听了守卫嚣张的话,突然掀开帘子走出去,说道:“瞎了你的狗眼,这是滕王府少奶奶的车驾!”   “呸。”   守卫啐了一声,说道:“小丫头,你还敢骂大爷了?甭管是谁,都要下车排查,车里的货物也都要卸下来一个个查!这是皇帝的命令!”   罗瑞雪一听便知道了,必然是燕明铎得到了消息,故意将这些物资的车马揽下来的,若是真的一件件儿卸下车了查,那岂不是要查到明天早上去?   碧盏还要再骂,大筒也瞪着眼睛,就听马车里传出了少奶奶的声音。   罗瑞雪声音很平静,说道:“这位官爷,您可知道这些车马是要往哪里去?”   守卫说道:“我怎么知道,我也不想知道,下车排查!”   罗瑞雪又说道:“这些是滕王府高价收购来的粮食,准备送到泽桦去赈灾,泽桦在闹瘟疫,活人吃死人,大人易子而食,这些都是救命的东西,若是官爷准备一个个排查,查到明天天亮,耽误了赈灾,谁来担当?你么,你担当得起么?”   守卫一听,罗瑞雪的声音虽然不温不火,却莫名的让人觉得惧怕,似乎有一股威严在内,也忍不住脑补了一下易子而食的画面,后脊梁顿时打了个颤,爬起一堆鸡皮疙瘩来。   守卫有些慌乱,滕王府自然是得罪不起的,只好收回了佩刀,说道:“排查好了,放行!”   前面的守卫听见了“放行”两个字,将栅栏打开,让车队往外走。   碧盏这才登上车马,说道:“少奶奶真有本事儿,三两句就把那个狗眼看人低的守卫打发了。这种人,就是欠骂,和他们和和气气的说话,他们倒是听不懂人话了,还觉得旁人都是好欺负的。”   春禾说道:“碧盏,你也收敛些,这一路上可别惹事儿。”   碧盏说道:“春禾姐你放心好了,我是有分寸的。”   泽桦在边关,和吴国赵国相连,此去又是带着物资,脚程必定快不了,但是救灾如救火,又不能慢了,只好连夜赶路。   马累了就换下来,套上备用的马匹,每路过一个城镇都要收粮食,换马匹,这样保持着脚程。   行了十天的路,终于进了泽华镇,还没有进入泽桦的时候,就能明显的感觉到难民增多了,到处都是流民,罗瑞雪他们早就开始舍粮了,一进了泽桦,更是感觉到一股死气。   罗瑞雪的车马速度很快,进了镇子就直奔府衙,滕燕赐身为钦差,自然要在府衙落脚。   镇子上除了难民,大街上几乎没有什么人,车队骨碌碌的前行着,就听见一阵马蹄的声音,还有好些人大喊着:“小姐!小姐您慢点儿啊!外面儿都是流民,还有疫病,小姐咱们还是回去罢!”   那声音响着,就见一匹大马,马上坐着一个劲装的女子,正驱马疾奔,她拐了一个弯,显然没想到大街上会有车队,但是马术又不熟练,一下子停不住。   “啊!让开!让开!快给我让开!”   女子大喊着,惊叫着,但是马匹还是朝着马车撞过来。   “嘭!”   罗瑞雪只觉得马车一阵巨震,疾奔的马匹撞在了马车上,罗瑞雪春禾和碧盏都被甩的撞在马车壁上。   春禾和碧盏大叫一声,摔得七荤八素,赶紧爬起来,罗瑞雪只觉小腹有些疼痛,像是被拧了一般,大冬天的额头上有汗水留下来,脸色一下子就苍白了,吓着下嘴唇,愣是爬不起。   春禾和碧盏赶紧去扶罗瑞雪,春禾说道:“少奶奶,怎么样,哪里摔倒了?”   碧盏则是跳下马车去,说道:“你怎么骑马的,要撞死人的!”   那马匹撞到马车受了惊,大筒连忙策马过去,死死勒住马缰,这才将受惊的马按住。   女子也从马上甩了下去,腿上磕破了一块,后面儿好些下人丫头追上来,赶紧扶起女子,嘴里说着:“小姐!小姐您怎么样,有没有受伤啊!”   女子气愤愤的将丫头一甩,对着碧盏骂道:“我还没问你们怎么赶车的!竟然冲撞了本小姐!在这个泽桦,还没有人敢这样对本小姐说话!你一个黄毛丫头,想要造反吗?来人啊!给我打她的嘴……啊呀!”   女子气势嚣张的刚说完,下人们还没来得及动手,就听小姐惨叫了一声,只见方才那个止住受惊马匹的独眼大汉,突然走上前去,不由分手就抽了女子一个嘴巴。   大筒瞪着眼睛,浑身肌肉纠结的样子,足足比女子高出两个头,居高凌下的说道:“嘴巴放干净一点!”   女子被打的半边脸都肿起来了,吓得哆嗦,一下就怂了,看着大筒可怕,也不敢再说,就使劲哭嚎。   下人们赶紧去哄女子,但是也不敢和大筒叫板,丫头说道:“小姐咱们回去罢,外面儿有疫病,万一给小姐染上就不好了。”   女子心头有火,不敢对大筒撒火,就“啪”的一声甩了丫头一个嘴巴,吼道:“要你多嘴!我爱去哪里去哪里!你是小姐还是我是小姐,让你来管我!”   她说着,从地上爬起来,狠狠瞪了一眼马车,然后转头就走了。   春禾扶着罗瑞雪,见她面色苍白,嘴唇发紫,不禁心中焦急,说道:“少奶奶,你怎么样?”   罗瑞雪深吸了两口气,缓了一缓,似乎觉得腹中不是那么疼痛了,说道:“没事儿了,比方才好多了,可以继续走了。”   春禾有些担心,但是少奶奶执意要走,碧盏上车之后,骑奴又开始赶车,往府衙去了。   泽桦的府衙在镇中心,因为泽桦是个小地方,很快就到了,府衙的门楣很大,一点儿也不像镇中的衰败。   他们在府衙门口停住,门口有衙役。   衙役上前来,说道:“哪来的?干吗的?”   大筒催马上去,说道:“京城滕王府的马车,前来给滕王爷运送物资。马车上是我们滕王妃。”   衙役一听,滕王妃?   衙役的态度立时掉了个个儿,立马哈腰带笑的说道:“竟然是滕王妃远道儿而来,请王妃稍等,我去请老爷过来。”   衙役连滚带爬的就冲了进去,很快有个穿着官袍的中年人走了出来,后面儿跟着好些个人衙役,来迎接罗瑞雪。   官老爷姓侯,是泽桦的父母官。   侯大人谄媚的笑道:“不知滕王妃远道儿而来,有失远迎,还请见谅……”   碧盏撩开车帘子,扶着罗瑞雪走出来。   侯大人先看到一只白皙细滑的手出了马车,紧跟着就看到一个?女子,被丫头扶着,微微低头,踏着脚踏子,从马车上走了下来。   这?女子样貌犹如仙子,气质端庄高贵,皮肤吹弹可破,五官精致异常。   泽桦是个小地方儿,侯大人从没见过这么美的女子,心想着怪不得是滕王妃呢,听说王妃是个瞎子,而且嫁过两次,若不是这么美艳动人,也决计打动不了铁石心肠面冷心冷的滕王爷的。   罗瑞雪下了车,说道:“滕王爷呢?”   侯大人连忙说道:“回王妃的话儿,滕王爷一大早去镇郊舍粥了。”   “哦?”   罗瑞雪轻轻笑了一声,侯大人一见王妃笑了,顿时被迷得七荤八素,简直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旁边的主簿看了直拽侯大人的袖子。   罗瑞雪这个时候却说道:“王爷去镇郊舍粥了?而身为泽桦父母官的大人,却安安稳稳的守在府衙里?”   侯大人听着罗瑞雪凉飕飕的话,顿时吓了一跳,赶紧收回**的目光,连连摇头,说道:“不是不是……是这样的,下官正准备也过去,也过去……”   他一边说着,一边使劲擦汗,也不知道为什么,王妃明明是个瞎子,却仿佛能看透自己的假话似的。   罗瑞雪也不揭穿他,说道:“这样自然最好。”   侯大人连忙说道:“王妃请进,王妃请进,下榻的地方方才下官已经让下人收拾好了,就在王爷下榻的院子里。”   侯大人说着,让开一步,恭敬的请罗瑞雪进府。   春禾和碧盏扶着罗瑞雪走进去,进了屋子,罗瑞雪坐下来,可算是松了一口气,方才走的几步路,还有些隐隐的不舒服。   侯大人不敢再留在府里,赶紧准备了写东西,然后把自己裹得厚厚的,生怕有皮肤露在外面儿感染了恶疾,这才带着下人前呼后拥的往泽桦的镇郊去了。   春禾看罗瑞雪脸色还是不好,说道:“少奶奶,奴婢扶您躺下休息一会子罢?”   罗瑞雪也是累极了,就点点头,春禾刚扶着她,还没有挪地方,就听见外面儿有些吵闹的声音。   一个女子的声音很尖锐,说道:“我要见王爷!我就是要见王爷!”   一个丫头的声音说道:“小姐,您不能进去啊,这是王爷下榻的院子,老爷吩咐了不让小姐胡闹啊。”   女子的声音说道:“我怎么胡闹了!我就是想见王爷!怎么算是胡闹了!王爷来了这么多天,总是不让我见。”   丫头的声音说道:“王爷去镇郊了,还没有回来呢。”   “呸,别糊弄我,我分明看见有人进了院子,必然是王爷回来了,我就是要见王爷!”   女子的声音说着,就听“嘭”的一声,房门被推开了,方才那个纵马的女子竟然站在门外面儿。   女子虽然刚才没见着罗瑞雪,但是她认识碧盏啊,一见她们,顿时怒火中烧,自己的脸还肿着呢!   尤其女子左右一看,没有大筒那个凶神恶煞的大汉,自然就来了底气。   女子叉着腰,指着罗瑞雪,大喊道:“你们怎么在这里?你们到这里来做什么!这里是我的家!你们方才伤了人,还赶来我家!信不信我让爹爹把你们全都扔到牢里去!再让牢卒好好的款待你们一番!”   罗瑞雪此时不舒服,听见女子大嚎的声音,耳朵里嗡嗡作响,头疼的厉害,腹中也隐隐有些拧痛,不禁伸手按了按额角,说道:“将她撵出去,我要休息了。”   女子一听罗瑞雪的话,顿时炸了,冲过去要打罗瑞雪,嘴里喊着:“你是什么东西!还把我撵出去?我可是县老爷的千金!这泽华镇里,我爹就是土皇帝,我就是公主!你竟然跟我这样说话!你这个没教养的贱女人!你活腻啊!看我不打死你!”   她冲上去,丫头赶紧上前去拦,春禾和碧盏也拦着女子,女子却使劲扭打,连着自己的丫头也打,疯了一样推搡着罗瑞雪。   赶路十几天,罗瑞雪身子本身就弱,此时已经累极了,方才又被撞了一下,腹中拧痛,如今被女子使劲一推,顿时头脑发昏,双腿站不住,直接跌倒在地上,腰部磕到了秀墩子。   “唔……”   罗瑞雪只觉腹中一阵剧痛,眼前一阵阵发黑,浑身一下子冰冷起来,身子止不住蜷缩起来,躺在地上动不得。   春禾和碧盏叫了一声,碧盏说道:“少奶奶!您怎么了!别吓唬我啊!别吓唬奴婢啊!”   女子瞪着眼睛,说道:“呸!别装死了!不过是推了你一把,装什么死,信不信我再踹你几脚!?”   春禾吓得脸色苍白,虽然少奶奶平日里身子骨儿弱,但也没见过这样的,脸白的像纸,好像随时要晕过去。   春禾连忙跑出去,喊道:“晁先生,快救一救少奶奶!”   晁泰平也安顿在院子里,见到春禾快跑过来,不禁有些吃惊,春禾平日里都是稳稳当当的,非常自持,难得见到她这幅样子,又听他说“救一救少奶奶”,当即也快步跑到房间里。   女子还在不停的叫嚣咒骂着,“你还装死?什么东西!别跟我这装死!别说我只是推了你一把,就算我把你打残废了!没听见么,我爹是县老爷!我爹就是王法,我就是王法!打死也白打!”   晁泰平冲进来,见到罗瑞雪蜷缩在地上,赶紧冲上去把脉,顿时大惊失色,说道:“快快,将少奶奶抬到床上去,躺平……少奶奶竟然怀孕了,这是要小产!”   “什么?!”   春禾和碧盏都是大惊失色,两个小丫头也是京城里见过世面的人,不过此时都觉得手脚发凉,牙关咯咯作响,赶紧抬着罗瑞雪,轻手轻脚的放到床上。   女子一听怀孕了?要小产?   这才觉得大事不好,虽知道她怀孕了,而且那么不稳当,只不过推了一把,哪知道那么寸就撞得要小产了。   女子觉得惹了大祸,转念一想,却觉得自己爹是官老爷,有什么事儿,不过一个怀了孕的女人罢了。   晁泰平让春禾拿了自己的医箱过来,给罗瑞雪嘴里放了药材含着,然后又拿了银针过来,给罗瑞雪几处穴位扎上针灸。   罗瑞雪听到晁泰平说自己怀孕了,先是一阵欣喜,又是心慌的后怕,自己身子弱,好不容易调理过来,如是第一胎真的没了,也不知道以后能不能再怀上,若是不能……   罗瑞雪一想到这里,止不住的全身发抖。   晁泰平下了针,罗瑞雪顿时感觉拧痛的腹部好了一些,大冬天的,自己却好像从水里捞出来一样儿,浑身一点儿劲儿也没有,像散了架似的,连一根手指头都抬不起来。   正在这个时候,外面有人喊道:“王爷回来了!”   女子一阵欣喜,赶紧冲出去,只见一个穿着黑色劲装的男子从外面走进来,他三十出头的年纪,身材高大伟岸,并非肌肉纠结的样子,但是浑身到下充斥着力度,尤其男子穿着劲装,更显得身材迷人。他的面容犹如刀削斧砍,轮廓深邃,尤其是一双黑色的眸子,虽然冷漠,却好似一汪深潭,若是能被他注视着,定然会浑身发热,还有一双薄唇,显得冷酷薄情。   男子自然就是滕燕赐无疑了。   滕燕赐听说罗瑞雪竟然从京城千里迢迢的赶过来,还带了很多物资,心中不禁一热,将舍粥的事情交给郎缨,自己骑马赶了回来。   女子迎上来,滕燕赐都没有理她,根本看都没看见,直接走旁边走过去,径直进了房间。   滕燕赐没想到自己一回来,看到的却是这样的光景。   罗瑞雪面色苍白,衣服被汗湿透了,有气无力的躺在床榻上,春禾和碧盏眼珠子红红的,似乎刚才着急的哭过。   滕燕赐当即寒下脸,快步走过去,想要将罗瑞雪抱在怀里,说道:“这是怎么回事?”   晁泰平赶紧拦着,说道:“王爷,别动少奶奶,少奶奶现在虚弱的厉害。”   滕燕赐的动作立时就顿住了,只是改为拉着罗瑞雪的手,却听罗瑞雪喃喃的说道:“孩子……”   碧盏见那罪魁祸首的女子又进来了,也不顾礼数,说道:“王爷,少奶奶怀孕了,但是方才被那个人推了一把,正撞在了绣墩儿上,晁大夫说了,像是要小产!”   滕燕赐听了,脸上顿时冷了下来,春禾和碧盏还从没见过王爷这般生气,浑身透露着寒冷,似乎要冻出冰来,平日里板着的脸,此时像阎罗一样可怕,双目透露着杀意,眯着眼睛盯着门口的女子。   女子倒退一步,吓得使劲哆嗦,她可没想到这般英俊迷人的王爷,竟然会露出这么可怕的表情……      ☆、第七十一章 滕王爷的手段      侯谷蝶是侯大人的独生女,侯大人家里只有这么一个女儿,自然宝贝的厉害。   侯谷蝶打出生开始,就没受过一丁点儿的委屈。泽桦虽然是个小地方。但是哪个小地方都不缺地方豪绅,这些豪绅觉得天高皇帝远,自己可以做土皇帝,就算泽桦正在闹瘟疫,难民们人吃人,但是这些豪绅还是可以过着安逸的生活,到花楼里喝酒听曲儿。   侯大人是泽桦的地方官,自然就是这个土皇帝,而侯谷蝶就被惯得无法无天,别说随便抽人嘴巴,或者骂人,就算打死了一个人,还不是侯大人一句话就解决了的事情。   所以在侯谷蝶眼里,旁人的命都如同草芥一般,根本不值钱。只要自己舒坦了就行。   侯谷蝶从没受过委屈,当时在大街上纵马撞了别人,还觉着是别人不长眼睛,欺软怕硬惯了,被大筒抽了一个嘴巴,又是不甘心,又害怕不敢出声儿,这个梁子就算是结下来了。   侯谷蝶可没想过罗瑞雪到底是谁,就觉得罗瑞雪可恶至极,竟然纵使奴仆行凶打人,自己的脸这会儿还疼呢,哪想到她那么娇气,完全是她的错,自己只是轻轻推了一把而已。   侯谷蝶越是这么想。越觉得自己委屈,滕燕赐英俊确实英俊,却为了一个娇滴滴的女人,竟然这么瞪自己。   侯谷蝶梗着脖子。回瞪回去,说道:“怎么了!瞪我干什么!这里是我家,我喜欢推谁就推谁!谁管得了我?再者说了,我就是轻轻推了她一把,她定然是故意的。想要陷害我!”   滕燕赐冷笑了一声,盯着侯谷蝶的眼眸中更加阴沉,说道:“谁管得了你?本王今天就要替你的父母管管你。”   滕燕赐说完了,朗声道:“来人。”   外面的侍卫很快就冲进来了,他们都是跟随着滕燕赐从京城来的,驻扎在府衙里,自然听从滕燕赐的命令。   滕燕赐冷声道:“把她给本王拿下。”   “是!”   侍卫应声,立刻冲上去将侯谷蝶扭住。   侯谷蝶大惊失色,不停挣扎着,喊道:“你们滚开!你们敢动我!我可是县老爷的千金小姐!你们这些人敢动我!我让我爹打死你们!打死你们!”   侯谷蝶骂着,那些侍卫可不管,而且手劲儿都极大无比,一把捏住侯谷蝶的两只胳膊。就拧在身后,只听“嘭”的一声大响,侯谷蝶硬生生的被压得双膝跪地。   侯谷蝶膝盖生疼,好像要磕碎了一样,跪在地上眼泪都出来了,想要抬起头来继续骂人,却被侍卫一把压住脖子,连头也抬不起来。   侯谷蝶骂道:“你们这些贱人!放开我!我可是大小姐!你们住在我家里!竟然还敢对我动粗!等我爹爹回来,打死你们!娘!娘!有人欺负我啊!”   旁边的丫头小厮们一见,顿时都慌了,侯谷蝶可是个未出阁的大小姐,被这些侍卫们动粗按着,以后传出去还怎么嫁人。   但是侍卫们凶神恶煞,这些都是从战场上退下来的马步兵,谁敢招惹,再看滕王爷一脸的冰冷,丫头小厮们更是不敢上前,只是跪下来扣头,说道:“王爷,您大人大量,绕过小姐这回罢!王爷饶命啊!”   侯谷蝶听丫头们求饶,更加不甘心了,骂道:“你这个贱丫头,是不是贱骨头!不要求他们!这里是我家!我还真不信他们敢动我了!王爷怎么了,王爷可以不讲理么!他这些天住着我家,吃着我家,我爹忙前忙后的伺候着!我只不过推了一把那个贱女人!她天生命贱!生不出孩子!活该小产滑胎!一辈子没种的命!怎么样啊!还赖上我了?!啊……”   她的话说的极为难听,还没有说完,突然感觉脖子上一紧,一股强烈的窒息感席卷上来,这种感觉是侯谷蝶从未体会过的,恐惧让她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眼前的滕燕赐。   滕燕赐一只手攥住她的脖子,将整个人拎起来,侯谷蝶双腿离地,不停的蹬着,双手乱抓,喉咙里“咯咯”作响,就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一张脸被憋得通红。   旁边有丫头已经吓昏过去,直接倒在了地上,小厮们赶紧又叩头,喊道:“王爷饶命啊!”   就在侯谷蝶马上要被掐死的时候,滕燕赐突然劈手一甩。   “啊!”   侯谷蝶整个人被甩出去,撞在秀墩子上,绣墩儿竟是被撞得横着飞了出去,和着侯谷蝶一起撞在了门框上,疼的侯谷蝶一声儿也发不出来,只能在地上干张嘴,蜷缩在一起,方才还通红的脸色,一下就惨白下来,不停的在地上打滚儿。   “小姐!小姐!”   丫头小厮们赶紧围过去。   滕燕赐冷冷的低头盯着地上的侯谷蝶,说道:“来人,再给本王押起来,今儿个本王就告诉告诉她,这里是谁的家。”   侍卫们立刻又冲过来,拨开丫头和小厮,将侯谷蝶拎起来。   侯谷蝶这会儿是真的怕了,吓得牙关咯咯作响,哭喊道:“爹!娘!救我啊!有人要杀我!救救蝶儿啊!”   侍卫们却不理她,将人押起来。   罗瑞雪在床上躺着,虽然整个人昏昏沉沉的,但是还是有意识的,耳朵里听着乒乒乓乓的撞击声和哭号声,忍不住皱了皱眉。   滕燕赐发现罗瑞雪皱眉,赶紧走上前去,面上的表情立刻从冷漠变了,轻声说道:“好好休息,别想有的没的,不管如何,先养好身体,我出去一会儿。”   罗瑞雪却使劲拽着她的手,气息虚弱的说道:“王爷……教训一下……就好……不要,不要闹出人命……免得无端给王爷……招惹祸端。”   滕燕赐看她吃力的说着话,不禁伸手擦了擦她额头上的汗珠儿,说道:“别说话了,我知道。”   滕燕赐说罢了,侧头看了一眼惊恐的侯谷蝶,冷声说道:“将她带到院子里,绑起来狠狠掌嘴,本王没说停,谁也不许停。把嘴堵上,别饶了少奶奶清净。”   侯谷蝶当即大惊,扑腾着身体,使劲打着挺,又踹又叫,道:“放开我!你们都放开我!滚开!我是县衙的大小姐!你们谁敢动我!爹!娘!救我啊!就蝶儿!我就是轻轻推了一把!她命里没种!能赖我吗!救命啊!呜!呜呜……”   侯谷蝶还在叫嚷,就被人拿了东西塞进嘴里,一个字儿也说不出来了,然后拖着出了房间,在院子里找了个大树,将人靠着大树绑起来,然后有两个侍卫左右开弓。   “啪!啪!啪!啪!”   只能清脆的把掌声儿,侯谷蝶脸上顿时就肿了,嘴里“呜呜”的嘶喊着,但是听不出在说什么,想要蹬腿,但是腿绑着,不消一会儿,脸已经肿的像猪头一样。   滕燕赐没有出去,只是坐在旁边,陪着罗瑞雪。   晁泰平下针之后等了一会儿,这才起针,等起针之后,晁泰平都出了一身的汗,将针全都放在盒子里。   滕燕赐见罗瑞雪的面色好了一些,但是还是苍白如纸,显然已经不那么疼痛难忍了,有些气虚,已经迷迷瞪瞪的昏睡过去。   滕燕赐压低了声音说道:“少奶奶如何了?”   晁泰平说道:“幸好及时,已经没有大碍了,但是疼伤神,少奶奶又连夜赶路,身子骨虚弱的太厉害了,如是想保住胎儿,往后也要万分小心才是。”   滕燕赐听罢了,终于嘘了一口气,他双手一直攥拳,手心儿里竟然也出了一层薄汗,在不自觉得时候,竟然这般紧张,就算是以往上战场,也没有这样惧怕过。   春禾和碧盏一听,都是双手合十,嘴里“阿弥陀佛”的念着。   碧盏眼珠子红彤彤的,抹了把眼睛,说道:“太好了,少奶奶没事儿了,若是少奶奶有个三长两短,她死一百四也不够!”   春禾说道:“王爷,奴婢去弄些热水了,少奶奶出了一身的汗,擦一擦免得受凉。”   滕燕赐点了点头,仍然没有挪地方,坐在床边,双手握着罗瑞雪的手。   春禾从屋子里走出去的时候,就听见院子里的动静,“噼啪”的抽着嘴巴。   侯谷蝶的脸已经肿的没法要了,别说挣扎了,恐怕都快给打傻了,嘴里只是哼唧着。   春禾看着觉得疼,但是这个侯谷蝶打了也是活该,于是埋头去了柴房,弄了些热水端过来,她回了院子的时候,就看见院子里多了一堆人。   侯谷蝶的娘,侯大人的原配夫人听说了消息,已经冲进院子来,看见自己女儿被打成了猪头,当下不行了,扑上去又哭又喊。   侯夫人喊道:“哎呦我的女儿啊!我的女儿啊!住手!住手!别打了!别打了!我的女儿!你们放开我女儿啊!蝶儿年纪还小!什么都不懂,说错了话,各位官老爷多担待啊!我的女儿!求求你们别打了!你们怎么如此狠心,打一个小女孩啊!别打了!我的女儿!”   春禾快步走进去,将水盆放在旁白。   滕燕赐就过来,亲手浸湿了帕子,给罗瑞雪擦着额头和脸颊上的汗水。   碧盏说道:“外面儿怎么突然这么乱?”   春禾说道:“方才我进来的时候看到了,好像是侯夫人来了,扒着她女儿正哭呢。”   晁泰平还没有走,在收拾银针,又怕少奶奶的情况突然不好,也不敢走,听到她们这样说,表情有些踟蹰。   晁泰平对滕燕赐说道:“王爷……学生说句大不敬的话,从王爷到泽桦赈灾的情况来看,皇上已经开始针对王爷了,如是在泽桦闹出一些事端来,皇上定会抓住这个把柄不放……少奶奶也不能安心。”   滕燕赐听了,终于站起了身来,将手中的帕子交给春禾,说道:“照顾着少奶奶,本王出去看看。”   滕燕赐走出去,果然见到一个中年妇人正哭喊着,一个劲儿的往侯谷蝶身上扑去,可是旁边的侍卫却拦着她。   侯夫人见到滕燕赐出来了,当即转头扑倒在滕燕赐脚边,喊道:“王爷啊!王爷啊!求求您了,放了我家女儿罢!蝶儿她年纪小,不懂事儿!真的,真的!蝶儿她不是故意冲撞王爷的!王爷您大人大量,开恩啊!放了蝶儿罢!蝶儿是个女子,哪里受得了这么打!这是要毁容了!这让蝶儿以后还怎么活啊!王爷开恩啊……”   滕燕赐居高临下的看着跪在地上哭喊的侯夫人,冷声说道:“年纪小?不是故意的?她将王妃推的险些小产,这难道不是故意的?她方才辱骂王妃,说王妃是活该没种,这难道是年纪小不懂事?”   侯夫人一下子就愣了,她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平日里侯谷蝶总是惹事儿,侯大人难得要教训一次侯谷蝶,侯夫人就过去一哭二闹三上吊,侯大人就没辙了,所以侯夫人这回也想这样哭闹。   侯夫人压根儿连事情是怎么回事都没问,这一下就懵了,侯谷蝶竟然将王妃推的小产?还辱骂王妃?   这哪样儿拎出来都够侯谷蝶受的了,侯夫人顿时有些手脚冰凉,但还是叩头说道:“王爷,王爷开恩啊,念在蝶儿是初犯,求王爷开恩啊,蝶儿已经受到了惩罚,请王爷开恩,别再打了,求求王爷了!”   滕燕赐眯眼看着侯夫人,说道:“杀人初犯,也能开恩么?”   侯夫人哀嚎道:“王爷!您开恩啊!王爷不是说了么,王妃险些小产!那不就是没有小产吗!既然都没有事儿了,就饶过蝶儿罢!蝶儿已经知错了,让蝶儿去给王妃陪个不是!蝶儿年纪还小,不懂事儿!求王爷绕过这次罢!”   她一说完,顿时感觉到滕燕赐的气息有些压迫感,不禁惊恐的抬头去看。   滕燕赐冷笑着,说道:“是么?敢情你的意思就是,王妃没有真的小产,很遗憾不成了?什么叫做既然没事儿?好啊。”   他说着,对侍卫说道:“将她的一条胳膊给本王卸下来,不要伤了人命,留着命就没事儿。”   侯夫人大惊失色,赶紧哭号道:“王爷!是我说错了话!求您了王爷!别……别砍蝶儿的胳膊!蝶儿已经知道错了!”   这个时候侯夫人派去找侯大人的下人早就到了,侯大人听说自己女儿一来就惹怒了滕王爷,顿时心慌的不行,赶紧从镇郊快马加鞭的跑了回来,一进院子,就听见什么卸胳膊,然后又看到侯谷蝶被打的几乎认不出来,当即害怕的要死。   侯大人双腿一软,冲过来跪下,叩头道:“王爷!小女无知,冲撞了王爷,求王爷开恩啊!别再打了,这……这……”   侯夫人一见侯大人,当即哭的更加凄惨,喊道:“老爷啊!老爷呀!我女儿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老爷啊!快救救蝶儿!蝶儿可是咱们的独生女啊,心头肉!哎呦我的心肝儿啊!蝶儿!谁来救救我家蝶儿!”   外面哭嚎不止,滕燕赐本身已经想惩治侯谷蝶一番,就放了她,哪知道来了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侯夫人,那口气就觉得侯谷蝶什么事儿都没有犯,敢情是滕燕赐在斤斤计较一样。   这样滕燕赐的火气猛涨,一想到罗瑞雪好不容易怀上了孩子,竟然差一点小产,现在还整个人面色苍白,气息微弱的躺在床榻上,滕燕赐就更是气怒,恨不得亲手掐死侯谷蝶才好。   外面儿这么大的动静儿,罗瑞雪只是昏睡了一小会儿,身子明显好多了,起码小腹不痛了,她迷迷瞪瞪的睁开眼睛。   春禾和碧盏在给她擦汗,见少奶奶醒了,赶紧说道:“少奶奶,您醒了?有没有不舒服的?”   罗瑞雪张了张嘴,声音很小,有气无力的说道:“我……孩子……”   春禾连忙说道:“放心罢少奶奶,晁先生说孩子保住了,但是少奶奶已经伤了身体,往后要千万小心。”   罗瑞雪这才松了一口气,顿时感觉自己像是从鬼门关前绕了一圈儿似的。   罗瑞雪听着外面的哀嚎声,不禁皱了一下眉,说道:“外面儿怎么了?”   碧盏说道:“少奶奶,您快闭眼睡罢,别操心了。王爷在外面儿教训那个嚣张的侯谷蝶呢,侯大人和侯夫人听说都跑过来求情。真不是奴婢恶毒,要奴婢说,就该活活打死那个侯谷蝶,让她再嚣张,敢情别人的命都不是命,就她自己金贵,犯了错儿还劲劲儿的,不知道悔改,一副谁也不能耐她何的样子,今儿个就让王爷教训她!”   罗瑞雪一听,更是皱眉。   晁泰平知道罗瑞雪定然和自己想的一样,说道:“少奶奶,王爷出去好一会儿了,如是再这样打下去,怕是会出人命的。”   罗瑞雪叹了口气,说道:“春禾……去找王爷进来,就说……说我难受的厉害。”   春禾当即点头,立刻跑出去,滕王爷站在院子里,表情已经怕人的厉害,虽然滕王爷面冷心冷,在外人眼里就跟地狱修罗一般无二,但是滕王府的下人们都知道,其实王爷心很善的,有的时候是刀子嘴豆腐心,只要不犯大错儿,王爷都不会计较什么。   而现在,春禾还不曾见到王爷这般可怕的表情,硬着头皮走过去,说道:“王爷,少奶奶说她不舒服,请王爷过去看看。”   滕燕赐一听,顿时心里一紧,然后这才想明白,看来罗瑞雪是醒了,怕自己弄出乱子来,所以找借口让自己过去。   滕燕赐既然明白,也不想让罗瑞雪生着病还替自己担心,于是冷眼扫了一眼侯家三人,说道:“将人带走好好管教,若是再有差错,一并罚回来。”   侯大人和侯夫人如蒙大赦,赶紧冲过去将女儿解下来,侯谷蝶的脸都肿的飞起来了,侯谷蝶嘴里说着话,因着脸肿,都听不清楚。   侯夫人说道:“女儿,你说什么?是疼啊?”   侯夫人离近了女儿,却听侯谷蝶嘴里隐约说着:“死贱人……活该没种……一辈子生不了孩子……”   侯夫人当即吓得跟什么似的,生怕滕燕赐听见,赶紧让丫头架着自己的女儿往院子外面儿去。   滕燕赐这才转身回了房间去,罗瑞雪躺在床上,面色白得像纸,看见他进来,放松了一口气。   滕燕赐快步走过去,坐下来,握着她的手,轻轻抚摸着罗瑞雪的额角,说道:“怎么醒来了,不多睡一会儿,你脸色白的厉害。”   罗瑞雪轻轻握着她的手,没有多大的劲儿,看着滕燕赐,说道:“王爷千万不要意气用事。”   滕燕赐说道:“我知道了,我有分寸。”   他说着,给罗瑞雪拉上被子,盖严实了,说道:“夫人快闭眼,好好睡一会儿,等晚间有了力气,再起来用膳。”   罗瑞雪点点头,说道:“妾身无事了,王爷去忙罢,不要耽误了王爷的正事。”   滕燕赐却不走,坐在罗瑞雪旁边,一直看着她,很快天色就暗下来,滕燕赐竟然一直坐在没动。巨丸尤划。   那边侯谷蝶被侯大人和侯夫人架走了,赶紧找大夫来给侯谷蝶看脸,侯谷蝶死里逃生,越发的觉得自己委屈起来,不依不饶的想要大骂,只不过她一张嘴脸就疼,所以只能干嚎,还是用嗓子嚎,也不张嘴。   更是连一滴眼泪也不掉。   但是偏生侯夫人和侯大人就吃她这一套,再加上侯谷蝶是侯大人的独女,自然心疼的跟什么似的。   不过侯大人惹不了滕燕赐,也没有办法。   侯夫人见女儿干嚎,心里头也愤恨,拉着侯大人说道:“老爷,这都是什么事儿?!咱们好好儿的呆在泽桦镇,偏生来了一个什么王爷。我之前还在想,或许是老天爷眷顾咱们侯家,这是让咱们女儿做王妃的命!哪知道这个王爷竟然有了嫡妃,自己肚子里的胎不稳,倒是赖到咱们宝贝女儿的头上了!你看看,你看看老爷,都把咱家闺女打成这样了!这要是传扬出去,蝶儿还怎么嫁人?一辈子不都毁了吗!老爷,您可要给蝶儿讨回一个公道啊!”   侯大人越听越烦,说道:“我能有什么办法?你也知道的,我这个县老爷,芝麻大点儿的官儿,能和王爷对着干吗?胳膊拧不过大腿,你这是诚心啊?什么都别说了,谁让你总是**着蝶儿,让她一天到晚无法无天的!现在遭了报应,能赖谁啊?”   侯谷蝶一听,顿时不愿意了,哭的更凶了,扒着侯夫人不放,一个劲儿的吭叽,似乎特别委屈似的。   侯夫人一见女儿委屈,顿时也不愿意了,嚷嚷着说道:“哎呦天杀的啊!这还让不让我活了!没法活儿了!没法活了!还是让我们娘俩去死罢!怎么就嫁了你这样一个窝囊废!任别人搓扁了揉圆了的!没法活了!还是让我带着女儿去上吊算了!女儿都被打成这样了,脸上全是伤,若是落下了病根儿,以后还怎么见人,怎么嫁人!你这个当爹的完全不为了女儿着想!你这个杀千刀的!你到底是不是亲爹啊!你别拦着我们,让我们一起死了算了!”   侯大人听着她们吵闹,脑仁突突直跳,说道:“别哭!那你们说我有什么办法!滕王爷那是个王爷,当今皇上的干叔叔,说一句话就能碾死咱们,像碾死蚂蚁一样儿!我能怎么办!”   侯夫人眼珠子一转,立刻就收了眼泪,说道:“老爷,想个办法啊。”   侯大人说道:“我怎么有办法。”   侯夫人突然压低了声音,面上露出冷笑,说道:“老爷,妾身听说这个滕王爷,虽然厉害,但是皇帝忌惮他功高震主,一直把他视为眼中钉,是不是?”   侯大人狐疑的说道:“你想说什么?”   侯夫人笑道:“不如这样儿,老爷派人偷偷的在滕王妃运送来的屋子里,放上龙袍和玺印,然后再带人去不小心发现,这样滕王爷可就是谋逆造反的罪名,要诛九族的!皇帝正好不待见他,想要除之后快,咱们也算是大功一件儿呢,到时候皇帝一高兴了,加官进爵,也能给咱们蝶儿找户好人家嫁了。”   她一说完,侯大人后脖颈子一阵阵发凉,几乎吓死过去,偏生侯谷蝶一个劲儿的点头,眼睛里放光,若是她脸不痛,定然会第一个跳起来答应的。   侯大人哆嗦着说道:“不行,这可不行……这,这要是被发现了,是杀头的罪过……”   侯夫人说道:“你怎么这么没胆子呢!成大事哪个不都要冒险的呢!你找几个信得过的人去,给他们重金,言道是重金之下必有勇夫,他们定然不怕死的,若是发现了,就一推六二五,打死也不承认,也不会牵连到咱们的。”   侯大人还是害怕,借给他三个胆子也不敢啊,但是侯夫人却不依,又哭又闹的,劈手将杯子全都砸了,喊道:“你若不答应,我现在就带着女儿去死!也好过跟着你受人白眼!好过跟着你看人脸色!那滕燕赐是王爷也就算了,咱们的女儿只不过碰了一下她的夫人,那个滕王妃是什么好货色吗!一个女人竟然嫁了两次,还是先嫁了侄子,再嫁了叔叔,这若是让我看,该当沉淌的!就是个荡妇!还是个瞎子!怎么就那么金贵了?怎么就那么金贵了!我女儿就碰不得?!”   侯谷蝶一个劲儿的点头。   侯大人被哭的头疼,说道:“我……我再想想。”   罗瑞雪一晚上都没有出房间,晚间起来用了晚膳,然后又虚弱的直接睡了,第二天早起才方觉得好一些了。   罗瑞雪本身想要送了物资,就折返回去的,毕竟自己留在这里,也是托滕燕赐的后退,但是这下一来想回去也是不行的,身体虚弱的厉害,晁泰平说了不宜奔波劳累,只能静养数日。   罗瑞雪在床上躺了数日,气色好了不少,多亏了晁泰平医术高超,这些日子晁泰平写信过去的师兄弟们也纷纷赶了过来,跟着滕燕赐去医治难民了。   罗瑞雪恢复的差不离了,就让春禾和碧盏开始准备返京的事情,整这个时候,却有人送来了请柬。   春禾拿来请柬看了看,说道:“少奶奶,是个叫何彩香的,您认识吗?”   罗瑞雪一听,猛的有些印象,但是记不得是谁,肯定是小说里的一个人物,仔细想了想,才忽然想起来,这个何彩香不过是个路人甲而已,但是却是女主姜雪怡的好闺蜜!   姜雪怡的祖籍就在泽桦,说起来何彩香和姜雪怡那是从小玩到大的闺蜜,后来姜雪怡跟着家里进了京城,不过何彩香家里没有姜雪怡发达,只留在泽桦,现在也演变成了一方豪绅,是泽桦有病的巨贾。   如今泽桦闹瘟疫,有两种商人,一种是为富施仁的商贾,一种则是为富不仁的。说白了何彩香家里的这些年发达了,都是因为泽桦在边关,趁着打仗倒卖粮食。   吴国和赵国都是祖先游牧为生,受到了大燕的同化,才渐渐定居下来,但是粮食是一大问题,他们虽然也种粮食,但是远远没有大燕的粮食多,一旦开战就会粮草短缺,何家就是趁着战争,要么抬高粮价赚百姓的血汗钱,要么就是倒卖粮食给敌国。一来二去竟然富有了不少。   这个何彩香和姜雪怡是一对好闺蜜,当时进宫选秀的时候,姜雪怡还碰到了何彩香,只不过最后姜雪怡选中了,何彩香却没有选中。   后来何彩香才知道,竟然是姜雪怡买通了画师,把她的画像画丑了许多,何彩香找到姜雪怡质问。   姜雪怡却梨花带雨的说,这是为她好,后宫佳丽何止三千,全都要分享一个男人,她不忍心看着自己的好闺蜜受这样的苦,自己一个人受罪就够了……   而这个没有大脑的好闺蜜何彩香,竟然信了白莲花女主的说辞,对姜雪怡千恩万谢,出了宫回到了泽桦。   何彩香听说滕王妃来了泽桦,当下就想要看看这个王妃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物儿,竟然能把忠心于自己好友的滕王爷给迷的五迷三道的。   何彩香觉得,罗瑞雪定然是个荡妇,不然滕王爷为姜雪怡苦等这么多年不娶,怎么会突然就娶了她呢!   之前何彩香又收到姜雪怡的书信,说自己在宫里过的十分不好,孩子小产了,都是罗瑞雪害的,不禁抢了她的男人,还看不得她好,把她孩子毒计害掉了,因着何彩香还觉得姜雪怡之前帮过她,所以这回也要给姜雪怡出一出气才行。   罗瑞雪看着请柬,本身不想搭理的,但是转念一想,何家是一方豪绅,家中藏着多少米粮,有多少不义之财,全是卖国钱,若是能将何家手中的不义之财发给泽桦百姓,那就是再好不过的。   罗瑞雪想着,自己过来送一趟物资,都是这不中用的身子骨儿,还给滕燕赐添了乱,怎么也要弥补过来才行。   罗瑞雪当即笑眯眯的说道:“应承下来。”   碧盏奇怪的说道:“少奶奶,这何彩香到底是什么人物儿?少奶奶身子骨儿方好,就要去见她?”   罗瑞雪笑道:“这个何彩香可了不得,那是昔日姜妃娘娘的好友。”   春禾和碧盏对视一眼,都觉得自己从少奶奶脸上看到了“阴森森”的笑容,不禁后脊梁发凉,觉得窗口有风窜进来,两个小丫头赶去关窗子了。   第二日中午,何彩香在泽桦最好的笑梅楼摆了宴席,包了一个雅间儿,专门请罗瑞雪赴宴。   春禾和碧盏扶着罗瑞雪下了马车,笑梅楼里空荡荡的,因着泽桦受了瘟疫感染,又闹了饥荒,根本没有多少人来笑梅楼吃饭,若说这个泽华镇,没有受影响的,恐怕也就是这些豪绅了,该吃还是吃,该找窑姐还是找窑姐。   罗瑞雪走进去,何彩香已经坐在二楼了,看见她进来,居高凌下的往下打量,对身边儿大丫头说道:“看着也没有如何,还不是那个样子?”   大丫头笑道:“是呢小姐,依奴婢看啊,这个王妃定然就凭着一股骚劲儿,不然怎么能迷倒了王爷,谁人不知道,滕王爷心里头可一直都只有姜小姐一个人儿的!”   何彩香冷笑一声,说道:“等着瞧罢!我定然会给雪怡姐姐讨个公道的,就她那点儿伎俩,迷惑男人还行,在我这里就让她原形毕露!”   正说话间,罗瑞雪一行人已经从一楼走了上来。   何彩香这才不紧不慢的起身,走到门边儿上,脸上带着笑容,说道:“啊呀王妃娘娘!娘娘大驾光临!民女有失远迎!娘娘给民女面子,民女真是受宠若惊呢!”   罗瑞雪看着她脸上的假笑,也没有说什么,走进去,坐下来。   何彩香看她动作这么自然,俨然把自己当成了主人,不禁生气,直磨后牙,但是面儿上却笑的滴水不漏,说道:“娘娘请坐,宴席已经准备好了,民女这就让人传进来。”   她说着,对身后的大丫头说道:“灵儿,快去传膳。”   说着还一通挤眉弄眼。   大丫头应了一声,说道:“是,小姐。”   很快就有跑堂的将菜肴都端上来,一大桌子的菜。   何彩香赶紧给罗瑞雪敬茶,又让丫头布菜,说道:“王妃,这茶特别香,一年只产一两,是专门寻来给王妃打牙祭的,快尝尝。”   罗瑞雪看着她跃跃欲试的表情,就觉得这个茶水有问题,当下用袖子遮掩着,然后将茶水全都泼在了地上。   何彩香以为她喝了,脸上不禁更是兴奋,两只眼珠子都要发光了,瞪着罗瑞雪,笑道:“王妃,这茶……怎么样?味道如何?”   罗瑞雪笑道:“甘甜凌冽,自然是好的……”   她说着,却突然“啊”的通呼了一声,然后将手中的茶盏摔在地上。   “啪嚓!”   茶盏扔在地上,立时就碎做了几瓣儿,瓷片子飞溅出去。   罗瑞雪突然伏在桌子上,捂着自己的肚子,抿着嘴说道:“啊……好疼……”   春禾和碧盏立时惊了,抢过去扶着罗瑞雪,说道:“少奶奶!少奶奶!您怎么了!别吓奴婢们啊!”   罗瑞雪**着,皱眉说道:“这茶……这茶……”   她一说完,何彩香有点傻了眼,赶紧摇手,说道:“不是我啊!不是我!”   碧盏气的说道:“原来宴无好宴,我说你一个不相干的人,为什么巴巴的请我家少奶奶!原来是想下毒的!我家少奶奶现在怀了王爷的孩子,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你就等着赔命罢!不,是你们全家都等着赔命罢!”   何彩香吓得要死,苍白着脸,揪过来丫头,骂道:“我让你放些巴豆整治一下她就行了!你放了什么!怎么会这样!”   大丫头也吓得要死,哭道:“小姐,奴婢放的就是巴豆啊!可能……可能是因为王妃怀孕的缘故罢……巴豆……巴豆的剂量也大……”   何彩香顿时要吓死了,若是真的因为巴豆,把王妃的孩子弄掉了,那自己……   碧盏怒不可遏,冲着楼下大喊,“来人啊!来人啊!有人给王妃下毒!把这个贼子抓起来!”   何彩香慌了神儿,只见一堆侍卫冲上来,不用分手抽出佩刀,“唰”的放在了何彩香和何家丫头的脖子上。   何彩香身子一软,“嘭”一下就跪在了地上,哆嗦着说道:“我没下毒啊!我没下毒!只是……只是让丫头放了下巴豆!不管我的事儿啊!我真的没有下毒啊!真的巴豆,你们相信我啊!别抓我!”   罗瑞雪听她承认的干脆,方才还不停喊疼,这会子突然直起身来,嘴角上也挂着温和的笑意,哪还有方才疼得要死的样子。   罗瑞雪笑眯眯的说道:“何小姐承认的倒是干脆。”   何彩香看她突然没事儿了,脸色变得想青菜一样绿,气的直哆嗦,但是被侍卫架着脖子,根本不敢动,只能瞪眼说道:“你……你装的?!你竟然耍我?!”      ☆、第七十二章 将计就计      罗瑞雪笑眯眯的说道:“只是诈一诈,没想到何小姐野心大,胆子却如此之小,早知这样儿。就干脆做个好人。”   何彩香气的脸都青了,被侍卫的刀架着脖子,眼睛瞪着罗瑞雪。说道:“你这个卑鄙小人!你这种卑鄙小人怎么配做滕王爷的王妃!你太不要脸了!”   罗瑞雪笑着说道:“我卑鄙?何小姐恐怕是恶人先告状罢?若是何小姐不在茶水里下毒。我又怎么卑鄙去?”   何彩香反驳道:“我没有下毒!我没有下毒!我只是放了巴豆,想要惩治你一下!谁让你这么不要脸,竟然抢走雪怡姐姐的心上人!滕王爷和雪怡姐姐是两情相悦的!你竟然从中作梗,横插一刀!罗瑞雪!你不止卑鄙,你还不要脸!你是个不要脸的贱女人!”   碧盏瞪着眼睛,说道:“你说什么!”   罗瑞雪倒不生气,这个何彩香也真是没有脑子,到底是谁从中作梗,若不是姜雪怡,凭借着何彩香的姿色,绝对可以入宫为妃的,现在何彩香还相信姜雪怡的鬼话。   罗瑞雪并不想和她说这些。毕竟何彩香这个人就不带脑子,自己也犯不着和她较劲。   罗瑞雪只是嘴角噙着温和的笑容,声音也很温柔,笑道:“何小姐严重了,不管我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现在……都要和何小姐算一算下毒的事情。”   何彩香顿时吓怕了,喊道:“我没有!我没有下毒!你不要血口喷人!”   罗瑞雪说道:“那好啊,就把你扭送到官府去。算一算你给有孕的滕王妃,下巴豆的事情。我可听说,何老爷在泽桦这个地方儿,树敌很多,就算是平民百姓,也恨不得扒他的皮,吃他的肉,你猜猜官府会怎么判你?”   何彩香顿时打了一个哆嗦,何家从来都游走在上流圈子,一直很看不起平头百姓,有的时候平头百姓还会对着何家的大门扔烂菜叶子,何家都会叫人撵走,若是抓到了一个,还会毒打一顿。   如今这样一想,若是何家出了事情,必然是墙倒众人推的。   何彩香吓得怕了,瞪大了眼睛,说道:“别!别把我扭送官府!滕王妃,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求您放了我这回!我不懂事儿,下次再也不敢了!求求您饶我一回!”   罗瑞雪笑眯眯的说道:“哦?那是谁卑鄙?谁不要脸?”   何彩香连想也没想,骨气早就扔到了脑后,抢着说道:“我卑鄙!我在王妃的茶水里下巴豆!我最卑鄙!姜雪怡不要脸!姜雪怡竟然自不量力敢抢王爷,姜雪怡不知廉耻!”   罗瑞雪忍不住被她逗笑了,说道:“何小姐改口倒快。”   何彩香说道:“王妃娘娘,可以放了我吗!我已经知道错了!千万别把我扭送官府!求您了!您大人大量,放了我罢!别和我这种卑鄙的人计较!这样多失身份呢!”   罗瑞雪说道:“确实是这么回事儿,若我和你计较了,显得我多刻薄,用王妃的身份压着你一般,叫旁人听去了,对滕王爷也不好。”   何彩香一个劲儿的点头。   罗瑞雪笑道:“既然这样……你做了错事儿,又不能没个教训,没有教训,怕你以后好会再犯,不如……”   罗瑞雪说着,突然收敛了笑意,说道:“春禾,准备笔墨纸砚。”   春禾说道:“是,少奶奶。”   春禾赶紧就出了雅间儿,去找掌柜的要笔墨去了,泽桦是个小地方,虽然这个酒楼都是泽桦的上流人士出入,但是从来没见过官兵冲进来,掌柜和跑堂儿的早就吓坏了。   此时春禾去要笔墨,掌柜得赶紧亲手准备,然后捧给春禾。   春禾拿着笔墨又上了楼,将纸铺在桌上,然后把毛笔和砚台摆在一边儿。   罗瑞雪笑着坐下来,说道:“何小姐,请罢。”   侍卫将何彩香推到桌前,让她去拿毛笔,却不把脖子上的刀挪开。   何彩香颤巍巍的去拿毛笔,说道:“王……王妃,写什么啊?”   罗瑞雪笑道:“自然是写欠条儿,字据。”   “欠条儿?字据?”   罗瑞雪装出苦恼的表情,说道:“是啊,何小姐是名门闺秀,犯了些小错误,若是把你扭送官府,恐怕会断了何家的名声儿,我实在不忍。若是罚你板子,打你嘴巴,可是何小姐一个端端的美人儿,就这样毁容了,我也是不忍的……”   “对对。”   何彩香一听,赶紧点头,扭送官府和打板子,她都不想的。   罗瑞雪笑道:“所以呢,不如用银子来解决。何小姐请罢,写字据,写上你欠我一百万两白银,三百石精米。”   “什么?!”   何彩香突然尖叫起来,瞪着眼睛看着罗瑞雪,惊叫着说道:“一百万两银子!三百石精米!”   罗瑞雪点点头,笑道:“何家富可敌国,这些小意思,必然能拿得出来的。”   何彩香突然将笔一扔,砚台一推,指着罗瑞雪?子大骂道:“罗瑞雪!你这个肮脏的女人!你竟然趁火打劫!你为什么不去明抢!一百万两银子!三百石精米!我去哪里偷给你!”   罗瑞雪说道:“何家的粮仓,堆积着何止三百石精米?每年馊烂发霉的精米都有足足三十石,这些馊掉的精米就全都扔掉,实在可惜,我这不是也在替何家想办法呢么?再者说了,一百万两,不过捐个官儿的钱,捐何小姐一个平安,不好么?何家这些年倒卖粮食给吴国和赵国,发国难财的钱,可比这多多了。何小姐,我可一点儿可不难为你,你自己看着办罢。”   罗瑞雪说的轻飘飘的,却好像把何家的底细都看清楚了一样儿,何彩香顿时心惊胆战的,她哪里知道,罗瑞雪这么了解何家的底细,并不是着人去查的,也不是滕王爷盯上了何家,准备扳倒何家这个地方一霸,而是罗瑞雪本身读过这本狗血小说,自然一清二楚,还有许多旁人不知道的,何家见不得人的事情,罗瑞雪都知道。   何彩香脸上一片菜色,盯着罗瑞雪直打哆嗦,说道:“你!你这是趁火打劫!你这样做传出去定然会被耻笑的!滕王府就这样的手段吗!”   罗瑞雪笑道:“滕王府的手段多了,这样儿是仁慈的,若是何小姐不领情,那咱们就官府见罢……我也乏了,回去罢。”   “是少奶奶。”   春禾和碧盏应了一声,就扶着罗瑞雪起身,准备往门外去。   何彩香顿时着急了,看着罗瑞雪的背影,惊叫道:“别走!别走!咱们……咱们再谈谈。”   罗瑞雪回过头来,冷笑一声,沉着声音说道:“何小姐,我看我这个王妃,做的事太仁慈了些儿,也怪我平日脸皮儿薄,耳根子软,所以就让你这种平头百姓,有胆量死劲白咧的跟我坐地起价了?何小姐,这里不是菜市场儿,要么去见官,要么写欠条字据,你自己考虑罢。”   何彩香压根儿直痒痒,咬着后槽牙,浑身打颤,却只能硬着头皮说道:“我……我写!我写!放开我,我写还不行吗!”   罗瑞雪笑道:“早知道就痛痛快快的写,非要大家撕开脸皮来不好做人……让她写。”   有侍卫把地上的毛笔抓起来扔给何彩香,何彩香接毛笔的时候没接住,被画了一身的墨汁,“啊”的大叫一声,觉得自己特别委屈。   但是又不敢不写,何彩香赶紧抓起笔来,在纸上写欠条。   切罗瑞雪一百万两白银,三百石精米,三日之内归还。   等写完了,罗瑞雪这才满意的笑了笑,说道:“请何小姐画押罢。”   春禾早就去找了红印泥来,侍卫押着何彩香在红印泥上按了手指,然后将大拇指按在纸上。   春禾走过去,将写好的字据拿给罗瑞雪。   罗瑞雪把纸叠了叠,用食指和中指夹住字条儿,笑道:“何小姐美意,我这就收下了。这顿饭虽然没吃,但是茶的味道确实是好的,若是何小姐有时间,咱们该日再聚一聚,到时候我设宴款待何小姐。”   她说着,似乎没什么诚意,罢了挥了挥手,示意回去。   春禾和碧盏赶紧上前去,扶着罗瑞雪,有侍卫打开雅间儿的门,一干丫头侍卫簇拥着罗瑞雪就下了楼,往大门外面儿的马车走去。   何彩香被松开,竟然有些不稳,一下从椅子上跌坐在地上,脸色苍白。   旁白的丫头赶紧去扶何彩香,却被何彩香“啪”的打了一个大嘴巴。   “啊!”丫头捂着脸,甚是委屈。   何彩香骂道:“让你做点什么事情好!下个巴豆竟然被罗瑞雪那个贱人发现了!害的本小姐平白被罗瑞雪那个贱人侮辱!一百万两白银,三百石精米!这是要掏空了何家不成!回去我要怎么和爹爹说才好!”   罗瑞雪敲了竹杠,感觉神清气爽,坐在马车上笑眯眯的。   碧盏笑道:“少奶奶,您可真聪明!三两句话就要来了这么多银子和粮食!”   春禾笑道:“是呢,这回不怕粮食不够了。”   罗瑞雪说道:“咱们往泽桦转一圈儿,总要有些收获才是,不然被人看成吃白饭的,那多不好。”   碧盏说道:“少奶奶的智谋,那是一等一的,谁敢说少奶奶是吃白饭的,奴婢们先跟他们拼了。”   罗瑞雪说道:“只会贫嘴。”   碧盏吐了吐舌头,笑嘻嘻的知道罗瑞雪并不是真的数落她。   众人很快就回了府衙里,滕燕赐正好舍粥回来,虽然已经过了午膳时间,但是仍然没有传膳,就等着罗瑞雪从外面儿回来。   滕燕赐见罗瑞雪笑眯眯的,定然出去一圈遇到了好事儿。   滕燕赐扶着人走进屋里,让罗瑞雪坐下来,亲自给她布膳,笑道:“遇到了什么好事儿,让你笑成这样?”   罗瑞雪将那张欠条儿拿出来,放在桌上,笑道:“王爷请看。”   滕燕赐狐疑的拿过来,展开一看,顿时也笑了,说道:“原来夫人出去一圈儿,是去打劫了。”   罗瑞雪笑眯眯的说道:“都是和大筒他们学的,学的不甚像,也只能弄这么些来了,希望王爷用得上。”   滕燕赐突然欠身过去,亲了亲罗瑞雪的脸颊,说道:“夫人这么贤惠,真是本王的福气。”   罗瑞雪一惊,被他亲的有些脸颊发烫,因着是用膳,屋子还开着门,屋儿里还有许多伺候的丫头,丫头们当下都嘻嘻的笑起来。   春禾在后面儿布菜,笑道:“少奶奶,这鱼看起来好,泽桦这地方儿鲜少能吃到鱼。”   春禾放给罗瑞雪夹了一些放在小碟子里,滕燕赐就慢条斯理儿的将罗瑞雪的小碟子拿开,说道:“不好,鱼是水生,太寒了,夫人现在是有身孕的人,身子骨儿又弱,不能吃这么寒的。”   罗瑞雪顿时有些无语,她是爱吃鱼的,眼睁睁就看着一盘子鲜嫩的鱼被滕燕赐拿到了一边儿去。   春禾点点头,说道:“还是王爷想的周到。那少奶奶吃这个红枣糕罢!”   春禾夹了一块放在罗瑞雪的小碟子里,滕燕赐又不紧不慢的拿开,说道:“红枣性热,晁先生说了,夫人现在身子骨,寒的热的都不宜吃。”   罗瑞雪几乎瞪眼睛,那自己还能吃什么,干扒拉米饭吗?   滕燕赐这才不紧不慢得给罗瑞雪夹菜,说道:“夫人如今身子金贵,本王又经常有事在身,夫人自己要多多注意,不要劳累了,也不要勉强了自己。”   碧盏捂着嘴笑道:“王爷可真是体贴咱少奶奶。”   等用过了膳,罗瑞雪说道:“王爷拿着这个欠条儿,三日之后就可以管何家要债了,给他们三日准备银钱和粮食的时间。”   滕燕赐伸手刮了一下她的?子,笑道:“你这样欺负何家,可小心些,别让他们狗急跳墙了。”   罗瑞雪笑道:“我平日里都在府衙呆着,等过些天身子养好了,就启程回京城去了,家里老夫人和夫人还等着我去管中馈呢。”   滕燕赐伸手将她拥在怀里,用下巴轻轻磨蹭着她的头发,说道:“中馈交给旁人就行了,千万别累着自己。”   罗瑞雪说道:“妾身又不是瓷娃娃一碰就碎。”   滕燕赐笑道:“我自然知道夫人能个儿,夫人不仅善解人意,而且还足智多谋,现在连打劫也学会了。”   罗瑞雪说道:“王爷,妾身在泽桦再等三天,等何家的银钱和粮食都到了,妾身就准备回京去了。”   滕燕赐“嗯”了一声,说道:“早些回去也好,免得泽桦这边闹瘟疫,你本身身子就弱,再染上了便不好了。这些天就让丫头们准备着回去的东西,路上慢点儿走。”   过了两日,罗瑞雪本应该明儿等何家的银子和粮食都到了再启程的,但是晁泰平说看天象恐怕明日有暴雨,路不好走。   罗瑞雪这样一琢磨,反正都准备好了,就打算今日启程了。   罗瑞雪将大筒他们都留下来,给滕燕赐支援用,毕竟泽桦地方小,可用的衙役也不多,这些衙役平日里又疲懒惯了,干活儿总是偷懒,哪有大筒他们听话勤快。   罗瑞雪就带着一些小厮和丫头准备回京去了。   滕燕赐将她送出衙门,罗瑞雪说道:“王爷快回去罢,不是一会儿子还要开粥厂?别耽误了正事儿,妾身这就走了。”   滕燕赐握着她的手,说道:“千万别逞强。”   罗瑞雪笑道:“妾身心里有数儿。”   滕燕赐这才亲手扶她上了马车,然后又嘱咐春禾和碧盏,说道:“少奶奶如今有身孕,你们伺候的时候要格外小心,别出了闪失。”   春禾应道:“王爷,您就放心罢。”   春禾和碧盏也登上马车去,将车帘子放下来,骑奴赶车走了。   罗瑞雪心里竟有些舍不得,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身孕了缘故,她倒是想要留在滕燕赐身边儿,不过滕燕赐是来公办的,也不好总是打扰她。   她们坐在马车里,碧盏将窗帘子打起来,往外看,笑道:“少奶奶,咱们刚来那会儿,泽桦可是一派萧条,到处都是难民和流民,如今倒是好了,街上都见不到流民了,王爷可真是有本事儿。”   春禾笑道:“还用你夸么?”   碧盏说道:“奴婢说的是事实。”   两个小丫头说笑着,碧盏突然“啊呀”一声。   春禾说道:“别一惊一乍的,再吓坏了少奶奶,你担得起吗!”   碧盏指着窗外,说道:“你们看,那不是侯谷蝶和何彩香吗?这俩人怎么搞在一起了?鬼鬼祟祟的,定然不干好事儿!”   罗瑞雪也看过去,从窗子望出去,只见侯谷蝶和何彩香两个人站在街道的角落里似乎再说话,身边儿也没有带奴仆,两个人左顾右盼了一番,这才进了一个小酒馆儿,确实是鬼鬼祟祟的样子。   罗瑞雪眸子微微一动,不知道侯谷蝶和何彩香这是做什么,心中有些好奇,别是不干好事儿。   罗瑞雪说道:“停车。”   “停车?”碧盏奇怪的说道:“少奶奶,这是要做什么?”   罗瑞雪说道:“跟去看看。”   春禾和碧盏都有些惊讶,不过还是赶紧叫骑奴停下来。   小酒馆儿很破旧,不是什么好地方儿,像侯谷蝶和何彩香这种人,都自命清高,怎么会往这种地方跑。   她们一进去,因着衣着华贵,跑堂儿的很快来招呼,笑道:“几位小姐,楼上有雅间儿!”   罗瑞雪不着痕迹的看了看楼上,说道:“方才进来的两位小姐,是上了二楼么?”   跑堂儿的说道:“啊,您是说侯小姐她们啊,是是是,在二楼的雅间儿。”   罗瑞雪点了点头,春禾和碧盏就扶着她往楼上走去,刚上了楼,就听见二楼的雅间儿并不隔音,有一个熟悉的女子声音说道:“那个罗瑞雪,真叫人心烦!实在是个贱人!你看看我的脸,现如今才好一点儿,险些就破相了!”   这声音不是侯谷蝶是谁,侯谷蝶声音大,真是听得一清二楚!   罗瑞雪笑眯眯的对跑堂儿说道:“旁边这个雅间儿,给我开了。”   “好好好,您请。”   跑堂儿的很快就推开了隔壁雅间儿的门,请罗瑞雪进去,然后翻开桌上的杯盏,给罗瑞雪倒了一杯清茶。   罗瑞雪要了个几个点心和一壶茶,跑堂儿的很快就出去了。   雅间儿之间隔板很薄,只要说话声音大一点儿就能听的一清二楚,罗瑞雪坐下来,就听见隔壁还在声调抑扬顿挫的控诉着自己的“恶行”。   何彩香的声音说道:“谁说不是呢!那个罗瑞雪简直就是个贱女人!你知道我有个好姐妹,叫姜雪怡吗?当年我好姐姐姜雪怡和滕王爷那是两情相悦的,不得已才进宫做了妃子,滕王爷为了雪怡姐姐那可以说是守身如玉,痴情不改!结果呢,这个不要脸的罗瑞雪,先是嫁了滕王爷的侄子,后来竟然还**滕王爷,被侄子休掉之后身为下堂妇,还不知悔改,竟然改嫁了滕王爷,简直就是不要脸的!现在倒好了,还威胁我何家必须给她一百万两白银,三百石精米!这分明是抢劫!土匪都没她无耻!”   侯谷蝶拱火儿说道:“那有什么办法呢?谁让她是王妃,咱们是小民呢?我爹还是县老爷呢,能有什么办法?你看看我这脸,被打成了这样,你看看看看,是不是有点印迹?我还是未出阁的姑娘家,她就让人这么打我,我只不过就是不小心碰了她一下,你看看她好端端的上蹿下跳,还可以勒索你银钱,却把我打得只能窝在家里日日以泪洗面,真是太可恶了。”   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的,仿佛就是受了天大的委屈,而罗瑞雪就是十恶不赦的,气压良民的恶霸!   罗瑞雪不禁挑起嘴角笑了笑,端起茶来,轻轻的呷了一口,继续听她们诉苦。   侯谷蝶说道:“彩香姐姐,我那日和你说的事儿,你准备的怎么样了?”   何彩香的声音说道:“放心罢,万无一失!我爹本身不想做这些的,但是被逼得狠了,我家可是老实的生意人,平时卖卖粮食,一没抢,二没偷,怎么就有错了?那个罗瑞雪简直欺人太甚,我爹也是气急了,所以这件事儿,自然妥妥的……”   她说着,压低了声音,这边儿却仍然听得一清二楚。   何彩香继续说道:“你放心好了,龙袍、玉玺早就准备好了,还请人写了一个造反的书信,我会趁着送粮食和银子的时候,把这些东西送到衙门的仓库去,然后夹在罗瑞雪带来的那些物资里面儿!万无一失,万无一失的!罗瑞雪就等着被杀头罢!”   春禾和碧盏一听,都是瞪大了眼睛,没想到侯谷蝶和何彩香鬼鬼祟祟的竟然说这种事情,龙袍和玉玺,这分明是要栽赃滕王爷谋逆造反啊!   两个人心里发慌,都不由的去看少奶奶。   只见罗瑞雪稳稳当当的坐着,面上却冷了下来,收敛了笑意,有一股怕人的威严。   侯谷蝶笑道:“那就好!那就好!这样儿就行了!这么短时间想要做好龙袍和玺印,还是何家有本事儿,若是没有彩香姐姐,真是难成大事儿!这次何家能和我们一条心,我爹爹也非常高兴,等弄死了罗瑞雪他们,我爹爹是泽桦的官,何家就是泽桦的商,咱们以后还要好好亲近亲近呢!”   何彩香大笑起来,说道:“应当做的,也怪那罗瑞雪欺人太甚,她若是安安分分的做一个王妃,咱们也不会刻薄她,谁让她仗势欺人,狗眼看人低!就该狠狠的教训她才是!看她这回还怎么翻身!”   罗瑞雪听到这里冷笑了一声,隔壁雅间儿里似乎是上了菜,两个人又开始恭维上了。   等了好久,侯谷蝶和何彩香吃完了午膳,这才酒足饭饱的出了酒馆儿,各自回家去了。   等她们一走,碧盏就着急的说道:“少奶奶!这要怎么办啊!快让王爷将这些大逆不道的人拿下罢!可千万不能中了她们的毒计!”   罗瑞雪嘴角一勾,说道:“如果眼下拿下她们,她们定然不服气,反倒是反咬一口。”   罗瑞雪心中突然想到了一个计,说道:“咱们先不回去了,回衙门,将计就计,陪着她们好好玩玩。”   春禾和碧盏赶紧应声,然后扶着罗瑞雪站起来,下了楼出了酒馆儿,登上马车,又折返回去了。   滕燕赐出门去了不在府衙,罗瑞雪进去的时候正好碰见了晁泰平。   晁泰平看见少奶奶有些吃惊,说道:“少奶奶,您不是一早启程回京了么?”   罗瑞雪笑道:“突然遇到了些变故,看来还要在泽桦逗留一日,正好想请晁先生帮个忙。”   晁泰平说道:“学生不敢,少奶奶有事请吩咐。”   罗瑞雪让晁泰平进了屋子,关上了门,这才把方才的事情说了一遍。   晁泰平听了先是吃惊,随即哂笑,说道:“没想到侯家和何家竟然这般不自量力,不过也亏得是少奶奶发现了这些毒计,不然依照皇上的秉性,一直觉得滕王爷是眼中钉肉中刺,恐怕会将计就计的查办王爷,到时候亲者痛仇者快,反而便宜了他们。”   罗瑞雪说道:“正是这个道理……”   她说着,突然笑起来,说道:“听说晁先生文采非凡,那就请晁先生写一封书信。”   晁泰平说道:“什么样的书信?”   罗瑞雪笑道:“以侯谷蝶的口吻,写给何彩香的书信,自称公主,说一些大逆不道的话儿,就行了。”   晁泰平说道:“这倒是简单。”   罗瑞雪笑道:“咱们就将计就计,到时候再让侯谷蝶和何彩香窝里反,狗咬狗。”   滕燕赐晚间的时候回来,就看到了罗瑞雪笑眯眯的坐在桌边喝茶。   滕燕赐有点儿惊喜,说道:“夫人怎么没走?”   罗瑞雪笑道:“本身走了,但是因着有点儿事,又回来了。王爷,明儿个有好戏看了。”   滕燕赐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搞破坏的事情,不由得笑道:“让本王猜猜,是谁家要遭难了?”   罗瑞雪高深莫测的说道:“王爷只管看着就行。”   滕燕赐也不再问,而是让人摆膳和罗瑞雪一道用膳,在饭桌上的时候,一向冷面冷心的滕王爷却变得“婆婆妈妈”起来,这个不能吃,那个不许吃,这个要少吃,那个要多吃,凉的不能吃,烫的不能吃,寒的不能吃,燥的不能吃。   罗瑞雪听到最后都没脾气了,滕燕赐给她夹什么,就乖乖的吃什么。   春禾和碧盏在身后站着,笑着说道:“奴婢的牙都要酸倒了!”   第二日早些,罗瑞雪对春禾道:“春禾,你去找一个信封儿来,里面装上一张白纸。”   春禾应了一声,去了。   碧盏说道:“少奶奶,装上白纸做什么?”   罗瑞雪笑道:“自然有处。”   春禾很快就把信封儿找来了,罗瑞雪拿给滕燕赐,笑道:“王爷,在上面儿写一个‘急’。”   滕燕赐虽然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但是还是提起毛笔,在信奉上面写了一个“急”字。   等都弄好了,大筒从外面进来,说道:“王爷,少奶奶,何家送银子和粮草的车队来了!”   罗瑞雪笑眯眯的说道:“好戏总算是开场了。”   滕燕赐扶着罗瑞雪走出去,只见府衙的大门口堆着好些粮食和箱子,箱子里面装的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因着银子很重,车轱辘在土地上都压出深深的印子。   何彩香亲自过来的,见到罗瑞雪又是恨又是怕,而且眼眸中还带着兴奋和跃跃欲试,似乎立马就能扳倒罗瑞雪一般。   何彩香笑道:“王爷,王妃,民女送银子和粮食来了,民女着人把这些车送进府衙的仓库罢。”   罗瑞雪自然不拦着,笑道:“有劳了。”   何彩香连说道:“不不不,应该的,应该的。”   她说着,转头对下人说道:“你们,快推着车进去,把这些货物都卸在仓库里!”   下人们应了一声,然后推着车从府衙的偏门走了进去,侯谷蝶的人早就在偏门接应了,见到他们赶紧引着人往里走。   何家的下人在仓库卸了东西,然后打开一个箱子,把表面的银子拿下去,然后从里面拿出一个包裹来。   侯家的下人就带着那个人,贼头贼脑的从仓库的小门溜出去,直往滕王爷下榻的院子去了。   因着侯谷蝶早就准备好了,所以今天府上没有多少下人,免得人多嘴杂,被发现了就不好了,两个下人顺利进了滕王爷的院子,惊喜的是,滕王爷的院子里也没有多少下人,他们出入无人的进了滕王爷的房间,将包裹扔在了滕王爷的床底下,然后高兴的跑了。   等他们走了之后,晁泰平和大筒才推门进来,大筒骂道:“妈了个八的,这俩人儿还真行!也不怕有诈!”   晁泰平笑笑,说道:“是啊,就这点儿伎俩还要搞陷害。”   大筒蹲下来,将床底下的包裹揪出来,打开一看,里面果然是龙袍,还有一个玺印,和着一封书信。   大筒将信拆开来,他是看不太懂上面的劳什子,文绉绉的。   晁泰平拿过来一看,笑道:“龙袍和玺印带走,这封信可以撕了。”   他说着拿出一封信来,交给大筒,说道:“这封信用得着。”   大筒笑道:“好嘞!”   他说着,“唰唰”两下将何彩香的信撕了,然后换上晁泰平写的,将龙袍玺印和谋反信放在一起,用包裹裹上,就出了房间。   大筒的功夫非常好,再加上侯谷蝶特意遣走了下人,大筒直奔她的房间,将包裹也放在了她的床下,还觉得不解气,对着侯谷蝶的**“呸”的啐了一口痰,这才大摇大摆的走了。   大筒办完了事儿,走到前面儿去。   罗瑞雪看见大筒来了,知道事情都妥当了,突然收了脸上的笑意,此时侯大人侯谷蝶和何彩香正在对滕燕赐罗瑞雪阿谀奉承,想要拖延时间。   就听罗瑞雪冷笑了一声,说道:“侯大人,你可知罪!”   侯大人本身就心虚,当下吓了一跳,险些跪下,还是侯谷蝶眼疾手快,搀扶着侯大人,说道:“王妃您这是什么意思?”   罗瑞雪笑道:“什么意思?自然是有人检举你们私藏龙袍,心存反义!”   “什么?!”   “什么?!”   侯大人和侯谷蝶一下都傻了,方才想好的台词儿,怎么让罗瑞雪先抢走了。   侯谷蝶说道:“王妃,你可别血口喷人啊!我爹爹清清白白,衷心为国,怎么会心存反义!更别说什么龙袍了!”   罗瑞雪温和一笑,拿出一样儿东西来,正是方才让春禾找来的信封儿,里面夹着一张白纸。   罗瑞雪食指中指夹住信封儿,晃了晃,说道:“你们的罪行已经有人揭发检举了,还要再顽抗到底么?”   侯谷蝶惊恐的大叫道:“不可能!”   罗瑞雪笑道:“怎么不可能,检举的人就在眼前,不信你们可以和何小姐亲自对峙。”   何彩香被突然点了名字,还没反应过梦儿来,就见侯谷蝶突然冲上来,掐住她的脖子,说道:“你这个贱人!你这个贱人!咱们说好了一起陷害罗瑞雪的!你为什么突然给她送检举信!我就知道你这个贱人不安好心!原来你阴我!你竟然害我!你何家倒卖粮食的时候,都是我爹爹帮忙疏通的关系!我对你何家也算是有恩!你这个贱人却来陷害我!”   何彩香都懵了,反抗着说道:“我没有啊!啊……好疼!你放手!你这个泼妇!放松啊!我的头发!救命!”   侯谷蝶才不放手,撕扯着何彩香的头发和衣服,骂道:“要死咱们就一起死!你也参与了!龙袍和玺印是你何家找人做的!信也是何家找人写的!和我们没关系!是你们何家的人要陷害滕王爷谋反,不管我们的事!”   何彩香听她全都抖落了出来,大叫道:“你疯了吗!是你要陷害滕王爷造反!你说你爹看不惯滕王爷高高在上!罗瑞雪还因为一丁点儿小事儿殴打你!你们说要扳倒滕王爷的!是你找我说何家的人脉多,可以找人赶制龙袍的!都是你们,你!还有侯大人!不管我们何家的事才对!侯谷蝶!你这个疯女人!”   罗瑞雪笑眯眯的瞧着她们,心想着这两个没找大脑的女人竟然这么好骗,自己还没抽出来信威胁她们呢,两个人就已经全都招了。   滕燕赐却听得沉下脸了,冷笑一声,说道:“侯大人,令千金和何小姐的对峙,你要怎么解释?”   侯大人听得双眼一番,“噗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叩头说道:“王爷……王爷……是何家陷害下官啊!下官……下官忠心耿耿,怎么可能想要对王爷不利呢!这……这一切都是何家的阴谋!”   就在她说话的时候,就听有女子哭嚎的声音,只见远处郎缨打头,身后跟着好些侍卫,侍卫押着侯夫人往这边走,侯夫人一边踢腿儿一边大喊,“放开我!放开我!救命啊!老爷救命啊!”   郎缨走过来,说道:“王爷,方才卑职见侯夫人鬼鬼祟祟,就上前去看,她手里捧着一个包袱,里面竟然是大逆不道的龙袍和玺印,还有一封书信。”   侯夫人大叫道:“不!不是我的!”   郎缨将信交给滕燕赐,滕燕赐看罢了,冷着脸扔给跪在地上的侯大人,说道:“念。”台在讽扛。   侯大人哆嗦了一声,颤巍巍的拿起信来,却要吓个半死,抖着手看着侯谷蝶,说道:“你!你怎么这样糊涂!”   侯谷蝶不知道她说的什么,低头一看,险些也吓死,扑上去就要把信撕了,说道:“这不是我写的!不是我写的!我根本不知情!”   侍卫们早就冲上去将侯大人、侯谷蝶和何彩香押起来,并着侯夫人一起,哪会让他们去撕毁书信。   侯谷蝶大声咒骂着,说道:“何彩香!都是你这个贱人!你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就算你写了检举信!你不是也要和我们一起死吗!”   罗瑞雪这个时候才笑眯眯的,不紧不慢的从信封里,将信纸拿出来,然后展开来,正反翻了一下。   侯谷蝶瞬间睁大了眼睛,惊声叫道:“空的!”   罗瑞雪笑道:“对,空的,根本没有什么检举信。”   侯谷蝶一下子懵了,瞪着罗瑞雪,又叫又喊,似乎要扑上去咬人,说道:“罗瑞雪!你竟然诓我!你这个毒妇!你这个没种的毒妇!”      ☆、第七十三章 皇后命      滕燕赐听到侯谷蝶的喊声,突然目光一冷,盯着侯谷蝶,说道:“阶下之囚还不思悔改。看来前些日子的教训是没有够。来人,掌嘴。”   他说罢了,侍卫们应了一声。将侯谷蝶夹起来。左右开弓的“啪啪”掌嘴。   侯谷蝶因着前些日子脸肿的还没有完全消掉,一下子就想起来之前的痛苦,立刻就怕了,嘶喊着,哭爹喊娘的求饶。   只不过侯大人和侯夫人也因为犯事儿被押着,谁还能去救她。   侯大人是个没胆量的,当即一翻白眼儿,晕了过去,侯夫人看着侯谷蝶被打,哭道:“哎呦天杀的!放开我女儿!放开我女儿!你们这些人,放开我女儿啊!别打了!”   滕燕赐才不管这些,说道:“将这些反贼押下狱。再带人去何家抓人。”   何彩香一听要去何家抓人,顿时就怂了,哭着求饶道:“王爷!王妃!求求你们放了我罢!我是被逼的!是侯谷蝶逼我的!我不是自愿的!王爷,王妃!我家里就是个经商的,怎么敢和官斗。侯谷蝶说一,我不敢说二啊!求你们放了我啊!我是被逼的,真的!”   何彩香见滕燕赐完全没有一点儿心软的表情。似乎像想起了什么,立刻大叫道:“滕王爷!滕王爷!我是姜雪怡……雪怡姐姐的好友啊!我们关系很好的!求王爷看在雪怡姐姐的面子上!看在姜妃的面子上!绕了我罢!滕王爷,您看在昔日的情面上!绕我一次罢!我是被逼的!”   罗瑞雪听到她在滕燕赐面前提起姜雪怡,心里不禁忽悠了一下,其实姜雪怡这个名字,在她心里已经淡出了很多,因着姜雪怡最近消停了不少,但是罗瑞雪还是担心,毕竟小说里的滕王爷是男主,而姜雪怡是女主,滕燕赐对姜雪怡的痴情程度堪比日月,不仅为了姜雪怡终身未娶,而且姜雪怡一句话,滕燕赐就拱手送出了打下来的一片天下。   罗瑞雪乍一听“姜雪怡”三个字儿,下意识的瞥向滕燕赐,见他毫无反应,这才心里偷偷舒了口气。   滕燕赐寒生说道:“你和谁是好友,和本王什么关系。”   何彩香不可置信的瞪着滕燕赐,说道:“王……王爷!姜雪怡……姜妃娘娘,您不是,您不是痴恋着姜妃娘娘吗?”   滕燕赐冷笑一声,似乎觉得非常可笑,说道:“姜雪怡是皇帝的妃子,与本王何关?”   何彩香不相信,说道:“滕王爷!是姜雪怡啊!姜雪怡!您是不是没听清楚是什么名字!姜雪怡,宫里头的姜妃娘娘!”   罗瑞雪不禁笑了一声,说道:“如今已经没有姜妃娘娘了,姜雪怡先被贬为姜嫔,如今已经入了冷宫。”   “什么!?”   何彩香瞪着眼睛,浑身一震,若是没有侍卫架着她,此时何彩香已经瘫倒在地上了。   何彩香翻着白眼儿,说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皇上不是很喜欢姜雪怡的吗……滕王爷不是也很喜欢姜雪怡的吗……怎么会如此……那……那谁来救我……”   滕燕赐听着她总是说自己喜欢姜雪怡,心里头是莫名其,如今罗瑞雪又怀了身孕,滕燕赐是生怕罗瑞雪听了心思重,影响了身体。   滕燕赐看了罗瑞雪的表情,见罗瑞雪表情仍然是淡淡的,一贯的云淡风轻,也看不出什么,只好挥了挥手,说道:“都押下去。”   “是!”   侍卫们应了一声,很快就将几个人一起押了下去。   侯谷蝶一边被押走,一边还凄厉的喊道:“救命啊!救命啊!罗瑞雪!你这个毒妇!毒妇!你不得好死!你不得好死!我死了也不会放过你!你一辈子生不出孩子!我诅咒你!就算我死了也会诅咒你!”   滕燕赐心中烦躁,说道:“堵上她的嘴。”   侍卫们不敢怠慢,立刻将侯谷蝶的嘴给堵上,一时间终于消停了,而何彩香则是半昏死的状态,心中只想着,姜雪怡竟然变成了冷宫妃子,那谁来救自己,说好的靠山突然不见了……   罗瑞雪忙乎了一通,在泽桦又逗留了一日,第二日一大早,这才踏上归途。   因着第二日天气果然不好了,一大早儿天气就阴得很,还带着股潮湿的感觉,有一种风雨欲来的势态。   罗瑞雪最近怀了身孕,总是睡不醒,滕燕赐起身的时候,她还抱着被子,将脸埋在枕头上,似乎睡得很踏实。   滕燕赐见她这般模样,忍不住伸手刮了刮她的脖子,笑了笑,不禁心里暖暖的。   春禾和碧盏进来的时候,罗瑞雪还在睡,碧盏嘻嘻的笑,春禾压低了声音说道:“王爷,是不是该叫少奶奶起身了?晁先生说,若是再不走,恐怕就下起雨来了,需要早走一些,赶到临近的镇子上落脚呢。”   滕燕赐点点头,亲自走到床榻边,说道:“夫人,起来了,一会子上了马车再睡。”   罗瑞雪听到耳边儿有声音,不禁揉了揉耳朵,感觉到扫来的气息,有些温热,带着一股湿气,喉咙里鼓囊了一声,但是没有睁开眼皮子。   滕燕赐笑了一声,低下头来,说道:“夫人再不起,本王可要当着丫头们的面儿亲你了。”   罗瑞雪隐隐约约听着,还以为自己是做梦,脑子里昏昏沉沉的想着,为什么梦里的滕王爷也这么黑心黑肚皮,也就压根儿没当回事儿。   哪知道两瓣嘴唇却在这个时候感觉到一股温热,紧跟着是湿濡,唇舌交缠,罗瑞雪还昏昏沉沉,竟然主动伸出双手勾住滕燕赐的脖颈,回应着滕燕赐的亲吻。   罗瑞雪被吻得双目迷离,呼吸不稳,下面一阵阵发热,感觉有热意涌上头顶,这才有些清醒,险些吓一大跳。   而春禾和碧盏两个小丫头,则是双手捂着眼睛,即使这样,耳朵里还能听见两个人亲吻交缠的声音,真真儿是羞死人了,尤其两个丫头还都未曾出阁,对这些事情不了解,那就更是窘迫。   罗瑞雪赶紧推开滕燕赐,滕燕赐却不撒手,将人抱在怀里,压低了声音,咬了咬罗瑞雪的耳垂儿,笑道:“原来夫人是想让本王吻你,下次可以直接说出来。”   罗瑞雪若不是一个尽职尽责的瞎子,真想直接横他一眼。   滕燕赐笑道:“起身罢,一会儿上了马车再睡,天阴得很,快些赶路,别淋湿了。”   罗瑞雪这才慵懒的起身,春禾和碧盏想要上前伺候,但是被滕燕赐拦住了,滕王爷拿着衣裳,给罗瑞雪一件件的穿好,因着这已经是熟练工种了,所以滕王爷的动作极为流畅,仿佛是理所应当的,看着两个小丫头直发笑,心想着王爷可真温柔,恐怕说出去都没人敢信的!   等用了早膳,滕燕赐就送罗瑞雪上了马车,滕燕赐说道:“夫人可别再折回来了。”   罗瑞雪也是笑,说道:“不遇到什么意外,妾身也不会折回来的。”   滕燕赐说道:“行了,快些启程罢,本王过些日子也就回去了。”   罗瑞雪点点头,对春禾说道:“走罢。”   春禾吩咐了马夫,马夫很快就赶车往前走了。   罗瑞雪的马车稳当,走得快也不觉得颠簸,到了黄昏的时候,再走一会儿就能到镇子上夜宿了。   碧盏撩开窗帘子,说道:“呀!外面儿好像飘雨了。”   春禾说道:“可不是吗。”   就在她们说话间,雨水“哗”的一下倾泻而下,就像有人泼水一样,瞬间从毛毛雨变成了倾盆大雨,因着泽桦这边的天气毕竟成热,飘不了雪,但是夹杂着冰渣子,竟然下起了冰雹。   马车顶很快就被“噼噼啪啪”的击打着,似乎要被打漏了一样。   春禾说道:“这雨,说下就下。”   碧盏看着外面儿,天气差的厉害,突然指着一个方向,说道:“咦?那里竟然有个老头儿!”   春禾一看,说道:“真是啊,怎么会有个老人家,也没有批油衣,在雨地里禁得住吗?”   罗瑞雪也顺着窗户看出去,果然前面不远处有个老人家,蹲在大树底下,也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竟然一动不动,浑身都被冲刷湿了,全白的头发贴在脸上,看着分外孤苦。   碧盏说道:“怕是拾荒的罢?没地方儿躲雨。或许又是流民,这地方儿刚出了泽桦不远,有流民也不奇怪。”   罗瑞雪见那老者颤抖的样子,不禁说道:“停车。”   碧盏奇怪的说道:“少奶奶,停车做什么?”   春禾说道:“给这老人家一个油衣罢?”   罗瑞雪点点头,碧盏对外面的大筒喊道:“大饼!大饼!那件儿油衣来,少奶奶叫那件儿油衣,给这个老人家!”   大筒骑着马,身上披了一件油衣,但因这雨大,还是被冲刷的湿了,头发头贴在脸上,分外的好笑,却凶神恶煞的对着碧盏喊道:“都说了我是大筒!不是大饼!你这个丫头,怎么筒和饼不分?!”   碧盏才不怕他,吐了吐舌头,笑道:“我还大三元大四喜哩!叫你拿油衣,别磨磨蹭蹭的。”   大筒没有办法,拿了件儿油衣走过去,扔给那个老头儿,说道:“老头儿,快穿上,大雨天儿的这不是作死吗?”   油衣扔到老头头顶上,老头慢条条的接过来,却不穿上,而是抱在怀里,抬头说道:“这位好汉,有吃的吗?”   大筒挠了挠脑袋,回头对碧盏说道:“老头儿饿了,咱们还有吃的吗?”   罗瑞雪说道:“咱们从泽桦带的点心还有么,全给了老人家罢,反正一会子就能到镇上了。”   老头儿拿了点心,也不吃,全都捂在怀里,又说道:“老头儿我腿上了,极为菩萨心肠,能不能带我一程,我想去镇子上。”   大筒觉得老头儿得寸进尺,但是看着老人家的样子,也确实走不动路。   罗瑞雪看在眼里,心想着若是人有老人家一个人在雨地里,多半也就病死了,于是说道:“请老人家上后面儿的马车罢,反正要去镇上,也是顺路。”   老头儿没动,说道:“好汉,能背我上车吗?我的腿不中用。”   大筒瞪眼说道:“你这老头儿!怎么不知好歹!”   碧盏见了,隔着帘子骂道:“大饼,你有手有脚的,帮老人家一帮怎么了?”   大筒没有办法,只好蹲下去背上老头儿,送到了后面儿的马车上,那是堆放行李,还有下人们坐的。   马车很快又往前走了,不一会儿功夫就到了镇子上,找了一家条件不错的酒楼住下来。   罗瑞雪一路坐着马车,也没有什么淋湿,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泽桦这边的天气太阴湿了,身子骨有些不中用,一阵阵的发寒。   罗瑞雪晚膳都没有吃,只是拔了两下米饭,一口也吃不下去,就躺下就寝了。   哪知道半夜的时候,春禾进来瞧瞧少奶奶,竟然发现少奶奶在梦呓,走过去一瞧,少奶奶竟然脸色潮红,伸手一试,头烫的厉害。   “不好了!少奶奶发热了!”   春禾连忙跑出去叫碧盏,碧盏很快就过来了,试了试罗瑞雪的额头,热的烫手,立刻慌了神儿,说道:“这怎么办,晁先生留在泽桦没跟来。”   春禾说道:“你照顾少奶奶,我去找大夫!”   因着是大半夜,春禾去了将近半个时辰,碧盏急的不行,在屋子里走遛好几圈,少奶奶就是不醒,昏昏沉沉的一直在说梦话,看起来烧的都没有意识了。   春禾好不容易回来,找了一个大夫,大夫只是把脉,又看了看罗瑞雪的脸色,突然站起身来就走,摆手说道:“哎呦,是瘟疫啊,几位是从泽桦来罢!这种病我不医,太要人命了,还是及早准备后事罢!”   碧盏一听,跳起脚来,指着那大夫的鼻子大骂:“你是什么大夫!你竟然见死不救!”   那大夫也不停留,就像没听见一样儿,立刻就跑没影儿了。   碧盏其不得行,追出去一路骂,非要逮着大夫上来看病不行,但是又没人家跑得快,追到楼梯口的时候,“嘭”的一下子撞到了什么。   碧盏“哎呦”一声,跌倒在地上,抬头一看,竟然是路上遇到的老头儿,自己跌倒在地上,摔得是结结实实,而那个老头儿竟然好端端的站着。   碧盏也没考虑到为何老头儿没有摔倒,只是爬起来,还要追。   老头儿说道:“小丫头,大半夜的你做什么呢?”   碧盏被他拦着,眼看见大夫跑出去不见了,跺了跺脚,说道:“老头儿你怎么如此烦人!那大夫都跑了!”   老头儿说道:“大夫?谁病了么?”   碧盏说道:“我家少奶奶病了!大夫说是瘟疫,怎么办!怎么办!”   老头儿不紧不慢的说道:“我也会医术啊,让我去瞧瞧你家少奶奶。”   碧盏不太相信,但是这个时候,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当下带着老头儿进了屋来。   春禾一直给罗瑞雪擦着汗,见他们进来,刚要说话,老头儿已经走了过来,然后熟练的捏起罗瑞雪的手腕来把脉。   那种感觉,似乎一下子从穷酸老头儿,变成了悬壶救世的医者,莫名的就让春禾和碧盏住了口。   两个人屏息一阵子,那老头儿又是捏胡子,又是望天,随即说道:“笔墨拿来,我开个方子,还要银针,你家少奶奶有身孕了,我要下针才行,不然这么烧下去,孩子就掉了。”   春禾和碧盏对看了一眼,似乎觉得老头儿说的特别准,碧盏立刻蹦起来往外冲,很快就找来了银针,春禾拿来了笔墨纸砚。   老头儿先是行云流水的写了一个方子,让碧盏去抓药,碧盏一瞧,里面全是蜈蚣蝎子的,看着就恶心,但是也不敢有异议,赶紧跑出去抓药。   老头儿拿了银针给罗瑞雪下针,下了针的地方竟然红一片,看着春禾直发憷。   老头儿还很炫耀的笑道:“小丫头,不懂了罢?红了才说明穴位通了。”   春禾确实不太通,罗瑞雪又出了好些汗,春禾就顾着用热水湿帕子,给罗瑞雪擦汗来着。   等了一炷香时间,老头儿就起针了,罗瑞雪竟然真的**了一声儿,慢慢睁开了眼睛。   春禾见罗瑞雪醒了,差点儿哭出来,高兴的说道:“少奶奶!少奶奶您醒了!真是太好了!老人家,您太厉害了!你真是活神仙!”   老头儿笑了笑,说道:“小丫头忒也没见过世面了。”   罗瑞雪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觉得浑身没劲儿,衣裳都湿透了,感觉像是死过一次似的。   碧盏端了药过来的时候,就见到罗瑞雪已经醒了,兴奋的差点把药给砸了,说道:“少奶奶!您醒了!真是太好了!”   春禾给罗瑞雪喂药,碧盏说道:“老人家,您这么厉害,拿给我们少奶奶医一医眼睛罢?”   “眼睛……”   老头儿重复了一声儿。   罗瑞雪心里“咯噔”一下,方才已经听春禾说了,自己竟然感染了瘟疫,一直在发热,都没有意识,是老人家给治好的,好似神人一样。   若是老人家医术真的这么高明,看穿了自己眼盲的小伎俩,那可如何是好?   老头儿只是捏着胡子笑,说道:“凡事不可强求。”   春禾疑惑道:“眼疾还有什么强求不强求的?”   老头儿神情有些庄重,又说道:“丫头救了我一命,也是个心善的,命里有造化,但也有劫难,开眼之时必遭劫难,若是能挺过劫难,便是最金贵的命。”   碧盏笑道:“老人家怎么改行算命了?最金贵的命,那是什么命?如今少奶奶已经是滕王妃了,算不算金贵?”   老头儿呵呵的笑道:“王妃算什么金贵,普天之下的女人,若说最金贵,那只有皇后命。”   “皇后?!”   两个小丫头都傻了,?刷刷的瞪着老头儿,少奶奶怎么会做皇后呢?少奶奶跟王爷感情甚笃,如今又怀了身孕,绝技不可能进宫做皇后的!   罗瑞雪心中却是一颤,皇后的命?   小说中的滕燕赐可是造反过的人,因着燕明铎的步步紧逼,滕燕赐想要活,就只剩下造反这一条路,一直打到了京城,将京城四面重兵包围,燕明铎还是叫姜雪怡出城来,和滕燕赐套关系,才使得滕燕赐止兵不动。   小说里姜雪怡出了城,和滕燕赐哭诉,自己怀了皇上的龙种,若是滕燕赐真的狠心杀进京城,杀了淮上,那自己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便没有了父亲,皇上这些年待她不薄,她不能舍弃皇上,若是滕燕赐真的要打,就先杀了她。   小说里的滕燕赐对姜雪怡痴情不改,不忍心见姜雪怡难过,也不忍心杀了姜雪怡,就主动投诚了,燕明铎说的好听,不杀降臣,可是转眼就将滕燕赐下狱,折磨的体无完肤。   如今滕燕赐的心里已经没有了姜雪怡,那么会不会造反成功?   皇后的命……难道说的就是这个?   罗瑞雪想着,可老人家说了,自己开了眼,才是皇后的命,若是要开眼,必然要经历劫难,这个劫难,也不知道是不是和滕燕赐有关……   罗瑞雪一时间陷入了沉思。   老头儿见她发呆,不禁笑道:“别人都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何况丫头是个心善的,我看着也和眼缘儿,这个物什给你,可保一次劫难,逢凶化吉。”   老头儿说着,从怀里拿出一对玉佩来,扔给罗瑞雪。   罗瑞雪目光一震,整个人禁不住抖了抖。   玉佩!   玉佩是翡翠做的,一只红色,一只绿色,正好一个翡,一个翠。两瓣可以拼成一个玉珏,这个玉佩的样子罗瑞雪再熟悉不过了,脑子里轰隆一声……   她还记得自己被亲生父母活生生关在棺材里冥嫁还钱,四周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清楚,却听到……   “叮——”的一声,是翡翠相击的声音。   然后棺材盖“吱呀”一声被掀开了,一个面色苍白的男人出现在她眼前。   那个男人,五官端正,轮廓深邃,面目英俊迷人,和滕燕赐生的一模一样!   而男人的腰上,则是别着这样一对玉佩……   虽然当时只是匆匆一瞥,但是罗瑞雪敢肯定,这对玉佩绝对和老人家手里的一模一样!   罗瑞雪双手颤抖的将玉佩抓在手里,若说滕燕赐的样貌是巧合,那么这对儿玉佩呢?太多的巧合联系在一起,罗瑞雪已经不觉得这是单纯的巧合了。   罗瑞雪想要问老头儿,老头儿却打了一个哈赤,说道:“快天亮了,我先回去睡了。”   老头儿很快就走出去了,罗瑞雪却一晚上都睡不好,闭上眼睛的时候就会想到那个阴暗的棺材,自己身着大红色的喜服,被迫祭鬼冥嫁。   第二日天一亮,罗瑞雪就躺不住了,唤来了春禾和碧盏给自己洗漱更衣。   碧盏笑道:“少奶奶,您真的是大好了!那老人家的药还真是管用呢!您都不知道,昨儿个晚上,奴婢们找来了一个大夫,大夫给您把脉之后,就跟见鬼了一样,疯一般就跑掉了,真是气人,还直嚷着让奴婢们给少奶奶准备后事呢!真真儿是气死奴婢们了!”   罗瑞雪穿戴整?,说道:“那个老人家,起身了么?”   春禾说道:“奴婢去看看。”   春禾很快就回来了,说道:“少奶奶,老人家的房间是空的!值夜的伙计说,那老人家天蒙蒙亮的时候就已经走了!”   罗瑞雪心中有些吃惊,但是一想到昨日老人家说的“不可强求”,或许是有什么不能说的罢。   罗瑞雪没有办法,却把玉佩仔细的放起来,贴身带着。   除了罗瑞雪半路上得了重病,这一路走来也算是稳稳当当,他们很快就到了京城。   老夫人和纪氏早早就站在府门外面儿迎着,看见她们的马车,老夫人拄着拐杖迎上去,说道:“不是说到了就回来么,怎么耽搁了这么长时间?”   春禾和碧盏先跳下来,然后将脚踏子置办好,铺上猩红的毯子,这才请罗瑞雪下车。   纪氏见罗瑞雪下来,赶紧从丫头手里将斗篷拿来,给罗瑞雪亲手披上,说道:“瘦了!怎么瘦这么多?一路上定然吃苦了,快快,我看看!”   春禾和碧盏扶着罗瑞雪,因着少奶奶怀孕是在泽桦意外发现的,也没有人送信回来,所以老夫人和夫人还不知道。   碧盏嘴快,笑道:“老夫人,夫人!天大的喜事儿啊,少奶奶有喜了!”   “什么!”   “什么!”   老夫人和夫人都是一惊,然后双双抓住罗瑞雪的手,罗瑞雪几乎能感觉到她们的手在打颤。   老夫人说道:“太好了!太好了!阿弥陀佛,老天爷保佑!滕家终于有血脉了!”   纪氏笑道:“真真儿是大喜事儿!不行,这么大的喜事儿,我要张喽着摆宴才行!要叫京城的人都知道,咱们滕王府有大喜事儿了!对了……瑞雪你怀了身子,最近就不要搭理中馈了,为娘虽然不中用,但是还能管一管的,你就放宽心,什么也不要操心,好好儿的养胎!”   老夫人连连点头,说道:“要的要的,赶紧去张喽摆宴的事情,咱们滕王府一向不言不语的,好些人就要骑到咱们头顶上来了!现在好了,滕王府也来了大喜事儿,等赐儿回来的,正好给赐儿接风,一起摆宴。”   罗瑞雪见她们那么高兴,自己其实也高兴,毕竟自己现在是怀孕的人,很快就会有和滕燕赐的孩子,在不久之前,罗瑞雪还一度以为自己不会有孩子,这种失而复得的喜悦,让她更加珍惜。   老夫人说道:“看咱们!快进去,别在府门口说话儿,瑞雪身子弱,进去歇歇。”   众人簇拥着罗瑞雪进了府,老夫人和夫人自然又是一阵嘘寒问暖,弄得罗瑞雪有些不自在。   燕云初知道罗瑞雪回京的时候,已经过了很久了,滕燕赐这天晚间都要到京城了。   燕云初特意到滕王府来看罗瑞雪,正好也凑凑热闹,因着这天晚上滕王爷回京,滕王府摆了一个很大的宴席,请了京城里各大名流,就连名声响亮一些的商贾都发了请帖。   其实众人不说,罗瑞雪也是清楚的,她和滕王爷成亲这么久了,自己是个瞎子,是个下堂的弃妇,这些都可以不说,但是成亲这么久竟然没有孩子,京城里又是勾心斗角的地方儿,自然有好多人嚼舌头根子,等着看滕王府的笑话。   滕王府向来低调,如今来了一桩喜事儿,老夫人和夫人又想给罗瑞雪冲冲喜,去去晦气,好一年都顺顺当当的,自然要大办一场。   燕云初走进来,就见罗瑞雪坐在绣墩儿上,绣墩儿上不同往日,还铺着厚厚的褥子。   燕云初围着罗瑞雪转了两圈儿,左看右看的,罗瑞雪眼皮直跳。   就听燕云初说道:“咦,瑞雪,你不是怀孕了么,肚子怎么不大?我听说怀孕的人,肚子都好大好大的!”   罗瑞雪“噗嗤”一声笑出来,说道:“我这才几个月,怎么可能看得出来。”   燕云初不甚明白,罗瑞雪笑道:“等你怀孕的时候,自然就明白了。”   哪知道燕云初听了就更加好奇了,说道:“怎么样才能怀孕呢?”   她这样一说,春禾和碧盏两个丫头刚端茶进来,差点儿手一抖就把茶盅给扔出去。   罗瑞雪“咳”的咳嗽了一声儿,说道:“等你有了心上人再说。”   燕云初不依不饶的说道:“瑞雪,我已经有心上人了!”   罗瑞雪笑道:“是谁?”   燕云初连磕巴也不打,说道:“是郎大哥!”台史鸟巴。   春禾和碧盏都嘻嘻的笑,心想着长公主可真是天真浪漫,脸都不红的。   燕云初说完了,却瘪了瘪嘴,说道:“可是好像很多人不同意。”   罗瑞雪说道:“怎么回事?”   燕云初说道:“我和皇兄说了,皇兄冷着脸冲我发脾气,连母后也不同意,他们都说我不可以再和郎大哥玩了。”   罗瑞雪叹了口气,郎缨是滕燕赐的左膀右臂,燕明铎忌恨滕燕赐,自然不可能让自己的妹妹嫁给郎缨了。   正说话间,外面儿已经来了许多宾客,罗瑞雪笑道:“走罢,别愁眉苦脸的,咱们去外面儿,外面儿可热闹了,一会子王爷回来了,你郎大哥也就回来了。”   燕云初一听,顿时眼睛就亮了,说道:“太好了,我给郎大哥带来了许多点心,他不在京城里,我吃什么都不香,天天把好吃的留下来,准备给郎大哥,可是点心都馊了好几回,这下子好了,郎大哥终于回来了!”   两个人说着话,就走了出去。   滕王妃怀孕的事情,可谓是京城里的一记响雷。   原本看热闹的傻了眼,原本冷嘲热讽的被打了脸,原本事不关己的赶紧准备贺礼过来巴结。太后的侄女儿柔妃是今儿个过寿辰,在宫里办了一个小宴,请了好些大贵妇前去,但是竟然有好些人都说没空,要么就说病了,但是一打听,竟然是带着贺礼跑到滕王府来贺喜来了!   柔妃自幼被骄纵惯了,又是太后的内家侄女儿,怎么可能忍受得了这样恶气,当即气的不轻,跑到燕明铎的殿里大哭大闹。   燕明铎其实不喜欢柔妃,不过柔妃是太后的侄女,总要给太后吃点定心丸才行,所以一直把柔妃留在后宫里,柔妃跑来哭诉的时候,燕明铎非常生气,倒不是为了柔妃生气,而是生气滕燕赐竟然要有孩子了,滕王的王位是世袭的,这说明若是男孩,就是个小王爷。   一个滕王爷燕明铎已经容不下了,再来一个小王爷,燕明铎自然恨的不行!   比起宫里头又哭又闹,如今滕王府却热闹非凡。   就听丫头和小厮喊道:“王爷回来了!王爷回来了!”   罗瑞雪心头一震,赶紧随着人群往外走,先是听到“哒哒哒”的马蹄声,紧跟着就见一队快马飞奔而来,然后在滕王府大门口勒马停住,为首的自然就是滕王爷滕燕赐了。   滕燕赐一身风尘仆仆,却掩不住的英俊逼人,干脆利索的翻身下马,旁人都不理,直接走到罗瑞雪身边。   众人一见滕王爷这个仗势,心里自然有杆秤儿,原来就听说滕王爷爱见滕王妃,独独宠爱王妃一个人,后院里根本没有一个妾室,如今王妃更是怀了孕,不管是男是女,滕王爷只有更爱见的份儿了!   滕燕赐扶着罗瑞雪走进去,众人这才纷纷跟着走进来,然后在宴席上落座。   滕燕赐一身风尘仆仆,需要换衣服,笑着对罗瑞雪说道:“夫人来陪本王更衣?”   罗瑞雪点点头,跟着滕燕赐进了屋子。   刚一进去,滕燕赐突然将罗瑞雪按在门板上,将春禾和碧盏两个小丫头关在门外,两个小丫头面面相觑,然后捂着嘴偷掉,赶紧走掉了。   滕燕赐将罗瑞雪轻轻按在门板上,低下头去,用嘴唇厮磨着罗瑞雪的嘴唇,罗瑞雪只觉得浑身一震颤抖,一股酥麻的触感让她欲罢不能,腰身一下子就软了下来,双腿不听使唤,几乎要瘫软在地上。   也不知是不是有了身子之后**更明显了,还是很久都没有和滕燕赐亲近的缘故,总之罗瑞雪脑子里昏昏沉沉的发晕,后腰被滕燕赐托着,整个人窝在滕燕赐的怀里。   滕燕赐抚摸着罗瑞雪的腰身,用手轻轻盖住罗瑞雪的小腹,另一只手顺着罗瑞雪的衣摆窜进去,技巧的揉弄着罗瑞雪光裸的肌肤,害的她一阵阵打颤,双腿紧紧并拢,**带着酥麻,难耐的袭上来。   罗瑞雪无力的靠在滕燕赐怀里,滕燕赐轻轻抚摸着她的耳后,说道:“我听说你在路上感染了瘟疫?如何这么不小心,太叫人担心担心了……往后我定然要将你绑在身边儿,一步也不让你离开。”   罗瑞雪这才明白,原来王爷急躁是因为这个,不禁笑了笑,主动亲了亲滕燕赐的嘴唇,笑道:“妾身这不是好端端的。”   滕燕赐将她搂得更紧了,说道:“你若不好端端的,本王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罗瑞雪一笑,说道:“王爷,几日没见,王爷竟然会说些甜言蜜语了?”   滕燕赐却握着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上,让罗瑞雪感受着自己强健的心跳声。   罗瑞雪只觉得手心儿发烫,赶紧将手收回来,似乎想到了什么,将随身带着的那一对儿玉佩拿下来,说道:“王爷,妾身在路上感染了瘟疫,是一个老人家手回春治好了妾身,还送了这一对玉佩给妾身,说可以逢凶化吉,虽然不知道到底是不是真的,但是戴着总比不戴的强。”   她说着,将绿色的那个交给滕燕赐,笑道:“王爷也贴身戴着罢。”   滕燕赐并不接着,而是握着罗瑞雪的手,抬到唇边亲了亲,笑道:“夫人让戴着,本王自然一直戴着。”   罗瑞雪只觉得手指尖儿一阵阵发烫,脸上也有些不自然,方才推下去的那股酸麻**又冲了上来。   滕燕赐看见她双目有些氤氲,脸颊微红,喉咙急促的滚动了几下,高高耸起的胸口快速起伏,知道罗瑞雪当然是动情了,不禁将人一把打横抱起来。   “啊……”   罗瑞雪赶紧伸手勾住滕燕赐得脖颈,生怕他将自己摔了,如今自己身子不同往日,摔了可受不得。   罗瑞雪见滕王爷竟然抱着自己往床榻去,不禁着急的说道:“王爷,外面儿还有好些客人呢。”   滕燕赐说道:“不碍事。”   说着已经将她轻轻放在床榻上,罗瑞雪不自然的撇开头,说道:“王爷……妾身现在身子不方便……”   滕燕赐却轻笑一声,说道:“本王自然有分寸,本王看起来就像是这么急色的人么?”   罗瑞雪感觉自己身处在云端之中,又似被浪水击打着,自能下意识的夹紧白皙的双腿,死死夹住滕燕赐不停抚弄的双掌,微微的喘息**着……   就在这个时候,却听外面儿碧盏的声音朗声说道:“王爷,少奶奶,皇上和太后来了!”      ☆、第七十四章 先皇的遗诏      罗瑞雪吓得一激灵,浑身痉挛一般颤抖着,脖颈微微扬起,失神的喘息着。短暂的意识空白之后,整个人瘫软下来,累的浑身镀着一层薄薄的汗珠儿。   滕燕赐显然有些不高兴。脸色不好。却沉着声音说道:“本王知道了。”   碧盏也不知道滕王爷这句“知道了”是什么意思,不应该说很快会出来吗,如何就一句知道了?   滕燕赐低下头来,亲了亲罗瑞雪的额角,说道:“你累了就先休息,我出去一会儿。”   罗瑞雪此时身子还能感受到快感的余韵,胸膛微微起伏着,连一声儿都发不出来,更别说点头了。   滕燕赐很快起身,罗瑞雪就听到了开门的声音,然后是滕燕赐吩咐丫头们让自己休息的声音,紧跟着滕燕赐的跫音渐远。最后听不到了。   罗瑞雪躺在床上,虽然身子有些粘腻的不舒服,但是也懒得去唤春禾和碧盏,实在累得不行,就闭眼直接睡了。   滕燕赐出了卧房。直接往前厅去。   此时燕明铎和太后已经坐在了滕王府前厅的上座上,老夫人坐在靠下的位置,而纪氏则站在老夫人身后侍候着。   滕燕赐走出来的时候。燕明铎看了看后面儿,见没有罗瑞雪,心里多少有些失落的,但是面上没有表露出来,只是笑道:“朕听说今儿个皇叔回京,就特意赶过来瞧瞧,皇叔可是大功臣,这次赈灾深受百姓爱戴,给朝臣做了不少榜样,朕还要提泽桦的百姓谢谢皇叔呢。”   燕明铎的话说的酸溜溜的,其中虚情假意就更不用说了,一看就不是真心的。   太后看着滕燕赐的目光十分**,因着太后没见到罗瑞雪跟在后面儿,方才心里想的奚落罗瑞雪的话儿也就没用上,目光则是钉在了滕燕赐身上。   太后又顾及到自己的地位高贵,所以不能在人前明示,也不敢让自己的儿子知道,所以只能不动声色的盯着滕燕赐。   燕明铎让滕燕赐坐下来,看似不经意的说道:“皇叔,今儿个是皇叔接风的大喜日子,怎么不见皇嫂出来?听说皇嫂如今身怀六甲,让太医院的御医过来瞧瞧?”   滕燕赐何等聪明,燕明铎总是找机会窥伺罗瑞雪,他能看不出来么,此时却不动声色的说道:“贱内身体欠佳,已经休息下了,多谢皇上美意。”   燕明铎一听,身体欠佳,这不就指的是怀孕么!   一想到罗瑞雪竟然坏了滕燕赐的种,燕明铎心里就像被火燎了一般,又是气愤,又是嫉妒。   太后一听,心中也是又是气愤,又是嫉妒,虽然她和燕明铎气愤和嫉妒的对象正好拧着,但是想法真真儿的是一模一样的。   太后和燕明铎都想着,绝对不能让罗瑞雪将孩子生下来!   燕明铎随即假笑了几声,说道:“那皇叔要好好照顾皇嫂才是呢,朕还等着看这个小堂弟呢。”   燕明铎和太后没坐多久,就一起离开了。   太后进了宫,并没有立刻回自己的殿去,而是说道:“皇儿,哀家听说最近赵国频频挑衅咱们的边土?”   燕明铎知道太后一项不怎么管政事,突然听她问起来,不禁奇怪的说道:“母后想问什么?”   太后阴测测一笑,说道:“哀家知道皇上对那个叫罗瑞雪的女人有兴趣,又三番两次的得不到,眼下恐怕心里八爪闹心的不安生。赵国总是在边土搞小动作,皇上不妨派滕燕赐过去戍边,罗瑞雪一个人留在京城里,虽然皇上不一定就能得到了罗瑞雪的身子,但是要让她丢了胎儿,还不是小事儿一桩么?”   太后说着,明显看到燕明铎眼神中闪过一丝狠意,不禁笑道:“皇儿,别犹豫了。如今滕燕赐去了一趟泽桦,回来之后就仿佛变成了救苦救难的活菩萨,不管是百姓还是朝臣,恨不得拥戴滕燕赐为皇帝,他们把你这个皇帝看在眼里过么?若是哀家说,将滕燕赐遣去边关之后,再随便找个理由,治滕燕赐得罪,然后将他王府里的一家老小全数下狱,到时候罗瑞雪肚子里的孩子怎么死,就看皇上想要他怎么死,滕燕赐又在边关,想要赶回来也来不及。”   燕明铎喉咙里“呵呵”一笑,并没有说什么话,但是太后知道这态度明显是已经成了。   太后阴森森的说道:“到时候就让滕燕赐匍匐回京城,跪在皇上和哀家的脚下,看着他向咱们叩头求饶,皇上还可以在他面前,玩弄罗瑞雪那个贱女人,让滕燕赐知道知道什么是皇威!”   第二日上朝的时候,燕明铎就说了赵国总是骚扰大燕边土的事情,然后拐了好多弯儿,拐弯抹角的让滕燕赐带兵去戍边。   罗瑞雪第二日起得很晚,总觉得浑身没劲儿,更加没有什么胃口。   因着起得晚,刚用过早膳,碧盏就火急火燎的跑过来,说道:“少奶奶,方才宫里传出来的消息,王爷又给派到边关去了,不日就要启程,这回又是什么赵国。”   罗瑞雪听了也不惊讶,若是哪一天燕明铎不针对滕燕赐,那才是天上下红雨了。   罗瑞雪回想了一下小说情节,确实有这么一出,赵国和吴国差不多,都是半大的小国,虽然土地没有多少,但是兵马很强大,总是仗着自己兵强马壮,去掠夺周边小国,是不是还骚扰一下大燕的边土。   滕燕赐带兵去戍边,其实和上次差不多,大约三个月也就可以顺利回来,而且丰功伟绩不计其数,滕燕赐的地位更是随着赈灾和戍边越来越高,百姓越来越爱戴,而燕明铎每次都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反而越来越觉得滕燕赐是眼中钉。   罗瑞雪叹了口气,说道:“春禾,碧盏,收拾一下行礼,既然王爷要去戍边,咱们正好去安霆山住两天,给王爷祈福,顺道陪一陪太主。”   碧盏说道:“少奶奶,您如今身子金贵,还要跑安霆山去呀?”   罗瑞雪说道:“如今身子还不显,这才去得,若是往后身子笨重了,更是去不得。”   春禾和碧盏当即收拾了行李,午后滕燕赐就回来了。   老夫人和纪氏也听说滕燕赐要去戍边的事情,纪氏当然是心疼,也不愿意,老夫人让下人给滕燕赐准备行李。   罗瑞雪对滕燕赐说道:“王爷此去带着大筒他们罢,他们本身就是战将出身,总在滕王府做护院也不是回事儿。皇上处处针对王爷,恐怕这次又不给兵马粮草,王爷要小心才是。”   滕燕赐笑着说道:“夫人想的周到。赵国倒是不怕,没有什么威胁,等事情好了,本王马上就回京。”   滕燕赐说完了,又对春禾和碧盏说道:“本王不在的时候,照顾好少奶奶。”   春禾和碧盏应了一声,说道:“放心罢,王爷。”   罗瑞雪说道:“王爷出发的时候,妾身正好儿可以送送王爷,妾身也要去安霆山念佛两日,正好陪陪太主。”   滕燕赐点点头,说道:“只是别累着自己。”   也就小十天的时间,滕燕赐就出发了,燕明铎和太后没想到滕燕赐出发的时候,罗瑞雪也跟着出了京城,跑到安霆山去找太主了。   但是燕明铎和太后都不怎么着急,心想着罗瑞雪还能总是住在山上吗,总有一天要下来。   罗瑞雪一行,带着不少丫头和小厮,虽然大筒他们都跟着滕燕赐出征,不过滕王府里也不缺精良的侍卫,一路走来平平稳稳的,也没有什么事情。   太主听说罗瑞雪又来了,自然是高兴的紧,特意出了山门来寻她。   太主拉着罗瑞雪的手,往禅房里去,笑道:“丫头,怎么又来山上了?”   罗瑞雪笑道:“今儿个早上送王爷出京,顺道也看看太主,再过些日子,瑞雪身子可能就不方便走动了,许是要好久不能来看太主了。”   太主一听,顿时笑了,说道:“丫头,是有喜了吗?”   罗瑞雪笑着说道:“是呢。”台岁投划。   太主一直住在山上,也不曾与京城通气儿,一心诵佛,自然什么消息都没有,一听罗瑞雪有喜了,顿时笑了起来,说道:“好好,定要给燕赐生个大胖小子才是呢!”   太主说着,突然收了笑意,说道:“你说送燕赐出京,他又是去哪里公干了?”   罗瑞雪说道:“王爷去边关了,最近赵国不安生,怕是要打仗。”   太主的脸上彻底没了笑意,有些许的凝重,说道:“老身虽然住在深山里,但是偶然也挺香客提起过,燕赐最近赈灾恨得民心,是也不是?”   罗瑞雪点点头。   太主的表情更是凝重,思虑了半天,突然站起身来,走到禅房的床榻边,将床板掀起来,竟然从里面拿出一样儿黄布包。   太主将布包放在桌上,她以为罗瑞雪的眼睛看不见,就拉着罗瑞雪的手,放在布包上。   太主说道:“虽然没有异心,但是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燕赐的锋芒太盛,虽然谁也没说过,但是大家心里都有杆秤,皇上不怎么容得下燕赐,这也是我最担心的,如今你又有了身孕,老身就更是担心。”   罗瑞雪想要说什么安慰太主的话儿,毕竟虽然很多人都使绊子,但是在罗瑞雪面前,还没有人能占了便宜去。   太主却先一步说道:“丫头,我的话,你要仔细听着。”   她说着,拍了拍罗瑞雪放在布包上的手,表情也凝重了起来。   罗瑞雪并不是瞎的,看着太主的表情,心里竟然突突跳了两下。   太主说道:“这布包里,是要人命的东西,却也是能救命的东西……若是,老身也是打比方……若是皇上和太后,真的容不下燕赐和你,你就拿着这个,交给罗丞相救命,你父亲在朝中位高权重,说话很有分量,必然可以力挽狂澜……老身实在希望,这样东西,你们一辈子也不会用到,毕竟……毕竟这牵扯的太广,牵一发而动全身……这东西,千万别给别人。”   罗瑞雪听她说的神秘,心里十分好奇这样东西是什么,但是太主不说,只是让罗瑞雪拿好。   太祖说道:“丫头你长途跋涉过来,也累了,去休息罢。”   罗瑞雪应了一声,这才抱着那黄布包出去了。   春禾和碧盏看着少奶奶从禅房里出来,手里还拿着东西,碧盏奇怪道:“少奶奶,这是什么啊?”   罗瑞雪没有说话,进了房间,说道:“春禾,碧盏,你们俩出去罢,我一个人休息一会儿。”   “是。”   两个小丫头应了一声,很快就走出去了,还关好了门。   罗瑞雪等两个人走了,这才把布包拿出来放在床榻上,伸手解开,里面竟然是个套着明黄袋子的卷轴!   罗瑞雪惊讶的将卷轴小心翼翼的从袋子里拿出来,更让罗瑞雪惊讶的是,太主交给她的,竟然是先皇的遗诏……   太后有失于德行,可杀;皇帝有失于德行,可废……   罗瑞雪睁大了眼睛,死死盯着遗诏,双手都有些颤抖,怪不得太主说这个东西是保命符,却也事关重大,一不小心也会丢了性命。   遗诏上还写着,滕燕赐虽然是异姓王,却德才兼备,聪慧贤德,一旦皇帝有失德行,可以顺应天意,登基为帝……      ☆、第七十五章 叛军头目竟然是滕王爷!      罗瑞雪手上拿着遗诏,终于明白为什么太主这些年总是装疯卖傻的,突然从一个巾帼英雄变成了老眼昏花的老太太。   虽然这种东西可以一下子将滕燕赐捧上天去,但是若是处理不好。不禁是天下大乱,连拿着遗诏的人都会被扣上大帽子而杀头。   罗瑞雪手有些打颤,将遗诏赶紧收好。用黄布包包上。小说里根本没有出现过这种东西,也不知道是不是滕燕赐最后都没有拿出来,还是压根儿就没有遗诏。   不管是怎么样,罗瑞雪都觉得这种东西,自然要最关键的时刻拿出来才行,迅雷不及掩耳,否则就没有效果了,还会让有心之人利用。   罗瑞雪将东西收拾好,放在行礼里面儿,这才松了口气。   因着罗瑞雪身上有遗诏,太主也不久留她,第二天下午。罗瑞雪就返京去了。   临行的时候,太主还拉着罗瑞雪的手,轻声的说道:“丫头,这个东西千万不要轻用,水可载舟。亦可覆舟,千万小心,千万小心啊……”   罗瑞雪点点头。说道:“太主,您放心好了。”   太主笑着拍了拍罗瑞雪的手背,说道:“你这丫头心里有杆秤的,老身从来都是放心的,行了,天色不早了,再不走来不及了,快上路罢。”   春禾和碧盏将脚蹬子铺好,扶着罗瑞雪的胳膊,请罗瑞雪上车,罗瑞雪登上车,坐在马车里,看了看放在旁边的包袱,不禁深深的吸了口气。   因着罗瑞雪这两日思虑极重,也是极为消耗元气的,倚在马车里摇摇晃晃的,很快就睡着了过去,虽然是睡觉,但是明显知道自己在做梦,就是怎么也醒不来。   罗瑞雪梦见自己在一个空旷的地方,四周只有不高的山丘,放眼望去一片狼藉,地上都是残垣断戟,还有鲜血……   罗瑞雪的只觉胸口一阵翻涌,胃里一阵恶心,看着地上的鲜血,鼻息里甚至能闻到一股血腥味,整个人几乎要吐出来,连忙捂着嘴巴干呕两声。   紧跟着罗瑞雪就听见了马蹄的声音,很快两队人马迎头接上,罗瑞雪放眼望去,只见一队人马中有大筒他们,为首的将军骑在马上,整个人英气逼人,穿着一身银白色的铠甲,手执长枪,那人虽然背对着罗瑞雪,但是罗瑞雪隐隐的觉得他就是滕燕赐无疑了……   而敌对的一队人马中,为首的坐在马上,没有穿铠甲,而是一身长袖婀娜,竟然是个女子,而且这容貌,竟然是雨霖儿无疑!   罗瑞雪睁大眼睛,心想着雨霖儿不是死了吗,顶替吴国公主的罪名,被拉出去砍头了,是自己亲眼看见的。   雨霖儿坐在马上,一双秀目盯着滕燕赐,笑的娇柔,说道:“滕王爷,咱们久违了。没想到还能在这个地方遇见妾身罢?妾身是想念王爷,茶不思饭不想呐!滕王爷更没想到妾身投靠了赵国罢?”   滕燕赐没有说话,雨霖儿又“咯咯”娇笑,说道:“王爷,识时务者为俊杰,如今赵国和吴国已经结盟,两国开战不过是个幌子,就是要引王爷入阵,如今我为刀俎,王爷是鱼肉,还不准备投降吗?只要王爷投诚,我皇不但会饶过王爷,还会为王爷加官进爵……还有,妾身……也愿意一辈子伺候王爷,这岂不是大好?”   雨霖儿说着,脸上羞红,露出女儿家的媚态,频频给滕燕赐抛媚眼儿。   而滕燕赐却不为所动,雨霖儿冷笑着说道:“滕燕赐,你还在执迷不悟吗!罗瑞雪那个贱女人有什么好?!我告诉你,罗瑞雪一直在骗你,她根本不是瞎子,这是她亲口告诉我的!你一直被她骗了,她对你定然另有所图!别忘了,罗瑞雪是罗丞相的女儿,你们滕王府和丞相府一向不和!很显然罗瑞雪是丞相府派过来的探子!只有你!只有你滕燕赐,把罗瑞雪那个破烂货,贱女人当成宝贝!凭什么!我雨霖儿哪一点儿不如她!无论是姿色,还是身段儿,我都比她强一百倍!我还会武功,熟读兵法,可以助你上阵杀敌,而罗瑞雪呢,不过是一个嫁过两次的破烂货!”   罗瑞雪一惊,听着雨霖儿的话,心中突突直跳,她没想到雨霖儿竟然没死,而且还把自己眼睛的事情和滕燕赐说了,但是自己并不像她想象的那样是个探子。   滕燕赐还是没有说话,似乎就像没听见一样儿。   雨霖儿终于怒不可遏的举起手来,说道:“滕燕赐!你不要不见棺材不落泪!这是我皇最后一次找你投诚!若是不投诚,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她说着,忽然将手一放,敌军从四面八方涌来,如潮水一般快速冲燕**队冲去。   罗瑞雪只见尘沙漫天,只听杀声嘶哑,很快两军就已经兵刃相接,滕燕赐的部队虽然被团团围住,但是士兵全是骁勇善战的精锐,足以以一当百,很快就要突出重围。   罗瑞雪鼻息间闻着更加浓重的血腥味,听着士兵们的惨叫声,强忍着呕吐的感觉,目光紧紧盯着滕燕赐策马疾奔。   就在这个时候,突听有人大喊“有叛徒!有叛徒!有人叛变了!”   紧跟着是雨霖儿的狂笑声音,说道:“滕燕赐,再执迷不悟,别怪我了!”   罗瑞雪眸子突然一缩,只见一只冷箭带着破风之声直冲滕燕赐。   罗瑞雪大喊道:“王爷!小心!”   只听“嗤”的一声,冷箭一下子射中滕燕赐心口,马匹嘶鸣一声,滕燕赐身子一晃,竟然从战马上栽了下去……   “啊……”   罗瑞雪浑身一颤,猛地从睡梦中惊醒,额头上滚着汗珠儿,一直淌下来将头发都浸湿了。   春禾和碧盏赶紧扶住少奶奶,碧盏说道:“少奶奶,您可醒了,这都三天了,少奶奶您足足昏迷了三天!”   罗瑞雪有些失神,看了看四周,这布置明显是自己的卧房,她明明记得自己睡在马车里,没想到已经回了滕王府来。   春禾说道:“少奶奶,您怎么样了,你这几天一直在发热,都烫手,一边昏睡还一边说胡话,嘴里叫着王爷,少奶奶怕是思念王爷了罢?”   罗瑞雪不禁想起方才的梦来,那样的真实,而且细节都一点儿不漏,越想越觉得心慌,一点儿也不觉得是一场梦。   罗瑞雪顿时觉得坐不住了,想要下床来。   春禾和碧盏赶紧扶住她,罗瑞雪刚一站起来,就听见“叮”的一声脆响,有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啪嚓”一声摔断了。   罗瑞雪低头一看,竟然是那个老头儿留给自己的玉佩碎了,不禁心中一颤。   碧盏蹲下来赶紧捡起来,说道:“咦,好奇怪啊,少奶奶身上怎么带着玉佩?”   春禾也奇怪的说道:“是啊,这个玉佩,明明在伺候少奶奶躺下之前,奴婢已经解下来放在桌上了啊?”   玉佩断做了两截,看起来黯淡无光。   碧盏拿着玉佩,说道:“奴婢记得这是少奶奶随身的物件儿,老话儿说这些东西碎了可不好,奴婢找人去接一下罢,兴许能接好也说不定呢。”   罗瑞雪却将玉佩拿过来,说道:“不必了。”   罗瑞雪心中不安,也不知道这个玉佩突然断掉,是不是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了,她心里突突直跳,生怕自己做的梦变成现实,那样的话……   罗瑞雪使劲摇了摇头,觉得这不可能,毕竟滕燕赐是小说的男主角,滕燕赐不可能就这样在沙场上阵亡,若是就这么轻易的死掉了,也不会是小说的男主角了。   罗瑞雪的发热退掉了,但是浑身还是没劲儿,罗瑞雪却没心情再躺下来静养,而是去了滕王府的佛龛,对着佛像静坐下来,但是也不知道为何,心里总是惴惴不安的,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般。   一直到了晚膳的时间,春禾和碧盏进来,碧盏说道:“少奶奶,传膳吗?”   罗瑞雪说道:“老夫人那边传了么?”   春禾说道:“少奶奶,老夫人进宫去了,现在还没回来,恐怕晚膳要在宫里用了罢。”   罗瑞雪奇怪道:“进宫去了?”   春禾点头说道:“是啊少奶奶,一大早就进宫去了,说是太后觉着孤单,请老夫人过去喝茶,也能说说话儿。一大早就请进宫去了,现如今还没回来呢。”   罗瑞雪心中“咯噔”一下,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总觉得隐隐的不。   纪氏在府中,因为大病刚好,纪氏没有传膳,只是跑过来看了罗瑞雪一圈儿,让罗瑞雪好好休养,就会自己的院子去了。   罗瑞雪实在很疲惫,没有心情用晚膳,多少吃了一些,毕竟自己现在是怀孕的人,而且还没有到三个月,胎儿明显不稳定,若是营养不够也不行。   罗瑞雪强忍着想吐的感觉,吃了一些比较营养的,就再也吃不下了。   春禾和碧盏吩咐了小丫头将剩下的饭菜都端出去,然后端来了安胎的药,给罗瑞雪喝。   罗瑞雪喝下了,春禾说道:“少奶奶的脸色不大好,恐怕是大病初愈,元气还没有恢复,少奶奶还是躺下来歇息罢。”   罗瑞雪点点头,春禾和碧盏就过去伺候着罗瑞雪躺下来,给她盖上锦被,然后两个小丫头将灯烛熄灭了,就都悄悄的去外间儿上夜去了。   罗瑞雪昏昏沉沉的躺着,手里攥着那个摔断的玉佩,轻轻的摩挲着玉佩的断口,心中还是隐隐的揪着,也不知道为什么。   罗瑞雪躺了好久,这才睡着了过去,这次她还没有来得及做梦,就听见外面有大喊大叫的声音。   罗瑞雪被吵得不轻,撑起身来,唤道:“春禾,碧盏,外面怎么了?”   春禾和碧盏赶紧冲进来,说道:“少奶奶,是边关来了邸报,往夫人的院子去了。”   罗瑞雪一惊,赶紧下了床榻,说道:“快给我更衣,咱们也去夫人的院儿。”   两个小丫头手脚利索,很快就给罗瑞雪穿好了衣裳,扶着罗瑞雪往夫人的院子跑去。   众人进了纪氏的房间,只见纪氏瘫坐在椅子上,双眼失神,看见罗瑞雪跑进来,就冲过去抓住罗瑞雪的手,大哭道:“瑞雪!瑞雪啊……”   罗瑞雪心中“咯噔”一声,也紧紧攥着纪氏的手,喉咙快速的滚动两下,嘴唇颤抖了两下,说道:“母亲,发生了什么事儿?”   纪氏更是嚎哭不止,最后干脆死死搂着罗瑞雪,哭道:“瑞雪啊,我苦命的儿!赐儿他……边关来了邸报,说燕军有叛徒!赐儿中了埋伏,身中冷箭,被河水冲走了!河水的下游可是赵军的大营!若是中箭不死,也定然会被赵军俘虏的!”   罗瑞雪只觉脑子里“哄”的一声,整个人摇摇欲坠,竟是眼前一黑,短暂的一刻失去了意识。   “瑞雪啊!”   “少奶奶!”   “啊少奶奶!”   房间里一时间混乱了起来,纪氏和丫头们赶紧扶住就要瘫倒的罗瑞雪,扶着罗瑞雪坐在椅子上,纪氏着急的喊道:“快找大夫来!”   丫头跑出去找大夫,纪氏又哭着攥住罗瑞雪的手,说道:“瑞雪,你不能有事儿啊,你还怀着滕家的骨肉,如今赐儿……如今赐儿……你可不能有事啊,不然等我死了,我怎么有脸去见滕家的列祖列宗啊!”   罗瑞雪眼前一阵阵发黑,耳朵里“嗡嗡”的,靠在椅背上,急促的喘着气,似乎随时要昏厥过去一般,脑子里只剩下方才纪氏的话,燕军出现了叛军,滕王爷身重冷箭,这一幕幕的都和自己的梦境吻合了……   罗瑞雪只觉胸口发堵,腹中一阵阵剧痛,额头上顿时滚下豆大的汗珠儿来。   “瑞雪!你怎了!嘴唇都紫了,瑞雪你不能有事啊!”   纪氏在旁边惊恐的大喊着,大夫很快就冲进来了,给罗瑞雪把了脉,说道:“夫人不好了,少奶奶动了胎气。”   滕王府顿时一阵慌乱,仿佛是失去了主心骨一样,大夫手忙脚乱的给罗瑞雪稳住胎儿,等一切都踏实下来,竟然已经天亮了。   纪氏一直守着罗瑞雪,看着罗瑞雪苍白的脸色,又怕打扰她休息,只好一个人捂着嘴偷偷的哭,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噼里啪啦的往下掉,都把袖口给哭湿了。   纪氏只有滕燕赐这么一个儿子,而滕燕赐又只有罗瑞雪这么一个夫人,如今儿子战死沙场,儿媳妇又胎儿不稳,纪氏又从来都是个软性子的人,也只剩下哭了。   罗瑞雪昏昏沉沉的从睡梦中醒来,纪氏赶紧抹了眼泪,抓住罗瑞雪的手,说道:“瑞雪,你可醒来了!真真儿是吓死娘了!瑞雪,好孩子,你可要好好儿的!”   罗瑞雪醒来之后,入眼看到的就是纪氏哭花的一张脸,听着纪氏的话,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真实的,并不是一场梦,罗瑞雪一颗心就像沉到了水底,冰凉冰凉的。   罗瑞雪看见纪氏哭的样子,不禁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母亲别哭了,瑞雪自然会好好的……再者说了,王爷只是中了冷箭,又不一定真的……王爷吉人自有天相,不会这么轻易的就吃了败仗的。”   纪氏连连点头,嗓子里却像噎住了,只能发出深深的抽噎声儿。   罗瑞雪坐起身来,说道:“母亲,这个时候并不是哭的时候……如今滕王爷身中冷箭,军队中又出了叛军,打败仗按律当斩,朝中有有太多人把滕王爷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恐怕有人会利用这次的事情添油加醋,弹劾滕王爷。”   纪氏赶紧擦了擦眼泪,说道:“对!对!瑞雪你说的对!这可怎么办?老夫人她……她还没有出宫!昨儿个一早就被太后接进宫去了,如今……”   罗瑞雪心中越来越不安,说道:“太后这个时候把老夫人接进宫去,恐怕并不简简单单是喝茶,太后从来不会找滕王府的人喝茶,突然找老妇人进宫,可能另有其事。”   纪氏已经,说道:“这……瑞雪,你说会不会是……会不会是皇上和太后提前接到了邸报,然后将老夫人接进宫去,说是喝茶,其实是软禁!”   罗瑞雪也是这样想的,军中邸报一般都先送到宫中,然后才会过来,这样一算,恐怕燕明铎和太后已经知道了滕燕赐中冷箭的事情,这样一来……   即便纪氏不懂朝中的这些事情,但是罗瑞雪也是明白的,燕明铎恨滕燕赐入骨,就算燕军这次打了败仗,出现了叛徒,然而燕明铎说不定会兴奋的,毕竟若不是有叛徒,滕燕赐又怎么会中冷箭坠入河中?又怎么除掉他的心头大患?恐怕这个时候,燕明铎高兴的都要疯了!   罗瑞雪思虑沉了沉,说道:“母亲,我要去一趟丞相府。”   纪氏说道:“对对,还有亲家,幸好这个时候还有亲家,快请罗丞相帮帮忙罢!”   罗瑞雪唤来春禾和碧盏,给自己梳洗了一下,然后叫下人套马车,很快就准备妥当,准备起身去丞相府了。   罗瑞雪急匆匆的进了丞相府,老丞相正坐在正堂中,知道她要过来,见到罗瑞雪马上迎上去。   罗瑞雪刚说了一句“爹爹”。   罗城乡已经拉着她坐下来,说道:“瑞雪,这次的事情太大了。”   罗瑞雪深情有些暗淡,说道:“女儿已经听说了邸报的事情,滕王爷中了冷箭,被河水冲走,现在下落不明。”   罗丞相摇头,叹气的说道:“若是只有这些,那还有希望,下落不明,总比当场毙命要好得多……但是现在……”   罗瑞雪心头一惊,说道:“爹爹可是收到了什么其他的邸报?”   罗丞相是朝中一品大员,身居丞相要职,什么邸报来了,罗丞相必然都会知晓的。   只听罗丞相说道:“这次大事不好了!瑞雪你可记得上次来咱们家中的大筒那行人?你说是筒山的土匪,曾经是吴国的战将,后来出走之后落草为寇,被滕王爷赏识,带回了府邸的。”   罗瑞雪点头,说道:“是,女儿记得。”   罗丞相说道:“边关送来的邸报,说叛徒正是筒山的土匪,是滕王爷的滕家军!如此一来,就变成了滕燕赐一个人的罪过,滕王爷的手下叛变,引起燕军大败,阵前失威,军心不稳,若是滕燕赐有幸活着回来,也是杀头的大罪!还不止如此,这个罪名,可是要牵连九族的!”   罗瑞雪心头一颤,说道:“不可能是大筒他们叛变!”   罗丞相摇手说道:“罢了罢了!这些多说无益,滕燕赐中冷箭下落不明,筒山那帮兵马似乎是一个没有生还,现在是死无对证,只凭邸报空口白牙!再多说也无益了!”   罗瑞雪深吸了一口气,稳住心神,现在的情况很明显了,显然是燕明铎知道滕燕赐下落不明,筒山的兄弟们又全都殉国,所以想出了这种毒计。   大筒他们本身就是吴国落草为寇的战将,若说他们叛变,是最为合理的,也可以让人信服,眼下的情况是,燕明铎觉得滕燕赐若是死了最好,若是不幸活着回来,也可以顺理成章的抓他下狱,不仅如此,还可以将滕王府整个下狱!   罗丞相说道:“如今滕王府气数已尽,为父就是想帮忙,也不知道从何入手。瑞雪……你还是搬回来住罢,不是为父落井下石,但是如今你怀有身孕,也算是滕王府最后一点儿血脉,若是滕王府真的被族,你不在府中,也好给滕燕赐留下血脉。”   罗瑞雪咬了咬牙,声音很平稳,似乎什么也没有发生似的,笑道:“父亲不要担心,瑞雪很好,只不过滕王爷如今下落不明,如是真的有幸回府,府中的人走的走散的散,连女儿这个少奶奶也不当家了,滕王爷定然心中不舒服的……”   罗瑞雪说着,站起身来,说道:“父亲,女儿先回去了。”   罗丞相看着罗瑞雪态度决然,不禁也站起身来,说道:“瑞雪,你这是何苦?”   罗瑞雪突然站定了,说道:“父亲,若是有保命的机会,瑞雪还是想请您帮忙。”   罗丞相拍了拍罗瑞雪的肩膀,说道:“你是我女儿,如今整个丞相府里,也就剩下咱们父女两个人了,走的走,遣的遣,为父若不帮你,还能去帮谁呢?”   罗瑞雪笑了笑,说道:“那就先谢过爹爹了。”   罗丞相望着罗瑞雪被丫头扶着,慢慢走出去的背影,不禁叹了口气,又摇了摇头。   罗瑞雪刚回了府,就看见府门前堆着一堆的马车,似乎府上来了许多人。台序厅巴。   春禾和碧盏扶着罗瑞雪下了车,很快就有小厮迎上来,说道:“少奶奶,大事儿不好了!族里来了许多人,都是找上门来,落井下石,要和滕王府脱离关系的,还找了族里的元老儿来,正在前厅和夫人吵闹呢,如今老夫人不在府上,夫人又是面子软,耳根子软的人,已经被骂哭了!少奶奶您快去主持大局罢!”   罗瑞雪当即深吸了一口气,收起脸上疲惫的表情,说道:“扶我进去看看。”   大堂上乱的厉害,纪氏一向性子最软,又拉不下脸来,总是被人欺负,这些年有老夫人和滕王爷主家,纪氏又变成了滕王爷的母亲,这才有许多人巴结着,没人敢再欺负。   如今满京城的人都听说了滕王爷的事情,又不知道是谁放出来的风头,说叛变的人正是滕家军,这可是要灭族的事情!   族里的人这些年往来也不密切,多半也就是管滕王府借钱来的,如今一听要灭族,众人一合计,就带着族里的元老,跑上了滕王府的大门,赶紧脱离干系,不然就等着被杀头了!   罗瑞雪进去的时候,就看到纪氏没有坐着,反而是两个头发花白的老人坐在滕王府大堂上手的两个位置上,左右两溜给六把大椅,两把大椅并着一个茶桌,一个大堂足足十四把大椅,全都坐满了。   罗瑞雪打眼望过去,什么鸡鸣狗盗都跑过来滕王府撒野了,连滕二爷也来了。   滕二爷此时正在骂纪氏,骂的那叫一个过瘾,说道:“都是你这种女人才生的出滕燕赐这样叛国的人!我们滕家怎么可能有这样的子孙!我呸,我怎么会有这样的侄子!当真是不要脸至极!如今趁着族里的人都在,咱们就把话儿说开了罢!今日大家伙儿来这里,不怕滕王府这恶心的地皮脏了脚,就是为了要和你们滕王府脱力干系的!像你们这种人,根本不配姓滕!正好大家都在这里,就把他们逐出滕家!”   纪氏被骂的捂着脸在哭,都不知道怎么回嘴了,突然就像回到了很多年前,分家的时候也是这样,叔叔伯伯们叫嚣着让滕燕赐滚出去,休想分到一分钱。   罗瑞雪施施然的走进去,她一走进去,众多双眼目就定在罗瑞雪的身上。   滕二爷上次没有玩到罗瑞雪,反而发现了自己老婆和女婿的丑事儿,当即怒不可遏,把自己老婆休了,如今他上滕王府,也有一个私心,那就是滕燕赐都死了,罗瑞雪成了**,而且还是罪妇,一没权二没势,自然要抓过来好好的玩弄一番!听说罗瑞雪怀了滕燕赐的种,滕二爷竟然去勾栏院和一群狐朋狗友瞎混,什么黄段子没见过,据说这个怀孕的女人更有味道,滕二爷搓着手心,几乎跃跃欲试。   滕二爷一双眼珠子盯着罗瑞雪滴溜溜的转,越看越觉得有风韵,罗瑞雪的样貌似乎比上次见的时候要妩媚的多了,两颊有些微微的失去血色,透着一股羸弱的劲儿。   滕二爷嘿嘿的笑着,说道:“呦,这不是滕王府的少奶奶吗?”   罗瑞雪就像没听到滕二爷的声音,步子很稳,被春禾和碧盏扶着走进去,幽幽的说道:“不知道今儿个这么热闹,各位叔叔伯伯都跑到滕王府来,是做什么的?”   众人一听,立刻叫嚣着说道:“我们是来把你们这些不知廉耻的叛国贼逐出滕家的!”   罗瑞雪幽幽一笑,说道:“哦?把我们逐出滕家?真是有些可笑,也不知道这位是叔叔还是伯伯,您怎么想到这么一个笑话儿的,如今的滕家家主是滕王爷,我只听说过家主将别人逐出族的,没听说一群族人要将家主族出的。”   她这样一说,众人竟然像是被噎住了一般,一个人指着罗瑞雪说道:“你这个荡妇有什么脸在这里跟我们说话!你本身是滕翰哲的媳妇,却不知廉耻的攀上滕燕赐,你果然是个扫把星,滕翰哲被你害的逐出了族,现在滕燕赐也被你害的变成了叛国贼!你这个荡妇!该当沉淌!我看你就是祸水转世,活活烧死才是!”   有人喊出来,其他人也仗着人多,开始起哄,喊道:“烧死!烧死!把罗瑞雪烧死!”   纪氏一听,立刻急的不行。   罗瑞雪却岿然不动,笑眯眯的说道:“哦?沉淌?烧死?各位叔叔伯伯上门来管滕王府借钱的时候,怎么不说这种话儿?如今滕王府大难当前,你们就全都跑过来落井下石?姓滕?我真是为你们这群姓滕的人脸红!凭良心摸摸你们的老脸,一个个不觉得害臊么!别是风大,闪了你们的舌头!”   罗瑞雪说话从来都是温温和和的,从没见过刻薄过谁,这些人还以为罗瑞雪也是纪氏这种一骂就哭的人,毕竟女子都脸皮薄,哪想到罗瑞雪竟然这么厉害,不止不哭不闹,而且说出来的话立刻让他们一个个老脸发烫。   罗瑞雪冷笑一声,说道:“好啊,如今你们找上门来,要把我们逐出滕家,正好儿了,这个滕家乌烟瘴气,去了比留着强,不过也要算一算总账,你们这些叔叔伯伯管滕王府借了多少银钱,一个子儿都别想赖,现在就一个个拿出来还上,若是还不上,就扭送官服游街,让满京城的人看看,什么是滕家人。”   “你!”   众人喊道:“你别欺人太甚!”   “是啊是啊,你一个小娘们儿,别欺人太甚!”   “就是,不就是钱吗!”   罗瑞雪挥了挥手,笑道:“对,不就是钱吗?滕王府钱多,就是喜欢用钱喂狗,如今狗养大了,想咬人了,自然要让狗把吃的都吐出来……春禾,碧盏,去库房拿账本儿来,今儿个大家来的?全,那就一条一条算清楚了。”   “是,少奶奶!”   春禾和碧盏应了一声,立刻回身出了大堂,去把账本拿了过来。   众人一见,账本真的拿来了,罗瑞雪做账目很详细,一条条,年月日时间,借走了多少钱,还有画押的,想赖账都不行了。   罗瑞雪笑道:“身上有钱的就现在还上,没钱的扣下,遣下人回府拿钱来赎人,家中没钱的直接扭送官府。”   “你!”   “罗瑞雪你这个毒妇!”   “我从没见过你这么歹毒的女人!”   罗瑞雪幽幽一笑,说道:“我也从来没加过你们这么不要脸子的叔叔伯伯。”   众人又被罗瑞雪噎住了,但是账本上有画押,也不好低赖,族中的人很少有不管滕王府借钱的,顿时脸上都青青紫紫的。   但是这群人为了不被连累,只好硬着头皮还钱,然后叫嚣着和滕王府脱离干系。   这样一众事情闹下来,竟然已经到了晚上,滕家的人都还上了钱,然后有族中元老见证着,滕王府终于和滕家脱离的干系。   罗瑞雪目送着这群败类离开,眼中尽是冷意。   纪氏走到罗瑞雪身边儿,说道:“瑞雪,都是娘不好,娘无能,让她们这样说你!”   罗瑞雪笑道:“这有什么的,如今他们狗眼看人低,就随他们去罢,难不成咱们滕王府还在乎这几个狼心狗肺的亲戚不成了?”   正说话间,只见滕二爷又折返回来了,笑眯眯的看着罗瑞雪,搓着手心儿,笑道:“哎呦瑞雪啊!”   春禾和碧盏瞪着滕二爷,让他离罗瑞雪远一点儿,碧盏喝道:“你还滚回来做什么?”   滕二爷瞪了两个小丫头一眼,色眯眯的盯着罗瑞雪,说道:“瑞雪呦,现在滕王府已经脱离了滕家,你就不是我侄媳妇儿了,你现在是个**,又有身孕,可怜见的,幸而我这个滕二爷只有一个优点,就是看不得别人受苦……尤其是像瑞雪你这个样儿的小美人儿,啊哈哈哈,来来瑞雪,跟着二爷回府去,吃香的喝辣的,总比好过跟着滕王府,等着被杀头治罪的强!啊!哎呦……”   滕二爷刚说完,只觉脸上一阵烧烫,罗瑞雪二话没说,直接端起杯子,将被子里的热茶尽数泼在滕二爷的脸上。   茶杯里的水是烫的,滕二爷被浇了一个正着,而且脸上还挂着茶叶片儿,极其的狼狈。   滕二爷嘴里叫嚷着:“哎呦喂!好疼啊!好烫!好烫!罗瑞雪你!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信不信老子现在就**了你!让你当着你婆婆的面子,光着身子,在老爷胯下面**!”   “你!你这个……”   纪氏听了滕二爷肮脏的话,气的浑身打颤,指着滕二爷的手都打颤,气的说不出话来,几乎要昏厥过去。   罗瑞雪脸上发寒,凉飕飕的冷笑一声,说道:“滕二爷您想差了罢,我再是不济,也终究是丞相府的千金小姐,你想落井下石,也要看看自己的身份,凭你也配?”   滕二爷被噎得差点死过去,脸上顿时都青了,瞪着眼睛看着罗瑞雪,说道:“你行!你行!咱们走着瞧!我呸!”   滕二爷说着,啐了一声就大步往外跑,生怕罗瑞雪真的让罗丞相抓了自己,那就惨了。   等众人都散了,罗瑞雪也有些精疲力尽,回屋子里睡下了,第二日起来,老夫人还是没有回府。   宫里头也没有任何动静,一直到了第六日,燕明铎也没有急着治罪滕燕赐,但是也没有放老夫人出来。   罗瑞雪终于坐不住了。   纪氏焦急的看着罗瑞雪,说道:“瑞雪,你真的要进宫去吗?”   罗瑞雪点头说道:“是啊母亲,奶奶在宫中已经第六天了,不知道情况怎么样,瑞雪实在沉不住气了,进宫去打听打听。”   纪氏抓着罗瑞雪的手,似乎不想让她走,说道:“可是……瑞雪,万一你也被皇上和太后扣在宫里了怎么办!”   罗瑞雪说道:“母亲,我先去找长公主打听一下,若是势头不对,我立刻出宫便是,决计不会冒险。”   纪氏说道:“对对,千万别冒险,你知道的,你现在有身孕,千万别冒险。”   罗瑞雪点点头,说道:“母亲,我该走了,您放心呆在府上。”   罗瑞雪说罢了,就登上车去。   她们的车马刚一进宫,就被人截住了,为首一个太监,笑眯眯的说道:“滕王妃,请罢,皇上等您好几日了,王妃总算是进宫来了。”   罗瑞雪心里“咯噔”一声,那太监吩咐着抬来了一顶轿子,请罗瑞雪坐进去,但是不让春禾和碧盏跟着,全都扣留在公车署。   罗瑞雪坐在轿子里,心里不踏实,轿子没走多远,很快就停下了。   轿子竟然停在了燕明铎的寝宫前面儿。   罗瑞雪下了轿子,太监引着罗瑞雪往里走,果然就见到燕明铎坐在龙椅上,一副志得意满的样子,盯着罗瑞雪上下打量,挥了挥手,说道:“你们都可以下去了,没有朕的吩咐,不要进来。”   “是。”   宫女和太监很快就退出去了。   燕明铎没有立刻站起来,而是笑眯眯的看着罗瑞雪,说道:“皇嫂几日不见,真是越发的标志了,看的朕心理面儿……真是越发的喜欢了。”   罗瑞雪听他说的有恃无恐,而且非常露骨,不禁心中厌恶,定然是燕明铎知道滕燕赐凶多吉少,所以无所顾忌了。   燕明铎不听罗瑞雪说话,又笑道:“瑞雪你不知道,明明是朕先看上的你,那滕燕赐竟然夺朕索爱,自从你进了滕王府,变成了朕的皇嫂,朕就无时无刻的想要把你抢回身边来,爱抚你的身子,使劲的疼惜你!如今好了,滕燕赐死了,瑞雪你终于是朕的了!”   罗瑞雪厌恶的皱了皱眉,冷笑道:“皇上此话差矣,滕王爷只是被河水冲走,顶多是下落不明。”   燕明铎嘿嘿笑着,说道:“瑞雪,朕就和你明说了罢!就算滕燕赐回来,他也是死罪!你若是现在跟了我,我就把你从滕王府中弄出来,以后就在朕的后宫里好好的享福,也不必被牵连。”   燕明铎说着,站起身来,慢慢走过来,搓着手心,就要伸手去抱罗瑞雪!   却在这个时候,外面有个太监冲进来,喊道:“皇上,大事不好了!”   燕明铎被破坏了好事儿,冷声喝道:“什么大事不好,都给朕滚出去!”   太监跪下来,颤抖的说道:“皇上!边关急报,说是驻扎在边关的赵军和吴军,一夕之间竟然被大火烧了个精光!敌军粮草烧尽,敌军也被烧死了大半,逃兵全部被俘,有士兵说……看到领头的是一个穿着银白铠甲的将军!”   燕明铎脑子里“哄”的一声,险些站不稳,银白铠甲的将军……   罗瑞雪则是心头大喜,是滕燕赐!是滕燕赐!他没有死,反而还杀进了敌营,立了头等大功!   燕明铎见罗瑞雪的脸上突然露出笑容,整个人突然光彩熠熠,并不像和自己说话时候的冷漠疏离,不仅整个人心头怒火上升,简直是怒不可遏。   燕明铎劈手将桌案上所有的东西全都砸在地上,气的喊道:“岂有此理!将罗瑞雪拿下!给朕关在偏殿里,和那个老不死关在一起!没有朕的允许,谁也不许见!”   他说着,突然冷笑起来,说道:“还有,一天只给一顿饭就可以了,饿不死就行,至于皇嫂肚子里的孩子,就让他去死罢!”   罗瑞雪带要挣扎,已经被冲进来的时候扭住,罗瑞雪不敢使劲挣扎,怕动了胎气,很快就被侍卫扭动着关到了偏殿里。   门一打开,罗瑞雪就看到了里面的老夫人。   老夫人也看到了罗瑞雪,赶紧抢上去,扶着罗瑞雪,说道:“你们这些挨千刀的!我滕王府为大燕立下多少汗马功劳!世袭罔逆!狗皇帝!狗皇帝!你竟然这样对待我们滕王府!”   老夫人这个时候还以为滕燕赐已经死了,自然无所顾忌,骂的非常难听。   罗瑞雪被关进去,很快殿门就合死了,外面有锁链的声音,似乎将殿门又锁死了。   老夫人扶着罗瑞雪坐下来,说道:“瑞雪,你怎么样?”   罗瑞雪抓住老夫人的手,说道:“奶奶,我很好……奶奶,滕王爷没有死,方才我听见了邸报,滕王爷此时在边关,不仅没有死,而且还杀进了敌军大营,将赵军和吴军全都烧了!”   老夫人听着先是一喜,却又叹气,说道:“就算是这样儿,又有什么用呢?狗皇帝明显是要杀赐儿的,就算赐儿回来,你我都被狗皇帝抓了,若是狗皇帝以咱们危险赐儿……恐怕是……”   罗瑞雪心头跳了两下,还有先皇的遗诏,只可惜她还没有来得及把遗诏送到罗丞相的手里。   燕明铎显然要弄死罗瑞雪腹中的胎儿,一天只给一顿饭,老夫人身子也虚弱,却留着不吃要给罗瑞雪。   老夫人笑着说道:“老身都一把老骨头了,或者也是白白浪费粮食,你吃罢,别饿着我重孙子。”   罗瑞雪鼻子有些酸,却抵死也不吃老夫人那份,说道:“奶奶你吃罢,若是您有个好歹,王爷定然要伤心死的……退一万步说,若是瑞雪腹中的胎儿真的掉了,只要王爷没事儿,挺过了这个难关,往后还是能再有的……也不怕什么。”   老夫人听了,又是笑,又是哭,紧紧抱着罗瑞雪,说道:“唉,这真是造了什么孽!我滕王府满门忠烈,竟然变成了这样……”   一直到第三日,罗瑞雪身子骨虚弱的不行,老夫人年纪也大了,自然也虚弱的不行,却听外面一阵杂乱。   有人喊道:“不好了!不好了!京城被包围了!叛军要打进京城了!”   又有人喊道:“马上要到京城了,四面八方的军队!叛军从边关打过来!八成的关卡全都开城投敌了!两成的关卡也打不过,叛军已经直捣京城了!”   罗瑞雪和老夫人一听,心中奇怪,不知道是什么叛军,难道是赵国和吴国打过来了么?这不应该啊,边关不是被滕燕赐全都烧了么?而且只有短短的三天,敌军如何能再集结这么多军马打过来,最奇怪的是,为何燕过的关卡,八成全都开城投敌?   有一个人说道:“叛军太可怕了!有个大将身高九尺!凶神恶煞!而且是个独眼龙,满脸的刀疤!”   “就是那个之前叛变的什么筒啊!”   罗瑞雪心头一颤。   大筒……   另外一个人说道:“叛军头目了不得,八成的关卡全都开城投敌,那是因为八成的关卡将军,全都曾经是叛军头目的部下!”   “叛军头目正是滕王爷滕燕赐!”   “没想到传闻是真的,滕王爷真的叛国了!”   “还能有假,已经打到京城来了!”   滕燕赐……   罗瑞雪心头猛颤。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有人走过来的声音,燕明铎的声音喝道:“开门!”   外面本在说话的侍卫们赶紧闭嘴,将门打开。   “吱呀”一声,殿门被推开了。   燕明铎一身龙袍,却神态萎靡,大步走进来,指着罗瑞雪和老夫人,冷笑道:“好哇!好哇!滕燕赐叛变了!他真是有本事,集结了朕的大燕军队,却反过头来打朕!好哇!朕倒要看看,滕燕赐看到你们是什么表情!”   他说着,一把拽起罗瑞雪。   “唔……”   罗瑞雪被他猛地一拽,本身就虚弱,腹中一阵剧动。   老夫人抢起来,喊道:“别动她!狗皇帝!啊……”燕明铎不由分说,一脚将老妇人踹倒在地,罗瑞雪挣扎着喊道:“别打她,我跟你走!”   燕明铎这才冷笑了一声,拽着罗瑞雪往外走。   燕明铎一路拽着罗瑞雪上了车,车马走得很快,直接往京城的城门走去,腊月的天气,马上就要过年,天寒地冻的,罗瑞雪没有穿外套,只有一件衣服,顿时冻得嘴唇发紫。   燕明铎却拽着她登上城门楼子,寒风一吹,罗瑞雪几乎要昏厥过去。   罗瑞雪强忍着打眼望去,只见城门楼子下面竟然黑压压的一片人,一排一排的士兵整?有素,手拿长戟,长戟反射着寒冬的日光,熠熠生辉!   罗瑞雪目光死死盯在那个为首的将军身上……   他穿着一身银白色铠甲,手中提着带红缨银枪,横枪立于马上,整个人凛冽冷漠……      ☆、第七十六章 兵临城下!      燕明铎掐住罗瑞雪的脖子,对着城下喝道:“滕燕赐!你竟然叛变!”   滕燕赐的目光死死盯住罗瑞雪,眯着眼睛,浑身散发着寒意。冷声说道:“皇上若不设计陷害忠臣,若不抓滕某家人,滕某也不会想到有这样一天。”   燕明铎冷喝一声。说道:“滕燕赐!别说的那么好听!你就是佞臣。你是奸臣!你愧对先皇对你的信任!”   滕燕赐只是冷笑了一声,面无表情的盯着燕明铎,说道:“不管如何,如今兵临城下,大燕八成的军马全在我的手上,本王就斗胆给皇上一个时辰考虑,若是皇上再不放人,就休怪我不客气。”   燕明铎气的手直哆嗦,不禁死死掐住罗瑞雪得脖颈。   罗瑞雪感觉到一股窒息,直呼要晕过去,眼前一阵阵发黑。   燕明铎却始终没有下狠手,他不敢真的掐死了罗瑞雪。毕竟罗瑞雪是他最后的筹码,若是罗瑞雪真的死了,恐怕滕燕赐就再也无所顾忌了,而自己的大好江山,岂不是要断送给了滕燕赐这个狗贼!   燕明铎气的不行。脸色发青,看着兵临城下,士兵黑压压的站着。马步兵,骑兵,精锐铠甲兵,排列有序,执戟而立,再看看自己的部队,京城里的九门兵马还不足一万人,护卫皇宫的御林军撑死了也就三千,加起来还不够给滕燕赐的兵马打牙祭的!   就在这个时候,太后的銮驾火急火燎的到了,太后被几个宫女搀扶着,爬上城楼,往下一看,顿时脸色就苍白了,抓着城墙的手指头直打颤,说道:“这……这……”   太后腿一颤,险些坐在地上,宫女们赶紧扶住,太后却把人甩开,抓着燕明铎的胳膊,说道:“皇儿,你可不能杀了罗瑞雪这个贱人!”   燕明铎本身就知道罗瑞雪杀不得,根本不需要太后多嘴,如今太后一说,燕明铎瞬间就觉得被打了脸,狠狠将罗瑞雪一甩,扔在地上。   “唔……”   罗瑞雪只觉得后腰磕得生疼,一股钻心的疼痛蔓延着全身,尤其是腹部,疼得她眼前发黑,冷汗唰的留下来,脸色苍白,嘴唇发紫,闭着眼睛狠狠喘着气。   太后看见罗瑞雪这个样子,特别的解气,滕燕赐竟然为了这个贱女人,用三天的时间就从边关日夜兼程的赶过来,而且还招了大燕八成的兵马投诚,直逼京城,兵临城下!   太后知道滕燕赐宠爱罗瑞雪,却没想到滕燕赐为了罗瑞雪可以造反,可以成为被人唾骂的佞臣。   太后心里就犹如打翻了醋坛子,又是酸,又是恨,恨不得上去冲着罗瑞雪的肚子狠狠踢两脚才解气!   但是她不能这么做,她还想要当太后,当大燕朝最尊贵的女人,自然不能让滕燕赐造反,要保住自己儿子的地位。   太后拉住燕明铎,说道:“皇儿,快……快想想办法……”   燕明铎目光狠毒,望着城下,说道:“还能有什么办法,除了京城的九门兵马,还有朕的御林军,其他八成的兵马已经被滕燕赐夺权,二成不投诚的兵马也被滕燕赐扣留。”   太后双手哆嗦着,嘴唇白发,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眼珠子一下就亮了,说道:“对了!皇儿,快去让人把姜雪怡从冷宫里放出来!对对,姜雪怡!皇儿,姜雪怡是滕燕赐的青梅竹马,若不是罗瑞雪这个贱人,滕燕赐为姜雪怡痴情了这么些年!若是让姜雪怡去做说客,必定能让滕燕赐退兵的!”   燕明铎目光瞬间狠辣起来,姜雪怡不知廉耻的**,如今已经滑了两次胎,御医说姜雪怡再也不能怀孩子,燕明铎觉得她的利用价值已经没有了,就把姜雪怡扔到冷宫中,任由她自生自灭去了。   燕明铎觉得,姜雪怡再不知廉耻,那也是自己的女人,怎么可以让自己的女人去找滕燕赐说情,心中觉得憋屈不甘,但此时也没有其他办法了。   燕明铎说道:“太后也说了若是没有遇见罗瑞雪,如今滕燕赐心里全是罗瑞雪,姜雪怡去做说客管什么用?”   太后说道:“皇儿,如今都兵临城下了,还管那么多做什么!死马当活马医罢!没准儿滕燕赐是念旧情的人,让姜雪怡去说说,姜雪怡不是会哭吗,让她去哭,男人都是心软的,没准儿滕燕赐就退兵了。”   太后说着,又道:“这事儿,哀家自己去一趟。”   她一边说,一边转身就走,下了城墙,上了銮驾,冲皇宫的冷宫去了。   姜雪怡住在冷宫里,她没办法再怀孩子,宫女和太监也看不起她,毕竟一个给皇帝戴绿帽子,而且还不能生育的女人,怎么可能东山再起,恐怕一辈子都要呆在冷宫里,哪天皇帝想起了那顶绿帽子,没准儿还要把姜雪怡拉出去砍头才解恨。   因着这样,冷宫里非常萧条,宫女和太监也非常怠慢,姜雪怡成天的饭食就是吃馊掉的,或者发霉的东西,饿得骨瘦如柴,两颊凹陷,面上蜡黄蜡黄的,毫无血色。   太后进去的时候,就问道一股馊臭和发霉的味道,不禁用手捂着鼻子,禁了内殿,姜雪怡倚着窗子坐着,双手放在窗台上,窗台上明显有指甲的挠痕,似乎是长年累月挠出来的。   姜雪怡目光呆滞,脸上带着泪痕,嘴里喃喃的叨念着,仿佛神经质一般。   姜雪怡叨念着:“罗瑞雪……罗瑞雪……你这个贱女人……还我燕赐……你这个不要脸的贱女人……我诅咒你……我诅咒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哈哈哈哈哈,不得好死的贱女人……还我燕赐……燕赐是我的……罗瑞雪你这个贱女人……”   太后听着她又笑又哭,神态虽然呆滞,但是说出来的话狠毒异常,不禁打了个颤。   太后身边的宫女喝道:“见了太后,还不下跪?!”   姜雪怡这个时候才呆滞的转过头来,眼神中突然迸发出光芒,冲过来,扑倒在太后脚边,扒着太后的衣服,说道:“太后,太后……您是来接雪怡出冷宫的吗?太后,救救我……雪怡不想呆在这个地方……”   太后嫌弃她一身发霉的味道,不禁往后站了站,然后一脚将人踹开,说道:“离哀家远点儿。”   姜雪怡也不生气,反而柔弱的倚在地上,哭道:“太后,快救救雪怡……雪怡在这里受了好多苦……”   太后压制着嫌弃,冷笑道:“姜雪怡,你想出去?”   姜雪怡连连点头。   太后说道:“那好啊,你可以出去,倘或你答应我件事儿,你立刻就能出去。”   “我答应!我答应!”   姜雪怡想也没想,都不问是什么事情,立刻点头喊道:“太后请吩咐,雪怡什么都答应!”   太后说道:“也不是什么难事儿,而且还能让你见到你心心念念的燕赐……”   “燕赐!”   姜雪怡大喊一声,严重又迸发出光芒,说道:“真的吗太后!”   太后说道:“你只要按哀家吩咐的去做,若是事成了,哀家就让皇上把你嫁给滕燕赐。”   姜雪怡脸上的表情几乎扭曲,使劲点头,又捋了捋自己的头发,**的理了理自己发霉的衣服,说道:“太好了,我终于要做燕赐的女人了……太好了……”   太后瞧着她的样子,不禁打了一个寒颤,说道:“来人啊,给姜雪怡梳洗更衣。”   很快的,姜雪怡就梳洗好了,宫女拿来一身特别薄的衣裳,大冬天的穿上和没穿一样,露着大片的前胸,衣裳十分透,只遮住了几个重要的地方儿,其他都是透明的。   若是以前的姜雪怡,这衣裳穿起来还有几分韵味,如今的姜雪怡饿得又瘦又黄,大片的前胸露着,什么也看不到。   姜雪怡就不以为然,还在镜子前搔首弄姿,插簪子,扑白粉,抹腮红,然后这才款款的站起来,跟着太后出了宫去。   一个时辰的时间很快就要过去了,罗瑞雪一直蜷缩着躺在城墙上,因着城门楼子很高,冬天风一吹,一股寒气几乎钻入罗瑞雪的骨头里,让她浑身哆嗦着,腹中剧痛难忍,一阵阵的流汗,冷汗被风一吹,更是要冻起来一样儿。   罗瑞雪告诉自己不能睡,不能睡,一定要挺住,眼皮子却越来越重……   就在这个时候,太后回来了,罗瑞雪眼睛一阵刺痛,太后不只是一个人回来了,还带着一个人,正是姜雪怡!   按照小说的情节,滕燕赐兵临城下的时候,就是姜雪怡出城作为说客,不同的是,小说里这个时候已经没有了罗瑞雪这个炮灰女,而这个时候的姜雪怡本应该怀了?种的。   姜雪怡哭着求滕燕赐不要造反,滕燕赐本来只需要一步就可以攻进京城,却在这个时候退兵投降了……   罗瑞雪看着姜雪怡,双目眯了眯。   姜雪怡站在城楼上,往下一看,果然就看见了滕燕赐,说道:“快,快打开城门,放我出去!我要去和燕赐说话!燕赐是最喜欢我的,他肯定听我的!”   太后看了燕明铎一眼,燕明铎脸上不高兴,却挥了挥手,示意士兵带姜雪怡下去。   士兵带着姜雪怡下了城门楼子,卫兵将城门开了一个缝隙,让姜雪怡出城。   姜雪怡一身白衣,透明的厉害,里面儿穿着一个**的红肚兜,款款的,摇曳生姿的从城门里走了出去,一扭一扭的朝着滕燕赐走过去。   滕燕赐见城门开了,然后走出一个女人,却不是罗瑞雪,不禁眯了眯眼睛,没想到是许多没见的姜雪怡。   姜雪怡打扮的**妩媚,这种露骨的意思再明显不过,滕燕赐却不为所动,抬了抬手,身后的大筒得到了命令,立刻催马上前,大刀一摆,唰的一下砍下了姜雪怡的一缕头发。   “啊!!”   姜雪怡吓得大叫一声,“噗”通一声摔在地上,摔了一个大马趴,因这衣服薄,立刻就给磕破了。   姜雪怡花容失色的看着凶神恶煞的大筒。   大筒立于马上,喝道:“再往前一步,休怪我不客气!这缕头发就是你的榜样!”   姜雪怡吓得不敢动,一抬头见滕燕赐也看着自己,不禁心跳加速,一下子就将方才的头发忘在了脑后。   当下也不起来,姜雪怡竟然调整了一下姿势,横卧在地上,撩了撩裙摆,让自己的大腿整个露在外面儿,一直将裙摆提到腰上,风情万种的用眼睛撩着滕燕赐,胸口起伏,声音嗲嗲的,说道:“王爷……燕赐……我摔得好疼……快扶我一把……”   滕燕赐却不理她,而是抬起头来,看向城门,朗声说道:“一个时辰马上要到了。”   站在城门上的燕明铎和太后都是心中大惊,看起来姜雪怡根本不管用!   姜雪怡也是着急,立刻从地上跳起来,却因着大筒挡在面前,不能挨近滕燕赐,不禁娇声喊道:“王爷!王爷!燕赐……我是雪怡啊!我是雪怡啊!难道你不认识我了!你忘了当年对我的海誓山盟了!皇上和太后已经答应了,如是王爷可化干戈为玉帛,绝对不会难为王爷,而且……而且……雪怡就是王爷的了,往后日日伺候王爷,岂不是快活……”   姜雪怡说着,露着小女儿的羞态,又**的拽了拽自己薄薄的衣裳。   滕燕赐这回连看都不看她一眼。   姜雪怡顿时羞恼起来,看着滕燕赐,大喊道:“王爷!你难道真的不记得我了么!你难道要对我视而不见吗!王爷!你为了那个叫罗瑞雪的贱女人,做这些值得吗!罗瑞雪有什么好!不过是一个瞎了眼睛的荡妇!她不知廉耻,**我的男人,**王爷!若不是罗瑞雪**王爷,我早就是王爷的女人了!罗瑞雪她如此不知道廉耻!王爷为何为了她竟然甘愿造反!这根本不值得!王爷你看看我,我这么爱你!你不要再去顾虑罗瑞雪那个荡妇了!”   滕燕赐抓着马缰的手背突然青筋爆裂,手中长枪一划,带着虎虎的破风之声,“唰”的一下划过了姜雪怡的脖子。   姜雪怡猛地双手捂住脖子,她的头发从脖子的地方一下断掉,纷纷落在地上,不止如此,姜雪怡的脖子上更是鲜血直流,吓得姜雪怡两眼一翻,几乎就要昏厥过去。   滕燕赐眯着眼睛,眼神冰冷,仿佛是魔鬼一样,说道:“若是有人再敢说瑞雪一句不是,不管是谁,本王都不会再手下留情……滚。”   滕燕赐的最后一个字很轻,姜雪怡却突然一抖,吓得面无血色,从地上爬起来,连滚带爬的就跑回了城门,大喊着:“开城门!开城门!放我进去!她不是滕燕赐!他是魔鬼!他是魔鬼!”   姜雪怡从下面上来,大喊着跑回来,还没站稳,就已经被燕明铎“啪”的一个嘴巴抽过去。   “啊!”姜雪怡大喊一声,被抽的摔倒在地上,捂着脸,楚楚可怜的哭泣着。   燕明铎喝道:“贱女人!朕要你何用!”   他说着,一把拽着姜雪怡的头发,从地上拉起来,抵在城门上,就要将姜雪怡推下去。   姜雪怡“啊——”的大叫,双手使劲抓住燕明铎,说道:“皇上饶命!饶命!罪妾有办法!有办法!还有办法……”   燕明铎不放开她,却说道:“你还有办法?你不过是个被滕燕赐抛弃的贱女人,你不是很会偷男人么?如今让你去光明正大的偷,你却偷不来!”   姜雪怡哭道:“皇上,皇上……罪妾知道错了,那滕燕赐无情无心,他是个怪物!他根本不是人!皇上,您若是不杀了滕燕赐,就算滕燕赐投降,也不是长久之计!”   燕明铎眸子一闪,说道:“你继续说。”   姜雪怡如蒙大赦,继续说道:“皇上,您不如准备几个弓箭手,埋伏在城楼的暗处,然后拿罗瑞雪当诱饵,引诱滕燕赐的注意力,然后放冷箭,杀了滕燕赐!一劳永逸!”   罗瑞雪就在旁边,心中猛颤,此时也顾不得腹中剧痛,却死死闭着眼睛,只装作晕死过去没有听见。   燕明铎冷笑了一声,突然放开了姜雪怡,对身后的士兵说道:“准备弓箭手!”   燕明铎说完了,又道:“还有,去把那个老太婆给朕带过来,再去滕王府抄家,把滕燕赐的母亲也给朕抓过来,多一些人,不怕滕燕赐不上钩!”   纪氏在家中已经呆不住了,罗瑞雪去了就没回来,如同老夫人一样,就连春禾和碧盏也不曾回来,足足呆了三天,纪氏仍然没有等到罗瑞雪回来,却等到了惊人的消息。   滕燕赐竟然带着兵马,从边关杀了回来,滕燕赐没有死,却已经兵临城下!   原来是皇上故意在滕燕赐的军队里安排的叛军,就是要断送掉滕燕赐,可是没想到滕燕赐大难不死,反而立了大功,带着自己的部队直捣黄?,甚至少了敌军大营。   滕燕赐收到燕明铎囚禁老夫人和罗瑞雪的消息,当下从边关一路杀进了京城,因着滕燕赐的口碑一向很好,而且八成的守卫大将全是和滕燕赐一到出生入死的兄弟,自然誓死追随滕燕赐,关卡不攻自破,日夜兼程的赶往京城。   纪氏吓了一大跳,高兴的是滕燕赐没有死,心惊的是,罗瑞雪和老夫人全都被抓了,而自己的儿子忠心了一辈子,如今却被逼做了反臣!   纪氏在家中顿时没了主见,知道燕明铎肯定会让人来抄家,纪氏不想连累家中的仆人,将佣人都遣散了,有些不愿意走的,就留在府中。   纪氏在家中转磨,生怕燕明铎来抄家的时候又给滕燕赐盖上莫须有的罪名,就带着没有走的佣人,将家里上下的东西全都整理一遍,如果有容易被人拿捏的诬蔑的,赶紧都销毁了。   纪氏在整理罗瑞雪的屋子的时候,忽然发现罗瑞雪的床头下有一个黄色的东西。   纪氏心中好奇,将那个东西拽了拽,竟然拽不动,只好将床板搬起来,里面竟然藏着一个黄色的布包。   她开打布包,里面竟然是明黄色的圣旨!   纪氏虽然秉性软,但是好歹是王爷的母亲,也是见过大世面的,赶紧将圣旨拿出来,展开来看,这一看不要紧,顿时吓得一身冷汗。   这竟然是先皇的遗诏!   皇帝不仁,滕燕赐可以顺应天意!   纪氏将遗诏抱在怀里,浑身颤抖着,似乎看到了救命的稻草。   如果没有这个遗诏,滕燕赐不管怎么样,都会被燕明铎扣上谋反谋逆的罪名,平头百姓不知道宫中的尔虞我诈,定然只会看到表面的东西,说不定就会以为滕燕赐是奸臣,遗臭万年。   而如今有了这个,名正言顺,不但有了名儿,还有了军心!   拿着这个遗诏,不管是大燕的禁卫军,还是御林军,还是京城的九门军,都要被滕燕赐调度!   纪氏当即死死的抱着遗诏,眼眸中闪着光,跑出屋子,喊道:“快!套马车!套马车!去城门!”   纪氏将遗诏仔细的藏在怀里,虽然她性子软,但是在这种时刻了,也不敢再软下去,手中握着救命的稻草,若是不拿出来,死的就是自己的家人。   纪氏吩咐下人套马车,马车还没有套好,燕明铎的兵却来了,进来之后将纪氏一抓。   “夫人!”   “你们干什么!”   “放开夫人!你们这样和土匪有什么两样!”   纪氏被士兵抓着,那些士兵二话也不说,就将纪氏拖走了,按在马上,飞快的往城门去了。   纪氏被拽的浑身都疼,她年纪也不小了,平日里养尊处优,此时就像散了架一样,却死死护住怀里的遗诏。   罗瑞雪蜷缩在地上,看到士兵带着纪氏从下面上来,不禁睁大了眼睛,纪氏也看到了她,立刻挣扎着推开侍卫,跑过来,跪在罗瑞雪旁边,将她抱紧,入手一片冰凉。   纪氏喊道:“瑞雪!瑞雪!你怎么了!你身子好凉!别吓为娘啊!”   罗瑞雪嘴唇哆嗦了好几下,最后才勉强扯了一个笑容,声音沙哑的说道:“我没事儿。”   纪氏当即泪珠子犹如断线一般,说道:“好孩子,坚持住,好孩子……娘带了救命的东西……”   罗瑞雪心中一震,就看见纪氏一直按着自己的胸口,里面鼓鼓的,看样子是那张遗诏!   罗瑞雪心口一松,没想到纪氏竟然发现了遗诏,而且还带了来,若是能当着众人的面宣读遗诏,燕明铎的大势就毁于一旦了!   燕明铎冷笑着走过来,一把抓住纪氏,纪氏“啊”的大叫了一声,被他拽着从地上起来,纪氏却不挣扎,任由燕明铎将她抓到城门楼子旁边,让滕燕赐能看见她。   燕明铎对下面冷笑道:“滕燕赐!看看清楚,这是你的母亲!”   他说这话,罗瑞雪就见到几个弓箭手从楼下上来,猫着腰往城门楼的西北方向去了,暗中埋伏了下来。   罗瑞雪心中突突直跳,使劲攥紧双手,想要憋足了一口力气从地上爬起来。   滕燕赐见到纪氏,目光一冷。   燕明铎就是想要吸引他的注意力,又冷笑道:“滕燕赐,朕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立刻退兵!朕可以既往不咎!”   纪氏却在这个时候,挣扎了起来,对着楼下的众人喊道:“赐儿!我给你带了东西来!”   纪氏说着,双手冰凉的从怀里将遗诏拿出来。   明黄色的圣旨一拿出来,燕明铎和太后都吓了一跳,不知道里面是什么。   纪氏举着圣旨,喊道:“先皇的遗诏!先皇的遗诏,可以废皇帝,诛太后!滕王燕赐顺应天意!”   燕明铎听着“废皇帝”,太后听着“诛太后”,都是浑身一冷,异口同声的大喊道:“不可能!”   两个人冲上去,将遗诏抢下来,燕明铎脸色发白,太后双手颤抖,死死抓着遗诏,然后疯狂的就像撕碎,但是遗诏是绢布做的,怎么死也不碎,太后竟然弄劈了指甲,弄得双手都是血。   太后疯了似的大喊道:“不可能!不可能!先皇那么宠爱哀家!哀家伺候那个老不死的一辈子!消耗了哀家的青春!那个老不死的,竟然最后留下什么遗诏!留下什么遗诏!要赐死哀家!哈哈哈不可能!”   燕明铎浑身颤抖,他竟然不知道先皇藏得这么深,竟然将一切都铺设好了,他从太后手中抢过遗诏,哈哈的冷笑着,将遗诏满满的放在城门上的火盆上烧!   纪氏一惊,喊道:“你干什么!”   燕明铎冷笑道:“做什么?朕在做该做的事情……什么遗诏,全是狗屁,现在朕就是皇帝!朕才是大燕的皇帝,不是滕燕赐,更不是连尸体都埋了的先皇!朕就将这个遗诏烧了!”   他说着,只见明黄色的遗诏被大火包裹着,立刻撒发出浓烟。   不仅是城墙下的兵马,就连城墙上的士兵也都喧哗起来,纷纷看着燃烧的遗诏。   大燕是最看重孝道的,滕燕赐这种作为,不但作为一个皇上失格,就连普通百姓都不会这样,大家纷纷喧哗起来,军心显然有些动摇。   燕明铎既然已经和滕燕赐撕开了脸皮,就只剩下射杀这一个办法了,当即从地上一把抓起罗瑞雪。   “唔……”   罗瑞雪浑身一阵痉挛,被他扯着按在墙头上。   滕燕赐眸子一缩,死死盯住罗瑞雪。   罗瑞雪被按在城墙上,目光却没有盯住滕燕赐,而是盯住西北方向的弓箭手……   燕明铎喊道:“滕燕赐,遗诏已经没了,你还有什么?!你一家老小都被朕收押了!你还想怎么样!还不乖乖的束手就擒?!你看看,你看看,你的妻子都被朕抓住了,她肚子里可是有你的孩子!你忍心看着她去死吗!滕燕赐,朕再给你一次机会,若是你现在不投降,朕就让士兵们开开荤,让你亲眼看着这些士兵在这城楼子上怎么玩她的!哈哈哈!”   滕燕赐双手死死的攥拳,眼眸发暗,眼中血丝浓重,好像如修罗一般。   燕明铎大笑着,他故意说这么肮脏不堪的东西来刺激滕燕赐,却在暗地里朝西北方向挥了挥手。   “铮——”   弓弦破空的声音……台央尤才。   罗瑞雪猛地挣扎起来,超滕燕赐大喊道:“西北方向!小心!”   滕燕赐反应极为速度,被罗瑞雪这样一提点,立刻从马上拔身而起,不躲反而迎上去,只见长枪一晃,迎面而来的弓箭“嗖”的一声被劈成了两瓣,一下子失去了去势,纷纷掉在了地上。   一击不中,弓箭手就已经曝光了,燕明铎震怒不止,将罗瑞雪狠狠的拽住,死命掐着罗瑞雪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来,死死盯着罗瑞雪的眼睛,喝道:“你不是瞎子!你看得见!”   罗瑞雪下巴剧痛,方才挣扎又牵动了腹部,更是冷汗不止,这个时候却冷笑了一声,沉住气,说道:“是皇上眼瞎,怪谁呢?”   “好好好!”   燕明铎气的浑身发抖,忽然想起来上次自己仗着罗瑞雪眼睛看不见,让太监假借长公主的名义,将罗瑞雪骗进宫里来,然后一突侮辱罗瑞雪的事情。   现在一想起来,若是罗瑞雪不是瞎子,恐怕那个时候就已经看到了自己的丑态!   燕明铎掐着罗瑞雪的脖颈,阴森的说道:“你若不是瞎子,就看见的太多了……朕是留不得你了!”   燕明铎说着,劈手一甩。   “瑞雪!”纪氏惊叫一声。   “啊!”   罗瑞雪一声猛哼,只觉得身子一轻,顿时被甩出了城墙,下坠的力道止也止不住,身子立刻朝着城下摔去……   罗瑞雪双目紧闭,突然想到了从泽桦回来的时候,遇到的那个老人家,他说的话,反复很灵验一样,说自己一旦开眼,就会有灾祸……   只不过罗瑞雪没想到这个劫难竟然如此之大,果然自己就是一个炮灰名,最后也逃不过去被炮灰的下场,从这么高的城墙摔下去,定然是要没命的,还有肚子里的孩子……   罗瑞雪这样想着,不禁眼睛一酸。   没有预料而来的剧痛,只不过罗瑞雪的意识一下子稀薄了,猛地坠入了一片黑暗,晕了过去……   “瑞雪……”   “瑞雪……”   “瑞雪……”   耳边是一声声温柔低沉的轻唤,就像被活祭冥婚的时候一样……   是滕燕赐的声音!   罗瑞雪想着,脑子里却混混沌沌的,似乎不受支配,浑身没有劲儿,眼皮子很重。   “叮……”   轻微的响动声儿,好像是翡翠相击的声音,罗瑞雪神经一紧,猛地睁开眼睛。   四周一片黑暗,伸手不见五指,黑暗和寂静让罗瑞雪有些恐慌,四周很狭小,罗瑞雪像是被禁锢住了,被困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   棺材……   是棺材!   罗瑞雪震惊的睁大眼睛,她虽然不能起身,但是手脚却能动,不禁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胳膊,身上穿的并不是自己摔下城楼的衣服,而是一种纱质的衣服。   是冥婚的喜服……   罗瑞雪大惊失色,为什么自己会在棺材里,明明上一刻还是城门交战,自己被推下城楼,一睁开眼睛,却在棺材里……   “叮……”   “叮……”   罗瑞雪耳朵里有翡翠相击的声音,棺材盖子在“咯咯”作响,让人毛骨悚然。   “咯!”   随着一声猛烈的巨响,棺材盖子突然被掀飞了起来,带着虎虎的风声,沉重的棺材盖子在空中转了一圈,“嘭”的一声砸在了旁边的地上。   罗瑞雪的眼前一下亮了不少。   虽然此时是黑天,但是仍然有月光照亮,比在棺材里看的要清晰。   四周静寂无人,罗瑞雪慢慢从棺材里坐起来,记忆中那个面色苍白的男人没有出现,更加没有滕燕赐的影子……   四周是一个空旷的大屋,显得非常荒凉,大屋的正中摆着香案,上面供奉着食物,旁边还供奉着纸人,在暗淡的月光下,纸人苍白的脸色让人恐惧。   罗瑞雪一阵哆嗦,双手撑着从棺材里站起来,这个时候她才看清楚,自己竟然穿着一身大红色的喜袍,喜袍是沙制的,很透很薄。   这是祭祀的地方,罗瑞雪浑身一阵发凉,双腿虽然有些发软,却不敢停留,刚要往外跑去,只挪了一步,却听见“叮……”的一声。   有什么东西掉在了脚边。   是一块玉佩,红色的翡翠,已经摔做了两瓣。   罗瑞雪震惊的捡起玉佩,将玉佩紧紧握在手中,摔口很光滑,似乎是长久被人摩挲的,并不是刚刚摔断的。   罗瑞雪心中震惊,紧紧抓着玉佩,猛的跑出了荒凉的大屋。   大屋是个平房,罗瑞雪从里面跑出来,外面荒凉的厉害,是在山上,四周阴森森的,天气很冷,还有些飘雪。   罗瑞雪认识这个地方,这正是每年春节,村民们来祭祀的地方,不同的是,以前祭祀的是纸人,而如今被祭祀的,是罗瑞雪而已……   罗瑞雪顺着山,跌跌撞撞的往下跑,也不知道跑了多久,罗瑞雪只觉得额角有些出汗,腹中隐隐作痛,实在是跑不动了,只好慢慢往前走。   渐渐的,前面有了人声,似乎有放鞭炮的声音,村子里挨家挨户挂着红绸,点着红灯笼,木门上贴着红色的喜庆的对联。   是在过春节……   罗瑞雪走进村子,路边有一个小姑娘带着一个小男孩在放鞭炮,看见罗瑞雪的打扮,突然大喊一声“鬼啊!”   小姑娘带着小男孩,连鞭炮都不要了,飞快的就跑走了。   罗瑞雪浑身冻得冰凉,也顾不得那么多,往家的方向走去。   罗瑞雪进了门,大门没有关,家里灯火通明,所有的房间都开着灯,客厅并没有人。   罗瑞雪刚要走进去,就听见有人说话的声音从里屋传出来。   一个男人的声音说道:“她娘,别再哭了,瑞雪再好,也是个女儿,咱们不也是没有办法吗?若不是今天祭祀需要用黄花大闺女冥嫁,儿子的学费钱可怎么办啊?你想想看,闺女咱们可以再生的,钱可不是这么好来的,而且要闺女也没有用,最后还不是嫁出去,变成了泼出去的水?这么想想看,还是很值得。”   罗瑞雪听着,身子竟然禁不住打颤起来……   罗瑞雪自从上大学以来,学费全都是自己打工攒出来的,而且每个月还往家里寄些钱,生怕不够弟弟上学用的,每年春节还都带着许多礼物回来,生怕委屈了爸妈和弟弟,结果却是这个样子……   有一个年轻的女声说道:“是啊大姨!您就别伤心了,瑞雪姐姐不在了,不是还有我呢吗?我妈也去世了,如今我无依无靠,我就是您的女儿了,您别伤心了。”   这个声音罗瑞雪认识,是罗瑞雪的表妹宋巧蕊,比自己小一岁,和自己考了一所大学,平日里和自己的关系很好,没想到宋巧蕊却是这样的人。   男人说道:“是啊是啊,你看巧蕊多贴心,不比亲生的好嘛!你听,我听见外面儿有动静了,怕是儿子回来了,别再哭了!儿子回来了,你就和儿子说,瑞雪嫁人了,嫁到国外去了,以后都不回来了!知道了吗?” 女人说说道:“行了,你去看看是不是儿子回来了。”   罗瑞雪站在门口,果不其然,就看到自己的父亲走了出来。   罗瑞雪的父亲看到罗瑞雪,顿时就呆愣在当地,颤抖着手指着罗瑞雪,大叫道:“瑞雪!你怎么回来了?!”   里面的人一听到“瑞雪”两个字,吓得一激灵,赶紧都跑出来看。   罗瑞雪的母亲和宋巧蕊面色苍白的盯着罗瑞雪,宋巧蕊哆嗦道:“你是人是鬼啊!”   罗瑞雪的父亲说道:“你!你是不是跑出来了!瑞雪!你怎么那么不懂事啊!你若是跑回来了,祭祀怎么办!如果惹怒了神明,神明给咱们村子降罪下来!那怎么办!你今年都要二十岁了,你怎么这么不懂事!”   罗瑞雪的母亲也颤抖的说道:“是啊,活祭的钱也都收了……你怎么就这样跑回来了……”      ☆、第七十七章 熟悉的感觉      罗瑞雪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父母,对自己冷言冷语,一点儿也不关心自己的死活,还要怪罪自己为什么跑出来……   宋巧蕊改口倒是挺快。说道:“爸妈,你们也别生气了,姐姐就是一时糊涂。再回去就行了!现在还没有到十二点。还不算新年的,想必神明还没有来呢,不碍事儿。”   罗瑞雪的母亲点头说道:“幸好幸好,瑞雪,你……你快回去吧!妈妈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罗瑞雪冷眼看着他们,罗瑞雪的父亲厉声喝道:“瑞雪,你这是什么态度!你妈跟你说话呢,听见了没有!还不快点回去!你太不懂事了!”   罗瑞雪声音没有什么起伏,说道:“你们把女儿活活闷在棺材里,还说我不懂事?”   罗瑞雪的父亲脸色一青,说道:“我们也没有办法!养条狗还会对我叫两声,养只猪还能肥了等着宰!我们养了你那么多年。总要轮到你报答我们了!你也知道的,家里条件不好,比不得大城市,可你呢,你偏偏那么不懂事!非要上大学!上什么大学!你看看咱们村子里哪个女孩家上大学。你这个年纪都有四个孩子了,你非要去城里,家里有多少钱给你上大学?!现在你弟弟考上了大学。男孩不读书成么?不读书就娶不到老婆,你弟弟上大学才是正茬儿,现在爸妈都没有钱,挣钱不好挣啊,你是要献给神明的人,这是荣耀,你知道吗?我们养你那么多年,你体谅体谅爸妈,别作白眼儿狼!”   罗瑞雪喉咙滚动了两下,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们。   罗瑞雪的母亲说道:“瑞雪,你别这么看着妈妈,妈妈也是不得已啊!”   罗瑞雪没有说话,只是突然错过身,径直往屋子里走,罗瑞雪的父母都是大惊失色,宋巧蕊跟着往里走,说道:“姐姐,你这是要干什么呀,难道还要赖在家里不走了吗!你别这么样行不行,你要为大家想想啊!”   罗瑞雪仍然没有说话,转头凉冰冰的看了一眼宋巧蕊。   宋巧蕊哆嗦了一下,竟不自觉的闭上了嘴。   罗瑞雪走进里屋,自己的行礼还是好端端的放在地上,她不知道自己躺在棺材里的时候,是不是做了一场无稽之谈的梦,但是梦境竟然这样的真实,还有那个玉佩……   可是一醒来,时间却没有流失多少,甚至还没有过去几个小时。   罗瑞雪拉着自己的行礼,二话不说就往外走。   罗瑞雪的爸妈吃惊的厉害,罗瑞雪的母亲说道:“瑞雪,你这是要干什么啊?”   罗瑞雪的父亲说道:“瑞雪,你是不是不打算回去!”   他说着,指着罗瑞雪,喊道:“你!你这样做是要遭天谴的!不敬神明,连累的村子也是要遭天谴的!罗瑞雪,你听见没有!如果你回去!你敢走出家门一步,就永远也别再回来!就永远也别再踏进这个家门一步!”   罗瑞雪只是身子顿了一下,却没有回头,拉开大门,拉着自己的箱子走了出去。   罗瑞雪的母亲吓得睁大了眼睛,连连喊着:“哎呦,咱们是造了什么孽!”   罗瑞雪的父亲则是气的摔上门,说道:“真是不像话了!太不像话了!竟然养出这样白眼狼的女儿!还不如养头猪,还能宰了吃!”   宋巧蕊看着罗瑞雪绝然的背影,心中不禁有些害怕,如今姨和姨夫需要钱,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能拿去活祭,如是罗瑞雪跑了,他们指不定会拿自己去活祭?!   宋巧蕊这样一想,顿时就害怕了,再也不敢停留,说道:“大姨,姨夫,你们别着急,我去把姐姐追回来!”   罗瑞雪的母亲说道:“还是巧蕊懂事儿!”   宋巧蕊不敢停留,拿了自己的大衣披在身上,摸了摸衣兜,里面儿有钱包和证件,就冲出了家门。   宋巧蕊出了门,这才啐了一口,心想着太晦气了,本身是想到罗家来混顿年夜饭吃的,所以才千里迢迢的买了火车票回老家来,哪成想却变成了这样。   宋巧蕊只好又去买票,准备回学校去。   罗瑞雪出了家门,被寒风一吹,身上冷的直哆嗦,仿佛要吹透了一般,低头一看,原来自己还穿着纱质的红色喜服。   因为是大年夜,路上根本没有人,再加上老家这个地方太偏僻了,人烟也少,罗瑞雪一路走到火车站,竟然没有碰到一个人,进了洗手间,赶紧把自己身上诡异的衣服换了下来。   罗瑞雪买了车票,准备回学校去。   罗瑞雪拉着行李上了火车,突然听见有人在喊。   “姐姐!姐姐!等等我啊……瑞雪!”   宋巧蕊从后面跑上来,看见罗瑞雪眉开眼笑的。   罗瑞雪只是淡漠的看了她一眼。   宋巧蕊的车票座位和罗瑞雪岔开,竟然腆着脸和别人换了车票,一屁股坐在罗瑞雪旁边。   宋巧蕊腆着脸笑道:“姐姐,你还生气啊?别生气了,刚才大姨和姨夫也是气糊涂了,你要是生气,就呆在学校里,反正要上课,明年再回来,大姨和姨夫就准备这事儿忘了。我也要回学校呢,真是巧,咱们一路啊。”   宋巧蕊说着,突然看见罗瑞雪握在手里的玉佩,火红色的翡翠,红色竟然这样纯粹,而且水头很足,宋巧蕊虽然是乡下女孩,但是上了大学开始,就和同学攀比,又和社会上的人混在一起,竟然出入奢侈场所,一眼就看出来罗瑞雪手上的玉佩是个稀罕玩意儿!   宋巧蕊伸手就要去抢,嘴里还说着,“啊呀,这是什么玉佩!哪里来的?颜色真好看啊!”   罗瑞雪的手闪了一下,宋巧蕊没有抢到,撇着嘴笑道:“行了行了,不就是一块翡翠吗?我才不和你抢呢,别这么稀罕了,我见过的好东西,可比你见过的多多了!”   罗瑞雪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看着手中紧握的玉佩……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做梦,就算梦中的场景一切那么真实,滕燕赐那么鲜活,可一睁眼,什么也没有了,唯独这个玉佩……   罗瑞雪紧了紧手掌,生怕自己一撒手,玉佩也不见了。   罗瑞雪回了学校,宿舍里只有一个室友在,叫乔皖歆,也是个从乡下来的女孩,家里条件非常不好,但是乔皖歆很会来钱,打工能挣很多钱,用的化妆品和穿的衣服都是高档货。   乔皖歆见到罗瑞雪,惊讶的说道:“你怎么回来了,今天刚初一啊,春节还没过完?”   罗瑞雪将行李一放,说:“突然有点事,就先回来了。”   乔皖歆点了点头,这个时候手机响了,就拿起手机,嗲声嗲气的接起来,笑道:“喂?想我了没有?”   听这口气,是乔皖歆的男朋友,罗瑞雪也没有听别人电话的习惯,就开始整理自己的箱子。   乔皖歆听了两句话,突然看了罗瑞雪一眼,然后站起身来,就走出了宿舍,关上门,站在楼道里,这才继续说道:“燕总明天开生日宴会,想要多一些女孩来玩?这有什么问题,包在我身上?”   对方说了两句,乔皖歆顿时笑的甜甜的,说道:“别担心,什么事儿能难倒我啊?你还记得的我同宿舍那个罗瑞雪吗?她今天突然从家里回来了,刚到了宿舍,明天我就拉着她过去。燕总不就喜欢假正经的吗?罗瑞雪就是,上次系草追她,她都拒绝人家,什么玩意儿,假清高。”   乔皖歆又答应了两声,笑道:“行了,都包在我身上,这种假清高的货色,燕总肯定喜欢,你不是有渠道吗?弄两包药来,到时候给罗瑞雪吃一点儿,不怕她不服服帖帖的伺候燕总,咱们就等着拿钱就行了!”   乔皖歆讲了十分钟电话,最后挂了手机,这才推门回来。   罗瑞雪还在收拾行李,她带回去的礼物很多,都原封不动的带了回来,只好一样样全都塞进柜子里。   乔皖歆眼看着罗瑞雪收拾行李,也不知道怎么的,就觉得罗瑞雪似乎比以前还漂亮了,以前只不过是个长相清秀,为人假清高罢了,如今一看,除了清秀精致的青涩之外,竟然还带着一股成**人的妩媚,说不出的感觉。   乔皖歆顿时在背后无声的冷笑一声,见到罗瑞雪转过脸来,就换上一张笑容。   乔皖歆笑着说:“你明天有事儿吗?”   罗瑞雪不知道她要干什么,说道:“没事。”   乔皖歆笑着说:“你看宿舍你也就咱们俩人,挺冷清的,不如明天去外面走走啊?明天我一个朋友过生日,他家里巨有钱,在城郊的**开生日宴会,大场面,你绝对没见过,怎么样,咱们一起去玩玩?反正不要钱,不去白不去。”   罗瑞雪本身不想去的,乔皖歆一看她的表情,赶紧继续说道:“别说不去啊,我刚才都答应人家了,带我朋友给他们见识见识,我都说了大话了,说你是大美人儿,他们绝对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如果你不去,我估计就要被他们骂死了!”   罗瑞雪想了想,反正也没事儿,出去走走也好,就说道:“好。”   乔皖歆顿时笑起来,说:“ok!明天我给你画个妆,毕竟是**那种地方,上流社会的老板都经常出入,不化妆不好,明天也不用早起,先睡饱了,中午起来化妆,五六点钟过去就行了。”   罗瑞雪很早就睡了,乔皖歆则是一直开着电脑和男朋友视频,罗瑞雪看了一眼,似乎她的男朋友又换人了。   罗瑞雪也就没再管,蒙着脑袋睡觉,晚上做了很多梦,一幕一幕的,仿佛在脑子里过电影一样,虽然知道自己在做梦,却怎么也睡不醒。   等罗瑞雪醒来的时候,摸出手机一看,竟然已经中午十一点了。   罗瑞雪还是头脑有些昏昏沉沉的,身子很疲软,都不想抬手指头。   她一直躺到十一点半,对**的乔皖歆也醒了,这才下了床,穿好衣服。   乔皖歆看罗瑞雪的衣服,顿时惊叫起来,说道:“罗瑞雪!你这是什么衣服啊?去**怎么能穿两身的?要穿礼裙,你穿成这样,不让进的!真是太丢人了。”   乔皖歆也从床上下来,掏了掏自己的柜子,从里面拿出一件火红色的小礼裙,扔给罗瑞雪,说道:“你试试看这个衣服。”   罗瑞雪接过来穿上,感觉有点儿紧,而且裙子很短,离膝盖还有好多距离,不禁往下拉了拉,照了照镜子,原来不止裙子短,而且还是个深v零,连乳沟都露出来了,腰掐的很细,衬托着罗瑞雪婀娜的身段儿。   乔皖歆一看,顿时眼儿红了,这是她夏天刚买的衣服,买的时候刚刚好,昨天试的时候已经穿不下了,穿着很显肚子上的肥肉,而罗瑞雪一穿,竟然身段惹火,前凸后翘的,腹部竟然没有一丝赘肉,大腿和小腿的曲线流畅,双腿白皙修长,袒露的后背蝴蝶骨形状优美,让人看起来就很有**。   乔皖歆心里嫉妒,却摆出一副和善的样子,说道:“我就说嘛,我们瑞雪是大美人儿,这样一穿挺好看的。”   因为乔皖歆心里打着注意,要把罗瑞雪送给有钱人玩弄,自然要给她打扮起来,如果都提不起男人的兴致,那岂不是捞不着好处费?   乔皖歆虽然心里嫉妒的要死,但是还要忍着,又从柜子里拿出了一件毛皮外套,给罗瑞雪披上,露着罗瑞雪浑圆白皙的肩膀,笑着说:“这样就不冷了。”   罗瑞雪低头看了看自己光裸的大腿,又看了看镜子里的毛皮外套,只能遮住一点点儿,竟然就说不冷了?   乔皖歆给罗瑞雪找完了衣服,自己也把最好看的衣服拿出来穿,但是穿了之后,总觉得和罗瑞雪不是一个档次,顿时后牙直发痒,一想到自己暗恋的系草竟然和罗瑞雪告白,还被假清高的拒绝了,乔皖歆更觉得后牙发痒,简直是新仇加旧恨。   乔皖歆暗笑着想,等晚上罗瑞雪被男人玩了,看她以后还怎么清高?变成了公交车,看系草还会再喜欢她吗?   六点钟的时候,乔皖歆给罗瑞雪上了妆,罗瑞雪的皮肤很细腻很光滑,根本不需要浓妆,稍微一打扮就显得眼前一亮,与往日里青涩清秀的感觉不一样,立刻就显出女人的婀娜与妩媚,再加上罗瑞雪话不多,显得有些清冷,更是勾人的厉害。   乔皖歆带着罗瑞雪出了门,直接打车往**赶。   城郊的**非常大,挨着一个影视基地,很多明星和投资商都喜欢到这个地方来取乐,也有许多狗仔队在这边蹲点儿。**是京城燕家的地盘儿,燕家的掌门人老太爷还没有完全退位,因为燕家的孩子众多,所以还在考察,不过老太爷只几年身子骨一直不好,已经渐渐要隐退了。尤其是今年,风头更加的紧,大家都琢磨着老太爷准备把燕家的家产交给谁,燕家的几个少爷也是明里暗里打得不可开交。   因为燕家有头有脸,**的档次很高,门口卡的很严,一般的狗仔队都进不来,所以这地方虽然有狗仔,但是很安全,明星和老板们最喜欢来这里玩。   因为是冬天,天黑的很早,**已经灯火通明了。   乔皖歆带着罗瑞雪下了车,门口的男人见到乔皖歆,似乎已经认识了,笑着说道:“乔小姐又来了。”   乔皖歆风情万种的抛了个媚眼儿,笑道:“曹经理,今天怎么在这儿站着?是谁这么大谱儿,还劳动曹经理迎接呀?”   曹骏北是**的经理,在**里可谓是呼风唤雨的人,不管是哪个大老板过来了,都要喊一声曹爷,毕竟是地头蛇,说也不敢招惹了,都是伸手不打笑脸人的。   曹骏北笑道:“乔小姐不知道,今天除了燕总过来,三爷晚些也会过来,我这不是迎着吗。”   罗瑞雪不知道“三爷”是谁,但是乔皖歆的眼睛顿时就亮了,惊叫道:“三爷过来?!今天吗?哎呀我怎么不知道,如果我知道,就不穿这身了,我该买新衣服才对……”   曹骏北说道:“今天三爷约了影视基地的方先生谈合作,恐怕没有太多的时间。”   其实曹骏北是委婉的告诉乔皖歆,她没机会见到三爷。   乔皖歆有点失落,不过还是笑着和曹骏北说了两句,这才和罗瑞雪一起进去了。   一层灯光很暗,里面鱼龙混杂的,隐约的声音很大,很多喜欢热闹的人都喜欢在一层玩,楼上有包间,都是比较清净的,越高的楼层设置越豪华,最上面还有房间,可供客人们玩累了过夜。   她们上了电梯,是观光梯的模样,里面很豪华,乔皖歆按了二十一层,很炫耀的对罗瑞雪笑道:“怎么样,没见过这么豪华的地方吧?一楼玩的都太不上台面,咱们去上面,燕总包了整个楼层,二十一层全是咱们的。”   她们说着话,电梯“叮——”的一声,就到了二十一层。   乔皖歆率先走出去,带着罗瑞雪往里走,二十一层有很多服务人员,电梯间就金碧辉煌的,服务人员礼貌的引着她们进了一个很大的包间。   包间的门一打开,里面音乐声震耳欲聋,震得罗瑞雪耳朵里咚咚作响,觉得直心慌。   “歆歆!这边儿了!”   有一个女人的声音叫乔皖歆,乔皖歆笑着说道:“哎呀你也来了,今天真是热闹。燕总还没到吗?”   她们坐下来,罗瑞雪打量了一下旁边的人,女人都穿礼服,而且都很暴露,坐着好几个男人,看起来都是有钱人。   一个男人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罗瑞雪,笑道:“皖歆啊,这就是你带来的?”   乔皖歆娇嗔着说道:“杨老板,瞧你那眼神儿,怎么不见你那么盯着人家瞧呀,是不是看不起人家!你坏!”   乔皖歆说着,还用拳头捶了两下杨老板的胸口,被杨老板手一抓,顺理成章的扑倒在杨老板怀里,两个人很快就亲上嘴,滋滋有声的。   罗瑞雪顿时有些犯恶心,感觉自己不该来的。   罗瑞雪刚想起身,坐在旁边的另一个男人,突然把手放在罗瑞雪光裸的大腿上,轻轻的摩挲着,笑道:“美女,叫什么名字啊?今天头一次来?还不认识什么人吧?我姓钟。”   罗瑞雪被他一碰,鸡皮疙瘩都恶心起来了,想要起身走人,乔皖歆一见,就怕罗瑞雪假清高惹得这些老板不高兴。   赶紧压住罗瑞雪,笑道:“哎呦各位老板,她叫罗瑞雪,可是燕总点名的人,而且没见过世面,你们别吓坏了她,都规矩点儿,好像跟饿狼似的!”   她说着,又说道:“我去叫点喝的,燕总也该到了。”   乔皖歆说着要走出去,这个时候门突然被推开了,服务员引着几个男人走进来。   “燕总!您可算是来了!”   罗瑞雪听着乔皖歆的话,抬头一看,顿时就是浑身一震……   进来的男人穿着一身高档西装,打着领带,这个燕总看起来二十几岁的样子,竟然和燕明铎长得一模一样!   罗瑞雪当即就愣住了,那燕总看见罗瑞雪,眼睛一亮,笑着说:“这就是你带来的朋友?样子真不错?”   乔皖歆贴过去,恨不得趴在燕总怀里,轻声笑道:“燕总满意吗?如果满意的话,可别忘了我这个红娘呐!”   燕总将人抱在怀里,伸手在她屁股上一掐,说道:“怎么会忘了你这个小浪货,别人再好看,也没你花样多。”   乔皖歆拍了燕总的肩膀一下,说道:“讨厌了。”   她说完了,对罗瑞雪笑道:“瑞雪啊,这位就是燕总,燕家的少爷。”   燕总状似绅士的走过去,笑道:“你好,我叫燕明铎。”   燕明铎……   罗瑞雪脑子里更是“轰隆”一声,竟然是燕明铎。   但是对方却不认识自己。   罗瑞雪有些混乱,燕明铎还以为她不给自己面子。   乔皖歆眼珠子一转,笑道:“你们玩,我出去叫点喝的。”台丰记巴。   乔皖歆说着走出去,带上了门,服务人员要过来帮忙,却被乔皖歆支开了,她到前台要了一些好酒,然后从怀里拿出一个瓶子,打开盖子,直接把整瓶的液体都倒了进去。   乔皖歆做完了这件事儿,眼睛里顿时划过狠意,心里笑着想,看罗瑞雪还怎么清高!   很快的,包间的门又被打开了,乔皖歆指使着许多服务人员将高档酒端进去,乔皖歆拿起放了药的酒瓶,专门给罗瑞雪倒了一杯,笑着递过去,偷偷的说道:“这杯给你,这种酒劲儿小,你是第一次来,别喝上头了,要难受的。”   乔皖歆还装作好人,罗瑞雪根本不知道里面放了料儿。   但是其他人一看,都是老手了,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纷纷都用满含兴致的眼神看了看罗瑞雪。   燕明铎是燕家最小的少爷,但是因为目前严加老太爷的夫人是燕明铎的母亲,所以很多人把宝压在燕明铎身上,自然都巴结着燕明铎。   燕明铎明显对罗瑞雪有意思,一双眼睛盯着罗瑞雪上下打量,似乎要将罗瑞雪的衣服撕开似的。   其他人都是明眼人,立刻就捧着罗瑞雪,说罗瑞雪漂亮,皮肤好,声音好听,能说的几乎都说了。   罗瑞雪没有多喝,但是屋子里有些燥热,让她有些口渴,手头又只有酒杯,就只能呷了两口,喝过之后却觉得越来越热,也不知道是不是暖风开的太足了,罗瑞雪穿的这么少,竟是有些出汗。   乔皖歆看见罗瑞雪脸颊慢慢的红了,连裸露出来的颈子也微微泛红,勾人的不行,当即心里冷笑起来,天生这么荡,就活该被人玩。   罗瑞雪耳朵里听着他们讲荤段子,再也坐不住了,心想着自己说去洗手间溜出去,然后给乔皖歆发短信说先走了。   罗瑞雪站起身来,竟然觉得双腿有些发软,不知道是不是坐得太久了。   罗瑞雪说道:“不好意思,我去趟洗手间。”   乔皖歆看她的样子,知道药性发作了,笑道:“去吧去吧,别走丢了哦。”   罗瑞雪走出去,脑子里有些发晕,感觉两颊烧烫,服务人员礼貌的说道:“小姐,是去洗手间么,这边最后一间,化妆间也在里面。”   罗瑞雪深吸了一口气,感觉嗓子眼也烧烧的,于是就点点头,往洗手间走去,想要先洗洗脸再走。   罗瑞雪前脚进了洗手间,包间的门很快又开了,燕明铎从里面走出来,也往洗手间的方向来了。   罗瑞雪打开凉水,接了一捧扑在脸上,顿时感觉到一股凉意袭上来,将燥热压下去不少,但是很快的,凉水似乎都温热了,罗瑞雪只觉得那股燥热挥之不去,一直往上席卷。   不仅是双颊滚烫,身子也滚烫起来,最可怕但是,两腿之间的那个难以启?的地方,竟然麻嗖嗖的发痒,让罗瑞雪的气息都不定了。   在罗瑞雪的“梦境”里,她嫁给了滕燕赐,滕燕赐更是让她体会了男女的滋味,罗瑞雪自然很清楚这种感觉,当下心中警钟大震。   罗瑞雪立刻就想起了乔皖歆给自己倒得那杯酒……   罗瑞雪使劲往脸上甩了两把水,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双腿止不住的发软,只好双手撑在洗手台上,罗瑞雪想要趁着还能走动路,先出了**再说。   只不过罗瑞雪刚回神往外走,就听“喀拉”一声,洗手间的门打开了,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走了进来。   是燕明铎!   燕明铎看见罗瑞雪,眼睛亮了一下,眼睛里满满都是惊艳和**。   只见罗瑞雪的脸颊微微湿润,头发似乎也被弄湿了一些,贴在脸颊上,有晶莹剔透的水珠儿顺着罗瑞雪的脸颊滚下来,一直划过她的下巴,从下巴滴答一下倒在了白皙的胸口上,水珠儿顺着深深的v领滑进去,再也看不见了……   燕明铎笑了一声,装做好人说道:“罗小姐,你的脸很红,是生病了吗?我扶你吧?”   罗瑞雪见他要过来,立刻往后错了两步,镇定自己的心神,嘴唇哆嗦了两下,勉强开口说道:“不必了,燕先生。”   燕明铎见她戒备自己,笑道:“没关系的,我让曹经理开个房间,在楼上,很清静的,我对罗小姐很有意思,罗小姐长得这么漂亮,有没有想法进娱乐圈,我投资的影片正在找女一,罗小姐有兴趣的话,咱们上楼谈谈?”   罗瑞雪听他的话,本身对燕明铎就不待见,此时就更是不待见,只是神情冷淡的重复说:“不必了,燕先生。”   燕明铎的脸色顿时就青了,似乎没想到自己开了这么好的条件,罗瑞雪竟然不上钩。   燕明铎站着没动,却回手将门给“卡”的一声锁上了,随即冷笑道:“没想到罗小姐这么清高?不过这样也好,我就喜欢和清高的女孩玩。”   罗瑞雪脸色也是不好,心中却越来越燥热,双腿间难以启?的麻痒,几乎让她瘫软在地,说道:“燕先生,请你自重。”   燕明铎似乎听了笑话,竟然开始解自己的领口,一边往前走,一边笑着说:“自重?从来都是女人爬我的床,从来都没有人敢和我说自重。罗瑞雪,既然你不喜欢在床上玩,那咱们就在洗手间里来,我正好也喜欢这样,比较刺激。听桥惋惜说,你平时很假清高,想必还是个雏儿吧?怎么样,兴奋吗,马上就要变成我燕明铎的女人了,跟我上一次**,说给谁听都很有面子。”   罗瑞雪往后退了两步,后腰已经挨到了洗手台。   滕燕赐见她害怕,不禁笑着说:“你如果听话,我就温柔点,毕竟你还是雏儿,第一次嘛,你如果敬酒不吃吃罚酒,我们就玩更刺激的,玩过之后,再请别人来和你玩,你看见了吗,这个地方的服务生很多,让这些服务生一起和你玩,玩一次给一万块钱,你觉得是不是大家都要争先恐后的和你玩?”   罗瑞雪后腰抵着洗手台,燕明铎已经解开衬衫的扣子,将领带抽下来扔在地上,又要接皮带扣子。   罗瑞雪伸手往后,抓到了洗手台上供客人用的香水,死死握在手里,冷声说道:“燕明铎,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就是一个人渣。”   燕明铎一听,顿时笑了,说道:“听说你清高,但是没听说你竟然这么辣,真是有意思,不过辣的才好,男人就喜欢女人辣,尤其在床上!”   燕明铎说着,就要扑过去。   就在这个时候,燕明铎忽然“啊”的大叫一声,紧跟着有什么东西砸在了地上,“啪嚓”一声粉碎了。   罗瑞雪劈手将握着的香水瓶子砸出去,正好砸中了滕燕赐的眼角,顿时青了一块,燕明铎更是砸的一阵发晕,眼前发黑。   罗瑞雪趁机跑到门口,使劲拧了两把门,她双手发软,一点儿力气也没有,第一次竟然没有拧开。   罗瑞雪浑身出汗,双手哆嗦,用足了力气,才将门打开,然后冲了出去。   罗瑞雪不敢回去,也不敢坐电梯,直接冲进了楼梯间,她踩着高跟鞋,双腿又发软,根本跑不快,心中突突直跳,脑子里灵机一动,不往楼下跑,反而往楼上跑去,很快就听到有开门的声音,罗瑞雪更是心跳加速,不敢再跑,恐怕被发现,推开了二十三楼的楼梯门,冲了进去。   罗瑞雪进了二十三层,晃了两下,险些摔倒在地上,幸而地上铺着红地毯,就算摔倒了也不是很疼。   二十三层寂静的厉害,竟然一点声音也没有,也没有一个人,罗瑞雪靠着楼道的门使劲喘着气,吐出来的呼吸灼热的厉害,五脏六腑仿佛都要烧起来,身子麻软,双腿之间已经湿濡了,似乎急于纾解。   罗瑞雪深深的呼吸着,想要压下燥热的感觉,但是脑子里却不由自主的想起了滕燕赐……   罗瑞雪只觉浑身一震酥麻,竟然打了一个哆嗦,只是想一想,突然就有一种不可自拔的感觉。   罗瑞雪从地上撑起来,双腿发软,扶着墙往前走,刚走了两步,却听见有脚步声过来了。   罗瑞雪心头一震,惊慌的抬眼往前看。   只见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从远处走了过来,他身材高大,一身笔挺的西装,衬托着挺拔,双腿笔直,宽肩窄臀。他表情冷硬,似乎不苟言笑,平白多了一股威严,让人看着就觉得害怕。   罗瑞雪看着来人,目光突然一震,死死的盯住对方,眼中尽是不可思议。   这个男人,竟然和滕燕赐长得一模一样……   不论是表情,还是长相,竟然分毫未差,如果说不一样,那就是眼前的男人并没有束起长发,而是很干净利索的短发。   “滕燕赐……”   罗瑞雪震惊的呢喃着。   男人见到罗瑞雪,先是一愣,随即上下打量了一下她,罗瑞雪头发微湿,脸颊殷红,露着光裸的胸口,因为仓皇逃跑衣服都皱起来,勉强遮着身子,看起来十分狼狈,却双眼迷离,浑身散发这一股香甜的气息。   **虽然很正规,但是不缺坐台的女人,男人一见她,还以为罗瑞雪也是坐台的女人,眼眸中不禁露出一丝不屑。   罗瑞雪见到男人的眼神,对方根本不像认识自己,突然就想到了刚才的燕明铎,明明和梦里一样,但是这些人都不认识自己,就好像自己做了一个无稽之谈的梦一样。   罗瑞雪苦笑了一下,浑身没劲儿,头脑也一阵阵发晕,突然身子一软,就顺着墙壁滑倒在了地上。   男人惊了一下,见罗瑞雪突然摔倒,下意识的伸手去扶住。   入手的肌肤温润滑腻,带着一股滚烫的炙热,罗瑞雪的呼吸很急促,白皙的胸口不断起伏着,男人有些惊讶,自己似乎受到了撩拨,莫名其的有些身体发热,看见罗瑞雪难受的喘息,竟然心底里有些针扎的疼。   男人更是觉得莫名其,明明不认识这个女人。   罗瑞雪脑子里一阵眩晕,下一刻就“啊”的闷哼出来,男人竟然将她一把抱起来。   罗瑞雪顿时靠在一个坚实的胸膛上,她甚至能听见男人的心跳声,如此熟悉,好像什么也没有改变……   罗瑞雪神志不清,男人已经将她抱起来,回身往里走,将门踢开,带着罗瑞雪走进去,大步走到床边,将罗瑞雪扔在大床上。   罗瑞雪感觉身体躺在一个柔软的地方,床单很凉,不禁舒服的喟叹了一声,身子微微拧动,下意识的在床上磨蹭着,似乎在寻求纾解的方式。   男人走过去,身体压下来,单手支在罗瑞雪耳边,另一只手钳住她的下巴,迫使罗瑞雪抬起头来,双眼看着自己。   罗瑞雪双眼迷离,里面满是氤氲的雾气,面颊潮红,嘴唇微微开合,露出里面殷红的舌尖儿,似乎觉得口渴,伸出舌尖儿来轻轻的舔舐着嘴唇,慢慢喘息着。   男人眼神一沉,冷笑道:“你是**坐台的?胆子够大的,敢跑到上面来。”   男人贴的很近,罗瑞雪只觉得脑子里轰轰作响,?息间都是男人的气息,非常熟悉的气息,勾着罗瑞雪身体里的燥热酥麻,仿佛浪水一样涌上来,几乎将她淹没。   罗瑞雪双眼迷蒙的盯着他,意识有些模糊,嘴里喃喃的说着:“燕赐……”   滕燕赐看着罗瑞雪这个样子,对方明显知道自己是谁,又打扮的如此暴露,明显是来爬床的,似乎很不屑,不禁冷笑了一声,却不得不说,罗瑞雪成功的让他兴奋了,滕燕赐一项洁身自好,从来不闹绯闻,也从来不屑和爬上来的女人取乐,但是看到罗瑞雪的时候,心底里忽然涌起一股熟悉的感觉,还带着一股兴奋……   滕燕赐欺身上去,捏住罗瑞雪的腰身,一只手逡巡在罗瑞雪的双腿间,从裙底窜进去……   “啊……”   罗瑞雪突然睁大眼睛,浑身一震……      ☆、第七十八章 被逼嫁给燕明铎!      罗瑞雪猛地打了一个哆嗦,突然有些惊醒,眼前的男人虽然和滕燕赐长得一模一样,但是对方不认识自己。   罗瑞雪挣扎着要起身。滕燕赐已经过去将她按倒在床上。   罗瑞雪急促的喘着气,眼神很不安,盯着滕燕赐。嘴唇颤抖。似乎想说什么,却始终一个字儿也没有说出口。   滕燕赐与她的目光对视,忽然感觉心底一震,也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一股太过于熟悉的感觉,看着身下的人眼圈发红,马上要哭出来的表情,滕燕赐竟然有些不忍心。   滕燕赐发现了自己的心理,脸色顿时黑了下来,沉着声音说道:“你想这么出去?**里多得是男人可以帮你解决困难。”   滕燕赐虽然说得不清楚,但是罗瑞雪知道,自己现在身子发软。根本没有力气,虽然不想,但是被滕燕赐一碰,身子立刻感受到一股灭顶的酥麻快感,如果真的这么出去。指不定会遇到什么人。   罗瑞雪深深的呼了两口气,似乎在咬牙抑制着这种难过的感受。   滕燕赐突然叹了一口气,说道:“放心。我对来历不明的人不感兴趣,我帮你。”   他说着,又将手探到罗瑞雪的双腿之间,罗瑞雪浑身一震,身子绷紧,急促的呼吸起来,双手紧紧抓住身下的床单,扬起白皙的脖颈来,有汗珠儿顺着脖颈滑下来,一直滚落下去。   滕燕赐眼看着罗瑞雪情动的样子,不禁有些喉咙发紧,忽然觉得**里的暖风开的太足了,却仍然是一副淡然冷漠的模样,只是用手替罗瑞雪纾解。   罗瑞雪深深的喟叹一声,浑身痉挛一般发抖,突然整个人瘫软下来,眼前一阵发黑,一下子陷入了睡眠。   滕燕赐看着罗瑞雪因为快感昏睡过去,不禁有些吃惊,自己竟然成了一个多管闲事的人,而且还丝毫没有利益,如果被狗仔队发现,恐怕明天要上头条。   滕燕赐起身来,去洗手间里清理了一下,又用凉水洗了一把脸,压下心中的欲火,这才又出了洗手间。   罗瑞雪仍然昏睡在床上,滕燕赐看见她脸色潮红,知道她中的药劲儿很大,估计这会儿药劲儿又涌上来了,不禁拿出手机来,打了一个电话。   很快就有一个穿着黑色西服的年轻人敲了敲门走进来。   他的目光落在大床上,只见一个衣衫不整的女人躺在上面,头发有些凌乱,面色潮红,不禁有些吃惊,不过很快就将表情整理好,说道:“三爷,您要的东西。”   郎缨跟着滕燕赐已经好多年了,从没见过三爷和任何女人搞过**,三爷一心扑在工作上,每天几乎没有什么休息的时间,应酬倒是很多,但是从不沾花惹草,已经三十而立,却还没有成家,甚至没有一个女朋友或者女伴。   郎缨还是头一次见到三爷的**上有个女人……   郎缨将东西交到滕燕赐手上,很快就规矩的退了出去,然后将门关上。   滕燕赐让郎缨带来的自然是药,镇定用的,缓解一些罗瑞雪的症状,让罗瑞雪好受一些罢了。   罗瑞雪感觉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身子骨很疲软,根本抬不起一根手指来,永远也睡不够似的,却一直在做梦,梦中她仿佛见到了滕燕赐,滕燕赐还和以前一样,可是转瞬之间,眼前就一阵黑暗,滕燕赐忽然就消失了,罗瑞雪怎么找也找不到。   罗瑞雪找了一晚上,明明睡了很久,却仍然疲惫不堪,她昏昏沉沉的,忽然神经一紧,猛地想起自己去了**,然后中了药,被一个男人按在床上……   罗瑞雪喉咙里一阵闷哼,然后猛地坐起了身来。   一坐起来顿时感觉到头晕眼花,腰上没有力气,几乎要立刻躺下去。   屋子很大,是个套房,却没有一丁点儿的声音,静悄悄的,地上铺着地毯,屋子的摆设确实黑白基调的,很冷漠的样子。   屋子里很干净,一尘不染,自己坐在床上,再没有一个人。   罗瑞雪不禁松了口气,却又神经紧张的检查自己,发现自己仍然穿着那身紧身的红色礼服,因为屋子里开着暖风,根本不需要盖被子,露出来的肌肤上白皙光滑,没有任何欢爱的痕迹。   罗瑞雪这才深深的松了口气。   她慢慢站起来,发现床头柜上竟然放着一套衣服。   罗瑞雪迟疑的伸手拿起来,在身上比了比,显然大小正合适,衣服并不暴露,很简单干净的连衣裙,似乎还有些显得稚嫩。   罗瑞雪赶紧将自己身上的礼服换下来,换好了衣服,这才拧着门把手,推门出去。   门“咔哒”一声开了,罗瑞雪没想到门外竟然站着一个人。   曹骏北站在门外,看到里面有人出来了,赶紧恭敬的说道:“您好,我是**的经理,三爷让我送小姐出**,车子已经准备好了,小姐准备去哪里?”   罗瑞雪吃了一惊,**的经理曹骏北,她在进**的时候已经遇见过了,当时乔皖歆还一个劲儿的巴结曹骏北,似乎对方十分厉害似的,如今他却一副毕恭毕敬的样子。   曹骏北也吃了一惊,他这个人交际能力很强,见人一面就能过目不忘,这个女孩子虽然叫不出名字,但是明显是乔皖歆带来的,当时曹骏北还以为是坐台的小姐,毕竟昨天试燕明铎少爷的生日,每年生日,燕明铎总会叫许多小姐来助兴。   曹骏北没想到,这么一个女孩,竟然让三爷特别关照了,而且还从三爷的房间里出来。   要知道滕燕赐是燕明铎的小叔叔,虽然滕燕赐年纪不大,但是是燕家老太爷拜把子的兄弟,听说替老太爷当过枪子儿,别看滕燕赐是个异姓的,但是在燕家里地位很好,很多人把宝压在燕明铎身上,因为燕明铎的母亲很得宠,是燕家现任的当家主母,但是也有好多人把宝压在滕燕赐身上,因为别看滕燕赐在燕家是个外人,却对老太爷有恩,而且掌管着燕家产业百分十七十五的命脉,可谓动一发,牵全身。   罗瑞雪并不知道滕燕赐是谁,而且昨天晕晕乎乎的,都不知道那个男人是不是滕燕赐,只是说道:“不劳烦了,请带我出去就行,不用车子了。”   曹骏北公式化的一笑,说道:“不麻烦的,三爷吩咐了,小姐身体不好,一定要将小姐送到才行。”   曹骏北说着,还**的笑了笑,身体不好这个说辞,恐怕是昨天晚上劳累了。二十三层是滕燕赐在**的固定楼层,里面有专用的休息套房,一般滕燕赐谈生意,也会找客户到这边来。这间就是滕燕赐专用的休息室,因为滕燕赐有些轻微的洁癖,从来不带人进来,更别说让女人过夜了。   没想到三爷头一次带女人进休息室,似乎昨天晚上还成了好事。   罗瑞雪没有办法,只好说道:“那请把我带到大学城。”   曹骏北应了一声,领着罗瑞雪从楼上下来。   早上起来的**很安静,虽然没有早上来玩的人,但是有昨天夜里留宿的,需要早上离开的人,看到**的经理曹骏北恭恭敬敬,客客气气的领着一个看起来像大学生一样的女孩往外走,不禁都有些吃惊。   罗瑞雪被人目送着走出**,额头上都有些出汗,这个地方实在太鱼?混杂了,让罗瑞雪十分不舒服。   车子就停在**门口,这个地方本身是禁止任何车辆停放的,但是三爷吩咐的,就可以停在这里。   是一辆黑色的商务宾利,有服务人员站在旁边,一身黑色的西服,戴着白色的手套,看见他们走过来,礼貌的问好,然后手势标准的为罗瑞雪拉开车门,说道:“小姐,请。”   罗瑞雪坐进后座,服务人员关上车门,这才坐进驾驶座,曹骏北则是坐在副驾驶,说道:“送小姐去大学城。”   司机很快就开车了,早上不堵车,很快就到了大学城,罗瑞雪并没有让他们把车开进去,就在大学城的门口停了车,自己下来。   大学城门口出来进去的行人很多,突然看见一辆价格不菲的豪车,还有看起来很高大上的司机拉车门,一个打扮的似乎平淡无奇的大学生从里面下来,有些人认识罗瑞雪,以前都听说罗瑞雪虽然长得好看,成绩也优秀,但是家里的经济条件似乎不是特别好,怎么会突然多出一辆宾利,还有司机?   大学城里也是鱼?混杂的,自然有好些人都误解了,用鄙夷的眼神看着罗瑞雪,心想着怪不得那天系草惊天动地的追求被拒绝了,原来是人家罗瑞雪已经攀上了金主。   系草也是个豪门世家出身,不过是个新豪门,在老豪门眼里就是个暴发户,没多少资产,但是在大学里面已经是钻石级的了,被许多小女生追捧,不过系草再帅,也不会特意派这种好车给女朋友的,自然就被比下来了。   曹骏北拿出一张名片,递给罗瑞雪,说道:“小姐,这是我的名片,如果您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我就可以了。”   罗瑞雪有些顶不住来来往往的目光,纠结过名片,说道:“谢谢。”   然后转身快步往大学城里走。   曹骏北目送着罗瑞雪走远,司机这才开口说道:“曹哥,这女孩是谁啊?”   曹骏北笑道:“了不起的人物。”   “了不起?不就是个大学生吗?”   曹骏北说道:“可是三爷亲自吩咐让咱们送她,她必然有过人之处吧。”   司机说道:“难道三爷终于要结婚了?不是说三爷心里一直挂念着姜小姐,所以一直才没有伴儿的么?”   曹骏北皱了皱眉,说道:“你听谁说的,这种话以后别说了,让三爷听见不好。”   司机点点头,就没再说话。   曹骏北刚坐进副驾驶,手机就响了,拿出来一看,顿时吓了一跳,毕恭毕敬的接起来,满脸笑容,说道:“先生,您好,我是曹骏北。”   司机一听,顿时也神情紧张起来,曹骏北叫先生的人,自然是燕家的当家老太爷,燕宏元。   曹骏北的神情有些变化,说道:“对对,我确实听说了,是一个大学生……对,三爷刚刚吩咐了我送那个女孩回学校……是的先生,看起来是个正经的学生,三爷……三爷似乎对这个女孩态度很不一般……好的,我会尽快查一查她的来历,然后打一份报告给先生的……是是,先生再见。”   原来是燕宏元也听说了,滕燕赐在**过夜,听说房间里还有个女人,这几乎是爆炸新闻,虽然狗仔队不敢放出去,但是老太爷消息灵通,一直以来都很器重滕燕赐,而且滕燕赐三十岁了,还没有个朋友,对感情很淡漠,老太爷也很担心,一听说滕燕赐“开窍”了,自然也就格外关心,立刻打电话给曹经理问情况。   不过曹骏北也不知道罗瑞雪是谁,甚至不知道她的名字,只好说查一查。   罗瑞雪回了宿舍,乔皖歆根本没回来,罗瑞雪一下子扑倒在床上,闭着眼睛,脑子里却闪过滕燕赐的模样,穿着紫色官袍的,然后又是穿着黑色西服的,最后两个人的影子重叠在了一起,让罗瑞雪再也分不清楚。   罗瑞雪沉沉的谁去,再睁眼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一看手机竟然五点半了,早饭没吃,午饭没吃,们竟然一点儿也不饿,只是觉得累,还有些呕吐的感觉。   罗瑞雪从床上爬起来,套上外套,准备出门买点东西吃,不然感觉自己都要成仙了。   她拿了钱包,刚出了门,就觉得一阵恶心的感觉涌上来,赶紧跑到洗手间去吐,但是却什么也没吐出来,罗瑞雪想着,难道是自己饿了一天,已经饿过劲儿了,所以才干呕吗?   罗瑞雪没有多想,就往楼下去。   下了楼,进了学校食堂,已经六点了,里面人很多。   罗瑞雪刚走两步,就听见有人喊道:“罗瑞雪?”   罗瑞雪一回头,竟然看见上次大庭广众之下追求自己的系草张信业。   张家是新兴的豪门,搞房地产,一下子暴富的,张信业长得帅,家里又有钱,在学校里极为受到追捧,好多女孩子都喜欢他,不过张信业喜欢清冷一点儿的,不喜欢女孩子倒追自己,别的女孩子看见他双眼放光,只有罗瑞雪不同,张信业自然就看上了罗瑞雪。   张信业身边还有一个身形娇小的女孩子,女孩手挽着张信业的胳膊,用胸脯贴在张信业身上,看见罗瑞雪也有些吃惊。   正是乔皖歆!   乔皖歆看见罗瑞雪,跟见鬼一样,惊恐的说道:“罗瑞雪,你怎么在这?”   罗瑞雪冷笑着说道:“那你以为我该在哪里?**么?”   乔皖歆顿时像受了惊吓,好像罗瑞雪是坏人,使劲哆嗦了一下,躲在张信业身后。   张信业盯着罗瑞雪的目光很复杂,里面浓浓的都是失望,说道:“罗瑞雪,你怎么这样跟皖歆说话!你做的错事还不够多吗?!我以前真是看错你了,如果不是你带着皖歆去**那种地方,皖歆怎么可能差点就被人……你竟然这么肮脏,给皖歆下药!我以前真是眼瞎了,才会喜欢你,才会追娶你!我一直以为你是个干净的女孩,现在你太让我失望了!”   罗瑞雪被他说的有点头晕,这都是什么跟什么事,谁给谁下药?明明是乔皖歆给自己下了肮脏的药,如果不是碰到那个和滕燕赐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自己就完了!   乔皖歆则像小白兔一样躲在张信业身后,拉了拉张信业,说道:“信业,算了吧,反正我……我也没事的,幸好有你……信业你别这么大声,大家都在看呢,罗瑞雪现在有了滕老板做靠山,咱们还是别惹她了……”   食堂里人很多,好多人看到罗瑞雪从豪车上下来,罗瑞雪一进食堂就成了焦点,而张信业破口大骂的声音很大,更是有好多人在看热闹。   张信业楼主乔皖歆,说道:“别怕皖歆,我张信业虽然没什么钱,但绝对不是软包子,你这样善良,她就会一直欺负你,你要懂得反击知道么皖歆。滕燕赐怎么样,滕燕赐也是商人,要讲究口碑,不敢怎么样我的!”   张信业说着,又对罗瑞雪皱眉说道:“我真的对你太失望了……以前的你是那么干净,你从什么时候变成这样市侩的?滕燕赐是有钱,是,我张家比不过滕燕赐有钱,但是感情的事情,是钱可以交换的吗?罗瑞雪,为了钱,你可以和滕燕赐**!你说啊!你怎么就那么市侩?!”   罗瑞雪心中一阵好笑,怎么现在这个场景,就好像自己抛弃了张信业一样,明明以前两个人什么关系也没有,现在张信业一口一个失望,市侩,听得罗瑞雪直冷笑。   罗瑞雪可不是被欺负的软包子,被人当众骂了还不回击,况且不管是不是梦境也好,罗瑞雪总是经历过各种段位的炮灰,这种小角色还不看在眼里。台丸扑血。   罗瑞雪当即轻笑了一声,说道:“你怎么知道我是为了钱?”   张信业不禁一愣,被她突然起来的问话给弄蒙了,然后鄙夷的说道:“还能为了别的?无非是钱和一些虚荣的东西。”   罗瑞雪笑道:“如果是真的呢?我真的喜欢滕燕赐呢?为什么喜欢滕燕赐就是为了钱?张信业,你思想这么肮脏,就把别人想的这么肮脏?”   确实是……罗瑞雪是真的喜欢滕燕赐,如果不是喜欢滕燕赐,又怎么会从城楼上被扔下来,然后莫名其的醒了,一切都化为虚有了……   张信业被说得一愣一愣的,乔皖歆看这个样子不对劲儿,赶紧说道:“瑞雪,你别再执迷不悟了,像滕燕赐这样的有钱人,都是玩玩就算了,根本不可能动真格,毕竟他们的家世在那里呢,不可能娶你这样的人,瑞雪,你醒醒吧,别再倒贴了。”   罗瑞雪冷笑了一声,本身就不想吃饭,没什么胃口,如今一听他们两个人说话,就更是倒胃口,胃里发堵。   罗瑞雪脸色不好,就在这个时候,突然食堂里一阵喧哗,有人惊叫的声音。   “啊呀!那是谁?!”   “我没看错吧,是曹老板?”   “我看过他的采访!”   “是**那个吗?”   “我听说**里有好多明星,是不是真的啊?”   张信业和乔皖歆一听,都是有点震惊,曹骏北一身西装笔挺,从外面走进来,身后还跟着几个保镖,看起来派头很大,出现在大学的食堂,简直就像鹤立鸡群。   曹骏北径直走过来,乔皖歆赶紧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还以为曹老板是来找自己的。   只见曹骏北在他们面前停下,却对罗瑞雪态度恭敬的说道:“罗小姐,这是您落在**的,三爷让我跟您送过来。”   曹骏北说着,拿出一个精致的盒子,然后打开。   罗瑞雪一看,顿时惊了,竟然是那块碎掉的玉佩,赶紧拿在手里,反复的摩挲两下,说道:“谢谢。”   曹骏北笑道:“看起来很重要,请罗小姐收好。”   罗瑞雪又重复了一句,“谢谢。”   罗瑞雪一梦醒来,什么都没有了,那和滕燕赐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也不认得自己,仿佛一切都是荒唐的梦境,唯独这枚玉佩,让罗瑞雪觉得梦境是那样的真实。   玉佩就是她的念想,或许有一天……   曹骏北送完了东西没有走,而是说道:“罗小姐,先生请小姐用个便饭,不知道方便不方便?”   罗瑞雪一怔,说道:“请问先生是?”   曹骏北笑道:“是燕宏元老先生。”   罗瑞雪更是一怔,燕宏元这个名字她自然听说过,是燕明铎的父亲,也就是滕燕赐八拜之交的兄长,马上要七十岁了,燕明铎是最小的儿子。如果现在还在大燕朝的话,燕宏元就是罗瑞雪一直没见过的先皇,那时候燕宏元已经过世了。   张信业和乔皖歆也吓了一跳,燕宏元是什么人物,在这个城市里,有三个不能惹的人物,一个是影视基地的方尔白方老板,方老板是笑面虎,平时笑脸迎人,有事手腕狠辣,而且背景不是很干净,手段自然比纯生意人要狠得多。第二个不能惹的人就是滕燕赐,滕燕赐面冷心冷,在商圈里是雷厉风行的人物,没有谈不下来的生意,也没有做不成的事情,而且滕燕赐从来不拐弯抹角,只要惹了他,也不会给你留任何面子。   这第三个不能惹的人,就是商圈的北斗泰山,燕宏元老先生了。   别看燕老先生年纪大了,但是一点儿也不糊涂,燕家产业巨大,都是燕老先生一手打拼下来的,燕老先生平日里什么也不说,不显山不露水的,但是心里头跟明镜一般,什么都看的很透彻。   曹骏北说的很客气,但是张信业和乔皖歆也听出来了,燕宏元这种泰山北斗,竟然邀请罗瑞雪吃饭!   罗瑞雪没见过燕宏元,但是也知道自己这种人和燕宏元根本没交集,只是笑了一下,说道:“不好意思曹先生,我一会儿还有事……”   乔皖歆觉得罗瑞雪是给脸不要脸!竟然敢拒绝燕宏元的邀请?如果是普通人,别说邀请了,就算倒贴要去抢破脑袋过去。   曹骏北并没有强迫的意思,客气的说道:“既然这样,那就太遗憾了,先生吩咐了,这是名片,如果罗小姐有时间,可以随时打电话过去,先生并没有其他意思,只是想见一见小姐,和小姐聊聊天。”   曹骏北说着,拿出一张烫金的名片来,双手递给罗瑞雪。   罗瑞雪有点儿受宠若惊,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围观的众人则是羡慕的要死,曹骏北走了之后,好多人都围过来,巴结着罗瑞雪。   “罗瑞雪,你竟然也认识燕宏元?”   “听说你是滕燕赐老板的女朋友啊?燕老先生这是要把关吗?”   “态度好客气啊,罗瑞雪,你什么时候认识滕老板的,天呢,你这是要嫁进豪门吗?”   张信业觉得脸上无光,连一个曹骏北都比自己有身份,而曹骏北不过是负责传话的,自己一下子变成了秃毛的公鸡。   张信业脸上无光,也不多流,冷哼了一声就大步走出了食堂。   罗瑞雪也没什么胃口了,随便吃了些,爬楼会宿舍的时候,明明只有四层,竟然喘的厉害,而且胸口发堵,赶紧冲进宿舍的洗手间里要吐。   乔皖歆一进宿舍门,就听见里面的呕吐声,现在张信业也走了,乔皖歆就不再装小白兔,很嫌弃的冷笑道:“哎呦呦,这是怎么了?昨晚上和滕老板上一次床,就怀孕了吗?吐的真是厉害呢!”   罗瑞雪瞪了乔皖歆一眼。   乔皖歆被瞪的哆嗦了一下,梗着脖子说道:“怎么了?瞪我干什么?怪我抢了你的张信业吗?谁让你假清高拒绝他呢,现在张信业已经是我男朋友了!还有啊,你该感谢我才是,如果不是我,你也不能阴错阳差的爬上滕老板的床!你有今天,全都是我的功劳!”   罗瑞雪看着乔皖歆阴阳怪调的样子,心里不禁生气一撮火来,但是如果自己生气,乔皖歆估计会拍手叫好。   罗瑞雪突然轻笑了一声,将燕宏元和曹骏北的名片拿出来,在乔皖歆面前晃了晃,笑道:“怎么,你看着眼红么?”   乔皖歆顿时瞪大了眼睛,想要看上面的电话号码,但是罗瑞雪的手晃了一下就拿走了,根本看不到。   乔皖歆扑过去要抢,喊道:“罗瑞雪!你神气什么!你不过是个被人操屁股的烂货!滕燕赐是什么人,能看上你这种乡下丫头?!别逗了,你以为自己是灰姑娘啊!我呸,灰姑娘变成王妃的童话已经过时了!你还是趁早醒醒吧!别腆着脸给人家打过去电话,打过去都不知道你是谁!”   罗瑞雪不理她,只是笑了笑,然后将名片收起来。   乔皖歆气得不行,只能对着罗瑞雪发狠的说道:“罗瑞雪!你别神气,咱们走着瞧!”   说完了,乔皖歆“嘭”的一摔门,又出了宿舍。   罗瑞雪这才坐下来,她刚才把吃的都吐出来了,似乎有些感冒,身子疲惫的厉害,也就什么都不管了,倒头睡下。   因为还在放寒假,宿舍里一直都只有罗瑞雪一个人,乔皖歆自那天就没有来过,一直过了小半个月,罗瑞雪昏昏沉沉的,一天最多吃一顿饭,有些吃不下,多数都在休息。   罗瑞雪的手机很安静,一直没有人打电话,那次去了**之后,什么燕明铎,什么燕宏元,什么滕燕赐,都好像人间蒸发一样,已经淡出了她的生活。   这天罗瑞雪拿了钱包,准备下楼去买饭吃,刚除了楼门,被风一吹,打了一个哆嗦,就听见有人叫自己。   “瑞雪?”   “瑞雪啊!”   罗瑞雪回头一看,竟然是自己的父母!   父亲罗钱鑫跑过来,抓住罗瑞雪的手,仿佛跟见了新娘一般,满脸笑容,说道:“瑞雪啊,我们可找到你了!你都不知道,你离开家之后,我和你妈多想你啊!就跑过来找你,但是我们都不知道你住哪个宿舍,一路打听的!”   罗瑞雪的母亲李淑萍也是高兴,说道:“瑞雪啊!我们可找到你了!瑞雪我跟你说,天大的好事儿!好事儿啊!”   罗瑞雪狐疑的看着他们,明明春节的时候,这两个人还要把自己活祭,自己离开家的时候,罗钱鑫还指着她大骂,如果敢踏出门一步,就再也别回去。   但是眼下,罗钱鑫和李淑萍的态度简直是一百八十度大反转!   罗瑞雪还没有说话,罗钱鑫就已经忍不住的笑道:“瑞雪,你知道吗,有个叫燕明铎的男人,到咱们家里去提亲了!开的都是好车,整个村子的人都出来看啊!瑞雪你真行,什么时候交了这样好的男朋友?太有钱了,你不知道带了多少礼物过来,手提电脑,我以前都没见过的!特别漂亮,还给你小弟交了学费,还给了我们十万块钱!”   李淑萍点头道:“是啊,十万哎!妈一辈子都攒不下来十万,你看妈妈这个戒指好看吗,上面是钻石的!新买的!”   罗瑞雪顿时震惊的不行,说道:“燕明铎?”   罗钱鑫说道:“是啊,你放心好了,爸妈已经和小伙子谈好了,这小伙子啊,年轻有为的,这个月底你们就结婚,越快越好,这么好的男人,不结婚就跑了!你知道吗!”   罗瑞雪更是吃惊,顿时心中厌恶,没想到燕明铎竟然跑到自己老家去,自己根本什么都不知道,而父母竟然已经和燕明铎敲定了结婚的事情。   罗瑞雪皱眉说道:“我不认识燕明铎,这个婚结不了。”   罗钱鑫和李淑萍都是大吃一惊,李淑萍说道:“这……这是怎么回事啊?瑞雪啊,你可别闹脾气!这么好的男人,一定要抓紧啊!赶紧结婚,这个月底婚礼,你们还要提前去领证呢!”   罗瑞雪说道:“好男人?妈,您什么也不知道,燕明铎根本不是好人,就是个人渣。”   罗钱鑫突然拉下脸来,说道:“不行,我不管怎么样,反正你要嫁人,嫁给这个燕明铎!他已经来家里了,送了好多东西,还给你小弟送了电脑,十万块钱我们都要花光了!你小弟要上大学的你知道吗,根本还不上!还有,全村子的人都看见了,现在全都知道了,如果你不嫁,你就是人尽可夫的荡妇!你还要不要脸啊!你不要脸,我们还要脸呢!我们可丢不起这人!”   罗瑞雪被气得胸口一阵发窒,说道:“我从来没有答应过,我也不会嫁给燕明铎那种人渣。”   她说完了,转身要走,罗钱鑫突然上去拉住罗瑞雪,说道:“你这是什么态度啊!我养的是女儿!不是畜生!有这么和爹妈说话的吗?爹妈让你嫁人,你还敢说个不字!罗瑞雪,你还有没有良心,你这狼心狗肺的狼狈子!我养你这么多年,现在好不容易有人拿着钱过来要娶你,你竟然一点儿也不为家里着想,说不嫁就不嫁啊?你弟弟怎么办!我们怎么办!花出去的钱怎么办!不行!你非嫁不可!”   他们说着,使劲拉住罗瑞雪,罗钱鑫竟然反勒着罗瑞雪的脖子,罗瑞雪一阵窒息,几乎要晕过去,挣扎的打理了一些,腹部竟然突然拧痛起来,整个人眼前一阵发黑,冷汗哗哗的留下来。   罗钱鑫和李淑萍架住罗瑞雪,罗钱鑫说道:“快快,这人太多,把她弄走,丢不起人!”   “唔……”   罗瑞雪被罗钱鑫和李淑萍弄走,他们在旁边租了一个小平房,将罗瑞雪丢在床上,然后找了绳子,竟然把罗瑞雪五花大绑起来。   罗瑞雪瞪着眼睛,瞪着自己的父母,说道:“你们干什么。”   罗钱鑫说道:“还有五天就月底了,你哪也别去,就在这里呆着,燕明铎说了,领证不需要你亲自去,可以办好,你就负责参加婚礼就行了。”   李淑萍说道:“是啊瑞雪,我们也是为你好,你不知道燕明铎家里多有钱!而且看起来年轻能干,你嫁过去就是豪门太太了,别人想都不敢想,你可别耍脾气,别身在福中不知福!还有啊,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燕明铎都当着全村的面儿提亲了,我们礼物也收了,婚礼都谈好了,如果你不嫁,那名声可怎么办,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肯定都以为你不干净!”   罗瑞雪气的胸口急促起伏,但是任由她怎么挣扎,两个人就是不放开罗瑞雪。   罗瑞雪腹中绞痛,身上没劲儿,竟有些深深的绝望,在这个地方,连自己的亲生父母都要把自己卖了换钱,滕燕赐更不认识自己,仿佛一切都已经成了定局,要嫁给燕明铎那个人渣。   罗瑞雪眼角有些不争气的发红。   五天很快就过去了,两个人竟然将罗瑞雪一直绑着,为了不让她有力气逃跑,每天只给罗瑞雪一点吃的,谁也不能多给,让罗瑞雪没有力气。   罗瑞雪眼前发黑,身子飘悠悠的,好像被人架了起来。   两个保镖将罗瑞雪扔在车里,罗钱鑫和李淑萍也坐进去,都没见过这样的好车,不禁这摸摸那摸摸的。   保镖说道:“少爷吩咐让罗小姐到了地方换婚纱,婚礼十一点开始。”   罗钱鑫笑道:“没问题,没问题!”   婚礼的场所很豪华,保镖架着罗瑞雪下车,将罗瑞雪带到化妆间去,李淑萍走进来,说道:“哎呦,女儿你看,这个婚纱!好漂亮啊!你快穿吧,都到这个节骨眼上了,别再拗了,开开心心的嫁,也是嫁,哭着嫁也是嫁,还弄得大家都不高兴。”   罗瑞雪看着婚纱,心脏猛跳,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我知道了。”   李淑萍看她态度变了,不禁高兴,过去给她解开绳子,笑道:“这就对了,妈给你换衣服!”   罗瑞雪说道:“不用了,我自己来就行,您站在这里,我有些不自在。”   李淑萍还以为罗瑞雪看见婚纱心动了,当即高兴的说道:“行,别害羞啊,我出去等着。”   说着就走了出去,还带上了门。   罗瑞雪心脏突突的跳,从兜里将手机掏出来,还有一张名片,燕宏元的那张名片不知道是不是挣扎的时候掉出去了,幸而还有一张曹骏北的。   罗瑞雪手上打颤,快速的把号码输进去,曹骏北其实是燕家集团的员工,按理来说不敢惹燕明铎的,但是罗瑞雪没有办法,这已经是最后的生机了。   “嘟——嘟——嘟……”   电话接通了,罗瑞雪立刻说道:“救救我曹先生!”   那边喂了一声,显然没听出来是谁,说道:“您是哪位?”   就在这个时候,门“咔”的一声响了,然后被推开,燕明铎一身白色西装,脸上带着猥琐的笑容走了进来。   燕明铎本来以为罗瑞雪就范了,哪知道推门进来,罗瑞雪竟然在打电话求救,当即脸上冷笑,走过去一把抓住罗瑞雪的胳膊。   “啊……”   罗瑞雪痛呼一声,手机“喀拉”掉在地上,却没有挂断。   燕明铎冷笑的钳住罗瑞雪的下巴,笑道:“怎么?还想跟谁喊救命?罗瑞雪,我告诉过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我不喜欢你情我愿,我就喜欢辣的!你不是不愿意吗,我就让你做我的太太,然后玩够了再和你离婚,我看我燕明铎玩完的人,谁还敢再娶!”   燕明铎又笑道:“我听说你已经爬上了我小叔的床了?那还假清高什么?!假清高是吧,反正婚礼还有一点时间,咱们就在试衣间里先玩玩,这叫婚前试货!”   滕燕赐说着,将罗瑞雪按在化妆台上,伸手就去撕她的裙子……   手机里的声音很大,很嘈杂,曹骏北脸上全是冷汗,听着燕明铎少爷肆无忌惮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还有罗瑞雪的闷哼声,又看了看旁边滕燕赐的脸色。   滕先生的脸色似乎没有什么变化,照样是冷硬的,没有一丝感情,但是眼底却越发的幽深,仿佛一汪冰冷刺骨的深潭,让曹骏北吓得浑身哆嗦……      ☆、第七十九章 罗瑞雪怀孕了……      罗瑞雪被燕明铎压在梳妆台上,后腰抵的生疼,那人像疯子一样,疯狂的撕扯着她的衣服。而且眼神发狠,嘴里还笑着。   燕明铎看出罗瑞雪眼中的厌恶,心中更是恼怒。伸手“啪”的一声打了罗瑞雪一个嘴巴。说道:“别给脸不要脸,想要和少爷玩的女人一大把一大把的,根本排不上队,这是给你面子,识相的就乖乖的脱衣服,免得一会儿赶不上婚礼,反正丢脸的也是你,看你一个女人,没脸还怎么嫁出去!”   罗瑞雪呼吸急促,腹中有些隐隐作痛,而且这些天有些营养**,眼前一阵阵发黑。根本没有力气。   燕明铎看她终于不挣扎了,伸手去钳住她的下巴,笑道:“这样就对了,你要伺候的少爷舒舒服服的,说不定还不把你甩了。让你多当几天燕家的少奶奶。啊!”   燕明铎还在说话,突然发出一声惨叫,手腕被罗瑞雪一口咬住。立刻就见血了,疼的燕明铎嘶声力竭的叫唤,他哪知道罗瑞雪竟然这么大胆,敢咬自己。   站在外面的保镖和罗钱鑫李淑萍也听见了惨叫声,都是一愣,随即快速的冲进屋子来,就发现燕明铎捂着手腕,手腕上都是血,而罗瑞雪靠在梳妆台上,右面的脸颊有些微微红肿,样子十分狼狈羸弱。   燕明铎怒不可遏,大喊道:“***!你这个臭娘们儿!给脸不要脸是吧!来人,给我上,把她绑起来,兄弟们一起玩,我呸!什么东西!已经爬了滕燕赐的床,还跟我装清高!”   保镖一听,立刻冲上去要抓人。   罗钱鑫和李淑萍都吓坏了,李淑萍说道:“瑞雪啊!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啊!你刚才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又想不开啊!”   罗钱鑫也说道:“你真是太不懂事了!燕先生多好的一个人,能嫁给燕先生是你的福气!竟然还敢弄伤燕先生!”   罗钱鑫说着,赶紧拦住保镖,如果自己女儿真的被一群保镖玩了,那就嫁不成了,更别说做燕家的少奶奶,罗钱鑫和李淑萍的豪门梦就破灭了,所以罗钱鑫说什么也要拦着。   罗钱鑫讨好的对燕明铎说道:“瑞雪不太懂事儿,平时被我们惯坏了,燕先生您别介意,先包扎一下伤口,我替瑞雪给你道歉,道歉……燕先生别跟小娘们儿一般计较!”   燕明铎听罗钱鑫这么讨好自己,心中顿时得意起来,冷笑道:“看起来你女儿不愿意嫁给我,但是你们把钱都收了。”   “愿意!愿意!”   罗钱鑫赶紧说道:“我替瑞雪答应了,怎么可能不愿意,结婚的事情,都要听父母的,瑞雪她太年轻了,根本什么都不懂,自然要听我们的,我看得出来,燕先生您可是个大好人,绝对是好丈夫。”   燕明铎嘴角牵起来,痞痞的笑了一声,说道:“算你们识相!”   罗瑞雪瞪着燕明铎,气息都有些不稳,腹中拧痛,让她眼前一阵阵发晕,咬着后牙支撑着。   燕明铎说道:“行了,你们都出去吧,如果罗瑞雪再不识相,我就抽死她,到时候你们别心疼。”   李淑萍还有些犹豫,罗钱鑫就已经拉住她,赶紧给燕明铎鞠躬道谢,说道:“对对对,这女人都是贱骨头,就得打,不打不听话,燕先生您替我教训女儿,我还得谢谢您呢!”   燕明铎心里顿时舒服了,挥了挥手,让人都出去。   罗瑞雪的双手被绑在身后,有气无力的瘫倒在地上,喉咙快速的滚动着,燕明铎已经开始解自己的衬衣扣子,笑着走过来,摸着罗瑞雪的脸。   罗瑞雪浑身鸡皮疙瘩都恶心出来了,死死闭着眼睛。   燕明铎笑道:“怎么,不反抗了?我还告诉你罗瑞雪,就算奸尸,我也要把你弄到手,我还不信了!你一个小娘们儿,还能跟我作对!”   “啊……”   罗瑞雪一震,燕明铎已经拽住她的领口,将衣服撕开。   就在这个时候,却有人敲门。   “叩叩叩!叩叩叩!”   敲门的声音很急。   燕明铎觉得扫兴,呸了一声,说道:“干什么!打扰我雅兴!”   一个保镖匆匆走进来,说道:“少爷,是曹先生的电话,说**出事儿了,事情非常急,要找少爷呢。”   保镖说着把手机交给燕明铎。   “喂!”   燕明铎没好气的接起来,说道:“**能出什么事儿?你别大惊小怪的行不行?**是燕家的地盘,谁赶来捣乱?”   曹骏北拿着手机,额头上都是冷汗,滕燕赐方才已经走了,不过留下来一顿烂摊子……   曹骏北看着**一层一片狼藉,灯碎了一地,所有的酒杯都粉碎,椅子桌子都被砸烂了,这就是滕燕赐的杰作……   刚才滕燕赐听见燕明铎的声音之后,脸色就非常不好看,打了一个电话,很快的就有一些保镖过来,滕燕赐只说了一句话,“砸了**。”   曹骏北当时就傻了,保镖都不是多话的人,三爷吩咐了就立刻照做,当即一层被砸的稀烂,报表的动作那叫一个迅速!   曹骏北赶紧拦着,这才幸免了其他楼层。   滕燕赐面无表情的说道:“给燕明铎打电话,就说有人来**砸场,让他立刻过来看看。”   曹骏北顿时明白了滕燕赐的用意,原来滕燕赐是想救那个叫罗瑞雪的女孩。   曹骏北知道了用意之后,冷汗更是往下流,三爷还从来没对一个女孩子这么用心过,只不过听见了一个电话,竟然让人砸了**。   **其实是燕宏元老先生的产业,虽然并不算燕家的支柱产业,但是**有些年头了,是燕老先生的心血,后来把它交给燕明铎管理,一直很看重这座**,每年开盘点会议的时候,都会重点问问**,可见是有多上心。   而三爷竟然为了一个从乡下来的大学生,就下令砸了**,曹骏北已经吓坏了……   滕燕赐很快就带着保镖走了,留下曹骏北给燕明铎打电话。   按理来说曹骏北是**的经理,直属于燕明铎的,但是曹骏北是**的老人了,看的比较透彻,燕明铎是个纨绔子弟,而且疑心太重,如果滕燕赐是燕家的亲血脉,现在燕家的掌权人绝对是滕燕赐无疑了,燕明铎连个竞争的机会也不会有。   再者说了,曹骏北得罪不起三爷,谁不知道三爷心狠手了,雷厉风行的,也不想因为这件事挑起三爷和少爷之间的战火,这样岂不是连累了自己。   曹骏北只是对着手机说道:“少爷,不知道是什么人,进来就砸了,然后就走了,也没说是谁派来的,而且把咱们的监控弄坏了,不像是正经白道儿干的事儿,可能是惹了不干净的人吧?您快来看看吧,这事儿要是让老爷知道了,不得了的!”   燕明铎心里着急,火气很大,又看了看地上瘫软的罗瑞雪,罗瑞雪的衣服被撕开了,露出一片白皙的胸口,小腹上平坦光滑,这样的景致让滕燕赐整个人都沸腾了,却吃不到嘴里。   燕明铎十分不甘心,却没有办法,使劲挂掉手机,甩手扔出,“啪”的一声,手机摔在地上,顿时粉碎了。   保镖们都吓了一跳。   燕明铎指着罗瑞雪,说道:“给我看好了,别让她动一下,我没回来之前,别给她吃的,也不许她喝水,免得她跑。”   保镖赶紧点头,燕明铎就推开门,大步走了出去。   罗钱鑫和李淑萍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还以为罗瑞雪又惹得燕明铎不高兴了,赶紧追着道歉,燕明铎却不理他们,大步走了。   李淑萍着急道:“哎呦,这又是怎么了?”   罗钱鑫说道:“必然是罗瑞雪那个贱骨头,又惹了燕先生!真是犯贱!就该狠狠打她!”   李淑萍说道:“你说燕先生那么有钱,瑞雪怎么就想不开呢!”   他们正说着,就听脚步声往这边来,还以为燕明铎回来了,但是定眼一看,却见一个陌生男人,带着一堆人往这边走。   那陌生男人三十岁左右,身材比燕明铎要高大挺拔,一身黑色的西装,让整个人看起来一丝不苟,平添几分严肃和威严。   罗钱鑫和李淑萍一抖,也不知道为什么,都不敢去看那个陌生的男人。   滕燕赐带着保镖走过来,没有说一句话,只是在门前走站定,郎缨已经从后面上前,然后一脚踹开了化妆间的门。   “嘭!”   化妆间的门一下子就踹掉了,吓得李淑萍“啊”的大叫一声,说道:“你们干什么!”   里面儿的保镖显示一愣,再看到来人,更是一愣,赶紧站好,对滕燕赐说道:“三爷!”   滕燕赐的目光在化妆间里扫了一圈儿,最后定格在瘫软在地上的罗瑞雪身上,她的衣服被撕开了一个口子,十分狼狈,脸色很差,右脸颊上还有一片红痕,头发散乱,似乎非常憔悴。   滕燕赐的脸色慢慢沉下来。   燕明铎的保镖一见势头不对,立刻谄媚的笑道:“三爷,您怎么过来了?”   滕燕赐根本就不想废话,只是抬了抬手,郎缨已经带着保镖冲进去,将燕明铎的保镖全都隔开。   滕燕赐这才走进去,竟然将自己的西装外套脱下来,披在罗瑞雪身上,然后亲自弯下腰去,将罗瑞雪打横抱起来,转身往外走去。   “哎……三爷……”   保镖们还想拦着,滕燕赐却不停留,郎缨回头冷冷的扫了一眼燕明铎的保镖。   那保镖被吓怕了,说道:“郎哥,这是怎么回事啊!”   郎缨也没说话,抬步跟着往外走去。   罗钱鑫和李淑萍都看傻了,这个陌生男人也不知道什么来头,但是只是看他这几个动作,和那群保镖的态度,就已经知道了,好像是个了不起的人物,谁也惹不得似的。   李淑萍看见滕燕赐抱着罗瑞雪往外走,还想去拦着,说道:“哎哎,你是谁啊,你要带着我女儿去哪里啊,她一会儿还要结婚呢!”   滕燕赐都没有搭理她,甚至没有停顿。   罗钱鑫赶紧去拽李淑萍,看着滕燕赐的背影,小声的说道:“哎,你看啊,这个男人似乎比燕明铎还有钱的样子,燕明铎的人,都不敢拦着他!他对瑞雪这么特别,会不会有点关系!如果这样的话,瑞雪嫁给谁不是嫁,这个好像更有钱更有势,说不定能多给点!你想想看啊,燕明铎那么有钱,燕家这么大的豪门,才给咱们十万块钱,这也太少了,这个没准儿能给二十万?”   李淑萍眼睛里顿时冒光,说道:“二……二十万这么多?”   罗钱鑫笑着说道:“要不说你是乡下娘们儿,根本没见过世面,二十万怎么多了,人家有钱人,一个包都要几十万,二十万不过就咳嗽一声。”   李淑萍紧紧抓着罗钱鑫的手,兴奋的说道:“天呢,真的吗,太好了!咱们要有钱了!再也不用住在村子里那巴掌大的地方了,我跟你说,我进城一趟,别人都笑话我,嫌我穿的土!”   罗瑞雪浑浑噩噩的,意识都有些混沌,被滕燕赐抱起来,感觉到那人有力的心跳声,不禁心头也跟着突突跳起来,如此的熟悉,她认识滕燕赐那么久,可以说这个世上没有人再比她了解滕燕赐,如此熟悉的感觉,不是滕燕赐还能是谁……   罗瑞雪心中突然有些激动,难道自己回去了吗?   她用力睁开眼睛,却见到男人穿着白色的衬衫,还是一头梳理整齐的短发,一样的容貌,一样的神情,一样的温度,却没有回去……   罗瑞雪有些失落,明明都是一样的,明明那块玉佩还在,却只有自己一个人记得,滕燕赐始终不记得自己。   罗瑞雪有些贪恋他的怀抱,喉咙里发出轻轻的喟叹,不禁闭上了眼睛,一下子陷入黑暗中。   滕燕赐听见自己怀里有声音,当即后脊梁一紧,还以为是罗瑞雪疼痛的**声,说道:“怎么了?”   对方却不见回答,滕燕赐低头一看,她似乎睡着了,这才放下心来。   滕燕赐忽然发现自己的心理变化,有紧张,有关系,当他走进化妆间,看到罗瑞雪衣衫不整瘫倒在地的样子,心头一下就揪起来了,仿佛被人拧了一般,那种感觉很微。   而且,莫名的熟悉……   熟悉的让滕燕赐感觉心口发悸。   滕燕赐沉着脸,快步走到车边,郎缨将车门打开,请滕燕赐上车。   滕燕赐抱着罗瑞雪坐上车去,罗瑞雪竟然睡得很安稳,方才还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脸上挂着几分脆弱,看的滕燕赐不禁又是心口一跳。   郎缨坐进副驾驶,让司机开车。   滕燕赐面无表情的说道:“去别墅,打电话叫医生过去。”   郎缨有些吃惊,三爷竟然要将人带回别墅去,因为滕先生有轻微的洁癖,平时也十分注重**,不会把人带回别墅,甚至别墅里的下人都非常少。   而罗瑞雪竟然是不同的,滕先生要把她带回别墅去。   车子开得很快,却很平稳,没有半个小时就到了别墅。   别墅非常大,像一个山庄一样,铁门是自动的,车子过去就慢慢的打开了,进了大门,车子又开了五分钟,在中间一栋小楼前停了下来。   郎缨迅速下来打开车门,滕燕赐抱着罗瑞雪走下来。   小楼的门口已经站着好些人,看见滕燕赐下车,还抱着一个女孩,禁不住都是有些吃惊。尽圣乒扛。   滕燕赐抱着罗瑞雪进了小楼,上了三层,让人把楼梯口的房间打开,把罗瑞雪带进去,轻轻放在床上。   医生早就等着了,赶紧上去给罗瑞雪看病,罗瑞雪只是有些营养**,还缺水,脸颊微肿,是被打出来的。   医生却弄了好多医疗器具,给罗瑞雪全面的检查。   滕燕赐先是站在旁边看了一会儿,就转头走出去,房间是个套间儿,外面有个休息室,里面才是卧房,滕燕赐走到休息室,并不出去,在沙发上坐下来,深深的吐出一口气。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女孩子给自己的感觉很熟悉,按说他们两个身份地位都差距很大,而且年龄也差距很大,根本就不可能有什么交集,但是滕燕赐却莫名的感觉到熟悉,发自心底的,总是让他心口发热。   滕燕赐从来都无牵无挂的,没想到有一天会被陌生的人绊住心神。   过了大约一个小时,里面的医生才走出来。   滕燕赐没有站起来,只是抬了抬眼皮,说道:“怎么样?”   医生说道:“先生,这位小姐四肢有捆绑的伤口,不过都不太深,按时擦药的话不会留下伤疤,脸上有些红肿,也没有大事,不过这位小姐有些营养不良,而且严重缺水,这对胎儿非常不好,尤其孩子还没有三个月,正处于不稳定的阶段……”   “孩子?”   滕燕赐突然一震,随即眯起眼睛来。   医生吓了一跳,他刚才见滕先生那么重视这个女孩,还以为女孩和滕先生有什么关系,又检查出女孩竟然怀孕了,因为还没有三个月,所以从身材上没看出来,孩子十分不稳定,营养**加上罗瑞雪受到了惊吓,险些就要流产。   医生尽力保下了孩子,没想到滕先生却是不知情的,当下心底猛跳。   滕燕赐突然站起身来,大步往里走。   助手们还在忙叨,见到滕燕赐都是问好。   滕燕赐说道:“你们先出去,外面等。”   医生和助手们赶紧答应,然后走了出去,还不忘带上了门。   罗瑞雪已经醒了,刚才医生没有和她说话,她并不知道自己怀孕的事情,毕竟一切都和做梦一样,滕燕赐已经不认识她了,更别说肚子里的孩子,或许在摔下城墙的一霎那,就已经掉了。   滕燕赐走进来,面色不太好,罗瑞雪非常了解他,即使他什么也不说,罗瑞雪又怎么会看不出来,滕燕赐在生气……   罗瑞雪却不知道他为什么生气。   滕燕赐走过去,眯着眼睛打量着罗瑞雪,忽然冷笑了一声,带着浓重的嘲讽,俯下身去,突然掐住她的下巴,将罗瑞雪的脸抬高,似乎在审视罗瑞雪。   滕燕赐说道:“孩子是谁的?”   罗瑞雪被他突如其来的问题弄得一怔,根本没听明白。   滕燕赐看见她疑惑的表情,心里顿时升起一股厌恶,还以为罗瑞雪和自己装傻,当即冷笑道:“燕明铎的?看你和燕明铎闹得很僵,还以为你是被强迫的,没想到……是在玩情趣么?算我多管闲事。”   罗瑞雪莫名其的听他提起燕明铎,越听越不对劲儿,躲开他钳住自己的手,说道:“滕先生,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   滕燕赐又是冷笑一声,双手插进西装裤子的兜里,笑道:“你自己都不知道?刚才医生说,你怀孕了,快要三个月了。”   “怀孕……”   罗瑞雪嘴唇张了张,怔愣的不能自拔,思绪猛地千回百转,自己怀孕了,而且快要三个月了,这个时间,难道自己一梦醒来,孩子却没有掉么?   罗瑞雪心底突突直跳,竟有些高兴和兴奋,这是她和滕燕赐的孩子,即使滕燕赐什么也不记得了……   滕燕赐见她的表情变化,先是怔愣,然后震惊,最后竟然有一丝高兴,心底里忽然涌上来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似乎是嫉妒,罗瑞雪怀上了孩子,而且看起来很爱那个男人,不然为什么会高兴。   滕燕赐说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嫉妒,心底里涌上一股酸意,竟然是吃醋了。   罗瑞雪高兴之余,心里也有些发拧,滕燕赐这种态度,明显是误会自己和燕明铎有关系,虽然滕燕赐不记得自己,却也不想让他误会。   罗瑞雪说道:“滕先生,我和燕明铎没有任何瓜葛,孩子……孩子更不可能是他的。”   滕燕赐说道:“哦?那是谁的?”   他说着,突然又说道:“我听说张家的小少爷曾经追求过你,难道是张信业的?”   罗瑞雪有些吃惊,张信业追求过自己的事情,滕燕赐怎么都知道,说道:“滕先生怎么知道张信业追过我?”   滕燕赐顿时被噎住了,自己怎么知道的,自然是让人去查的,罗瑞雪的背景身世,在哪所大学读书,甚至连初高中的毕业书和大学的成绩单都差得一清二楚,罗瑞雪周一到周五,哪天上哪节课,哪天在哪里打工,还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   只不过滕燕赐现在被一问,突然也疑惑了,自己为什么要查的这么清楚,到底有什么用意?   滕燕赐不说话,只是背过身去,说道:“身体恢复了,让郎缨送你走。”   他说完了就走了出去,将门“嘭”的带上。   滕燕赐出了卧室门,站在休息室里,竟然有些失神,罗瑞雪已经怀孕了,看她高兴的样子,说明有喜欢的人,滕燕赐一想到这里,心中有些愤怒和发慌,不禁粗暴的将自己的领带拽下来扔在地上,大步走出了休息室。   医生助手还有郎缨都站在外面,看见滕燕赐出来,都是不敢出一声大气儿。   滕燕赐忽然说道:“罗瑞雪恢复好了,你就送她回去。”   郎缨点点头,说道:“是,先生。”   滕燕赐又说道:“我要知道罗瑞雪的孩子是谁的。”   医生吓了一跳,赶紧点头,说道:“没问题先生,罗小姐怀孕已经快要三个月,已经可以检查了。”   滕燕赐没再说话,只是往前走,到了楼梯口转身下楼去了。   罗瑞雪在别墅住了一个晚上,虽然滕燕赐走的时候脸色很差,但是下人没有为难她,而且还小心翼翼的,生怕罗瑞雪不舒服。   医生又来了一次,而且做了好多检查,说是想看看罗瑞雪有没有伤口,罗瑞雪之前没有怀过孕,也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检查。   第二天一大早,罗瑞雪就离开了。   郎缨过来亲自送她,罗瑞雪第一次仔细观察郎缨,真的和之前一模一样,不同的就是头发短了,也没有束起来,郎缨看着还是那么少言寡语,很年轻,带着一股年轻人的稚嫩,却透露着老成干练。   郎缨似乎想对罗瑞雪说什么,毕竟他从来没见过先生对任何一个人关心过,这次是不同的,但是郎缨也听说了罗瑞雪怀孕的事情,事情到了这一步,不管如何,好像先生和罗瑞雪都没有可能了。   郎缨想到这里,不禁又闭了嘴,最后什么也没说。   郎缨最后只是目送着罗瑞雪下了车,往大学城里去了。   寒假放得很短,春节过后就开学了,学生已经陆陆续续的回来了,罗瑞雪回了宿舍,舍友都回来了,唯独乔皖歆没在。   一个室友看见她,说道:“哎,你去过咱们打工的饮料店了吗?我今天过去了,那个店竟然拆了,都不告诉咱们一声,春节之前的工资还没有结!我打老板手机竟然关机了,摆明了就是跑路啊,怎么办啊。”   罗瑞雪也打电话过去,结果意料之中是关机。   罗瑞雪上大学以来,都不拿家里的钱,而且还每个月都往家里寄钱,打工是少不了的,突然失去了一份比较稳定的工作,再加上罗瑞雪怀孕了,往后要住院,还要注意营养,这都是要钱的,肯定不能往家里头,罗瑞雪顿时感觉到压力不小。   罗瑞雪说道:“再找找看有没有好的工作吧。”   不过好的工作哪有这么好找,她们开学就要大三的下半学期了,大四整学期都是实习,大三下半学期的课也赶得差不多了,估计也是要让他们出去实习。可一般的公司要实习生,就是打杂工的,工资不高甚至没有,一等你毕业就辞掉你。   罗瑞雪有些头疼,一连找了好几天的工作。   这天下了课,罗瑞雪往宿舍走,就看到乔皖歆和另外一个女孩子走在一起,那个女孩子叫池雅曼,是班里非常有钱的富二代,家里搞房地产,最近几年房价飙升,一下子就暴富了。   乔皖歆一直想要走上流圈子,自然和池雅曼走得很近。   那两个人看到罗瑞雪,不禁怪笑起来。   池雅曼拦住罗瑞雪,笑道:“听说你和滕燕赐搞上了?怎么没见滕先生天天接你上下学呀?还要让你跑出去打工,我看着都觉得辛苦呢!”   罗瑞雪没有说话,只是错过身去准备往前走。   池雅曼又上前一步,继续拦着她,说道:“别走别走,我可是好心……罗瑞雪,我这周末过生日,要搞一个生日宴会,到时候有好多上流人回来参加,自然了,也有滕先生……不过我家的佣人不够用了呢,我给你一个打工机会,你要不要?来宴会端盘子,我看咱俩是同班同学,这么好的机会,才和你说的,来不来?”   罗瑞雪听出来了,池雅曼和乔皖歆是跑过来羞辱自己的,罗瑞雪不禁有些苦笑,当了这么长时间的滕王妃,自己或许已经懒惰了,只不过这个节骨眼上,也不能再懒惰了,现在她也不是什么滕王妃,少奶奶了。   罗瑞雪只是笑了一声,很自然的说道:“那我就谢谢你了。”   池雅曼和乔皖歆显然都没料到罗瑞雪竟然答应下来,这俩人都以为罗瑞雪会清高拒绝掉。   池雅曼愣了一下,才冷笑道:“行啊,周六早上六点,到我家来吧,宴会之前需要做准备工作,不要以为端盘子很简单,做不好的话,是不给工钱的。”   池雅曼说完,娇笑着拉着乔皖歆就走了。   两个人一路走一路笑,罗瑞雪还听见池雅曼说道:“没钱就是这么可怕,还要低三下四的给别人打工,看我后天怎么整她的,你也一起哦,想起来就开心呢。”   “是啊是啊,还是雅曼你有办法,罗瑞雪不过是个村姑儿,还想和你挣滕先生,你先认识滕先生的嘛,谁不知道你在追求滕先生,罗瑞雪这个时候横插一扛,就是不要脸的小三儿,要是在古代啊,该沉淌的,让她端盘子,还给工钱,我呸啊,雅曼,不是我说你,你就是太善良了,你这么善良容易被罗瑞雪这个贱女人欺负的!”   罗瑞雪听着这两人一边说一边走远,不禁都被逗笑了,谁欺负谁,黑白都给她颠倒了。   池雅曼发来了地址,别墅在郊区,虽然大学城也不在市中心,但是池雅曼的郊区正好和大学城打对头,池雅曼说六点到,那么罗瑞雪最晚要四点就起来。   罗瑞雪怀着孕,总是睡不够,上了四点的闹铃,还爬了半天才起来,四点半从学校出来,门口的公交车五点才有早班,只好徒步往前走,一直走到比较大的公交车站,才在那里等车。   这么冷的天气,罗瑞雪却有些出虚汗,等了好久才来车,车上很空,到站的时候还差十分钟六点,别墅还要再徒步走一段路。   罗瑞雪紧赶慢赶的往里走,生怕自己迟到了池雅曼会耍什么花招刁难自己。   罗瑞雪一路小跑的过去,到了大门口正好六点。   池家虽然也有钱,但是房子远远没有滕燕赐的房子大,只有一栋别墅,而且门关着。   罗瑞雪过去叫门,佣人开了门,说道:“你是罗瑞雪吧?小姐还没有醒,让你站在门口等。”   罗瑞雪心中憋着一口气,池雅曼果然要想着花样整自己,大约等到了九点,池雅曼才起了床,然后慢悠悠的让下人把罗瑞雪带进来。   池雅曼很傲慢的指挥着罗瑞雪,说道:“做佣人就有个佣人的打扮,去换衣服,然后到宴会厅摆盘子。”   下人带着罗瑞雪去了更衣室,佣人的更衣室比较简陋,有人拿给她一身衣服,黑白的裙子。   裙子不是新的,罗瑞雪穿上竟然有些小,包身的,本身很简单的样子,让罗瑞雪这个天生的衣服架子一穿,竟然有些惊艳,黑白色很看气质,罗瑞雪穿着并不像一个佣人,反而有一股高贵的气质。   罗瑞雪做了这么长时间王妃,气质这种东西,已经融进骨子里去了。   下人领着罗瑞雪进了宴会厅,大家都在忙碌,让她也拿了好些东西去布置。   这个就是体力活儿,罗瑞雪起初做的很麻利,好几个小时下来就有些体力跟不上,腰很疼,额头上全是冷汗。   下午五点左右,就陆陆续续的有客人来了。   因为今天是池雅曼的生日宴会,池雅曼自然是主角,穿的非常夸张,蓬蓬的公主裙,头上还带着钻石的发卡,整个人就像个移动金库一样。   乔皖歆也来了,挽着一个穿着白色西装的男人,男人看到罗瑞雪,眼神晃悠了两下,里面充满了兴奋、爱慕、占有欲,随即又换行了厌恶、鄙夷、失望的神色。   正是张信业。   乔皖歆挽着张信业的胳膊,娇滴滴的说道:“信业,咦,那个是瑞雪吗?她怎么穿着一身下人的衣服呀?”   乔皖歆明显是明知故问,而且声音很大。   乔皖歆小鸟依人的说道:“信业,咱们过去看看吧,都是同学,打个招呼才好呢。”   张信业皱了皱眉,说道:“皖歆,你就是这么善良,像她这种人,根本不配你去打招呼。”   乔皖歆还想去炫耀,自然就拉着张信业过去,对罗瑞雪说道:“瑞雪,你怎么在这里呀?”   罗瑞雪没有说话,池雅曼也走过来,冷笑着说道:“咦,我家的下人,怎么这么不懂礼貌?”   罗瑞雪心中一口起憋着,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张先生,乔小姐。”   池雅曼挥了挥手,说道:“给张先生和乔小姐拿杯酒来。”   罗瑞雪托着一个托盘,将酒杯放在上面,递给张信业和乔皖歆。   张信业的目光一直偷偷打量着罗瑞雪,罗瑞雪这身裙子有些小,包裹着身段儿,竟然很漂亮,再加上罗瑞雪高贵的气质,张信业心里发痒,一时间挪不开眼睛。却在心里不耻,觉得罗瑞雪变了,变得市侩了,一点儿也不配自己喜欢!   张信业接过酒杯的时候,看着罗瑞雪白皙的手腕,禁不住心里更是发痒,禁不住伸手掐了罗瑞雪的手背一把。   罗瑞雪手一颤,心里顿时恶心的不行,乔皖歆看在眼里,觉得是罗瑞雪**张信业,不禁气的冷笑一声。   乔皖歆拿起酒杯,并不喝,反而手一抖,“哗啦”一声,全都泼在罗瑞雪的脸上。   罗瑞雪只觉得眼睛一阵火辣,似乎被泼进了酒,疼得她手中的托盘“啪”的一声就掉在了地上。   托盘掉在乔皖歆脚边,还有一段距离,乔皖歆却大叫说道:“哎呦,你要砸死我呀!”   她说着,就将空掉的酒杯往罗瑞雪的头上砸,嘴里冷笑着:“你竟然敢砸我,你这个下贱的女人!”   “啪嚓——”   酒杯顿时被砸碎了。   “啊!”   “啊?!”   “滕……滕先生?!”   众人都惊叫出来,只不过却不是惊叫酒杯砸在了罗瑞雪的身上,而是惊叫突然有一个穿着黑色西服的男人走了过来,伸手将砸过来的酒杯拦了下来,“啪嚓”一声,乔皖歆甩着酒杯,正好砸在滕燕赐的手背上。   玻璃碴子四溅,滕燕赐将罗瑞雪按在怀里以免被划伤,自己的手背上顿时破了口子,见了红,有血顺着滕燕赐的手背滑下来,滴答滴答的掉在地上。   乔皖歆顿时都傻了,吓得脸色苍白,她根本没有背景,怎么敢惹滕燕赐,更何况是把滕燕赐打伤了。   乔皖歆惊恐的尖叫道:“滕……滕先生!您怎么样!都……都是那个贱女人!对对,都是她不好,如果不是她,我……我也不会弄伤滕先生的……”   罗瑞雪眼睛的疼痛缓和了一些,就看到滕燕赐手背上全是血,顿时一阵心慌,也忘了滕燕赐不记得自己,抓着滕燕赐的手,说道:“流血了,快点包扎一下……”   滕燕赐看着罗瑞雪紧张的抓着自己的手,又有些小心翼翼不敢触碰,感觉着罗瑞雪手心的温软细腻,不禁心头一震温暖,这种感觉似曾相识,不自觉的,就连眼神也放的温和了不少。   乔皖歆张信业和池雅曼从来都没见过滕燕赐这般温和的眼神,还是看着罗瑞雪,顿时都又气又怒,但更多的是害怕……      ☆、第八十章 滕先生的女朋友      医生检测出结果的时候,滕燕赐正在开会,医生把检测结果发在了滕燕赐的手机上。   会议室里轻悄悄的,气氛很压抑。就听见滕先生放在桌上的手机震了一下,滕燕赐伸手拿起来看了一眼,只是一眼。难得的露出了一种震惊的表情。随即又很好的掩饰了起来。   医生给滕燕赐的检测报告,绝对是滕燕赐想不到的。   滕燕赐的三十年里,没有任何一个女人,没有花边新闻,没有闹过绯闻,有钱多金,却极度冷漠的一个男人,燕老先生曾经一度为滕燕赐的婚事担心,甚至以为滕燕赐有什么不能说的隐疾,千方百计的帮他去相亲,结果都是无疾而终。因为滕燕赐心里很有主见,燕老先生也无力去管。最后只好无奈的放弃了,任由他高兴。   滕燕赐从来不屑和那些倒贴过来的女人来往,而那次在**里遇到罗瑞雪,罗瑞雪显然中了药,虽然滕燕赐莫名的感觉罗瑞雪很熟悉。但是滕燕赐也没有和第一次见面的女人**的习惯,只是用手替罗瑞雪纾解了一次,然后又让人拿了镇定的药剂过来。两个人并没有发生实质的关系。   但是医生却告诉滕燕赐,罗瑞雪怀孕了,两多月快三个月了,怀的是他的孩子!   滕燕赐怎么能不震惊,这是他活了三十年,最意想不到的事情。   震惊之余,滕燕赐发现自己心里竟然凭空松了一口气,心想着不是燕明铎的,那最好。   滕燕赐有些奇怪自己的心理反应,简直是不可思议……   医生看到滕先生听说罗小姐怀孕的时候的表情,分明罗小姐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滕先生的,但是检测结果也让医生吃了一惊,没想到孩子竟然是滕先生的,可且不容置疑,医生顿时一度以为滕先生是个渣男,竟然吃完了不忍,连孩子都有了,还不相信……   滕燕赐接到请帖出席池雅曼的宴会,其实并不是池雅曼的地位有多高,而是因为燕家的公司正好和池雅曼的父亲有一个合作。   池雅曼一直在倒追滕燕赐,这是上流圈子都知道的事情,其他人也乐得围观好戏,看着池雅曼一次又一次的被冷遇。   这次滕燕赐来赴宴,池雅曼是非常高兴的,不然怎么会打扮的这么夸张,就想让滕燕赐眼前一亮,然后成功俘虏了他,让滕燕赐变成自己的绕指柔。   只不过池雅曼没想到,滕燕赐竟然这么早就到了,而且突然冲出来给罗瑞雪这个贱女人挡了一下,当时就鲜血直流。   而滕先生看着罗瑞雪那个贱女人的眼神,竟然有化不开的温柔……   池雅曼当即心中警铃大震,连忙上前,表情紧张的说道:“滕先生,您的手破了,快来,我给您包扎一下吧!”   池雅曼心里打算的好,带着滕燕赐去包扎,两个人可以单独相处,自己小鸟依人,郎情妾意的,然后再成功滚一下床单,自己就能变成了滕太太,等滕燕赐继承了燕家的财产,那自己就可以做燕家的当家主母了!   池雅曼想的倒是好,滕燕赐却只是抬起眼来,用冷漠的眼神扫了一下池雅曼和乔皖歆张信业几个人,三个人都是一惊,不由自主的后退一步,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被这样一定,小腿肚子直发抖。   滕燕赐却反手抓住罗瑞雪的手腕,往外走去,罗瑞雪被他拽的一个踉跄,嘴里“啊”的轻呼了一声。   滕燕赐突然整个人都僵住了,脑子里不禁回想着医生发来的报告,罗瑞雪怀孕了,而且莫名其的怀上了自己的孩子,她现在的身孕还没有三个月,非常不稳定。   滕燕赐想着,动作都放轻了,拉着罗瑞雪走出了宴会厅,丝毫不停留,一直往外走去。   郎缨站在别墅外面,见到滕燕赐很快就出来了,吃了一惊,又看到滕先生一手的血,还有罗小姐,罗小姐身上的打扮很奇怪,似乎和下人的打扮一样,而且身上全是红酒的污渍。   郎缨赶紧递上来手帕,说道:“先生,您的手……快压住止血吧。”   滕燕赐接过手帕,却没有压住伤口,而是递给了罗瑞雪,说道:“擦擦你的脸,眼睛不是迷了么。”   罗瑞雪心口一热,眼圈竟然有些发红,拿着手帕却压在滕燕赐的伤口上,一句话也没说。   滕燕赐就低头看着罗瑞雪给自己压住伤口,小心翼翼的擦着血,忽然觉得两个人的相处方式其实很自然,很熟悉,仿佛根本不需要说话,已经有了默契。   郎缨识趣的闭着嘴,老老实实的站在一边看着两个人的互动,心里有些吃惊,这个罗小姐真是大有来头,不然滕先生这样冷漠的一个人,竟然对罗小姐三番两次的特殊,看的只让人咋舌,这样说出去,恐怕都没人会相信的。   滕燕赐拉着罗瑞雪坐进车里,罗瑞雪有些迟疑,说道:“滕先生,今天多谢您了,我要回去了。”   滕燕赐抬头看了站在车门边的罗瑞雪一眼,罗瑞雪跟他说“您”,明显的疏离客气,而且还不上车,当下有些不高兴,却只是沉着脸,抬了抬手,也不压着手帕,带血的手帕就掉在后车座上。   滕燕赐面无表情的说道:“手很疼。”   罗瑞雪心口一紧,滕燕赐却不再说话,罗瑞雪顿时有些无奈,只好矮身坐进车里。   滕燕赐这个嘴角才有些微微牵起,竟然是不自觉的露出一个似有似无的浅笑,说道:“开车,回别墅。”   车子很快就开动了。   医生接到滕先生的电话,让他准备着,火急火燎的开车过去,到了别墅的时候,正好看见滕先生的车开进来,郎缨先下了车,打开后车门,滕燕赐先下来,手上受了伤,流了很多血,医生顿时吓了一跳,也不知道谁敢伤滕先生,刚想要上前去,就看到车里又下来了一个人,竟然是罗小姐!   医生顿时又想到了滕先生吃完了不认账的渣男行径……   滕燕赐带着罗瑞雪进了别墅,这回滕燕赐直接推开了自己的卧室门,然后坐在沙发上,医生很快就过来给他清理伤口,然后包扎。   罗瑞雪站在一般,很局促,这个地方显然没有自己的事儿,自己站在这里显得很多余。   滕燕赐看见罗瑞雪若有所思,而且频频向门外看,显然是想走了,不禁皱了皱眉,估计嘴里“嘶……”了一声。   罗瑞雪一惊,立刻看向滕燕赐。   滕燕赐挑了挑眉,说道:“伤口里有玻璃碴,疼。”   医生顿时冷汗直流,玻璃碴子早就挑出去了,现在只是包扎而已,怎么可能有玻璃茬,很显然的滕先生这是在博取罗小姐的关注而已!   医生顶着一头冷汗,手脚麻利的给滕燕赐包扎好伤口,然后拿着自己的医药箱,匆匆的走了。   滕燕赐都弄好了,罗瑞雪也呆不住了,说道:“滕先生,时间不早了,我再不回学校就赶不上公交车了,我先回去了。”   滕燕赐却皱眉说道:“你要穿这身衣服回去?”   罗瑞雪顿时有些语塞。   滕燕赐抬手说道:“带她换身衣服。”   下人说道:“是。罗小姐,请这边走。”   罗瑞雪有些无奈,滕燕赐从来都这么自说自话,只好跟着下人往外走,到了隔壁的房间,下人过了一会儿拿来一件衣服,说道:“罗小姐,这是我看着您的尺码拿来的,也不知道合不合适,如果不合适,我再去找。”   罗瑞雪赶紧接过来,然后自己去了更衣室换上,衣服很合适,而且这个牌子她都没有见过,不过看样子就不是便宜货。   罗瑞雪迟疑的走出来,下人看到罗瑞雪的样子,顿时有些惊艳,笑道:“罗小姐,这衣服很合适您,滕先生的眼光果然没错的。”   下人说完了,都不给罗瑞雪说话的时候,又说道:“罗小姐,晚饭已经准备好了,滕先生在饭厅等您了,这边请。”   罗瑞雪顿时又很无奈,滕燕赐这个架势,根本不是让自己走的样子,大学城在郊区,末班车七点就没了,如果等吃了晚饭再走,末班车肯定赶不上了。   下人见她迟疑,又说道:“罗小姐,这边请。”   罗瑞雪没有办法,只好跟着下人出了屋子,饭厅竟然不在这栋小楼里,出了小楼,进了旁边的楼,上了二楼,经过长长的走廊,下人站在一扇门前,笑着说道:“罗小姐,请,滕先生已经在等了。”   说着推开门。   罗瑞雪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桌边的滕燕赐,滕燕赐已经换下了西装,穿着一身常服,也拿眼看着她。   桌子上摆了许多菜色,做的都非常精致,罗瑞雪扫了一眼,竟然都是自己喜欢的。   滕燕赐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让厨房准备着这些菜色,总觉得罗瑞雪一定会喜欢。   罗瑞雪坐下来,滕燕赐优雅的拿起筷子,说道:“吃饭吧,我让人给你收拾了房间,吃过饭你在这边过夜,不需要赶末班车。”   罗瑞雪一阵语塞,只好也拿起筷子。   吃饭的时候很安静,两个人都没有说一句话。   吃过饭之后,滕燕赐忽然站起身来,走出了饭厅,临出门的时候顿了顿,说道:“好好休息。”   说罢了,就再不停留,走出了大门。   罗瑞雪觉得莫名其,她可不知道滕燕赐让医生给自己做检查的事情,她还以为是普通的检查,而滕燕赐前两天还一副要吃了自己的表情,现在竟然对自己态度很奇怪。   罗瑞雪心里有些不安,但是下意识的又很喜欢这种滕燕赐对自己温柔……   罗瑞雪躺在大床上,有些睡不着,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很快就有下人敲门,说道:“罗小姐,您睡了吗?我给您送药过来了。”   罗瑞雪浑身疲惫,有些懒得起床,就说道:“请进。”   下人托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药片和水杯,药片没有包装,已经拆散了,罗瑞雪并不知道是什么药。   下人说道:“罗小姐,这是滕先生吩咐给您的,医生说您的身体太虚弱了。”   罗瑞雪也不疑有他,就拿了水,把药片咽下去了。   这是滕燕赐刚刚找了医生,给罗瑞雪开的安胎和营养的药,医生说罗瑞雪非常虚弱,之前因为收到了惊吓,而且还营养不良,对胎儿非常不好。   罗瑞雪吃了药,这才睡下了,第二天一大早,滕燕赐已经去了公司,罗瑞雪就起了床,出了别墅,直接往大学城去了。   滕燕赐也不知道为什么,一般自己中午都不会回别墅的,今天却很想回去。   滕燕赐进了别墅,里面却没有人,脸色不禁沉下来。   滕燕赐说道:“罗瑞雪呢。”   下人支支吾吾的说道:“罗小姐说要回学校去……”   下人顿了顿又说道:“因为先生没有吩咐要留罗小姐,所以大家不敢拦着罗小姐……”   滕燕赐只是挥了挥手,然后自己坐在一楼的沙发上,烦躁的扯了扯领带,仰起头靠着沙发上,闭着眼睛,深深的吐出一口气。   罗瑞雪回了学校,今天是周日,一天都没有课,刚一进学校就看到池雅曼和乔皖歆两个人迎面走过来,罗瑞雪顿时觉得出门没看黄历。   池雅曼看见罗瑞雪,脸上顿时露出一副讥讽的模样,带着乔皖歆走上去,冷笑道:“哎呦,这不是我们罗小姐回来了么?”   罗瑞雪不想理她,但是池雅曼却不放过她,阴阳怪调的说道:“罗小姐,怎么样,昨天晚上没回宿舍,又去爬滕先生的床了?主动奉献屁股?罗瑞雪,你这种人,真是够恶心的!我好心好意给你打工的机会,你呢,恩将仇报,竟然暗地里给我使绊儿,还破坏我和滕先生之间的感情,谁不知道我在追滕先生,你就是一个十足的小三儿!小三儿!你这个恶心透顶的三儿!”   罗瑞雪抬眼瞪着她,池雅曼突然笑起来,打开自己的名牌包,从里面掏出几张一百的票子,扔在罗瑞雪的脸上,笑道:“虽然你不知好歹,还做小三儿,但是我也不能不给你工钱,毕竟你给我家做了几个小时的苦工。”   她说着,低头看着掉在地上的钱,说道:“罗瑞雪,跪下来捡啊!你不是穷吗!你不是下贱吗!跪下来捡啊!再给我磕两头,说你自己是该死的贱人小三儿,我就再给你多加二百!”   罗瑞雪冷笑了一声,说道:“你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她说罢了,转头就走,根本不看地上的钱一眼。   池雅曼顿时愣了,随即使劲跺脚,但是自己穿着高跟鞋,一跺脚就崴了,当即“啊呀”一声大叫,喊道:“罗瑞雪!你这个下贱的女人!总有一天我要让你知道我的厉害!你就是一个卖屁股的下贱女人!有什么可神气的!”   乔皖歆看着池雅曼跳脚,做样子去扶了一把,却拱火说道:“雅曼,你没事儿吧,别生气了,罗瑞雪那个贱女人都爬上了滕先生的床了,还能怎么办呀,你样子比罗瑞雪漂亮,身材比罗瑞雪火辣,家世也比罗瑞雪好得多,滕先生怎么就看上了罗瑞雪那个贱货呢,真是的,好了雅曼,我看你啊,还是趁早放弃了吧,你看罗瑞雪那个嚣张的样子,咱们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池雅曼冷笑一声,喊道:“我偏不!我样样都比罗瑞雪出色!凭什么罗瑞雪那个贱女人可以和滕燕赐**!我就不信这个邪!滕燕赐是我的男人!永远都是我的男人!谁想和我挣滕燕赐,我就让她去死!哼哼,罗瑞雪,你等着瞧!”   乔皖歆心中高兴,脸上却露出焦虑的表情,说道:“雅曼,你心里有想法了吗?可别又不成,反而给罗瑞雪提供了爬床的好机会呀!”   池雅曼冷笑道:“自然想好了,罗瑞雪不是能个儿吗,那我就找点儿手脚干净的人,把她弄走,先**了,再划花了她的脸,我不会让她死的,我倒是看看,她的脸成了花瓜,还怎么去**滕先生?!”   乔皖歆装作害怕的样子,说道:“啊呀,这样会不会不好呀?”   池雅曼说道:“怕什么!有什么不好的?!我家里道儿上的人不少,想找手脚干净的还不好找,滕先生和燕家都是正经的生意人,不怎么认识道儿上的人,一准儿查不出来谁干的,到时候让罗瑞雪求生不能,求死不得!让她跪在我脚边求我放过她!”   乔皖歆心里很激动,笑道:“雅曼,你可真够善良的,罗瑞雪已经不要脸到这种地步了,你竟然还不杀她,只是画花她的脸,你真是太善良了呢!”   池雅曼笑了笑,捋了捋自己的头发,被乔皖歆又是一顿吹捧。   罗瑞雪走出了校门,今天没有课,她实在不想呆在学校里,没准又会碰到张信业,岂不是更加恶心人。   罗瑞雪漫无目的的往外走,沿着路一直往前,突然一辆银灰色的轿车一个刹车,停在了自己旁边,罗瑞雪吓了一跳,那车子却没有开走,车门反而打开了,从里面下来一个男人。   那男人身量很纤长,长相有些偏中性,五官精致,眉眼之间充斥着一股疏离的优雅,一身黑色的西装看起来极为讲究。   男人下了车,站在罗瑞雪面前,笑道:“是罗小姐么?”   罗瑞雪不认识他,并没有立马说话,男人笑了一下,虽然在笑,但是笑意并没有达到眼底,看似好相处,其实非常疏离。   男人说道:“罗小姐不必这么戒备,我是正经的生意人,我姓俞,俞思彦。”   他说着,伸出手来,要和罗瑞雪握手。   罗瑞雪迟疑的伸手去握了一下,说道:“您好,俞先生。”   俞思彦说道:“听说罗小姐现在正在找实习工作,不知道罗小姐有没有兴趣和我谈谈?”   罗瑞雪更加迟疑了,对方的穿着打扮一看就和自己不是一个圈子的,突然找上来要给自己工作,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底细。   俞思彦这个时候却已经拉开副驾驶的车门,笑道:“罗小姐请,如果谈不拢,就当我请罗小姐喝杯咖啡。”   罗瑞雪笑了笑,说道:“谢谢。”   罗瑞雪想着,反正也没有事做,不如就去看看。   俞思彦很绅士,给罗瑞雪关上车门,这才走到驾驶座进去,带上车门,发动了车子。   俞思彦开出了很远,大学城旁边虽然有咖啡厅,但是都不适合俞思彦的身份,大约半个小时,车子才停下来,是一个非常高档的咖啡厅,罗瑞雪看着这个咖啡厅的门帘,就知道自己绝对喝不起……   俞思彦绅士的给罗瑞雪拉开门,请罗瑞雪下车,然后引着罗瑞雪往里走。   就在这个时候,一辆白色的跑车突然停在了旁边,车窗降下来,一个穿着白色常服的男人坐在驾驶位,摘下墨镜来,饶有兴致的看着俞思彦和罗瑞雪往里走。   他笑了笑,一双桃花眼顾盼神飞,若是有女孩子路过,定然会被被他这种笑容立刻迷住,仿佛天生多情,再加上他这张脸,和这身打扮,这辆跑车,又好像是天生滥情的花花公子。   男人拿出手机来,拨了一个电话,对方响了很久才接起来。   男人说道:“喂,滕燕赐,你的电话可真不好打,这么长时间才接?”   滕燕赐坐在会议室里,脸色很不好看,说道:“我在开会,有事一会儿打过来。”   男人并不着恼滕燕赐的冷漠,笑嘻嘻的说道:“别挂,别挂,我说正经儿事……”   滕燕赐很简练的说了一个字,“说。”   方尔白笑了笑,他和滕燕赐算是发小,方家和燕家是世交,方尔白的辈分其实和燕明铎一样,比滕燕赐矮了一截,按理说,方家独子的个性比较轻浮,看起来像是花花公子,只是在工作上有两把刷子,天天闹绯闻,几乎天天有女人上门撕逼,应该和滕燕赐这种严谨性格的人合不来,但是其外的是,两个人无论是合作,还是平时的关系,都还谈得不错。   方尔白笑道:“我看到你那个宝贝罗瑞雪了,长得还真不错。”   滕燕赐的脸色顿时阴沉的难看,说道:“方尔白。”   方尔白笑了一声,说道:“不要这么正经的叫我名字,我会很害怕的……你放心好了,罗瑞雪既然是嫂子,我就算再花心,也不会动大嫂的是吧?我只是打电话告诉你,罗瑞雪现在跟俞家那个娘娘腔在一起……俞家和咱们是竞争对手,他这会儿找上罗瑞雪,恐怕会想什么不干净的招儿吧?”   滕燕赐听了,突然站起身来,会议还没有结束,方尔白就听手机里传出滕燕赐的声音,说道:“我离开一下,会议记录一会儿传到我的邮箱。”   “是,先生。”   方尔白笑道:“我把地址发给你,来的快一点儿,我还约了一个小明星去喝咖啡,身材很火辣的,没时间给你蹲点儿,快点过来,别耽误我的正事儿。”   滕燕赐没说话,只是挂断了电话。   方尔白将手机揣进兜里,然后熄了车火,下了车,把墨镜戴好,这才痞里痞气的插着兜往咖啡厅里走。   方尔白在咖啡厅约了小明星,是昨天刚刚搞到手的,小明星刚开始很矜持,一直保持高冷姿态,方尔白砸钱砸了一个月,昨天小明星终于松口要交往了,方尔白思索着,今天怎么也要搞**才行,不然不是自己的作风。   方尔白走进咖啡厅,小明星还没来,很意外的是,俞思彦和罗瑞雪竟然没有上二楼的包间,而是坐在了大厅的角落。   方尔白顿时就被他们发现了,其实是因为他的打扮太骚包了。   罗瑞雪不认识方尔白,但是俞思彦认识,站起来笑笑,说道:“方先生,好巧。”   方尔白笑道:“俞先生也来喝咖啡,还带着美女,女朋友?”   俞思彦竟然只是笑了笑,并没有说话,方尔白顿时额角青筋直蹦,只是试探了一句话,这小子就现形了,方尔白一直看不惯俞思彦,俞家和方家都是独子,又是对立的关系,自然会被拉出来比较,说起俞思彦就是年轻有为,绅士温和,说起方尔白就是花花公子,纨绔放浪,方尔白自然不愿意听,觉得俞思彦就是太虚伪了,不像自己真性情。   本身就有旧恨,如今看见俞思彦竟然要勾搭自己发小的女人,新仇也有了,当下讥讽的笑道:“俞先生不是刚和一个超模传过绯闻,怎么这会儿又有女朋友了?”   俞思彦还是没反驳,就在这个时候,咖啡厅的门又开了,一个穿着黑色西装,身材高大挺拔的男人从外面走了进来,他行色匆匆,脸色很不好看,正是滕燕赐无疑了!   滕燕赐走进来,罗瑞雪就吃了一惊,他径直走过来,眼睛一直盯在罗瑞雪身上,都没错一下,不看旁人一眼。   滕燕赐走过去,只是说道:“我来接你。”   罗瑞雪不记得什么时候和滕燕赐说好了,要他接自己。   俞思彦也没有挽留罗瑞雪的意思,只是说道:“罗小姐,刚才说的,请罗瑞雪务必考虑一下,如果有消息,可以给我打电话,这是我的名片。”   俞思彦说着,优雅的拿出名片,双手递给罗瑞雪。   罗瑞雪觉得自己这几天收名片收的很勤,接过来,说道:“谢谢。”   罗瑞雪一句“谢谢”,搞得滕燕赐脸色更是不好,方尔白在一边看着,又惊又讶,没想到滕燕赐也有这种表情,顿时心里爽的透心凉,滕燕赐简直被罗瑞雪吃的死死的,一点儿辙都没有,想他滕燕赐三十年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咳嗽一声都有人吓破胆子,更别说有人可以让滕燕赐皱一皱眉头了。   滕燕赐拉着个罗瑞雪走出了咖啡厅,方尔白也感兴趣的跟着,笑眯眯的说道:“嫂子好。”   滕燕赐瞥了一眼他狗腿的模样,说道:“不是嫂子,是小婶。”   方尔白说道:“咱们谁跟谁啊,你也没比我大多少,别长脸还做我小叔,就嫂子了。”   罗瑞雪听他们这样说,不禁脸上一阵发红,滕燕赐的话很随意,似乎在开冷幽默,但是让罗瑞雪心脏突突的跳了两下。   方尔白笑道:“嫂子,今天晚上我堂姐订婚宴,嫂子给面子出席吧?正好我大哥缺个女伴。”   他说着,还拍了拍滕燕赐的肩膀。   滕燕赐颇为嫌弃,但是对方尔白的话却没有什么异议。   罗瑞雪脸上又是一阵发红,做滕燕赐的女伴……   虽然罗瑞雪觉得,一梦醒来,自己和滕燕赐的关系拉远了,甚至变成了云泥之别,但是还是不可抑制的想要接近滕燕赐,能做为滕燕赐的女伴自然再好不过。   滕燕赐没有给罗瑞雪拒绝的机会,说道:“下午五点过去,现在跟我回家吧。”   回家。   这个词又让罗瑞雪有些心跳加速。   滕燕赐带着罗瑞雪坐上车,说道:“一会儿我让人给你准备礼服。”   罗瑞雪想要拒绝,毕竟礼服很贵,但是一想到自己如果参加什么订婚宴,都是上流人群,如果穿着不够贴面,岂不是要给滕燕赐丢脸。   罗瑞雪就点点头,说道:“谢谢滕先生。”   滕燕赐皱了皱眉,说道:“不需要跟我说谢谢。”   罗瑞雪一愣,看向滕燕赐,滕燕赐也看着她,说道:“刚才俞思彦跟你说了什么?”   罗瑞雪说道:“俞先生只是问我要不要去他们公司实习。”   滕燕赐更是皱眉,说道:“如果你要找工作,可以跟我说。”尽向土号。   罗瑞雪点点头,并没有再说话。   两个人到了别墅,下人已经将罗瑞雪的礼服准备好了,是一件火红的长裙,有些露背,非常高贵典雅的款式。   罗瑞雪换上之后,整个人显得熠熠生辉,身材婀娜,被火红的裙子以衬托,整个人显出一股温和的端庄来,白皙的颈子上带着彩宝的项链,耳朵上是红宝石的耳坠,池雅曼那个移动金库一下子就被比下去了。   滕燕赐看着她的样子,不禁笑了笑,说道:“还缺一样。”   他说着,手上拿着一个小盒子,打开一看竟然是一枚钻戒,钻石硕大,切割的只闪人眼。   滕燕赐拿出戒指,托着罗瑞雪的手,给她戴在中指上,说道:“很适合你。”   罗瑞雪心脏突突猛跳,整个人都有些呆住了,滕燕赐的语气很温柔,仿佛带着深深的宠溺,让罗瑞雪有些错觉,仿佛他们还像从前一样。   硕大的钻戒,罗瑞雪的手指本身就纤细白皙,就显得钻石更是大。   晚上五点的时候,滕燕赐带着罗瑞雪到了方尔白的家里,方家只有一个儿子,就是方尔白,方尔白还有一个堂姐,因为乖巧嘴甜,很受方尔白父母的喜欢,尤其是方尔白的母亲,她喜欢女孩子,可偏生自己因为受了伤,留下了病根,再也不能生孩子,只有方尔白这么一个儿子。   自然就对这个堂姐喜爱有加,比亲生的还要疼爱。   方琪萱的订婚宴很壮观,男方是珠宝大家的刘家,刘家的老二刘峥浩和方琪萱交往了半年,两家终于决定先订婚。   方琪萱今天穿的很华丽,小鸟依人的挽着刘峥浩,见到滕燕赐进来,目光先是一亮,随即看到滕燕赐身边的女人,不禁皱了皱眉,说道:“老公,那个女人是谁?”   刘峥浩的目光也盯在罗瑞雪身上,今天罗瑞雪的打扮太过于抢眼了,身材婀娜有致,面容姣好,裸露出来的肌肤白皙细腻,让刘峥浩心里发热发痒。   他和方琪萱本身就是商业联姻,刘峥浩需要方家的支持,方琪萱答应给刘峥浩资金的支持,刘峥浩就要扮演一个绝世好男人,他知道方琪萱其实是中意滕燕赐的,但是滕燕赐根本看不上她,方琪萱一气之下就想找个男人结婚,然后气一气滕燕赐,实则两个人是各自玩各自的。   可是方琪萱哪知道,滕燕赐竟然找了个女伴,分明就是给自己难堪。   方琪萱笑着迎上去,说道:“燕赐,今天你能来参加我的订婚宴,我真是很开心。”   滕燕赐说道:“方小姐客气了。”   方琪萱状似无意的说道:“燕赐,这位小姐是?”   滕燕赐很自然的说道:“罗瑞雪。”   随即又补充了一句,“我的女朋友。”   罗瑞雪顿时有些吃惊,不只是她,就连方琪萱也很吃惊,心里顿时怒不可遏,使劲打量罗瑞雪,心想着,一看就是**的下贱女人,嘴上却说道:“燕赐,你的眼光真好,瑞雪长得可真漂亮,一看就知道是个可人疼的性格,我都喜欢,瑞雪,你就叫我萱萱好了,以后可要常来我这里走动,咱们都是女人,也好说话。对了,我才从法国回来,带了一款香水,很不错的,一会儿我拿给你。”   罗瑞雪笑了笑,没有接话。   宴会很快就开始了,明明主角是方琪萱和刘峥浩,滕燕赐却分外抢眼,像他这样的人,或许走在哪里都很抢眼。   滕燕赐被很多人包围着攀谈,罗瑞雪被挤出很远,旁边是小姐太太们在攀比着首饰珠宝,罗瑞雪并不想和她们谈这个话题,就走到一边站着。   罗瑞雪看了看外面,方家的花园很漂亮,从露台看出去非常壮观。   罗瑞雪不禁走到露台的位置,往下看着。   “罗小姐。”   突听有人叫她,罗瑞雪回头一看,竟然是上午才遇到的俞思彦。   俞思彦换了一身西服,照样很温和优雅的模样,手里端着一杯酒,笑道:“罗小姐好巧。”   罗瑞雪点点头。   俞思彦又拿了一杯酒,递给罗瑞雪,说道:“罗小姐赏脸喝一杯么?”   罗瑞雪并不想喝酒,却接过来,说道:“俞先生太客气了。”   就在他们说话的时候,一个服务人员走过来,说道:“罗小姐,滕先生找您,请这边走。”   罗瑞雪赶紧点头,俞思彦虽然给人感觉很温和有礼,但是整个人带着一股疏离,让罗瑞雪心里很压抑,就赶紧随着人走了。   那人带着罗瑞雪一直往走廊里去,罗瑞雪眼看着都要到佣人的休息间了,心中不禁有些奇怪,说道:“请问,还没到么?”   那人却突然驻足,转过身来,冷笑着说道:“小妮子长得倒不错,可惜了。”   他说着,突然上前扭住罗瑞雪的双手,罗瑞雪吓了一跳,回身想跑,但是高跟鞋太高了,根本跑不动,挣扎的时候突听那人“啊”的痛呼了一声,只见俞思彦拦在罗瑞雪身前,冷笑着说道:“方家的地盘儿,还有人敢玩绑架。”   那人吃痛,从地上爬起来,呸了一声,说道:“多管闲事!”   他说着,就听见脚步声,好多人往这边过来,手里还拿着家伙,一看就是一伙的。   那些人扑上来,罗瑞雪和俞思彦只有两个人,罗瑞雪后脖颈子一阵剧痛,顿时眼前一黑,一头栽在了地上……   罗瑞雪脑子嗡嗡的,感觉自己躺在柔软的床上,耳边有人说话的声音,一个女人的声音说道:“罗瑞雪这个贱货!哼哼,还不是栽在我的手上了,竟然敢**我的燕赐,我说为什么燕赐不和我结婚,竟然拒绝我的好意!就是因为这个贱女人,我才只能嫁给刘峥浩那个窝囊废!”一个男人的声音说道:“小姐,您看这下怎么办,还有俞思彦这个小子,他可是俞家的独苗,俞老爷子宝贝的厉害。”   女人的声音突然尖锐的笑起来,说道:“我听说,俞家和滕燕赐一直很不对盘儿,是不是?”   “是这么回事,小姐。”   女人笑道:“那很好啊,给俞思彦注射点药,大剂量的……你们说,如果俞思彦强暴了滕燕赐的女朋友,滕燕赐和俞家的关系会怎么样?罗瑞雪变成了敌对家族玩过的破鞋,滕燕赐还会不会宝贝这个贱女人?”   顿时一堆人应和着,说道:“小姐的办法真是太高了!”   罗瑞雪隐隐约约听着耳边的笑声,心里一惊,想要睁开眼来,但是脖子很疼,脑袋里很晕,双手好像被反绑住了,压在身后,双脚也被绑住了,整个人动弹不得。   身边却又急促的喘气声,仿佛在克制着什么,罗瑞雪心脏一颤,猛地睁开眼睛……      ☆、第八十一章 绑架!      罗瑞雪猛地睁开眼睛,眼前是一个房间,房间并不是很大,自己双手被反绑在后背。腿也动弹不得,侧躺在一张大床上。   罗瑞雪想要挣扎着坐起来,就听见有动静的声音。抬眼望去。只见俞思彦靠在房间的角落里,浑身有些发抖,他的脸上潮红,呼吸非常急促,黑色的西服外套因为燥热,已经脱下来扔在一边,领带也解了下来扔在地上,衬衫扣子打开三个。   罗瑞雪当即神情一阵紧张,突然想起刚才隐隐约约听到的话,还以为是做梦,没想到是真的!   俞思彦正在克制着呼吸,就看见罗瑞雪醒了。苦笑了一声,声音有些颤抖,说道:“罗小姐不必害怕……”   罗瑞雪坐起身来,俞思彦脸色涨红,说道:“我身上有定位。已经把你的消息发给腾先生了。”   罗瑞雪点了点头,有些愧疚,说道:“抱歉。连累你了……”   俞思彦摇了摇头,说道:“也是我自不量力……”   他说着,突然站起身来,身子晃了晃,靠着墙才勉强站稳,说道:“我帮你把绳子解开。”   俞思彦踉跄的走过去,双手颤抖的在罗瑞雪身后解着绳子,因为他手上没劲儿,绳子又绑的很紧,俞思彦费了很大力气,罗瑞雪能感觉到他的手滚烫。   俞思彦好不容易将她手上的绳子解开,罗瑞雪就听“嘭”的一声,俞思彦竟然一头栽倒了床下,然后不动了。   罗瑞雪吓了一跳,腾出手来赶紧解开自己腿上的绳子,然后抢过去扶起俞思彦。   只不过这一看,竟然又吓了一跳……   俞思彦紧紧闭着双眼,咬着嘴唇,呼吸急促,胸口不断的起伏着,他的脸颊潮红,脖子也泛着殷红,一直蔓延下去,衬衫领口散开三个扣子,也没有领带的束缚,露出一大片胸口来,竟然白皙细腻,而且俞思彦衬衫里面竟然穿了绑胸……   俞思彦是个女人……   俞家唯一的独子,在商圈里笑面虎一样,手腕狠辣的俞家继承人,是个女人……   罗瑞雪怎么可能不吃惊,不过转念一想也就明白了。   俞思彦的父亲并不当家,当家的是俞思彦的爷爷,老爷子非常古板,家业从来都是传男不传女,老爷子三个儿子,偏生三个儿子怎么生都只有女儿,俞思彦的父亲也生了一个女儿,就想出这样的办法来,二十几年来,俞思彦都作为儿子来培养,老爷子也只知道俞家有这么一个独孙,自然分外爱惜。   俞思彦也从来没有跟任何一个人说过,她身边没有下人,甚至不找司机,所有的事情都是亲力亲为,就是怕别人发现其实俞家的独子是个女人……   俞思彦半响才睁开眼来,一睁眼就对上罗瑞雪惊讶的目光,当即苦笑了一声,挣扎着起来,说道:“拜托罗小姐帮我保密……就当我欠罗小姐一个人情……”   罗瑞雪说道:“你放心吧,有这样的事情也是我连累了你,我不会乱说的。”   俞思彦点点头,她被注射了催情的药剂,但是方琪萱根本不知道,也决计想不到俞思彦其实是个女人,他们给俞思彦注射了药剂,还把俞思彦和罗瑞雪关在一个房间里,就是想借刀杀人。俞家和滕燕赐因为是商业对手,关系一直很僵持,方琪萱想的很好,如果商业对手强暴了滕燕赐的女朋友,一来可以挑拨滕燕赐和俞家的关系,方家就可以坐收渔翁之利,二来也是报复了滕燕赐,看看他的女朋友被商业对手完了,滕燕赐还会不会喜欢她!   只不过方琪萱千算万算,到底是算差了,而且谬之千里……   俞思彦有些忍受不住,她二十几年来全都是作为男人活着,连知情的父母也把自己当成男人来培养,甚至还让俞思彦去相亲,游走在酒会和千金小姐之间,但是俞思彦从来没真的谈过感情,也没有这个可能,俞思彦在情事方面还是一张白纸,根本什么也不懂,催情药剂的剂量很大,俞思彦只觉得浑身发热,仿佛祈求者纾解,但她却没有办法……   忽然,房间外面传出嘈杂的声音,隐约能听见有人喊道:“滕先生!?”   “滕先生您怎么来了?”   “哎呦,滕先生您不能进去!”   俞思彦一惊,面上有些惊恐,滕燕赐和自己可是竞争对手的关系,如果滕燕赐知道了自己是个女人,那俞家岂不是要上头版头条。   罗瑞雪也看出来俞思彦的意思,赶紧跑到角落去,把俞思彦的外套拿来,快速的给她穿上,然后替她系上衬衫扣子。   白皙泛着潮红的身子顿时被遮掩住了,俞思彦松了了口气,感激的看着罗瑞雪,说道:“看来我欠罗小姐的人情,越来越多了……”   正说着话,突听“嘭!”的一声巨响。   房间的门板竟然“吱呀”了一声,然后“嘭”的一声掉了下来。   滕燕赐面目不善,脸色很阴沉,似乎要结出冰来,眼眸没有任何感情,在屋子里一扫,顿时就看见罗瑞雪和俞思彦离的很近。   滕燕赐可不知道俞思彦是女人,再看见俞思彦面上发红,一看就是中了龌龊的东西,两个人又离得这么近,滕燕赐心里一搓火就烧了起来。   滕燕赐当即上前,将罗瑞雪从地上拽了起来,看到她手上的绑痕,心里突然一阵抽痛,不禁抓住罗瑞雪的手腕,细细的摩挲着。   俞思彦见到滕燕赐那么宝贝罗瑞雪的眼神,不禁撑着笑了一下,看来滕燕赐这回是玩真的,其实俞思彦是羡慕罗瑞雪的,毕竟有个男人可以这么珍惜她,而自己这辈子恐怕没机会了,都要战战兢兢的活下去……   俞思彦苦笑道:“滕先生放心吧,我还没这么无耻……”   他说着,踉跄的站起身来,就要往外走。   罗瑞雪有些着急,说道:“俞……俞先生……”   罗瑞雪怕她这样出去会出事儿,毕竟俞思彦已经忍到了极限了。   滕燕赐看到罗瑞雪关系的眼神,顿时心里不是滋味儿,明白过来自己竟然在吃醋,又觉得莫名其。   滕燕赐淡淡的开口说道:“这次瑞雪没事,多亏了俞先生,算我欠俞先生一个人情,我让保镖送俞先生回去。”   俞思彦有些吃惊,没想到滕燕赐还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但是她现在这个样子,怎么敢让其他人送自己,如果被发现了就惨了。   俞思彦摇了摇头,只是一个人踉跄的往外走,说道:“滕先生记得这个人情就行,看来我赚大了……”   她说着就走出了房间。   罗瑞雪更是担心,滕燕赐却在这个时候突然钳住罗瑞雪的下巴,然后迫使她抬头看着自己,说道:“对俞思彦这么恋恋不舍?”   罗瑞雪这么熟悉滕燕赐,自然一看就知道滕燕赐是吃醋了,不禁心里有写无奈和好笑,说道:“我是担心俞……俞先生,毕竟她救了我。”   滕燕赐听到罗瑞雪说“担心”,心里又很不是滋味儿,却装作没事的说道:“那我呢,嗯?”   罗瑞雪更是一阵无奈,说道:“也谢谢滕先生救了我。”   滕燕赐这才放开了手,不紧不慢的说道:“不需要和我道谢。”   滕燕赐说完了,又说道:“这里是方琪萱的私人别墅,我先送你回去,让医生给你检查一下身体,回头再和方琪萱算总账。”   别墅已经被滕燕赐带来的大批保镖接管了,其实别墅里根本没多少人,都是方琪萱留下来打杂的,准备等俞思彦和罗瑞雪成了“好事”,然后拍照曝光的,方琪萱势在必得,觉得万无一失,自然就美滋滋的走了。   可是她没想到,滕燕赐竟然得到了消息,而且带着大批保镖过去,别墅里没有主人家,全是打手,一下子就被制住了。   俞思彦从里面出来的时候,全是滕燕赐的保镖,郎缨也在外面。   郎缨看到俞思彦,又看她脸色有些不对,说道:“俞先生,先生吩咐我送您回俞家。”   俞思彦极力克制着呼吸,摆手说道:“不劳郎先生了,借我辆车,我还有事。”   郎缨迟疑了一下,把车钥匙交给了俞思彦。   俞思彦拿到钥匙,立刻钻进车里,开动车子,全速开出了别墅,这才松了口气,一直往自己的别墅开去。   时间已经非常晚了,路上很暗,再加上俞思彦这会儿全身放松,而且俞思彦什么也不会,更加不能去找别人……   她脑子里嗡嗡作响,一直往前开去,突然前方一阵白光刺眼,紧跟着就听见面“嘭”的一声,俞思彦的车子竟然撞到了迎头过来的车。   一声刺耳的刹车音,幸而两辆车都在急刹车,虽然迎头撞上,但是只是撞翻了前机器盖子,俞思彦并没有事。   俞思彦惊魂未定,只觉得耳朵里嗡嗡作响,因为高度紧张,脑子里也一片混沌,双腿更是止不住的发软。   对方的车子过了一会儿,才有人下来,那人一身白色西服,显得极为骚包,大黑天还带着墨镜,下了车,“嘭”的甩上车门,然后气势汹汹的走过来。   俞思彦还没有下车,就闻到一股浓重的酒气。   来人竟然是方尔白……   方尔白喝的大醉,眼前都是双影儿的,说话都不利索了,他刚从订婚宴出来,上次那个小明星约了他今天晚上约会,说白了就是上床,小明星终于松口了,方尔白自然要去,他喝了好多酒,却自己开车。   方尔白一时间都没发现是俞思彦,指着她大骂道:“你!你怎么开车的!你逆行了知道吗!”   俞思彦看了一眼方尔白还处在逆行车道里的车,知道他醉得厉害,而且她现身浑身燥热,已经到了极限,说道:“方先生,不好意思,我现在还有事,麻烦方先生让一让。”   方尔白一听这个嗓音,顿时就笑了起来,摘掉自己的墨镜,弯下腰来,贴近窗子看俞思彦,俞思彦的窗子是打开的,方尔白一贴过来,明显的能闻到他身上的酒气,俞思彦身子里突然一阵麻痒,息间是方尔白的气息,竟然有些难耐,想要他帮自己纾解。   俞思彦吓了一大跳,往里缩了缩,说道:“麻烦方先生让一让。”   方尔白却笑嘻嘻的,喝多了酒都大舌头,说道:“啊……是你……你啊,俞家的娘娘腔,啊哈哈!”   俞思彦脸上难看,深吸了两口气,说道:“总也比方家混吃等死的公子哥强。”   方尔白顿时怒了,盯着俞思彦,说道:“你说什么!”   他说着,伸手去拽车门,车子因为撞击,中控锁竟然失灵了,方尔白这样一拽,就轻而易举的拽开了,俞思彦顿时吓了一跳。   方尔白已经挤了过来,气势汹汹的说道:“你再说一遍,你这个娘娘腔,还真是有种,信不信……信不信我揍你!”   方尔白一边说,一边逼近俞思彦,脚下一踉跄,整个人就压在了俞思彦身上。   “唔……”   俞思彦浑身一阵酥麻,只觉得被方尔白触碰的地方都要灼烧起来,她已经忍到了极限,此时禁不住呻吟出来。   方尔白一愣,她的声音带着明显的**,竟然意外的好听,让方尔白心底一震燥热,一股冲动猛地袭上来,眼眸沉了沉,明显也染上了**,一只大手突然抓住俞思彦的双手,并在一起掐住,将俞思彦的双手按在头顶。   “啊……你做什么!方尔白,你滚开!”   俞思彦心里突突猛跳,方尔白却没有回她,低下头来,猛地稳住俞思彦的嘴唇,唇瓣间酥麻、刺痛,甚至温热湿濡的感觉,几乎让俞思彦疯狂,也让她受惊吓。   二十几年里,俞思彦是一张白纸,而方尔白是个花花公子,手段足以让俞思彦无法反抗。   方尔白呼吸簇拥,放开俞思彦的嘴唇,已经俯首在她的颈侧,细细的吻咬着。   俞思彦浑身瘫软,已经不能反抗,紧紧抱着他的脊背,双眼迷离,无助的呻吟着,喘息着……   方尔白醒来的时候,已经过了中午了,只觉得头晕脑胀,宿醉的感觉很厉害,四周竟然是酒店,不是自己的别墅。   方尔白有些发懵,不知道怎么会睡在酒店里,坐在床上细细的回想起来,突然猛地抱住自己的头,有点不可置信。   他昨天晚上喝多了,接到小明星的电话,就想去开房,那个小明星一直拿乔,好不容易答应,方尔白就是想睡完就甩,但是半路上却撞了车,然后遇见了俞思彦那个娘娘腔……   然后……   方尔白记不太清楚了,只记得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感觉那个娘娘腔好像带着一股惑人的媚劲儿,方尔白就像受到了蛊惑一样,吻了下去,随即疯狂的撕扯俞思彦的衣服,最后狠狠将人压在身下贯穿,俞思彦紧紧抱住他的脊背,受不了的求饶。   方尔白回想着,俞思彦作为方家的商业对手,俞思彦又一直是高高在上,被人吹捧的形象,方尔白这么压着她肆无忌惮的索取,甚至听着俞思彦求饶,确实是很有成就感,也很……舒服。   但是方尔白并不知道俞思彦是女人,还以为是男人……   方尔白顿时抱着头哀嚎一声,心想着自己老爹虽然从来不管自己,那也是因为自己是方家的独苗,所以爸妈都宠着,想怎么玩就怎么玩,但是如今已经玩到男人了,还觉得和一个男人上床很舒服,这么多年来没有一个人能和俞思彦比,简直是疯了!   方尔白匆忙的跳下床,穿上衣服,屋子里并没有人,对方似乎已经走了,这让方尔白松了口气,虽然他一向玩世不恭,但是也不知道怎么去面对俞思彦了。   罗瑞雪昨天晚上是在滕燕赐的家里过夜的,滕燕赐找了医生过来,给她做全面的检查,一直到很晚,根本没有末班车了,罗瑞雪只好住下来。   第二天早上,因为罗瑞雪要上课,滕燕赐并没有留她,只是让郎缨送她回学校去。   罗瑞雪上完了上午的课,中午要去食堂买午饭吃,却看到食堂的门口站着一个身材高挑纤细,面容精致,穿着一身黑色西服的男人……   确切的说,是俞思彦。   俞思彦站在食堂门口,靠着墙,曲起一条腿向后抵着墙,手里攥着一根烟,却没有点火,低着头,长长的刘海垂下来,正好遮住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罗瑞雪知道俞思彦是个女人,再这么一看,觉得俞思彦即使把头发剪短,穿上男装,确实也很漂亮的,尤其是面容异常精致,如果能穿回女装,必然是个大美人的。   即使穿着男装,旁边也有很多路过的女生频频看过去,都在窃窃私语,甚至脸红的打量着俞思彦。   “啊呀,那个男人好帅啊。”   “像明星一样。”   “他的脸好小啊,长相好精致,竟然比女孩还漂亮。”   “现在男人都长这么好看,让女人怎么活呦。”   “啊呀,他抬头了。”   “咦,在看罗瑞雪,是罗瑞雪的男朋友吗?”   罗瑞雪走得近了,俞思彦就发现了,抬起头来,随手将掐烂的烟放进自己的西服口袋里。   俞思彦笑着打趣说道:“我这个人不会抽烟,但是听说抽烟的男人才帅,一直很想学一学,就怕做得不够好……”   罗瑞雪听出俞思彦的辛酸了,不禁说道:“俞先生做的已经很完美了。”   “谢谢。”   俞思彦笑道。   俞思彦又说道:“十二点,我请罗小姐吃个便饭吧,我查过了,罗小姐下午没课,可别拒绝我。”   罗瑞雪挑了挑眉,自从知道俞思彦也是个女孩子,两个人之间的芥蒂就打开了,罗瑞雪看她的神情,说道:“是昨天发生了什么事么?”   俞思彦愣了一下,苦笑道:“走吧,边走边说。”   两个人走到了学校的停车场,俞思彦绅士的给罗瑞雪拉开车门,让她坐在副驾驶,自己进了驾驶位,开车往学校外面走了。   俞思彦一直没有说话,很沉默的样子,眼底有些乌青,似乎没有睡好。   罗瑞雪侧头看她,不经意的一暼,竟然看到俞思彦雪白的衬衫领口处,似有似无的露着一块吻痕……   罗瑞雪吃了一惊,终于知道俞思彦今天为什么这种状态了。   两个人选了一个餐厅,学校附近的,并不太大,也没有包间,幸而这种地方很偏僻,也没有狗仔队。   俞思彦伸手给罗瑞雪倒饮料的时候,罗瑞雪又看到她手腕上的痕迹,有些发红发青,似乎是被攥出来了。   罗瑞雪终于开口了,说道:“对不起。”   俞思彦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罗瑞雪定然是看出来了,不禁笑道:“没有什么……我只是,我只是有点害怕……所以想找人聊聊天。”   罗瑞雪自然知道,她怕被发现身份,二十年来的伪装即将毁于一旦。   俞思彦似乎有些出神,笑着说道:“而且……我真的没想到会这么巧,昨天晚上,我离开之后,遇到了方尔白……”   罗瑞雪也吓了一跳,她是不明白商圈的你争我夺的,但是也大体听说了一些,方家和燕家交好,方尔白还是滕燕赐的发小,一直都和俞家很不对盘,俞思彦说自己遇到了方尔白,这个意思很明显了,俞思彦中了药剂,昨天晚上定然是个方尔白一起过的,发生了关系……   俞思彦笑道:“我吓得天没亮就跑了……商圈里一直说我是笑面虎,什么冷静老成,我原本以为自己历练的够多了,这辈子都没有能难倒我的事情了,结果……”   罗瑞雪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好默默的听着俞思彦吐露苦水。   方尔白出了酒店之后很不安,满心都是俞思彦,甚至耳朵里似乎还残留着俞思彦呻吟着哭着的声音,哭着求自己……方尔白觉得自己都要疯了,在酒店叫了一辆车,直接到了滕燕赐的别墅去。   滕燕赐中午回别墅拿资料,正好被方尔白截住了,只见平日里花花公子的方尔白,竟然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坐在自家沙发上,双手抱臂,客厅里烟气缭绕的,全是香烟的味道。   滕燕赐嫌弃的皱了皱眉,说道:“抽烟到外面去。”   方尔白把烟掐掉,随手扔进烟灰缸里,拍了拍旁边的沙发,又拿起一罐啤酒往嘴里灌,说道:“坐,陪哥们儿喝两杯。”   滕燕赐没搭理他,说道:“我下午要去开会,你要喝酒去酒吧。”   方尔白其实想吐苦水的,但是酝酿了半天,还是觉得自己和一个男人上床的事情,如果告诉了滕燕赐,自己也太没面子了,只好又苦大仇深的准备出去游荡。   就在方尔白起身的时候,滕燕赐的手机响了。   滕燕赐接起来,说道:“什么事。”   不过几秒钟,滕燕赐的眉头就皱起来了,方尔白看他的表情,顿时就笑了,不知道是什么事情难倒了滕燕赐。   等滕燕赐挂了电话,方尔白笑着说道:“怎么了?生意出问题了?说出来让哥们儿乐呵乐呵?”   滕燕赐只是冷然的瞥了他一眼,说道:“不是生意上的问题。”   “那就是大嫂了!”   方尔白笑着说。   滕燕赐说道:“俞思彦又去找罗瑞雪了。”   “什么!”   方尔白顿时心中一撮怒火,俞思彦那个娘娘腔,竟然总是去找嫂子。   滕燕赐看了方尔白一眼,似乎是觉得方尔白的反应过于激动了。   方尔白这才咳嗽了一声,说道:“我跟你去看看。”   滕燕赐没有说话,把会议的材料交给郎缨,就出门去了。   滕燕赐和方尔白两个人坐了车,就往罗瑞雪的学校去。   罗瑞雪和俞思彦吃了午饭,两个人相谈还挺愉快的,似乎很快就成了朋友。   俞思彦笑道:“下次我还能来找你吧?你不会很烦我吧?”   罗瑞雪笑道:“这怎么会,我一个人在学校也很无聊,既然你知道我的课表了,没事就可以来找我。”   两个人说笑着出了餐厅,俞思彦要送她回去,罗瑞雪笑道:“你还是开车自己回去吧,如果学校有狗仔队,我可不想和你上报纸。”   俞思彦笑了笑,说道:“滕先生那么宝贝你,我也不想被腾先生莫名其的打压。”   两个分告别之后,罗瑞雪就自己慢慢往学校走,反正路也不远,而且刚才吃的比较多,正好消化一下。   大学城周围很荒凉,路都是土路,斑斑驳驳的,很少有车经过,想要打一辆出租车是绝对不可能的,偶尔可以看见一辆黑车,行人都很少,只有周五下雪之后,有成群结队的学生一起往车站去。   罗瑞雪慢慢走着,后面突然有车子的声音,从远处驶过来,罗瑞雪回头看了一眼,是黑车,就没有再注意。   那黑车却在罗瑞雪旁边停下来,弄起了一堆尘土。   司机探出头来,说道:“打车吗,姑娘。”   罗瑞雪摇了摇头,正好看见黑车的后座上也有人,不禁有些奇怪,明明已经有乘客了,怎么还问她打不打车。   就在这个时候,司机突然“呸”了一声,说道:“真麻烦。”   说完了,就见司机率先走下车来,然后是后座的几个男人也走下车来,突然就过去将罗瑞雪扭住。   罗瑞雪一惊,说道:“你们干什么?”   司机凶神恶煞的笑道:“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雇主叫我们带你去教训教训。”   他说着,给几个男人打了个手势,一个男人从后面勒住罗瑞雪,用大手捂住罗瑞雪的嘴巴,不让她叫出声来,然后从后面将罗瑞雪拖上车去。   罗瑞雪浑身都动弹不得,但是却在猛力的挣扎。   那几个男人被弄烦了,司机吼道:“让她安静点,这附近万一有人,咱们都玩完了!”   一个男人拿出一块布,使劲捂在罗瑞雪的子上。   罗瑞雪立刻就闻到了香甜的味道,整个人一惊,尽量屏住呼吸,但是仍然是天旋地转的,眼皮很重,她尽力睁大眼睛,却抵不住眩晕和困倦,顿时没了知觉。   几个男人将车开得飞快,一下子就冲了出去,开了大约两个小时,都开到了水边,然后竟然换了驳船,上了一条很大的游船。   几个男人将昏迷的罗瑞雪抬着,往游船上去。   乔皖歆巴结着池雅曼,正在赌船的一层玩百家乐,乔皖歆家里很穷,根本没机会来这种地方,还是头一次和池雅曼一起来,池雅曼说了,带她长长见识,一边玩乐,一边等着罗瑞雪那个贱女人过来。   池雅曼穿着暴露的礼服,乔皖歆一个劲儿巴结,说道:“啊呀,雅曼,你的赌计这么好呢!咱们又赢了!”   池雅曼笑道:“这算什么,等会儿那贱女人来了,咱们在楼上开个房间,玩更大的,一层就是图个热闹。二层玩大的才爽,咱们一边儿玩,还能一边看着罗瑞雪那个贱女人被野男人上,想一想是不是都很爽!”   乔皖歆笑道:“是呢,雅曼,还是你有办法,我有你这样的朋友,我真是太幸运了,总是带着我到处长脸呢!”   没过多久,一个保镖就过去,对池雅曼说道:“小姐,人带来了。”   池雅曼脸上露出惊喜的表情,又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说道:“好啊,楼上开个房间,把贱女人带上去,再找几个男人来,咱们一起玩玩。”   “是小姐。”   乔皖歆说道:“雅曼,人带来了?!这么快呀!”   池雅曼说道:“自然了,我的手下办事儿,当然就这么快。”   她们说着,就往赌船的二楼去,上了楼,有侍者引着他们往包间去,一进门就看到罗瑞雪被扔在地上,双眼紧闭,似乎还没有醒过来的意思,旁边站着好几个男人。   池雅曼当即脸上带着笑容,慢慢走过去,用高跟鞋的鞋跟碰了碰罗瑞雪的脸颊,笑道:“皖歆,我真是想这么一脚踩下去呢!”   乔皖歆说道:“雅曼你这么一说,害得我也想踩,踩破她的脸皮,看她还怎么骚!怎么浪!怎么勾引男人!”   池雅曼又把脚拿开,不紧不慢的坐下来,说道:“把人弄醒,晕过去了多没有意思。”   乔皖歆突然着急的说道:“不行雅曼,你忘了么,现在罗瑞雪这个贱女人是滕先生的心肝宝贝,如果她知道是咱们抓了她,肯定会跟滕先生打小报告的,到时候咱们怎么办啊?”   池雅曼听着什么“心肝宝贝”,顿时气得浑身发抖,说道:“我险些都忘了,是我太高兴了。”   池雅曼说着,对屋子里的几个男人说道:“你们俩,弄个摄像机来,再到隔壁开个包间,我们要在这里看直播。”   “是,小姐。”   男人很快就走出去了,然后又有两个男人拽起罗瑞雪,带着昏迷的罗瑞雪去了隔壁的房间。   乔皖歆笑眯眯的说道:“雅曼你可真有办法!咱们不禁能看直播,还能把这个弄成光盘,然后在学校的大电视上拨!到时候我看罗瑞雪还有什么脸面在这所学校学下去!是不是呢雅曼!”   池雅曼仿佛已经看到了罗瑞雪跪在地上求自己的样子,不禁愉快的笑了起来,咬牙切的说道:“谁说不是呢,罗瑞雪,我看你怎么嚣张!你不是喜欢浪吗,喜欢爬我的男人的床吗!我就让你在床上浪够了!贱女人!”尽找农号。   乔皖歆听着禁不住打了一个寒颤,觉得她的语气有点可怕,但还是使劲巴结着。   很快那边的摄像机就准备好了,男人提了一桶水来,将罗瑞雪放在赌桌上,然后“哗啦”一声,将水浇了下来。   “啊……”   罗瑞雪顿时感觉浑身一个激灵,身子湿透了,衣服全都贴在身上,虽然赌船上开了暖风,但仍然冷的不行,况且罗瑞雪现在有身孕,身子就更是虚弱,顿时打了几个寒颤,从昏晕中醒了过来。   罗瑞雪一眼就看到了放在房间角落的摄像机,房间里站着四五个男人,就是刚才黑车的司机和车上的几个男人。   他们见罗瑞雪醒了,一个男人大笑着,说道:“哈哈哈,小妞醒了!你看看,她浑身都湿了,哎呦这腰这屁股,怪不得勾人呢,我看着也觉得浑身发热啊!”   其他男人笑道:“老大喜欢,那就先上啊!”   另一个男人说道:“啧啧,真是可惜了,这么好看的一张脸,上完了就要划花,真是我见犹怜呢!”   那个老大说道:“可惜什么!多上几次就行了,小姐也没说不让咱们玩太多,小姐就怕咱们玩的不够本儿呢!玩的越多,花样越多,小姐就越开心!谁让这个贱女人自讨苦吃,惹了咱们小姐呢!”   罗瑞雪听着“小姐”两个字,第一个念头就是“方琪萱”,可是方琪萱的事情刚刚过去,昨天晚上滕燕赐就已经给方家施压了,方家一向和滕燕赐交好,就算方尔白的母亲喜欢女孩,但是方琪萱做出了这样的事情,方家都觉得是耻辱,怎么可能护着她,早就把她扫地出门了。   方琪萱这会儿自保都难,更别说再来抓自己了。   罗瑞雪心脏突突直跳,除了方琪萱,恐怕想要自己好看的,也就是乔皖歆和池雅曼了。   池雅曼和乔皖歆在隔壁房间看直播,看的不亦乐乎,乔皖歆巴结的说道:“雅曼,你真厉害,你看看那个贱女人的脸都吓白了!”   池雅曼傲慢的笑道:“也不看看她得罪了谁!自讨苦吃!”   就在这个时候,两个人只见罗瑞雪的表情慢慢镇定下来,然后目光正对着摄像机,声音很淡然,说道:“池雅曼、乔皖歆,不出来见人么?”   池雅曼和乔皖歆吓了一大跳,乔皖歆惊叫道:“她……她怎么发现咱们的!天呢,这要怎么办!滕先生知道,会不会为难我……雅曼!救救我啊!”   池雅曼烦躁的推开乔皖歆,说道:“没出息的家伙!罗瑞雪又没看见咱们的脸,凭什么说是咱们抓的,哼,空口无凭,她就算想找咱们的邪茬,也需要拿出证据来!不然滕燕赐怎么样,滕燕赐也没有办法!”   乔皖歆这么一听,这才将心放回肚子里去,却不见了之前的高兴,有点紧张惶恐。   池雅曼虽然这么说,其实自己也惶恐的厉害,拿出手机来,给隔壁打了个电话,尖声骂道:“你们怎么回事!还不动作快点,一个个都是不是男人,快点弄死那个贱女人,然后再划花了脸,注意点儿,把录像的时候把罗瑞雪的脸露出来,我还要刻成盘,买给杂志社。”   “是是,小姐,我们马上就好,好好,您放心好了!”   池雅曼的声音很尖锐,穿透性很强,罗瑞雪隔着老远都能听到听筒里的声音,不禁更是确定了。   那几个男人扑过去,将罗瑞雪的四肢按住,然后撕扯着罗瑞雪的衣服,罗瑞雪大惊失色,使劲挣扎着,男人“啪”的一声抽在罗瑞雪的脸上,骂道:“别给脸不要脸!老子们完不成任务,看把你怎么弄死!好好的配合着,看见了没有,配合好了录下来,还能卖个好价钱,说不定你还能从此演个三级片儿,然后大红大紫了呢!那你还要感谢我们哥儿几个!”   几个男人顿时都哈哈大笑起来,男人伸手过去,摸着罗瑞雪的脸,笑道:“哎呦,别打肿了,还真够滑的……啊啊啊啊!!”   男人刚说着,突然一阵惨叫,罗瑞雪一口咬住他的手腕,几个男人都是吓了一跳,罗瑞雪趁机翻下赌桌。   “想跑!”   男人说着,冲过去,将罗瑞雪抓住,死命拽着她。   这个时候门“咔哒”一声开了,几个男人都是一愣,没想到有人走了进来,而且明显不是荷官。   罗瑞雪也是一愣,随即心脏更是一提,来人竟然是燕明铎!   燕明铎嘴角噙着笑意,慢条条的走过去,钳住罗瑞雪的下巴,伸手在她腰上掐了掐,罗瑞雪一阵恶寒,想要避过他的触碰   燕明铎这个时候才捏着一个比指甲盖还要小的金属片,说道:“你们这些蠢货,被跟踪了都不知道。”   “跟踪!?”   隔壁的池雅曼也惊叫起来,她哪知道罗瑞雪这么个穷人,身上还带着这种东西,其实罗瑞雪也不知道,是滕燕赐放的,自从上次方琪萱把她带走,滕燕赐就很不放心,在罗瑞雪的衣服上放了定位装置。   燕明铎将金属片扔在地上,然后抓着罗瑞雪往外走,笑道:“这个贱女人我接手了,放心好了,我会让滕燕赐一辈子也找不到她,当然了,录像也会有,到时候发到你们小姐的手机上,至于把罗瑞雪的裸照和被强奸的照片视频卖给谁,我就不操心了。”   罗瑞雪胸口急促起伏,使劲甩手,要避开燕明铎,燕明铎将她拉出来,早就有几个男人冲过来,有人还拿了一直针管,一下子扎进罗瑞雪的皮肤里。   “唔……”   罗瑞雪一激灵,皮肤刺痛,有冰凉的液体流进来,整个人一阵恶心,随即脑子发懵,神隐了一声,就栽倒在了地上,几个男人将罗瑞雪拖着,跟着燕明铎一起下了赌船,上了快艇,很快就不见了踪影……      ☆、第八十二章 燕明铎的诡计!   滕燕赐开车,方尔白死皮赖脸的非要坐在副驾驶上,两个人就往罗瑞雪的学校去,开到一半的时候。突然看见一辆车停在河边的围栏处,车上的人竟然是俞思彦。   方尔白看见俞思彦心头一跳,大喊道:“停车!”   饶是滕燕赐平时冷静惯了。也被方尔白吓了一跳。一脚刹车下意识的踩下去,方尔白跟火烧屁股似的解开安全带,下了车,火急火燎的走过去,使劲拍了拍车门。   俞思彦和罗瑞雪分头之后就想溜溜风,把车子开到旁边的河边停下来,正闭目养神,哪知道突然听见有人拍车门,一睁眼,她最不想见到的那个人就近在眼前。   方尔白半弯着腰,脸上戴着大墨镜,一身骚包的白色衣服。从窗户看着她。   俞思彦脑子里“嗡”的一声,整个人都有些木了,昨天夜里两个人紧紧的抱在一起,方尔白喝酒喝的糊涂了,在她身上任意索取。俞思彦因为药剂的缘故,已经不能反抗,反而觉得异常舒服。对于情事是白纸一样的俞思彦,怎么会是方尔白的对手,只能紧紧攀在方尔白身上,带着哭腔求饶……   俞思彦脑子里很乱,看见方尔白看着自己,只装作镇定,深吸了一口气,稳住自己的呼吸,摆出一副惯常的笑脸,似乎就是商道上传说的笑面虎,说道:“方先生,这么巧?”   方尔白幻想了很多种两个人见面之后的尴尬场面,但是从来没想过两个人见面之后还和之前一样,似乎那个人根本不是俞思彦一样!   方尔白心里竟然没来由的升起一股怒火,想他可是方家的独子,独苗苗!家里没人管他,就是因为太过于溺爱,如今却被一个男人勾引了,这个男人不仅是商业对手,还是个娘娘腔,非常虚伪的娘娘腔!   方尔白越想越不忿,冷笑了一声,说道:“可不巧了,我和滕燕赐就是专门来找你的。”   他说着,滕燕赐已经下了车,走过去,他可不知道方尔白和俞思彦的事情。   方尔白说道:“你刚才是不是去找罗瑞雪了?”   俞思彦一愣,随即笑了起来,对滕燕赐说道:“滕先生还真是看重罗瑞雪,滕先生放心吧,我只是约罗小姐吃了个饭,随便聊了聊天。”   方尔白一听,更是要炸了,这是什么意思,吃饭聊天?分明就是想要追罗瑞雪啊,别说罗瑞雪是滕燕赐的女朋友,也就是自己的大嫂,就说俞思彦是个娘娘腔,昨天晚上还在自己身下哭泣求饶,怎么有脸追求罗瑞雪。   俞思彦看到方尔白脸上一晃而过的鄙夷笑容,当即也苦笑了一声,说道:“滕先生别误会,我没有其他意思,而且我还欠罗小姐一个人情,俞某虽然没什么能耐,但是最重诺言,不会对罗小姐不利,也从来没有过非分之想。”   滕燕赐看着她几秒,没有说话,很快转过身往自己的车子走过去,说道:“记住你的话就好。”   方尔白赶紧追上去,说道:“这就完了?”   这个时候滕燕赐的手机却响了,接起来之后,郎缨的声音说道:“先生,罗小姐的定位有些奇怪,显示已经出海了。”   “出海?”   滕燕赐目光一聚,眯了眯眼,说道:“具体哪里,发到我的手机上。”   郎缨说道:“是,先生。”   方尔白也听到了一些,惊奇的说道:“大嫂出海了?出海去做什么?”   俞思彦还没有将车开走,刚要发动车子,突然听到他们的谈话,心中一紧,立刻从车上下来,说道:“罗瑞雪出海去了?这不可能,刚才分开的时候,她说要回学校去。”   滕燕赐的目光更是阴沉,很快郎缨就定位发过来了,俞思彦瞥了一眼,很快说道:“这是姜家渡赌船的地界。”   方尔白说道:“姜家?燕明铎那小子的未婚妻不就是姜家的,叫……叫姜雪怡来着?”   滕燕赐没有说话,很快矮身进了驾驶位,方尔白刚要坐进坐进副驾驶,就看见俞思彦走过来,说道:“滕先生,我也想帮一把忙,可不可以一起跟去?”   方尔白见他紧张罗瑞雪,心中顿时打翻了醋缸,但是自己却不知道,只是鄙夷的嗤了一声,滕燕赐却没有说话。   俞思彦打开后座的车门坐进去,方尔白则是放弃了副驾驶,也坐进后坐里,挑衅的看了看俞思彦。   滕燕赐开车很快,到了码头的时候,手机忽然发出一声轻响,然后定位就的映光点就没有了。   方尔白说道:“怎么了?”   滕燕赐脸色更是阴沉,很快手机就响了,还是郎缨打来的,说道:“先生,定位失联了,很可能是定位的装置被毁了。”   滕燕赐说道:“带走罗瑞雪的人发现了她身上的定位。”   方尔白和俞思彦下意识的对看一眼,方尔白突然发现自己和俞思彦竟然有些默契,当即撇过头去,说道:“被人毁了?没关系,这里是赌船,肯定有录像的,去找经理就行了。”   众人上了赌船,赌船的经历很快就过来了,毕竟滕燕赐方尔白和俞思彦,随便拉出来一个都是商圈咳嗽一声地动山摇的铁手腕,何况一下来了三个,经理怎么敢不迎上去。   除了赌船的经理,还有一个女人,她穿着一身长裙,披着毛皮的围巾,款款的走了出来,看见滕燕赐,目光一下就亮了,赶紧迎上去。   经理赶紧笑道:“小姐,您也来了。”   女人对滕燕赐温柔一笑,说道:“燕赐,你今天怎么过来了?”   女人长相甜美,气质高贵,这是姜家的赌船,经理又叫她小姐,女人正是姜家的千金小姐,姜雪怡。   姜雪怡刚刚和燕明铎订了婚,但是不管是商圈里,还是其他道儿上,都知道姜雪怡和滕燕赐是青梅竹马的关系,而且传言滕燕赐三十岁还没有女朋友,也从不闹绯闻,就是因为深爱着一个女人,一直在等这个女人,而滕燕赐身边的女人寥寥无几,姜雪怡就成了为理所当然的女主角。   但是很让人震惊的是,姜雪怡却和燕明铎订婚了,今年五月份,姜雪怡就要嫁给燕明铎了。   这个消息让圈子里一时沸腾了好久,都觉得原来滕燕赐心如止水,对女人毫无兴趣,是因为他看上了自己侄子的女人,而且非常痴情。   方尔白看见姜雪怡,挑了挑眉,没有说话。   滕燕赐说道:“姜小姐,我想看看你们赌船的监控录像。”   姜雪怡笑着说道:“监控录像啊……如果是一般人来看,我绝对不会让他看的,但是燕赐你就不同了,是不是?”   姜雪怡说的暧昧,经理在一边赔笑。   姜雪怡又笑道:“燕赐,这边请,咱们也许就没见了,除了看监控录像,也要好好喝两杯才是呢。”   她说着,就要去拉滕燕赐的手,滕燕赐动作很快,不着痕迹的闪开,姜雪怡没有碰到,却不觉得尴尬,施施然的转身往楼上走,笑道:“这边请,三位……啊呀!”   姜雪怡好端端的走着,突然歪了一下脚,经理赶紧手疾眼快的扶住,说道:“小姐您没事吧!”   姜雪怡抱歉的笑了笑,说道:“不好意思,我的鞋跟儿似乎坏了,我去化妆间一趟,让张经理先带着各位上楼吧。”   她说完,目送着众人往楼上走去,然后脸上的笑意慢慢僵住了,变成了一张冷脸,很快也就上了楼,一点儿也不像崴了脚,鞋跟儿坏了的样子,上了二楼之后,与滕燕赐他们走了相反的方向,进了一个房间。尽农节巴。   姜雪怡拿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对方接的很慢,一接起来能听见手机里传出很多男人的大笑声,还有猥琐的黄段子。   “哈哈哈,这个妞真是正啊!我听说是滕燕赐的女人?”   “哎呦行啊,少爷,滕燕赐的女人您都弄来了,真是厉害!”   “就是,咱们少爷自然是最厉害的,滕燕赐的女人怎么了,还不是乖乖的躺在少爷床上等着被草!”   “喂。”   一阵杂乱之后,姜雪怡终于听见手机里传出燕明铎的声音。   燕明铎似乎很不高兴姜雪怡给他打电话,说道:“你怎么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   姜雪怡冷笑一声,说道:“真是不好意思,打扰了你的雅兴,但是我要告诉你,刚刚滕燕赐来了赌船,要看监控录像!”   燕明铎明显紧张了一下,随即笑道:“你会处理好的吧?”   姜雪怡又冷笑一声,说道:“我处理?我凭什么处理?我可是你的未婚妻,你是我男人,在外面风流快活,强奸滕燕赐的女人,却要我处理善后?”   燕明铎脸色阴沉下来,说道:“行了,别说的你跟痴情种似的,你和你弟弟那点事儿龌龊事,还要我抖落出去吗?”   姜雪怡笑道:“好吧,既然是各取所需,我就勉强帮你一把。罗瑞雪是吧,正好我也看她不顺眼,一个乡下的贱女人,还想爬上滕燕赐的床?替我好好招待她。”   燕明铎冷笑一声,看着躺在床上,昏晕过去的罗瑞雪,说道:“还用你说?”   他说完了,将手机挂断,随手一扔,目光盯着罗瑞雪,嘴里噙着冷笑,慢慢走了过去。   燕明铎捏着罗瑞雪的下巴,看着罗瑞雪双眼紧闭的样子,心里一撮火儿就在跳,一想到罗瑞雪竟然和滕燕赐勾搭在一起,就更是要把罗瑞雪占为己有。   燕明铎阴狠的冷笑道:“去找医生过来,给她做个检查,再拿点药来,少爷要让罗瑞雪怀我的孩子,看看滕燕赐知道之后是什么样的嘴脸!能怀我的孩子,也真是你的福气了!”      ☆、第八十三章 滕先生吃醋了!   燕明铎说完了,放开罗瑞雪,说道:“把医生找来,再给她拿点药来。少爷可是要一枪中标!”   他一说完,旁边的男人们都哈哈哈大笑着起哄。   “少爷就算不给这个女人吃药,也是能一枪中标的!”   “是啊是啊。咱们少爷这么厉害!”   “哈哈哈。就是!”   燕明铎被这些人吹捧着,医生很快就来了,给罗瑞雪做全身检查。   燕明铎想的很好,现在老爷子身体不舒服,正物色着接手人,自己可是燕家嫡传的儿子,如果不是滕燕赐突然杀出来,自己继承人的地位就是十拿九稳!再加上燕明铎的母亲全晶秋年纪不大,姿色还没有衰老,可以说正得宠,让燕明铎更是有后盾。   但是偏偏在这个时候,杀出了滕燕赐。滕燕赐连半个燕家孩子都不是,连私生子都不是,根本就是燕宏元捡回来的野孩子,还说滕燕赐救过他,教导大家不能忘本。和滕燕赐结成了八拜之交,滕燕赐不过三十岁,就成了燕家的长辈。所有的孩子们都要叫他一声小叔叔。   燕明铎怎么甘心自己的地位和未来被滕燕赐抢走,自从滕燕赐进了燕家的门,燕明铎就没有睡好过一天,燕宏元非常喜欢滕燕赐,觉得他年轻有为,而且稳重老成,总是把燕家的孩子和他对比,关心滕燕赐甚至比关系他们这些燕家嫡出的孩子还要多。   燕明铎觉得,明明是自己先看上罗瑞雪的,但是这个贱女人,和自己玩清高,却转身爬上了滕燕赐的床!这不是明显看不起自己吗,觉得滕燕赐比自己更好。燕明铎心中冷笑,据说滕燕赐还对外说罗瑞雪是她的女朋友,那好啊,就让媒体都看看,滕燕赐的女人怀孕了,怀上了燕明铎的孩子,会是什么样子!   如今正是燕家的嫡系争取继承人地位的时候,燕家的少爷们还都年轻,结婚的也是刚结,还没有孩子,燕明铎更是只订婚了,如果这个时候有个孩子,也会对继承人的地位有帮助的。   燕明铎想的这么好,只不过他根本不知道,其实罗瑞雪早就怀孕了,而且是滕燕赐的孩子……   医生检查完之后,顿时脸色就不好了,战战兢兢的说道:“少爷……这,这个姑娘她……”   燕明铎见她吞吞吐吐的,说道:“怎么了!”   医生赶紧说道:“少爷,这个姑娘已经怀孕了,而且马上就要三个月了。”   “怀孕了!”   燕明铎顿时怒不可遏,说道:“还三个月!是谁的,是谁的!”   医生哪知道是谁的,看见燕明铎暴怒的样子,双目都要凸出来,眼睛里全是血丝,好像要吃人,顿时吓得后退好几步,从房间里跑出去。   燕明铎愤怒的将旁边桌子上的杯子全都甩在地上,喊道:“泼醒她!泼醒这个贱女人!这个不知廉耻的贱女人!还和我假清高!”   已经快要三个月,那说明在罗瑞雪和燕明铎见面之前,她就已经怀孕了,这样想起来,燕明铎突然怒不可遏,难道在娱乐城之前,罗瑞雪就已经攀上滕燕赐的床?!那怪不得罗瑞雪要抵死反抗,清高的不让自己碰她,原来已经有了金主!   保镖们不敢怠慢,赶紧出去弄了些凉水过来,然后一下噗在罗瑞雪的脸上。   “啊……”   罗瑞雪浑身一个激灵,猛地从昏睡中醒来,浑身都被冷水激的颤抖起来。   衣服贴在身上,勾勒出罗瑞雪曼的身材,小腹的地方还没有凸起,仍然平坦光滑的样子,浑身瑟瑟发抖,看起来有些羸弱虚弱,一下子就激起了燕明铎的怒意。   燕明铎冲过去,掐住罗瑞雪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来看着自己,冷笑道:“罗瑞雪,你这个贱人!”   罗瑞雪脑子里还昏呼呼的,眼前的景象都是双影儿的,定眼看了半天,才看清楚对方是谁,不禁浑身又是一个激灵。   燕明铎冷笑道:“怎么,你现在害怕了?我告诉你,滕燕赐一辈子也找不到你!别指望他来救你!你压错宝了!让你清高!我才是燕家的继承人!我才是!”   罗瑞雪被他掐的生疼,心脏突突直跳,燕明铎像疯了一样,又笑又喊的。   燕明铎见罗瑞雪紧紧抿着嘴唇不说话,又说道:“罗瑞雪,你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是谁的!是不是滕燕赐的!是不是!”   罗瑞雪看着他,目光很淡然,说道:“我的孩子是谁的,这和你有关系么,燕先生?”   “好好好!”   燕明铎突然大笑了三声,看着罗瑞雪的目光很阴狠,说道:“罗瑞雪,我要是你,就不会在这个时候激怒别人!”   燕明铎说着,对身后的保镖冷声说道:“你们几个,押住了她,把医生找过来……”   燕明铎又对罗瑞雪阴狠的说道:“罗瑞雪,我要让你知道得罪我的下场,你很好啊,你现在还选择滕燕赐,那么就让我看看你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不是滕燕赐的……我要剖开你的肚子,把你的孩子放在礼盒里,送给滕燕赐看看!看看到底是不是他的种!你这个贱女人!”   罗瑞雪禁不住打了个哆嗦,只觉得浑身发冷,有些瑟瑟打颤。   医生很快就进来了,这个时候燕明铎的手机却响了。   燕明铎接起电话来,很不耐烦的“喂”了一声,抬步走出了房间,摆了摆手,示意他们继续。   燕明铎出了房间,手机里传出姜雪怡的声音。   燕明铎说道:“怎么又打电话过来?”   姜雪怡的声音顿了顿,才笑道:“怎么我不能打啊,我好歹是你的未婚妻!”   燕明铎说道:“别说废话了。”   姜雪怡笑道:“我只是想告诉你,滕燕赐他们走了,我已经把监控录像掉包了。”   燕明铎笑道:“那很好啊,这次算你的功劳。我这边发展的也很顺利,罗瑞雪那个贱女人竟然怀了孩子,我现在正在让医生剖开她的肚子,把那恶心的野种取出来。”   姜雪怡听着电话里的声音,不禁浑身抖起来,缺笑道:“是嘛,这么有趣……你在哪里?地方安全不安全,要不要转移到我的别墅去?”   燕明铎说道:“你那里才不安全,我在私人小岛上,虽然离市里不远,但是绝对没有人知道。”   姜雪怡拿着手机的手更是发抖,僵硬的说道:“嗯那好,不说了,我挂了。”   姜雪怡说完了,迫不及待的挂了电话,这才浑身颤抖起来,脸色苍白,完全没有打电话的笑意,颤巍巍的抬起头来,看着面前坐着的三个男人。   滕燕赐的目光阴狠冰冷,眯着眼睛,似乎是听到了姜雪怡手机里的声音。   俞思彦猛地站起来,说道:“燕明铎的手段太让人恶心了!”   方尔白冷笑着看着姜雪怡,说道:“他的私人小岛在哪来,你知道么?”   姜雪怡立刻点头,说道:“我知道我知道,我带你们去!千万不要划花我的脸!求你们了!燕赐,我好歹也是你的青梅竹马,咱们这么久的交情,求你了!”   姜雪怡说着,就膝行往前爬,伸手要抱住滕燕赐的双腿,却被滕燕赐毫不客气的一下踹开。   滕燕赐站起身来,低头看着趴在地上的姜雪怡,姿态居高凌下,脸色冷漠疏离,眯着眼睛,似乎从未有过的可怕。   滕燕赐说道:“姜雪怡,你记住了,如果罗瑞雪有一根头发不好,我就让整个姜家来陪葬。”   “你……你!”   姜雪怡顿时泪眼婆娑,说道:“燕赐,你当真不记得我了吗,你这么狠心,为了一个乡下丫头,竟然这么说我……而且,而且我真的是不知情的,我只是……我只是按照燕明铎说的,想要销毁记录,不是也被你们发现了吗,我是被逼的燕赐……我一个小女人,身子被燕明铎破了,除了嫁给燕明铎,我还能有什么办法,燕赐,我是被逼的……你信我啊……”   方尔白说道:“看着你我就觉得恶心。”   俞思彦说道:“让她带路,时间不等人。”   燕明铎在外面接了一个电话,就突然听见屋子里传出“啊”的痛呼声。   然后是有人大喊:“不好!那个贱女人跑了!”   “抓住她!她从后门跑了!”   “快抓住她!”   燕明铎一听,顿时推门进去,只见屋子里只剩下几个保镖和医生,屋子里的后门开着,罗瑞雪已经不见了。   “废物!”   燕明铎凶恶的大喊道:“你们这群废物!罗瑞雪一个贱女人!你们这么多男人,都抓不住她!竟然让她跑了!废物!还不快去抓人!抓不到人,你们都去死!”   几个保镖立刻点头,往外跑,一个人说道:“少爷,您放心好了,这是个小岛,贱女人就算跑出了房间,也不可能游水出岛的,毕竟现在是冬天,那娘们儿又怀了孩子,码头有咱们的人,船只没有少爷的吩咐,是不会开的。”   燕明铎的脸色这才稍微好了一点点,说道:“别废话了!快去给我抓人!”   罗瑞雪身体踉跄着往外跑,小岛很大,四面都是水,码头还有人守着,罗瑞雪方才拼尽全力跑出来,此时已经身上脱力,根本没办法再跑,她四周环顾了一下,立刻拐了方向,往旁边的小楼跑去,毫不停留,下到了地下室去,跑到一间最不起眼的房间,拉开门进去,从里面锁上。   罗瑞雪挨着墙角坐下来,伸手捂着嘴,轻轻的呼吸着,四周很安静,她生怕自己的呼吸声会引来保镖。   罗瑞雪坐下之后,才觉得浑身都在颤抖,双手双腿累的瑟瑟发抖,就连手指头都在抖,胸口有一种恶心的感觉,小腹隐隐作痛,痛的她脸色苍白,因为浑身湿透,嘴唇冻得发青,脑子里一片混沌。   罗瑞雪靠在墙上,思绪有些飘忽,感觉自己要睡着了,但不敢就这么睡下去,不敢放松警惕,怕一睡着了就会被人发现,怕自己一睡着了就再也醒不过来。   她伸手捂住隐隐作痛的小腹,这是滕燕赐的孩子,即使从棺材里醒过来,也和玉佩一样,没有丢掉,让她知道自己和滕燕赐的感情是真实存在的……   罗瑞雪深深的呼吸着,调试着自己胸口发堵的感觉,意识已经迷迷糊糊……   燕明铎正安排人到处找罗瑞雪,就听保镖说道:“少爷,码头有船靠岸了。”   燕明铎很纳闷,能是什么人,这个私人小岛是他自己买的,就连老爷子也不知道,燕明铎的心一下就提起来了,难道是滕燕赐找过来了?!   燕明铎转念一想,这不可能,滕燕赐就算再神通广大,也不可能找过来。   这个小岛是当时燕明铎为了追求姜雪怡特意买下来的,他听说姜雪怡是滕燕赐的青梅竹马,而且滕燕赐对她痴情不改,燕明铎自然要撬这个墙角,不惜花了大价钱,买了个小岛,带着姜雪怡过来追求她。   燕明铎和姜雪怡在岛上**,之后燕明铎才发现,姜雪怡根本就不是外界媒体穿的那么冰清玉洁,千金贵女!根本都不是原装货!   燕明铎忍着恶心和姜雪怡订婚了,可是滕燕赐根本没有什么反应,这让燕明铎很恼火,紧跟着就发现了姜雪怡竟然和自己的弟弟有一腿,两个人不干不净不清不楚的,订婚宴的洗手间里打得火热。   燕明铎气的,觉得自己被打了脸,姜雪怡却哭着求他,说可以给他带来利益,他们合作,可以都到滕燕赐,燕明铎这才半信半疑的没有把姜雪怡的龌龊事情宣传出去。   所以这个小岛,只有姜雪怡一个人知道。   燕明铎到了码头,就看到姜雪怡站在码头上。   燕明铎皱眉说道:“你怎么来了?”   姜雪怡则是一脸委屈,颤抖的说道:“燕明铎,我是被逼的……我也是迫不得已……”   她说着,就见好几辆快艇突然往小岛驶来,强制停靠在了码头,打头的是滕燕赐、方尔白,竟然还有俞家的独子俞思彦。   后面跟着大批的保镖,还有警察!   燕明铎一下就慌了,刚想要说什么,滕燕赐却大步走上来,“嘭!”的一声,一拳狠狠的打在燕明铎的脸上。   “啊啊!!!”   燕明铎惨叫一声,被打的跌倒在地,“呸”的一口吐出了一个带血的牙。   “啊!救命!”   姜雪怡吓得大叫起来,脸色苍白,一下子就晕过去了。   滕燕赐打了一下之后,立刻附身将地上的燕明铎拽起来,“嘭”的又在对脸上打了一下。   燕明铎顿时满口都是血。   滕燕赐双目赤红,脸色发冷,抓着燕明铎,说道:“罗瑞雪呢,罗瑞雪人呢!”   燕明铎喉咙里发出呵呵的冷笑。   方尔白和俞思彦都是吓了一跳,方尔白是滕燕赐的发小,滕燕赐从小就是练家子出身,而且小时候受了很多苦,手劲儿很大,别人只知道滕燕赐出门带着很多保镖,那个叫郎缨的更是高手,可是都不知道滕燕赐的功夫比这些保镖高出了很多,郎缨还是他手把手教出来的。   方尔白赶紧抢上去,拉住已经快要失去励志的滕燕赐,喊道:“别打了!再打出人命了!让他先把嫂子救出来。”   燕明铎只是冷笑,说道:“滕燕赐,你要是打死我,老爷子绝对饶不了你!别看他多喜欢你,多看重你,到说到底,你根本不是燕家的人,而我!而我是燕家的嫡传!你说,咱们俩谁和老爷子亲厚!”   滕燕赐只是低沉的冷笑了一声,说道:“燕明铎,你还不了解我,我根本什么都不在乎……”   他说着,单手掐住燕明铎的脖子,燕明铎顿时发出凄惨的呼叫声,喉咙里咯咯作响,被掐的脸色惨白。   俞思彦想要拦住滕燕赐,却被一把挥开,方尔白赶紧上前,俞思彦一下子跌进他怀里,两个人顿时都想起昨天夜里抵死的缠绵,不禁有些尴尬,浑身发烫。   但是这个时候绝对不是想旖旎事情的时候,赶紧有上前去拦着滕燕赐。   保镖已经吓傻了,赶紧喊道:“滕先生!滕先生!罗瑞雪跑了!跑了!真的是跑了!就在刚才!少爷没动她一根汗毛呢!罗瑞雪跑了!不过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我们也在找呢!”   滕燕赐的目光动了一下,手劲儿也小了。   方尔白说道:“咱们快去找嫂子吧。”   滕燕赐这才松开手,将燕明铎甩在一边,然后带着保镖往里走,分开四处找人。   方尔白和俞思彦这才松了口气,他们是带着警察过来的,如果滕燕赐当着警察杀了人,那这件事情就完不了了,滕燕赐的后半辈子就是毁了。   罗瑞雪贴着墙角坐着,整个人都混混沌沌的,就在这个时候,突听有脚步声,而且是很多人的脚步声,罗瑞雪忽然神情紧张,紧紧的抱着双臂,蜷缩起来,呼吸也急促了,她却没有办法,已经无路可逃了。   “咔!”   门把手拧动了一下,但是门从里面锁上,没有打开,很快就发出了“嘭!嘭!嘭!”的撞门声。尽何帅扛。   罗瑞雪身子发抖,更是蜷缩起来,双臂紧紧抱着自己的腿。   “嘭!”   门一下子被撞开了,昏暗的杂货间突然涌进阳光来,罗瑞雪的眼睛一时不能适应,眯了一下,再睁开的时候,却见到滕燕赐走了进来。   罗瑞雪嘴角有一丝苦笑,自己是太累了吗,竟然都有幻觉了。   她想着,浑身有些脱力,眼前发黑,一头栽在了地上。   “瑞雪!”   滕燕赐冲过去,将人紧紧搂在怀里,罗瑞雪已经失去了意识,滕燕赐将她打横抱起来,深情有些慌乱,说道:“医生!叫医生过来!”   方尔白和俞思彦都从没见过滕燕赐这般慌乱的模样,不管是真人,还是电视上,滕燕赐的态度从来都是稳重的,老成的,疏离的,冷漠的,不动感情,没有牵挂,这才是滕燕赐在商圈战无不胜的道理,而如今不同了……   罗瑞雪觉得身子有些轻飘飘的,似乎靠在一个熟悉的怀抱里,有人紧紧的握着她的手,虽然身体很虚弱,却没来由的心安,很心安……   “瑞雪……瑞雪……瑞雪……”   罗瑞雪耳边有些轻微的呼唤声,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她神情混沌,眼前模模糊糊的,似乎在缓慢的寻找焦距。   俞思彦坐在床边,看见罗瑞雪睁开眼睛,当下高兴的站起来,紧紧握住罗瑞雪的手,说道:“瑞雪,你醒了?!”   罗瑞雪的目光落在俞思彦身上,她神情有些疲惫,似乎很久没有休息了,脸上却有遮不住的高兴。   罗瑞雪说道:“俞……思彦?”   俞思彦使劲点头,说道:“是我,你终于醒了!”   罗瑞雪的目光在四周扫了一下,是个很干净的房间,旁边摆着各种医疗器具。   俞思彦看她有些奇怪,说道:“这里是医院,滕燕赐去给警察录笔录去了,他一直陪着你呢,刚好出去了一下,看时间马上要回来了。”   罗瑞雪扯出一个虚弱的笑容,说道:“谢谢你。”   俞思彦紧紧抓着她的手,说道:“别谢我,是滕燕赐把你救出来的,瑞雪,你真是幸福,你都没有看到滕燕赐为你拼命的样子,好好珍惜吧。”   俞思彦说着,心中不禁感慨起来,这种幸福,怕是她一辈子也不能体会了,为了家族,她一辈子都要以男人的姿态活下去,要坚强,要温和,要绅士……   滕燕赐去录笔录,方尔白去买午餐去了,回来的时候就看到罗瑞雪醒了,俞思彦神态高兴,眉眼上全是笑容,紧紧握着罗瑞雪的手,两个人在愉快的说笑。   方尔白从来没见过俞思彦的笑容,虽然俞思彦很温和,总喜欢微笑,但是笑意不达眼底,疏离冷漠是俞思彦的招牌微笑,方尔白和她成为行业对手也好几年了,这是他第一次见俞思彦真的笑起来。   清秀又精致的面容本身就好看,一笑起来更是添了几分风采,让方尔白挪不开眼去,一想到那天夜里,俞思彦在自己身下挣扎呻吟的零星片段,方尔白就觉得浑身发热,但又是隐隐有些失落和混乱。   方尔白烦躁的抓了抓头发,都不在顾及形象了,退出了病房,坐在外面的沙发上,将午餐放在茶几上,烦躁的扯开自己的领带,让领带挂在自己的脖子上,闭上眼睛。   方尔白显然是误会了,还以为俞思彦是喜欢罗瑞雪,不然一个男人紧张一个女人,还能是闺蜜吗?   滕燕赐很快就回来了,一进去就看到方尔白坐在病房外间的沙发上,里面的门开着,俞思彦还是紧紧抓着罗瑞雪的手,两个人在谈笑着,都是眉眼有笑容。   滕燕赐走进去,说道:“醒了?你身体虚弱,多休息,别伤了元气。”   俞思彦见他走进来,笑了笑,说道:“我出去了,不妨碍你们说话了。”   罗瑞雪脸上有些烧红,还是点了点头,又说了一声:“谢谢你。”   俞思彦笑道:“别和我客气。”   她说完了,就走出了病房。   方尔白见她出来,只是抬起眼皮看了一眼,随即又闭上眼睛,俞思彦见方尔白这个样子,还以为他不想见自己,心中有些隐隐的拧痛,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让自己尽量显得平静,往外走去。   方尔白终于睁开了眼睛,说道:“你喜欢罗瑞雪?”   俞思彦显然愣了一下,走出去的脚步都顿住了,不禁有些奇怪,自己怎么可能喜欢罗瑞雪,自己是个女人啊……   俞思彦转念一想,那天夜里方尔白喝的大醉,或许连自己是男人还是女人都没有分清楚,果然方家的公子和传闻中一样,真是毫无节操,什么人都能上床。   俞思彦苦笑了一声,幸好她是背对着方尔白的,并没有露出脆弱的表情,说道:“方先生误会了,我只是纯粹欣赏罗小姐,交一个朋友……说实话,虽然我和滕先生,还有方先生是竞争对手的关系,但是我很佩服两位,不会出这么下三滥的手段,方先生放心好了……”   方尔白愣了一下,听见俞思彦说佩服自己,真是没来由的嘴角都要咧到耳朵根儿了,顿时心情好了很多,又觉得自己跟傻子一样,竟然在傻笑,烦躁的又揉了揉自己的头发。   滕燕赐走过去,坐在病床旁边,看见罗瑞雪的手腕上有勒绑的痕迹,不禁拿起来,放在手心里轻轻摩挲,说道:“身体好些了么?”   罗瑞雪笑道:“谢谢你,好很多了,已经有力气了。”   滕燕赐说道:“我说过了,不用和我道谢,永远不用……”   罗瑞雪心口有些发热,嘴角却抑制不住的牵起来,虽然滕燕赐什么也不记得了,但是却依然没有变,这让罗瑞雪有些眼圈发红,突然想起来俞思彦说的,自己确实很幸福,不管经历多少事情,总之有滕燕赐陪在自己身边。   滕燕赐伸手过去,轻轻摩挲着罗瑞雪的脸颊,说道:“是疼么?眼睛都红了。”   罗瑞雪赶紧吸了吸鼻子,摇了摇头。   滕燕赐探身亲了亲罗瑞雪的眼睛,声音很温和,说道:“哭成小花猫了。”   他说着,伸手轻轻抱住罗瑞雪,说道:“让你受委屈了,以后都不会了。”   罗瑞雪靠在他怀里,非常熟悉的感觉,强健有力的心跳声,让她格外安心,不禁有些困倦,慢慢的睡着了。   滕燕赐小心翼翼的扶着罗瑞雪躺下来,给她盖好了被子。   手机“嗡嗡”的震了两下,滕燕赐赶紧起身走到外间,不想打扰到罗瑞雪。   滕燕赐说道:“喂。”   郎缨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来,说道:“先生,老爷让您回家一趟……似乎是因为燕明铎的事情。”   滕燕赐顿了顿,说道:“我知道了。”   方尔白说道:“怎么了?老爷子让你回去了吧?哼哼,燕明铎这回出了这么大的事情,现在还关在局子里,老爷子必然要着急了,就算不为了燕明铎,也要为了下个月的开机仪式,这个时候必然不可能有反面的消息出来,不然燕家那块地皮就不值钱了。”   滕燕赐说道:“我回去一趟,你帮我照顾瑞雪。”   方尔白立刻窜起来,说道:“哎,你让我照顾人?你让我喝酒吃饭可以啊,让我照顾人我怎么会啊!”   滕燕赐回头看了方尔白一眼,然后挑了挑眉,说道:“那就让俞思彦回来照顾。”   说完了,滕燕赐很潇洒就走了,留了方尔白一个人愣在当地。   方尔白整个人都傻了,难道连滕燕赐也看出来?看出来自己这些天的不对劲了吗?   方尔白一想到自己和一个男人上床了,而且还念念不忘,整个人都要疯了。   “啊……”   方尔白呻吟了一声,把自己乱的不能再乱的头发又呼噜了一把,认命的留下来照顾人。   滕燕赐很快就回了老宅别墅,燕宏元已经坐在房等他了。   燕宏元头发已经花白了,穿着一身中山装,手边放着拐杖,坐在八仙椅上晒着太阳。   燕宏元知道他进来了,说道:“燕赐,坐。”   滕燕赐坐下来,燕宏元说道:“明铎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他太胡闹了!”   滕燕赐没有说话,燕宏元说道:“我想你也知道,我找你回来的原因,下个月城南影视基地就要开机了,这块地皮是咱们话大价钱拿下来了的,准备好好经营一番,这个时候明铎闹进局子里,必然会给竞争对手有机可乘……”   燕宏元站起来,看着窗外,说道:“我知道如果让你不要插手明铎的事情,你定然不甘心的,但是请你为燕家考虑一下,自然了,咱们都是生意人,如果我让你考虑你就考虑了,这也不是你的作风。”   燕宏元顿了顿,笑道:“下个月初开机的影视基地,本身是要给明铎来打理的,但是现在看起来,他根本不配,我打算送他出国学习几年,心性稳定了再接回来,城南的影视基地,就交给你来打理,这样如何?还有,我打算给你,和罗瑞雪,办一场婚礼。”   滕燕赐突然笑了一声,没有说任何话,只说了一句,“那就谢谢大哥。”   燕宏元点点头,说道:“行了,你回去吧。”   方尔白立刻就听说了消息,给滕燕赐打过去电话,笑道:“老爷子就是厉害,三两句话让你都没有办法了,竟然把那块天价的影视基地丢给你了,这下好了,如果燕明铎的事情曝光,那块影视基地就会贬值,到时候是你亏了,真是让你没辙!更没辙的是,老爷子竟然要主持婚礼,哈哈哈,你现在是不是乐的嘴都咧到耳朵根儿去了?什么时候办好事啊?”   滕燕赐只是笑了一声,很快就挂断了电话,回医院去了。   罗瑞雪吃了晚饭,已经睡着了。   滕燕赐坐在旁白,一直守着罗瑞雪,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当罗瑞雪昏倒在自己怀里的时候,滕燕赐的心脏仿佛都要停止了,这种感觉很熟悉,好像经历过一次似的,罗瑞雪就在自己的怀里闭着双眼,一动不动,这种感觉太过熟悉,让滕燕赐没来由的心悸。   罗瑞雪很快就出院了,滕燕赐开着车送她回了学校。   乔皖歆和池雅曼根本不在学校,罗瑞雪回了宿舍,乔皖歆宿舍里的东西都搬走了,不知道去哪里了,不过想想也知道,定然滕燕赐的杰作。   罗瑞雪在宿舍休息了一会儿,舍友上完了第一节课都回来了,说道:“咦,罗瑞雪你回来了,怎么好几天不在,老师上课点名来着,算你缺席一次呢!三次可就没有平时成绩了。”   罗瑞雪只是搪塞了两句,说道:“有点事情。”   舍友说道:“下午还有一节课,一起走吧。”   罗瑞雪点点头。   吃过午饭,罗瑞雪和舍友就准备下楼去上课了。   她们刚出了宿舍门,罗瑞雪就看到了两个不想看到的人。   竟然是罗钱鑫和李淑萍!   两个人见到罗瑞雪出来,立刻迎上去,罗钱鑫和李淑萍一个人一边,抓住罗瑞雪的手臂。   罗钱鑫谄媚的笑着说道:“瑞雪!瑞雪你可出开了!我和你母亲等了好久了!”   舍友奇怪的说道:“咦,罗瑞雪,是你父母吗?”   罗瑞雪说道:“不好意思,我有点儿事,你先去教室吧。”   舍友点点头,就帮着罗瑞雪把东西拿去教室了。   罗钱鑫和李淑萍仍然抓着罗瑞雪,李淑萍说道:“闺女啊,你这些天手机也不开机,去哪里呀?闺女呀,听说你和滕燕赐好上了?是不是真的呀?上次婚礼的时候,滕燕赐把你带走了啊!你们有没有……没有没好上啊?你是不是要做滕太太了?哎呦太好了,咱们发了!”   罗瑞雪心中恶心,说道:“不好意思,你们想太多了。”   “什么?!”   罗钱鑫说道:“你们难道没有上床?!”   罗瑞雪听他说的露骨,心中气的不行,说道:“您是我的父亲,为什么总会想着让自己的女儿和男人上床呢?”   罗钱鑫说道:“因为有钱啊!女儿我跟你说,你上次已经错过了燕明铎这个有钱的,这次不能错过滕燕赐了!知道么!我告诉你,我养了你这么长时间,你送的回报我们,现在我们需要钱!你赶紧让滕燕赐给我们点钱啊!滕燕赐不是有钱吗!我们也不多要,先来二十万吧!”   罗瑞雪脸色木然,说道:“你们养我的钱,我会还上,但是让滕燕赐给你们钱,不可能有。”   李淑萍顿时怒了,说道:“你!你这是什么意思啊,是要做白眼狼吗!你在城里好了,过的滋润啊,你知道你弟弟考上了大学,都上不去吗!你这个白眼狼!”   罗瑞雪说道:“你们可以开个价,要我还多少,我是我,滕燕赐是滕燕赐,别说我们现在没有关系,就算有关系,也不会让他平白无故拿钱的,我脸皮没这么厚。”   罗钱鑫冷笑道:“好啊好啊,不管是谁拿钱,总之你还了就行,五十万!不多吧!我们俩含辛茹苦的把你养大,还供你上大学,五十万不多吧!”   罗瑞雪咬了咬牙,上大学的学费和杂费,都是自己交的,从来没用一分钱,但是她这个时候已经不想再说了,点头说道:“好,我会还你们。”   “哎!别走!”   罗钱鑫一把抓住罗瑞雪,说道:“你还没说清楚什么时候还呢!你要是跑了怎么办!”   李淑萍说道:“对啊!什么时候还清楚,我们是要利息的!”   罗瑞雪心里翻滚着,她现在都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他们的亲生女儿,为什么女儿和儿子就差的这么多,小弟被他们保护着,从小到大从来没受过一点儿委屈。而自己,先是把女儿放在棺材里冥嫁,之后又要把自己的女儿送上男人的床换钱,现在还要还钱。   罗瑞雪彻底的心死了,冷笑了一声,说道:“明天早上,我会把钱打到你的账户上。”   罗钱鑫说道:“好,你说的!明天早上没钱,我就带你去警察局!”   罗瑞雪没有再看他们一眼,甩开罗钱鑫的手,一直往前走去,也没有去教室,而是出了校门,直接往外走。   罗瑞雪刚才一时口快,五十万,虽然对于豪门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但是对于罗瑞雪来说太多了,自己哪里这么短时间弄来五十万?!   罗瑞雪第一个念头就是滕燕赐,管滕燕赐借吧……   但是罗瑞雪却不能开这个口,一来是罗瑞雪觉得自己脸皮没有这么厚,二来如果罗钱鑫他们知道是滕燕赐借的钱,必然之后会狮子大开口再去找滕燕赐的。   罗瑞雪不愿意让滕燕赐麻烦。   罗瑞雪沿着路走了很久,这才拿起手机,拨了一串号码。   俞思彦接起电话,笑道:“瑞雪?”   罗瑞雪声音有些发抖,说道:“你能借我点钱么?”   俞思彦先是一愣,但是什么也没问,笑道:“多少钱?”   罗瑞雪说道:“……五十万,可以么?”   俞思彦笑道:“可以,你把账号发短信过来,我马上让助理转过去。”   罗瑞雪松了一口气,说道:“谢谢……不过,我现在还不上,我要打工还给你。”   俞思彦打断了她的话头,笑道:“别说的这么客气,瑞雪你记得么,我说过我欠你一个人情,如果当时不是你帮我,我的身份就要曝光了,如果是一个女人,我又怎么坐在现在这个位置上,维持现在的俞家?你帮我的更多,钱不着急还。”   罗瑞雪说道:“谢谢。”   俞思彦笑着说了一句“不客气”,挂上了手机。   俞思彦坐在大椅上,手指放在桌上轻轻的敲击着,嘴角噙着意思温柔的笑意,随即又拿起手机,拨了滕燕赐的电话。   俞思彦笑道:“滕先生,很冒昧的打扰你,不过你的宝贝瑞雪好像遇到了什么麻烦,需要借钱。”   罗瑞雪的手机很快就响了,是短信,自己的卡里多出了五十万元。   罗瑞雪看着这个钱,忽然有种脱力的感觉,有了这些钱,就可以脱离现在的家庭,似乎是得到解脱,但是罗钱鑫那种贪心不足蛇吞象的性格,也不知道会不会真的放过她。   罗瑞雪拿着手机,站在原地很久,就听到“刺啦——”一声急促的刹车音。   罗瑞雪回头一看,一辆黑色的商务宾利停在不远处,车门开了,滕燕赐从里面下来。   罗瑞雪一阵紧张,赶紧把手机揣进兜里。   滕燕赐走过来,面色有些不好,只是说道:“钱收到了?”   罗瑞雪一惊,不知道滕燕赐怎么知道的。   滕燕赐似乎看出了她的疑问,说道:“俞思彦给我打了电话,说你遇到了麻烦……钱是我打给你的。”   罗瑞雪无话了,没想到俞思彦竟然把自己“卖”了,果然是好闺蜜的作为……   滕燕赐扶着她的肩膀,让她抬起头来看着自己,说道:“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   罗瑞雪一时语塞。   滕燕赐却不放弃,继续说道:“瑞雪,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反而求助俞思彦?你们的关系这么好?”   他说着,突然垮下肩膀来,将下巴抵在罗瑞雪的头发上,轻轻摩挲着,叹声说道:“瑞雪,我吃醋了,你和俞思彦走得很近?”   罗瑞雪顿时脸上就红了,心脏突突跳了两下,没想到滕燕赐说的这么直白,当即有些手足无措,只能任由滕燕赐拥着自己。   滕燕赐拉着罗瑞雪坐进车里,说道:“过两天有个开机仪式,和我一起出席吧,到时候给你个惊喜,这几天就住在我那里,我也放心一些。”   他说着,发动了车子,往自己的别墅开去。   罗瑞雪有些无奈,滕燕赐还是这么霸道,决定的事情都不允许别人质疑,立刻就开动了车子,都没给她机会说不。   罗瑞雪拿着手机,把钱化到了罗钱鑫的卡上,很快的罗钱鑫就给她打了电话。   罗瑞雪接起来,并没有说话,罗钱鑫的声音很激动,说道:“五十万!闺女你真是太厉害了!你是怎么搞到的?我就说了吧,你一定爬上了滕燕赐的床!闺女你太厉害了,加油啊,我还听说滕燕赐有个朋友叫方尔白的,也很有钱,闺女你试试看,没准方尔白也看上你了呢,又能敲一大笔!”   罗瑞雪心中一阵恶心,冷笑了一声,说道:“罗先生,咱们两清了,请别再打电话过来。”   她说完了,立刻挂断电话,然后按了关机键。   滕燕赐只是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并不打算去问,只是说道:“累了就闭眼休息,一会儿就到家了。”   罗瑞雪笑了笑,真的闭眼休息了,心里忽然如释重负。   罗瑞雪在别墅里住着,滕燕赐有要去公司,怕罗瑞雪没人陪着,就给俞思彦打了一个电话。   俞思彦笑道:“让我去陪瑞雪?滕先生,你就不怕我和罗瑞雪关系太好,把她拐走了?”   滕燕赐笑了一声,说道:“据我所知,俞小姐不会的。”   “你……”   俞思彦顿时惊了,从椅子上站起来,都碰翻了桌上的资料文件,助理赶紧进来给她整理。   俞思彦却烦躁的挥了挥手,让助理出去。   俞思彦说道:“滕先生……怎么知道的。”   滕燕赐说道:“但凡和瑞雪走得近的人,我都有必要清楚,不是么?放心吧,我从来不是多事的人,也不想把手伸那么长,更何况……瑞雪也非常关心你,我不会让她伤心。至于你和方尔白的事情,我也不会多事。”   滕燕赐虽然每一句话都在说自己不会多管闲事,不会戳破俞思彦的身份,但是俞思彦也是商圈的老江湖了,自然明白,其实滕燕赐每一句都在“威胁”自己,不禁认命的叹口气,说道:“我知道了。”   俞思彦到滕燕赐别墅的时候,下人正好捧着很多衣服过去,是为了后天开机仪式做准备的,全是给罗瑞雪送过去的。   罗瑞雪见她来了,立刻高兴起来,毕竟这么大的别墅,都没有人可以和她聊天。   两个人进了房间,俞思彦笑道:“这么多衣服?瑞雪你变成阔太太了?”   她说着,眼神有些向往的看着那些华贵的裙子,笑道:“真好看。”   罗瑞雪眼眸转了一下,突然笑眯眯的说道:“你身材也不错,要不要试试看?”   俞思远眼睛突然睁大了,眼里有希冀,又很快摇了摇头,说道:“还是不要了……”   罗瑞雪说道:“放心吧,滕燕赐去公司了,别墅里就咱们,昨天刚送来一批衣服,有个太长了,你比我高,肯定刚好穿,特别好看的。”   罗瑞雪说着,从衣柜里拿出一见水蓝色的礼服长裙来,裙子很修身,做工很精致,罗瑞雪推着俞思彦往试衣间里去,说道:“快点穿上我看看,我还没见过你穿裙子呢。”   俞思彦没有办法,确实也很想试试,她活了二十几年,全是男装,根本没穿过女装,更别说长裙了。   “咔……”   试衣间的门响了一声,俞思彦从里面推门走出来,有些促局的扯了扯自己的裙摆。   罗瑞雪顿时睁大眼睛,只见俞思彦身材高挑,没有带绑胸,胸部一下就出来了,深v领加露背的组合,裸露出来肌肤白皙细腻,让俞思彦看起来身材凹凸有致,再加上俞思彦精致的面容,显得有些清冷滋味。   罗瑞雪笑着打趣说道:“方尔白的眼光还真是不错。”   俞思彦听她提起方尔白,顿时就愣住了,随即白了罗瑞雪一眼。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突然有声音,下人说道:“先生回来了,方先生也来了,罗小姐在屋子里呢。”   罗瑞雪和俞思彦顿时都大惊失色,俩人都是手忙脚乱的。   “咔哒”一声,门就推开了,滕燕赐和方尔白前后脚走进来……      ☆、第八十四章 滕先生的求婚   罗瑞雪赶紧把俞思彦推进了换衣间里,然后就见到滕燕赐和方尔白走了进来。   方尔白什么也不知道,还笑嘻嘻的说道:“嫂子好呀!嫂子你不知道吧,今天老爷子把燕明铎那个混蛋送出国去了。真是解气啊,说好听点是出国深造,其实呢。就是没有继承人的资格了。啧啧,燕明铎那个脸色,看着就让人觉得爽啊。”   俞思彦在换衣间里手忙脚乱的换衣服,就听见外面方尔白的声音,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些脸红,一向镇定自若的她有点双手打颤,颤巍巍的将女装脱下来,赶紧换上之前的男装。   滕燕赐坐在沙发上,拍了拍自己旁边的位置,示意罗瑞雪坐下来。   罗瑞雪这才迟疑的离开换衣间的门,然后慢慢走过去坐下来。   滕燕赐说道:“基地的事情。准备的怎么样了?”   方尔白笑着说道:“这点儿小事,你就放心吧,这也不是你和方家第一次合作了。”   滕燕赐点点头,说道:“那就好,我就不留你用晚饭了。”   方尔白顿时说道:“哎。这是什么意思,我刚来就赶我走?难道我像电灯泡吗?”   滕燕赐可不理他,直接朗声说道:“送客。”   外面的郎缨走进来。说道:“方先生,请吧。”   “等等……等等……”   方尔白还没来得及坐一下,就被郎缨给拽出去了,直喊滕燕赐不讲义气,有了老婆忘了哥们。   等方尔白走了很久,滕燕赐也没有起身的意思,而是笑道:“我听下人说,俞思彦来了?”   罗瑞雪顿时有些头疼,干笑道:“是啊。”   滕燕赐说道:“既然你和俞思彦那么投缘儿,以后就经常让她来看看你……我刚回来,先去换身衣服。”   他说着起身走出去,还体贴的给罗瑞雪带上门。   罗瑞雪这才松了一口气,走过去敲了敲换衣间的门,“咔哒”一声,俞思彦从里面走出来,已经换上了男装,额头上有些细汗。   俞思彦笑着说道:“刚才吓死我了。”   她说完了,又说道:“滕先生回来了,我就先走了,你如果哪天无聊就给我打电话,我可是随叫随到的。”   罗瑞雪说道:“你不是还有工作吗,我可不想耽误你的正事。”   俞思彦摆了摆手,从罗瑞雪的房间出去,刚要往楼下走,正好和滕燕赐打了一个照面,只好装作镇定的点点头,笑了一下。   滕燕赐也没有难为她,只是说道:“让下人送送俞先生。”   俞思彦说道:“不用客气了滕先生。”   影视基地的开机典礼很隆重,会出席很多上流圈子的人,因为影视基地,还会请很多明星过来,记者和狗仔队来的自然就很多,开机仪式之后,还会有一个酒会。   罗瑞雪睡得迷迷瞪瞪的,浑身有些酥软,她最近越来越睡不够,而且中午还困倦,每天早上不睡到九十点是不行的。   她正睡着,突然感觉有人亲了亲自己的额头,那种温热湿濡的触感,让罗瑞雪很安心。   罗瑞雪喉咙里嘟囔了一声,耳边又传来一声轻笑,滕燕赐用食指刮了刮罗瑞雪的鼻梁,笑着说道:“小懒猫起床了,基地有些偏,咱们要开车过去,上了车再睡。”   罗瑞雪胡乱的摇了摇头,就觉得被子被人掀起来了,紧跟着腰际一凉。   “唔……”   罗瑞雪浑身一个激灵,甚至打了一个挺儿,赶紧睁开眼睛,只见滕燕赐正戏谑的看着自己,双手在自己的腰际轻轻抚摸着。   罗瑞雪刚睁开眼睛,眼里还都是氤氲的湿气,滕燕赐就压下来,含住她的双唇,慢慢的厮磨。   “啊……”   罗瑞雪没有醒过梦来,只觉得嘴唇酥麻,唇舌交缠着,感觉很舒服,一股股快感直冲大脑,不禁应和着滕燕赐的亲吻,也用舌尖儿轻轻的勾着滕燕赐的舌尖儿。   滕燕赐克制着自己的反应,声音沙哑的笑着说道:“怎么,一大早上这么热情?”   罗瑞雪被他这样一说,才醒过梦来,当即脸上通红,用被子赶紧盖住头,装作鸵鸟的样子。   滕燕赐看着她的反应,总觉得异常熟悉,隔着被子亲了亲,笑道:“快起来,不笑你了,换了衣服,马上要出发了。”   罗瑞雪这才掀开被子,发现滕燕赐已经穿上了一身得体的西服,虽然她觉得男人的西服都长一个样子,但是也下意识的觉得这个身衣服不同,估计贵的不是一星半点儿,滕燕赐穿上它刚刚好,衬托着高大挺拔的身材,不显瘦,也不会显得肌肉纠结,尤其是宽肩窄臀,充满了力度,罗瑞雪看着都有些脸红。   罗瑞雪“咳”的咳嗽一声,赶紧先去洗漱,然后进了换衣间换衣服。   滕燕赐就全程坐在沙发上,看着罗瑞雪忙叨。   等罗瑞雪准备好了,也快要十一点了,滕燕赐就带着罗瑞雪上了车。   滕燕赐将罗瑞雪的手放在手心里握着,笑着说道:“你这身衣服很合适,很漂亮。”   罗瑞雪低头看了看自己,确实是很漂亮的衣服,全是这几天滕燕赐找人给自己送过来,礼服显得雍容高贵,有得体美观,最重要一看就是很贵的单品。   滕燕赐让她靠在自己肩头,说道:“一个多小时的车程,早上不是没睡够么,继续睡吧,到了我叫你。”   罗瑞雪靠着他的肩膀,动作有一点僵硬,时间长了才慢慢的放松下来,竟然真的有些困倦,也就睡着了。   等罗瑞雪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到了影视基地,停车场有很多高档车停着,来来往往的都是上流圈子的人,还能看见好多脸熟的,经常在电视上露脸的明星。   滕燕赐扶着罗瑞雪下了车,说道:“这边走,开机仪式会有半个多小时,然后有个酒会。”   他们往里走,立刻就有人迎了上来,是一个穿着火红礼服的女人,看起来很面熟,想必是个明星,罗瑞雪仔细想了一会儿,记起来好像看过她的几部片子,不过罗瑞雪这种人不追星,也就是看看,实在想不起来叫什么名字。   蒲悦蓉走上来,对滕燕赐笑着说道:“滕先生,您还记得我么?咱们前几天见过面的。”   滕燕赐对人是过目不忘的,自然记得,而且蒲悦蓉这种搭讪方法也太过于简单了。   滕燕赐脸上收敛了笑容,完全没有对待罗瑞雪的温柔,说道:“蒲小姐。”   蒲悦蓉感觉得到滕燕赐的冷淡,不禁有些不甘心。   蒲悦蓉出道有五六年,可以说是从出道开始就大红大紫了,刚出道的时候走的是青春玉女的造型,不过蒲悦蓉出道有些晚,二十岁才出道,如今已经二十六岁了,蒲悦蓉出道之后又总是整容,用各种化妆品,本身二十六岁不算大,但是姿色已经开始走下坡路,这几天青春玉女的造型备受吐槽,所以开始转型实力派。   蒲悦蓉的人气明显没有年轻时候大了,经纪人开始给她接一些陪酒的活儿,这种活儿说白了就是陪着陪着陪到了床上。   蒲悦蓉自然不甘心被那些老么卡尺眼的糟老头子潜规则,她觉得自己也是大红大紫过的,如果要为自己以后找条出路,那就是嫁入豪门!   蒲悦蓉能参加这次的开机仪式,觉得自己的出路来了,滕燕赐是这次的主办方,谁不知道滕燕赐是单身,而且非常有钱,排着队想要嫁给滕燕赐的女人数不胜数。   滕燕赐对她这么冷淡,蒲悦蓉自然不高兴,再一看旁边,滕先生竟然带着一个女伴!   蒲悦蓉一张笑脸,却暗暗打量着罗瑞雪,年纪虽然不大,但一看就是没见过世面的,穿得这么高贵,都糟蹋了衣服!   滕燕赐没有和蒲悦蓉继续纠缠的意思,伸手搂住罗瑞雪的后腰,低下头来,语气很温柔,轻声说道:“这边走,你累不累,先坐下来休息一下。”   罗瑞雪自然看到蒲悦蓉投过来的,不怎么友善的目光,蒲悦蓉的眼神太过于露骨了,就是看上了滕燕赐。   罗瑞雪顿时心里有些不舒服,说白了就是吃醋,在滕燕赐还是王爷的时候就是如此,许多女人都贴上来,不管是有夫之妇,还是年轻貌美的,都要倒贴给他,罗瑞雪总是有打不完的炮灰……   罗瑞雪感觉蒲悦蓉瞪了自己一眼,不禁心里有些坏笑,对滕燕赐说道:“累倒是还好,我是坐车来的又不是跑这来的……就是有点饿了。”   滕燕赐说道:“嗯,已经快要一点了,你早上起得晚,也没来得及吃早饭,先带你去垫一垫肚子。”   蒲悦蓉看着滕燕赐和罗瑞雪亲密的样子,顿时气得头顶要冒烟儿,恶狠狠地看着滕燕赐扶在罗瑞雪腰上的手。   “蓉蓉,干什么呢?这边王老板都在找你了!”   经纪人很快从后面走过来,叫了她一声,蒲悦蓉都没有回过神来。   “蓉蓉!”   经纪人又叫了一声,蒲悦蓉这才吓了一跳,回过神来,说道:“赵姐啊。”   经纪人说道:“看什么呢?看滕先生?别看了,谁不知道滕先生面冷心冷,多少人想爬上滕先生的床,最后都是自讨没趣。蓉蓉啊,你要知道务时,你现在的人气走下坡路,再不找个金主捧一捧你,你就完了!”   蒲悦蓉烦躁的挥了挥手,说道:“我知道,可是那个王老板,一看就是抠门儿的货色,怎么可能出大价钱捧我?而且王老板连老婆都有了,我顶多做个地下情人,要是被发现了,还会被当做小三儿挂微博,我的玉女名声岂不都臭了!”   经纪人说道:“那你想怎么办?那个王老板可是要出大价钱的。”   蒲悦蓉的目光盯着滕燕赐,说道:“赵姐,你看滕老板就不同了,他这么年轻,而且有钱,还是豪门,我如果能嫁给滕老板,那……”   经纪人说道:“别说笑了蓉蓉,虽然你的人气不错,但是滕先生是什么人?豪门都看不起演艺圈儿的,觉得演员就是个戏子,豪门能真的娶一个戏子进门吗?而且我听说,滕先生没有绯闻,是因为心里有个白月光。”   蒲悦蓉不高兴了,冷笑着说道:“赵姐你别看不起人,刚才我还看见滕先生带了一个女伴呢,我就说嘛,这些上流社会的公子哥儿,怎么可能专一痴情,到底都是男人呢!滕先生带了女伴,就说明我有机会!而且那个女人,哼哼,我看着就是个村姑儿罢了!根本没点姿色,而且木头木脑的,我可在娱乐圈里混了六年了,说话做事儿,还不比一个村姑儿吗!赵姐你都不知道,那村姑儿身上穿的衣服,天呢,肯定是滕先生给她的,我从没穿过这么好的衣服!赵姐,我要是真的成了滕太太,我还要感谢你呢!”   经纪人迟疑的说道:“你想怎么办?”   蒲悦蓉嘴角挂着微笑,说道:“赵姐,一会儿的酒宴,你帮我安排安排,我也想进去,有美酒,有美女,滕先生还能不动心么?到时候喝得多了**,我再一不小心怀了滕先生的孩子,他定然会娶我过门的。”   经纪人更是迟疑,酒宴的入场请帖很难搞到,不是他们这些艺人可以进去的,全都是商圈的名流,或者世家的太太小姐才能进去。   蒲悦蓉赶紧拉住经纪人,说道:“赵姐,别犹豫了,这可是大好机会,我有自信可以和滕先生上床的!比那个王老板要强得多呢!”   经纪人也被她说的心动了,想想看,如果蒲悦蓉成了豪门太太,那她这个经纪人也长脸。   经纪人一咬牙,说道:“好吧,我去给你试试看!”   开机仪式很快就开始了,滕燕赐身为主办方,要去剪彩,今天方尔白也来了,照样是一身白色的骚包西服,带着黑色的墨镜,整个人看起来非常抢眼,像个花花公子一样。   方尔白身为滕燕赐的合伙人,自然也要去剪裁。   滕燕赐特意安排罗瑞雪坐好,让她别乱走,自己很快就回来。   罗瑞雪坐在下面,看着台子上面的剪裁,不管从哪个角度看过去,滕燕赐的面容和身材都是最好的,罗瑞雪笑眯眯的看着。   “瑞雪。”   罗瑞雪忽听有人叫她,回头一看,竟然是张信业!   罗瑞雪顿时觉得出门没看黄历。   张信业的胳膊上挽着一条白皙的手臂,女人一身火红色的礼服,正贴着张信业身前,小鸟依人的,看见罗瑞雪一惊,正是刚才打了一个照面的蒲悦蓉。   经纪人给蒲悦蓉找了个机会,那就是张信业,张信业出戏一会儿的酒会,但是没有女伴儿,蒲悦蓉就毛遂自荐了一下。   张信业是没怎么见过世面的,家里是暴发户,所以看见一个当红的明星来找自己做女伴,自然就一口答应下来,还觉得很涨面子。   罗瑞雪看着张信业,顿时觉得有苍蝇飞过来似的。   尤其是张信业每次看着自己的目光,就像自己欠他八百吊,自己是个负心汉一样,张信业总是把自己当成白莲圣母,总是站在道德的最高点谴责别人似的……   果然,张信业打量了一下罗瑞雪,似乎被罗瑞雪这身打扮惊艳到了,但是脸上很快又充斥着鄙夷,冷冷的说道:“罗瑞雪,你又攀上了哪个金主?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那个单纯可爱,不注重金钱的罗瑞雪去哪里了!她死了吗!”   蒲悦蓉一看这个场景,顿时眼珠子一转,白皙的小手抚着张信业的胸膛给他顺气儿,说道:“信业,你不要生气,我看瑞雪也不是那种人,而且瑞雪是跟着腾先生来的,滕先生的为人那么好,瑞雪和滕先生定然不会是**交易的。”   蒲悦蓉虽然这么说着,张耳朵的人都能听出来,其实蒲悦蓉在拱火儿。   张信业说道:“又是那个滕燕赐?!滕燕赐到底有什么好?让你能出卖屁股!罗瑞雪,你能不能不要一天到晚的出卖自己的屁股,滕燕赐这种人,不会真心喜欢你的,你早晚有一天会被抛弃!”   罗瑞雪听他说的难听,而且声音很大,气的脑子里“嗡”的一声,冷笑道:“张先生,请您言语放干净点,如果说话再这么难听,我就要叫保安了。”   张信业说道:“我说话难听?!你还觉得我说话难听?!你自己做了什么龌蹉的事情!我昨天接到你父母的电话了,瑞雪,你突然给他们五十万,是从滕燕赐那里拿来的吧?这么多钱,他为什么给你!是不是滕燕赐带着你和其他老板完了双龙戏珠啊?!”   “啊!”   蒲悦蓉突然尖叫了一声,吓得退后一步,张信业也是没想到,罗瑞雪竟然二话不说,上去就甩了他一个响亮的大嘴巴。   张信业的脸被大片到一边去,嘴角顿时肿了,瞪大了眼睛,表情扭曲的看着罗瑞雪,说道:“你打我!你敢打我?!”   罗瑞雪冷笑了一声,说道:“张先生,别当别人都是好欺负。”   蒲悦蓉赶紧扑过去,扶住张信业,说道:“哎呀!信业,你怎么样,哎呀!你的脸肿了!脸肿了啊信业!咱们别理罗瑞雪这个泼妇了,她有滕燕赐撑腰,信业咱们惹不起的,快走吧,我去找冰块给你敷一敷肿的地方!”   蒲悦蓉又继续拱火,张信业果然火气被她供的老大,甩开蒲悦蓉的手,往前走了两步,一把抓住罗瑞雪的胳膊,将人往前使劲拽,说道:“罗瑞雪!你别给脸不要脸!你都卖了屁股,还不让我说了吗!我看你不只是卖给了滕燕赐一个人,还有其他男人吧?你当年不是清高吗,我追你你都不理我,转过身就去卖屁股!连你父母都不认了,罗瑞雪你还是人吗!我对你太失望了!”   罗瑞雪没想到罗钱鑫和李淑萍无耻到这种地步,竟然搞到了张信业的电话,还给张信业打电话,不用想都知道,定然是听说了张信业追求过自己,去要钱的。   罗瑞雪说道:“请你放开。”   张信业不但不放开,还掐住罗瑞雪的下巴,说道:“罗瑞雪,你不是不要脸吗,那我就在大庭广众之下上你,让你不要脸!”   罗瑞雪心里突突猛跳,这里是剪裁的现场,虽然她的位置很偏僻,但是也有不少记者和狗仔队,他们的声音这么大,万一给滕燕赐招来了麻烦就不好了。   张信业的手劲儿奇大无比,仿佛要捏断罗瑞雪的下巴。   就在这个时候,突听一声冷笑传过来,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走过来,他身材高挑纤细,长相温柔精致,脸上总是带着绅士得体的微笑。   俞思彦走过去,伸手隔开张信业和罗瑞雪,将罗瑞雪挡在身后,说道:“张先生也来剪裁了?”   张信业看见俞思彦,顿时脸上青了白白了青的。   俞思彦是惹不起的人物,张信业和她家现在还有一个合作,是个高档楼盘,张信业不敢得罪俞思彦。   但是又看不起罗瑞雪,对着罗瑞雪冷笑道:“怎么罗瑞雪,你连他的床都爬过了?”   罗瑞雪气的胸口起伏,冷笑道:“张先生,你自己龌蹉,就别把别人也想的这么龌蹉。”   俞思彦笑了笑,似乎不见生气,却说道:“张先生,请你说话放干净点儿,这是我认得义妹,虽然瑞雪不姓俞,但是既然是我俞思彦的妹妹,那也算是千金小姐,俞家自然不会亏待了。”   “义妹!?”   蒲悦蓉顿时尖叫起来,不敢置信的看着罗瑞雪,罗瑞雪到底是什么狐媚子,竟然迷惑住了滕燕赐,这会儿还把俞思彦也给迷惑住了!   蒲悦蓉自然不甘心的,凭什么罗瑞雪不禁能得到滕燕赐的青睐,这会儿连俞思彦也认她做妹妹!蒲悦蓉心里冷笑,什么义妹,不过就像干女儿是的,都是被干的而已!   蒲悦蓉眼看着剪裁要完成了,滕燕赐肯定要下来,当下拉着张信业说道:“信业,你的脸肿了,一会儿还要去酒会,咱们先走吧!是个误会,误会,俞先生,是误会,信业认错人了……”   张信业恶狠狠的瞪了罗瑞雪一眼,他不敢瞪俞思彦,冷“哼”了一声,掉头就走了。   滕燕赐在台上剪裁,但是眼神无时无刻不在注视着罗瑞雪,看见张信业过去找罗瑞雪的时候,滕燕赐其实就想扔下剪裁过去的,却被方尔白及时拉住。   方尔白压低了声音,嘴皮子不动,说道:“你去干什么?”   滕燕赐脸色不好,方尔白赶紧说道:“张信业那个小子闹不出天去的,他那几斤几两,你还不知道吗?大嫂那么聪明的人,不会吃亏的。”   就在他们说话的时候,张信业突然动手了,掐住了罗瑞雪的手臂,方尔白顿时觉得人生都无望了,这个张信业简直是作死。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俞思彦出来了,方尔白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越发的觉得,其实俞思彦是喜欢罗瑞雪的,不然为什么罗瑞雪一有困难,俞思彦就会第一时间跑出来解围,而且看罗瑞雪和俞思彦说说笑笑的样子,根本毫无防备。   在方尔白眼里,俞思彦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笑面虎,心机深沉,而且嫉妒虚伪,罗瑞雪怎么可能招架的住?!   剪裁一完,主持人刚想让滕先生致辞,就见滕燕赐已经一脸不耐烦,从台上走了下去,方尔白赶紧给主持人打了一个颜色,也走了下去。   主持人反应也是快,立刻就让主办方的其他人发言了,被抓到的人根本没有准备发言词,幸好随机应变的能力不错,不然就抓瞎了。   滕燕赐从台上走下来,大步走到罗瑞雪身边,俞思彦还没有走,看见滕燕赐来了,就说道:“我还有事情,那我先走了。”   罗瑞雪点点头,说道:“谢谢。”   “不客气。”   俞思彦说完了,就直接走开了,其实她并没有别的事情,这一趟也纯粹是受到了邀请,才来剪彩仪式的,虽然俞家和滕燕赐不合,但是表面功夫是要做到家的,请帖还是要发的。   俞思彦刚走开,方尔白就跟上来了,抱着臂,阴阳怪气的冷笑道:“呦,没想到俞先生真是给面子,往常接到了请帖也是不会来的,今儿个怎么转了性子……”   方尔白说着,脸色突然阴沉下来,说道:“难道是为了罗瑞雪?”   俞思彦顿时愣了一下,随即才明白方尔白误会自己了,确实是这样的,如果不知道自己是女人,恐怕谁都会误会的。   俞思彦故作镇定,只是笑了一下,说道:“瑞雪确实是个好女孩,不过名花有主了,和滕先生很般配。”   方尔白听她夸罗瑞雪,心里就更是不舒服,说道:“怎么,你还真的喜欢罗瑞雪了?”   俞思彦只是笑笑,并不回答。   方尔白心里的火儿一下就上来了,可是他不明白自己的感情,自然也不可能承认自己的感情,当即说道:“俞思彦我跟你说,罗瑞雪是我大嫂,你别打她注意。”   俞思彦见到方尔白发火儿,只是以为方尔白不待见自己,当即苦笑一下,说道:“你放心好了,我对罗瑞雪没有非分之想,方先生放心吧。”   方尔白这才放心一点儿,但是转念一想,不对,俞思彦是个娘娘腔,没准儿根本不喜欢女人,那天夜里俞思彦还在自己身下辗转呻吟,没准俞思彦接近罗瑞雪,是为了接近滕燕赐?   这样一胡思乱想,方尔白顿时更加恼怒了,俞思彦早就不理他,往其他地方走了,方尔白站在原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烦躁的将墨镜扯下来,劈手扔在地上。   滕燕赐站在罗瑞雪身边,说道:“张信业来了?说了什么?”   罗瑞雪皱眉说道:“都是些无关紧要的。”   滕燕赐扶着她的胳膊,手指轻轻在被捏红的地方摩挲着,弄得罗瑞雪浑身有些酥痒。   滕燕赐说道:“不用搭理他。”   罗瑞雪点点头。   就在这个时候,郎缨从场地外面走了进来,而且手里还捧着什么东西,虽然上面有纸袋罩着,但是很明显,是一束花的形状。   郎缨快步走过来,说道:“先生。”   他说着,将花交给滕燕赐,然后把纸袋拿走。   滕燕赐手里捧着一大束玫瑰,本身就抢眼,如今就更是抢眼,不管是旁边的人,还是台上的人,都纷纷向他看过去。   滕燕赐将花捧着,脸上难得露出温柔的笑意,轻轻拉过罗瑞雪的手,说道:“瑞雪,送给你的,喜欢吗?”   罗瑞雪有些吃惊,看着滕燕赐抱着一大捧花,心脏突突猛跳,没来由的漏了两拍,嘴唇克制不住的上扬,脸颊微红,点了点头。   滕燕赐将花递给罗瑞雪,花束上面还挂着一跟红绳,滕燕赐将红绳扥起来,从玫瑰花的缝隙里竟然扥出了一对硕大的钻戒!   只听周围有抽气的声音,众人都是惊讶不已,纷纷重新审视罗瑞雪,将罗瑞雪上下的打量。   滕燕赐将钻戒从绳子上接下来,拿出女士的戒指,托在手心里,笑着说道:“瑞雪,愿不愿意嫁给我?”   罗瑞雪喉咙急促的滚动了两下,虽然在滕燕赐还是王爷的时候,罗瑞雪已经嫁给他一次,只不过那个时候没有什么求婚,而且结婚当天,罗瑞雪还遇到了刺客,一直昏迷不醒。   如今的滕燕赐却拿着钻戒求婚,这让罗瑞雪始料不及,整个人都懵了。   好多人在旁边掌,都是交头接耳的。   “天啊,滕燕赐竟然求婚了。”   “这么浪漫?!”   “是啊,竟然这么浪漫,我还以为滕先生从来都那么冷漠,原来还是分人啊。”   “啊呀滕先生现在的表情好温柔啊,我从来都没见过!”   罗瑞雪抱着花束的双手有些轻微的打颤,滕燕赐托起罗瑞雪的手,将戒指慢慢戴在了罗瑞雪的无名指上,笑道:“嫁给我,瑞雪。”   罗瑞雪激动的有些说不出话来,喉咙里干渴异常,最后只是抿着嘴唇,使劲点了点头。   滕燕赐轻笑了一声,低下头来,亲了亲罗瑞雪的发顶,说道:“帮我戴上,嗯?”   罗瑞雪听着他低沉的嗓音,耳朵里麻嗖嗖的,有些发痒,不禁缩了缩脖子。却听话的从滕燕赐的手上拿过戒指,轻轻戴在了滕燕赐的无名指上。   众人一阵掌,记者和狗仔队更是狂按相继,闪光灯此起彼伏。   好多记者都冲过来,围着滕燕赐和罗瑞雪,说道:“滕先生,您和这位小姐认识多久了,可以透露一下吗?”   “滕先生,这位小姐有些面生,不知道是哪家的千金小姐?大家都听说这次剪彩仪式轻了很多明星来,还是说这位小姐是娱乐圈的人?滕先生”能透露一下吗?”   “滕先生,您透露一下这位小姐的姓名吗?”   “滕先生,您的婚礼打算什么时候举办?”   “滕先生您打算办订婚宴吗?”   “刚才有人看到这位小姐和俞家的俞先生关系很好,而且俞先生亲口说这位小姐是他的义妹,请问滕先生是要和俞家联婚吗?”   “这意味着两大公司准备交好了吗?”   罗瑞雪有些招架不住这个,虽然她在古代见过大仗势,但是可从来没领教过狗仔队和记者。这些人蜂拥而上,争先恐后的问问题,弄得罗瑞雪耳朵里翁翁直响。   郎缨和一些保镖拦着记者,护送滕燕赐和罗瑞雪进了停车场。   上了车,滕燕赐笑了笑,说道:“还适应么?”   罗瑞雪笑道:“还好,就是记者太热情了。”   滕燕赐说道:“订婚宴的事情,老爷子在准备,等你大学毕业,咱们就结婚。”   罗瑞雪听到结婚的事情,嘴角禁不住又有些上扬,不过一想到自己才大三的下半学期,那还很长时间,心里又有些失落。   滕燕赐让她靠在自己肩膀上,笑着说道:“这个惊喜喜欢么?”   罗瑞雪笑了笑,但是没好意思点头。   车很快就开到了酒会的地方,在一个很高档的酒店里,宴厅非常大,已经有很多人进来了。   滕燕赐和罗瑞雪一进去,就成为了焦点,很多记者蜂拥而至,还有刚刚闻讯赶来的,都堆在酒店门口,闪光灯“咔咔”的刺眼。   不过酒店门口有很多保安,记者虽然闪着闪光灯,但是没有办法近前,有溜出来的全被保安给拦住了。   滕燕赐握着罗瑞雪的手,从容不迫的带着罗瑞雪走进了宴厅,记者给了两个人手上的钻戒好几个特写。   姜雪怡身为姜家的千金小姐,也参加了这次酒会。   姜家的势力赶不上燕家和方家,自然想巴结着这两家,可是方家就方尔白一个独子,方尔白还是个花心的货,天天上娱乐报道的头条。   姜家怎么可能把姜雪怡嫁给方尔白呢?再者说了,方尔白也不想结婚,每天出入娱乐城和夜店就够了。   所以姜家就打算把女儿嫁给燕家的少爷,自然选上了燕明铎。可是他们都没想到,燕明铎竟然这么快就大势已去,老爷子狠心的将燕明铎扔出国去!在这个挑选继承的节骨眼上把燕明铎扔出国去,无论谁都能看得出来,燕明铎是没希望了。   姜家又是唯利是图的,虽然没有公开,但是当下就毁约了。再加上姜雪怡本身就不喜欢燕明铎,自然就顺理成章的悔婚。   姜雪怡的宝押错了,听说滕燕赐要出席酒会,自然要过来巧遇,没准儿就能**上,谁不知道滕燕赐心中有个白月光,那个白月光就是自己呢!   姜雪怡打算的很好,只不过她刚到酒会,就听说滕燕赐刚刚和一个女人求婚了!而且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女人!   姜雪怡一打听……竟然是罗瑞雪!   又是罗瑞雪!‘   姜雪怡平息了一下自己的怒火和妒火,慢慢走过去,装作很贤惠的说道:“燕赐,听说你求婚了,祝福你呢!真是太好了!”   罗瑞雪听她说的温柔款款的,语气都能掐出水来,娇滴滴。她本身就对姜雪怡这个人没什么好感,眼前这个姜雪怡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时刻装着白莲花。   滕燕赐只是冷淡的说了一句“谢谢”。   姜雪怡不死心,立刻哀怨的说道:“燕赐,咱们好久都没见面了,不如一起喝一杯吧?我记得你最喜欢这个牌子的酒。”   她一说完,罗瑞雪就笑了一声,说道:“咦,好久不见么?我记得姜小姐不久前才和我未婚夫见过的,在燕明铎的小岛上,姜小姐忘了吗?”   这件事情被罗瑞雪毫不留情的捅破,姜雪怡脸上顿时青了白白了青的,整个人表情狰狞,说道:“是……是嘛?我不太记得了呢!”   姜雪怡听着她说“未婚夫”三个字,气的攥着拳,长长的指甲都掐进了肉里。尽页肠血。   姜雪怡讨了没趣,她哪知道罗瑞雪竟然是个不饶人的主儿,还以为是个没见过世面,且好欺负的。   罗瑞雪心中冷笑一声,自己确实出身不好,父母又全是狼狈子,但是好歹也在古代呆了那么久,姜雪怡这个段位的炮灰,简直是自己凑过来打脸。   姜雪怡悻悻然的走开,滕燕赐则是似笑非笑的看着罗瑞雪,说道:“原来夫人这么泼辣?”   罗瑞雪挑了挑眉,笑眯眯的说道:“现在才知道,已经晚了。”   滕燕赐亲了亲她的发顶,笑道:“怎么会,我喜欢还来不及。”本文最快\无错到   姜雪怡一回头,就看见两个人亲密的互动,滕燕赐还亲了亲罗瑞雪的头发,气的姜雪怡两眼发直。   “姜小姐。”   姜雪怡听到有人叫她,回头一看是个女人,好像还是个明星,姜雪怡是有头有脸的千金小姐,自然不愿意和这些戏子搭话。   蒲悦蓉笑着说道:“姜小姐,您不觉得,那个罗瑞雪……太嚣张了吗?竟然这么和姜小姐说话,我这个不相干的人,听了都觉得实在讨厌,真是想替姜小姐出一口恶气呢!”   蒲悦蓉一直在拱火儿,姜雪怡本身就生气,更是冷笑一声,说道:“你有什么办法,帮我出恶气?”   蒲悦蓉笑道:“自然了,我正好有个办法。”   她说着,手里拿着一个没有小拇指大的小瓶子晃了晃,捂着嘴娇笑道:“姜小姐,您说……滕先生刚和罗瑞雪那个贱女人求婚,如果这个时候,在酒会上,那个假清高的女人却和其他男人有染,而且被记者拍了照片曝光,是不是很有趣的事情呢?”      ☆、第八十五章 滕太太的反击   姜雪怡的眼神一下子就亮了,紧紧盯着蒲悦蓉手上的小瓶子,说道:“可是罗瑞雪那个贱女人总是和燕赐形影不离的,怎么把他们分开?”   蒲悦蓉嘻嘻一笑。说道:“这个活儿就让我来做吧,虽然我只是个小演员,但是看见姜小姐被人欺负。我心里也是气不过的!所以这件事儿。我是义不容辞的,只盼着往后姜小姐能记着我些好。”   蒲悦蓉说的好听,也怪姜雪怡根本不带脑子,竟然真的信了!   其实蒲悦蓉心里打得好算盘,只听蒲悦蓉说道:“姜小姐,一会儿我去引开滕先生,姜小姐就把罗瑞雪那个贱女人叫到楼上房间去,我听说滕先生有个好友叫方尔白,是个花花公子,对女人很随便的,不如姜小姐就给方尔白和罗瑞雪一起下药,然后让他们**。这样子一举两得。既能让滕燕赐和方家一刀两断,也可以让罗瑞雪那个贱女人自食其果!”   姜雪怡一听,顿时觉得是计,完全没想到蒲悦蓉是借刀杀人,她让姜雪怡去下药。自己只负责引开滕燕赐,其实是想给滕燕赐下药,然后顺理成章自荐枕席。成为滕燕赐的女人,然后再怀上滕燕赐的孩子,这样就可以进入燕家的大门了。   姜雪怡阴沉的笑了一声,说道:“这样很好,我倒要看看罗瑞雪那个贱女人,能翻出天去么!”   蒲悦蓉将小瓶子交给她,笑眯眯的说道:“姜小姐,这个药效很强,用一点点,就能让罗瑞雪那个贱女人欲仙欲死了,到时候还看她假清高!非要摇着屁股请人插!”   姜雪怡虽然嫌弃蒲悦蓉说话太粗俗,但是却说到了她的心坎儿里,当下高兴的笑了起来。   蒲悦蓉拉着姜雪怡到了角落里,两个人坐下来,一个人端着一杯酒,笑道:“姜小姐,我早就打听过了,今天方尔白约了一个小明星,在楼上2188房间开房,这是门卡。”   她说着,拿出一个门卡,放在蒲悦蓉手里,又说道:“您可以叫罗瑞雪先上去,然后……”   两个人说着话,都大笑起来,似乎很开心,仿佛这件事已经十拿九稳了!   蒲悦蓉和姜雪怡计算好了,就起身准备去勾引滕燕赐了。   蒲悦蓉拿着酒杯扭着腰,款款的走过去,有很多人包围着滕燕赐,也有很多人包围着罗瑞雪,这是酒宴的焦点,自然好多人都想巴结着。   蒲悦蓉走过去,一屁股将罗瑞雪挤开,然后往滕燕赐的身边挤过去。   罗瑞雪被挤得一个踉跄,后退了两步,好多贵妇和小姐都过去,假惺惺的扶着罗瑞雪,说道:“啊呀,滕太太你怎么样啊,有没有受伤啊?”   罗瑞雪虽然很喜欢这个称呼,但是这周围实在是太闭塞了,被这么多人围着,感觉空气都稀薄了,就干笑着挤了出去,往没人的地方坐下,想着等滕燕赐不忙了再过去。   罗瑞雪一坐下来,姜雪怡眼尖的就走过去了,居高凌下的看着罗瑞雪,很傲慢的抬了抬下巴,说道:“罗瑞雪,我不知道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乡下人,但是你看不清时务,我想我有必要和你谈谈。”   罗瑞雪看了她一眼,说道:“我觉得我没有事情和你谈。”   姜雪怡当下被气得瞪着眼睛,说道:“罗瑞雪,你别给脸不要脸!”   罗瑞雪没有再说话,都不去看她一眼。   姜雪怡心里着急,只好忍下口气,笑道:“瑞雪,你瞧瞧你,怎么如此不识闹呢,姐姐就是和你开个玩笑!姐姐是燕赐的青梅竹马,和燕赐的感情也很深,看见他能找到真爱,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刚才只是试探试探你,来瑞雪,咱们去聊聊天,你看,房间我都开好了,我知道你刚才陪燕赐剪彩,很累了,咱们姐妹两个人上去说说话,好比在这里和别人虚伪的强吧?”   姜雪怡说着就去拉罗瑞雪,罗瑞雪有些狐疑的看着她,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心里更是好奇。   罗瑞雪站起身来,心中冷笑,面上却说道:“原来是这样,我险些都误会你了。”   姜雪怡以为她上钩了,说道:“是啊是啊,咱们走吧。”   姜雪怡拉着她,迫不及待的上了电梯,往二十一层去了。   一路上姜雪怡都笑脸迎人的,到了二十一层,刷了门卡进去,姜雪怡说道:“瑞雪,你坐,我去给你倒杯酒。”   罗瑞雪点点头,假笑道:“怎么好意思呢。”   姜雪怡赶紧把她按下来坐着,自己背过身去,在吧台上倒酒,她倒了两个高脚杯的红酒,然后偷偷从兜里把小瓶子拿出来,滴了两滴药进去。   罗瑞雪一直盯着她的动作,见她手不停的在摸索,然后抖了抖,定然是不干好事儿的。   姜雪怡弄好了之后,将酒杯摇了摇,装作若无其事的走过去,第一杯酒给罗瑞雪,说道:“瑞雪,来喝酒,你口渴了吧?”   罗瑞雪接过杯子,却不喝,而是放在桌上。   姜雪怡还以为她发现了什么,说道:“你……你怎么不喝呀?这可是好酒呢。”   罗瑞雪突然说道:“咦,是不是有敲门声?不会是燕赐过来了吧?”   姜雪怡浑身一僵,她心里有鬼,知道这个地方是方尔白准备的房间,所以一听罗瑞雪说有敲门声,还以为是方尔白来了,立刻站起身来,说道:“我去看看。”   姜雪怡一回身,罗瑞雪就眯眼一笑,将自己酒杯的酒快速的倒了一些进姜雪怡的酒杯。   姜雪怡开门之后发现没人,松了一口气,但是心脏一下子又提起来了,觉得是罗瑞雪搞鬼!   姜雪怡赶紧走回去,罗瑞雪还是那么坐着,也没有动桌上的酒。   罗瑞雪故作奇怪的说道:“没有人么?”   姜雪怡干笑着说道:“是啊,咱们还是喝酒吧。”   罗瑞雪很自然得把桌上的酒杯拿起来,笑着举杯,说道:“好啊。”   姜雪怡很兴奋,心脏突突直跳,也拿起酒杯,根本不知道罗瑞雪给自己的酒杯动了手脚,因为兴奋觉得口渴,干脆喝了一大口,还眯眼回味了一下,说道:“真是好酒,妹妹快点喝呀。”   罗瑞雪举起酒杯,放在唇边,却没有喝进去,突然笑着说道:“姐姐这杯酒的药效,大约多久才会发作?”   “你!”   姜雪怡突然站起身来,惊恐的看着她,说道:“你说什么?!我根本听不懂!”   罗瑞雪耸了耸肩膀,笑道:“听不懂没有关系,我只是替姐姐你问问而已,不知道你喝的那杯酒,什么时候会发作。”   姜雪怡惊恐的瞪着罗瑞雪,颤声说道:“你!你说什么!”   罗瑞雪笑眯眯的说道:“我觉得自己说的已经很清楚了。”   姜雪怡怒不可遏,指着罗瑞雪喊道:“你这个贱女人!下贱的女人!你竟然给我下药!”   罗瑞雪稳当当的坐着,温和一笑,说道:“骂得好,只不过你骂错了人,这酒里的东西,可不是我下的,我连里面是什么,药效怎么样都不知道。”   姜雪怡气的胸膛快速起伏,抄起杯子就要往罗瑞雪的脸上泼,罗瑞雪反应很快,一把抓住姜雪怡的手,然后将她手里的杯子拿下来,笑眯眯的说道:“我劝姜小姐还是快点找没人的地方躲着吧,谁知道药效什么样呢?外面记者这么多,还有狗仔队蹲着,都想要爆大新闻的,姜小姐可是有头有脸的千金小姐,和我这样的乡下人不同,如果丢了脸,以后还怎么活?”   姜雪怡气的浑身哆嗦,但是身体里却立刻窜起一股热流来,热的她神情有些模糊。   姜雪怡害怕的甩开罗瑞雪,然后冲出了房间。   罗瑞雪看着姜雪怡火烧屁股似的跑出去,顿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真当自己是个白痴么,这点儿小伎俩也要过来班门弄斧的献丑,真是自找羞辱。   姜雪怡冲出去,上了电梯,想要从楼上直接下到停车场然后开车离开,不然就真是丢人了,万一再被狗仔队看到了,明天岂不是要上头条?!   虽然姜雪怡很想上头条,但是绝对不是以这种方式。   姜雪怡进了电梯,从二十一层往下,到了十六层的时候,偏偏电梯门开了,一个男人从外面走进去,正是张信业!   张信业本身没有注意姜雪怡,但是姜雪怡靠着电梯壁,不停的呻吟喘息,最后竟然用手撩开自己的礼服,发出勾引的声音。   张信业心里的火突然就点起来了,还以为是挂牌的小姐,他今天看见滕燕赐求婚,本来就心情不顺,再看见姜雪怡,觉得她跟罗瑞雪一样,都是欠干的贱女人,毫无羞耻。   张信业当时就走过去,将人按倒在电梯里。   姜雪怡大叫一声,不是惊恐的,却是舒服的,也不管电梯里的摄像头,双手双脚扒住张信业,主动的缠上去,喊道:“啊……燕赐……快啊!”   张信业听见“燕赐”这两个字,当即更是恼怒,“啪啪”两个嘴巴抽上去,将姜雪怡抽的两颊飞肿。   两个人在电梯里肆无忌惮,打得火热,监控室却看得一清二楚,立刻就把新闻给卖出去了。   当电梯门打开的一霎那,姜雪怡和张信业就傻了,外面闪光灯此起彼伏,“咔咔咔”的闪着。   “啊!”姜雪怡惨叫一声,赶紧拽起地上的衣服,都不知道是捂着重点好,还是捂着脸好,她此时已经清醒了,赶紧按上电梯门,疯了一般的要将电梯门关上,可是记者们会让电梯门关上,都蜂拥而上,对着姜雪怡和张信业就是一顿猛拍。   罗瑞雪笑眯眯的前脚刚从房间里出来,关上了门,后脚方尔白就上了楼,往2188房间去了。   方尔白嘴里哼着歌,看起来心情很是愉快,其实并不愉快,因为刚刚和俞思彦吵了架,虽然是单方面吵架,方尔白觉得自己一定是大脑糊上了,所以找个小明星玩一玩最好了,一定是从那次和俞思彦上床之后就没有发泄过,憋太久产生了幻觉!   方尔白刷了门卡,小明星并没有在,但是桌上却放着两杯酒,一杯上面还有唇纹。   方尔白顿时笑了笑,还以为是小明星的情趣,其实他哪知道,有唇纹的那杯是姜雪怡刚刚喝过的。   方尔白就顺势拿起没有动过的那杯,也就是姜雪怡放了很多药的酒杯,呷了一口酒,眯了眯眼,说道:“还真是下功夫,这么好的酒?”   方尔白说着,就又喝了不少。尽吐池巴。   他坐在房间里等了一会儿,却不见小明星过来,等的有些不耐烦,而且身体不自主的燥热,脑子里盘旋的都是俞思彦的影子,就烦躁的站起身来往外走。   方尔白出了房间,正好看见俞思彦站在楼梯间,而自己约的小明星正谄媚的俞思彦说话,一条光溜溜的手臂缠着俞思彦,整个胸脯都靠在俞思彦的身上,看的方尔白火气很大。   怪不得小明星这么久都不来,原来又是俞思彦那个娘娘腔搞的鬼!   方尔白当即大步走过去,冷笑了一声。   “啊!方……方先生……”   小明星吓得退后两步,脸色惨白,她哪知道方尔白突然过来了,自己只是巧遇了俞思彦,本应该现在去伺候方尔白的,但是又不愿意放过俞思彦这个摇钱树,毕竟方尔白是花花公子,每次都只是玩玩,根本不会给她真正的地位。   她哪知道就这么被方尔白撞见了,顿时害怕的不行。   方尔白只是冷笑着看着那个小明细,凉飕飕的说道:“滚。”   小明星吓得一哆嗦,说道:“方先生……您,您听我解释,我……”   方尔白不耐烦的说道:“我说了,让你滚。”   小明星更是害怕,不敢再停留,踩着高跟鞋哒哒哒的就跑了,连电梯都不敢坐,直接跑楼梯去了。   俞思彦也知道方尔白误会了,定然以为自己再抢他的女人。可她本身就是个女人,只是别人都不知道而已,又怎么会去抢女人呢。   俞思彦苦笑了一下,方尔白看着她的苦笑,顿时心里发拧,却冷声说道:“怎么?俞思彦你占了我便宜,还觉得委屈了是么?”   俞思彦说道:“方先生你误会了,我……唔!”   “嘭!”   俞思彦的话还没有说完,方尔白却突然发难,将她往后使劲一推,只听一声巨响,电梯间的门没有关严实,方尔白一推她,俞思彦连退好几步,撞开了楼梯间的门,两个人撞进了楼梯间里。   俞思彦紧紧靠着后背的墙,声控灯很快就灭了,四下黑漆漆的什么也肯不见,俞思彦只能看见方尔白的一双眼睛,黑色的眸子像黑曜石一般,带着女人都喜欢的性感,即使发怒似乎也会到处留情。   那里面,燃烧着浓浓的**……   俞思彦浑身一哆嗦,仿佛只是单单被这样一看,她就能想起那夜的疯狂,她紧紧抱着方尔白宽厚健壮的后背,无力的哭泣求饶,方尔白摩挲着她身体的每一处,虔诚而疯狂的吻透她的身子……   俞思彦的呼吸突然急促了起来,方尔白直直的盯着她,感觉到自己身体里的炙热,慢慢的将头靠过去,轻轻的吻上了俞思彦的嘴唇。   “唔……”   俞思彦一阵激灵,对方的嘴唇炙热,烫的她浑身无力,只是这样的亲吻,她就已经无力招架,俞思彦从来没想过会喜欢上一个人,而那个人竟然是方尔白。   方尔白感受到了俞思彦的顺从,乖顺的张开双唇,让他的舌头肆无忌惮的攻城略地,这种温顺的感觉,让方尔白有一种成就感,更是疯狂的肆虐着她的唇舌,双手死死拥住俞思彦的腰身,恨不得将她揉进血肉里。   方尔白火热的大手顺着俞思彦的西装衣摆摸进去,俞思彦“啊”的轻哼了一声,突然开始挣扎起来。   俞思彦的挣扎一下惹恼了方尔白,他声音沙哑,轻轻咬着俞思彦的耳朵,伸舌尖舔吻着,说道:“怎么,上次不是还在求我干你?现在装什么。”   俞思彦颤抖了一下,听着方尔白粗暴又带有侮辱的话,不禁死死闭着眼睛,说道:“别……别在这里,被人发现了……”   方尔白却不理她,伸手捂住她的嘴巴,笑道:“你不出声,就没有人会发现。”   他说着,撕扯下俞思彦的西装裤,四下里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方尔白就一手捂着她的嘴,一手托起她的膝弯,猛地向前顶去……   “唔……”   俞思彦疼的全身颤抖,脸色一下就惨白了下来,眼角竟然有泪水滑下来,想她这么多年来,不管遇到多大的困难都不曾哭过,唯一两次还都是因为方尔白。   方尔白感受到手背沾上了一些湿濡的泪水,听着俞思彦痛苦的呻吟声,心里一阵钝痛,不禁放轻了动作,将俞思彦紧紧拥在怀里,一次一次的亲吻着她的额角……   罗瑞雪从楼上下来,在酒宴的大厅转了一圈儿,就看到滕燕赐在和人说话,罗瑞雪走过去,滕燕赐很自然的就将酒杯放下来,也不和那人说话,只是说道:“抱歉,我还有事。”   那人赶紧千恩万谢的说道:“滕先生您忙,您忙!”   滕燕赐走过去,轻轻搂着罗瑞雪的腰,说道:“做什么坏事儿去了?笑成这样?”   罗瑞雪禁不住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嘴角,说道:“这么明显么?”   滕燕赐低下头来,在她唇角上蜻蜓点水的一吻,说道:“很明显,笑得像偷腥的小猫儿。”   罗瑞雪笑道:“也没什么,只不过刚才你的青梅竹马叫我去楼上坐一坐,聊聊天,我就去了。”   滕燕赐皱眉,说道:“姜雪怡?”   罗瑞雪挑眉说道:“是啊,姜小姐一直在说你们的感情很好。”   滕燕赐不禁叹了口气,说道:“你别听别人瞎说,而已也别再和姜雪怡单独相处,离她远一点儿,别让我担心。”   罗瑞雪听他说的很温柔,嘴角不禁又牵起来了,点点头,说道:“放心吧,我可没吃亏,你那个青梅竹马就不知道了。”   滕燕赐看她笑的有些俏皮,定然是用了什么办法整了姜雪怡,不过这些他都不想知道,他只是看着罗瑞雪开心就好了。   酒会非常无聊,罗瑞雪都有些犯困了,滕燕赐顾忌着她的身体,就带着她提早离开了,出了酒会的宴厅,就看见好多记者,但是不是冲着他们去的。   郎缨很快开车来接他们,坐上车之后,郎缨才说道:“先生,刚才姜家似乎出了些事情,好多记者过去围堵,姜雪怡大喊着让罗小姐好看,被记者录了画面,我已经让人先去压下报道了。”   滕燕赐看了罗瑞雪一眼,然后说道:“嗯,压下来就行,姜家的事情不要牵扯过来。”   罗瑞雪吐了吐舌头,没想到姜雪怡这么大脸,都这样了还在媒体面前嚷嚷。   两个人坐着车,滕燕赐忽然说道:“瑞雪,哪天和我回家一趟。”   罗瑞雪一惊,说道:“回家?”   滕燕赐将她的手放在手心里,说道:“当然了,我母亲和奶奶很想见你。”   罗瑞雪这才想起来,滕燕赐虽然是燕宏元的义弟,但是说白了其实不是正经的燕家人,滕燕赐还有母亲和奶奶,父亲很早就去世了,滕家还有一堆亲戚。   罗瑞雪有些局促,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见老夫人和夫人,但是终归觉得心里挺忐忑的。   滕燕赐笑着说道:“别紧张,只是吃个便饭,毕竟我都向你求婚了,母亲和奶奶希望你到家里坐一坐,也谈谈订婚的事情。”   一提到订婚,罗瑞雪心中又有些不安,不管是滕家还是燕家,都是大家族,很看重订婚仪式,而自己的父母必然不能参加订婚仪式,如果让罗钱鑫和李淑萍来了,必然又会管别人伸手要钱,恨不得将罗瑞雪卖给在场所有男人才好。   滕燕赐发现她的变化,将人搂在怀里,笑道:“怎么,不高兴?”   罗瑞雪说道:“订婚的话……我家人可能参加不了。”   滕燕赐亲了亲她的额头,笑道:“别担心这些,咱们的订婚宴,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他说完了,又说道:“那就这么定了,今天晚上住在我那里,明天中午去我家吃便饭。”   罗瑞雪顿时有些傻眼,明天中午?   罗瑞雪还什么都没有准备,一下子就要第二天见滕燕赐的家人了!   滕燕赐可不给她反悔的机会。   第二天一大早,罗瑞雪就窝在被窝里不想出来,拿被子蒙着脑袋,其实她早就醒了,但是一想到见滕燕赐的家人,就有些害怕。   房门“咔哒”一声响了。   滕燕赐从外面走进来,看见床上起来的被子,不禁笑了笑,走过去说道:“还不起床?”   罗瑞雪使劲摇了摇头,说道:“我今天忽然有点儿不舒服。”   滕燕赐笑着掀开被子,把人挖出来,说道:“不舒服?那请医生过来看看?今天还是别去了吧。”   他说着,罗瑞雪一个劲儿的点头,眼睛瞬间都亮了,嘴里“嗯嗯”的答应。   滕燕赐却继续说道:“让我母亲和奶奶过来,在别墅吃便饭,也是一样的。”   罗瑞雪:“……”   罗瑞雪顿时一阵无语,她险些忘了,滕燕赐除了手腕狠辣,办事雷厉风行,对人冷淡之外,还是个黑心的!   罗瑞雪认命的从床上爬起来,滕燕赐让人准备了衣服,很得体,很端庄,不怎么艳丽,却绝对合乎长辈的口味。   洗漱穿戴整齐,滕燕赐就带着罗瑞雪上了车,往滕家的老宅去了。   滕家的老宅是一群别墅区,很庄严宏伟的样子,滕燕赐的车进去,停在主楼旁边,只见门口已经站了一个人,还是一个看起来很年轻的女人。   似乎和罗瑞雪差不多的年纪,应该也在读大学,一身粉色的裙子,显得俏皮又漂亮,整个人看起来很温柔,娇滴滴的千金小姐似的。   罗瑞雪只是一暼,不禁睁大了眼睛……   是年盈盈!   滕燕赐说道:“怎么了?”   罗瑞雪这才收回目光,说道:“没事。”   车门打开,滕燕赐扶着罗瑞雪下车,年盈盈立刻走过来,对着滕燕赐娇滴滴的说道:“燕赐哥哥,我听说你今天回来,没想到这么早就来了,真是太好了。”ww≥w∧bi∧ge|   滕燕赐只是点点头,没有说话。   年盈盈则是乖巧的看着罗瑞雪,笑道:“这是大嫂吧,我原本还在想是什么样的美女,这样一看,燕赐哥哥的眼光真是太好了,外婆看见了也一定喜欢的!”   年盈盈说着,跑过去要扶罗瑞雪,说道:“嫂子,我扶着你吧,咱们走。”   滕燕赐却说道:“不用了,我来。”   年盈盈也没强求,就站在他们后面,随着他们往里走,还一边说:“嫂子真是漂亮,这身衣服也好贵呢,燕赐哥哥对嫂子真是好。”   年盈盈说着,在他们背后却慢慢收拢了笑容,露出一个阴狠到极近扭曲的表情,嘴角露着森然的冷笑,和他们拉开距离,眯着眼睛恶狠狠的自言自语。   “罗瑞雪……别太得意了,你以为你赢过一次,就可以赢第二次吗……这一次我要让你死的很惨,我要把你的脸划花,让所有男人**你,让燕赐哥哥知道你是什么样的荡妇!”      ☆、第八十六章 滕先生对你不过是玩玩   罗瑞雪跟着滕燕赐往里走,总觉得后背的视线很扎人,不禁转头看了一眼。   年盈盈连忙收拢了脸上的恨意,笑的甜甜的。还冲罗瑞雪招了招手。   罗瑞雪就回过头去,总觉得年盈盈的目光非常有深意,那种感觉她很熟悉,好似要扒皮抽筋似的,罗瑞雪心中不禁戒备上。   他们进了大门。就有佣人迎上来,说道:“少爷。您回来了。”   佣人说着,看见罗瑞雪,笑着说道:“想必这位就是少奶奶了吧?我上去叫夫人和老夫人。”   滕燕赐扶着她在一楼的沙发上坐下来,有佣人端水过来,年盈盈也走过去,笑着坐在罗瑞雪身边,说道:“啊呀瑞雪姐姐,你皮肤真好,是怎么保养的,能和我说说嘛?我听说你也在上大学,正好我有功课不会呢,改天我去你学校找你吧,好不好?”   年盈盈似乎自来熟似的,罗瑞雪只是敷衍的点了点头。   年盈盈这才转过头来对滕燕赐说道:“燕赐哥哥。你都没有向瑞雪姐姐介绍过我呢。我叫年盈盈,是燕赐哥哥的表妹。”   罗瑞雪又点点头,这些她早就知道了。   正说话间,楼上有声音传过来,就瞧见一个三四十岁的贵妇人扶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妇人走了下来。那老妇人手上拄着一个龙头拐杖,看起来有些威严,自然就是滕燕赐的母亲纪思露和老夫人了。   罗瑞雪有点儿紧张,赶紧站起来,滕燕赐捏了捏她的手心,对她笑了一下。   年盈盈站在一边儿。把他们两个人的小动作看得一清二楚,气的后牙直发痒,她的燕赐哥哥竟然对罗瑞雪这个贱女人这么好,竟然会对罗瑞雪那个贱女人笑!   年盈盈想着,罗瑞雪就是一个霉星,她一辈子活该做炮灰!就算现在罗瑞雪的眼睛不瞎了,那也是个任人搓扁了揉圆了的命!竟然敢妄图抢她的燕赐哥哥,上辈子的仇,这辈子的恨,她就要算一算了!   年盈盈冷笑着看着罗瑞雪的手,恨不得找一把刀,立刻剁了才好。   她收敛了脸上的恨意,蹦蹦跳跳的走过去,扶住老夫人,笑着说道:“外婆,您今儿个身体好些了吗,我给您带的那些补品,还行吧?”   老夫人笑了笑,似乎很宠溺这个外孙女儿,摸了摸年盈盈的头,说道:“好好好,你还是个学生,别瞎买东西,等以后赚了钱再说。”   年盈盈撒娇道:“就知道外婆最心疼我了!”   紧跟着就有一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贵妇人从上面下来,她笑眯眯的说道:“哎呦,这就是瑞雪了?好不容易来了,你看呀,我早盼晚盼的,可终于见着真人了,当真是美,怪不得咱家燕赐这么喜欢。”   罗瑞雪抬头一看,正是老夫人疼爱的女儿滕芳清,也就是年盈盈的母亲,早年就守了寡,在家里挨欺负,就跑过来投奔了老夫人。   滕芳清从上面走下来,打量着罗瑞雪,对老夫人说道:“母亲,咱们燕赐的眼光可真好。”   老夫人却没有接话,只是说道:“开餐吧。”   纪思露倒是挺喜欢罗瑞雪的,觉得罗瑞雪规规矩矩,而且面相温柔,不像现在小女孩那么诈唬叛逆。   老夫人在前面走,滕芳清赶紧巴结的过去扶,纪思露错后一点儿,想着对罗瑞雪说道:“我听赐儿说,你还在读呢,年纪不大,赐儿这么喜欢你,一会儿吃过了饭,叫上你的长辈,咱们商量一下订婚的事情吧,虽然现在不能结婚,但是订婚宴,可也要风风光光的才行,你放心好了,滕家绝对不会委屈你的。”   罗瑞雪一听“长辈”两个字,顿时有些迟疑。   年盈盈一听“订婚”两个字,咬着后牙,凑过来挤笑说道:“姨母,您太热情了,别吓坏了瑞雪姐姐。”   纪思露可不知道她怎么想的,还真以为自己吓坏了罗瑞雪,当即笑了笑,说道:“我这不是高兴吗?”   众人进了饭厅,滕燕赐扶着罗瑞雪坐下来,年盈盈想要插在他们中间,但是也没有得逞,只好恨恨的坐在罗瑞雪的旁白。   滕家家教很严,从来都是食不言寝不语的,罗瑞雪又不是第一次认识他们,自然知道滕家的规矩,一顿饭吃的规规矩矩,老夫人和纪思露都用审视的目光暗自观察罗瑞雪。   就算老夫人眼光毒辣,也没找到罗瑞雪的缺点。   真是没有想到,明明查资料显示罗瑞雪只不过是一个出生在乡下的女孩子,家里极度重男轻女,罗瑞雪考进市里的学费都是自己打工赚来的,然而就是这样一个女孩子,素养竟然这么高,吃饭很规矩,有理有度,不会让人觉得刻意,也不会让人觉得没有教养。   年盈盈还等着罗瑞雪出丑,哪知道竟然没有一点儿可以挑剔的地方,不禁在桌子下面暗暗攥拳!   等吃过了饭,众人都到了茶厅去坐下来,这才要开始谈话了。   年盈盈看起来活跃气氛,实则暗地里给罗瑞雪使绊儿。   年盈盈亲昵的挽着罗瑞雪的胳膊,说道:“瑞雪姐姐,我听说你们大学在大学城里,那里可好呢,考进来的分很高吧!而且你家乡在夙江,那么落后封闭的小地方儿,都没有老师愿意去教的,瑞雪姐姐竟然可以考进来呢!”   她好像天真无邪的夸着罗瑞雪,其实是想告诉老夫人,罗瑞雪的身份不够,不过是个乡下的村姑罢了!   老夫人是最重视这些的,讲究门当户对,纪思露家里虽然不是非常有钱,并不算什么豪门世家,但是是香门第出身,父母都是非常有名的教授学者,老夫人就是喜欢纪思露规规矩矩,温柔会持家。   果不其然,老夫人皱了皱眉。   年盈盈又说道:“外婆,姨母,你们知道吗,我听说这个夙江啊,特别的封闭,每年春节还都有祭鬼的仪式,而且他们用活人祭祀啊,听起来就好可怕,瑞雪姐姐,是不是有这回事儿?”   纪思露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说道:“这也太可怕了,怎么可以用活人祭祀呢。”   罗瑞雪明了的看了一眼年盈盈,随即很淡然的笑道:“老夫人和夫人不用担心,这些都是外界以讹传讹的事情。”   年盈盈笑着说道:“是嘛,我也没去过夙江了,只是听说的!瑞雪姐姐,咱们聊聊你的学校吧!那个大学可是好大学啊,我听说出过很多名人呢!对了,那个池家的女儿,叫池雅曼来着,还有地产张家的儿子张信业,不都是在哪个大学读吗?瑞雪姐姐,我还听说,张信业追过你,当着全学校表白呢,可浪漫了!瑞雪姐姐果然是人长得漂亮,而且温柔和善,所以才有这么多男人喜欢嘛!”   滕芳清立刻笑道:“呦,那个张信业?哎呦喂,他追过瑞雪啊?你们没看娱乐新闻吗,那个张信业也太不知道羞耻了,竟然和一个女人在电梯里做那些事情,被记者拍了个正着,都登报了!”   年盈盈配合的惊叹道:“啊!是嘛!原来张信业是那种人!”   罗瑞雪听她们一唱一和的,老夫人的脸色显然不好看,滕燕赐又捏了捏她的手心,看了她一眼。   就听滕燕赐说道:“母亲,奶奶,我和瑞雪的事情,昨天基地剪裁的时候,记者也都报过了,想必你们都看见了。我还想说另外一件事……”   他顿了顿,握着罗瑞雪的手,说道:“瑞雪已经怀孕了,我想尽快准备订婚宴的事情。”   “怀孕了!”   年盈盈第一个惊叫起来,从沙发上跳起来,瞪着眼睛喊道:“不可能?!怎么可能!”   她一下子失态,吓坏了当场所有的人,滕芳清可不知道年盈盈怎么了,拉着她说道:“盈盈,你抽什么风,别闹了,快坐下来。”   年盈盈这才发觉自己失态,连忙扥了扥自己的裙子,期期艾艾的坐下来。   纪思露可是高兴了,说道:“怀孕了?瑞雪怀孕了,那你还带瑞雪去剪裁,那个地方多乱啊,你看看什么张信业,若是出了事儿,磕了碰了,我滕家的孙子可怎么办!太好了,瑞雪,你今儿别走了,留下来过夜吧,我给你炖些补品,你知道么,我手艺可好了。”   罗瑞雪有些招架不住纪思露的热情,连声说道:“怎么好意思麻烦滕夫人呢。”   纪思露笑道:“你啊,别这么见外,还叫我滕夫人,叫妈,听见了么。”   罗瑞雪的脸一下子就红了,有些踟蹰,滕燕赐轻笑了一声,说道:“瑞雪?”   罗瑞雪脸上更是红,轻轻喊了一声:“妈。”   “哎!好好!”   纪思露使劲答应,然后对老夫人说道:“母亲,你看啊,您老是愁着赐儿整天忙工作,根本不开窍儿,如今都是三十岁的人了,真是没想到,咱们赐儿也是行动派呢!不动则已,一下子就给咱们抱个孙子回来!”   老夫人也是被突如其来的喜悦冲昏了头,根本没想到罗瑞雪竟然怀孕了,想一想滕燕赐已经三十岁的人,哪个豪门的少爷三十岁还没有点儿绯闻,还没有女人,滕燕赐一点儿绯闻也没有,更别说女朋友和妻子了,这可要急死老夫人和纪思露了,一度以为滕燕赐有什么难言之隐……   这样一来,老夫人也高兴了,别馆什么门当户对了,突然看罗瑞雪怎么看怎么顺眼,门当户对怎么样,不如罗瑞雪温柔体贴,而且不娇气。   老夫人说道:“对,你们今天别回去了,一会儿留下来吃晚饭,让下人收拾一下房间,燕赐也很久没回来住一住了。”   正说着话,就听外面有开门的声音,佣人走进来说道:“老夫人,夫人,少爷,滕二爷来了。”   老夫人一皱眉,说道:“滕乐康来做什么,不让他进。”   她说着,就听一个声音笑着说道:“啊呀婶子,你怎么能这样,我好歹是大哥的弟弟,也是燕赐的叔叔,如今大哥不在了,我也得时常观照着燕赐才是,毕竟燕赐太年轻了。”   一个四五十岁的男人走了进来,脸上全是皱纹,身上穿着西装,却显得很土气,没有一点儿的气质可言,正是滕家的二爷滕乐康了。   滕乐康看了新闻,发现滕燕赐竟然像一个女人求婚了,而且听说年纪不大,还在读大学,说起来就是一个嫩肉,滕乐康从电视上一看,这叫罗瑞雪的女孩子,真是长得非常对她的胃口,又清纯又有些冷淡,而且温柔大方,隔着电视滕乐康都心里痒痒。   罗瑞雪没有任何的背景,滕乐康还让人查了查,发现就是一个乡下考进市里的女孩子罢了,门不当户不对,滕家老太太有这么迂腐,这事儿保证不能成,就算是成了,也指定要离婚的。   毕竟滕燕赐是男人,滕乐康觉得大家都是男人,还不了解男人的作为吗,开始图个新鲜,之后就甩了,滕乐康觉得滕燕赐三十年没有绯闻,其实并不是痴情姜雪怡,或者专注于工作,而是把绯闻都压下去了而已,照样是女人环绕的。   滕乐康一进来,双眼就贼在了罗瑞雪身上,两只眼珠子几乎掉出来,电视上的好看是好看,但是怎么会有真人好看呢,滕乐康觉得,罗瑞雪就这么单单坐着,就像是在勾引自己似的,瞧那细白的脖颈,真恨不得扑上去咬一口。   老夫人冷笑道:“滕乐康,我说白了,这里不欢迎你,快走吧。”   滕乐康搓着手心儿,笑着说道:“婶子,您误会了,咱们之间肯定有什么误会的,我今天听说了燕赐要订婚,特意刚过来庆祝的,您怎么赶我走呢?”   纪思露说道:“当年你赶我们出滕家的时候,怎么不说你是赐儿的叔叔?”   滕乐康笑道:“误会,误会!多少年的事儿了,怎么大家还在误会着。你看看,你看看,燕赐订婚,多大的事儿,总有好多亲戚要参加吧,不然太没面子了。”   滕乐康说着,就要在罗瑞雪身边坐下来,还伸手去碰罗瑞雪的肩膀,笑得很猥琐,说道:“哎呀,这就是瑞雪了吧?哎呦呦,一看就是个美女,燕赐眼光真是好……”   罗瑞雪不着痕迹的错开身去,滕乐康没摸着,心中非常不甘心,但是一抬头正好对上滕燕赐的目光,顿时哆嗦了一下,不敢再摸了。   滕乐康不受欢迎,很快就被赶走了,气愤愤的在滕家门口啐了一下,坐上车走了。   蒲悦蓉那天的计划没有成功,她本来想借刀杀人,让姜雪怡去给罗瑞雪和方尔白下药,这样成功了自己受益,不成功也没有自己的事情,然后跑去勾引滕燕赐。   哪知道滕燕赐是个铁石心肠的人,怎么勾引都不上钩,蒲悦蓉假装摔倒,扑进滕燕赐怀里,露大腿,露肩带都不管用,最后实在没办法,之后提前走了。   她哪知道,自己刚准备下楼去停车场,电梯怎么按也不上来,只好坐了另一个,刚下去,就听见有吵闹的声音,一堆记者围着电梯门,啪嚓啪嚓的拍着照片,主角竟然是姜雪怡!   姜雪怡和张信业抱在一起,惊叫着,一看就是误用了自己的药剂,蒲悦蓉吓得都怕了,姜雪怡和张信业可都是豪门,别管新豪门还是老豪门,那都是豪门,自己一个小明星,怎么斗得过,赶紧就跑了。   姜雪怡这件事情闹得很大,姜家丢不起这个人,而且姜雪怡还想嫁给滕燕赐,怎么可能被媒体这样报道,只好花大价钱买了报道,然后把张信业给丢了出去,报道模糊了姜雪怡的脸,但是张信业家里不如姜雪怡有钱,就被报了个精光,现在张信业都不敢去大学,恐怕被人戳着后脊梁不耻。   第二天早上,罗瑞雪就从滕家出来了,滕燕赐亲自开车送她去学校,车子停在大学城门口,没有开进去,毕竟不管是车,还是滕燕赐,都太惹眼了,罗瑞雪实在不想被人围观。   滕燕赐停了车,没有立刻打开中控锁,而是侧过头去,说道:“今天什么时候下课?”   罗瑞雪说道:“下午课满,五点才下。”   滕燕赐说道:“那我五点来接你吃饭。”   罗瑞雪一边解开安全带,一边说道:“你要是忙就别过来了,我在食堂吃一些就行了。”   滕燕赐突然探过身去,亲了亲罗瑞雪的唇角,只是说道:“我接你。”   罗瑞雪顿时有些脸红,虽然玻璃上有隔膜当着,但是从外面还是能隐约看见里面的情形,这大庭广众下的,但是滕燕赐的温柔又让罗瑞雪无力自拔,嘴角不禁翘了翘。   罗瑞雪点点头,滕燕赐给她打开车门,罗瑞雪说道:“你别出去了,再被狗仔队拍到。”   滕燕赐就没有下车,只是降下车窗玻璃,看着罗瑞雪往里走,直到罗瑞雪走得远了,再也看不见,这才升起玻璃,调头走了。   虽然滕燕赐没有下车,但是他这副行头和打扮,还有这张惹人的脸,自然备受关注,车窗玻璃一降下来,罗瑞雪就听见有人抽气的声音。   “啊呀,那个男人好帅啊!”   “是宾利,还是限量版的,太有钱了!”   “天呢,那个是不是滕燕赐?”布讨他弟。   “滕燕赐?哪个滕燕赐?”   “还有哪个滕燕赐?自然就是腾盛集团那个滕燕赐啊,年轻有为,据说才三十岁!”   “天呢,三十岁,我怎么看着没这么大啊?”   “他怎么和罗瑞雪在一起?难道他和罗瑞雪有关系吗?”   “啊呀!你们都不看娱乐新闻的嘛!罗瑞雪现在红了!她可红了!滕燕赐在城南影视基地剪彩仪式上,亲自向罗瑞雪求婚了!”   “求婚?!”   “罗瑞雪不是乡下来的吗,据说家里条件很不好的,怎么能遇到滕燕赐啊?”   “灰姑娘和王子吗,好浪漫啊!”   “浪漫什么啊,我听说罗瑞雪经常出入夜总会那种地方,估计是打工吧,你也知道她是乡下人,穷啊,不过在那种地方打工,能干净的了吗?可能就是在那种地方遇见滕先生的吧?”   “这么好命!如果滕燕赐和我求婚,我也愿意去夜店打工啊!”   好些女孩子凑在一起嘻嘻哈哈,其中的酸味溢于言表。   罗瑞雪并没有搭理,只是径直往里走去,只不过一路上她都被人注视着,就如同刚才那几个女孩说的,罗瑞雪竟然一夜之间红了,明星一夜成名也没有这么快的。   一个从乡下来的灰姑娘,被滕燕赐这种豪门看重,一跃成为豪门太太,嫁入豪门,这是何等的童话。   罗瑞雪变成了童话里的灰姑娘,自然会备受关注,其中有看热闹的,更多的是酸溜溜的嫉妒。   蒲悦蓉回了剧组之后,整日提心吊胆的,又听说剧组的投资人姓滕,吓得肝都出来了,结果这个滕家的人,其实并不是滕燕赐,而是滕乐康!   滕家那些事情,商圈几乎都知道,滕燕赐的父亲死的很早,滕家开始闹分家,滕家的叔叔伯伯将滕燕赐直接从家门里赶出去,对滕燕赐冷嘲热讽,谁也没想到,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风水轮流转,滕燕赐竟然一跃而起,成为了商业巨头,更是成为了燕宏元老先生的忘年之交,可谓在这个商圈里,要地位有地位,要资历有资历,滕乐康他们后悔不迭,这几年其他滕家人都一直在走下坡路,滕乐康更是在吃老本儿,去找滕燕赐套过几次近乎,可想而知结果怎么样。   滕乐康仗着自己有老本儿,想要投资影视获利,但是如今的影视行业这么水,滕乐康又不是伯乐,有漂亮女人爬他床,他就捧一下而已,哪里能赚钱。   滕乐康一到剧组,就看上了蒲悦蓉,虽然都是滕家人,但是蒲悦蓉可看不上滕乐康,不过蒲悦蓉早就不是处女了,觉得干这一行也不需要什么贞洁,就主动自荐珍惜,和滕乐康好上了。   哪知道滕乐康喝醉了酒,还有虐待的癖好,将蒲悦蓉身上打得都是伤,嘴里还喊着“罗瑞雪!罗瑞雪!”   蒲悦蓉当时就气得要死,又是罗瑞雪!   又是罗瑞雪!   滕燕赐她要霸占着,连自己的金主也想着那个贱女人!   蒲悦蓉怎么会甘心。   第二天早上,蒲悦蓉就扒着滕乐康谄媚,说道:“滕老板,我听说,您一直对罗瑞雪那个女人很有意思?”   滕乐康一听,笑着掐了她一把,说道:“怎么,你有办法?”   蒲悦蓉笑着说道:“那是自然啦,我受滕老板关心照顾,无以回报,自然要给滕老板分忧了!我有一个办法。”   滕乐康笑的异常猥琐,说道:“真的?!你如果有好办法,帮我搞到罗瑞雪,我就长期的包养你,你想演什么剧本儿都行!我是不会亏待你的,怎么样啊,小美人儿?”   蒲悦蓉一听,当即谄媚的笑着,贴过去主动用肥厚的胸脯磨蹭着滕乐康,嘴里风骚的呻吟着,“啊……滕老板,你可说了,不能反悔呦,人家都记着呢!人家有好办法的,滕老板,你到时候抱得美人归,可不能忘了人家啊,哎呦……滕老板,你掐的我好舒服啊……”   滕乐康骂了一句“小**”,说道:“快点说,什么办法!”   蒲悦蓉笑道:“我认识一个人,以前是化妆师,又搞高科技,可以做人皮面具,做的极为相似,绝对辨不出真伪来……滕老板,到时候您扮成滕燕赐的样子,去找罗瑞雪那个小贱人,罗瑞雪还不是翘着屁股让您插吗?看看那小贱人和滕燕赐上床的时候,到底有多骚!”   滕乐康一听,说道:“当真能做的一模一样?”   蒲悦蓉说道:“滕老板真会说笑,我怎么敢骗您呢!”   滕乐康换上了面具,再一化妆,真的和滕燕赐几乎一模一样,果然是真假难辨,蒲悦蓉一看,顿时芳心乱跳,望着滕燕赐的那张脸,下面几乎立刻就湿了,立刻扑上去,笑道:“滕老板,您这个样子,真是像极了!而且我打听了,昨天滕燕赐去外市开会了,今天晚上才会回来!等他回来的时候,罗瑞雪那个贱女人,早就是您的了!”   滕乐康自己也对着镜子照了照,说道:“罗瑞雪绝对分辨不出来,到时候事情成了,少不了你的好处。”   蒲悦蓉看着他那张脸,禁不住浑身发热,想要和滕乐康来一次,但是滕乐康却急火火的出了门,上车往罗瑞雪的地方去了。   滕燕赐昨天去外市开会,罗瑞雪是知道的,滕燕赐非常忙,就住在公司里,凌晨四点给罗瑞雪发了一个短信,上面写着晚安。   罗瑞雪早上才看到的,不禁回了一个。   ——注意身体。   滕燕赐早上六点又起了,看见短信,嘴角不禁翘了翘,他是想赶紧弄完手头的事情,刚才已经然过郎缨去订机票了,能提早回去就提早回去。   罗瑞雪从宿舍楼出来,就去上课了,中午的时候在食堂买饭吃,下午没有课,打算出去走走,刚从食堂走出来,就看到外面堆了很多人。   “啊呀,那是滕燕赐吗?”   “好像是啊!”   “天呢,又是来找罗瑞雪的嘛?”   “哼,真是好命。”   罗瑞雪听见有声音,走过去看看,竟然发现真的是滕燕赐。   滕燕赐靠着一辆黑色的车,却不是平时开的那辆,正在抽烟。   滕燕赐并不是不抽烟,但是他绝对不会在罗瑞雪面前抽烟,因为罗瑞雪怀了孩子,抽烟对孩子不好。   滕燕赐似乎看到了罗瑞雪,三两步走过来,说道:“瑞雪,你可来了,想死我了。”   罗瑞雪乍一听有些奇怪,滕燕赐的声音本来是低沉的,只有起床的时候带着沙哑,而眼前这个人的声音有些奇怪,带着一股像是抽烟抽坏了嗓子的沙哑。   罗瑞雪奇怪的说道:“你怎么突然回来了?不是在外面开会么?”   滕燕赐亟不可待的拽住罗瑞雪的手,放在手心里揉捏,伸手搂住她的肩膀,将人往车里带,笑道:“当然是想你了,跟我走吧。”   罗瑞雪被他触碰的抖了一下,那人的手掌很热,几乎烫人,和滕燕赐的手掌一点儿也不一样,滕燕赐在别人眼里虽然不可一世,是豪门,是有钱人,可是别人不知道,罗瑞雪还不知道么,滕燕赐受了多少苦,他的手心里有很多茧子,就算这些年来养尊处优,但是这些茧子也磨灭不掉。   可这个人,手心里根本什么也没有!   罗瑞雪当下警觉起来,那人的手劲儿很大,几乎是推着罗瑞雪进了车里,然后“啪”的一声落下中控锁。   车子很快就开动了,罗瑞雪根本来不及下车,心里突突直跳。   罗瑞雪伸手在兜里慢慢的摸索,不动声色的摸到了手机,偷偷的往外拨电话,她的手机很空,里面只有几个电话,第一个必然是滕燕赐的。   罗瑞雪不动声色的拨电话,为了不让那人发现,急中生智的说道:“咱们去哪里?还是老地方么?”   电话拨出去很久,开车的人手机根本没有响!   罗瑞雪心中更是狂跳不止,他根本不是滕燕赐。   那人听罗瑞雪说老地方,干笑了一声,说道:“老地方有什么意思,我这回带你去一个好地方。”   罗瑞雪装作很有兴致的说道:“那是去哪里?”   那人笑着说道:“宝贝儿别着急,等到了我就告诉你。”   罗瑞雪双手攥拳,死死握着兜里的手机,被他这么一叫恶心的直想吐,那人虽然脸上和滕燕赐长得一模一样,但是说出来的每一句话都异常的猥琐让人恶心。   那人又说道:“我出差一天,想我没有?”   罗瑞雪干笑道:“你说话怎么突然这么肉麻了?”   那人咳嗽了一声,说道:“自然是因为想你了啊。”   罗瑞雪不敢把手机拿出来,也不知道拨通没有,突然那人马车子停下来了,罗瑞雪抬头一看,竟然是个酒店!   那人说道:“宝贝儿,咱们到了,下车吧。”   罗瑞雪手心里直出汗,把酒店的名字大声的报了出来,然后说道:“我听说这里的牛排不错,正好我饿了。”   那人笑着说道:“是嘛,本身我只定了房间,不过既然牛排好吃,咱们就先去尝尝,免得一会儿你没有体力。”   他说着下了车,想要去碰罗瑞雪,罗瑞雪错身不着痕迹的躲开。   那人也没有发现,进去之后要了包间,很快就把服务员给赶出去了。   他倒了一杯酒,然后冲罗瑞雪搓着手,笑道:“宝贝儿,这酒不错,我来喂你啊!”   他说着,喝了一口酒,就要扑过去亲罗瑞雪的嘴唇。   罗瑞雪吓了一跳,赶紧起身躲开。   男人发现罗瑞雪躲着自己,但是并没有怀疑,哈哈大笑着说道:“怎么,咱们都干了那么多次了,还要玩情趣吗?来来,别害羞,趁着上菜之前,先让我亲亲,摸摸……”   罗瑞雪往后退了一步,镇定住心神,说道:“别闹,一会儿被人看到了。”   男人更是笑,干脆回身将包间的门“咔哒”一声锁上,然后又逼过来,说道:“怎么样?这样就不会看到了!”   罗瑞雪心中不,脸上却笑着说道:“你不记得之前走的时候,和我许诺的事情了吗?”   男人一惊,他又不是滕燕赐,怎么知道许诺了什么,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带了面具的滕乐康!   滕乐康眼珠子猛转,说道:“这个……太忙了,我就给忘了。”   罗瑞雪说道:“那就要先罚酒三杯。”   滕乐康看见罗瑞雪笑盈盈的样子,不禁精虫上脑,当即说道:“别说三杯!把这一瓶都喝了也没问题!”   罗瑞雪伸手拿过酒瓶,给他慢慢倒了三个高脚杯,笑着说道:“那就先喝吧,喝了咱们再说。”   滕乐康拿起酒杯来就往嘴里灌,罗瑞雪眯眼看着,看着他喝完了一杯,立刻又满上。   滕乐康看着罗瑞雪白皙细腻的手握着酒瓶,下面顿时涨的生疼,一双贼眼使劲盯着罗瑞雪打转儿,又端起酒杯使劲喝。   连喝了第四杯,滕乐康终于喝不动了,摆着手说道:“不行了,宝贝儿,咱们干正事儿吧!”   罗瑞雪看他趴在桌子上起不来,笑眯眯的说道:“你是不是喝醉了,我让服务员拿点醒酒的东西来。”   滕乐康见罗瑞雪要走,立刻站起来,晃荡了两下,往罗瑞雪身上扑,嘴里喊着:“别跑啊,这样正好,我也越醉越猛!保证让你欲仙欲死……哈哈小宝贝儿,我看着你好久了,你都不知道,你那小脖子,我真想狠狠的咬几口,还有那俏生生的屁股……”   罗瑞雪不动声色的躲开,然后手背后,轻轻的打开门锁,突然打开门,往外跑去。   “别跑!”   滕乐康这才清醒一点,立刻踉跄的往外追,嘴里喊着:“呸!臭娘们儿,往哪跑!”   罗瑞雪跑出去,心脏猛跳,外面是大厅,虽然空间很大,但是都坐了不少人,罗瑞雪刚跑两步,就被滕乐康从后面追上来,抓住罗瑞雪的手腕,笑道:“草你!还他妈跑!你跑啊!再跑啊!老子就在这个草死你!让大家都看看!”   “啊!”   旁边的人一阵尖叫声,滕乐康已经将罗瑞雪推倒在地上,滕乐康喊道:“装什么清高!我看你装什么清高!想跑,我……”   “嘭!”   “啊——”   滕乐康还没说完话,突然一阵凄惨的叫声,整个人被踹翻过去,跌倒在地上,撞到了旁边的桌子。   桌子上的牛排和汤水全都翻下来,“噼啪”的砸了满地,盖在滕乐康的脑袋上。   滕乐康骂了一句,还想要从地上爬起来,就有被“嘭”的一声踹翻了。   罗瑞雪也吓了一跳,抬眼一看,竟然是方尔白。   方尔白站在旁边,手里还拿着手机,把罗瑞雪从地上扶起来,然后将手机塞在她手里,说道:“你老公找你。”   罗瑞雪狐疑的拿起手机“喂”了一声。   对方的声音很快响起来了,说道:“瑞雪?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是滕燕赐的声音……   罗瑞雪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手肘,刚才被滕乐康一推,磕的有些流血,但是没有大碍,所幸也没有腹痛。   罗瑞雪说道:“我没事,方尔白来了。”   滕燕赐说道:“太让我担心了,我现在在机场,马上上飞机了,等我回去。至于剩下的事情,我已经拜托方尔白办了,你不用管。”   罗瑞雪刚想要答应,就知道什么叫拜托方尔白了。   只见方尔白把西装脱下来,给罗瑞雪,说道:“嫂子,帮我拿一下。”   罗瑞雪接着,方尔白又把衬衫的袖子解开往上挽,扯掉领带,然后走上去,将滕乐康一把抓起来,劈头盖脸就揍,又是揍,又是踹。   “救命啊!你敢打我!你竟然敢打我!你知道我是谁吗!”   方尔白嘴里冷笑,骂道:“打得就是你这个龟孙子!”   滕乐康被揍的立刻成了猪头,脸上的面具都脱落了。   旁人看见是方家的混世魔王,都不敢上去管闲事,全都起开躲得远远的。   滕乐康刚开始叫嚣着让方尔白好看,但是后来禁不住打,喊道:“救命!救命!方爷爷!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哎呦!求您饶了我啊!别打了!别再打了!我要死了……”   罗瑞雪额角直蹦,对着手机说道:“他会不会把人打死。”   滕燕赐轻笑了一声,说道:“罪有应得……趁这个机会,也让方尔白发泄一下。”   “发泄一下?”本醉快更新比   罗瑞雪抓到了关键字眼,不禁有些奇怪,平日里的方尔白玩世不恭,嬉皮笑脸,不过今天的方尔白好像浑身上下带着一股狠劲儿,而且非常暴怒。   滕燕赐说道:“嗯……你还不知道吧,俞思彦准备出国了。”   罗瑞雪一怔,随即也就什么都明白了。   滕乐康被打成了猪头,趴在地上呻吟,想要抓住罗瑞雪的脚裸,说着:“哎呦,罗瑞雪救救我啊……”   罗瑞雪突然抬了抬手,方尔白立刻就住手了,说道:“嫂子,你不用可怜他,他这种人渣,就是欠揍。”   罗瑞雪笑眯眯的,语气很温柔,说道:“我不是可怜他,我只是想亲自踹他。”   罗瑞雪说完了,真的抬脚踹过去,滕乐康哪里料到罗瑞雪看起来温柔无害,竟然这么狠,当即疼的“啊”的大叫一声,喊道:“罗瑞雪!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以为滕燕赐会罩着你一辈子吗!别逗了!滕燕赐也是男人!哪个男人不喜欢女人!滕燕赐对你不过是玩玩!你就等着他玩够了你,甩了你吧!你这个贱女人!给脸不要脸!”      ☆、第八十七章 绿茶闺蜜   滕乐康骂的难听,罗瑞雪却没有什么反应,滕燕赐对自己是不是玩玩,早在很久之前就已经知道了。如果不是这样,罗瑞雪又怎么会从城楼上摔下来?   罗瑞雪还没有什么愤怒的表现,方尔白第一个炸了!   不是为了别的,正是因为滕乐康的每一句话都戳到了他的心窝子上!   那天在酒会上,方尔白误喝了姜雪怡下在酒杯里的药剂。正好碰上了被小明星纠缠的俞思彦,当即怒火冲天。心中又是嫉妒,但是他自己不清楚,就把俞思彦拖到楼梯间里,狠狠的强上了俞思彦。   方尔白这次并不是醉酒,他虽然被药剂催的浑身发热,但是意识还是清醒的,俞思彦的身子在他身下承欢,无声的哭咽着,却并不是一个男人!   方尔白当时很震惊,却抵不过快感,将人狠狠的要了一次又一次,直到俞思彦晕了过去。   方尔白纾解之后才有些镇定下来,楼梯间虽然很黑,但是还是挺能勉强看清楚。方尔白手有些发颤,解开俞思彦的衣服,只见她浑身的皮肤白皙细腻,小腹平坦,腰线流畅。光裸的双腿之间一片凄惨,旖旎的白色液体顺着光滑的肌肤淌下来。   俞思彦竟然是个女人……   方尔白顿时有些傻眼了,怔愣之后竟然是高兴,他自己也不知道高兴什么,之后又是烦恼,甚至有些心悸。   方尔白将她用衣服盖上。抱起来带到了酒店的房间里,将俞思彦放在床上,那人双眼紧闭,轻微皱着眉头,双颊潮红,嘴角被咬破了一点儿,脸上还带着泪痕,整个人看起来脆弱绝望。   方尔白禁不住心中一拧,这种感觉说不出道不明的。   方尔白就呆呆的看着床上的人,足足有十分钟,俞思彦是个女人,却一直穿着男装,扮演着俞家的独子,这样说起来其实目的很明确,俞家的主家根本没有儿子,如果只有女儿的话,恐怕老爷子会将继承人的身份传给旁支,这是俞思彦父母绝对不允许的事情,所以这些年来,俞思彦一直扮演着俞家的少爷。   方尔白抓了抓头发,烦躁的伸手进兜里,拿出一根烟来叼在嘴上,刚要点火儿,却顿住了手,又看了看床上的俞思彦,然后掉头出了房间,自己走到电梯间去抽烟。   方尔白脑子里很乱,俞思彦既然是个女人,那自己之前担心的根本不值一提,一切都解决了,依照家里宠他的态度,就算方尔白要娶俞思彦,家里都不会反对的,但是方尔白又有些踟蹰,俞思彦可以用女人的身份嫁给自己么?   等他混乱的抽完了烟,再回到房间的时候,里面竟然空空如也了……   俞思彦走了。   方尔白本以为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而且他也算是抓住了俞思彦的把柄,一想到俞思彦美的身子,方尔白顿时很满意,似乎可以用这个把柄来制衡俞思彦,别说俞家不敢再抢他的生意,就算让俞思彦乖乖躺在自己身下,那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方尔白想的很好,只不过他想错了。   方尔白接连好几天都没有见过俞思彦了,再听说俞思彦这个名字的时候,是几个狐朋狗友在说。   “知道吗,那个俞思彦,就是俞家那个臭小子娘娘腔,要出国去了。也不知道为什么,俞家忽然把他派去国外接生意,这真是奇怪了,方哥你小心啊,别是俞家又要使什么手段!”   方尔白顿时傻眼了。   彻底的傻眼了……   俞思彦走了,真的走了,他竟然还不知道俞思彦到底要去哪里,会去哪里,只有一句出国了。   方尔白一直是以花花公子的形象游走在上流圈子,和俞思彦两次不怎么愉快的**,也是以强迫的姿态来的,方尔白发觉,他和俞思彦之间甚至没有一次愉快的交谈,自己就好像一个十足的坏男人一样。   滕乐康每说一句话,都戳在方尔白的心窝子上,所以罗瑞雪还没什么反应,方尔白已经炸了,将滕乐康从地上一把拽起来,几乎赤红了眼珠子,“碰碰”照着脸揍了两拳,骂道:“呸!让你再不说人话!有种你就再说啊!老子打到你不敢说位置!”   滕乐康大叫起来:“啊!!救命……救你命啊!救……别……别打了,饶了我吧……”   方尔白也不管他求饶,又狠狠打了好几下,罗瑞雪看的额头直跳,赶紧拉住他,说道:“别再打了,一会儿出人命了,要是被狗仔队拍到了怎么办?”   方尔白这才甩手把滕乐康扔在地上,冷笑道:“反正我就是个混世魔王,什么也不怕,来啊,拍啊,老子还少上头条了!”   罗瑞雪不禁摇了摇头,她手里的手机还没有挂断,滕燕赐的声音说道:“你别理他,让他发泄够了就行了,别伤到了你。”   第二天方尔白真的上报纸了,而且是头条,报道上写着,方家疑似与滕燕赐决裂,方家独子酒店殴打滕燕赐的叔叔。   其实方尔白早就知道有人弄了新闻,但是却没有出手去管,方尔白全部的精力都放在查俞思彦到底在哪里,甚至有些自暴自弃,反正自己就是个花花公子,是个渣男,就让他们去报道吧。   滕燕赐很快从外市回来了,一下飞机,都没有回别墅去换衣服,直接开车到了罗瑞雪的学校。   罗瑞雪这些天上课,遇到了一个刚从外市来的转校生,虽然不是一个宿舍,但是两个人经常上课坐一起,倒也是说得上话,是一个长相很甜美的女孩,叫洪肖玲。   下了课洪肖玲就追着罗瑞雪出来,说道:“瑞雪,咱们一起去食堂吧,你去占座位,我排队买午饭。”   罗瑞雪点点头,两个人刚从教学楼出来,就看见外面堆着好多人,这个仗势罗瑞雪似曾相识。   只见一辆黑色的宾利车停在旁边,滕燕赐坐在里面,车窗半开着,他见到罗瑞雪出来,立刻从车子里出来,关上车门迎上来。   洪肖玲顿时吸了一口气,说道:“天呢,瑞雪,那个男人好帅哦,他往这边走过来了。”   她刚说完,就见到那个男人已经在罗瑞雪的面前驻足。   滕燕赐抬手握住她的手腕,说道:“我听方尔白说你手肘受伤了,让医生看过了么?”   罗瑞雪说道:“没什么大事儿,就是刮破了皮而已。”   洪肖玲听滕燕赐一说话,更是深吸了一口气,对罗瑞雪笑着说道:“瑞雪,这是你朋友吗?还是亲戚啊?好帅啊,快给我介绍介绍啊?”   滕燕赐很自然的说道:“我是她的未婚夫。”   洪肖玲“咦”了一声,然后脸上明显有些失落,说道:“你看起来比瑞雪大不少呀,竟然是未婚夫,我还以为是大哥哥或者亲戚呢。”   她说着,很快甜甜一笑,说道:“你好,我叫洪肖玲,你叫我玲玲就行了,我是瑞雪的闺蜜。”   滕燕赐点点头,说道:“滕燕赐。”   “啊!”   洪肖玲惊叫一声,说道:“你就是滕燕赐!天呢,我见到了滕燕赐!我说怎么那么帅!”   滕燕赐并没有再理她,洪肖玲却又说道:“燕赐哥,咱们交换一下手机号吧!我没事的时候可以给你发短信吗?”   她说着,就把自己的手机号报了出来,滕燕赐并没有说话,只是拿出一张名片。   洪肖玲顿时兴奋的接了,然后仔细看上面的字。   罗瑞雪看着洪肖玲恨不得眼睛里冒金光的看着滕燕赐,心里顿时有些不舒服,或许就是吃醋吧……   罗瑞雪说道:“你吃午饭了么?”   滕燕赐说道:“没有,早上的飞机,刚从机场过来。”   罗瑞雪说道:“那咱们出去吃吧,我下午没课。”   洪肖玲立刻说道:“燕赐哥,我也想和你们去,我知道这附近有个特别好吃的西餐厅,而且很上档次,特别适合燕赐哥。”   罗瑞雪顿时脸色有些差,说道:“你下午不是还有课么?”   洪肖玲说道:“没关系,有课算什么,可以翘掉的,咱么三一起去吧,瑞雪,人家好想去啦,带上人家嘛!”   罗瑞雪不想带她,但是洪肖玲一直撒娇的求她。   最后三个人到了洪肖玲说的西餐厅,分明就是情侣约会的地方,每张桌子都只有两把椅子,他们三个人显得很怪异。   滕燕赐和罗瑞雪都点了餐,洪肖玲看着菜单半天,笑着说道:“我不会点呢,那我要燕赐哥一样的就好了,这样看起来真像情侣餐呢!”   滕燕赐并没有反对,就让服务员下去了。   罗瑞雪听了顿时胸口一阵憋闷,说道:“不好意思,我去洗手间。”   罗瑞雪刚站起来,滕燕赐则是笑了笑,似乎心情大好,洪肖玲还以为滕燕赐看上了自己,所以才不反对,而且还对自己笑,当即有些飘飘然。   “燕赐哥,我……”   洪肖玲还没有说完话,滕燕赐已经站起身来,脸上根本没有了笑意,和方才的温柔判若两人,只说了一句:“抱歉,我去洗手间。”   洪肖玲看着滕燕赐变脸比翻还快,不禁吓了一跳,只能眼睁睁看着滕燕赐往洗手间的房间去了。   滕燕赐靠在洗手间的洗手台上,等着罗瑞雪从女洗手间里出来,就听门“喀拉”响了一声,罗瑞雪从里面走出来,看到她愣了一下,说道:“你怎么来了,不去陪佳人了?”   滕燕赐笑了一声,罗瑞雪正在洗手,却被他从后面抱住,亲了亲罗瑞雪得脖颈。   “啊……”   罗瑞雪吓了一跳,赶紧缩了缩脖子,说道:“干什么?”   滕燕赐压低了声音,故意咬着罗瑞雪的耳朵,笑道:“吃醋了,嗯?”   罗瑞雪禁不住浑身一抖,然后使劲揉了揉耳朵,把手上的水弹在滕燕赐的脸上。   滕燕赐不恼怒,反而抓住罗瑞雪的手,轻轻的亲吻着罗瑞雪湿润的指尖儿,笑着说道:“滕太太这样就吃醋了?”   罗瑞雪知道滕燕赐必然是故意的,简直就是一个黑心黑肚皮的,不禁说道:“是啊,我心眼儿太小,就是容易吃醋。”   哪知道滕燕赐咬了她指尖儿一下。   “啊!”   罗瑞雪只觉得指尖一阵刺痛,但更多的是让人心慌的酥麻感,不禁抽回手去。   滕燕赐说道:“你要吃醋,我高兴还来不及。”   滕燕赐说完了,伸手摸在罗瑞雪的腰间,轻轻的揉捏着,说道:“才几天没见,我很想你……”   罗瑞雪心头一跳,有些面红耳赤,没想到滕燕赐这样自然的就说出了情话,而且语气很认真,但这一股沙哑的性感。   滕燕赐突然说道:“咱们走吧。”   “去哪里?”   罗瑞雪一阵奇怪,就被滕燕赐拽着往外走,滕燕赐说道:“回家。”   罗瑞雪更是奇怪,说道:“回家?你的肖玲妹妹还在外面呢。”   罗瑞雪说完,就听见滕燕赐一声愉快的轻笑声,罗瑞雪心里也是懊悔不迭,恨不得将自己的舌头咬下来,这样说出口,听起来多像小女生闹别扭……   洪肖玲等了半天,都不见滕燕赐会来,罗瑞雪也一直没有回来,服务员已经把餐摆上来了,洪肖玲的手机却响了起来。   洪肖玲低头一看,顿时满脸欢喜,竟然是滕燕赐打来的!   洪肖玲看着手机上的来电显示——燕赐哥,顿时羞红了脸,赶紧接起来。   “喂,燕赐哥?”   洪肖玲刚嗲嗲的说了一句,滕燕赐的声音很快响了起来,很冷淡,公事公办的样子,说道:“不好意思洪小姐,我太太身体不舒服,我先带她回去了。”   滕燕赐说完最后一个字,洪肖玲就听见手机里没了声音,再一看,竟然已经挂断了!   洪肖玲顿时气得不行,脸色青了白,白了青的,站起来想要回去,后面服务员却追上来,说道:“哎!这位小姐!你还没有买单呢!”   洪肖玲看着桌上的餐,自己和滕燕赐点的一样,都是最贵的那种,洪肖玲是个学生,难得到这种餐厅来,她这次和滕燕赐罗瑞雪一起来,觉得有个男人,而且还是有钱男人,怎么可能让她这个女孩子结账呢?   洪肖玲其实一来是窥伺滕燕赐,觉得滕燕赐这么好的男人,要地位有地位,要钱有钱,可以说是呼风唤雨,不止拥有滕家的财产,可以说燕家几乎也是他的!这样好的男人,怎么可以便宜了罗瑞雪?罗瑞雪不过是比自己早认识滕燕赐一些罢了,如果滕燕赐能看到自己,自己比罗瑞雪不知道可爱漂亮多少倍呢。   二来洪肖玲家境也不是很好,想要借着这个机会蹭饭,所以自然点贵的。   现在却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一顿饭下来,比她一个月的伙食费还要多!   洪肖玲气得要死,但是不结账也不行,最后只能咬牙刷了卡!   滕燕赐和罗瑞雪回了家,他早就打电话给别墅,让准备了午餐,两个人吃了饭,滕燕赐一身风尘仆仆的,眼底又都是乌青,一看就是没休息好,罗瑞雪催着他去洗个澡,然后去床上躺着休息。   滕燕赐笑眯眯的对罗瑞雪说道:“不一起么?”   罗瑞雪脸上有些发红,说道:“贫什么,快点进去。”   滕燕赐也没再说,就笑着进了浴室,罗瑞雪很快就听到了水声。   她走过去,刚想要在沙发上坐下来,就听见滕燕赐的手机震了两声,走过去拿起来一看,原来是短信进来了。   一串号码,不是预存在手机里的号码。   ——燕赐哥,我是玲玲呀,这是我的号码,燕赐哥记下来没有~   罗瑞雪一看,顿时脸色黑了,随即又挑起嘴角笑了笑,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坏点子,其实罗瑞雪的点子很简单,就是把洪肖玲的号码……拉黑。   罗瑞雪刚要拉黑,手机又震了起来。   ——燕赐哥,今天你先回去了,留下我一个人好孤单呢~我在学校里也没什么朋友,每天都形单影只的,燕赐哥,你有空的时候能不能来找我玩?   罗瑞雪看着短信,顿时就笑了。   洪肖玲竟然是个不甘寂寞的,就像短信不要钱一样,手机很快又震了起来。   ——燕赐哥,我今天碰见了一个可讨厌的人,她竟然说我长的丑,你说我长得是不是特别丑,我真是很自卑呢。   ——燕赐哥,你能安慰我一下吗?骗骗我也行,就当做好事了~   罗瑞雪嘴角挑起一个冷笑,安慰?这么俗的搭讪,怎么安慰,难道要安慰到床上去吗,她没想到洪肖玲其实是这么大一朵白莲花绿茶婊。   ——燕赐哥,你别误会,我只想和你做朋友,你就像大哥哥一样,我从小就希望有个大哥哥呢~   ——燕赐哥,你做我哥好嘛?   燕赐哥燕赐哥,罗瑞雪看着短信上全是燕赐哥,不得不承认,心里很不舒服,于是罗瑞雪拿起手机来,开始给她回复。   罗瑞雪一边打字一边笑,很愉快的写了简短的一句话。   ——不好意思,我不需要妹妹。   发送出去之后,罗瑞雪觉得浑身都舒爽了,笑眯眯的等着洪肖玲的反应。   洪肖玲那边大约有一分钟没有回复,就在罗瑞雪以为洪肖玲被自己三振出局的时候,那边又来了短信。   ——燕赐哥,对不起,我想你肯定是误会了什么,我并没有……我只是想让你做我的哥哥,我一直以来都想要一个哥哥,可以照顾我,在我受伤的时候可以借我肩膀依靠,听我哭诉。我不敢对你有非分之想,我长得也不漂亮,性格也不温柔,完全配不上燕赐哥的。我承认,我很仰慕你,但是真的是纯洁的仰慕,不含一点儿的杂质,燕赐哥。   罗瑞雪看着短信,几乎要吐出来,还说没有非分之想!这分明就是情!   就在这个时候,滕燕赐已经洗好了,从浴室里出来,身上松松垮垮的穿着浴袍,连衣带子都没有系,白色的浴袍松散,根本遮不住滕燕赐的腹肌,顺着腹肌往下,一走路遮遮掩掩的,竟然可以看到下面!   罗瑞雪喉咙里一阵干渴,赶紧回过头去,说道:“你怎么没穿……”   滕燕赐挑了挑眉,说道:“卧室里也没有外人。”   他说着,翻身躺在床上,拍了拍旁白的位置,说道:“陪我睡一会儿。”   罗瑞雪说道:“我也去洗个澡。”   她说着,逃也似的进了卧室,滕燕赐竟然没有穿内裤,浴袍里面是光着的,浑身到下肌肉流畅,再配上一张让女人着迷的英俊面孔,罗瑞雪虽然是看惯了,但是也会有感觉的。   滕燕赐看着罗瑞雪惊慌的进了浴室,不禁挑嘴笑了笑,躺在床上闭目休息,就听“嗡嗡”两声,放在玻璃桌上的手机突然震了起来。   滕燕赐伸手去够过来,拿起来一看,是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燕赐哥,你不要不理我,我真的只是想让你做我的哥哥,我知道自己是痴心妄想。   滕燕赐皱了一下眉,不知道这是谁发过来的,短信上面还有内容,不是这个号码的第一条短信,往上一倒,竟然发了这么多,而且自己的手机还回复了。   滕燕赐看见那句“不好意思,我不需要妹妹。”顿时笑了出来,脸上不禁有些无奈的宠溺,立刻就明白过来,一定是罗瑞雪用自己的手机发过去的。   滕燕赐都能想到,罗瑞雪一边拿着自己的手机发短信,一边挂着狡黠的坏笑,那种表情仿佛是偷腥儿的小猫,让滕燕赐心里有些发痒。   罗瑞雪出来的时候,就看到滕燕赐躺在床上,露着一大片胸肌,手上拿着手机。   罗瑞雪心中“咯噔”一下,刚才滕燕赐“耍流氓”,她就忘了把洪肖玲拉黑,短信也没删,那岂不是让滕燕赐看见了?   罗瑞雪倒不是怕滕燕赐被洪肖玲嗲嗲的短信给勾引了,只是自己刚才还冒充滕燕赐发了一条,让滕燕赐看到的话,太丢人了。   滕燕赐这个时候翻身坐起来,拿着手机冲她晃了晃。   罗瑞雪硬着头皮走过去,滕燕赐伸手将她抱上床来,说道:“刚才干坏事来着,嗯?”   罗瑞雪被他低沉的嗓音刺激的一个机灵,两个人都刚洗了澡,滕燕赐的胸口裸露着,贴在罗瑞雪的手臂上,让罗瑞雪有些浑身发烫,赶紧往远处搓了搓,说道:“不就是发了一条短信么。”   滕燕赐笑着凑过去,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然后拿起手机来,在上面打字。   罗瑞雪禁不住探头看了一眼,顿时睁大了眼睛。   滕燕赐很无耻的写道……   ——我太太不喜欢你联系我,别再发来了。   罗瑞雪探身去抢滕燕赐的手机,只不过滕燕赐反应很快,直接按了发送,然后身子一翻,将罗瑞雪虚压在床上,笑着亲了亲她的额角,然后在她面前讲洪肖玲的号码拉进了黑名单。   滕燕赐说道:“滕太太这样放心么?”   罗瑞雪有些不自在,滕燕赐在她身上,衣带子没有系,从这个角度看过去,能看的一清二楚,赶紧别开脸去。   滕燕赐反而钳住她的下巴,亲了亲她的嘴角,说道:“我母亲还让你去家里吃便饭呢。”   罗瑞雪说道:“又去?不是刚去过么?”   滕燕赐说道:“都要做滕家的儿媳妇了,自然要经常去,我母亲和奶奶都很喜欢你。”   罗瑞雪挑了挑眉,说道:“你的表妹可不喜欢我。”   滕燕赐轻笑了一声,说道:“我喜欢就可以了。”   罗瑞雪脸上一红,没想到滕燕赐现在说情话这么顺溜!   罗瑞雪推开他,说道:“快睡觉,你都有黑眼圈了,等会儿被狗仔队拍到,还以为你肾虚。”   滕燕赐挑眉说道:“我肾虚不肾虚,滕太太试试才知道。”   “啊……”   罗瑞雪身子一个激灵,滕燕赐已经把手钻进去,抚1摸着她光裸的肌肤,罗瑞雪连连躲闪,紧紧夹住双腿,不让滕燕赐的手往下去,嘴里急促的喘息了两声,说道:“我……我不方便……”   滕燕赐自然知道她怀着孩子,身体不方便,却已经呼吸粗重,将罗瑞雪背过去,让她伏在床上,并拢她的双腿,亲吻着罗瑞雪的脊背,嗓音沙哑的说着:“我不会进去……瑞雪,腿加紧……”   罗瑞雪双腿间一热,顿时颤抖起来,脸上通红,滕燕赐竟然用自己的双腿在纾解,粗重的摩擦让罗瑞雪全身酥麻,眼神渐渐迷离起来。   滕燕赐钳住她的下巴,让人回过头来,两个人的唇舌交缠,粘腻的水渍声儿伴随着滕燕赐粗重的呼吸声,让整个房间充斥着暧昧的气息……   罗瑞雪累的不行,只觉得滕燕赐的**似乎无休止一样,自己昏昏欲睡的时候,滕燕赐还在她的双腿间摩挲着,最后干脆直接睡了过去。   罗瑞雪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天色已经黑了,滕燕赐不在房间里,就她一个人,她盖着被子,身上不着寸缕,赶紧拽了衣服披上,起身去拿手机。   来电显示是洪肖玲……   罗瑞雪不想接,将手机扔在一边儿,又躺回去准备继续睡。   哪知道洪肖玲的电话就像催命一样,压根就不断,一直在打过来,罗瑞雪不胜其烦,最后接了起来。   “喂。”   “喂!瑞雪吗!”   洪肖玲的声音传了过来,说道:“瑞雪,燕赐哥在你旁边吗,让他接一下电话,我和燕赐个有些误会,他不回复我信息,让我和他解释一下好嘛?”   罗瑞雪可算是见到了一个标准的绿茶女,深吸了一口气,说道:“你们没有误会,你不用和他解释了。”   洪肖玲的声音带着哭腔,说道:“瑞雪,你是不是也误会我了,我当燕赐哥是哥哥,我和他之间什么也没有,我们真的什么也没有,燕赐哥那么爱你,你怎么能这样怀疑他!你这样不珍惜燕赐哥!燕赐哥又是这样好的男人!既然他只是你未婚夫,你们只订婚还没有结婚,我就不算小三,我要和你公平竞争燕赐哥!”   罗瑞雪:“……”   罗瑞雪被抢白一顿,脑仁直疼,耳朵里是洪肖玲的哭诉生,好像罗瑞雪是个十恶不赦的渣女似的!   罗瑞雪实在不耐烦了,直接挂断了电话,把洪肖玲拉进了黑名单里。   滕燕赐端着晚饭进来,就看到罗瑞雪正拿着手机,一脸气愤的样子。   滕燕赐走过去,在床边坐下来,说道:“怎么?刚醒来就发脾气,谁惹你了?”   罗瑞雪幽幽的看了他一眼,皮笑肉不笑的说道:“还不是你的肖玲妹妹,她说咱们还没有结婚,所以她不算小三,要和我公平竞争你。”   滕燕赐笑了一声,说道:“那你打算怎么竞争?”   罗瑞雪顿时被滕燕赐的腹黑加厚脸皮打败了,笑着说道:“算了,我看你小玲妹妹也是个痴情种子,看起来挺可怜的,不如把你打包送给她吧?就算做件好事儿,啊……”   罗瑞雪的话还没有说完,滕燕赐已经压上床来,一手撑在罗瑞雪的耳侧,另一手去解自己的扣子,说道:“看来滕太太不是特别累,咱们再来一次。”   “别……”   罗瑞雪顿时有些怕了,她现在双腿内侧还有些火辣辣的发疼,赶紧往后缩,说道:“别再来了……我,我腿都疼了……”   罗瑞雪赶紧示弱,却没想到她这个样子,反而让滕燕赐更兴奋起来,滕燕赐捏住她的腰,一手握住她的两个膝盖,让人把腿并紧……   罗瑞雪中知道了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她累的都哭出来了,呻吟的声音发哑,被滕燕赐折腾了许多次,虽然没有真正的进入,却也够她受的。   第二天罗瑞雪中午才起的床,因为是周六根本没课,就直接在别墅里窝着了,滕燕赐已经去公司了,今天有个饭局,中午和晚上都不回来,早就吩咐好了下人照顾罗瑞雪。   罗瑞雪起来之后浑身没劲儿,也就懒得动,窝在沙发上看电视。   手机突然响了,罗瑞雪下意识的以为是洪肖玲,转念一想不是,洪肖玲已经被拉黑了。   罗瑞雪拿起手机一看,竟然是俞思彦!   她赶紧接起来,说道:“喂?俞思彦么?”   俞思彦的声音很正常,甚至还带着招牌的笑意,说道:“我是。”   罗瑞雪说道:“你不是出国了吗?方尔白一直再找你,像疯了一样。”   俞思彦的声音明显顿了一下,说道:“我是要出国,正要走。”   罗瑞雪想起方尔白这些天发疯的样子,几乎不睡觉,没日没夜的出去鬼混,像个炮仗,总是和人打架,一次次的上报纸。   罗瑞雪想到他自暴自弃的样子,心里有些不落忍,试探的说道:“俞思彦,你要去哪里,能告诉我么?”   俞思彦轻笑了一声,说道:“我在机场了,马上要走,去哪里我也不知道……”布系厅才。   罗瑞雪没说话,只觉得俞思彦的语气有些不对劲儿。   就听俞思彦继续说道:“我和方尔白的事情,有狗仔拍到了,拿着报导找到了我父母,他们把报道买下来了,所幸爷爷没看见,我父母很生气,觉得我不顾家族的利益,准备把我送出去冷静冷静,至于去哪里冷静,我也不知道,或许几个月,或许几年吧……”   罗瑞雪心口一缩,就听俞思彦又说道:“我还会回来的,就是……就是现在心里有些不舒服,想找人说说话,我到地方之后,一切的通讯都要切断,也就没人和我说话了。”   罗瑞雪顿时就明白了,根本不是什么冷静,而是俞思彦的父母把她送去关禁闭了。   俞思彦的父母又惊又怒,觉得俞思彦是白眼狼,根本不顾家族利益,如果被人发现了她是女孩子,俞老爷子就不会把继承人的权利给他们家,一切的苦心就白费了,而且俞思彦还和对头方家的儿子搞上了。   俞思彦的父亲狠狠抽了她一个嘴巴,骂她不知廉耻,是荡妇!俞思彦的母亲一直在哭,涕泪交流的说自己怎么这么不争气,到底造了什么孽,要生出这样一个女儿来,当时明明检查的是男孩,是俞思彦这个霉星把她的儿子冲走了!   罗瑞雪停顿了几秒,说道:“我现在去机场,你先别走。”   俞思彦看了看手表,笑道:“还有两个小时我才走呢,你过来送我,我会很高兴的。”   她说着,又说道:“算我求你,别告诉方尔白。”   罗瑞雪当然犹豫了,不过还是说道:“好。”   罗瑞雪挂了电话,赶紧跑去穿衣服,然后让下人准备车,一边坐上车,一边给滕燕赐打电话。   滕燕赐立刻就接起来了,说道:“喂?起了,吃午饭了么?”   罗瑞雪说道:“刚才俞思彦给我打电话了,她中午的飞机,马上要走了!帮我给方尔白打电话啊。”   滕燕赐笑了一声,说道:“嗯,我会把这个消息卖给他的,你放心好了。”   罗瑞雪有些无奈。   滕燕赐说道:“你现在在去机场的路上?”   罗瑞雪说道:“嗯,我让人开了车。”   滕燕赐说道:“路上小心点,别磕了碰了。”   罗瑞雪笑道:“你以为我是陶瓷做的吗,这么容易就磕了碰了。”   滕燕赐笑了一声,说道:“快去快回,我马上要开个会,晚上的酒宴推掉了,等我回去。”   罗瑞雪“嗯”了一声,说道:“我不打扰你了。”   车子很快就开到了机场,一路上根本不堵车,半个小时就到了,罗瑞雪下车了,小跑着进了机场,拿起手机给俞思彦打电话。   那边却很久都没有接起来,罗瑞雪还以为俞思彦要不告而别,就听手机震了一下,进来一个短信。   ——我在vip三号候机室,不方便接电话。   罗瑞雪看见了短信,赶紧就往候机室去,门口没有工作人员,候机室的门是紧闭的,罗瑞雪拧开门走进去,里面竟然空荡荡的,根本没有一个人。   罗瑞雪还以为俞思彦走了,刚要转身,就听见有人进来了。   “俞思彦?”   罗瑞雪惊喜的转过头去,来人却不是俞思彦,而是几个高大的男人。   罗瑞雪看见他们围过来,心中暗道不好,还没有来得及跑,就被几个男人快速的扭住了。   “啊……”   罗瑞雪的手被他们拧着,疼得她痛呼一声,冷汗唰的留下来,脸色一下就惨白了。   一个男人拿了黑色的胶布,快速的贴在罗瑞雪的嘴上,不让她呼救,剩下几个男人抱住罗瑞雪,想要将她拖走。   罗瑞雪挣扎的太厉害,那几个男人有些不耐烦,骂道:“他妈的,这个小妮子还挺能折腾!”   “别耽误时间了,马上保安就会过来了!”   “快走!”   “俞思彦那个小子怎么办?”   “上面没让咱们抓他啊?”   “别管那么多了,一起带走!”   “弄晕她,这个臭娘们儿一直在挣扎,让人发现了就麻烦了!”   “唔!”   罗瑞雪睁大眼睛,只觉后脖颈子一阵发麻,似乎有电流通过,脑子里发木,眼前一黑,竟然被男人用电击弄晕了过去。   罗瑞雪有呕吐的感觉,双手和双脚都不能动弹,她想要睁开眼睛,但是眼睛上蒙着布,根本什么都看不见,耳边有人走路的声音,还是高跟鞋。   一个男人的声音说道:“人都弄来了,一手交钱,一手交人,这个俞家的小子是白送的。”~   男人说完,就听一个人大喊,“俞家的臭小子醒了!还装!”   他们说着,罗瑞雪听见了有人走过来的声音,那几个男人冲着俞思彦就踢过去。   “咳……”   俞思彦被踢得五脏六腑都要碎了,浑身颤抖着,蜷缩在一起,嘴角紧紧抿着,但还是泄露出了一丝痛苦的呻吟。   罗瑞雪什么也看不见,就听见一个男人说道:“别打死了,俞家咱们不好对付。”   顿了顿,始终没听见那个女人说话,女人只是拿起手机打了一串字,给那几个男人看,似乎不想让罗瑞雪和俞思彦听见她的声音。   男人看了之后笑道:“没问题,咱们先剁下来这娘们儿的一根手指来,让她变成残废!”         ☆、第八十八章 狗急跳墙的年盈盈      滕燕赐挂了罗瑞雪的电话,就给方尔白打了一个。   方尔白当时在酒吧喝酒,而且喝的醉醺醺的,大中午的当然没有客人。不过方尔白是谁,他在这里喝酒,自然有一堆人闻讯赶来,想要巴结方尔白的。   一个打扮的暴露的女人凑过来,在他旁边坐下来。伸出白嫩的胳膊,将方尔白的脖子缠住。凑过去,在方尔白的耳朵边暧昧的呵气,笑着说道:“方少,来玩嘛,怎么不叫上人家啊。方少最近都很少来玩,害得人家都要得相思病了呢!”   女人身上一股浓重的香水味儿,方尔白没来由的心里有火儿,别人都巴结着自己,偏生那个俞思彦,先是装男人骗自己,然后又无声无息的消失了,好像从来没出现过一样,那个人身上的味道很清淡,没有这么让人烦躁的香水味道。   方尔白随手将女人推开。甩在一边,那女人碰了一?子灰,非常生气,踩着高跟鞋就走了。   转头又给滕乐康打了一个电话,嗲声嗲气的说道:“滕老板。我听说您和方尔白有仇呢?现在方尔白就在我们酒吧喝酒,还要强奸我,方尔白喝得烂醉了,就他一个人,滕老板您快来救救我啊!我可是您的人!”   滕乐康一听,方尔白喝醉了?而且就他一个人?那岂不是报仇的大好时机?!   滕乐康立马带着很多保镖就过来了。大步流星的推开酒吧的门,果然就见到方尔白一个人坐在吧台前喝酒,果然是烂醉了,嘴里嘟囔着什么。   滕乐康脸上还带着被打的伤痕,嘴里啐骂一声,笑着说道:“***,方尔白你也有今天,给老子打!打得他妈都不认识他!”   方尔白还在喝酒,就被人丛吧台上拉下来,扔在地上,当时脸上就被狠狠的砸了两拳。   方尔白躺在地上,眼前有些冒金星,头有些晕,脸上顿时就乌青了两块,但是酒意似乎没有醒过来,就直勾勾的盯着酒店的天花板。   那女人见滕乐康来了,还揍了方尔白,当下高兴得出了口气,却装作惊慌失色的小白兔,惊叫道:“哎呀,别打了!人家好害怕呀!”   滕乐康一脸的乌青还没下去,嘴角还肿着,却把女人搂在怀里,笑着掐她的腰,说道:“别怕宝贝儿,咱们就看热闹好了!”   女人一个劲儿往滕乐康怀里钻,嘴里放荡的**着,说道:“哎呦……滕老板,您的手……哎呦,弄得人家好……好难过啊……”   方尔白却充耳不闻,也不回手,就躺在地上任由那些保镖又踢又打。   这个时候手机铃声却响了,方尔白艰难的拿出手机来,眼前的景象都是双影儿的,看了半天才发现时滕燕赐的电话……   他被人踢打着,手抖拿不稳,按了好几次才按通了手机。   滕燕赐等了好久,几乎都不耐烦了,对方才把电话接起来,接起来没有声音,反而背景音很嘈杂。   “他妈的!这小子都不还手,打起来没劲啊!”   “哈哈哈,给老子打!打死他都没关系!让他上次那么嚣张!现在怎么样,跟个行尸走肉一样了吧!”   “哎呀,老板您的手,好爽,使劲,再使劲啊!”   “小美人儿,快让我爽一爽!”   “你们继续打,我爽完了再来看他!”   滕燕赐皱了皱眉,说道:“方尔白,你又在哪里鬼混?”   方尔白被踢的闷哼了两声,口?不清的说道:“喝酒……”   滕燕赐眉头更是紧皱,说道:“瑞雪让我告诉你一声,刚才俞思彦给她打电话了。”   方尔白的眼神突然就清亮了起来,把旁边的保镖吓了一跳。   方尔白说道:“她在哪里!”   滕燕赐说道:“俞思彦现在城南机场,马上要上飞机,剩下的话,我想我不必说了,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要怎么办,你看着办吧。”   滕燕赐说完,很潇洒的就挂了电话。   方尔白的酒似乎一下就醒了,突然从地上爬起来,保镖们大喊着:“还想跑?!”   “哎呀!”   方尔白想要走,却被滕乐康的保镖拦着,方才的方尔白是一具行尸走肉,现在就是一匹暴怒的狼,他从小就是混世魔王,经商都是第二位,打架才是第一位,身上的功夫自然不差,那几个保镖顿时都傻眼了,被揍翻过去,疼的滚在地上子哇乱叫。   滕乐康听到动静的时候,跑出来一看,只有满地痛呼的保镖,方尔白已经不知去向。   方尔白从酒吧出来,骚包白的衣服上全是脚印,脸上都是青印子,还有血印,嘴角被踹破了流着血,一身的狼狈不堪,他想拦出租车,但是这个样子没有出租车肯停下来,干脆直接发足狂奔,一边跑一边打电话给保镖,让他开车过来。   方尔白跑了二十分钟,保镖才过来的,那时候方尔白一脸的汗,保镖从没见过大少爷这个德行,一点儿也不顾形象。   上了车,方尔白让司机往机场开,只是拿了纸巾将自己脸上擦了擦,到了机场,又飞快的跑下车去。   滕燕赐处理了手头的东西,准备去机场接一下罗瑞雪,打电话过去,却听到了“您拨打的用户已经关机”的忙音。   滕燕赐皱了皱眉,又打了三次,全是关机的忙音。   方尔白一进机场,就看到了滕燕赐,冲上去说道:“俞思彦呢!”   滕燕赐晃了晃手机,他最后接到罗瑞雪的短信,是罗瑞雪告诉他,俞思彦在第三号候机室,然后再打过去就是忙音了。   方尔白当即不顾形象的跑到候机室去,一把推开门,里面却什么也没有。   滕燕赐也走过来,里面空空如也。   方尔白脸色顿时就惨白了,眼神有些发直,说道:“走了?”   滕燕赐环顾了一下四周,脸色发冷,慢慢走过去,蹲下来,在角落的地上捡起来一枚戒指。   这是他亲手给罗瑞雪戴上的,那天基地剪裁,他当着媒体的面向罗瑞雪求婚,给她戴上了订婚的戒指。   罗瑞雪很宝贝这个戒指,洗手洗澡的时候都会摘下来放在洗手台的盒子里,洗好了不忘再戴上,滕燕赐的左手上也有这枚戒指,一模一样的款式。   方尔白也看到了对戒,说道:“嫂子的戒指?”   两个人心里顿时都有些发沉,方尔白转身说道:“我去调监控录像。”   监控录像很快就调出来了,但是根本毫无用处,三号候机室的监控录像半途坏了,最后记录的就是俞思彦坐在候机室里,里面没有一个保镖,紧跟着俞思彦似乎听到了敲门声,然后站起身来,对着门说了一句话,接着走过去,走出了门,候机室的门大力的关上,之后监控录像就灭了。   方尔白看着监控录像,眼睛里全是火,眼珠子上全是血丝,呼吸粗重,狠狠砸了一下桌子,旁边的工作人员有些受惊吓,说道:“这……这……方先生,滕先生,要不然咱们报警吧!”   方尔白目光沉了沉,说道:“我有办法。”   他说完了,就走出去,拿起手机,似乎要打电话。   滕燕赐坐在屋子里,手上捏着一根烟,却没有点燃,只是反复的捏着,直到把香烟捏断为止。   滕燕赐当然知道方尔白的办法,方家在经商之前并不是纯粹的商人,自然有商人办不到的办法,不过后来方尔白的父亲一心经商,也就渐渐洗手不干了,但是就算不干,方尔白的父亲也曾经是老大哥,自然有不少人脉。   方尔白打电话给方启贺。   方启贺一听儿子说要他帮忙,不禁笑了一声,说道:“找俞思彦?”   方尔白说道:“对。”   方启贺又说道:“我这几天听说了你不少的花边新闻,还有人跟我说,我儿子玩够了女人,还是要玩男人了。你以前胡闹我不管你,但是你总该收收心了,而且俞思彦是俞家的独子,你的手伸得太长了。”   方尔白沉默了一会儿,俞家把俞思彦是女人的新闻都买下来了,一点儿也没法出去,所以方启贺根本不知道俞思彦是女人。   方尔白沉默了一阵,说道:“我这次没玩。”   方启贺其实也吓了一跳,儿子是认真的当然好,但是他方家是单传啊!   方尔白又继续说道:“俞思彦是女人,俞家主家一直保密,连俞老爷子也不知道,主家是想挣俞家继承人的身份。”   方启贺没来由的松了一口气,当即说道:“我知道了。”   滕燕赐见他走进来,说道:“给伯父打电话了?”   方尔白点点头,说道:“他说要半个小时。”   滕燕赐皱了皱眉,却没有说话,只是又拿出一根烟来,继续的捏着。   大约过去二十分钟,方尔白的手机就响了,方尔白“滕”的一下站起来,立刻接了电话。   方启贺笑眯眯的声音传过来了,说道:“尔白,你母亲很满意你和俞思彦。”   方尔白顿时额角青筋直跳,说道:“这些以后再说,我现在只想把俞思彦找回来,而且滕燕赐的未婚妻也和俞思彦在一起。”   方启贺这才说道:“别着急,已经查好了,资料发你邮箱。”   方尔白立刻挂了电话,用手机把邮箱打开,里面有一份资料,上面全是资料,连绑匪的人名,行车路线,全都有记录,上面还有照片。   最后是雇佣的老板,是个女人。   ——年盈盈。   方尔白说道:“妈的!年盈盈,那不是你那个表妹么!”   滕燕赐的眼睛眯了眯,当即把手中的烟给捏断了。   年盈盈正笑眯眯的看着眼睛被黑布蒙上的罗瑞雪,又打了一串的字给绑匪看。   ——这个贱女人怀孕了,给我剁下她的手指,划花她的脸,剔掉她肚子里的孩子!   绑匪们一看,都不禁抖了一下,这个女人真是够狠的,他们这些天天舔刀口的人都觉得不如。   绑匪们说道:“别废话了,咱们干点干活吧。不过我可说了,你当时只要我们把人弄来,没说要划脸又踹掉孩子的,这我们可要加钱的!”   年盈盈顿时脸色有些不好看,不过还是打字。   ——价钱没问题,快点!   罗瑞雪和俞思彦听得都清楚,俞思彦眼睛上也是黑布,支起身子来,拦在罗瑞雪前面,语气很镇定,说道:“这个女人给你多少钱,我可以给你十倍。”   绑匪们一听,都是愣了。   十倍,虽然数目不小,但是俞思彦是什么人,俞家的独子,默认的俞家继承人,俞家除了地产,珠宝做的也非常好,还有不少影视基地和一个影视公司,这样的大集团,自然有不少钱,据说一秒钟赚的钱就比一般人一辈子还多了!   绑匪们都是唯利是图的,年盈盈手上没有多少可移动的钱,滕芳清一个**,带着她哪会有钱,投奔了滕家之后,老太太念着滕芳清,就把年盈盈安排进了滕家的公司做个经理,年盈盈现在答应绑匪的钱,还是挪用公款来的!   年盈盈顿时着急了,打字。   ——你们不能不讲信用!这个小白脸明显在讹诈你们!等你们一放了他们,他们就会报警!   绑匪们也很动摇,虽然十倍钱很多,但是太冒险了。   绑匪冷笑道:“呸!臭小子,每当我傻吗!这么好骗!”   俞思彦面色不改,照样很冷淡,笑着说道:“我俞思彦说过的话,还没有不兑现的。我给你十倍的钱,你现在把这个女人绑了,我不需要你划花她的脸,也不需要剁掉她的手指,十倍的价钱,很合算吧?”   绑匪们更是动摇了。   年盈盈看这些人高马大的男人往自己身上瞟过来,当即吓得大叫起来,也不打字了,尖叫道:“你们别听他乱说!他就是骗你们的!快去啊!把罗瑞雪的手指给我砍下来!踹掉……踹掉她肚子里的孩子!”   就在他们僵持不下的时候,年盈盈的手机却响了,低头一看,竟然是滕燕赐的来电。   年盈盈作则心虚,吓得一哆嗦,对绑匪们说:“你们快点动作,我去接个电话。”   她说着快步走出了废弃的仓库。   年盈盈深吸一口气,接起电话来,娇滴滴的笑着说道:“喂?燕赐哥哥?”   滕燕赐坐在椅子上,手里捏着烟,目光很冷淡,脸上凉的似乎要结冰,嘴里却说道:“我今天正好要去分公司一趟,你不是在那里上班么,请你喝杯咖啡,怎么样?”   年盈盈听他这么说,当即高兴的心脏都要跳出腔子,连忙说道:“好啊!当然好啊!燕赐哥哥,怎么忽然想到请我喝咖啡呢。”   年盈盈说着,突然娇羞的问道。   滕燕赐脸上更是厌恶,嘴里却说道:“如果你忙,那就算了。”   年盈盈恨不得咬下自己的舌头,改口说道:“不忙!不忙!绝对不忙的!燕赐哥哥,你过来吧,我……我等你哦!”   滕燕赐只是“嗯”了一声,然后把手机掐断了。   年盈盈并不知道滕燕赐此刻的表情,还飘飘然的,高兴的都要晕过去了。   年盈盈快步走回去,里面还在僵持,年盈盈心情大好,觉得自己马上就要做滕太太了,这点儿钱算什么,笑着说道:“我未婚夫约我和咖啡,我没时间和你们耗了,你们几个,把这个贱女人赶紧处理掉,我给你们价钱翻倍还不行吗,真是的,别耽误我时间。”   年盈盈说着,摆了摆手,很潇洒的说道:“我先走了,你们处理干净点儿,别给我惹麻烦。”   滕燕赐打了电话,虽然时间不长,但是也足够定位年盈盈的位置了,再加上方启贺提供的资料,已经明确知道罗瑞雪被绑走的地方。   滕燕赐当即站起身来,快步往外走,方尔白跟着他,一起上了车,往废弃的仓库去了。   年盈盈刚走没有几分钟,滕燕赐和方尔白带着已经到了,就听仓库里面说着。   “咱们到底是拿那女人的钱,还是那俞家臭小子的钱?俞思彦的钱会不会太冒险了!”   “那怎办?”   “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也杀了俞思彦,不然他家门道那么多,真的找上咱们,怎么办!”   “别说了,先剁下来那女人的手指头吧。”   “啧,这么漂亮的脸,划花了多可惜。”   “我真是想尝尝她的味道!”   “哎,不是说这女人怀孕了吗?”   “我还没上过怀孕的女人呢!”   “草,一定很有味道!”   “别说了,我先试试,滋味儿好的话,大家一起来啊!”   滕燕赐听得攥紧双手,指节“咯咯”发响,挥了一下手。   身后的保镖突然冲进去,“嘭”的一声撞开大门,里面的绑匪还不知道怎么回事,都是呆愣了几秒,没想到就被人踹倒在地。   “啊呀!”   绑匪们被按倒在地上,一个个疼的子哇乱叫。   罗瑞雪和俞思彦被蒙着眼睛,罗瑞雪嘴巴上还贴着黑色的胶布,衣服有些散乱,脸上通红,额角有汗珠沁出来。   “瑞雪!”   滕燕赐冲过去,将人抱起来,罗瑞雪似乎是熟悉他的声音,抬起头来,但是说不出话来。   滕燕赐小心翼翼的将她嘴上的胶布撕下来,被贴住的地方都红了,又给她解开蒙住眼睛的黑布。   罗瑞雪眯了眯眼睛,这才看见是滕燕赐,不禁松了口气,有些脱力的靠在滕燕赐的怀里。   滕燕赐紧紧抱着她,感觉到罗瑞雪的身体冰凉,脱下自己的外套,给她披上,说道:“有没有受伤?哪里难受?”   罗瑞雪摇了摇头,说道:“没事,后脖子被电了一下,现在有点儿恶心。”   滕燕赐当即打横抱起罗瑞雪,快步往外走,说道:“咱们回家,我找医生来。”   方尔白那边也冲上去,将俞思彦眼睛上的黑布解开,又解开她的手脚捆绑。   俞思彦第一眼看见的自然是方尔白,顿时愣住了,随即脸上有些尴尬,却硬装着冷静的表情,说道:“多谢……方先生。”   方尔白胸膛里翻涌着无数感情,都被俞思彦一句生疏的“多谢方先生”给冲没了,好像当头浇下了冷水。   方尔白这时候才想到自己狼狈的模样,脸上有伤,衣服上全是脏的。   俞思彦看见他这个模样也很惊讶,说道:“方先生,你伤的不轻,快找医生看看吧。”   方尔白此时心中一动,也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就装作很痛的猛哼了一声,猛地往前倒去,似乎站不稳似的。   俞思彦整个人都绷紧了神经,紧张的伸手扶住他,说道:“方先生,你怎么了?”   方尔白靠在俞思彦身上,干脆把自己的力量都放在俞思彦身上,闻着俞思彦发间淡淡的清香气息,没来由的心安,于是继续装模作样的捂着胸口,嘶了一声,好像很疼,说道:“我……我身上疼。”   “哪里疼?是不是被绑匪打的?”   俞思彦当下紧张的不行,方尔白一脸的伤,看起来很严重,他自然以为方尔白身上也有伤。   方尔白说道:“胸口……胸口特别疼。”   他说着,还伸出手来,抓住了俞思彦的手,放在自己胸口上。   俞思彦被他炙热的掌心触碰,不禁抖了抖,看着方尔白痛苦的表情,却又不能甩开,只好轻轻的给他揉着胸口。   方尔白其实只是脸上被揍得疼,而且和绑匪没有一毛钱关系,被俞思彦的手轻轻揉着胸口,只觉得下腹一股热流窜上来,猛地就想起那天夜里俞思彦中药之后,热情的索求,还有在楼梯间里,那人隐忍的回应……   方尔白顿时呼吸有些粗重起来。   俞思彦却以为他是疼的,有些手足无措。   罗瑞雪被滕燕赐抱着往外走,回头看了看里面。   滕燕赐说道:“别理他们。”   罗瑞雪说道:“俞思彦被绑匪打了好几下,她身上有伤啊。”   方尔白听见了,顿时直起身子来,抓住俞思彦的胳膊,说道:“你被打了?!那个兔崽子打你!是他吗?还是他?!”   方尔白说着,顿时怒不可遏的冲过去,对着地上的几个绑匪就踹,踹的仓库里一直回想着“咚咚”的声音。   俞思彦赶紧拉住他,说道:“别打了,把他们都扔到警察局去吧。”   方尔白又踹了好几脚,才骂道:“草,敢打她!”   俞思彦也不知道方尔白为什么这么激动,不过看着方尔白给自己出气,心里竟然有些高兴。   方尔白又抓住俞思彦,说道:“走,跟我回去,我找医生给你检查。”   俞思彦下意识的挣了一下手,说道:“我……我还要赶飞机,谢谢你方先生。”   方尔白脸色一下子就不好看了,冷着脸,说道:“赶什么飞机?你现在身上有伤,坐什么飞机?你自己走出去,还是要我抱着你出去?”   俞思彦赶紧退了一步,说道:“我自己走。”   罗瑞雪被滕燕赐抱上车去,罗瑞雪突然说道:“那个雇主刚才走了……”   滕燕赐说道:“别担心,我已经知道是谁了。”   罗瑞雪说道:“是谁?好像是个女人,我听见高跟鞋的声音了,而且说话声有些耳熟,但是她声音扒的太高了,有点不真实。”   滕燕赐轻轻扶着她的额头,说道:“是年盈盈。”   年盈盈……   罗瑞雪一愣,没想到竟然是年盈盈,如果说自己还是滕王妃,那么年盈盈和自己很大仇这个可以理解,但是现在这个时候,年盈盈只和自己见过一面,怎么这样仇恨自己?   罗瑞雪有些不解,滕燕赐说道:“你累么,如果不累,可以亲自去看看她。”   滕燕赐说着,给司机报了一个咖啡厅的名字,让司机开过去。   年盈盈很激动很紧张,特意在路上给自己补了妆,娇滴滴的进了咖啡厅,不过里面没有滕燕赐。   年盈盈就以为滕燕赐还没有到,娇滴滴的坐着,偶尔脑补着滕燕赐过来之后会说什么,没准是滕燕赐看腻了罗瑞雪,毕竟罗瑞雪怀孕了,也不会能碰,自己就不同了。   虽然年盈盈和滕燕赐师表兄妹,按说不能有关系,但是年盈盈可不止活了这一辈子,她还带着古代的记忆,什么表兄妹,哪比得上年盈盈想要得到滕燕赐的执着!   得到滕燕赐,不只是挤上了上流圈子,更可以向罗瑞雪这个贱女人复仇!让她身败名裂,后悔活在这个世上!   年盈盈越想越高兴,她还在幻想中,突听有开门的声音,紧跟着就看到了滕燕赐走进来。   年盈盈激动的站起来,差点碰翻了桌子上的杯子,但是下一刻却脸色苍白,因为滕燕赐并不是一个人走进来的,身边还跟着罗瑞雪。   罗瑞雪!   年盈盈像被针扎了一样,吓得脸色苍白,却极力镇定下来,干笑着迎上去,说道:“燕赐哥哥,瑞雪,你们来了啊,我也才到呢。”   滕燕赐扶着罗瑞雪坐下来,自己也坐下来,年盈盈非常迟疑,但是也坐下来,坐下来的时候还被凳子腿儿绊了一下,差点就摔倒了。   年盈盈狼狈的坐好,准备找服务员点饮料,说道:“燕赐哥哥,你想喝什么?还有瑞雪,今天我请客,随便点。”   就听滕燕赐冷淡的说道:“水不必了。”   年盈盈听说滕燕赐的口气很冷漠,一点儿也不像电话里的温柔,吓得一哆嗦,说道:“那……吃点甜点吧,这家的甜点也不错……”   滕燕赐说道:“我约你过来,是想和你谈谈年小姐挪用公司公款的事情。”   “什么!?”   年盈盈惊了一跳,赶紧说道:“燕赐哥哥,你是听谁说的,这是诬告!我……我没有挪用公款啊!燕赐哥哥,我虽然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但是……但是我也是真心为了滕家好啊,外婆和燕赐哥哥对我都这么好,我怎么可能用公司的钱呢……燕赐哥哥,你相信我,不知道是哪个贱人说的!”   她说着,就用眼睛去横罗瑞雪。   罗瑞雪只是稳稳当当坐着。   年盈盈见滕燕赐不说话,期期艾艾的说着:“燕赐哥哥,我真的没有啊!我……我对滕家感激还来不及,怎么可能……可能挪用公款呢!”   滕燕赐说道:“年小姐到底有没有挪用公款,我这里有一份材料。”   他说着,拿出一沓子纸来,是刚才方启贺弄来的材料,滕燕赐让人打印出来的,扔在桌上。   年盈盈一看,顿时傻眼了,尖叫一声,将那沓子纸拿起来看,越看越是浑身发抖,说道:“不……不是的!这是诬告!污蔑我!我根本没有做这种事情!燕赐哥哥,不是我做的!”   滕燕赐冷笑一声,说道:“你手上的材料,我已经交给警察了一份,另外那些绑匪也已经被带走了,到底是不是真的,到底有没有挪用公款,年小姐,你不如和警察说。”   “不!!”   年盈盈站起来,凄厉的喊叫了一声,说道:“我不信!我不信!罗瑞雪,是不是你搞的鬼!都是你!是你!你这个贱女人!”   年盈盈说着,拿起桌上的杯子,狗急跳墙的就要往罗瑞雪脸上泼去,滕燕赐动作很快,一把掀翻了她的杯子。   “啊——”   咖啡全都撒在年盈盈手背上,年盈盈又是惨叫一声,喊道:“好疼啊!好疼!燕赐哥哥,你不能这样对我!我那么喜欢你!我是喜欢你啊!罗瑞雪有什么好!你为什么会喜欢她!她是个荡妇!罗瑞雪嫁过人!是破鞋!人尽可夫的荡妇!而且还是个瞎子!她那么恶毒!燕赐哥哥,我才对你好!我才对你好!你为什么不看我!还要把我交给警察!我做了那么多,我有什么错!我就是想要活的好一些!为什么!罗瑞雪你两次三番的抢我男人!罗瑞雪我跟你拼了!”   年盈盈疯狂的大喊着,就像个疯子一样,冲过去要掐罗瑞雪的脖子。   罗瑞雪听得震惊了,年盈盈所说的话,什么嫁过人,什么是瞎子,那都是她还是滕王妃的事情!   年盈盈竟然记得……   就在这个时候,有警察推门进来,年盈盈吓得转身就跑,但是穿着高跟鞋,跑得不快。   罗瑞雪嘴角轻轻挑了挑,眼底有些微微的笑意,很俏皮。   滕燕赐看着没来由的眉头一挑,似乎觉得这个笑意很眼熟,很熟悉,罗瑞雪这么笑起来很好看,笑的他心底有些麻痒。   那是罗瑞雪想到了坏点子的笑容。   罗瑞雪偷偷伸脚出去,就听“啊!!”   “嘭!”   年盈盈被她绊了一下,一下子就扑倒在地,还拽翻了桌子,桌子上的东西洒了她一身,身上都是狼狈的汤汤水水!   警察赶紧过去将年盈盈抓起来,很快就带走了。   年盈盈一边扭动着,一边回头大喊道:“罗瑞雪!别以为你赢了!你永远不可能赢!你永远不可能赢过我!罗瑞雪!你这个荡妇!你这个瞎子!根本不配得到滕燕赐!我和滕燕赐才是绝配!我们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罗瑞雪额头猛跳,年盈盈看起来就像个疯子。   滕燕赐看她皱眉,说道:“别听她说那些有的没的,咱么回家去。”   罗瑞雪笑眯眯的说道:“看来我的未婚夫烂桃花还挺多,要看紧才行。”   滕燕赐亲了亲她的额角,说道:“回家让你好好看,嗯?”   罗瑞雪被他这么**的一说,突然脸上就红了,本身是一句很正经的话,但是滕燕赐的嗓音低沉,还带着**的沙哑,让罗瑞雪耳朵发烫,莫名就想到了不和谐的东西……   滕燕赐带着罗瑞雪准备回家,罗瑞雪说道:“俞思彦怎么样了?”   滕燕赐笑道:“老婆,虽然我现在知道俞思彦是个女人,但是你们关系这么好,我还是会吃醋的。”   老婆……   罗瑞雪第一次听滕燕赐这么叫,心里有些甜滋滋的感觉,又觉得莫名的脸上发烧,罗瑞雪咳嗽了一声,说道:“说什么呢,俞思彦帮我挡了好几下,一定受了伤,于情于理我都该去看望她的。”   滕燕赐说道:“听老婆的。”   滕燕赐说完,对司机说道:“去方尔白的别墅。”   方尔白带着俞思彦回了自己的别墅,俞思彦看着地方,有点傻眼,说道:“方先生,我还是回去了,今天谢谢你……”   方尔白却一把拽住俞思彦,口气很恶劣的说道:“去哪,跟我走。”   俞思彦被拽进去,医生已经来了,给她检查了一下,俞思彦受的都是外伤,胳膊肘有些擦破皮,然后身上有几处乌青。   方尔白让医生留下来伤药,然后就让人出去了。   俞思彦赶紧把衣服穿好,说道:“谢谢方先生,伤药我自己来吧。”   方尔白没有打算把伤药给她,而是说道:“你今天跟我道几次谢了?”   俞思彦不明白他到底要说什么,一时语塞,她是完全不知道要怎么面对方尔白,才这样疏离客气的。   方尔白坐到床边,说道:“过来,我给你上药,你的伤在后背,你看得到吗?”   俞思彦更是犹豫了,虽然她已经和方尔白有过两次经历,但是都不是自己意愿下的,要让她在完全清醒的时候,主动脱下衣服来,那还不如杀了她。   俞思彦动作有些僵硬,方尔白却不耐烦的拉她过来,让她坐在床上,伸手去接她的衣服。   方尔白的手指划到俞思彦裸露出来的锁骨,那种肌肤之间的触感,让两个人不约而同的打了个颤。   俞思彦嘴里“唔”了一声,当下震惊的睁大眼睛,自己的身体好像对方尔白很敏感,似乎渴望着方尔白的触碰……布庄助亡。   俞思彦赶紧抿着嘴唇,咬住后牙。   方尔白将她衣服脱下来,挤了一点儿药,涂在她的后背上,后背上有乌青,看的方尔白触目惊心的,不禁心里发狠,刚才应该踢死那几个绑匪才对。   凉凉的药膏涂上去,让俞思彦浑身发抖,肌肤上渐渐爬起细细的颗粒,身子莫名其的越来越热,就好像中了药一样,越来越无法控制自己,呼吸慢慢急促起来。   “方……方先生,可以了。”   俞思彦终于受不了了,一开口,尾音都在打颤,说不出的旖旎**。   方尔白没有说话,只是继续给她摸着药,似乎受到了蛊惑,滑腻的药膏涂抹在那人光裸的肌肤上,那种触感让他深深的着迷,似乎想要无休止的抚弄下去,让她在自己身下**喘息,就像那两次一样……   方尔白终于停了手,俞思彦深深的松了一口气,刚要再次感谢方尔白。   “唔……”   俞思彦突然狠狠颤抖了一下。   她感觉到自己的后背竟然一阵温热,然后有什么滑腻湿濡的东西,在自己的脊背上慢慢的蔓延着,逡巡着……   方尔白鬼使神差一般,低下头去,轻轻的亲吻在俞思彦的后背上,她的后背很漂亮,线条流畅匀称,细细的腰,漂亮的蝴蝶骨,带着瘦弱的美感。   方尔白用嘴唇亲吻着,然后伸出舌尖儿细细的舔吻着俞思彦的肌肤……   “方……方尔白!”   俞思彦惊得转过身来,方尔白缺这个时候将人一把抱在怀里,顺势一压,将俞思彦压倒在床上。   方尔白呼吸粗重,目光带着一股狠戾,死死盯住身下的人,让俞思彦看的莫名心惊,竟然一个字儿也说不出来了。   俞思彦身上带着绑胸,还有一个贴身的衣服,很薄,两个人的身体紧紧贴在一起,她甚至可以感受到方尔白的心跳声,那么急促,那么有力……   方尔白慢慢低下头来,俞思彦睁大眼睛,却也受到了蛊惑似的,只是看着他,没有躲避,反而慢慢闭上了眼睛。   方尔白的吻落下来,两个人的嘴唇碰在一起,方尔白疯狂又虔诚的吻咬着厮磨着她的嘴唇,撬开牙关,引导着俞思彦的舌头纠缠。   两个人细细的亲吻着,都是情动不已,俞思彦已经将所有的顾虑都忘之脑后,沉溺在方尔白温柔的亲吻中。   罗瑞雪和滕燕赐进了方尔白的别墅,下人都认识滕燕赐的,就直接引着滕燕赐,说道:“滕先生,少爷在二楼,好像在让医生给俞先生看病。”   “我知道了。”   滕燕赐点头,随即就带着罗瑞雪上了二楼。   二楼没有佣人,方尔白的房间门是开着的,里面竟然传出轻微的呻吟声。   罗瑞雪刚听说是医生在看病,还以为俞思彦疼的厉害,一着急就“莽莽撞撞”的冲了进去。   “啊……”   罗瑞雪一进去,顿时就吓了一跳,赶紧红着脸退出来,说道:“对不起,你们继续……”      ☆、第八十九章 毒计      俞思彦刚才还迷蒙的眼神,顿时被惊醒了,吓得赶紧推开方尔白。   方尔白则是拉过被子给她盖上,脸色非常不善的看着门口的两个人。他没有说话,但是继续怎么可能,大好的气氛都被破坏了,只好站起身来,说道:“你休息吧。”   他说着就走了出去。   门外面滕燕赐和罗瑞雪还没有走。   罗瑞雪知道破坏了两个人的好事。有些内疚,不过滕燕赐是一点儿内疚也没有。说道:“瑞雪说要来和俞思彦道谢。”   方尔白抹了一把脸,说道:“这是道谢还是捣乱。”   滕燕赐挑了挑眉,说道:“相对于俞思彦来说,瑞雪确实做了好事。”   方尔白:“……”   方尔白一时竟然无言以对,滕燕赐说道:“你最好也让医生给你看看,不然明天必然会上报纸。”   他说着,指了指方尔白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痕迹。   罗瑞雪干了“坏事”,也看过了俞思彦,就跟着滕燕赐回去了。   罗瑞雪刚进了别墅,就看到一楼的桌上堆着很多送来的衣服,罗瑞雪有些吃惊,说道:“这些是什么?”   滕燕赐很自然的说道:“衣服,我让人给你订的,明天是燕老爷子大寿。要在家里摆一个家宴,老爷子点名让你去。”   罗瑞雪顿时有些紧张,燕宏元可不像滕燕赐的奶奶和母亲,罗瑞雪对燕宏元一点儿也没有了解,毕竟在古代的时候。燕宏元已经去世了,燕明铎一上来就是皇帝。   如今燕明铎被燕宏元送去了国外反省,这期间是一点儿继承人的希望也没有了,可以说被三振出局。   上次燕宏元就排曹经理到学校来请罗瑞雪喝杯茶,只不过那时候罗瑞雪委婉的拒绝了,如今滕燕赐已经在媒体面前向罗瑞雪求婚。恐怕这次是躲不过去了。   滕燕赐见她紧张,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不用这么紧张,只是个家宴,而且老爷子已经答应了咱们的婚事,还要为咱们主婚。”   在书里描写的,燕宏元是个非常精明的人,看什么都很透彻,罗瑞雪没有和他正面交集过,所以难免紧张了一些。   滕燕赐说道:“准备一下,明天下午咱们过去,穿的舒服一些,毕竟是家宴,不需要礼服。”   罗瑞雪晚上有些睡不着觉,很紧张,差不多快十点的时候接到了俞思彦打过来的电话,来电显示却是方尔白,显然俞思彦还在方家。   俞思彦说道:“瑞雪,你看过医生了没有?”   罗瑞雪说道:“早就看过了,倒是你,你没有事情吧?”   俞思彦说道:“没事,都是一些皮外伤,就是有点淤青。”   罗瑞雪顿了顿,笑着说道:“你还在方尔白那里呢?”   俞思彦说道:“……嗯,他不让我回去。”   罗瑞雪笑眯眯的说道:“那是自然的,他怕你再跑了。”   俞思彦叹了口气,她是真的弄不明白方尔白了,态度时而温柔,时而发狠,无缘无故的生气,又无缘无故的亲吻自己,俞思彦以为是戏弄侮辱,但是方尔白温柔起来的模样太过于虔诚,让俞思彦莫名心慌。   滕燕赐洗了澡出来,就看见罗瑞雪又在和俞思彦打电话,而且有说有笑的。   滕燕赐将毛巾扔在一边,走过去坐在罗瑞雪的旁边,轻轻的在她耳垂上舔吻了一下。   “啊……”   罗瑞雪一声惊呼,俞思彦可不知道怎么回事,立刻神经绷紧,说道:“瑞雪,怎么了?”   罗瑞雪瞪了滕燕赐一眼,然后说道:“没事……”   滕燕赐把下巴放在她的肩窝上,对着罗瑞雪耳朵呵气,放低了声音,用沙哑的嗓音说道:“老婆,我吃醋了。”   俞思彦听见手机里的“后背音”,顿时就明白过来怎么回事了,当即有些脸红,说道:“我不打扰你们了,我先挂了,拜拜。”   罗瑞雪说道:“等……”   第二个“等”字还没有说完,手机里就没有声音了,拿开一看,通话结束了……   滕燕赐将手机从罗瑞雪手中抽出来,笑眯眯的说道:“又和俞思彦打电话?我应该把俞思彦加在黑名单里。”   罗瑞雪很无奈的说道:“俞思彦是我朋友。”   滕燕赐盯着罗瑞雪的眼睛,很自然的说道:“我是你的未婚夫。”   罗瑞雪:“……”   罗瑞雪一时有些语塞,滕燕赐已经翻身**,拍了拍旁边,说道:“快来睡觉,明天早上我让造型师给你做头发,下午咱们去燕家。”   罗瑞雪只好认命的过去,她现在身体弱,也容易困倦,虽然闭上眼睛回想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心里紧张,但是没多久也睡着了。   第二天一大早,造型师就来了,给罗瑞雪做头发,化妆。   造型师笑眯眯的看着罗瑞雪,说道:“滕太太,您的头发真好,皮肤也好,都不需要怎么化妆的,就算是素颜也好看。我给您化个淡妆,看起来也稳重大方一些。”   造型师的嘴很甜,手脚也麻利,很快就给罗瑞雪弄好了,滕燕赐给她挑了一件连身的长裙,加上淡妆,果然显得稳重大方,乍看有几分冷清,仔细一看却觉得温和让人心生亲近。   都弄好之后已经下午了,罗瑞雪匆匆吃了些东西当做午饭,就和滕燕赐上了车,准备往燕家的别墅去。   燕宏元是商圈的泰山北斗,虽然燕宏元年纪已经大了,这些年也有退隐的趋势,但是泰山北斗的地位是不可撼动的,燕家非常宏伟,罗瑞雪以为滕燕赐的山庄别墅区就已经够大了,到了燕家才知道,这边的别墅区才够奢侈。   进了燕家的大门,往里开了足足十五分钟的路,旁边都是花草池塘,往里才开始看到别墅。   车子停在一幢大别墅的面前,郎缨下来给滕燕赐开了车门,滕燕赐先下车,然后伸手绅士的扶着罗瑞雪下车。   别墅外面已经有人在迎接了,曹骏北也在,穿的很正式,甚至手上还戴着白手套,迎上来说道:“三爷,罗小姐。”   曹骏北迎着他们走进去,玄关很宏伟,往里走了很久,才看到一楼的大厅,大厅的沙发上坐着一个女人,三十几岁的样子,很年轻,看起来**的很好,雍容华贵的打扮,脖子上耳朵上手上都戴着彩宝的首饰,怀里还抱着一只巴掌大的小狗,十足富家太太的形象。   女人听见脚步声音,回过头来看他们。   这个容貌,竟然是燕明铎的母亲!   罗瑞雪顿时感觉都一股冤家路窄的错觉……   茹婉萍一眼就看到滕燕赐,顿时眼珠子都亮了,立刻站起身来,却又看到了滕燕赐身边的女人,很年轻,不过二十岁的样子,年轻就是资本,而这个女人长得更是漂亮,虽然乍看不觉得如何美貌,但是细看却非常养眼,让人很舒服,再加上气质出众,身上穿的又是昂贵的长裙,整个人非常抢眼。   茹婉萍的眼神顿时就暗下来,有些阴阳怪气,说道:“燕赐,你回来了,老爷一直很想你呢,怎么这么长时间不回来看看。”   她说着,看向罗瑞雪,说道:“你身边儿这位,就是罗瑞雪了吧?”   茹婉萍就燕明铎这么一个儿子,燕明铎一直很受宠,茹婉萍觉得儿子继承燕家,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但是突然杀出一个罗瑞雪来,都怪这个女人,自己的儿子才会被送到国外去反省!   而这个不知廉耻的贱女人,竟然**完自己的儿子之后,竟然又去**滕燕赐!   茹婉萍比燕宏元小很多,在外人耳朵里,燕宏元很宠爱茹婉萍,但是没有人会相信什么忘年恋,甚至燕宏元也不会相信,因为茹婉萍不管多受宠,燕宏元至今没有娶她,说白了外人说的好听,茹婉萍就是燕家的太太,说得不好听,茹婉萍不过是燕宏元的一个**罢了。   茹婉萍本身是想要嫁给滕燕赐的,她比滕燕赐大几岁,但是奈何滕燕赐根本不正眼看她,她一气之下就主动向燕宏元自荐了枕席,成为了滕燕赐名义上的大嫂。   茹婉萍和燕宏元好上之后,自然不会甘心,毕竟燕宏元虽然富有,但却是个老头子,哪有滕燕赐年轻英俊,茹婉萍又暗示过滕燕赐几次,只不过滕燕赐仿佛是铁石心肠,根本不爱女人。   茹婉萍还以为滕燕赐这辈子都不会结婚,哪知道却看到那个对谁都冷冰冰的男人,竟然在媒体面前,当众像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女人求婚!   滕燕赐手捧着玫瑰花,给罗瑞雪戴上钻戒的时候,茹婉萍几乎攥折了指甲,两只眼睛充血的发红!   滕燕赐根本没接茹婉萍的话,这让茹婉萍又是尴尬,又是恼怒,就在这个时候,门又开了,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   下人说道:“二爷回来了。”   男人走过来,笑着对滕燕赐说道:“三弟来了,大哥还在楼上吧。”   燕宏元有一个弟弟,燕宏志比他小好多,生意上一直不如燕宏元如意,不过也算是燕家的二把手。   燕宏志看向旁边的罗瑞雪,顿时眼睛亮了,随即笑着打量了两眼,说道:“这就是弟妹了?燕赐啊,你眼光真是好,弟妹真漂亮啊。”布来节弟。   罗瑞雪不认识燕宏志,对这个人一点儿也不了解,燕宏志虽然看起来很像长辈的样子,但是一直在强调罗瑞雪漂亮,而且眼睛时不时就飘过来,让罗瑞雪有些不自在。   茹婉萍站起来,说道:“我去上楼叫老爷下来,时间也差不多了。”   燕宏志也站起来,笑着说道:“我和嫂子一起去吧。”   他们说着,就往楼上走去。   拐过楼道的弯儿,茹婉萍突然“啊呀”一声被扑倒在墙上,手里抱着的小狗掉在地上“嗷嗷”叫了两声跑开了。   燕宏志将人抱在怀里,亟不可待的胡乱啃着,说道:“嫂子,想我了吧?”   “讨厌!谁想你!”   茹婉萍嘴上说着,却软倒在燕宏志的怀里,横了他一眼,暗送秋波。   燕宏志下流的说道:“对,嫂子不想我,只想我弄你。”   “你好讨厌。”茹婉萍说道:“你这个下流胚子,鬼才想你,你看看你刚才的眼神,怎么,才强暴了嫂子,又想去搞弟妹了?看你盯着罗瑞雪看的眼神,小心眼珠子掉下来!”   燕宏志笑道:“罗瑞雪看起来假正经的要命,哪有你会来事儿?”   茹婉萍将他推开,嗔怪的说道:“不和你闹,起开,一会儿被老不死看见了,现在明铎被送出国去了,我在这个家里,活的越来越艰难,还要伺候那个老不死的,你不是口口声声说爱我吗,什么时候才娶我!”   燕宏志顿时卡壳了,说道:“这种事儿,别急啊。”   茹婉萍冷笑道:“你就知道要我别急。我儿子现在在国外,燕家这么大的家产,万一老不死真的要给滕燕赐那个外人,那可怎么办!”   燕宏志笑道:“所以你要帮我啊,如果我成了继承人,我保证会娶你,你这种小美人儿,又会来事儿,浪的不行,我爱还来不及!婉萍,你可要帮我啊!”   茹婉萍说道:“我怎么帮你,我就是个妇道人家。”   燕宏志突然阴森森的笑起来,说道:“两件事儿,你要帮我,第一个吗……你平时在老不死身边,给他下点药,把他毒死就完了。”   茹婉萍说道:“你说的好听,那老不死吃饭很谨慎的,在外面也从来不吃东西,怎么下毒?”   燕宏志挑着她下巴,下流的说道:“**的时候啊,我的好嫂子。”   茹婉萍羞赧的锤了他一下,说道:“第二呢?”   杨宏志说道:“老头子一死,公司就只剩下滕燕赐和我竞争,我手里的股份不如滕燕赐多,那就搞臭他!让他没办法和我抢!这第二嘛,滕燕赐不是要结婚吗,咱们就在订婚宴上,把罗瑞雪弄走,然后找个十个八个男人和罗瑞雪玩玩,录成影像,交给杂志社!我就不信这样滕燕赐还臭不了!”      ☆、第九十章 威胁!      茹婉萍听着,不禁笑了起来,仿佛已经看到罗瑞雪跪在自己面前磕头求饶的样子,在燕宏志怀里撒娇着说道:“你可真坏。”   燕宏志说道:“我要是不坏。嫂子能喜欢我吗?”   茹婉萍嗔怪的说道:“死人,谁喜欢你,小心被老不死的看见了,咱们到时候一起玩完,吃不了兜着走!”   燕宏志笑着说道:“怕什么?那老不死不行。还不允许我这个做弟弟的替嫂子分忧解难了?”   茹婉萍软倒在燕宏志的怀里,两个人**了好一阵子。茹婉萍才推开他,整理好自己的衣服和头发,扭着腰,款款的向里走去,找燕宏元去了。   滕燕赐和罗瑞雪在一楼的沙发坐了好一会儿,才看到燕宏志慢慢的走下来,并没有燕宏元和茹婉萍,燕宏志又坐回去,笑着和滕燕赐搭讪。   但是眼珠子却总是在罗瑞雪身上打转儿,说道:“燕赐你眼光可真是好,我听说大哥对咱们这弟妹评价也很高,那可真是好了,你知道的,大哥的眼光最毒了。”   正说着话。燕宏志就从楼上走下来了,他穿着一身中山装,手里住着龙头拐杖,茹婉萍在旁边转磨作样的扶着,从二楼走下来。   罗瑞雪顿时有些紧张。赶紧站起身来,滕燕赐也跟着站起来,不过却捏了捏罗瑞雪的手心,示意她不用紧张,放松下来。   燕宏元看起来带着一股自然天成的威严,却笑眯眯的。似乎很好相处,一股慈祥长辈的感觉。   燕宏元走过来,笑着说道:“坐,难得回家来一趟,不用这么局促,燕赐啊,我听说罗瑞雪怀孕了,快扶她坐下来。”   “怀孕了?!”   茹婉萍第一个尖叫出来,说道:“怎么……怎么这么快?!不是还没订婚呢吗!”   燕宏元责怪的看了她一眼,说道:“这么大声做什么,太没规矩了。”   茹婉萍只好讪讪的坐下来,扮作小鸟依人的样子,靠在燕宏元旁边。   燕宏元说道:“虽然还没有订婚,但是媒体方面已经曝光了,这也算是名正言顺的,而且燕赐一直没有朋友,现在罗瑞雪怀孕了,我倒是放心多了,免得燕赐整天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   罗瑞雪听着他说“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顿时脑补了一下,感觉还挺准确的。   燕宏元又说道:“你回去之后和滕家商量的怎么样了?”   滕燕赐说道:“奶奶和母亲那边就是希望订婚宴大办,其他没有别的。”   燕宏元点头,说道:“跟我想到一处去了,我也是这么希望的,毕竟……老头子我老了,也不知道能活多久了,正好高兴高兴。二来呢,我听说外面儿许多人都不服罗瑞雪,是吗?我看瑞雪这孩子挺好的,做事稳重,说话文静,而且不趋炎附势,不虚荣,我倒是喜欢的厉害,办得隆重些,也好教那些不服的人看看,燕赐,你可别亏待了瑞雪,知道么。”   滕燕赐说道:“我知道。”   燕宏元笑道:“行了,瑞雪这孩子是第一次来这边儿,难免拘谨了些,我也不说别的了,开饭吧。”   他说着站起来,茹婉萍赶紧殷勤的去扶着,然后就往饭厅走过去了。   滕燕赐和罗瑞雪走在最后面,滕燕赐一直握着她的手,都能感觉到罗瑞雪掌心里有些微微出汗,笑着凑过去,低声说道:“不用紧张。”   罗瑞雪心说都要紧张死了!   虽然燕宏元笑眯眯的,而且一而再再而三的告诉自己不用紧张,但是越是这样,罗瑞雪越能感觉到紧张的气氛,一会儿用饭,估计米粒都要卡着嗓子眼不上不下的。   进了饭厅,燕宏元在最上手坐下来,然后燕宏志也坐了下来,紧跟着是滕燕赐的位置,下面就是罗瑞雪的位置,而茹婉萍则是坐在了最下手,说白了,是因为茹婉萍没有身份,她出身是豪门世家,但是是私生女,在燕家有一直没有名分,自从燕宏元的妻子去世之后,燕宏元没有再结婚,一直没给茹婉萍名分。   所以茹婉萍虽然在外人看来很受宠爱,但是在燕家的地位很尴尬,连吃饭的位置都是最末的。   茹婉萍坐在了罗瑞雪旁边,一想到罗瑞雪这个贱女人,根本就是个乡下的村姑儿,竟然撞了狗屎运,得到了滕燕赐的青睐,而且还怀了滕燕赐的孩子!现在又坐在了自己的上手,简直就是对自己的一种侮辱!   用饭的时候真的很紧张,偌大的饭厅里,站着很多下人,却没有一丁点儿的声音,连勺子和筷子碰到碗碟的声音也不曾有,大家都是低头吃饭,一个个很规矩。   罗瑞雪只埋头吃自己碗里的,或者夹自己眼前的菜,都不会伸筷子去夹别的。   滕燕赐见她总是扒拉米饭,知道罗瑞雪肯定拘谨,当下拿了旁边的公筷,加了一些菜放在她的碟子里。   罗瑞雪抬头感激的看了他一眼,虽然一尝就知道燕家的米饭都是很贵的米蒸的,但是总归是白米饭,而且现在自己怀着孕,胃口也养叼了,总觉得这么扒拉白米饭下去,一定会吐出来的。   茹婉萍见两个人的互动,滕燕赐竟然温柔的给罗瑞雪那个贱女人夹菜,罗瑞雪在大庭广众之下竟然对滕燕赐“抛媚眼儿”,简直是放浪到不知所谓!   这种贱女人,根本不配和滕燕赐订婚!   茹婉萍眼珠子一转,盯在放在自己面前的一盘鱼上,伸筷子去夹了一大块鱼肚皮,带着白色鱼油的,一下子放在罗瑞雪碗里。   茹婉萍还笑道:“瑞雪,来吃点鱼,很滋补的。”   罗瑞雪现在身体敏感,最受不了鱼腥味儿,看见碗里的一块鱼肚皮,肥肥的鱼油泛着光,?子里都是咸腥的味道,当即有些想吐,赶紧捂住嘴站起身来。   罗瑞雪仓皇的说了一句:“抱歉,我去洗手间……”   茹婉萍看见罗瑞雪仓皇逃跑的样子,不尽的意的挑起嘴角,还无辜的说道:“啊呀,我忘了瑞雪怀孕了,受不了鱼腥味儿,不会去吐了吧?”   滕燕赐目光有些阴沉,当即不发一言站起来,快步走出了饭厅,看样子是去追罗瑞雪了。   茹婉萍见状,怕燕宏元觉得自己刁蛮,赶紧委屈的说道:“老爷,这……我是不是惹三爷生气了,我也不是故意的,我可是一片好心呢……”   滕燕赐追出去,罗瑞雪已经被下人引着进了洗手间,罗瑞雪吐得稀里哗啦的,幸亏晚上没有吃多少,不然内脏都能吐出来。   滕燕赐推开洗手间的门,看见罗瑞雪在用水洗脸漱口,走过去将水调成热的,说道:“别用凉水,再激着。”   滕燕赐看她脸色煞白,拿了一块干净的毛巾,给她轻轻擦脸和手,说道:“还难受么,难受咱们先回去?”   罗瑞雪听见“先回去”三个字,顿时眼睛都亮了,可是转念一想,第一次见燕宏元,如果因为一筷子鱼,就病怏怏得回家去了,那岂不是太不好了,恐怕燕宏元会对自己有成见。   罗瑞雪赶紧摇了摇头。   滕燕赐低头亲了亲她的额角,说道:“那咱们回去,一会儿也就能走了。”   罗瑞雪点头,说道:“走吧,我没事儿了。”   两个人回去之后,茹婉萍还假模假样的给罗瑞雪道歉,说道:“瑞雪,我真的忘了你怀孕了,哎呦瑞雪啊,你吐得这么厉害,不会怀的是女孩吧?”   茹婉萍都这个时候了,还不忘了给罗瑞雪穿小鞋。   再过了大约半个小时,燕宏元就将筷子放下了,众人一见也都放下了,这就是吃好了,下人过来收拾饭厅,茹婉萍扶着燕宏元往旁边的休息室去。   众人在休息室里坐着喝茶吃点心,燕宏元又在和滕燕赐谈论订婚宴的事情。   茹婉萍插嘴说道:“这订婚宴的事情,瑞雪的父母也该知道知道的,不如哪天把瑞雪的父母请过来合计合计,问问那里不合适的?”布叼长技。   茹婉萍觉得罗瑞雪就是个村姑,所以罗瑞雪的父母必然也是乡下人,肯定没见过世面,如果请了过来,肯定洋相百出,到时候燕宏元就会厌恶罗瑞雪,那就再好不过了!   罗瑞雪听她提起自己的父母,心里不免有些疙瘩,说道:“一切都有燕先生做主就行了。”   燕宏元笑道:“这种时候还叫燕先生,该改口叫大哥了。”   茹婉萍气的不行,暗暗握着手掌,指甲都要扎破了手心。   燕宏志说道:“咱们燕家正好有几家像样子的酒店,可以作为婚礼的场所,我在管理的有四家,不如订婚宴我来操办,定然不会让三弟和弟妹寒酸的。”   燕宏元点头说道:“这样也好,免得燕赐太忙了,发请柬做婚纱这些事情有的你们忙。”   燕宏志一听他同意了,当即欣喜若狂,如果可以操办订婚宴的话,那就占尽了地利,到时候想要把罗瑞雪从订婚宴上掳走,再容易不过了!   茹婉萍也是兴奋,和燕宏志对视了一眼,两个眼底都是化不开的阴狠。   一直等到了晚上九点,燕宏元才让两个人回去,本身都想让他们住下来的,但是滕燕赐说罗瑞雪身子有些弱,而且浅眠,挪了地方估计睡不好。   罗瑞雪在旁边默默的没有说话,回想了一下自己,似乎怀孕以来,越来越嗜睡,浅眠什么的,已经很久没有了……   茹婉萍笑着说道:“老爷您歇息吧,我去送送燕赐和瑞雪。”   她说着就站起身来,非要跟着滕燕赐和罗瑞雪出去。   车子已经停在了主楼的外面儿,滕燕赐亲自给罗瑞雪打开车门,罗瑞雪坐了进去,滕燕赐刚要进去,就听茹婉萍说道:“燕赐,我有话想和你单独谈谈,可以吗?”   滕燕赐很冷淡的说道:“时间晚了,不方便。”   茹婉萍紧紧抓住车门,就是不让关上,期期艾艾的说道:“燕赐,就两句话,就两句,咱们到那边去谈谈好嘛!”   滕燕赐烦躁的皱了皱眉,对罗瑞雪说道:“稍等一会儿。”   他说着走下车去,跟着茹婉萍到了旁边的花园里。   花园里有低矮的路灯,夜晚的花园景色很朦胧,带着一股旖旎的幽静。   茹婉萍站定了,看了四下无人,就睁大了委屈的眼神,无比哀怨的看着滕燕赐,说道:“燕赐,你要订婚了,和那个罗瑞雪,这不是真的!快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滕燕赐面色冷淡,说道:“不是真的?那刚才大家在讨论谁的订婚宴。”   茹婉萍被他噎了一下,说道:“燕赐,我不信……我不信,你难道不记得我了吗,你……你对我就这么狠心吗!你知道我为什么留在燕家里,燕宏元一直没有给我名分,身为一个女人,我伺候着比我大两轮还多的男人,你难道不知道我留在燕家里,是为了看到谁,为了等谁回来,哪怕见一面,也想看看他吗!”   滕燕赐不理她,转身要走,茹婉萍当即扑过去,抱住滕燕赐的后背,拿出对付燕宏志的办法,嘴里故意**着,用胸脯磨蹭着滕燕赐的后背,说道:“燕赐,你看看我啊……你看看我,你摸摸我,我不信你就是这样铁石心肠!燕赐,哎呦……你弄得我好舒服啊……”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白光一闪,茹婉萍吓了一跳,觉得像是闪光灯,但是这个地方怎么可能有记者或者狗仔队。   就听见有脚步声走过来,罗瑞雪笑眯眯的往这边走,手上还拿着手机,晃了晃,刚才一霎那的白光自然就是手机的闪光灯了。   罗瑞雪笑眯眯的说着:“时间不早了,我和燕赐也就该回去了,不打扰大嫂了。”   茹婉萍有些害怕,梗着脖子说道:“你不许走!你刚才拍了照片!是不是!”   罗瑞雪笑着说道:“拍照片?我刚才可不止拍了照片,我还录了声音……”   她说着,按了两下手机,手机很快就发出了声音。   是茹婉萍刚才说的话,“……燕宏元一直没有给我名分,身为一个女人,我伺候着比我大两轮还多的男人……”   茹婉萍大惊失色,说道:“你!你竟然偷听别人说话!太没有教养了!你这个村姑!”   罗瑞雪不动怒,依旧笑的很温和,说道:“我希望你说话谨慎点儿,毕竟我手里有了不得的东西。”   茹婉萍睁大眼睛,尖叫着:“你敢威胁我!”   罗瑞一脸雪云淡风轻,理所应当的点点头,很自然说道:“我当然是在威胁你,长眼睛的都看得出来。”   “你!”      ☆、第九十一章 京城罗家      茹婉萍气的要死,瞪着眼睛盯着罗瑞雪,但是却不敢再叫,怕有下人走过来。如果罗瑞雪真的一个不高兴,把录音给了别人听,拿自己就完了!   罗瑞雪则是笑眯眯的走过去,挽住滕燕赐的胳膊,笑得甜甜的。说道:“老公,咱们走吧。”   滕燕赐看着她嘴角狡黠的笑容。忍不住轻轻胡噜了一把罗瑞雪的头发,声音很温柔的“嗯”了一声,说道:“天黑了风大,你的手都凉了,走们走吧。”   茹婉萍看着两个人携手往外走,罗瑞雪还回头来,朝她笑了笑,笑容中威胁的意味不减。布低反弟。   茹婉萍气的朝着路灯踢了两脚,反而把自己的高档鞋子踢坏了,又开始尖叫起来:“啊!我的鞋子!罗瑞雪!都怪这个罗瑞雪!”   罗瑞雪上车之后,就不挽着滕燕赐的手了,躲得远远的,一副不搭理他的样子。   滕燕赐笑着说道:“怎么了滕太太?吃醋了?”   罗瑞雪瞥了他一眼,说道:“是啊。滕先生的烂桃花太多了,上至七十大妈,下至十七少女,赶都赶不完。”   滕燕赐笑了一声,将人揽在怀里。说道:“放心好了滕太太,咱们马上要订婚了,老爷子已经去安排了,老爷子做事一般都是雷厉风行的,差不多下个月就好了。”   罗瑞雪第二天要上学,滕燕赐却执意不让她回学校。说道:“明天早上我再送你回去,现在天气凉,宿舍太简陋,我怕你身子受不了。”   罗瑞雪只好在滕燕赐的别墅又住下来,第二天一大早,还没有睡醒呢,滕燕赐就把她从被窝里挖出来了,罗瑞雪就是闭着眼睛不睁开,弄得滕燕赐很没脾气,只好将人打横抱着上了车。   罗瑞雪是美滋滋的睡了一路,根本就没醒过来,等到了学校才吓了一跳。   罗瑞雪看着车外的行人,还有学校的大牌子,有些搞不清楚,赶紧坐起身来,说道:“你怎么不叫我起床。”   滕燕赐轻笑了一声,说道:“有人睡得太香了,怎么叫都起不来。”   罗瑞雪赶紧整理了衣服,要下车去,还要回宿舍去洗漱一下,这个样子也没办法去教学楼上课的。   罗瑞雪匆匆忙忙的下了车,就听滕燕赐叫她,说道:“瑞雪。”   罗瑞雪停下脚步,转过头来,说道:“怎么了?”   只见滕燕赐将车窗降下来,冲她招了招手,罗瑞雪走过去,滕燕赐就稍微探身出来,在她嘴角上一吻,笑着说道:“中午我给你打电话。”   罗瑞雪顿时脸色通红,伸手捂着嘴角,虽然是大早上,但是门口进出的人也不少,不少人看见滕燕赐亲吻罗瑞雪,大庭广众之下的,罗瑞雪脸皮又薄,当下混乱答应了一声,然后逃也似的跑了。   滕燕赐看着罗瑞雪的反应,心情大好,直到人看不见了,这才升起车窗,发动车子掉头走了。   罗瑞雪回去洗漱了一下,这才去教学楼上课了。   她一进教学楼,就感觉到冤家路窄,因为今天不想遇到的人还挺多……   自称是罗瑞雪好闺蜜,却转过头来给滕燕赐发短信要求安慰空虚寂寞的洪肖玲,还有罗瑞雪的表妹宋巧蕊坐在一起,两个人嘻嘻哈哈的在谈论什么,旁边还有好多人围着。   一个同学说道:“玲玲啊,你平时和罗瑞雪走的挺进的,她要嫁给滕燕赐的事情,是不是真的啊?”   另一个同学说道:“天呢,滕燕赐,那不是滕家的掌家人,还有燕家集团的继承人吗,我看电视的时候,觉得他帅到不行!”   “这种豪门的少爷,怎么看上了罗瑞雪啊?罗瑞雪不是乡下来的吗,我见过她爹妈的,哎呦,那叫一个土!”   洪肖玲对滕燕赐有意思,当然不承认罗瑞雪就要订婚了,当即冷笑道:“啊呀,你们别道听途说了,八字儿还没一撇呢,你们想想就知道了,那滕燕赐是什么人啊,豪门世家,年轻有为,见过的女人,闭门吃过的米还多,怎么可能看得上罗瑞雪呢?现在估计也就是玩玩儿,有钱人嘛,就喜欢在电视前面卖卖**,求婚都不算什么,结婚了都能离,豪门这回事哪有长久的,更别说还没结婚就是要订婚了!准时一准儿玩玩,玩腻了就扔了。”   宋巧蕊笑着说道:“我也觉得是这么回事儿,玲玲说的对,不然我可是罗瑞雪的表妹呢,这么大的事儿,我怎么可能不知道?你们想想啊,都说要订婚了,还没有通知罗瑞雪的家人,这东西靠谱吗?不过是玩玩儿而已。”   洪肖玲说道:“就是啊,如果滕燕赐真的和罗瑞雪订婚,我把脑袋切下来给你们当凳子坐!”   众人嘻嘻哈哈的,突然就噤声了,洪肖玲还说道:“怎么啦,一副见鬼的样子,巧蕊你看她们的表情,真是够逗的!”   宋巧蕊回了一下头,顿时吓得要死,罗瑞雪竟然无声无息的就过来了,而且估计把她们的话听了七七八八的,当下拉了拉洪肖玲的袖子。   洪肖玲这才反应过来,立刻笑脸迎上去,娇滴滴的说道:“瑞雪,你来了,我都给你占好位置了,来,坐我这边儿。”   罗瑞雪没有说话,只是满含笑意的坐下来,笑的却意味深长。   洪肖玲起初有点儿害怕她听见了,后来一直安慰自己,而且罗瑞雪又没说什么,就感觉放心下来,其实罗瑞雪什么也没听见,当即期期艾艾的对罗瑞雪说道:“瑞雪,那天我和燕赐哥交换了手机号,可是燕赐哥怎么不回复我短信呢?”   罗瑞雪笑眯眯的说道:“哦,可能是工作上太忙了吧,她现在除了回复我的短信,其他人的都不会回的。”   洪肖玲“咯噔”一下被噎了个正着,气的直翻白眼儿,却要扮演好闺蜜的样子,笑着说道:“是嘛,燕赐哥这么忙,你要开解开解他才是呢,身体要紧。”   罗瑞雪顿时装出一副娇羞的样子,说道:“他还是忙点儿好,不然总是对我动手动脚的,我可吃不消。”   “啪!”   “动手动脚”是什么意思,洪肖玲自然知道,她被气的握紧手中的笔,竟然将笔头一下子按断了。   一想到那么英俊性感而且有钱有权的滕燕赐,竟然和罗瑞雪这种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女人**,洪肖玲就嫉妒的发狂!   洪肖玲连课都没上完,就很不爽的走了,说自己身体不舒服。   罗瑞雪笑眯眯的看着洪肖玲走出教室的背影,眉眼都染上了笑意,拿出手机来,给滕燕赐发了一个短信。   滕燕赐还在开会,会议室里气氛很压抑,众人只见滕燕赐皱着眉,嘴角板着,其他人都不敢出一声大气儿。   就在这个时候,放在会议室桌上的手机震了一下,众人都是吓了一跳。   滕燕赐拿起来看了一眼,进来了一条短信。   ——今天又碰到你的烂桃花一朵,不过我已经连根拔掉了。   滕燕赐看着短信,不禁就想到了罗瑞雪嘴角狡黠的笑容,笑得像一只**儿的小猫,他这样想着,嘴角也慢慢挑了起来。   众人都关注着滕燕赐,见他看了短信,竟然露出了一个笑意,都是不可思议的震惊起来,想这些人也都是公司的高层领导了,但是从没见过滕燕赐笑,更没想过滕燕赐会为了一个短信就笑起来,那发短信的人,还不成了神仙!?   宋巧蕊坐在罗瑞雪旁边,说道:“姐姐,那个滕燕赐,真的要娶你吗?”   罗瑞雪只是看了她一眼,很淡的说道:“订婚宴燕宏元老先生在准备,大约下个月吧。”   宋巧蕊一听,顿时就惊了,燕宏元在准备他们的订婚宴!   虽然宋巧蕊也是乡下来的,夙江又极其封闭,但是宋巧蕊一心向往上流圈子,怎么可能不知道燕宏元这个名字,商圈里的泰山北斗,在商圈里就像皇帝一样的存在。别说让燕宏元为她筹备婚礼了,别人就算想见燕宏元一面,都要三请四请,如果燕宏元不愿意见,就算磨破了嘴皮子,送光了礼物,燕宏元也不会见他一面的。   而罗瑞雪,不过是一个乡下的女孩子,家里爹妈也不疼爱,都拿她去活祭还钱,就是这样,罗瑞雪竟然撞了大运,不禁让滕燕赐对她痴迷不已,还有本事让燕宏元给她筹备婚礼!   宋巧蕊嫉妒的不行!   宋巧蕊当即没有说话,心里却翻滚的厉害,有些事情,是罗瑞雪并不知情的,但是宋巧蕊知道……   罗钱鑫和李淑萍用罗瑞雪活祭还钱,是为了给弟弟攒钱上学,还有攒钱娶老婆,夙江这种封闭的地方,重男轻女很常见,其他人家也不让女孩子上学,十四五岁就嫁出去,或者干脆生下来就卖给有男孩的人家做童养媳。   宋巧蕊是罗瑞雪的表妹,自从她父母去世之后,就来投奔了罗钱鑫一家,而罗钱鑫这个时候却没有选择让宋巧蕊冥嫁,而是选择让亲生的女儿去冥嫁,其实这里面儿也有弯弯绕绕的……   原因很简单,罗瑞雪并不是亲生的,而宋巧蕊则是亲生的。   说白了罗瑞雪是罗钱鑫和李淑萍生不出孩子,所以花钱买来的,买的时候说是男孩子,可真的抱到家里之后发现却是个女孩子!   罗钱鑫和李淑萍自然不高兴了,对罗瑞雪从小就不好,但是罗瑞雪并不知道自己不是亲生的。   李淑萍有个妹妹,已经结婚嫁人了,和李淑萍关系特别好,经常来他们家里走动,和罗钱鑫两个人一来二去,眉眼横飞的,就勾搭了上,这件事李淑萍根本不知情,后来李淑萍的妹妹怀孕了,生下了一个女孩,就是宋巧蕊了。   因此罗钱鑫的态度很明显,拿罗瑞雪活祭也不会拿宋巧蕊活祭,毕竟宋巧蕊是和自己有血缘关系的亲女儿,虽然是个私生女。   宋巧蕊虽然不知道自己是罗钱鑫的女儿,但是她知道罗瑞雪根本不是亲生的,而是从人口贩子手里买来的,一个不知道身份来历的野种,更觉罗瑞雪凭什么能得到滕燕赐的宠爱!   宋巧蕊很快也被气走的,提前离开了教室。   宋巧蕊出去之后,就给罗钱鑫打了一个电话,说道:“罗瑞雪实在太嚣张了,现在越来越不把我放在眼里,我可是她表妹啊,她跟我说话抑制器昂的,真是气死我了。”   罗钱鑫说道:“那也没有办法,罗瑞雪现在总是进出燕家和滕家,咱们只是小户人家,我管罗瑞雪要钱,那个白眼狼儿也不给我钱,还把我电话拉黑了,真是孽种啊!”   宋巧蕊眼珠子一转,说道:“罗瑞雪不给钱,是因为她觉得没必要,如果是必须给的钱,她就一定要给了!”   罗钱鑫没有听懂,宋巧蕊笑着说道:“姨夫,虽然现在罗瑞雪和您还有大姨的关系不怎么好,但是罗瑞雪一直和弟弟的关系不错呢,您找人将弟弟找过来,假装绑架一番,然后给罗瑞雪发恐吓信过去,让她被钱打到账户!那不就好了!如果弟弟被绑架了,罗瑞雪都见死不救,姨夫就去骂她,当着学校同学的面子骂,看那罗瑞雪脸皮有多厚,这么不顾亲情的人,想必燕家和滕家也不会要这样的媳妇!”   罗钱鑫听了顿时睁大了眼睛,对着手机说道:“真是个好办法!对对好办法!我这就去准备一下。”   宋巧蕊说道:“对了姨夫,重新办一张卡哦,别让罗瑞雪发现了!”   “好的好的。”罗钱鑫一连串答应,说道:“你可真是聪明。”   罗瑞雪可不知道他们又想到了什么聪明的点子,下了课之后就准备给滕燕赐打电话,只不过电话还没有打通,就看到教学楼门口停着一辆车,一个陌生男人坐在车上,降下车窗玻璃,似乎再找谁。   罗瑞雪一出来,男人就从车上下来,向她走过去,说道:“罗瑞雪小姐吗?”   罗瑞雪看这个男人有些眼熟,但是到底是谁,有些记不得了。   男人二十几岁的样子,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身材挺拔,面色和善,长相也觉得称得上英俊,一副绅士优雅的样子,笑的滴水不漏,开的也是好车,一看就是游走在上流圈子的人物。   男人笑着说道:“您好罗瑞雪,我姓罗,叫罗萧山。”   方尔白走进滕燕赐的办公室,说道:“我刚才得到消息,京城罗家的人竟然来这边儿了,罗家不是一直在京城活动,从来不伸手咱们这边儿吗?我估计老爷子要让你准备和罗家的人吃饭了,也不知道来的是谁,罗家做事一向神出鬼没的,我让人去查了,都没查出来。”   滕燕赐的手机震了一下,低头一看,忽然皱起眉来,说道:“罗萧山。”   “啊?”方尔白有些没反应过来,说道:“罗萧山?那不就是罗家的继承人太子爷吗,你怎么知道的?”   滕燕赐举起手机,给方尔白看,语气很冷淡的说道:“他去找瑞雪了,我出去一趟。”   “诶!等等啊,十分钟之后还要继续开会呢……”   方尔白看着滕燕赐头也不回的走了,等他走出门,才很小声的念了一句“混蛋啊”。      ☆、第九十二章 自导自演的绑架      罗萧山说话行事都很绅士,笑着说道:“罗小姐,能请您喝杯咖啡么?”   罗瑞雪有些戒备的看着他,罗萧山很快就发现了。只是轻笑了一声,说道:“那请罗小姐在学校食堂吃了午饭,不会拒绝吧?”   罗瑞雪虽然迟疑,但是还是点点头,和罗萧山一起走进了食堂。   罗萧山绅士的问她吃什么。然后就去排队买饭了。   学校的食堂人很多,而且大部分全是普通学生。虽然这个学校也有富二代,那也是极少数,罗萧山一身笔挺的西服,一脸商业精英的模样,站在人群里排队买饭,看起来很扎眼。   罗瑞雪坐在空桌旁边等着,趁这个时机给滕燕赐发了一个短信,告诉他有一个叫罗萧山的人过来找自己。   滕燕赐的短信很快就回过来了,上面很简练。   ——京城罗家。等我过去。   罗瑞雪看了短信,就收了手机,约莫等了十五分钟,罗萧山才端着午饭过来,笑着坐下来说道:“我很久没有这样排队买饭了,说起来还挺向往大学的生活。”   他一边说着。一边把筷子递给罗瑞雪,看起来就像唠嗑一样儿。   罗瑞雪接过来筷子,说道:“谢谢。”   罗萧山点点头,说道:“不客气。”   很简陋的午餐,学校的午餐就是这样。便宜但是简陋,盯着地面瞧得话,十有八九还会看到有不明物体在移动……   罗萧山却吃得很优雅,分明是一份很简单的盖饭,他的动作却透露着极高的教养,看起来家教很严格。   罗瑞雪因为身体的缘故。不能闻油腻的东西,吃了两口之后就觉得被顶上了,也就放下了筷子。   罗萧山也放下筷子,拿出两张卡片,一张是名片,另外一张是请柬。   罗萧山说道:“其实这次来找罗小姐,是家父想请罗小姐赏脸参加家父的寿宴。”   罗瑞雪更是吃惊,参加罗家的寿宴?   罗瑞雪迟疑的接过来,打开请柬一看,顿时就愣了,因为请柬上罗萧山父亲的名字,正是罗简。   若是滕燕赐还是滕王的话,罗简该被人称作一声罗丞相!   罗萧山看她怔愣,明显会错意,说道:“我并不是有意唐突罗小姐,而且这周六确实时间仓促了一些。”   罗瑞雪摇摇头,说道:“不,我会去的。”   罗萧山笑了笑,说道:“罗小姐和我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罗瑞雪说道:“罗先生想象中的,我是什么样子?”   罗萧山说道:“很难想到一个普通的女孩子,会这样处事不惊。”   他说着,站起身来,说道:“时间不早了,我也不耽误罗小姐,我先走了,那就期待周末的时候,罗小姐赏脸。”   罗瑞雪也站起来,两个人顺利走到食堂门口,罗萧山说道:“我先走了。”   他说着礼貌的和罗瑞雪道别,这才往停车场去了,就在这个时候,滕燕赐也从停车场过来,两个人正好打了一个照面。   罗萧山对滕燕赐点点头,说道:“滕先生。”   滕燕赐说道:“听说罗先生来了这边,没想到这么快就遇到了罗先生。”   罗萧山伸手和滕燕赐握了手,滕燕赐公式化的说道:“期待以后和罗先生合作。”   罗萧山突然笑了一下,高深莫测的说道:“以后合作的机会很有很多,想必滕先生推都推不掉。”   他说完,头也不回的就走了,很快取了车,开出校门去了。   罗萧山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拿着手机,正在打电话,说道:“喂,父亲……我已经见过罗瑞雪了,确实很像,请柬罗瑞雪已经收下了……我一会儿再查查罗钱鑫和李淑萍。好的……我明白了。”   滕燕赐皱眉的看了看罗萧山的背影,这才往前走,很快就看到了罗瑞雪。   滕燕赐伸手过去,搭在罗瑞雪的肩膀上,说道:“罗萧山刚才跟你谈了什么?”   罗瑞雪将请柬和名片递给他,说道:“请柬,罗老先生的寿宴。”   滕燕赐看了一眼请柬,说道:“周六我陪你去。”   罗瑞雪点头,滕燕赐说道:“下午还有课么?”   罗瑞雪说道:“没了。”   滕燕赐说道:“那跟我走吧。”   两个人回了别墅,下人在门口迎着,说道:“先生,方先生来了,在客厅等着呢。”   滕燕赐皱着眉,握着罗瑞雪的手走进去。   方尔白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嗑着瓜子,喝着茶,非常悠闲的样子,看见他们进来,嘴里含糊的说着:“哎呦,你们回来了?我还以为你们私奔了呢。”   罗瑞雪笑眯眯的说道:“咦,俞思彦不在?我还以为俞思彦跟着方先生呢。”   方尔白:“……”   方尔白顿时被噎了一下,说道:“滕燕赐,我这个大嫂太毒舌了,你受得了吗,下半辈子要被吃的死死的了!”   滕燕赐则是温柔的笑了笑,方尔白顿时都抖了一身鸡皮疙瘩,说道:“你们别秀恩爱了好吗?”   方尔白说着,又说道:“俞思彦回俞家去了,她非要回去。”   罗瑞雪说道:“那你岂不是见不着她了?”   方尔白很嘚瑟的笑着说道:“不会,我已经给俞家打过电话了,我跟俞思彦的父亲说了,如果我要见俞思彦的时候,她不出来,或者在我没同意的情况下去了什么鸟不拉屎鸡不生蛋的地方,我就把俞思彦是女人的事情卖给杂志报纸,我方尔白想出的报导,还没有杂志社敢拒绝。”   这回轮到罗瑞雪无语了,方尔白这个办法实在太贱了……   罗瑞雪甚至已经脑补到了俞思彦的父亲气的七窍生烟的样子。   他们说着话,下人很快又过来,说道:“先生,刚才有人送来了请柬。”   滕燕赐接过来一看,是罗家的请柬,周六罗简寿宴。   方尔白说道:“我也接到了,就刚刚。周六寿宴,今天发请柬,这诚意真是满满的,连做身衣服的时间都没有。”   罗瑞雪说道:“这个罗萧山,是罗简的亲儿子?”   方尔白“噗”的一声将茶喷了出来,笑着说道:“嫂子,你问的太有趣了,不是亲的,难道是罗简头上的绿帽子吗?”   罗瑞雪顿时一阵无语,因为据她所知,罗简并没有儿子,只有两个女儿,自然就是罗瑞雪和罗莺儿了。   滕燕赐说道:“罗萧山很早就被送出国学习,不过当时说飞机失事,大家都以为罗家的儿子死了,这几年才被找回来。”   方尔白过来纯粹是无聊,因为俞思彦要回俞家去,方尔白虽然不想让她走,可是找不出理由来,最后只能放俞思彦回去了,不过就像他说的,给俞家打了一个电话,气的俞老爷和俞太太一个砸东西发脾气,一个苦恼不休,但是也没有任何办法,就怕方尔白真的把俞思彦是女人的事情抖落出去,那他们家的继承权就完蛋了。   方尔白在滕燕赐家里吃过晚饭,就被轰走了。   罗瑞雪明天还有课,今天想早点休息,就准备泡泡热水澡然后睡觉,这个时候手机却响了,进来的是一个陌生号码。   罗瑞雪不知道是谁打来的,狐疑的接起电话,说道:“喂,您好?”   手机里一阵寂静,并没有立刻说话,罗瑞雪有些奇怪,又说了一句,“喂,您好?找谁?”   手机里又隔了一会儿,才有一个尖锐的女声说道:“罗瑞雪,你的弟弟在我手里!”   那声音很尖锐,一看就是故意伪装的。   罗瑞雪心中一惊,那声音又说道:“你的弟弟在我手里!我一会儿会给你发一个账户,你把钱打到这个账户上!不然我就剁掉你弟弟的手指,给你寄过去开胃!”   罗瑞雪有些惊慌,但是很快就稳定下来,说道:“我要听到他的声音。”   女人奸笑了一声,说道:“好啊。”   她说着,就听后背有几个粗犷的声音,一边哈哈大笑,一边说道:“把那小子拉过来,踹他几脚!”   罗瑞雪很快就听到了隐约的痛呼声,女人尖锐的声音说道:“你听到了,别耍花招,不然我割掉他的耳朵!”   罗瑞雪稳定了一下心神,说道:“我知道了,你发账户过来。”   女人笑道:“很好,我要一个亿!”   罗瑞雪冷笑道:“讹诈也不是这个样子的吧?”   女人生气的尖叫道:“别和我讨价还价!你不是上了滕燕赐的床吗?滕燕赐那么有钱,别废话了!”   她说着,罗瑞雪就听见手机里突然没声了,对方很快就挂断了。   然后手机震了一下,一个短信进来,上面写了一串账号。   滕燕赐进屋的时候,就看见罗瑞雪脸色有些不对,说道:“怎么了?”   罗瑞雪虽然装的很平静,但是心里突突直跳,无论父母怎么对她,这个弟弟对她还是很好的,可以说在家里罗瑞雪和弟弟的感情最好。   罗瑞雪抓住滕燕赐的手都有些颤抖,说道:“我刚才接到一个电话,说绑走了我弟弟,要打钱到账户上。”   滕燕赐皱了皱眉,说道:“账户?你先给你弟弟打个电话看看。”   罗瑞雪这才想起来,虽然刚才听到了声音,但是并不能确定真的是弟弟,没准是讹诈的。   罗瑞雪赶紧拨出去号码。   绑架自然是宋巧蕊和罗钱鑫李淑萍搞得,宋巧蕊挂了电话,立刻就给罗钱鑫打过去。   罗钱鑫激动的接起电话,说道:“巧蕊,怎么样啊?”   宋巧蕊笑着说道:“你放心好了,我这边搞定了,为了不露出马脚,我真的请了道上的人来,等拿到钱之后,分一些给他们就行了,这样罗瑞雪再聪明,也不可能看出来的!”   罗钱鑫说道:“那……那道上的人,不会对瑞年不利吧?”   宋巧蕊阴狠看着旁边眼睛被罩上,已经被踹的完全昏死过去的洛瑞年,笑了一声,嘴里却说道:“放心吧姨夫,他们有分寸的,而且大家也只是要钱,不会真的伤人的,再说了,背上人命不好混的。等罗瑞雪拿了钱,他们就把人放了,瑞年也是我弟弟,我怎么好伤害他呢?”   罗钱鑫笑着说道:“好好好,那就好。”   宋巧蕊阴森一笑,她现在靠着罗钱鑫和李淑萍活着,罗钱鑫向来不待见罗瑞雪,但是他很待见自己的儿子罗瑞年,宋巧蕊觉得如果以后要活得好,自然不能让罗瑞年活下去,不然到最后他们把钱啊房子啊,还有田地都分给了罗瑞年,自己还怎么办?!   宋巧蕊其实是想一石二鸟,既能拿到罗瑞雪的钱,又能除掉罗瑞年。   宋巧蕊说道:“姨夫,您赶紧把弟弟的手机拿好,罗瑞雪她应该会给手机打电话核实的,到时候还要姨夫配合呢!”   罗钱鑫刚要说话,手机铃声就响了,罗钱鑫紧张的说道:“我先挂了,瑞年的手机果然响了,是罗瑞雪!”   他说着挂了电话,接起罗瑞年的手机,装模作样的说道:“瑞雪!我是爸爸啊!大事不好了!你弟弟不见了!你弟弟说今天没课,我们好不容易过来一趟,就想和你弟弟吃个饭,谁知道我们到了饭馆,你弟弟却不见了,只有手机掉在桌上,怎么办!我们人生地不熟的,瑞雪,你快想想办法啊!”   罗瑞雪一听,顿时心凉了半截,说道:“我知道了。”   她说完,就挂了电话。   滕燕赐看她的表情,也隐约听见手机里罗钱鑫的声音,将人揽在怀里,说道:“不用着急,绑匪有账户留下来,可以顺着查一查。”   罗瑞雪突然想起了什么,说道:“方尔白家里是不是有门道。”   滕燕赐点头,说道:“我给他打电话,你先坐下来歇歇,你的手都是冰凉的。”   罗瑞雪这才感觉自己手脚有些发凉,紧张的不行。   方尔白还没有开车回到自己别墅,就接到了滕燕赐的电话,吃惊的说道:“什么?大嫂的弟弟被绑架了?!绑匪还留了账户?”   方尔白想了想,似乎绑架这说都没有留账户的,因为开户都要有记录,方尔白皱眉的说道:“绑匪留账户这么有恃无恐,恐怕是国外的账户吧,你发给我,我让老头子查一查。”布上巨号。   滕燕赐很快就发过去,不过五分钟,方尔白的电话又来了。   这次罗瑞雪动作很快,直接接起来。   方尔白说道:“喂滕燕赐?”   罗瑞雪说道:“我是罗瑞雪。”   方尔白笑道:“哦,是大嫂啊!”   罗瑞雪听他说话仍旧笑眯眯的,自己却笑不起来。   方尔白说道:“大嫂,你别紧张啊,我说你爸是不是叫罗钱鑫?”   罗瑞雪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问,说道:“是。”   方尔白笑着说道:“哎呦,我听说过他的极品事件,要把你卖给燕明铎那个人渣,我可真没想到,这老小子真会玩的……嫂子,我让老头子查了这个账户,开户银行就在本市,持卡人就叫罗钱鑫。”   “什么?”   罗瑞雪顿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方尔白说道:“这老小子是不是缺钱了,所以想出自己绑架自己的儿子,管你要赎金的办法?”   罗瑞雪一阵怔忪,随即就是深深的绝望袭来,先是把自己的女儿活祭,就为了换钱,紧跟着又把自己女儿绑起来送到人渣**上,也是为了钱,一哭二闹三上吊都不够了,现在竟然又开始玩勒索绑架,说到底还是为了钱……   方尔白笑道:“大嫂,现在怎么办?一个亿,当是还狗屁的养育之恩么?”   罗瑞雪深吸了一口气,似乎是做了什么决定,说道:“不,养育之恩上次已经给他的账户里打了五十万,那五十万是我管燕赐借的,还没能力还上,再这样下去,反而是无底洞。”   方尔白吹了一声口哨,笑道:“嫂子说得好啊。”   罗瑞雪挂了电话,很快罗钱鑫又打电话过来了,一接通,罗钱鑫就大嗓门的质问道:“你怎么还没给绑匪汇款过去!你弟弟现在在绑匪手里你知道么!随时都有可能有危险!你真是白眼儿狼啊!都不顾弟弟的死活!我罗家就这么一个儿子,要是真的有个三长两短,你怎么赔!你告诉我你怎么赔啊!绑匪要多少钱,你就给啊,反正你不是**了滕燕赐吗,那么有钱的男人,这个时候不用,还要什么时候用啊!快点打款啊!”   罗瑞雪默默听着罗钱鑫“正义”的指责自己,呼吸不禁有些杂乱,心里升起一股浓重的厌恶感。   滕燕赐伸手握住她的手,罗瑞雪呼吸了两下,语气很平静的说道:“你怎么知道我没有汇款?”   罗钱鑫被她问得愣了一下,罗瑞雪又重复了一遍,说道:“我有没有汇款给绑匪,你怎么知道的?”   罗钱鑫被问得顿时手脚冰凉,但是心里想着罗瑞雪不可能知道,自己的账号可是新开户的!   罗瑞雪继续说道:“因为银行账户根本就是你的,对么?绑架自己的儿子,来勒索女儿,对么?”   罗钱鑫吓得脸色苍白,说道:“你!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罗瑞雪平静的说道:“刚才已经有人去查过了,持卡人是罗钱鑫……我不会汇款的。”   罗钱鑫几乎瘫在地上,一大票钱眼睁睁就飞走了,嘴里却不认账,骂骂咧咧的说道:“你这个白眼狼,就算你不想赎你弟弟,也不用这么说我啊!我真是眼瞎,养了你这样一个白眼狼!”      ☆、第九十三章 罗家千金      罗钱鑫骂的难听,罗瑞雪却没有理他,直接掐断了手机,耳边一下就清净了。   罗钱鑫呆愣的看着对方挂断了电话。咒骂了一声,赶紧给宋巧蕊打电话。   宋巧蕊很半天才接,第一句话就是说道:“喂,姨夫,罗瑞雪汇钱来了?!”   罗钱鑫懊恼的说道:“呸!什么汇钱来了!罗瑞雪这个白眼儿狼。刚才给我打电话,说不会汇钱的!而且她说已经知道瑞年被绑架。就是咱们干的!她怎么知道的!现在怎么办啊!”   “什么?!”   宋巧蕊惊叫起来,看了一眼身后站着的绑匪们,然后对着手机说道:“姨夫,你那边到底是怎么搞的!我都雇了道上的人,你才说罗瑞雪不会给钱!罗瑞雪怎么能回事,现在被绑架的是她亲弟弟啊!怎么这样狠心,她还是不是人!”   罗钱鑫说道:“怎么办!现在怎么办!”   他们说话的声音有点大,绑匪很快就听到了,都是对视一眼,然后手里拿着家伙走过来,围着宋巧蕊,说道:“呸,**,怎么了这是。我怎么听见没有钱啊!”   宋巧蕊顿时就怕了,赶紧讨好的说道:“别别,别冲动,有钱的,只不过那个罗瑞雪不好对付。有点谨慎,一会儿就能把钱打到卡上。”   绑匪说道:“老子们给你辛辛苦苦绑人,你别***糊弄我们,是不是不想混下去了?!”   宋巧蕊吓得脸色有些苍白,说道:“不是,真的不是。我怎么敢糊弄您,一定有钱的,一定有钱的!”   另一个绑匪说道:“我看这个小妮子也不是好人,她是不是想独吞那些赎金,白使唤咱们?!”   宋巧蕊赶紧说道:“不是的,真的不是,我哪有这个胆子,各位稍等一会儿,罗瑞雪马上就汇款过来的!”   绑匪冷笑一声,说道:“我听说你也是罗瑞雪的亲戚?”   宋巧蕊不知道他们说的什么意思,迟疑的说道:“是……是啊,不过我们不亲的,罗瑞雪一直很讨厌我的,真的!”   绑匪哼哼冷笑着说道:“不管亲不亲,你们是亲戚就行了!我现在改变主意了,绑一个也是绑,两个也是绑!兄弟们,把她也绑起来!”   “啊!救命啊!别动我!你们别动我!”   宋巧蕊立刻惊叫起来,拼命的打着挺儿,但是那些绑匪都是道上的人,手段自然不一般,很快将宋巧蕊抓了起来,宋巧蕊花容失色的大叫大嚷着,说道:“求你们放了我啊!罗瑞雪不会为了我打钱过来的!求你们了!我真的没骗你们,你们放了我,我让罗瑞雪打钱啊!不会骗你们的!”   绑匪却不理她,将掉在地上的手机拿起来,手机还没有掐断,另一头的罗钱鑫已经吓傻了,手颤抖的几乎把手机扔出去。   绑匪说道:“喂,你听着,现在去给你女儿打电话,就说我要他的弟弟和宋巧蕊这个贱女人全都在我手上,你们看着办吧,罗瑞雪不愿意给钱,那你就给钱,我不管谁给,两个小时之后,在城南码头见面,我要现金,否则的话……”   绑匪说完,咔哒一声挂了电话。   罗钱鑫嘴里“啊”了一声,突然就瘫软在地,瞪着一双死鱼眼,盯着自己颤抖的手,手机屏幕已经黑了,他呆愣了好几秒,才赶紧爬起来,颤巍巍的给罗瑞雪打电话过去。   罗瑞年是罗家唯一的男孩,自然是罗钱鑫的命根子,而宋巧蕊,很凑巧的是罗钱鑫和小姨子**的私生女,一个儿子一个女儿都被绑走了,罗钱鑫怎么能不着急。   罗瑞雪听见手机又响了,看了一眼竟然还是罗钱鑫。   滕燕赐说道:“如果不愿意接,可以不接。”   罗瑞雪摇头说道:“我得把话说清楚,不然他们不会死心的,三天两头的管你要钱。”   罗瑞雪说着接起电话来,对方凄厉的大喊着:“瑞雪!瑞雪哇!你弟弟和巧蕊真的被绑架了!真的被绑架了!这次是真的啊!是真的!你听我说啊瑞雪!”   罗瑞雪自然不相信,罗钱鑫大喊道:“是真的瑞雪!你不肯给钱,我就打电话给巧蕊,我承认之前是我们想要钱!我就打电话给巧蕊说不行你不给钱!但是巧蕊真的雇了几个道上的绑匪,他们动手绑了你弟弟,听说不给钱,就连巧蕊一起绑架了!绑匪刚才打电话过来,说连个小时之后要在城南码头见面,他要现金,不然的话……不然的话……你弟弟和巧蕊就……瑞雪啊!你救救他们!快点给钱啊!”   罗瑞雪听得半真半假,没有说话,罗钱鑫着急的说道:“瑞雪!我没有骗你!你现在还不相信我啊!我可是你爹!你怎么能不信你爹的话!”   罗瑞雪很平静的说道:“你也知道你是我父亲,有绑架自己儿子,让女儿来交赎金的父亲么?”   罗钱鑫顿时被噎了一下,脸色非常不好,梗着脖子说道:“这件事以后再说!现在你弟弟和巧蕊的安危最重要!那可是你弟弟,我罗家的独苗啊!还有巧蕊,你们是姐妹!你不能狠心的见死不救!”   罗瑞雪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我知道了。”   罗钱鑫顿时炸了,说道:“什么叫你知道了!你知道是什么意思!现在赶紧准备钱听见了没有!你肯定是想挂了电话不管!你这个白眼狼,我就知道!反正死的是你弟弟和巧蕊,又不是你!罗瑞雪,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女儿,养头猪还能宰了吃肉!我是造了什么孽!早知道就掐死你!现在倒好了,你弟弟和巧蕊随时都要丢了命,你就知道爬男人的床,被男人草,罗瑞雪,你还要不要脸?!”   罗瑞雪几乎被他气笑了,说道:“绑匪是谁请的,你和宋巧蕊,你现在反而指责我,有时间你去准备赎金吧,父亲。”   罗瑞雪说完了,狠狠的掐断电话。   挂了电话之后又有些心惊,虽然她刚才说的轻松,宋巧蕊是罪有应得,但是自己的弟弟可是不知情的,罗瑞雪和罗瑞年的感情很好,不可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弟弟送命。   滕燕赐说道:“怎么了?”   罗瑞雪说道:“绑匪和宋巧蕊反水了,把宋巧蕊也绑了,这回是真的绑了我弟弟,要两个小时之后,在城南码头现金换人。”   滕燕赐皱了皱眉,立刻站起身来给方尔白打电话。   方尔白刚进家门,就接到了电话,气的发笑,说道:“这是什么事儿,罗钱鑫这个老小子,就该送他进监狱蹲一蹲。”   方尔白说完了,又说道:“你放心好了,我会摆平,一个小时就足够了。”   罗瑞雪有些着急,滕燕赐安慰的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你放心好了,虽然方家已经洗手不干了,但是这么多年来人脉还是有的,几个小喽啰而已。”   罗瑞雪点点头。   很快时间就要到了,郎缨准备好车子,亲自开车,滕燕赐和罗瑞雪坐进去,又带了几个保镖,往城南的码头去了。   李淑萍也听说了这件事,和罗钱鑫匆匆赶到码头,李淑萍又哭又闹的喊道:“我的儿子啊!我的儿子!那可是咱们罗家的独苗!我儿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们赔得起吗!赔的起吗!”   滕燕赐的车子很快就到了,罗瑞雪一走下来,罗钱鑫和李淑萍就扑过去,李淑萍哭喊道:“瑞雪!钱呢!钱呢!钱准备好了吗!瑞年被绑匪绑走了啊!你可要救救他!”   罗钱鑫说道:“对啊!还有巧蕊!巧蕊也被绑走了!”   他们人已经到了很半天,却始终没有见到绑匪。   绑匪带着被绑着的罗瑞年和宋巧蕊在暗中观察,看见郎缨手里提的箱子,顿时垂涎不止,刚想要出去要钱,就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   号码是隐藏的,非常奇怪。   绑匪接起电话,说道:“喂?”   电话里只有一个女人的声音,说道:“你们这些白痴,还亏得自己说是在道上混的,就这样混吗?”   绑匪被一个女人骂了,自然不乐意了,说道:“你这个臭娘们儿!你是谁啊!”   那女人说道:“我是谁不重要,我是一个想让罗瑞雪痛不欲生的人。你们要钱,我想让罗瑞雪痛不欲生,这岂不是正好?我要你们拿到钱之后,把罗瑞年杀了。”   绑匪“呸”的啐了一声,说道:“老子凭什么听你的?!”   女人冷笑着说道:“就凭你们是蠢货,已经被滕燕赐的人包围了都不知道。”   “什么!”绑匪说道:“你别危言耸听!”   女人说道:“我怎么危言耸听?滕燕赐的发小是方家的独子方尔白!方家老头子年轻的时候是道上举足轻重的人物,就算洗手不干了也比你们强万倍!他咳嗽一声,就有无数人要你们的命!还以为自己掩藏的很好吗!”   绑匪们这才怕了,说道:“那……那怎么办?”   女人说道:“现在撤离码头,再订交易时间,到时候听我的安排。”   绑匪们虽然不愿意听一个臭娘们儿的,但是也是在没有办法,只好绑着罗瑞年和宋巧蕊又撤离了码头。   方尔白很快就收到了消息,给滕燕赐打电话,说道:“这帮绑匪竟然挺狡猾的,已经撤走了,估计这次是试水。”   罗钱鑫和李淑萍等了半天,也不见绑匪出现,急的抓住罗瑞雪的手腕,死死的捏着,说道:“我的儿子呢!我的儿子呢!他们到底把我儿子怎么样了!瑞雪,瑞雪怎么办啊!”   罗瑞雪被李淑萍抓的生疼,心里有些发凉,他们送自己去活祭的时候,都没有这万分之一的心疼,如今罗瑞年和宋巧蕊被抓了,李淑萍就一副疯癫的样子,还真是天差地别。   就在这个时候,罗瑞雪的手机响了,接起来果然是绑匪。   绑匪透过手机,说道:“罗瑞雪,别想耍花样!你带了保镖过来,以为我们不知道吗?还想让我们自投罗网,我看你是不想要你的弟弟和表妹了!”   罗瑞雪尽量平静自己的语气,说道:“你想怎么样?”   绑匪声音很阴森,说道:“一个小时之后,城北的废钢厂见面,你一个人来,带现金。”   绑匪的声音很大,滕燕赐听得一清二楚,这个时候方尔白又急火火的给滕燕赐打电话,一上来就大喊着说道:“这个绑匪后面有人,他们这次突然撤离不是试水,是有人通风报信!”   滕燕赐眉头一皱,立刻将罗瑞雪手上的手机抽走,冷声说道:“罗瑞雪不会一个人去。”   绑匪突然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都傻了一下,喝道:“你是谁!”   滕燕赐说道:“我是滕燕赐。”   绑匪一听,更是乐了,说道:“好啊,那你一个人带着现金来。”   滕燕赐的语气很平静,但是一股冷漠,说道:“可以。”   罗瑞雪顿时惊到了,想要抢他的手机,却被滕燕赐伸手拦住,很快绑匪就挂了电话。   罗瑞雪说道:“他们让我去!你去干什么!”   滕燕赐说道:“方尔白说这些绑匪后面有人,让你一个人去肯定有诈。”   罗瑞雪更是着急,说道:“我去有诈,你去就没有吗,绑架的是我弟弟,又不是你弟弟,你去冒险干什么!”   滕燕赐将人揽在怀里,低头亲了亲罗瑞雪的额角,笑着说道:“我没有弟弟。”   罗瑞雪顿时有些无奈,都这个时候了,滕燕赐竟然还在讲黑色幽默。   滕燕赐将人楼的紧了紧,说道:“你是滕太太,我当然只会为你一个人冒险。”   罗瑞雪鼻尖儿有些酸,滕燕赐安慰道:“没事的,方尔白还在联系人,如果我出事,他方家也太无能了。”   方尔白突然“啊切”的打了个喷嚏,就好像有人骂自己一样,继续给老头子打电话。   方启贺说道:“你这臭小子,总是有事的时候才会找你老爹,你和俞家小子的事情怎么样了?”   方尔白撇了撇嘴,说道:“什么俞家小子,俞思彦是女人。”   方启贺说道:“好好,俞家姑娘,你和俞家女儿的事情怎么样了?”   方尔白说道:“就那样……您赶紧查吧,别问这些有的没的。”   方启贺说道:“什么叫有的没的,我还想抱孙子呢,你老爹年纪大了,就你这么一个儿子,我不想让你娶媳妇,还想什么啊?”   方尔白抹了一把脸,说道:“爸,爹,亲爹!滕燕赐的老婆的弟弟现在被绑架啊,咱们这样不紧不慢的谈,真的好吗?”   方启贺说道:“行了,这种小大小闹也要你亲爹出马,我把资料直接发给滕燕赐了。”   方启贺说完了,又说道:“你说说你,人家滕燕赐的老婆都怀孕了,马上要有儿子了,你那里八字还没一撇呢,我听说你去威胁俞家了,虽然我想说你干得好,可是一下子关系这么紧张,俞家还可能把女儿嫁给你吗?”   方尔白被他说得很烦,直接挂断了电话,方启贺在另一头直嚷臭小子。   滕燕赐很快就收到了信息,只是看了几眼,眼眸里就隐隐的有些寒意。   罗瑞雪也凑过去,上面写着几个绑匪的资料,还有落脚点,最后有一个电话记录,一个女人给绑匪打了电话,让他们转移,而这个女人,正是姜雪怡……   自从上次姜雪怡和张信业在电梯里“激情”被狗仔队拍了之后,姜雪怡就一直躲在家里,根本没脸出门,原本以为她是要安分了,但是依照姜雪怡的性格,哪可能安分下来。   滕燕赐脸色有些不好看,说道:“我会让人处理好姜雪怡。”   那群绑匪在废弃的仓库里守点儿,打电话来的女人说好了一会儿再联系,结果半个小时过去了也没联系过。   绑匪们不耐烦的等着,就把气都撒在罗瑞年和宋巧蕊身上。   罗瑞年刚才一直昏迷着,所以根本不知道是罗钱鑫和宋巧蕊策划绑架自己的,他这会儿醒过来,还是被疼醒的,感觉有人在踢自己。   耳边是宋巧蕊的尖叫声,喊道:“不要啊!你们别动我!别动我!求你们了!”布以吗划。   绑匪哈哈大笑着说道:“等着这么无聊,臭娘儿们让大爷们玩玩。”   宋巧蕊一直在罗钱鑫和李淑萍面前装的很乖,在罗瑞年面前装成好姐姐的形象,所以罗瑞年根本不知道宋巧蕊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听见宋巧蕊的尖叫声,立刻挣扎着要起来,喊道:“你们这些混蛋,别动我表姐!”   宋巧蕊见罗瑞年醒了,又是怕又是惊,喊道:“瑞年!瑞年救救我啊!救我啊!他们要!要强暴我!”   那些绑匪更是哈哈大笑,“啪”的赏了宋巧蕊一个响亮的大嘴巴,喝道:“装什么三贞九烈!你这个不要脸的贱女人!要不要我来告诉你表弟,你干的好事儿啊?”   “别!别!求你们了!”   宋巧蕊赶进出声阻止。   绑匪笑着说道:“那还不让大爷爽爽?”   宋巧蕊说道:“不要,罗瑞雪拿钱去了!拿钱去了!一会儿就来了!求你们别动我!”   绑匪说道:“还有一个半小时,大爷们等得不耐烦,你说不让你给大爷们爽爽,我们做点什么?”   宋巧蕊眼珠子一转,指着罗瑞年喊道:“他!他!他是罗瑞雪的弟弟,我和罗瑞雪不熟的,你们拿不到钱,都是因为罗瑞雪不给,你们打他好了,打罗瑞雪弟弟!别动我!求你们了,别动我啊!”   罗瑞年被她这样一说,有些吃惊,愣是半天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   绑匪哈哈笑道:“你这个臭娘儿们,还真是六亲不认啊?”   他们正说着话,就听外面“嘭”的响了一声,绑匪都是一惊,对视了一眼,说道:“外面怎么了?出去看看!”   其中两个绑匪拿着家伙走出来仓库,约莫十分钟过去了,一直没有回来,剩下的三个绑匪都有些奇怪。   绑匪头子说道:“你们俩也出去看看,我看着他们,那俩人是拉屎去了吗,这么慢!”   剩下两个绑匪点点头,也慢慢走出去。   罗瑞年偷偷解着自己身后的绳子,宋巧蕊一直哭哭啼啼的,惹得那绑匪很暴躁,不过也幸亏这样,才让绑匪分散了注意力,罗瑞年可以把绳子解开。   第二拨人出去有五分钟,还是没有回来,绑匪头子有些坐不住了,掏出枪来指着宋巧蕊,说道:“是不是罗瑞雪和罗钱鑫干的好事!是不是!”   宋巧蕊吓得顿时就尿了,两腿湿漉漉的,脸色苍白,说道:“不!不啊!我不知道!求你别……别冲动,我不知道啊!别……别杀我,我什么也不知道,不管我的事啊!”   就在这个时候,绑匪接到了电话,电话号码是隐藏的,接起来之后,是刚才给他们打电话的女人声音。   绑匪不耐烦的说道:“喂!怎么现在才打电话过来?!”   方尔白此时已经带着人去了姜家,姜家虽然不是正经的生意人,但是远远比不过方家厉害,方尔白亲自上门,还带了好多保镖,这架势像是来踢馆的,吓得姜家的人都毁了。   方尔白进来之后,二话不说,直接把姜雪怡抓了起来。   姜雪怡的弟弟姜冠宇立刻大嚷大叫道:“方尔白!你是什么意思!你干什么!欺负我们姜家没人吗!”   方尔白笑眯眯的说道:“欺负不欺负,一会儿就知道了,其实我现在只是想借姜小姐的手机用用。”   姜雪怡顿时脸色苍白,颤抖着嘴皮子,说道:“你!你别欺人太甚啊……”   方尔白说道:“借个手机而已,如果你吝惜话费吗,我一会儿打给你就行了,几毛钱的事儿。”   姜雪怡被气得要死,方尔白已经将她的手机拿走了。   俞思彦很快就赶到姜家了,方尔白刚才给她打电话,大体说了事情,她到的时候,方尔白把手机交给她,说道:“来跟绑匪聊聊天,把他们支开。”   俞思彦笑了一声,就拨通了手机,绑匪很快接起了电话。   绑匪很不耐烦,俞思彦轻轻嗖了嗖嗓子,说道:“我接应你们的人就在工厂外面,你把人质放在工厂里面,先出来和我交接。”   姜雪怡听着她说话,顿时脸色煞白,牙关咯咯作响,方尔白知道是自己绑架的,那么滕燕赐也一定就知道了,姜雪怡已经可以想到自己的下场了……   绑匪有些不相信,说道:“不留人看着人质?你以为我是三岁孩子呢?”   俞思彦并不慌张,这么多年沉浮商圈,早就练得游刃有余,说道:“你不信我也可以,滕燕赐的人马上就到了,你自己看着办吧,到时候钱打水漂,你们也要进局子。”   绑匪“呸”了一声,没有办法,只好咒骂了一句,扔下罗瑞年和宋巧蕊,自己走出去了,刚一打开仓库大门,顿时就傻眼了,外面好多人包围着,一下子冲上去把他押住。   绑匪这个时候才知道中计了,却已经没有了办法。   罗瑞年和宋巧蕊听见外面有杂乱的声音,似乎还听见了枪声,宋巧蕊吓得瘫软在地。   滕燕赐的人将绑匪全都抓住,罗瑞雪急的脸色发白,赶紧跑进仓库去,罗瑞年看见她,顿时眼睛都亮了,喊道:“姐!”   宋巧蕊愣了一下,看到罗瑞雪跑进来,知道自己得救了,但是又实在不甘心,一场精心策划的绑架,就这么泡汤了,不仅没有钱,而且还几乎被人强暴!   宋巧蕊咬牙切?的,一点儿也不感激罗瑞雪救了自己,反而恨得不行,觉得都是罗瑞雪不给钱,才会让绑匪和自己反水,都是罗瑞雪太恶毒了!   罗钱鑫和李淑萍也冲进来,抱着罗瑞年就是一顿哭。   罗瑞雪见弟弟没事了,这才松了口气,一直高度紧张,现在松懈下来都觉得有些头晕头疼。   滕燕赐走过来从后背托住罗瑞雪,轻声说道:“是不是累了,我让人送你弟弟去医院做检查,咱们回去休息吧。”   罗瑞雪点点头,实在累得不行,靠着滕燕赐就要睡着了。   滕燕赐干脆将他打横抱起来,抱上了车子。   宋巧蕊那边见到滕燕赐百般温柔,不禁又嫉妒又咬牙切?的。   罗瑞年不认识滕燕赐,问罗钱鑫说道:“爸,这个人是谁?”   罗钱鑫眼珠子一转,说道:“这是你姐夫,特别有钱。”   “姐夫?”   罗瑞年突然多了一个姐夫,当真吓一跳,不过看着滕燕赐宝贝姐姐的样子,似乎很般配。   罗瑞年成功的被救出来了,罗钱鑫又开始后悔那些钱跑了,拉着罗瑞年,说道:“瑞年,你去问问你姐姐,你姐夫的别墅在哪里。”   罗瑞年奇怪的说道:“为什么问这个?”   罗钱鑫说道:“你笨啊,当然是知道地方好去要钱啊!你姐姐是白眼狼啊,巴结上这么有钱的男人,就不管家里了,你也知道的,咱们家多穷啊,但是那个男人多有钱啊,你去管他要点钱来,几百万对于这种人来说,就是动动小手指的事情。”   罗瑞年说道:“爸,咱家经济条件是不好,但是也不至于管别人要钱花啊。”   罗钱鑫说道:“你懂什么!反正他有钱,不给我们花,也要出去包女人,我这是为你姐姐好!知道吗!”   罗瑞年闭着嘴不说话,罗钱鑫骂他不开窍。   罗瑞雪坐在车上,靠在滕燕赐怀里,滕燕赐就接到了方尔白的电话,特意把声音调小一点,不打扰罗瑞雪休息。   方尔白的声音很兴奋,笑着说道:“我跟你说啊,我不是去姜家吗,你知道吗,姜雪怡竟然怀孕了!刚刚还装晕倒呢!”   滕燕赐眼睛眯了眯,说道:“那你就做件好事,给她查一查这个孩子的父亲是谁。”   方尔白笑着说道:“没准是张信业那小子!”   滕燕赐说道:“不一定。”   方尔白笑道:“哈哈哈,你这个毒舌!太损了啊。”   罗瑞雪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到了中午了,滕燕赐站在卧室外间接电话,态度很诚恳,说道:“嗯,我知道了……好。”   滕燕赐挂了电话,走回去,低下头来亲了一下罗瑞雪的额角,说道:“醒了?饿不饿?”   罗瑞雪老实的点点头,说道:“谁的电话?”   滕燕赐说道:“是母亲的,她听说你弟弟被绑架了,让你出门多带些保镖。”   罗瑞雪不禁脑补了一下,自己出门也就失去学校,多带些保镖,前呼后拥的,这可真是壮观……   滕燕赐说道:“昨天你累了,今天就休息吧,我今天也不去公司。”   罗瑞雪虽然醒了,但是又和滕燕赐在床上躺了一会儿,佣人准备好了午饭,两个人才起来。   下午的时候罗钱鑫突然又给罗瑞雪打电话,说道:“瑞雪,爸爸错了,你原谅爸爸好不好?我在市中心定了一桌酒宴,请你过来,咱们一家人团聚一下。”   罗瑞雪并不想去,但是罗钱鑫的态度非常低三下四,一直说自己错了,想要改过自新。   滕燕赐说道:“反正今天没事,你如果想去,我就陪着你。”   罗瑞雪说道:“燕老先生要给咱们准备订婚宴,我怕如果到时候我的家人不出席,你会在媒体面前不好做。”   滕燕赐笑了笑,说道:“老婆真贤惠。”   罗瑞雪顿时都没了脾气,看着一贯表情冷硬,态度冷漠的滕燕赐笑的有些宠溺温柔,脸皮不禁都烫了。   滕燕赐说道:“那就去。”   两个人下午准备好,就出门去了。   罗钱鑫定的酒宴并不是很高档,毕竟罗钱鑫很小家子气。   罗钱鑫和李淑萍看见滕燕赐走进来,当即哈腰笑着说道:“滕先生,您坐,您坐,想吃什么,不够再点!”   菜很快就上了,罗瑞年也在场,看着菜不禁有些脸色发绿,全是凉菜和素菜,还有三大碗汤,肉菜少的可怜,不知道的还以为大家都喜欢吃素的,罗瑞年身为罗钱鑫的儿子,自然明白的,因为省钱。   宋巧蕊也在,假惺惺的对罗瑞雪说道:“瑞雪,谢谢你昨天救了我,真是太谢谢你了。”   她说着,又去看滕燕赐,还要给他倒酒,说道:“姐夫,也谢谢你救我,要不是你,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呜呜,想我还是清清白白的,昨天那些绑匪竟然……”   宋巧蕊说着“声泪俱下”,哭的呜呜的,那叫一个楚楚可怜,还借着倒酒的机会要摸滕燕赐的手。   滕燕赐不着痕迹的躲开,罗瑞雪则笑眯眯的说道:“他不能喝酒,一会儿要开车。”   宋巧蕊顿时就愣了,说道:“咦,姐夫亲自开车吗?”   罗瑞雪说道:“嗯。”   宋巧蕊更是嫉妒的要命,滕燕赐是什么样的人物,竟然给罗瑞雪当司机!   饭吃到一半的时候,罗钱鑫就开始切入主题了,说道:“那个瑞雪啊,爸妈现在手头有点紧,你看你啊,你和燕赐要订婚了,我们连像样的衣服都没有,岂不是太丢人了吗,而且你弟弟都上大学了,该有辆车子代步了,是吧?”   罗瑞年吓了一跳,说道:“车子?我住在宿舍里,不需要开车的。而且我要买车的话,我自己攒钱就行了。”   李淑萍打了罗瑞年一下,说道:“大人说话呢,别插嘴。”   罗瑞雪一听,顿时明白了,罗钱鑫和李淑萍就是改不了了。   罗钱鑫笑着说道:“诶嘿嘿,我知道燕赐你有钱,但是钱也不能瞎花,不然你就放几百万在我这里,我给你存着,咱们谁跟谁啊,你和我女儿都这样好了,我女儿又怀孕了,你也信得过咱是吧!”   罗瑞雪说道:“我们吃好了,我有点累了,还是先回去。”   罗钱鑫一听,脸上顿时就僵硬了,说道:“怎么回事,是不是又不想给钱?你到底还要不要点脸啊,你和他都没有订婚,就怀孕了,我现在要点补偿怎么了?万一你生了孩子他就把你甩了呢?你一个连孩子都有的女人,还怎么嫁的出去?我岂不是白养你了?”   罗瑞雪脸色气的有些发白,滕燕赐却没有什么过多的表情,只是抓住罗瑞雪的手,轻轻捏了捏她手心。   滕燕赐动作不慌不忙的,拿出一个公文袋来,放在桌上,往前推了推,说道:“在张嘴要钱之前,我想请罗先生和李女士,当然还有宋小姐,看看这份材料。”   罗钱鑫有些奇怪的拿起来,公文袋是一沓子纸,掏出来一看,顿时就傻眼了,第一页是罗钱鑫的档案资料,再往后竟然有几张照片!   照片非常不雅观,还是黑白照的,有些年头了,竟然是稍微年轻的罗钱鑫和李淑萍的妹妹合影,两个人姿态亲密,一看关系就不一般,越往后看越是离谱,李淑萍气的双手打颤,脸色发白,嘴唇发紫,资料上清清楚楚的写着罗钱鑫和李淑萍的妹妹**,**经过都一清二楚,还附带了几张不雅的照片。   罗钱鑫也不知道他怎么搞来的这些资料,那是李淑萍的妹妹和他**的时候自己照的,李淑萍的妹妹浪的厉害,就喜欢刺激,弄了一些照片,刚开始罗钱鑫还觉得是情趣,其实是那个贱女人为了威胁他用的!   在李淑萍的妹妹去世的时候,罗钱鑫明明把照片全烧了,没想到竟然出现在这里!   李淑萍激动的抓着罗钱鑫的衣领子大喊道:“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你说啊!”   罗钱鑫吓得站不住,说道:“这……这是诬陷!这绝对是诬陷!明明是他们陷害我!你要相信我啊!”   滕燕赐还稳稳当当的坐着,说道:“如果罗先生觉得是诬陷,不妨在往后看看,有张dna检测报告。”   李淑萍劈手抢过来那沓子纸,往后翻了翻,果然有一份报告,dna检测的对象并不是李瑞雪,而是宋巧蕊!   上面显示宋巧蕊是罗钱鑫的亲生女儿,而且母亲是李淑萍的妹妹!   罗瑞年当场也震惊了,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父亲。   李淑萍劈头盖脸就打罗钱鑫,抄起桌上的盘子去抡他,喊道:“你这个挨千刀的!你这个挨千刀的!我打死你!我打死你!”   她说着,又去掐宋巧蕊的脖子,说道:“我白疼你了!你竟然是个孽种!你这个小贱人!你竟然是两个贱人的种!我掐死你!掐死你!”   宋巧蕊脸上顿时都是血道子,疼的子哇乱叫。   滕燕赐这个时候拉起罗瑞雪,准备往外走,说道:“我觉得他们有时间要忙了,咱们先回去吧。”   罗钱鑫一边挡着李淑萍抓过来,一边喊道:“别走!结账再走!把钱留下!”   罗瑞雪顿时觉得气的直发笑,真的只剩下无奈了。   两个人上了车,罗瑞雪说道:“你的档案哪里弄来的?”   滕燕赐说道:“今天早上,罗萧山传给我的,说我会用得上。”   罗瑞雪看他眼神躲了一下,挑眉说道:“罗萧山还传给你什么了吗?”   滕燕赐叹了口气,把公文袋里最后一张纸拿了出来,放在罗瑞雪手上,说道:“你看看。”   罗瑞雪扫了一遍,表情只有一点点的惊讶。   上面写的是罗瑞雪的资料,从罗瑞雪被罗钱鑫一家买回去,到上学,小初高到大学什么学校都一清二楚,另外还附上了罗瑞雪出生日期,血型,dna检测……   罗瑞雪并不是罗钱鑫和李淑萍亲生的女儿,而是京城罗家的千金小姐,罗简的女儿,罗萧山的亲妹妹。   罗瑞雪对此并没有感到太多的惊讶,因为在她还是滕王妃的时候,自己也是罗简的女儿,当她知道罗萧山是罗简的儿子的时候,就已经有些醒悟了。   罗瑞雪更多的是明白,明白为什么罗钱鑫宠爱表妹宋巧蕊也不愿意对自己好一些,明白为什么罗钱鑫和李淑萍愿意拿自己活祭来换钱,因为罗瑞雪根本就不是他们亲生的。   滕燕赐说道:“现在你可以对罗钱鑫他们释怀了。”   罗瑞雪点点头,说道:“谢谢。”   滕燕赐将她抱在怀里,用下巴抵着她的发顶,说道:“我倒不是很高兴。如果是罗钱鑫,顶多花点钱就行了……”   滕燕赐顿了顿,说道:“罗简和罗萧山要把你认回去,为了老婆,看来我还要和京城罗家打好关系。”   罗瑞雪顿时被他逗笑了,说道:“看你表现了,表现好的话,我可以给你美言几句的。”   滕燕赐身体一探,将罗瑞雪轻轻推到压在后座上,**的亲吻着她的嘴角,一路滑下来在罗瑞雪白皙的颈侧吻咬打转儿,声音低沉的说道:“我表现的还不够好?嗯?”      ☆、第九十四章 罗瑞雪的妙计      周末是罗简的大寿酒宴,之前就已经邀请了罗瑞雪参见,自从滕燕赐知道罗瑞雪其实是罗简的女儿之后,就更加重视这个酒宴了。   周五的时候罗瑞雪有课。但是滕燕赐非要去接她,说有重要的事情带她去。   罗瑞雪有些狐疑,也不知道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只好翘课出来,滕燕赐已经再等了。而且今天滕燕赐穿着一身正规的西服,天气还很凉。外面套着一件黑色的长风衣,靠在车子的前机器盖上,回头率简直飙升到了百分之二百。   罗瑞雪走过去,滕燕赐就拉开副驾驶的车门,让她坐进去。   罗瑞雪奇怪的说道:“咱们去哪里?”   滕燕赐只是说道:“不是很远。”   罗瑞雪就更奇怪了。   确实不是很远,开了最多二十分钟就到了,却是一个大的商厦!   罗瑞雪说道:“你要买东西吗?”   滕燕赐说道:“给你买,你不是要参加罗先生的寿宴么?时间太紧单做衣服来不及了,你就随便挑挑,正好顺带买了首饰。”   罗瑞雪顿时有些头疼,说道:“等等……我的衣服已经够多了,真的。”   滕燕赐笑着拉着她的手,走出车子来,说道:“罗先生的寿宴可不一般。别让罗先生觉着我亏待你,见岳父第一面可要有个好印象。”   罗瑞雪说不过他,只好跟着滕燕赐往里走,商厦明显是给上流圈子专门提供的,摆着的东西都不会放价签。但是看样子就不便宜。   导购小姐笑眯眯的站在一边,只是说一句欢迎光临,之后就不多话,像是待机一样候着,不会让人觉得热情过度。   滕燕赐给罗瑞雪挑了几件衣服,稳重中透露着奢华的。一看就非常抢眼,罗瑞雪有些招架不住,虽然衣服都很漂亮,但是每次都穿一遍就不穿了,而且这么华丽的衣服,平时根本不能穿,实在是太浪费了,滕燕赐还挑了好几件。   导购小姐跟在后面,笑的甜甜的,说道:“罗小姐,请跟我来,这边是试衣间。”   罗瑞雪拉了拉滕燕赐,说道:“衣服太多了,最多买一件就行了。”   滕燕赐笑着说道:“没关系,都去试试。”   罗瑞雪才不相信他的鬼话,不可能只是简简单单的试试,试了肯定会买下来的。   滕燕赐挑眉说道:“怎么?要我也跟你去试衣间?”   罗瑞雪一下子就败下阵来,只好跟着导购小姐进了试衣间,导购小姐把衣服都挂好,说道:“罗小姐,需要我帮忙吗?”   罗瑞雪赶紧摇头,说道:“不用,我自己就可以。”   导购小姐说道:“好的罗小姐,那我在外面等着,如果有问题可以随时叫我。”   罗瑞雪点点头,导购小姐就走出去,罗瑞雪从里面把门反锁了,然后开始试衣服。   罗瑞雪穿上一件火红的露背礼服裙,四面都有镜子可以看,感觉好看是好看,就是太扎眼了太高调了,赶紧换下来,又换了另外一件黑色的包身裙,又觉得实在太包了,看起来太露骨。   正在罗瑞雪换衣服的时候,突然“啊——”的一声轻叫。   罗瑞雪吓了一跳,左右看了看,并没有人,原来是隔壁试衣间传来的声音。   一个女人的声音说道:“讨厌,你别弄人家……哎呦,你这个坏人,宏志,啊……你的手,摸得我好舒服!”   罗瑞雪听到了一个了不得的名字——宏志。   她脑子里蹦出的第一个名字就是燕宏志,那不就是燕宏元的弟弟吗。   而这个女人的声音嗲嗲的,但是一听就不年轻了,也非常的耳熟。   女人发浪的娇嗔着:“哎呦,讨厌……别……别弄了,啊呀!宏志,你好坏哦,你竟然偷搞嫂子,小心那个老不死的发现了,定然要你好瞧!”   男人的声音哈哈大笑着说道:“大嫂你这么骚,老不死的又不行,当然要我这个做弟弟的帮忙了,燕宏元还得多谢我呢!没准燕明铎还是我的种呢!”   “呸!”女人的声音说道:“你坏!你欺负人家!什么你的种!我可是……啊哟你轻点……我可是燕宏元的老婆!”   男人说道:“大嫂,我草的你舒服不舒服?是我厉害,还是那老不死厉害?”   女人发浪说道:“你厉害!你厉害!燕宏元那个老家伙怎么比得上你!他怎么和你比啊!就那个老东西,如果不是因为他的钱,他的权,我这种年纪的女人怎么可能委身给他?!我都这么委屈自己了,伺候一个比我爹还大的男人,那老不死竟然还不娶我,愣是让我在燕家做了这么多年的**!哎呦……还是你好,宏志,快草我,我要给那老不死戴绿帽子,哎呦好舒服!”   罗瑞雪顿时都有些傻眼了,耳朵里全是淫声浪语,都不需要猜了,这女人必然就是燕明铎的母亲,燕宏志的**,心心念念喜欢着滕燕赐的茹婉萍了!   而这个男人则是燕宏元的亲二弟,燕宏志!   茹婉萍口口声声说喜欢滕燕赐,却在背地里和燕宏志有这种见不得人的勾当,罗瑞雪差一点儿就吐了。   罗瑞雪想起上次录音的时候,因为录音的另一个对象是滕燕赐,这种东西拿出来说不清楚,说不定给滕燕赐惹一身骚,不过这次可不一样。   女人是茹婉萍,男人是燕宏志,而且正在上演限制级,一边发浪还一边辱骂身为商圈泰山北斗的燕宏元。   罗瑞雪果断拿出手机,按下了录音键。   虽然隔壁的声音不是很大,但是很清晰,罗瑞雪把手机贴着墙放,全都录了下来。   说起来燕宏元虽然是商圈的泰山北斗,但是这样一想,老婆给他戴绿帽子,弟弟咒他去死,还真是个可怜的人。   隔壁两个人浪了好长时间,罗瑞雪的双腿都站直了,幸好试衣间里有真皮沙发可以休息,罗瑞雪就坐下来,把手机放在沙发上录音,然后剥着茶几上的水果吃。   等隔壁完事之后,罗瑞雪几乎都要吃水果吃撑了。   茹婉萍的声音嗲嗲的说道:“宏志,你真会弄,我现在浑身都酥了。”   燕宏志的声音说道:“还是大嫂你够浪,真是放得开,试衣间里有够刺激,下次咱们在哪里?”   茹婉萍“呸”了一声,说道:“讨厌,你坏!有本事你就在燕宏元那个老不死的床上,弄我啊,我真想叫给那个老不死听,活活气死他!”   燕宏志笑道:“没看出来,你竟然这么浪?”   茹婉萍娇嗔道:“你又欺负人家,人家浪,还不是你教的?”   燕宏志的声音说道:“对了,我让你去办的事儿,怎么样了?”   茹婉萍的声音说道:“你还说呢!你这个死人,让人家和老不死**的时候下点药,弄死那个老不死,可是那老不死年纪太大了,他不行啊,已经很长时间不和我**了,我是找不到机会。”   燕宏志说道:“找机会啊,周末的时候罗简不是要办寿宴吗,到时候老不死一定会参加,你就趁这个机会,给他多喝两杯酒,你不是最会**男人了吗?”   “呸!你才**男人,我可是被你**的。”   燕宏志笑着说道:“是吗?被我**的竟然这么浪,大嫂,你还真是贱呢!是不是燕宏元的女人都这么贱?”   茹婉萍又开始撒娇,说道:“你坏!啊呀……别再来了,不要啊,人家好累呢!”   燕宏志笑着说道:“我就是喜欢看燕宏元的女人犯贱,再贱一点给我看看啊!”   罗瑞雪差点要吐了,刚刚两个人明明在讨论“重要的事情”,怎么突然又变成限制级了?   罗瑞雪把刚才两个人的计划也给录下来了,觉得今天真是赚大了,和滕燕赐来一次商厦,竟然发现了这么多事情。   燕宏志和茹婉萍要害燕宏元,无非就是谋夺家产,他们哪知道罗瑞雪竟然听得一清二楚。   等罗瑞雪走出试衣间的时候,已经一个多小时了,滕燕赐在vip休息室里等着,看见她过来,说道:“试好了么?这么长时间?”   罗瑞雪脸色有些发青,她可不喜欢听墙根儿,而且茹婉萍和燕宏志的墙根还极其恶心,听得她几乎要吐了。   罗瑞雪说道:“我刚发现不得了的事情。”   她说着,晃了晃手机。   这个时候导购小姐敲门进来,说道:“罗小姐,衣服还满意吗?”   罗瑞雪将手机收起来,刚想和滕燕赐说那几件衣服都太扎眼了,不需要买,滕燕赐却说道:“都送到别墅上,签单。”   罗瑞雪顿时有些头疼,却被滕燕赐拉着往外走。   他们上了车,罗瑞雪才把手机交给滕燕赐,说道:“刚才试衣服的时候,意外获得的。”   滕燕赐将录音打开,里面淫声浪语叫的欢实,中间还夹杂着两个人的计划,准备在寿宴上给燕宏元多灌几杯酒,然后让茹婉萍**燕宏元**,商圈的泰山北斗死在**上,那要有多少人看热闹,多少媒体想曝光。   滕燕赐眉头紧皱,眼神有些发寒。   罗瑞雪挑眉说道:“其实我想问,燕宏志是燕宏元的亲弟弟吗?怎么看着像是有血海深仇似的。”   滕燕赐说道:“咱们先回一趟燕家别墅。”   罗瑞雪笑眯眯的说道:“其实……我倒有个办法,可以让燕宏志的狐狸尾巴露出来。”   滕燕赐侧头看见罗瑞雪笑的坏坏的,不禁嘴角也染上了笑意,说道:“哦?你的办法,那一定不错。”   两个人去了滕家一趟,滕燕赐罗瑞雪和燕宏元进了书房,一个多小时之后才出来,滕燕赐带着罗瑞雪准备走的时候,正好碰见茹婉萍和燕宏志回来。   茹婉萍看见罗瑞雪,顿时有些咬牙切?,说道:“哎呦,瑞雪呀,要来怎么也不说一声。”   罗瑞雪笑眯眯的说道:“大嫂,怎么和二哥一起回来的?”   茹婉萍的脸色一僵,燕宏志解释说道:“我是在门口遇到了大嫂。”   茹婉萍说道:“是啊,我刚才和王家的太太喝茶搓麻去了,宏志可是大忙人,哪有时间喝茶,我们在门口遇见的。”   罗瑞雪说道:“那还真是巧。”   茹婉萍恶狠狠的瞪了罗瑞雪一眼,却装作贤惠,说道:“瑞雪好不容易来一趟,怎么要走啊,吃了饭再走吧,是不是啊老爷。”   茹婉萍小鸟依人的贴上去,燕宏元却躲开,直接上了二楼去,说道:“我去书房了,晚饭不用叫我。”   茹婉萍碰了一?子灰,滕燕赐却带着罗瑞雪走了,临出门的时候,还不用下人开门,体贴的给罗瑞雪拉开门。   茹婉萍眼神直勾勾的看着体贴温柔的滕燕赐,她认识滕燕赐那么多年,从来不见滕燕赐对任何人体贴温柔,却偏偏对这个罗瑞雪,怎么能让茹婉萍不嫉妒!   直到门关上了,茹婉萍还恶狠狠的盯着门,仿佛要穿透门板一样。   燕宏志站在茹婉萍身后,冷笑了一声,说道:“我的好大嫂,三弟都走了,就别看了,再看……人也是罗瑞雪的。”   茹婉萍脸色更是难看,扭着腰往楼上去,说道:“要你管。”   滕燕赐和罗瑞雪回了家,第二天一大早就起了,滕燕赐找了造型师来,给罗瑞雪化妆做头发,然后又拿了好多衣服给她挑,罗瑞雪弄得头晕眼花的,还没出门就像打仗一样。   罗瑞雪换好了衣服,就看见门“咔”的一声开了,滕燕赐也走进来,今天他穿着一身黑色的西服,头发明显是做过的,整个人看起来气色非常好,再加上英俊的面孔,提拔的身材,穿上衣服之后也不显瘦,能看出力度的美感,罗瑞雪真是不得不承认,再没有任何一个男人比滕燕赐更吸引人了。   滕燕赐走进来,还在系西服的外套扣子,修长的手指灵活的一勾扣子,看的罗瑞雪有些嗓子发干,赶紧咳嗽了一声,转过头去。   滕燕赐笑着俯下身来,亲了亲罗瑞雪的额角,说道:“你今天这种打扮,我都不想让你出门。”   罗瑞雪顺势抓住他的领带,轻轻往前一带,笑眯眯的说道:“你这个打扮才是,要去勾搭烂桃花么?”   滕燕赐没说话,只是含住罗瑞雪的嘴唇,轻轻的吻咬着,两个人分开的时候,滕燕赐的嘴角上沾得都是口红,罗瑞雪看着就觉得好笑,一向冷硬的滕先生沾上了口红,这也算是“唇红?白”了。   两个人闹腾够了才又整理了一番,然后准备出门了。   罗瑞雪坐在车上,这才觉得有些紧张,滕燕赐握着她的手,说道:“怎么了,手心这么凉?”   罗瑞雪小声说道:“有点紧张,毕竟上次看见罗萧山,觉得不太好相处。”   滕燕赐轻笑着说道:“你放心好了,罗萧山是有名的护短儿,你到了罗家里,决计不会受欺负。”   罗瑞雪点点头。   车子很快就开到了罗家,罗家在这里本身并没有地皮,但是因为这次罗简过来,特意置办了一个,还要在罗家开寿宴,这个别墅自然不能寒酸了。   来参加罗家寿宴的人很多,门口停了很多豪车,顺序往里开去。   滕燕赐的车子停在外面,很快就有人直接因着他们,从另外一条路往里开。   车子在一动别墅前停下来,罗萧山就站在门口,身后跟着两个保镖。   滕燕赐先下车来,扶着罗瑞雪走下来,说道:“罗先生。”   罗萧山笑眯眯的伸手过去,和滕燕赐握手,说道:“滕先生来的真是早。”   滕燕赐说道:“罗老先生的寿宴,滕某自然要给面子,不早来点,显得不恭敬。”   罗萧山说道:“滕先生客气了,这边请。”   罗萧山亲自迎着滕燕赐和罗瑞雪往里走,进了大门,别墅里面直接是个宴会厅,二层是休息室,宴会厅里已经有不少人,但是宴席还没有开始,大家都三三两两的簇拥在一起恭维谈笑。   他们一进来,立刻就成了焦点,罗萧山是这次寿宴的主人翁,滕燕赐又是上流圈子有名的商人,还有罗瑞雪,虽然出身不好,但是在媒体面前被滕燕赐送花表白,这么轰动的事情,大家也都知道。   他们走进来,好多人就走过去和滕燕赐攀谈,还有许多贵太太和小姐来找罗瑞雪寒暄。   罗瑞雪虽然不怕这些人恭维寒暄,但是不喜欢被人这样围着假笑。   很快前方有些骚动,只见一个穿着中山装,体态硬朗,头发有些花白的男人从二楼走了下来,正是罗家现任的掌权人罗简了!   罗简一走下来,顿时有很多人围过去,毕竟这次罗简,才是寿宴的主角,罗简虽然从商,但是家里却有其他背景,大家经商的,都喜欢跟罗家谈谈合作,这样也好打通人脉。   罗瑞雪抬头看着罗简从二楼下来,和印象中的一模一样,只不过是花白的短发,看起来很硬朗精神。   罗萧山笑着对滕燕赐和罗瑞雪说道:“我父亲下来了,二位请跟我过去吧。”   滕燕赐点点头,手很自然的放在罗瑞雪的肩膀上,说道:“瑞雪,咱们过去。”   罗瑞雪也点点头,罗萧山不着痕迹的笑了笑。   罗萧山一过去,众人就自动让开了一些空间。   罗简看着滕燕赐,说道:“滕先生赏脸。”   滕燕赐说道:“罗老先生客气了,我大哥一会儿也到。”   他说着,就见燕宏元也来了,被人簇拥着走进宴会厅,身后跟着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茹婉萍和二弟燕宏志。   罗简走上去和燕宏元握手,笑道:“咱们好久都没见了。”   燕宏元笑道:“罗先生是大忙人,不比我们这些纯生意人。”   今天罗家的寿宴,上层名流全都来了,连一向准备退隐的燕宏元也到了,场面绝对够大。      酒宴马上就开始了,第一部分是请罗简致辞。      罗简走上台阶,众人都纷纷停止了交谈,安安静静的看着罗简。   罗简说道:“今天是我的寿辰,各位赏脸参加酒宴,罗某感激不尽,没想到这么多年了,罗某还有脸子可以请到这么多人。”   他顿了顿,继续又说道:“今天出了是罗某的寿辰,还有个非常意外的惊喜……那就是罗某终于找到了失散在外的女儿……”   罗瑞雪听着心里一紧,罗简又说道:“女儿已经二十岁,可是罗某都没有尽到为人父的责任,实在是惭愧。正好趁着今天的机会,我想请女儿回罗家,也给我罗简的女儿正名。”布土厅扛。   罗简说完了,就不再说,只是看向台下。   众人听到这个重磅消息都是面面相觑,罗简的女儿,那就是千金小姐,也不知道是谁那么幸运,突然就会变成豪门千金,众人纷纷左顾右盼,想看看到底是谁。   罗萧山这个时候笑眯眯的对罗瑞雪说道:“妹妹,父亲叫你呢。”   罗瑞雪手一紧,不自主的就把滕燕赐的手握紧了,滕燕赐笑着拍了拍她的手背,说道:“去吧。”   罗瑞雪这才深吸了一口气,当真有些紧张,慢慢往前走去。   罗瑞雪一动,顿时众人都哗然了。   茹婉萍早就看到了罗瑞雪,今天的罗瑞雪穿着一件白色的礼服裙,虽然看起来很简约,但是设计绝对不简单,领口虽然大,却不显暴露,稳重端庄中透露出华贵和小性感,整个人非常抢眼。   茹婉萍咬牙切?的嫉妒着罗瑞雪的礼服,再听罗简的话,顿时入五雷轰顶!   罗瑞雪竟然走了狗屎运,变成了罗简的女儿!   罗简是谁,京城罗家,虽然在商道远远比不上燕宏元,但是有红色背景,人脉广泛,那就足够了,罗瑞雪竟然从一个没钱没地位的村姑,变成了罗简的女儿,一下飞上了天,成为了凤凰!   茹婉萍气的当场要厥过去,她觉得罗瑞雪已经够运气的,竟然能让滕燕赐对他服服帖帖,如今老天爷却瞎了,又让她成为了千金小姐!   茹婉萍越想越生气,但是却只能眼睁睁看着罗瑞雪走上台阶。   罗简伸手过去,扶着罗瑞雪,对众人笑着说道:“这就是罗某的女儿,罗瑞雪。”   众人的表情也很精彩,一个个都在想这罗瑞雪到底是上辈子积了什么福德,竟然让滕燕赐爱慕,又成为了罗家的千金,如果说之前滕燕赐求婚,大家还讽刺讥讽罗瑞雪,觉得罗瑞雪地位不够,配不上滕燕赐,那么现在就要被狠狠的打脸了。   如今是郎才女貌,门当户对。   茹婉萍趁着人都看罗瑞雪的时候,走到一边,对燕宏志小声说道:“你什么时候搞臭罗瑞雪?真是够了,现在罗瑞雪那个村姑,竟然变成了罗简的女儿,简直是笑话,我看是不是滕燕赐想的办法啊,觉得罗瑞雪的身份配不上他,怕人说闲话,所以找的罗家演习。”   燕宏志并没有说话,但是茹婉萍说的根本不可能,罗家是什么,老豪门最注重的就是血脉,私生女私生子都上不了台面,罗简没必要听滕燕赐的,弄一个假女儿回来。   燕宏志现在又开始有点改变想法了,如果弄臭了罗瑞雪,摆明了就是和罗家作对了,罗瑞雪刚回了罗家,罗简自然要宝贝着她,如果罗瑞雪变成了他的女人,那么自己就可以成为罗家的乘龙快婿!   燕宏志双眼眯眯着,盯着罗瑞雪看,无论是脸蛋儿,还是身材,还是气质,都无可挑剔,最主要看起来还清纯,燕宏志和茹婉萍搞在一起,茹婉萍确实放得开,但是时间长了也就腻歪了,看着罗瑞雪就越看越觉得合胃口,这么清纯的,他还是头一次见。   燕宏志对茹婉萍轻声说道:“一会儿还按计划行事,你搞定了老头子,我就能搞定罗瑞雪,你不是喜欢滕燕赐吗,到时候没有了罗瑞雪的阻碍,你就去**滕燕赐吧。”   “真的?!”   茹婉萍顿时双眼发亮,说道:“好好!”   罗瑞雪从丑小鸭变成了高贵的天鹅,巴结她的人就更多了,不过滕燕赐对她是形影不离的。   罗简和罗萧山站在不远处看着,罗简说道:“我听说滕燕赐对瑞雪求婚了?”   罗萧山笑道:“这可不是听说,父亲。”   罗简说道:“我罗家的女儿,可不是这么轻易嫁出去的。”   罗萧山耸了耸肩,说道:“那还要看妹妹的吧?妹妹和滕燕赐的感情似乎挺好的,另外父亲……”   罗萧山顿了顿,呷了一口红酒,笑眯眯的说道:“而且妹妹已经怀孕了,我找人查过,dna显示是滕燕赐的无疑。”   罗简胡子都有点被气飞了,眼角抽搐,说道:“岂不是便宜滕燕赐那小子了?”   罗萧山说道:“其实滕燕赐也不赖,要钱有钱,要地位有地位,而且长得还行,和妹妹挺配的。”   罗简说道:“但是滕燕赐的水太深了,我怕瑞雪吃亏。”   罗萧山挑眉看着人前冷漠淡然,人后几乎是“妻奴”属性的滕燕赐,笑着说道:“我看父亲您是想多了。”   滕燕赐把罗瑞雪的酒全都挡了,罗瑞雪怀孕不能饮酒,也不让她乱吃东西。   茹婉萍那边一个劲儿的扒着燕宏元劝酒,燕宏元已经从罗瑞雪那里听到了录音,自然知道茹婉萍想的什么心思,不过当下不动声色,按照罗瑞雪的计划来。   燕宏元两杯下肚,就装作不行了,茹婉萍哪能让他这样就不喝了,还要继续劝酒,但是燕宏元却突然脸色发白,整个人打摆子起来。   茹婉萍吓了一跳,燕宏元先是打摆子,然后口吐白沫,竟然倒在地上抽搐起来。   “啊!!”   茹婉萍吓了一大跳,赶紧躲开老远,说道:“救命啊!有人倒下了!叫救护车啊!会不会传染啊!别弄我身上!”   场面一下就混乱起来,很快就有医护人员过来,将燕宏元抬走了。   滕燕赐和罗瑞雪赶紧追着救护车去了,燕宏志眯了眯眼睛,茹婉萍凑过去,说道:“老不死的会不会喝死了?”   燕宏志说道:“不知道,咱们也去医院看看。”   他们到了医院的时候,燕宏元已经进了急救室,燕宏志假惺惺的拉着滕燕赐问道:“三弟,大哥怎么样了!”   滕燕赐面色不好,说道:“情况还不知道,推进去一直没有消息。”   燕宏志听了心中却激动起来,这样岂不是太好了,燕宏元都不需要自己动手,就自己死掉了!真是希望抢救不了,那就省的自己费事了。   茹婉萍也是激动,嘴上却说道:“啊呀,怎么办,老爷啊!还不出来!”   抢救室的灯一直亮着,就是不开门,一直到了半夜一点多,茹婉萍已经顶不住回家睡觉去了,燕宏志因为激动,害怕燕宏元被抢救回来,就一直守在抢救室门口。   燕宏志眼珠子一转,生怕燕宏元抢救过来,如果抢救过来,滕燕赐和罗瑞雪又在门口,自己不能做些手段弥补,那就不好了。   燕宏志假惺惺的说道:“三弟啊,你看弟妹的脸色不是太好,这样吧,你扶着弟妹回去休息吧,我在这里就行!”   罗瑞雪配合的说道:“这怎么行,现在才一点多,让二哥一个人守着……”   燕宏志赶紧说道:“没事没事,弟妹不是还怀着孕吗,要多休息。”   滕燕赐也不拒绝,就扶着罗瑞雪走了。   他们下了楼,罗瑞雪这才笑眯眯的说道:“看来燕宏志的狐狸尾巴就要露出来了。”   滕燕赐笑着说道:“你的好点子。”   罗瑞雪也不谦虚,说道:“那是。老爷子病危,就算不死,燕宏志肯定也要亲手推一把,等着瞧好戏就行了。”   抢救室里的医护全是滕燕赐的亲信,其实燕宏元被抬进来之后就睡觉去了,而燕宏志一个人站在抢救室外面,竟然**都处于兴奋状态,根本睡不着,就等着抢救室的大门打开。   这是罗瑞雪的注意,既然燕宏志不怀好意,就让他多等会儿。   第二天九点多,滕燕赐和罗瑞雪过来了,抢救室的门还关着,燕宏志持续兴奋了一晚上,整个人脸都是菜色的。   他们到了之后,抢救室的门很适时的就打开了。   好几个医生推着双眼紧闭,脸上化的惨白的燕宏元出来。   燕宏志头一个窜过去,抢着说道:“怎么样!医生!我大哥怎么样了!”   医生面色悲痛的说道:“我们尽力了,能不能行来,就看老先生的造化了,如果今天晚上都醒不来……”   燕宏志起初失落,后来高兴,燕宏元这样,岂不是离死不远了?   推进特护病房之后,医生特意嘱咐说道:“病人现在虚弱,氧气罩千万别掉,需要二十四小时有人看护,有情况及时叫我们。”   燕宏志一连串点头。   燕宏志想要留下来看护,这样也可以见机行事,现在杀燕宏元再容易不过了,就是拨掉他的氧气罩而已。   不过滕燕赐和罗瑞雪觉得燕宏志昨天一晚上没睡,现在该去休息了,燕宏志也么强求,毕竟这种事情晚上下手才好。   就说道:“好好,我先去休息,晚上再来,白天就麻烦你们了。”   等燕宏志走了,滕燕赐和罗瑞雪才走进病房,关上门,燕宏元立刻就睁开了眼睛。   罗瑞雪笑眯眯的说道:“一会儿在病房里装一下录像,有影像的话,燕宏志也不会抵赖的,今天晚上燕宏志的狐狸尾巴就能露出来了。”   燕宏元叹气说道:“真没想到,我这一辈子还真是失败。”   燕宏志等到晚上十点,才过来了,他整个人都在亢奋中,一想到自己马上就能亲手杀了燕宏元,那个不论什么时候都比自己高一头的燕宏元,只要他一死,自己就离继承燕家进了一步!   燕宏志推门进去,里面坐着罗瑞雪,却没有其他人。   燕宏志殷勤的走上去,说道:“瑞雪,三弟呢?”   罗瑞雪见他进来,整理了一下思路,按照计划说道:“燕赐公司有事,提前回去了,公司也不能不管。”   “对对对。”   燕宏志见罗瑞雪落单,今天罗瑞雪穿着一身很普通的裙子,显得像个大学生一样,年纪小而且说不出的清纯勾人,看的燕宏志下面发硬,应忍耐不了了!   燕宏志又见燕宏元脸色苍白,嘴唇发紫,双眼紧闭,几乎出气多进气少,一点儿也没有好转的躺在病床上,顿时胆子也大了,这真是天赐良机!   自己和罗瑞雪单独相处,不仅可以拨掉燕宏元的氧气罩,还可以把罗瑞雪据为己有,到时候滕燕赐就没有办法了,还可以成为罗家的乘龙快婿!   罗瑞雪见他脸上露出猥琐恶心的笑容,不禁心里不耻,不过还是继续敬业的演戏。   燕宏志色眯眯的凑过来,在罗瑞雪旁边坐下来,估计贴着罗瑞雪,伸手过去要摸罗瑞雪的腰,罗瑞雪不着痕迹的躲开。   燕宏志套近乎的说道:“瑞雪,大哥情况怎么样了,怎么还是没醒吗?”   罗瑞雪脸色不好的说道:“是啊,还是没醒。”   燕宏志一听,顿时兴奋了,克制着心中的喜悦,说道:“唉,真是的,大哥一直忙于生意,身体本身就不好,我一直劝大哥注意身体,但是他都不听,如今好了,竟然成了这样,肯定是昨天喝酒太多了……若是大哥没了,燕家可怎么好?滕燕赐虽然好,也有建树,但是太年轻了些!”   罗瑞雪顺着说道:“是啊,燕赐总归太年轻了些,现在就想大哥能醒过来,平平安安的。”   燕宏志脸上猥琐的笑容更大了,伸手去抓罗瑞雪的手,说道:“瑞雪,你看我呢?我虽然比大哥年纪小不少,但是经商头脑可不比大哥差,燕家好些股份都在我手里头攥着,在别人眼里,我也是有头有脸的老板。虽然我年纪又比你大不少,不过现在小姑娘都喜欢年纪大的男人,瑞雪你是不是也喜欢我这样的?”   罗瑞雪差点吐了,把手抽出来,说道:“二哥开玩笑了。”   燕宏志摸到了罗瑞雪白皙的手,顿时兴奋的不行,当下也不伪装了,站起身来,“咔哒”一声把门锁上。   说道:“瑞雪,你看我哪里像是和你开玩笑?我不怕跟你说吧,我看上你不是一天两天了,做梦的时候都在想你!你知道茹婉萍吧,大哥的**,不还是乖乖的被我上吗?第一次也是要死要活的,不过被我上过的女人,都会到贴着求我再上她!瑞雪,滕燕赐很冷淡吧,让我安慰安慰你?我听说怀孕的女人最浪了,咱们来玩玩!”   罗瑞雪脸色当即不好看了,站起身来,说道:“二哥,你说的什么话?”   燕宏志说道:“怎么?我说的不对吗?你和滕燕赐好,不也为了钱吗?我告诉你,你乖乖的伺候我,我也可以给你钱!如果不乖乖的伺候我,我就先草了你,然后把你杀了,那页神不知鬼不觉!”   罗瑞雪冷笑着说道:“燕宏志,你胆子也太大了。”   燕宏志说道:“我胆子大?因为我什么都不怕啊!我怕什么?怕这个老不死吗?”   燕宏志指着病床上的燕宏元,哈哈大笑着说道:“他如今就是个活死人,我只要帮帮他,他就能变成真的死人!到时候燕家的家产都是我的,所有全都是我的!你做滕燕赐的媳妇,只能被扫地出门!如果你跟着我,你想要什么没有?说到底滕燕赐有什么好,哪有我三分之一好,我告诉你,我的活儿很好的,保证让你欲仙欲死!我听说你喜欢假正经,还想跟我装清高?”   燕宏志搓着手,说道:“小美人,咱们先来乐呵乐呵,让燕宏元看看,我上了他**,现在又上他弟妹,真是够滋味儿的!”   燕宏志说着,扑过去就抓住罗瑞雪的双手,扭着她抵在旁边的桌子上,伸手去摸罗瑞雪的脸,张狂的大笑着,说道:“来,咱们先亲个嘴儿,你是喜欢我温柔的来,还是喜欢我强奸你?”      ☆、第九十五章 婚前协议      燕宏志得意忘形的扭着罗瑞雪,嘴里说着黄段子,哈哈大笑着,显得特别嚣张。   罗瑞雪并没有太过于惊慌的样子。反而很镇定,说道:“燕宏志,我希望你一会儿别后悔。”   燕宏志哈哈大笑着说道:“后悔?!小美人,你告诉我什么是后悔?我燕宏志的字典里就没有后悔这两个字!我怎么后悔?是滕燕赐能从公司杀过来,还是这个老不死能从病床上跳起来咬我啊!”   就在这个时候。病房的门突然“嘭”的响了一下,显然有人在外面推门。不过燕宏志上了锁,一推没有推开。   燕宏志很不耐烦的喊道:“谁啊,别打扰我,赶紧滚!”   燕宏志还以为是医护人员,此时的他嚣张到不行,哪会想到这一切全是为了专门抓他狐狸尾巴而布下的。   燕宏志完全没当回事,继续伸手又要摸罗瑞雪,还说着:“别管那些了,我看见你就心里痒痒,下面硬的都疼了,来来,快用你的小嫩手给我弄弄,哈哈哈!”   他正肆无忌惮,外面的人却并没有走。反而大力的推门,燕宏志刚要不耐烦的再骂,就听门“嘭”的一声巨响,紧跟着又是“嘭”的一声,门上的玻璃竟然就这样被震碎了。“哗啦”碎了一地。   燕宏志现在才觉得不对劲,回头一看,顿时就傻了,滕燕赐一脸狠意,踹门走进来,身后还跟着许多保镖。   滕燕赐走进来。一脚踹在燕宏志身上,将燕宏志一下子踹翻出去,“嘭”的一下磕到了医疗柜。   燕宏志“啊”的痛呼,赶紧从地上爬起来,一堆保镖涌进来,让燕宏志脸色发白,顿时有种大事不好的感觉!   滕燕赐都不看燕宏志,伸手扶起罗瑞雪,说道:“怎么样?”   罗瑞雪摇摇头,说道:“我没事儿。”   燕宏志惊慌的不行,滕燕赐明明去了公司,为什么这么快就回来,而且还带了一堆保镖。   陷阱!   这是陷阱!   燕宏志终于明白了,指着滕燕赐和罗瑞雪,说道:“你们!”   燕宏志说道:“罗瑞雪你这个贱女人!你说滕燕赐去公司了!你是骗我的!”   罗瑞雪笑眯眯的说道:“我说过,希望你不会后悔。”   燕宏志气的脸色发青,浑身颤抖,说道:“你!你这个贱女人!你竟然阴我!”   罗瑞雪从兜里掏出手机,上面还在显示录音,已经很长时间了,继续笑眯眯的说道:“你说对了。”   燕宏志气的更是瞪大了眼睛,眼睛充血,几乎要吃人似的,他立马就要扑过去抢罗瑞雪手里的手机,喊道:“你这个臭**!贱女人!你竟然阴我!”   郎缨带着保镖可不是吃素的,保镖一把按住燕宏志,燕宏志大力的挣扎着,喊道:“你们这两个不要脸的贱人!滕燕赐!罗瑞雪!你们这些贱人!你们竟然阴我!”   燕宏志骂着,突然拼命挣扎,却不往前扑了,回身抢到病床前,伸手扣住燕宏元的氧气罩,突然发狂的哈哈哈大笑起来。   燕宏志笑得嘶声力竭,说道:“你们谁也别动!滕燕赐!罗瑞雪!你们两个阴我是不是!是不是!好啊,你们录了我的音,要让我玩完!那我就亲手送你们的好大哥上路!别逼我!别逼我!!”   燕宏志已经处于癫狂状态,发狂的大笑着,一把扥掉了燕宏元的氧气罩,“啪”的一声扔在地上,看着氧气罩摔在地上的样子,燕宏志更是发狂大笑,说道:“燕宏元!你这个老不死的!哈哈哈!你最终还是死在我手上了!我还是赢家!只要你死了,我就是赢家!凭什么你处处都高于我一头!你不是有能耐吗!最后还是死在我手上!”   燕宏志嘶声力竭的笑着,滕燕赐则是很淡然的站着,面色毫无波澜的看着他。   罗瑞雪则是眉角微微抽动,心想着燕宏志看起来是疯了。   燕宏志正在大笑着,就看见本身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的燕宏元突然动了一下,竟然睁开了眼睛!   燕宏志大惊失色,后退了好几步,看着一脸惨白的燕宏元睁开眼睛,然后慢慢坐了起来,伸手拨掉身上按的各种检测设备,那些设备被剥离之后,竟然还显示数据。   这很明显了……   燕宏志不敢置信的摇了摇头,眯眼说道:“燕宏元!你!你不是……”   燕宏元笑眯眯的坐在病床上,伸手拿过旁边的帕子,将脸上的白粉擦掉,说道:“我老头子活了一辈子,没想到有一天还要往脸上涂这么多白粉。”   燕宏志脸色阴狠,极其扭曲,说道:“燕宏元!你竟然是装的!你!”   燕宏元冷笑着说道:“我如果不装,能看到你的狐狸尾巴吗?燕宏志,你好啊,竟然好到想亲手杀了我!我自问从来没有亏待过你,公司的股份也分了你不少,人前你从来都跟我扮演兄弟情深,现在好啊,你竟然恨我恨得要死。”   燕宏志“呸”可一声,恶狠狠地说道:“我恨不得你去死!凭什么我处处都要比你矮一头!如果没有你,我就是燕家的当家人!我活了四十几年,永远都要听你的!如果没有你,我现在活的更滋润!哈哈哈燕宏元,你就算阴了我!我也睡过你的女人!燕明铎没准就是我的儿子!你头上的绿帽子都要绿的发光了!怎么样,没想到吧!”   燕宏元脸色阴狠起来,说道:“既然你都承认了,我也没什么想说的,算我以前眼瞎……燕宏志,我会请最好的律师,你的后半辈子,就等着在监狱里过的滋润吧。”   “你这个疯子!”   燕宏志大叫起来,说道:“燕宏元!你不得好死!还有你!还有你罗瑞雪!你这个臭**!贱女人!你以为你帮了滕燕赐,他就会喜欢你一辈子吗!别开玩笑了!别异想天开了!燕宏元有多少女人,他就是滕燕赐的标榜!等他玩腻了你,你照样要被抛弃!想找真爱,就去贫民窟找吧!哈哈哈罗瑞雪!你这个贱女人!”   滕燕赐脸色阴沉,说道:“堵上他的嘴,送走。”   郎缨赶紧保镖过去塞住燕宏志的嘴,燕宏志疯狂挣扎着,又踢又踹,最后被保镖给架起来抬出去了。   燕宏元叹了一口气,说道:“今天的事情,多亏了瑞雪聪明。我真是没想到,燕宏志会是这样的人……别人家都感叹兄弟阋墙的时候,我还在想着,燕家就是不同的,只是没想到,燕宏志原来恨得我恨不得亲手杀了我……反倒是燕赐这个没有血缘的,竟然待我这个老头子很好,真是人心不古。”   滕燕赐说道:“大哥也别想太多了,反正事情已经过去了。”   罗瑞雪说道:“燕宏志这种人,也不值得大哥想太多。”   燕宏元点点头,说道:“是啊,今儿个在罗家的寿宴上搞这么一出,看来我还要亲自去罗家陪个罪才行。”   他们正说着话,突然有手机铃声响起,却不是滕燕赐罗瑞雪的,而是掉在地上的手机。   刚才燕宏志疯狂的挣扎,手机掉在地上,保镖把人抬出去,也就没有注意燕宏志的手机。   而此时,他的手机却响了,上面赫然显示——茹婉萍。   燕宏元的脸色不好看,却说道:“拿过来。”   罗瑞雪伸手捡起来,递给燕宏元。   燕宏元按了接听键。   茹婉萍的声音很快就响了起来,看起来特别兴奋,特别激动,而且发着嗲,说道:“宏志!宏志!事情怎么样了!?那个老不死是不是死了?!我终于可以当燕家的太太了吧?宏志,你会娶我的对不对?你之前答应过的,一定会娶我,让我做燕家的太太的!你可不能食言哦!”   燕宏元气的发抖,没有立刻开口说话。   茹婉萍那边可不知道燕宏元接了燕宏志的电话,她和燕宏志的关系偷偷摸摸,根本见不得人,总是背着燕宏元**,如今却被正主儿接了电话。   茹婉萍听不到对方说话,还以为燕宏志想要反悔,顿时尖叫起来,说道:“宏志!你说话啊!你不说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不想娶我啊!我告诉你,不可能!你必须娶我!必须娶我做燕家的太太!我跟着燕宏元那个老东西这么多年,根本就没有名分!如果不是你**我,让我帮你,你怎么可能有今天的地位!你想跟谁玩我都不会管!但是你必须娶我!不然我就把咱们两个人的事情捅出去!我可不怕什么媒体,反正我就是一个女人!你不同了燕宏志!你是有头有脸的人!你只要娶了我,让我做燕家正经的太太,你喜欢和什么女人玩,我都不管!罗瑞雪!对对!罗瑞雪,你喜欢那个贱女人,你就去跟她玩,我不会管的!”   茹婉萍的声音非常激动,自然也就很大,而且很尖锐,不仅是燕宏元,就连滕燕赐和罗瑞雪也听得一清二楚,刚才燕宏志抓住罗瑞雪的时候,滕燕赐已经失控了,病房的玻璃被他砸的碎了一地,现在一听茹婉萍嘴上不干不净,立刻又火了,脸上阴沉的难看。   燕宏元也听不下去了,终于开口了。   燕宏元说道:“我是燕宏元。”   短短的五个字,却让电话另一头的茹婉萍入赘冰窟!   燕宏元!   为什么燕宏志的手机,却被燕宏元接了电话!   那刚才自己说的所有话,岂不是都被燕宏元听走了吗!   自己的事情败露了!   茹婉萍觉得呼吸有些困难,根本发不出一个字来。   燕宏元又继续说道:“燕宏志现在应该在警局,你和他感情那么好,也去警局陪陪他吧。”   燕宏元平静的说完,果断的挂断了手机。   茹婉萍双眼一番,如丧考妣的瘫软在地上。   别墅里的仆人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看见茹婉萍摔倒在地上,一脸惨白,嘴唇根本没有血色,立刻上去准备扶起茹婉萍,说道:“太太,太太您怎么了?要叫医生过来吗?”   茹婉萍双腿发软,却挥开仆人,从地上爬起来,两眼失神,嘴里神经一般叨念着:“跑!跑!对对,我不能把后半辈子毁了!我不要!”   她说着,穿着拖鞋就要跑出别墅去,可刚到门口,就看到好多保镖走进来,二话不说,直接抓住她。   茹婉萍“啊——”的尖叫,凄厉的喊道:“放开我!你们要干什么!干什么!我可是燕家的太太!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放开我!放开我!别动我!我不走!我不走!我是燕家的太太!我是燕家正八经儿的太太!放开我!”   燕宏志和茹婉萍被送走了,意图谋杀,燕宏志挪用公款,数不胜数的罪名等着他们,燕宏元又让人去国外把燕明铎接回来,原因很简单,燕宏元想要做dna检查,看看燕明铎到底是不是自己的儿子。   不过不管燕明铎是不是燕宏元亲生的,他的母亲都是茹婉萍,这样一来,燕宏元看见他就会觉得熬心,燕明铎自然也讨不到什么好处。   这天燕宏元让滕燕赐把罗瑞雪接过来,然后准备一起去罗家陪个罪,顺道谈一下两家的婚事。   之前罗瑞雪并不是什么豪门千金,所以订婚宴就由燕宏元和滕家说了算,如今的罗瑞雪是京城罗家的千金大小姐,罗简刚认回罗瑞雪,必然宝贝的不行,怎么可能任由燕家说了算,燕宏元自然要和罗简谈论一下订婚宴的事情。   也趁这个机会,一起说了。   他们刚要出发,郎缨就过来了,说道:“老爷,先生,去接机的保镖说,少爷不见了。”   “不见了?”   燕宏元说道:“什么叫不见了?燕明铎跑了?”   郎缨点了点头,说道:“少爷手上有枪,打伤了几名保镖。”   燕宏元气的不行,深吸了两口气,说道:“以后燕明铎不再是我燕家的少爷。”   燕宏元说完了,又说道:“行了,不想这些糟心的事情了,咱们去罗家。”   车子开到罗家,罗简很给面子,让罗萧山过来迎着,罗萧山笑的很绅士,说道:“燕老爷子亲自过来,真是让罗家蓬荜生辉。”   燕宏元笑眯眯的说道:“罗家别不欢迎我这糟老头子,就是好事儿了!”   罗萧山滴水不漏的笑着,引着众人进了别墅的主屋,罗简已经坐在了大厅的沙发上。   罗简也站起身来,说道:“燕先生来了。”   燕宏元和罗简一番客套,罗简对罗瑞雪说道:“瑞雪回来了,来坐这边。”   他说着,拍了拍自己旁边的沙发。   罗瑞雪看了滕燕赐一眼,这才走过去,坐在罗简旁边。   两个沙发拼成了l形,罗简罗瑞雪坐在一边,燕宏元和滕燕赐只好坐在另一头,罗萧山是晚辈,不会坐下来,而是站在罗简身后,看起来非常恭敬。   这样一来,罗家和燕家就分开来了,罗简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是滕燕赐和燕宏元可都是商场上沉浮许多的老江湖了,自然都看的分明,罗简的意思很明确,想娶他女儿,需要下功夫。   滕燕赐和罗瑞雪坐在l的拐角处,所以虽然不是一个沙发,但是挨得很近。   罗瑞雪一直恭恭敬敬的,因为没和罗简怎么接触过,还有些生分,突然感觉到有人勾自己的手指。   往前一看,滕燕赐已经悄悄的把手伸过来,勾着自己的手指,还用手指在自己的手背手心上来回画着圈儿,弄得罗瑞雪手心里痒痒的。   罗瑞雪偷偷的横了他一眼,滕燕赐却没有把手伸回去,反而继续揉捏着罗瑞雪的手指,轻轻摩挲着她的指肚儿,这种时轻时重的感觉带着**的暗示,罗瑞雪的脸上慢慢染起了红晕,咬着下嘴皮,也不敢说话。   燕宏元在和罗简客套寒暄,罗简和罗萧山眼睛多尖啊,当然把滕燕赐和罗瑞雪的小动作看得一清二楚。   罗萧山挑了挑眉,虽然看起来滕燕赐对罗瑞雪很温柔,是罗瑞雪把滕燕赐吃的死死的,但是观察下来,罗瑞雪倒是也被滕燕赐吃的死死的。   罗简“咳咳”的咳嗽了一声,罗瑞雪吓得赶紧把手抽出来。   滕燕赐也没有强求,就跟没事儿人似的。   罗简回头说道:“萧山,你别站着了,你也累了,坐下来,坐在你妹妹旁边。”   罗萧山很会意的坐在了罗瑞雪的旁边,正好将罗瑞雪和滕燕赐隔开。   燕宏元终于要把话题引到正轨上,说道:“其实我这次来呢,也想和罗先生谈一谈,爱女和燕赐的婚事。”   “婚事?”   罗简装作糊涂。   罗萧山笑着说道:“父亲您怎么忘了,儿子上次和您说过,滕燕赐先生和妹妹的事情。”   罗简这才笑眯眯的说道:“对对,婚事。我罗简就这么一个女儿,而且失散了这么多年,没尽过做父亲的义务,心里惭愧的厉害,也就没有权利反对女儿的任何决定。瑞雪啊,只要是你的绝对,父亲就一定会支持,并且?力相助,只希望你活的幸福一些。”   罗简说着,笑着对滕燕赐说道:“我女儿眼光这么好,看上了滕先生,难得的是滕先生也不嫌弃小女,在小女还没有身份地位的时候,就已经准备和小女订婚,这一点是难能可贵的。不知道滕先生想怎么准备这个订婚宴。”   滕燕赐说道:“罗先生放心,我和瑞雪的订婚宴,自然不会亏待瑞雪,流程已经做好了,就等着罗先生过目,哪里不好再改。”   他说着,郎缨已经将一个公文夹恭敬的递过去。   罗简笑眯眯的,一边翻看,一边说道:“不错不错,排场很大。”   只不过他虽然这么说,但是看得根本一点儿也不专注,似乎没什么兴趣,草草翻过之后,就把文件扔在一边,又说道:“我这里也有一份建议,想请滕先生看看。”   罗萧山很配合的把文件拿过去,滕燕赐伸手接过来,拆开来看。   只是看了前几行,就已经明白了罗简的用意,燕宏元坐在旁边,也看得一清二楚,不禁皱了皱眉。   罗简笑着说道:“我罗家在京城并不靠商圈活着,说白了我不是正八经儿的生意人,并不在乎这些排场面子,我只是希望我女儿的后半辈子有保障,滕先生对这份协议有没有意义。”   滕燕赐只是轻轻笑了一声,说道:“罗先生太小看滕某了。”   罗瑞雪很好奇,伸手拿过协议看了一眼,顿时愣住了!   是转让协议,如果滕燕赐在结婚期间有任何**行为,罗瑞雪都有权利让滕燕赐净身出户,收归滕燕赐的所有财产。   罗简笑道:“哦?”   滕燕赐只是伸手,郎缨立刻会意,将笔放在滕燕赐手里。   滕燕赐都没有丝毫的犹豫,非常潇洒的就在协议上签了自己的名字,然后将协议递换给罗萧山。   罗萧山看了协议,笑了笑,将协议放在文件夹里。   罗简笑着说道:“既然这样,老头子我也没什么好刁难的了,瑞雪的订婚宴就按照你们的意思来,越快越好,我看瑞雪这个样子,再过几个月就穿不上婚纱了。”   罗瑞雪顿时脸上一红,简直无地自容。   罗萧山这个时候站起身来,说道:“我还是换个地方坐吧,我已经快被妹夫盯成筛子眼儿了,我可不想做恶毒大舅子。”   罗简其实并不想刁难滕燕赐和燕宏元,滕燕赐表现出了足够的诚意,罗简也很满意这么一个乘龙快婿,留他们吃了晚饭。   大约晚上十点的时候,罗瑞雪有些犯困了,滕燕赐就要带着罗瑞雪回去了。   他们上了车,和燕宏元道别,就往自己的别墅开去。   罗瑞雪迷迷糊糊的靠着滕燕赐的肩头,几乎都要睡着了,就听见手机嗡嗡的震,罗瑞雪迷迷瞪瞪的拿起来看,十点半了,是俞思彦打过来的。   罗瑞雪接起来,还以为是俞思彦要和她聊天,结果俞思彦的声音很平静,带着一股死寂。   俞思彦说道:“瑞雪,我的事情,俞家旁支知道了……”   罗瑞雪一惊,顿时就清醒了,滕燕赐正在调车子上的后背电视,娱乐台的新闻赫然就是俞家独子竟然是女儿身!   是直播,有好多记者和狗仔都趴在俞家外面蹲点儿,嚷着要俞思彦出来。   罗瑞雪说道:“你在家里吗?你现在怎么样?”   俞思彦说道:“我在家里……我没事,这种时候我也不敢出门……旁支的人把事情捅出去了,我爷爷现在知道了,外面记者很多,他估计马上就要到了,到了的话,可能就是说我不再是俞家的继承人了吧……”   罗瑞雪说道:“俞思彦,没事的,不是继承人怎么样,你也不稀罕那些钱。”   俞思彦说道:“我只是有点迷茫……我妈妈在外面一直哭,我爸爸一直发脾气,砸东西,打人,说我是俞家的耻辱……这些年来,我虽然不是男人,但我做的不比男人差……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   俞思彦说到这里,就没有再说下去,罗瑞雪听到她的声音在颤抖。   罗瑞雪抿了抿嘴春,说道:“你别出门,在家里,我马上过去。”   罗瑞雪说完,就挂了电话,说道:“咱们去一趟俞家,俞思彦出事了。”   滕燕赐说道:“俞思彦出事了,你去干什么?”   罗瑞雪说道:“我担心她啊,她的声音很不对劲儿,外面又有这么多狗仔,指不定新闻会怎么报道。”   滕燕赐说道:“你该让方尔白过去。”   罗瑞雪被他这样一说,差点忘了方尔白,赶紧给方尔白打了一个电话。   对方似乎在酒吧,后背音很闹腾,罗瑞雪说完,就听见方尔白骂了一句“妈的”,然后是酒瓶打碎的声音,立刻就掐断了电话。   罗瑞雪还是不太放心,滕燕赐让人把车子直接开到俞家去。   俞家的掌权人已经到了,大半夜的坐车过去,因为俞思彦家门口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俞老先生一到,闪光灯咔咔的亮起来。   很多狗仔围上去,说道:“俞先生,您能透露一下,俞思彦是女人这个事情,您是否之情吗?”   “俞先生,俞思彦是女人的事情,是否是您安排的?”   “俞先生,现在外界有很多传闻,说一直以来俞思彦没有谈不拢的合同,是因为跟别的老板有**关系,以至于**关系,请问这些传闻是否属实。”   “俞先生,请问您的孙女是不是和方家的方尔白先生有密切的关系,有人曾经拍到您的孙女和方先生同进酒店的照片。”   俞老先生脸色极差,站在俞家别墅的台阶上,沉默了一会儿,说道:“首先,俞思彦是女人的事情,我一点儿也不知情,今天看到新闻的时候,我非常震惊,所以才选择尽快赶过来。另外还有俞思彦谈合同的事情,和其他老板,和方家的独子有没有密切关系,我也不清楚。至今我也是被蒙在?里的人,我将俞思彦一直以来作为继承人来培养、栽培,没想到却被欺骗,我现在的心里非常震惊且愤怒,我俞家以这样的人为耻!”   俞思彦站在窗边,隐隐听见自己的爷爷对媒体发言,不禁轻笑了一声,喉咙有些干涩。   以她为耻……   俞思彦不明白,自己到底有什么错,她为俞家谈下了多少合同,不比谁家的儿子差一点,甚至强上百倍,而自己装男人的事情,也是父母硬逼的,她甚至没有任何选择,从生下来开始,父母就杜撰了她是男孩的事情。   俞思彦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能听见房间外面母亲的哭号声,父亲的谩骂声,说她丢尽了他们的脸面,他们就该在生她的时候,一把掐死她。   罗瑞雪和滕燕赐到的时候,俞老先生正在发言,罗瑞雪听见那些话,气得不行,就要开车门下去。   滕燕赐一把抓住她,说道:“你去什么,别气坏了身子,方尔白来了。”   他说着,罗瑞雪就看见一辆白色的跑车在俞家门口突然停下,发出“噌——”的拉带声音。   方尔白一身汗水,从跑车上大步走下来。   俞老先生还在发言,正在说“所以我决定,把俞思彦从俞家的家谱上剔除……”   却见记者们一阵哗然,然后立刻骚动起来,仔细一看,竟然是方家的独子,方尔白来了。   方尔白阴沉着脸,身上都是汗,看起来行色匆匆。   他一出现,立刻变成了焦点,毕竟他是俞思彦的绯闻对象,好些人传闻俞思彦谈合同很厉害,就是因为俞思彦和这些合作对象都上过床,俞思彦也和方尔白上过床。   记者哗啦围拢过去,方尔白一直阴沉着脸,并不说话,只是大步走上俞家的别墅台阶,站在了俞老先生旁边。   方尔白目光冷淡的扫了一眼下面的记者,说道:“有问题,就可以问了。”   记者们争先恐后的抢上去,说道:“方先生,请问你是否知道俞思彦是女人的事情?”   “方先生,请问您是否和俞思彦有过亲密关系?”   “方先生,您是否和俞思彦有过**交易?”   “方先生,请问您是否知道俞思彦和其他合作伙伴有过**交易吗?”   “方先生……”   “方先生……”   前面记者的问题还算正常,后面狗仔的问题都非常的露骨,很显然是俞家的旁支想要搞垮俞思彦来继承家产,所以到处散播俞思彦和合作伙伴**来谋夺利益的事情。   方尔白的脸色越来越不好看,沉着声音说道:“我知道俞思彦是女人的事情。”   俞老先生听他这么说,脸色非常不好,方尔白又说道:“我也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们,俞思彦的合同是靠真本事谈下来,没有你们口中肮脏的事情!”   “方先生您怎么这么肯定?”   “方先生您怎么知道俞思彦没有和其他合作伙伴有过**交易?”   方尔白冷笑了一声,说道:“因为俞思彦是我未婚妻。”   他说完,四下一片哗然,俞老先生脸色顿时青了,谁都知道方家和俞家关系非常僵硬,俞思彦是方尔白的未婚妻,无异于啪啪的扇俞家耳光。   俞老先生冷笑着说道:“方先生这么说,我怎么不知道?俞思彦什么时候同意嫁给方家了?!”   方尔白侧头看着他,说道:“俞先生为什么要知道?就在刚才,俞思彦已经被俞先生您剔除了俞家家谱,所有的记者都有录像,俞思彦嫁给谁,你管得着么?”   方尔白说得直白,最后一句“你管得着么”,更是痞里痞气的,俞老先生上了年纪,差点被气得仰过去。   俞老先生指着方尔白,说道:“你!你!你……”   方尔白这个时候从兜里拿出一个小绒盒子,突然单膝跪地,就跪在了俞家门口,说道:“俞思彦,嫁给我吧。”   俞思彦从窗户往外看去,已经惊呆了,震惊的看着方尔白跪在地上,手上托着钻戒,有些不可思议。   一直以来方尔白的态度,在俞思彦看来是捉摸不定的,每一次**,俞思彦都是隐忍的一方,为了不让方尔白把自己是女人的事情说出去,俞思彦一直不敢违逆他的意思,可越是隐忍,方尔白反而越是生气。   俞思彦根本不懂他在想什么,她一直以为方尔白是厌恶自己的。   只是没想到……   方尔白竟然会在媒体面前为自己说话,而且跪下来求婚。   俞思彦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猛地就打开了房间的门,外面父母看见他,母亲哭着喊道:“你干什么!你还嫌不够丢人吗!”布吗木亡。   父亲大喊着:“你!都是你!丢人都丢到外面去了!你是有多贱,如果你不和方尔白**,也不会出今天的事情!你以为方尔白是真的喜欢你吗!他只是想让俞家出丑!你看看你自己,到底有多下贱!你干什么去!”   俞思彦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往外走去。   俞家的大门“咔哒”一声打开了,俞思彦从里面走出来,记者的闪光灯又是一阵狂闪。   方尔白见她出来,如释重负,松了口气,说道:“我跪了好久,膝盖都疼了,你现在才出来。”   俞思彦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   方尔白将自己手中的钻戒拿出来,托住俞思彦的手,说道:“嫁给我,做方家的少奶奶,我方尔白这辈子只娶你做方家的少奶奶。”   俞思彦胸口急促的起伏了两下,语气很平静,说道:“我刚才已经被踢出了俞家,没有身份,没有地位,没有钱,甚至没有住的地方,倒是有一堆负面新闻,谁碰了都会焦头烂额。”   方尔白强硬的抓着她的手,将钻戒套上她的无名指,说道:“谁说你没有身份,你的身份是方太太,从现在开始。”   俞思彦眼眶一酸,几乎哭出来,她才知道自己这么多年来滴水不漏的外表都是装出来的,其实心里早就脆弱的不堪一击。   方尔白站起身来,将她抱在怀里,亲了亲俞思彦发红的眼眶,说道:“老婆,咱们回家,爸妈还等着咱们吃夜宵呢。”   方尔白说着,拽着俞思彦就走,上了自己的跑车,俞老先生气的当场厥过去,俞思彦的父母追出来,大喊着:“俞思彦!你要是敢跟着方尔白走,就一辈子别回来!我没有你这眼够不要脸的女儿!没有你这样下贱的女儿!”   方尔白直接将车窗关上,侧身过来,给俞思彦系上安全带,亲了亲俞思彦的嘴角,说道:“走吧,回家。”   他说完了,发动车子,跑车一下子就没影了。   罗瑞雪坐在车里看着,一颗心终于放下肚子,说道:“没想到方尔白关键时刻还挺靠谱的。”   滕燕赐说道:“有我靠谱?”   罗瑞雪笑眯眯的说道:“比你浪漫。”   滕燕赐没说话,只是挑了挑眉。   第二天早上起来,各大新闻报纸的头条都是方尔白和俞思彦的事情,甚至还犹豫了杂志大版面刊登了高清特写,是方尔白亲吻俞思彦的照片,谁都不知道方家那个玩世不恭的花花公子竟然有这么温柔的表情。   而且大家发现,俞思彦在作为男人的时候,是个英俊清秀的长相,换上女装之后,竟然是个清冷美女,漂亮的堪比模特。   滕燕赐说道:“方尔白要和咱们凑热闹,下个月订婚宴非要一起办。”   罗瑞雪则是笑着说道:“那挺好的,热闹啊,有俞思彦一起,我也不会紧张了。”   滕燕赐说道:“紧张什么?”   罗瑞雪说道:“到时候肯定会有媒体过来,我不是怕给你丢人么?”   滕燕赐说道:“我太太怎么会丢人,别人羡慕都来不及。”   他说着,将罗瑞雪搂在怀里,笑着说道:“订婚宴马上就到,你的婚纱还没试,明天下课之后我接你。”   罗瑞雪回了学校去上课,算着估计邀请好一段时间的假,除了婚纱还有其他东西要准备。   下午本身到五点的课,但是老师生病请假了,罗瑞雪难得空了一下午,一边走一边给滕燕赐打电话,也不知道滕燕赐忙不忙,如果忙的话,自己坐车过去也行。   罗瑞雪拨了电话,电话很快接通了,却不是滕燕赐。   郎缨说道:“罗小姐,先生在开会。”   罗瑞雪说道:“哦,我就是和他说一声,我下午没事了,那我自己过去。”   郎缨说道:“罗小姐,您稍等一会儿,我开车过去接您。”   罗瑞雪说道:“不用了,我在门口打车也行。”   郎缨说道:“那罗小姐注意安全,一会儿先生开完了会,我会让先生给小姐回一个电话。”   罗瑞雪很快垮了电话,从宿舍楼下来,准备到门口打车。   刚出了宿舍楼门,就有人把她拦住了,来人是宋巧蕊!   罗瑞雪看着她脸色不好,说道:“有事么?”   宋巧蕊可怜巴巴的抓着她,说道:“瑞雪……你,你怎么对我这么生分……瑞雪,我知道我不好,我抢了你的地位,可是……可是我也不想的,我也不知道自己竟然是父亲的私生女……瑞雪,咱们做下来好好谈谈,行吗?”   罗瑞雪说道:“不好意思,我还有事,而且我也没什么和你谈。”   罗瑞雪说着要走,宋巧蕊赶紧跟上去,说道:“瑞雪!别走啊!我只是想和你好好谈谈!”   罗瑞雪走到校门口,招了出租车,出租车停下来,宋巧蕊还扒着罗瑞雪的手,说道:“瑞雪!你听我说!”   这个时候手机震动了两下,是滕燕赐的电话打过来了,罗瑞雪按了接听键,想甩开她的手,接电话。   宋巧蕊却突然露出了扭曲的笑意,扑上去,罗瑞雪只觉有东西抵着自己的后脖子,突然一震麻意,眼前一黑,猛哼了一声,猛地栽下去。   司机从车上下来,将罗瑞雪往后座上一扔,说道:“干得好,快走,别让人发现了!”   宋巧蕊说道:“我……我的钱呢!我可帮你把罗瑞雪抓住的!”   司机说道:“钱会打到你的卡上的。”   司机说完,就上了车,带着昏迷的罗瑞雪开走了。   滕燕赐的会议很快就结束了,他以为自己早早腾出了时间,没想到罗瑞雪早下课了,给罗瑞雪拨过去电话,对方很快就接通了,但是没有说话。   后背音很嘈杂,一个女人一直在哭闹,然后是罗瑞雪“啊”的轻呼了一声,紧跟着有陌生男人的声音,电话一直没有切断……   滕燕赐听着电话里的声音,脸色渐渐的沉下来,眼眸里全是怕人的寒意。      ☆、第九十六章 失重的恐惧感      “罗瑞雪被绑架了?”   方尔白陪着俞思彦在试婚纱,就接到了滕燕赐的电话。   俞思彦穿着婚纱,刚从试衣间里出来,就听见方尔白说出这句话。踩着高跟鞋跑过去,说道:“瑞雪怎么了?”   方尔白对着说道:“别着急,不是说还没有断吗,我让老头子查一查!”   滕燕赐挂了电话,脸色阴沉的不行。   郎缨说道:“先生。现在怎么办?”   滕燕赐说道:“去学校。”   郎缨不知道先生为什么还要去学校,但是还是立刻去准备车。   郎缨虽然没听出来。但是滕燕赐是听出来的,罗瑞雪的开着,隐约听见她和一个女人的对话,听这对话,对方绝对是宋巧蕊无疑了。   滕燕赐自然是去找宋巧蕊的。   宋巧蕊弄走了罗瑞雪,就准备去看看自己的银行卡,那人说好了给自己银行卡上打钱的。   她到了学校附近的自助银行去查,钱果然已经到账了,卡上赫然多了好几个零,不禁高兴的手舞足蹈的,决定今天晚上拿着钱去大吃一顿,然后明天早上去逛街,买点鞋子和包包,不能让自己显得太寒酸了。然后晚上再去**跳舞,没准儿就能勾搭上一个金主。   宋巧蕊出了自助银行,正要往回走,突然一辆车子就停在了自己旁边,带起一堆的尘土。宋巧蕊立刻就破口大骂道:“怎么开车呢?!有钱了不起啊!你们把我的衣服和鞋子都弄脏了!赔我听见了没有!很贵的!”   宋巧蕊正骂着,车门开了,从里面下来几个穿着黑西服的保镖,立刻冲过去将宋巧蕊抓住。   宋巧蕊本身看事情不对,还想转头就跑,根本没跑几步。就被保镖按在地上,现在别说衣服和鞋子了,脸上全是土,贴在地上。   宋巧蕊大叫道:“救命啊!你们是谁!救命啊!放了我!我喊人了!”   这个时候滕燕赐才从车上下来,一脸的阴沉,慢慢走过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宋巧蕊。   宋巧蕊看见滕燕赐,脸色突然惨白了,自然心里有鬼,装作没事儿人似的,哆哆嗦嗦的说道:“燕赐……燕赐大哥,你快救救我啊!”   滕燕赐冷着脸,声音很冰凉,说道:“我不想听废话,罗瑞雪在哪里。”   宋巧蕊一口气提起来,哆哆嗦嗦的说道:“燕赐大哥,你……你说什么啊,我听不懂……瑞雪?瑞雪不是在上课吗,我听说她今天全天的课……燕赐大哥,你不是瑞雪的未婚夫吗,怎么来找我问……”   滕燕赐没有说话,只是突然伸手,郎缨一惊,腰上别的枪已经没有了,滕燕赐的手斜向下平举,枪口对准被压在地上的宋巧蕊,慢条斯理的拉开保险,说道:“我问你话,第一次没有说出我想知道的,我会打瞎你一只眼睛……”   他说着,宋巧蕊已经吓得不行,脸色苍白,浑身抽搐竟然尿了,哭道:“救命!救命!我……我……我真的不知道罗瑞雪在哪里!昨天,昨天有人找我,给我打电话,说……说让我帮忙把罗瑞雪偏出学校去……会给我钱!我就……我就……”   滕燕赐皱着眉,沉声说道:“对方是谁?”   宋巧蕊说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是真的!我不认识他,一个男人的声音!但是做过处理,是机械音,电话号码也是未知的!我真的不知道是谁!对对,我有银行卡,银行卡!那人给我汇钱来了,卡给你,钱给你!放了我!救救你了!”   滕燕赐脸色非常不好,将枪收起来,说道:“把人带走,银行卡拿走,查一查转账的户主。”   滕燕赐上了车,就响了,来电显示是方尔白。   滕燕赐接起来,方尔白立刻说道:“在城南码头,罗瑞雪的信号在那里断了,或许是被发现了。他们看起来要带着罗瑞雪出海!我和思彦正在赶过去。”   滕燕赐挂了电话,让郎缨带着宋巧蕊回去,然后带着一部分保镖往城南码头去。布记吉亡。   罗瑞雪脑袋晕沉沉的,后脖颈子一篇麻木,似乎没有感觉一样,她眼前发黑,努力睁开眼睛,浑身却毫无力气。   耳边是水的声音,鼻子里也能闻到一股咸腥味儿,是码头……   罗瑞雪浑身一紧,这是要被带出海吗。   罗瑞雪正想着,突听有脚步声走过来,一个男人说道:“船准备好了,咱们是什么时候走?”   另一个男人说道:“不知道呢,还在等老板的消息。”   过了一会儿,立刻有人喊道:“老板来了!”   罗瑞雪躺在地上,紧紧闭着眼睛,装作没有醒来的样子,耳朵里果然听见脚步声由远及近,然后一个男人说道:“你们这些白痴,被人跟踪了都不知道。”   “跟踪了!?”   绑匪们立刻大惊失色。   男人走过去,蹲在罗瑞雪身边,一把抢过罗瑞雪手中的,罗瑞雪因为要装作昏迷,不敢和他硬抢,就任由他拿走了。   上的通话已经挂断了,但是还开着机,男人冷笑了一声,将关机,然后挥手一掷,就听“噗通”一声,掉进了水里,一下就没影儿了。   男人说道:“船准备好了么?”   绑匪们说道:“老板,准备好了,随时都能走。”   男人冷笑道:“很好,你带着几个人上船,然后往远处开,一直开到公海上去。”   “老板?”绑匪说道:“您和这个臭娘儿们不上船?”   男人说道:“刚才一直开着,滕燕赐一定已经知道你们准备带着这个臭贱人出海,必然做了准备……我现在忽然想到一个更好的去处。”   男人说着,突然走过去,一把揪起地上的罗瑞雪。   “唔……”   罗瑞雪的领子被他一拽,几乎卡的窒息,不禁**了出来,猛烈的咳嗽着。   男人冷笑着说道:“贱女人!还装?!你以为我不知道你醒了吗!”   罗瑞雪被他拽着,浑身又没有力气,双手和双脚又被绑住,根本挣扎不了,她眼前的景物都是双影儿的,直打晃,罗瑞雪奋力睁开眼睛,想看看那男人是谁。   男人已经一把将她扔在地上,说道:“蒙上她的眼睛,带走。”   几个绑匪冲上去,将罗瑞雪的眼睛蒙上,就在蒙上的一霎那,罗瑞雪分明看见那个男人的侧脸。   是燕明铎!   怪不得声音这么耳熟,燕明铎被送出国很久,一直毫无消息,直到茹婉萍和燕宏志的事情败露,燕宏元才想把燕明铎找回来检测dna,而燕明铎却在这个时候打伤了接机的保镖,然后逃走了。   罗瑞雪被绑匪拽起来,拖着往外走,推着她上了一辆面包车。   此时外面已经天黑了,罗瑞雪的眼睛蒙着,倒在车后座上,后面还坐着好多绑匪,燕明铎就坐在副驾驶的位置。   燕明铎的声音说道:“去这个地方。”   开车的绑匪也不知道看了什么,说道:“好的老板!老板您还真是聪明,这种地方都想得出来!”   燕明铎冷笑一声,说道:“对付滕燕赐,自然要用别人想不到的办法。”   罗瑞雪心里突突直跳,她眼睛看不见,车子七拐八拐的,故意拐了许多弯儿,让自己没有方向感,所以根本不知道这是去哪里。   罗瑞雪正努力感觉着方向,大腿上突然一热,一股恶心的感觉爬上来。   一个绑匪伸手摸着罗瑞雪的腿,嘴里猥琐的笑道:“啧啧,这娘儿们,细皮嫩肉的,长得真漂亮,还是个学生吧?”   另一个绑匪哈哈大笑道:“草,别摸了,摸得老子现在就想上了她!”   燕明铎冷笑了一声,说道:“如果不是细皮嫩肉,又怎么能把滕燕赐迷得晕头转向的?现在还不到地方,等到了地方,罗瑞雪就是你们的,好好招待她,让滕燕赐看看,他的宝贝疙瘩怎么在别的男人身下求欢的!”   他一说完,绑匪们都哈哈大笑起来,说道:“老板就是好啊,不只给咱们兄弟钱多,还让咱们玩女人!以后咱们就跟着老板了。”   燕明铎说道:“等扳倒了滕燕赐,燕家就是我做主,少不了你们的好处。”   车子一直在开,七拐八拐的,罗瑞雪方向感再好也感觉不出来了,不过奇怪的是,车子先前开得很平稳,之后似乎是进了市区,走走停停的,还在等红灯,绑匪骂了一句:“***这地方人真多!”   罗瑞雪心里千回百转的,难道他们又开车进了市里?不然郊区的话,怎么会有红灯,人也不会多。   大约开了一个多小时,车子才到了地方,下了一个非常大的斜坡,开到底之后车子就停下来了。   绑匪说道:“走!下车!”   罗瑞雪被绑匪拽着走下车来,四周有些阴凉,绑匪“嘭”的一声关上车门,车门的响声还有回音,想一个地下车库……   绑匪说道:“老板,咱们带着这个贱女人去哪?”   燕明铎笑道:“顶楼。”   罗瑞雪被绑匪拽着,上了电梯。   很快罗瑞雪就被推搡着往里走,燕明铎说道:“打开窗户!”   绑匪很快过去把落地窗打开,风一下子灌进来,发出“呜呜”的声音,好像鬼夜哭一样。   燕明铎拽着罗瑞雪往前走,一直走到窗户边上,然后一把扯下她的眼罩。   罗瑞雪顿时倒吸了一口气,楼层很高,窗户大开着,再走一步就会掉下去,有一种眩晕的感觉,这让罗瑞雪莫名的就想到自己从城楼上摔下来的感觉,那种不能自已的失重感……   罗瑞雪脸色一下子就苍白下来,这种恐惧的感觉似乎让燕明铎很愉快。   燕明铎拽着她往前,哈哈大笑着说道:“罗瑞雪!你说,我轻轻一推,就能把你和你肚子里的野种摔成肉泥!然后再把你的肉泥放在礼盒里,送给滕燕赐,他看了会怎么样?”   罗瑞雪抿了抿嘴角,压下心中的恐惧感,只是淡淡的冷笑了一声,说道:“燕明铎,有没有人告诉你,你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变态。”      ☆、第九十七章 忽如一梦      燕明铎听了她的话,不怒反而大笑起来,说道:“那也是你们逼的!明明我才是燕家的孩子,滕燕赐算个什么。他算个什么!老子也却要把家产让他来继承!滕燕赐不过是燕家养的一条狗罢了!怎么可以继承家产!我到底哪里差了?!我样样做得不差,老子也却从来看不上我!觉得滕燕赐就是天生比我强!凭什么!这一切都是滕燕赐害的!如果没有他!如果他不活在这个世上!我就不会这么痛苦!”   罗瑞雪听着他疯狂的话,心里不禁一阵阵发凉,就连后脖颈子也阵阵发冷。   燕明铎大笑之后,又镇定下来。说道:“你不是滕燕赐的心头疙瘩吗?我要是把你弄死了给他看,这未免太简单了。我要让滕燕赐亲眼看着你摔着成肉泥!让他明白这一切都是他的错!”   燕明铎说着,又使劲推罗瑞雪,其实他并没有想把罗瑞雪推下去,就是想要吓唬她。   罗瑞雪脸色惨白,紧紧闭上眼睛,呼吸都有些急促起来。   燕明铎并不知道罗瑞雪经历过什么,还以为她害怕了,心里更是觉得痛快,笑的更加张狂起来。   滕燕赐带着人到了码头,码头却空空如也,什么人也没有,方尔白的电话打过来,说道:“刚才有一艘船出海了,但是很奇怪的是。船上只有几个男人,并没有罗瑞雪。”   滕燕赐心里咯噔一下,方尔白继续说道:“可能只是障眼法,我怀疑那些绑匪带着罗瑞雪去了别的地方,但是还在查。这次的绑匪似乎有点儿与众不同。”   滕燕赐攥了攥拳。说道:“尽快查。”   他刚挂了电话,就又响了,来电显示是未知,滕燕赐心头跳了两下,深吸一口气,接起电话。   滕燕赐的声音根本毫无波澜。说道:“喂。”   燕明铎拿着,居高临下的看着被绑起来的罗瑞雪,说道:“滕燕赐,知道我是谁么?”   滕燕赐眸子一眯,说道:“你带走了罗瑞雪?”   燕明铎笑着说道:“是啊,我带走了罗瑞雪,还有你的野种……”   滕燕赐呼吸一窒,声音也渐渐冰冷起来,说道:“燕明铎,你要怎么样。”   燕明铎哈哈大笑起来,说道:“滕燕赐,你现在要求我,注意你的口气……我要怎么样?我要的很简单,就是要原本属于我的东西!我要你立刻辞职,把燕家所有的股份全都转到我手上!我才是燕家的继承人!你算什么东西!你不过是燕家养的一条狗!”   滕燕赐的表情很镇定,仿佛他说的都不值一提,只是说道:“我要听罗瑞雪的声音。”   燕明铎笑着说道:“声音?你要听她被踢掉孩子惨叫的声音,还是被男人草的**的声音?”   滕燕赐的声音冷的可以掉冰渣子,说道:“燕明铎,别欺人太甚。”   燕明铎笑着说道:“我欺人太甚!?我欺人太甚?!到底咱们谁欺人太甚!滕燕赐,你到底有什么本事,让女人死心塌地的喜欢你!还让老爷子这么器重你!不过啊,你在我眼里,就是燕家的一条狗!”   他说完了,顿了顿,说道:“滕燕赐,我今天心情好,给你半个小时的时间,立刻辞职,把所有股份转到我名下!之后我会联系你,让你听听罗瑞雪的声音。”   燕明铎说完立刻就挂断了电话。   滕燕赐狠狠砸了一下车门。   燕宏元听到消息,很快赶到了滕燕赐的别墅,一进去里面方尔白俞思彦都在,就连一向深居简出的方启贺也在。   燕宏元走上去,说道:“燕赐,是不是燕明铎那个孽子!”   滕燕赐看起来很平静,说道:“大哥您来的正好,我刚刚已经递了辞呈。”   燕宏元立刻激动的说道:“你不能辞职!燕赐,不能让那个孽子称心如意!”   方尔白说道:“滕燕赐只能辞职,这样才能拖住燕明铎,燕明铎那小子这次手段很厉害,我们这边查了很久,就是没有查到他的藏身地点。”   滕燕赐说道:“公布辞职的消息吧。”   滕燕赐辞职的消息很快就公布了,虽然已经是晚上,但是各大媒体都震惊了,都想要采访滕燕赐做独家报道。   就在这个时候,燕明铎的电话又打过来了。   燕明铎的声音听起来很兴奋,很激动,说道:“很好!滕燕赐!算你看得清实务!看起来我真是抓到宝了!滕燕赐,没想到你为了一个女人!竟然放弃大好的前程!哈哈哈!滕燕赐,你真是个孬种,为了一个女人!只是一个女人而已!好,我就让你亲眼看看罗瑞雪!我会给你发信息,告诉你地点,只许你一个人来!”   他说完立刻就挂断了。   滕燕赐的很快震动了一下,一条短信送了进来。   原来燕明铎并没有带着罗瑞雪往郊区去,或者出海,而是往人多的地方钻,燕明铎竟然带着罗瑞雪进了燕家的大厦。   滕燕赐要往门外走,方尔白拦住他,说道:“你真的要一个人去?”   滕燕赐说道:“我能做到的就是一个人过去,剩下的事情就要看你来了。”   方尔白自然明白了,滕燕赐要当幌子,至于营救的事情就要靠自己和父亲来。   罗瑞雪躺在地上,她有些困倦,而且绑匪根本不给她喝一口水,罗瑞雪浑身没劲儿,仿佛一睡过去就醒不过来了。   燕明铎看起来很兴奋,总是走来走去的,嘴角带上笑容,脸上一股神经质的表情,说道:“罗瑞雪!滕燕赐就要来了!就要来了!他就可以亲眼看着你摔成肉酱!哈哈哈,罗瑞雪!你和你的野种,都会摔成肉酱!听起来是不是很开心啊!”   罗瑞雪无力的躺在地上,看着燕明铎的笑容,只是冷笑了一声,说道:“你就算让滕燕赐辞职有什么用,你就算让滕燕赐把所有股份转给你有什么用?你以为燕宏元会让你这种人继承燕家吗?”   燕明铎呵呵笑起来,说道:“为什么不会?燕家所有的继承人都死了,只有我一个人!燕宏元凭什么不让我继承?!难道他还要把所有的家产捐了不成!?再者说了,如果燕宏元还不让我继承,那我也只能把他摔成肉酱!谁也别逼我!逼我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罗瑞雪难以置信地看着他,说道:“他是你父亲。”   燕明铎冷笑着说道:“父亲?!他从来没把我当儿子看过!不然为什么他器重滕燕赐这个野种,也比器重我强!他既然都不把我当儿子看,我为什么要把他当父亲看!一切挡我路的,都要死!都要死!”   罗瑞雪看着他疯癫的样子,不禁后脊梁发凉,就闭上了嘴,不再和他说话。   就在这个时候,绑匪忽然说道:“老板!滕燕赐来了!”   绑匪说着,指着监控录像,滕燕赐一身西服,赫然是一个人,看起来神情很镇定,慢慢走进了大厦里。   罗瑞雪心头一紧,立刻正眼去看,果然在监控里看到了滕燕赐,滕燕赐一个人,保镖和郎缨都没有带,进了大厦,很快就走进电梯里。   罗瑞雪眸子死死盯住监控。   燕明铎大笑起来,说道:“好戏开始了!”   他说着一把拽起地上的罗瑞雪,罗瑞雪脖颈一阵窒息,“唔”的**出来,被他突然拽起来,眼前一阵阵发黑。   燕明铎说道:“你们几个,拿着枪,去电梯迎着咱们的滕大老板!”   绑匪们嘿嘿笑着,拿着枪纷纷走了出去。   滕燕赐坐电梯上来,电梯门“叮”的一声开了,门一开就看到外面站着四五个绑匪,都拿着枪,指着自己。   滕燕赐却不见紧张和恐惧,只是冷淡的看着他们。   绑匪们笑道:“滕老板来了!这边请。”   滕燕赐没有说话,只是迈出电梯往前走,一直跟着绑匪走进了房间里。   滕燕赐一眼就看到了罗瑞雪,罗瑞雪被燕明铎抓着,整个人瘫软无力,靠在落地窗户前,窗户的玻璃大开着,只要燕明铎轻轻一推,罗瑞雪就会掉出去。   滕燕赐也不知道为什么,没来由的一阵心悸,仿佛害怕罗瑞雪摔下去,他心里好像有过这样的经历,一颗心好像也跟着罗瑞雪一起摔了下去,变得粉碎。   燕明铎哈哈大笑着,说道:“滕燕赐,看看你的宝贝女人。”   滕燕赐的目光盯在罗瑞雪身上,说道:“我已经辞职了,股份也在你名下,你还要怎么样?”   “还要怎么样?!”   燕明铎笑着说道:“我只要你死!”   滕燕赐仿佛听到了很平常的话,并没有惊讶。   燕明铎抓住罗瑞雪的胳膊,将人往前推了推,说道:“怎么样,看着你宝贝的女人马上要摔成肉酱,你感觉怎么样?你愿意自己跳下去,还是让你的女人替你跳下去?滕燕赐,我说过我今天心情好,你们两个人之间,只需要死一个。”   罗瑞雪眼睛不由自主的往窗户下面看去,高耸的大厦,楼下的几乎看不见,车辆变成了蚂蚁那么小,一股眩晕的感觉袭上来,让她惨白了脸,嘴唇微微颤抖着,她还记得在城门楼上的时候,那种让人恐惧的失重感。   滕燕赐看着罗瑞雪的脸色,似乎根本不把燕明铎放在眼里,只是说道:“瑞雪,不用怕。”   燕明铎冷笑一声,说道:“滕燕赐,现在没时间说情话了!你也不用和我拖延时间,你和罗瑞雪,选一个,你跳下去,还是她跳下去!”   罗瑞雪咬了咬牙,镇定了一下自己的心神,让自己的声音勉强不抖动,说道:“燕明铎,你不会食言么,你敢保证滕燕赐跳了,就会让我活下来么?”   燕明铎似乎听到了有趣的事情,哈哈笑起来,说道:“罗瑞雪,如果你不是怀了滕燕赐的野种,不是一心要跟着滕燕赐,我还真想好好疼爱你呢,像你这样看的通透的女人,现在打着灯笼都找不到!你说的对,滕燕赐跳了,我也不会放过你!我就是要让滕燕赐痛不欲生!我要让所有跟我抢的人,都知道自己的下场是什么样子!”   罗瑞雪笑了一声,说道:“我之前说错了,你不是**,你是个疯子……”布围狂技。   燕明铎凶恶的说道:“贱女人,都到这个时候了,你竟然还敢嚣张?!”   他说着,猛地向罗瑞雪的肚子踹去!   “唔……”罗瑞雪腹部一阵剧痛,里面发拧,额头上顿时滑下冷汗来,脸色一下子苍白了,嘴唇发青,浑身颤抖着,似乎站不稳立刻就要摔倒。   她甚至能感觉到,有血顺着自己的双腿留下来……   罗瑞雪忍着剧痛,说道:“因为你一辈子也嚣张不了了……”   她说着忽然笑了一声,燕明铎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听滕燕赐大喊了一声:“瑞雪!”   罗瑞雪突然伸手死死抓住燕明铎,燕明铎本身抓着她,没想到突然被她反扣住,罗瑞雪使足了浑身的力气,燕明铎竟然一下没有挣脱开,两个人离得近,燕明铎只觉得罗瑞雪才是疯子,罗瑞雪竟然拽着他,猛地往外跳去。   “啊!”   燕明铎一阵凄厉的喊声,绑匪们都没有看明白是怎么回事,罗瑞雪和燕明铎已经消失在了落地窗户前……   滕燕赐快步跑过去,从窗户看过去,什么也看不到了……   罗瑞雪又感受到了那种失重的感觉,身不由自的难受,心里有些释然,反正也是死过一次的人,从罗钱鑫和李淑萍把她关在棺材里活祭,罗瑞雪知道自己就已经死了,老天爷让她再活那么久,还认识了滕燕赐,这一切全都是奢侈……   幸好的是,罗瑞雪想着,这一次没有放过燕明铎。   罗瑞雪死死闭着眼睛,失重的感觉几乎让心脏都停止了跳动,罗瑞雪一下子就陷入了黑暗中,意识混沌,猛地失去了知觉。   “瑞雪……”   “瑞雪……”   “瑞雪……”   “瑞雪,快醒醒,看看我……”   “瑞雪,你为什么还不睁眼……”   耳边有人在轻声呢喃,这种声音很熟悉,低沉沙哑,带着让她难以抗拒的磁性。   是滕燕赐的声音……   罗瑞雪脑子里混混沌沌的,全身无力,身上每一处都疼,疼的她抬不起一根手指来。   她没有力气睁开眼睛,只能昏昏沉沉的睡着,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影像在转着,从城楼上摔下来的影响,突然一下又变成了从燕家大厦顶楼摔下来的场景,忽然两个场景重合在了一起。   罗瑞雪只觉得从心中升起一股恐惧感,猛地袭上头脑,让她突然睁开了眼睛,嘴里发出一声低低的**。   “啊呀!娘娘醒了!”   “娘娘醒了!娘娘醒了!”   “太好了!皇后娘娘醒了!”   “碧盏,快叫皇上去!”   “娘娘醒了,快去请皇上过来!”   罗瑞雪虽然睁开了眼睛,但是意识还有些混沌,脑子转不过来,耳边听着许多女子的声音在吵闹,还有急匆匆的脚步声走来走去,似乎非常忙叨。   她睁着眼睛,有些失神的盯着床顶,古朴的雕花床梁,绢花的帷幔,还有走来走去的女子,都穿着统一的古装。   罗瑞雪有一时反应不过来,她上一刻好像是从燕家的大厦顶楼掉下来了,然后就陷入了黑暗中,一直昏迷不醒,怎么醒过来突然就变成了这样……   一个小宫女见到罗瑞雪醒了,立刻扑过去,跪在床榻前,又是高兴,又是难过的,声音特别哽咽,说道:“娘娘!您终于醒了!娘娘!”   罗瑞雪微微侧过头去,那小宫女年纪不大,眼睛红彤彤的,脸上都是眼泪,竟然是春禾!   春禾哭着说道:“娘娘您终于醒了,吓死奴婢了!娘娘,碧盏已经去叫皇上了!皇上马上就过来!”   罗瑞雪被她说的有些发愣,皇上是谁?而且春禾一直都管自己叫少奶奶,怎么突然喊起娘娘了。   春禾见罗瑞雪不说话,只是盯着自己看,说道:“娘娘,您是不是不舒服?”   罗瑞雪没有说话,只是抬了抬手,想要起身,却听见“叮——”的一声,有东西掉在了床榻边。   罗瑞雪低头一看,竟然是玉佩,是那枚红色的翡翠。   春禾赶紧捡起来,仔细的擦了擦,然后放在罗瑞雪手里,说道:“娘娘,这枚玉佩可是神了,您还记得之前咱们从边关回来,遇到的那个疯老头子吗,这是他给您的玉佩,娘娘从城楼上摔下来,皇上都要疯了,那时候娘娘浑身都是血的,那个疯老头子就出现了。她说能吊住娘娘的命,但是娘娘到底能不能醒来,就要看娘娘的造化了……”   罗瑞雪听着,不由自主的握紧手中的玉佩,然后浑身一僵,又去伸手摸腹部……   春禾看见罗瑞雪的动作,立刻也僵硬了,说道:“娘娘,您别想太多了,孩子的话,只要娘娘没有事儿,终究还会有的!皇上这日子没日没夜的陪着您,刚刚实在是军机紧急,皇上才去书房开军机会了,碧盏此时已经过去叫皇上了,等会子皇上就过来,娘娘您别想太多了……”   罗瑞雪这么一听,自然也就明白了,自己的孩子没了……   她摸着腹部的手,不禁又紧了紧。   春禾见罗瑞雪的神态,又出言安慰道:“娘娘,这也没什么的,御医已经给娘娘看过了,娘娘虽然身子虚弱,但是往后想要皇子,是很简单的事情,再者说了,娘娘的眼睛好了,这也是一大喜事儿。”   罗瑞雪叹了口气,自己的眼睛不是好的,而是根本没就没事儿。   罗瑞雪听了半天,还有些虚弱,脑子里转了好久,皇上是谁,皇上不该是燕明铎么?   春禾见她表情,就嘻嘻笑道:“娘娘,您还不知道吧,王爷现在已经是当今圣上了,娘娘您是国母皇后,娘娘一直昏迷不醒,但是皇上力排众议,只要娘娘做皇后,而且立誓不再娶,那可是震动全国的事情,皇上对娘娘的痴情,就连平头百姓都感动呢!”   罗瑞雪不禁有些发怔,滕燕赐做了皇上……   滕燕赐完全扭转了书中悲情男主的命运,竟然成功打进了皇城,做了皇上……   碧盏急匆匆的往前殿赶去,她到书房门口的时候,门关着,外面站着侍候的太监,兴荣是侍候在先帝身边的太监,当时年纪还小,自从燕明铎登基以来,就把兴荣调到无关紧要的地方去了,这么多年过去了,滕燕赐登基之后,又将兴荣调了回来。   兴荣见到是碧盏,是皇后娘娘身边儿的丫头,说道:“碧盏丫头怎么来了?”   碧盏说道:“公公,快给奴婢通传一下,皇后娘娘醒了!”   “醒了!”   兴荣一激动,手里的东西都掉了,赶紧说道:“娘娘醒了!阿弥陀佛,真是老天垂怜!”   整这个时候,书房的门开了,许多大臣从里面走出来,兴荣赶紧迎上去,说道:“皇上,皇后娘娘醒了!”   滕燕赐坐在书房的龙椅上,一手拿着奏章,脸色阴晴不定,听到兴荣的话,突然从龙椅上站起来,竟然比出书房的大臣们走得还快,立刻出了书房,说道:“去瑞和宫。”   罗瑞雪虽然醒来了,但是身体虚弱的厉害,又是流产,又昏迷这么久,身子骨都有些垮了,听着春禾絮絮叨叨一会儿,就有些伤神,正闭目休息,就听见外面有人通报的声音,“皇上驾到——”   罗瑞雪迷迷瞪瞪的睁开眼睛,只见一抹明黄色走了进来,男人面目英俊迷人,五官深刻突出,身穿龙袍,衬托着身材高大挺拔,宽肩窄臀,一双长腿笔直充满力度,大跨步走进来,坐在自己的床头。   滕燕赐抓住罗瑞雪的双手,另一只手轻轻抚摸着罗瑞雪的额头,说道:“瑞雪……”   罗瑞雪脸色有些苍白,眼睛定定的看着他,说道:“王爷……”   碧盏也赶紧来,听见罗瑞雪的声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说道:“娘娘,现在该改口叫皇上了。”   她说罢了,又觉得高兴,又觉得心酸,竟然笑过了就红了鼻子哭出来,自己都觉得丢人,用帕子捂着脸。   春禾赶紧给她顺背,说道:“别哭了,娘娘醒过来是大好事儿。”   她说着,拽着碧盏就往外走,小声说道:“让皇上和娘娘说些贴己的话儿。”   兴荣也很有眼力见儿,带着其他宫人都退了出去,还关好了殿门。   滕燕赐紧紧抓着罗瑞雪的手,说道:“你总算醒了。”   罗瑞雪微微一笑,透露着虚弱,说道:“是醒了……感觉做了很长的梦,不过……”   她说着,伸手又下意识的按在自己的腹部上。   滕燕赐见她表情,立刻伸手过去,盖在罗瑞雪的手上,说道:“这些没什么大不了的,我的后宫里只会有你一个人,咱们以后还可以有很多孩子,不必为了这些事烦恼。”   滕燕赐说着,低下头来,轻轻吻在她的眼睛上,说道:“幸好你醒了……这么长时间了,你一直都不睁眼,幸好……”   罗瑞雪感觉到了滕燕赐的尾音竟然在颤抖,不禁伸手环住滕燕赐的脖颈,笑着说道:“皇上后宫里只有臣妾一个人,这样会不会被大臣上疏?”   滕燕赐笑着刮了刮她的鼻梁,说道:“已经上疏过很多次了,爱妃可要好好养病,等好了帮我多生点皇子和公主,这样也可以让那帮大臣省省心。”   罗瑞雪脸上一阵烧红,说道:“皇上若是忙,就先去罢,臣妾休息一下就可以了。”   滕燕赐却不走,只是坐在旁边,握着她的手,说道:“我坐会儿,等你睡着了我再走。”   罗瑞雪心里有些翻滚,看起来老天爷对自己是不薄的,虽然没了孩子,但是她还能回到滕燕赐的身边。   罗瑞雪慢慢闭上眼睛,滕燕赐伸手将她的头发捋顺,别在耳后,说道:“睡罢,多休息就好了。”   罗瑞雪感受着滕燕赐手掌的温度,喉咙里不禁一阵呢喃,说道:“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幸好……”   罗瑞雪这么说着,就慢慢睡着了,滕燕赐却浑身一震,不禁将罗瑞雪的手握的更紧。   因为滕燕赐也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的东西很奇怪,一切都不是自己熟悉的,但是却仿佛就应该如此,那里面也有罗瑞雪……   罗瑞雪怀了自己的孩子,他们马上要准备订婚,却被燕明铎搅局了,当燕明铎狠狠踢下去的时候,滕燕赐几乎疯狂了,赤红着眼睛,看着罗瑞雪抓住燕明铎,一起从高楼掉了下去。   那一刻滕燕赐觉得自己的心都死了,幸而是梦,滕燕赐从梦里惊醒过来,罗瑞雪还在,却依然没有睁开眼,御医胆战心惊的告诉他,皇后娘娘的孩子没保住,但是皇后娘娘有苏醒的迹象……   滕燕赐看着罗瑞雪的睡颜,双眉舒展着,也紧紧握着自己的手,仿佛很安心一样,虽然脸色少白,嘴唇也有些没血色,却让他心里很踏实。   滕燕赐不禁低下头来,轻轻吻着罗瑞雪的嘴角,说道:“你放心,我不会放过燕明铎的。”   罗瑞雪睡了一个好觉,等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天黑了,瑞和殿里点着烛火,春禾和碧盏伺候在一边儿,而滕燕赐还是坐在床榻边上,竟然一动也没动。   罗瑞雪睡了好觉,精神自然比之前要好得多,力气也回来了不少,滕燕赐见她要起来,伸手过去扶她,然后亲自弄了软垫给罗瑞雪放在身后垫着,说道:“小心些。”   罗瑞雪感觉到他的手臂有些发凉,必然是刚才自己睡着的时候,一直抱着滕燕赐的手臂,让他一个姿势血液不流通手臂都麻了。   罗瑞雪赶紧给他揉着,说道:“你怎么一直坐在这里?”   滕燕赐说道:“看你睡得很踏实,就没有动,怕吵醒你。”   他说着,突然别有深意的看着罗瑞雪,握住她给自己揉捏的手,声音沙哑,压低了声音,在罗瑞雪耳边笑道:“夫人别再点火了,你刚刚醒来,身子定然受不住的。”   罗瑞雪听他说着,脸一下子就红了,瞪了滕燕赐一眼。   自己明明是正经的给他揉手臂,结果竟然被滕燕赐说成了点火……   滕燕赐看她目光灵动,那横过来的一眼更是看得他心里有些麻嗖嗖的,不禁伸手过去,轻轻抚摸着罗瑞雪的眼皮,说道:“什么时候能看见的?”   罗瑞雪一怔,随即有些紧张,她还记得自己可是一直再装瞎子,在城楼上的时候提醒滕燕赐小心,肯定是装不下去了。   罗瑞雪支吾了一声,说道:“也没什么时候。”   滕燕赐不在纠缠这个问题,说道:“肚子饿不饿?”   罗瑞雪赶紧点头,说道:“嗯。”   春禾和碧盏这才嘻嘻笑道:“皇上,娘娘,晚膳已经准备好了,放在御厨房小火儿温着呢,现在要传膳吗?”   滕燕赐点头说道:“传膳,就传到屋里来。”   碧盏赶紧出去吩咐传膳,春禾拿了小桌儿过来,给罗瑞雪放在床榻上。   已经过了子时,但是皇后娘娘醒了,要传膳,这是多么大的事情,御厨房立刻就忙活起来了,宫人们进进出出,准备一些好消化,而且有营养补身子的膳食进来。   罗瑞雪虽然靠在床上,但是膳食可是一样儿也不能少,宫女鱼贯而入,将一碟碟,一盘盘的膳食传进来,摆在小桌儿上。   因着滕燕赐坐在旁边,所以春禾和碧盏都不往前抻茬子,就站在一边儿伺候着,皇后娘娘的膳食自有皇上亲自布着。   罗瑞雪都不需要伸筷子,滕燕赐就亲自夹过来放在她的碟子里,如果不是罗瑞雪强烈要求自己吃,恐怕她只需要张嘴就可以了。   罗瑞雪说道:“我又不是手坏了。”   滕燕赐说道:“你现在身子虚弱,如果掉在床上还要折腾。”   罗瑞雪没有办法,也乐得让滕燕赐布膳,就由得他去了。   等吃好了晚膳,已经过去了半个多时辰。   罗瑞雪说道:“皇上快就寝罢,明天早上还要早朝,没多少时间可以休息了。”   滕燕赐笑了笑,说道:“今天就在你这里歇了。”   罗瑞雪脸皮发烫,滕燕赐说道:“你身子弱,我不闹你,快休息,我一会儿沐浴回来也休息了。”   滕燕赐让罗瑞雪躺好,给她盖好被子,又坐在床边,非要等她睡下了再去。   等滕燕赐沐浴好了,躺在罗瑞雪旁白的时候,已经没几个时辰可以睡了。   第二天天还没有亮,兴荣就悄悄的进来了,碧盏是上夜的,见他进来,说道:“公公,这么早呀?”   兴荣说道:“可不是早么,要上朝了,皇上还要更衣。”   碧盏说道:“皇上才睡了几个时辰。”   他们正说着,滕燕赐已经醒了,放轻了动作,从床榻上起来,走到外间儿来。   兴荣赶紧上前去,说道:“老奴请皇上更衣。”   滕燕赐压低了声音说道:“朕自己来,你们都先出去,别吵醒了皇后。”   兴荣哑声应了一下,很快就带着碧盏退出去了。   滕燕赐自己穿戴整?,这才出了瑞和殿,对春禾碧盏说道:“别去叫醒皇后,皇后大病初愈,让她多休息,朕上了早朝之后还会过来。”   春禾和碧盏应了一声,跪下来恭送滕燕赐出去。   罗瑞雪昨天一直再睡,天一亮就醒了,旁边的床榻已经空了,伸手摸了摸,竟然凉透了,不知道滕燕赐什么时候走的。   罗瑞雪这边有一点儿动静,春禾和碧盏就进来了。   两个人走过去扶起罗瑞雪,碧盏说道:“娘娘,陛下让您多休息呢,一会子陛下下了早朝,还会过来陪娘娘。”   罗瑞雪摆手说道:“我睡得腰都疼了,想起来走走,不然一直躺着头晕。”   春禾说道:“那奴婢们伺候娘娘更衣。”   罗瑞雪点头,春禾就走出去吩咐宫女更衣,没过一会儿,好几个宫女走进来,捧着衣服的,捧着金盆的,还有捧着首饰的。   宫女们走进来,春禾和碧盏给罗瑞雪穿上衣服,有几个小宫女跪在地上,给罗瑞雪整理裙裾,做了皇后和王妃的感觉就是不一样的,什么东西都极为讲究,不讲究都不行了。   约莫过了一炷香时间,罗瑞雪才算穿戴整?,然后又是洗漱,又是上妆,又是佩戴首饰的。   罗瑞雪的脸色偏白,有些失血色,春禾就多给她上了些胭脂,看起来气色好了不少,妆容只是淡淡的,华贵的衣裳衬托着,就显得高贵端庄。   碧盏笑道:“娘娘就是好看。”   跪在地上给罗瑞雪整理裙裾的一个小宫女眼珠子一转,借机会插嘴说道:“是呢,娘娘生的本身就大方端庄,如今这么一打扮,更是美丽不可方物!怪不得皇上不顾大臣们的上疏,力排众议立娘娘为皇后呢!奴婢听说了,今儿个早朝,又有大臣上疏劝皇上纳妃呢,皇上都不答应,娘娘真真儿好福气呢。”   那宫女分明是拍马屁,但是说出来的话让人听了总觉得阴阳怪气的。   罗瑞雪只是看了那宫女一眼,没有说话。   那宫女生的清秀,比旁的宫女不同,脸上上了较浓的脂粉,看起来有一股妖媚的感觉,浑身也香扑扑的,一看就是动机不纯的。   那宫女被罗瑞雪看了,还昂起下巴,似乎要表达不卑不亢的姿态。   装扮之后,罗瑞雪就把宫女都遣出去了,这才说道:“方才那个宫女,叫什么名字?”   碧盏说道:“叫杨珂珂,是什么户部尚书的女儿,名册在掖庭上,那杨大人想要把自己的女儿塞进后宫来!”   春禾解释说道:“娘娘是这样儿的,自从皇上登基以来,后宫之中只有娘娘一个,所以大臣们自然不依,那时候娘娘还在昏迷不醒,许多大臣上疏要皇上纳妃。皇上又是初登大宝,太皇太后为了稳定民心,就纳了几个女子的名字在掖庭簿册上。不过纳妃是要经过皇后同意的,这些女子需要到皇后宫中先做詹士,如今娘娘醒了,太皇太后的意思也是,随便找个理由,把她们遣散了就是。”   碧盏似乎对这个杨珂珂特别的有成见,说道:“这个杨珂珂,一看就是狐媚子!到处的抛媚眼儿,跟什么似的!昨儿个皇上一进来,杨珂珂的眼珠子就像要飞出来似的,还不如抠出来直接贴在皇上身上得了!”   春禾拉了拉碧盏,碧盏性子就是太直了,如今是在宫里头,不比以前了,而且娘娘刚醒来,身子还虚弱,春禾就怕碧盏刺激到娘娘。   哪知道罗瑞雪听了却“噗嗤”笑出来,似乎觉得碧盏的形容听有意思的。   碧盏说道:“不过娘娘您放心好了,皇上连看她都不看一眼,毕竟了,就这点儿姿色,还想在咱们娘娘面前争宠,也不照照镜子,别吓坏了花花草草。”   罗瑞雪用帕子捂着嘴笑,春禾拽着碧盏,说道:“你说话注意些。”   碧盏还不服气,愤愤的。   罗瑞雪端起桌上的茶碗,掀开盖子,吹叶儿,轻轻的呷了一口茶,笑眯眯的说道:“这个杨珂珂,是不是对大筒炮过媚眼儿啊?”   碧盏奇怪的说道:“咦,娘娘,您怎么知道的?就跟看见了似的!”   罗瑞雪笑眯眯的说道:“若不是她对大筒抛了媚眼儿,你怎么会跟点着的炮仗似的?”   碧盏脸上顿时羞红了,说道:“娘娘!您怎么拿奴婢打趣啊!”   春禾也忍不住捂着嘴笑起来,碧盏羞得无地自容的。   就在这个时候,突听有人通报,说道:“娘娘,皇上的御驾过来了!”   话音还没落多久,滕燕赐已经进了瑞和殿,大步往里走,看见罗瑞雪站在差桌边,马上要跪下来请安,立刻走上去,双手托住罗瑞雪的手臂,将人扶起来,扶她坐下来,说道:“你见了我不用行礼。”   罗瑞雪不用行礼,旁边的宫女还是需要行礼的,众人都跪下来扣头请安,偏偏那个杨珂珂要搞特殊,别人都跪了,她才慢条条,身体犹如弱柳扶风一样,七扭八扭,把腰扭成了十八道儿弯,柔弱的跪在滕燕赐脚边,也不跟着众人请安,而是落后半拍,才娇滴滴的发嗲,声音好像**一样说道:“奴婢杨珂珂给皇上请安,圣上金安。”      ☆、第九十八章 滕燕赐其实是衣冠败类……      滕燕赐只是瞥了一眼杨珂珂,随即说道:“都退下。”   杨珂珂非常不甘心,状似委屈的咬了咬下嘴皮,娇滴滴的说道:“是。”   宫女和太监很快就退出去了。   滕燕赐说道:“怎么这么早就起了?”   罗瑞雪说道:“都日上三竿了。这样还早?”   滕燕赐笑了笑,轻轻缕了一下她的头发,别在耳后,说道:“你才醒来,要多休息才是。”   他说罢了。又说道:“用早膳了么?”   罗瑞雪摇摇头,滕燕赐说道:“那就一起罢。我也还没用,让人传膳。”   滕燕赐很快吩咐兴荣去传早膳,早膳立刻就摆上来了,滕燕赐照旧给罗瑞雪亲自布膳,连早膳都是很补的东西。   等用过了早膳,滕燕赐也没有立刻要走的意思,还在瑞和殿里陪着罗瑞雪。   罗瑞雪说道:“皇上刚刚登基,一定有很多事情要忙,不用管臣妾了。”   滕燕赐说道:“也没什么事情,不过是一些老匹夫在耳边上呱噪罢了。”   罗瑞雪想了想,说道:“是上疏让皇上纳妃的事情么?”   滕燕赐瞥了她一眼,将人揽在怀里,脸上没有什么表情,说道:“我说过。我的夫人只有你一个,不需要再纳妾,如今也不需要纳妃。”   滕燕赐说着,顿了顿,说道:“至于方才那个杨家的。一会儿子我让太皇太后遣散了就是。”   罗瑞雪说道:“臣妾倒是没什么,就怕皇上左右为难。”   她说完了,就听滕燕赐轻笑了一声,低下头来,轻轻咬着她的耳垂,压低声音说道:“嗯?夫人觉得没什么?是真心话么?”   罗瑞雪不禁身子一抖。她之前因为怀孕的事情,和滕燕赐许多都没有亲近了,如今被滕燕赐这种声音一说,几乎不能抗拒,身子有些发软,一股麻嗖嗖的热流涌上来。   但是她身子又太虚弱,必然不能行房事。   罗瑞雪赶紧揉了揉自己的耳朵,说道:“臣妾这不是极力在扮演贤良淑德的好皇后么。”   滕燕赐说道:“不需要扮演,这样就够了,我夫人吃味的样子也很好看。”   滕燕赐说话的声音很平淡,照样还是冷漠的一张脸,说出在这样的情话来,真是莫名让罗瑞雪有些吃不消,但是心里又很高兴。   滕燕赐说道:“一会儿往太皇太后和太后那里去一趟,母亲和奶奶都很关心你,你昏迷的时候,两位老人都病倒了,你去宽慰宽慰。”   罗瑞雪点点头,滕燕赐说道:“我陪你一起去。”   罗瑞雪说道:“不用,请安臣妾还是会的,皇上去忙正事罢。”   其实初登大宝,滕燕赐很多事情都要处理,自然不会很闲,罗瑞雪也明白这个到底,虽然滕燕赐嘴上不说,但是眼底都有些青印了。   滕燕赐最后还是被罗瑞雪“哄”走了。   碧盏进来笑着说道:“娘娘,您真是的,旁人都是恨不得皇上多留一刻,娘娘则是恨不得皇上少坐片刻。”   春禾说道:“去,你懂什么,娘娘这是识大体。”   罗瑞雪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准备一下,一会儿要去给太皇太后和太后请安。”   春禾说道:“是,娘娘。”   罗瑞雪先去的太皇太后宫里,按照辈分,也该先去给太皇太后请安。   老太太躺在软榻上,正闭目养神,小宫女进去,说道:“太皇太后,皇后娘娘来请安了。”   老太太立刻睁开眼睛,从榻上撑起身来,旁边的宫女赶紧去扶。   老太太高兴的厉害,说道:“快快,请进来。”   罗瑞雪被宫女簇拥着走进来,老太太已经起身了,迎上去,一把托住要拜下来的罗瑞雪,说道:“瑞雪……好好,别拜了,你身子骨儿弱,快坐下来,让老身看看。”   老太太亲自扶着罗瑞雪坐在软榻上,老人家眼圈都红了,死死拉着罗瑞雪的手,说道:“老身听说你醒了,但是老了不中用,我是出不去这个宫了,多走一步就憋气,你能来看我,老身真真儿是高兴。你可不知道,当时……唉不提了,没事儿就好,没事儿就好!”   罗瑞雪感受到老人家握着自己的手都在颤,赶紧回握过去,说道:“奶奶,您别难过,瑞雪如今好好儿的。”   老太太点头,擦了擦发红的眼睛,说道:“好好儿的就行,真是老天爷垂怜,不枉老身这些日子吃斋念佛。”   罗瑞雪眼神有些暗淡,笑了笑,说道:“只可惜……只可惜瑞雪不中用,孩子也……”   老太太立刻截住她的话头,说道:“别说这些丧气话儿!你好好儿,你什么不强?再者说了,御医看过了,说没事儿的,往后还能怀上,最主要是调养身子,让身子骨儿好起来,知道吗瑞雪,放宽心,谁若是嚼舌头根子,老身第一个不饶他!”   罗瑞雪笑道:“奶奶别生气。”   老太太笑道:“你是老身和燕赐的救命恩人,难得你和燕赐的感情又这么好,瑞雪你是个好的,一定会有后福的,燕赐也一定会珍惜你的,若是他不珍惜,我定要打断他腿!”   罗瑞雪抿嘴直笑。   太皇太后又说道:“看过你母亲了吗?”   罗瑞雪说道:“还没去,等会儿给太皇太后告了乏,瑞雪再过去。”   老太太点头,说道:“行了,我不多留你了,你去看了你母亲,也就该用午膳了,好好用膳,多用些大补的,可别亏待自己知道么?”   罗瑞雪赶紧应声,太皇太后闲杂只当她是宝贝疙瘩,真是恨不得捧着怕摔了,含着怕化了。   罗瑞雪跪了安,这才出来,往太后的宫中去了。   一进了太后宫中,还没有通报,就听见里面有隐隐的哭声,宫女想进去通报,就听见那哭声说道:“太后,您要给我做主啊,珂珂虽然现在是个奴婢,但是珂珂好歹也是大门大户出身的,珂珂也知道,虽然比不得皇后娘娘是丞相之女金贵……珂珂别无他求,只是想在皇上身边做个奴婢伺候皇上,但是……但是皇后娘娘总是给珂珂脸色看。太后!太后!如今皇后娘娘小产,身子骨儿又这么若,外面儿大臣都在让皇上纳妃,珂珂是心甘情愿做挡箭牌的,恐怕皇后娘娘并不清楚,所以一味刁难于珂珂,太后您可要给珂珂做主呀!”   罗瑞雪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冷笑了一声,真是好一个以退为进,自己还刁难她?   罗瑞雪把杨珂珂的话都听得清楚,这才让宫女去通报。   小宫女走进去,对太后纪氏说道:“太后,皇后娘娘来请安了。”   杨珂珂还跪在地上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当即吓了一大跳,赶紧爬起来,从后面的门跑出去了,生怕撞到罗瑞雪。   罗瑞雪施施然的走进来,纪氏见到她也是高兴,让罗瑞雪赶紧坐下来,仔细的端详罗瑞雪。   纪氏笑着说道:“瑞雪,真是好孩子,没事儿了罢?我看你脸色好多了,比那日我见你好太多了,那日真是吓死了,你脸色煞白,浑身是血,你不知道,赐儿都要疯了,抱着你浑身是血的……想起来就后怕,我这浑身都发凉了。”   罗瑞雪笑着纪氏说话。   纪氏都说完了,这才叹口气说道:“瑞雪啊,不瞒你说,方才你宫里那个杨珂珂过来了,跟哀家说你的不是……那个杨珂珂家里有些势力,因着赐儿刚刚登基,好多大臣上疏让赐儿立妃开枝散叶,赐儿都不听,你奶奶才想到这个办法,弄几个家世还凑合的女子进宫,先放在掖庭簿册上,充到你宫里做女官,等你醒了,也就把她们都遣散了,不过现在时机还不到,等赐儿再坐稳龙椅之后,你再遣散,瑞雪,还要苦了你忍一忍,平时把她们调到旁的偏殿去打扫,也就是了。”   罗瑞雪笑眯眯的说道:“母亲说的是,这也没什么的,我只当没看见就行了。”   纪氏连连点头,说道:“对,对,我就说了,瑞雪是最识大体的,那个杨珂珂,一进来就告状,真是气死哀家了。”   罗瑞雪笑道:“母亲也别生气,气坏了身子还是自己的。”   纪氏连连夸罗瑞雪懂事儿,到了中午的时候,纪氏留罗瑞雪用膳。   滕燕赐在书房坐了一上午,批了好些奏章,眼看要中午了,就准备去瑞和宫和罗瑞雪一起用膳,哪知道进了瑞和宫之后,宫女说道:“陛下,娘娘去给太后请安,还没有回来,估计是要在太后宫中用膳了。”   杨珂珂见到罗瑞雪没回来,而皇上来了,这不是大好的时机吗,当即发嗲的上前,柔弱的给滕燕赐请安,说道:“奴婢杨珂珂,给皇上请安。皇上,皇后娘娘马上就要回来了呢,皇上不如坐下来等一等,奴婢给皇上沏壶香茶,若是皇上觉得枯燥无味,奴婢给皇上跳舞弹琴怎么样呢?”   她说的特别露骨,旁白的宫女都用异样的眼神看着她,都觉得杨珂珂一定是傻的,不然怎么会看不出来,皇上爱见皇后娘娘,爱见的几乎疯狂,皇后娘娘更是为了皇上差点丧了命,这份恩情怎么说得清道的明,岂是她一两下就能爬上去的。   滕燕赐冷笑了一声,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说道:“你叫杨珂珂?”   杨珂珂顿时大喜过望,赶紧抬起头来,楚楚可怜的看着滕燕赐,脸上都是娇柔,说道:“是呢,陛下……”   杨珂珂还没发完浪,就听滕燕赐冷淡的说道:“这么喜欢跳舞弹琴,到皇后宫里做什么詹士,直接调去乐府罢,也算是物尽其用。”   杨珂珂顿时就震惊了,瘫软的坐在地上,两眼睁大望着滕燕赐。   乐府里有许多歌女,歌女是很低贱的存在,杨珂珂一直自命不凡,是尚书之女,觉得自己做詹士已经是委屈了,哪成想滕燕赐一句话,竟然让她去做歌女!   杨珂珂委屈的说道:“皇……皇上……皇上,求您绕过奴婢罢!”   滕燕赐冷笑了一声,说道:“何出此言,朕不过是不想委屈了你的才艺。”   他说罢了,直接走出了瑞和殿,旁边的宫女都暗自发笑,杨珂珂则是瘫在地上,两眼翻白,几乎要晕过去。   兴荣走进来,说道:“杨姑娘,请罢,这边走,先去乐府报道。”   杨珂珂被他这样一说,更是嘤咛了一声,然后弱柳扶风的晕倒了。   兴荣摆手说道:“抬走抬走,抬去乐府。”   杨珂珂本身就是装晕,哪想到被一推太监整个抬了起来,当即挣扎着喊道:“放开我!你们要干什么!放开我!别碰我!拿开你们的臭手!救命啊别碰我!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是杨尚书的女儿!放开我!”   罗瑞雪正在陪太后纪氏用午膳,就听小宫女说道:“太后,皇后娘娘,皇上来了。”   罗瑞雪赶紧要起身,太后纪氏已经按住罗瑞雪的手,说道:“别起来,别起来,你刚病好,不要多礼了,反正都不是外人儿。”   滕燕赐这个时候已经走进来了,给纪氏请了安,然后直接坐在罗瑞雪的下手位置,也不讲究座位。   宫女见状,立刻填上碗筷来。   滕燕赐对罗瑞雪说道:“母亲说的是,不用多礼。”   纪氏笑眯眯的说道:“哀家方才就在想呢,哀家留瑞雪用午膳,你必然会过来的,皇上这几日一直在忙,哀家都看不见人。”   滕燕赐一边给罗瑞雪亲自布膳,一边听着纪氏说话。   没过一会儿,有宫女进来,附耳对纪氏说了几句,纪氏当即皱了眉头,随即挥退宫女。   纪氏说道:“赐儿,你怎么如此胡闹,你方才是不是将杨珂珂发配到乐府去了?”   罗瑞雪听了,嘴角微挑的看了一眼滕燕赐。   滕燕赐倒是供认不讳,似乎这只是一件小事儿,说道:“儿子只是看这个杨珂珂多才多艺,不去乐府倒也可惜。”   纪氏叹口气,说道:“你可真是的,瑞雪还没怎么样,你竟然就把杨珂珂发配走了,她父亲是杨尚书,如今又是你刚刚登基的节骨眼上,可别出什么事端。”   滕燕赐不做一回事,说道:“母亲,您放心好了,朕并不是靠后宫养女人,才能撑起这个江山。”   罗瑞雪听了不禁一笑,滕燕赐说的倒是好,把纪氏堵得严严实实了,罗瑞雪差点不雅的喷出来。   纪氏说道:“行行行,都依你。”   滕燕赐陪着罗瑞雪用了午膳,就带着罗瑞雪回了瑞和宫,让春禾和碧盏收拾床榻,说道:“你大病初愈,多休息,歇个午觉。”   罗瑞雪笑着说道:“整天就是吃完了睡,睡完了吃,臣妾都要成家养的了。”   滕燕赐轻笑了一声,给她盖上锦被,说道:“你身上肉太少了,胖一点才好。”   罗瑞雪心想着胖了才不好,之前滕燕赐是王爷的时候,烂桃花已经够多了,如今滕燕赐变成了皇上,三宫六院都名正言顺了,自己若是真的胖了,那还了得?   滕燕赐等她休息,罗瑞雪怕他还有事情要忙,就逼着眼睛数绵羊,但是她这些天实在睡得太多了,只好使劲闭眼装睡。   滕燕赐坐了大约一炷香时间,兴荣进来,悄悄地说道:“皇上,郎缨郎大人已经递了牌子,请求面圣。”   滕燕赐点了点头,这才给罗瑞雪掖了掖被角,然后站起来,走出了瑞和殿去。   等滕燕赐的跫音远去,罗瑞雪才偷偷的睁开一只眼睛,确定殿里没人了,这才睁开双眼。   碧盏看向罗瑞雪,奇怪的说道:“咦,娘娘没睡着么?”   罗瑞雪赶紧用食指压在唇上,说道:“嘘。”   春禾捂着嘴偷偷笑,说道:“娘娘是不是睡不着?”   罗瑞雪点头,掀开被子,从床榻上起来。   春禾和碧盏赶紧扶着,碧盏说道:“奴婢觉着也是,娘娘才起床没多久啊。不如出去走走罢!御花园可美了呢,比王府的院子大多了,娘娘都没仔细瞧过罢!”   罗瑞雪被她说的起了兴致,她虽然进过宫,但是那时候是身为王妃进宫来的,此时是身为六宫之主的皇后,看花园的感觉也会不一样的。   罗瑞雪笑着说道:“就这样儿罢。”   春禾赶紧找出一件儿厚披风,领口扎着厚厚裘毛的,披在罗瑞雪肩上,说道:“娘娘,现在春寒料峭的,多穿上些,可别冻病了。”   罗瑞雪也没有脱掉,就披着披风,让宫女们跟着,往御花园去了。   如今是春寒时间,梅花开得正好,罗瑞雪进了御花园,不禁深深吸了一口气,虽然空气中有些凛冽的寒意,但是比宫殿里头要好得多,没那么憋闷。   春禾说道:“娘娘,去亭子里坐一坐罢,别在河边儿,恐怕着了邪风,吹病了。”   罗瑞雪点头,春禾和碧盏就扶着她,往亭子里走。   碧盏赶紧拿出厚厚的软垫子,给她垫在石凳子上,怕凳子太凉。   罗瑞雪一坐下来,就有宫女鱼贯而来,在石桌上摆上茶点一类的小食。   罗瑞雪在亭子里坐了一会儿,就听见有幽幽的丝竹之声,回头一看,河的对岸在演练歌舞,一群穿着艳丽的歌姬舞姬正在翩翩起舞。   罗瑞雪定眼一瞧,那舞姬堆里分明有个熟人。   正是杨珂珂!   杨珂珂是尚书之女,进了乐府之后,也算是后台很硬的主儿,没多长时间,就变成了众星捧月的对象,乐府里面都是想要往上爬的宫女,没有什么后台背景,就是嘴甜,而且一个个心机很重,杨珂珂进去被人捧着,还觉得自己怎么样,其实大家背地里都很看不起她,又傻又缺心眼。   罗瑞雪饶有兴致的看着乐府排练,那边的乐府总管见了是皇后娘娘,又见皇后娘娘笑眯眯的,立刻从小桥过河来,谄媚的请安,说道:“奴才见过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罗瑞雪说道:“行了,起罢。”   罗瑞雪说道:“你们这是排练些什么名堂?”   乐府总管谄媚的说道:“回皇后娘娘的话儿,因着皇后娘娘大病初愈,皇上想要准备宫宴给娘娘冲喜,奴才斗胆准备了一个百鸟朝凤的歌舞。”   罗瑞雪笑眯眯的说道:“哦?百鸟朝凤?”   乐府总管说道:“是是,寓意皇后娘娘母仪天下!”   罗瑞雪说道:“那凤是谁,那个站在中间的女子么?”   乐府总管一看,站在中间的可不就是杨珂珂吗,杨珂珂是刚调进来的,兴荣总管让人送过来的,乐府总管听说是杨大人的女儿,还以为很金贵,一直没敢得罪,怎么如今一听皇后娘娘的口气,顿时感觉不对劲儿呢。   乐府总管直擦冷汗,实在不知道怎么应对。   罗瑞雪也没有难为他的意思,只是说道:“本宫看着不像。”   乐府总管立刻说道:“是是是,奴才这就换人,奴才也觉得她不合适。”   罗瑞雪说完了,乐府总管就连滚带爬的跑回去,说道:“你!说的就是你!把她替换下来。”   杨珂珂不敢置信的说道:“为什么!我明明跳得好好儿的!难道她比我跳得好吗?你看看她长得样子,哪点像凤凰了,围着她跳舞都丢人!”   被指着鼻子羞辱的舞姬没有任何背景,只能硬忍下一口气,笑着说道:“是啊,杨姐姐虽然说得在理,但是总管让妹妹和姐姐换,那也就只能换换了。”   乐府总管冷笑一声,说道:“这是皇后娘娘的意思,别管好看不好看,赶紧换!”   杨珂珂一听皇后的意思,顿时抬眼往罗瑞雪那边看,一脸的愤恨表情,旁边的舞姬歌姬就像看疯子一样看着杨珂珂,杨珂珂就算再厉害,也不过是尚书之女,罗瑞雪就算不是皇后,也是丞相之女,孰轻孰重,一眼便知!   再者说了,也没有那么多就算,罗瑞雪此时还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皇后娘娘,杨珂珂竟然这么瞪着皇后,不挖掉她的招子,都是皇后娘娘仁慈大度了!   虽然离得远,但是罗瑞雪也感受到了杨珂珂投射过来的目光,简直要将自己千刀万剐一样儿。   罗瑞雪倒是不怕她瞪自己,反而笑眯眯的,看着杨珂珂生气,就觉得有意思。   罗瑞雪开始反思自己,说道:“你们说我是不是有点太恶趣味了?”   春禾和碧盏被问得一愣一愣的,碧盏说道:“娘娘,您说什么?”   罗瑞雪端起茶桌上的茶碗,轻轻的吹着叶儿,说道:“我看到那个杨珂珂生气,就觉得很有意思,我是不是有点太恶趣味了?”   春禾和碧盏均是流汗,禁不住伸手擦了擦额角,还是春禾道行高深,说道:“是那个杨珂珂太气人了而已。”   罗瑞雪点点头,诚恳的说道:“这样说来,我还是有救的。”   春禾和碧盏又是擦汗,对看了一眼,心里都想着,娘娘怎么才发现自己这么恶趣味啊!   罗瑞雪在亭子里坐了好半天,就看着杨珂珂排舞,觉得没劲了,才站起来准备继续逛花园。   她们一路往里走,就看见花园的尽头,有一排很荒凉的宫殿。   里面隐隐传出叫喊的声音,声音很小,还有哭声,让人脊背发凉。   罗瑞雪说道:“那里面儿是什么人?”   春禾和碧盏对看了一眼,春禾说道:“娘娘,那里晦气太重,脏的厉害,还是不要过去了,娘娘再去看看御花园里的梅花罢!”布丽住血。   罗瑞雪挑了挑眉,显然春禾不愿意说那里面是谁。   罗瑞雪不走,春禾有些顶不住了,这才说道:“回娘娘的话,那里面关的是茹氏。”   茹氏……   那不就是前太后茹婉萍么。   罗瑞雪终于明白为什么春禾不说了,定然是怕自己对从城楼掉下来有心理阴影。   碧盏说道:“前面儿都有重兵把守了,陛下吩咐过谁都不允许进去,是专门关押反贼的地方。之前在城门一役,燕明铎趁乱逃走了,不过茹氏就没这么好运气了,被皇上关押在这里。”   罗瑞雪一听是茹婉萍,就更想去看看了。   罗瑞雪继续往前走,春禾和碧盏在后面拽来拽去的,想着怎么拦住娘娘,毕竟那里面也算是冷宫,茹婉萍在里面受刑,自然脏的厉害,娘娘大病初愈,别被晦气给污染了。   不过春禾和碧盏又想了,反正有重兵把守,没准儿根本进不去呢。   没成想罗瑞雪走过去,侍卫们只是跪下来请安,罗瑞雪继续往里走,侍卫们迟疑了一下,也就没有拦着,春禾和碧盏也只好硬着头皮往里走。   一进冷宫,里面的哭声就更大了,听得一清二楚。   茹婉萍的声音凄厉,大喊着:“罗瑞雪!你这个贱女人!你竟然做了皇后!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罗瑞雪你这个人尽可夫的贱女人!你根本不配嫁给滕燕赐!燕赐……燕赐放我出去,我是婉萍啊,我是婉萍啊,放我出去……我不信你这样对我!我好命苦啊!我好命苦啊!放我出去!我是太后!我是太后!放我出去!罗瑞雪你这个贱女人!你不得好死!”   罗瑞雪一听,脸色渐渐寒下来,走进内殿,里面有两个太监,一个宫女,见到罗瑞雪进来,都吓了一跳,三个人赶紧从椅子上“噗通”跪下来,磕头说道:“参见皇后娘娘!”   宫女颤声说道:“不知皇后娘娘驾到,惊扰了皇后娘娘,奴婢,奴婢这就把她的嘴堵上。”   她说着,另外两个太监也赶紧起来去堵茹婉萍的嘴。   茹婉萍见到罗瑞雪,先是睁大眼睛,随即浑身颤抖,似乎恨不得把罗瑞雪扒皮抽筋,突然从满是污渍的床榻上滚下来,连滚带爬的就要冲过去。   两个太监赶紧架住茹婉萍,茹婉萍张牙舞爪的冲着罗瑞雪嘶喊,说道:“你这个贱女人!贱女人!罗瑞雪!你这个贱女人!”   碧盏厉声喝道:“大胆!快堵上她的嘴!”   茹婉萍却哈哈大笑着,凄厉的嚷道:“罗瑞雪!你以为堵上我的嘴!你就不是贱女人了!你是一个嫁了两次,伺候完侄子又伺候叔叔的贱女人!还是个没种的!注定一辈子没种的!就算调养好了身子,不照样掉了孩子吗!连孩子都保不住,你还有什么脸做滕燕赐的女人!罗瑞雪,你说你是不是个贱女人!”   罗瑞雪听着她放肆的骂声,脸上显示慢慢镀上一层寒意,随即又轻笑了一声,似乎不当一回事,慢条斯理的在桌边坐下来,这才说道:“茹婉萍,长嘴都是说别人的?本宫的孩子确实掉了,那是拜谁所赐?不过掉了也好过你这样悲哀,生了儿子本是九五之尊,却非要一而再再而三的作死,如今儿子逃了,把你这个做娘的扔在宫里头,你觉得皇上找不到燕明铎,能不拿你出气吗?”   罗瑞雪说着,茹婉萍的身子禁不住颤抖起来,一方面是气的,另一方面也是吓得,滕燕赐的手段狠戾,而且雷厉风行,她是领教到的,这些天她在冷宫里,简直生不如死。   罗瑞雪又笑眯眯的说道:“你现在死不了,不是皇上宅心仁厚想要赦免你,也不是皇上要对你念什么旧情,而是还没有出完这口恶气。”   茹婉萍气的脸色苍白,瞪着一双满是血丝的眼睛,仿佛妖怪一样,哪还有做太后时候的风光,喉咙急促的滚动,大喊道:“罗瑞雪!你别得意!滕燕赐做了皇帝,要有三宫六院了!你就是一个贱女人!破烂货!他能一辈子**你吗!就算他能,大臣们也不会同意!你放心好了,你的下场一定比我还要惨!”   罗瑞雪笑着说道:“这种事情就不劳你操心了,毕竟你怎么说,也是个外人。”   茹婉萍听见“外人”两个字,气的更是不行,但是两个太监死命架住,根本动不了罗瑞雪的一片衣角。   罗瑞雪说完了,很悠闲的就走冷宫里走了出来,茹婉萍还在背后大骂:“罗瑞雪!你别走!你这个贱女人!我要和你拼命!你换我燕赐!你怎么配做皇后!你这个破烂货!你根本不配做皇后!你这个没种的破烂货!你……唔唔唔!”   茹婉萍还在骂,就被宫女用脏布堵上了嘴,一个字儿都说不出来了。   罗瑞雪出了冷宫,春禾和碧盏追在后面,碧盏说道:“娘娘,您也不用为了那种人生气。”   罗瑞雪说道:“跟那种人,我才没有什么气好生,若是这么容易生气,我还不是要气死了?”   碧盏说道:“对对,娘娘您累了罢,还是回瑞和殿罢。”   罗瑞雪她们回了瑞和殿的时候,一走进去,就看到一声明黄色龙袍的滕燕赐坐在茶桌边,正在气定神闲的喝茶,看见她们进来,只是抬起眼皮子撩了一眼。   春禾和碧盏顿时头大,赶紧跪下来请安,然后外带认错,说道:“奴婢罪该万死。”   滕燕赐脸上没有表情,说道:“何罪之有?”   春禾和碧盏说道:“娘娘大病初愈,奴婢们不该带娘娘出去瞎逛。”   罗瑞雪走过去,坐在滕燕赐身边,说道:“皇上别难为这俩丫头,是臣妾实在睡不着。”   滕燕赐刮了刮她的鼻梁,说道:“你承认的倒是爽快?”   滕燕赐又说道:“就算睡不着,也不能去那种地方,若是你有个好歹,我可就只能做暴君了。”   罗瑞雪心里吐了吐舌头,心想着滕燕赐的眼线还挺多的……   滕燕赐说道:“你这些天好好休息,我已经让人准备册封大典,之前的册封因为你一直昏迷,就没有隆重的办过,过些天册封仪式,还有你累的。正好趁这个机会,也可以大赦天下,让百姓休养生息。”   罗瑞雪很乖巧的点点头,说道:“臣妾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滕燕赐说道:“若是觉得闷,可以让罗丞相进宫来和你说话,之后这几天有使臣要来朝贺,我陪你的功夫必然会少了。”   罗瑞雪说道:“皇上不用一直陪着臣妾,如今大臣们已经对皇上不纳后宫略有微词了,若是总在臣妾的瑞和殿呆着,恐怕臣妾要变成魅惑君王的狐妖转世了。”   滕燕赐轻笑了一声,伸手搂住她的腰,轻轻的揉捏,压低了声音说道:“哦?夫人是狐妖转世?怪不得呢……”   他说着,拉着罗瑞雪的手,放在自己腹部往下,罗瑞雪顿时整个人都僵住了,想要抽出手去,滕燕赐却握的紧,并不放开她。   春禾和碧盏见情况,赶紧脸红着退了出去,兴荣很有眼力见儿给关上了殿门。   罗瑞雪手心发烫,浑身僵硬的都不敢动晃,说道:“皇上……”   滕燕赐喉咙里发出一阵低笑声,说道:“看起来夫人的精神头儿很足,我也快忍到极限了。”   罗瑞雪更是手足无措,被滕燕赐这么一说,身子有些微微颤抖,呼吸也急促起来。   滕燕赐忽然将人打横抱起来,轻轻放在床上,低下头去,**的亲吻着罗瑞雪的嘴唇,触吻一直滑下来,留恋在罗瑞雪的颈侧。   罗瑞雪被他弄得浑身燥热,也有了感觉,她自然不是矫情的人,伸手环住滕燕赐的脖颈。   滕燕赐笑了一声,说道:“夫人,想要了?”   罗瑞雪被他弄得脸上能滴出血来,呼吸有些急促,故作镇定的笑着说道:“陛下,还没天黑呢,不怕大臣上疏说陛下是白日宣淫的昏君么?”   滕燕赐笑道:“夫人要是能给我生几个儿子,昏君也值得了。”他说着,大手逡巡在罗瑞雪的双腿之间,慢慢挤进紧闭的缝隙中……   “唔……”   罗瑞雪一阵痉挛,急促的喘息了两下,紧紧夹住双腿,身子颤抖着,只能无助的攀住滕燕赐的脖颈,嘴里发出隐忍的**声。   罗瑞雪的身子镀着一层薄薄的汗水,整个人瘫软在床榻上,滕燕赐整理着自己的衣服,笑着亲了亲她的额角,说道:“累了么?我让人给你打水,沐浴一下再睡。”   罗瑞雪眼皮子很重,累的一根手指都抬不起来,听见他说话,赶紧拽住滕燕赐的衣角,声音有些发哑,说道:“别……别叫人,太丢脸了。”   滕燕赐听了不禁发笑,说道:“夫人是想让为夫伺候夫人沐浴了?”   罗瑞雪被他一说,脸皮又红了,滕燕赐也不闹她,很快出去让人准备热汤,搬进来放在外殿,又把宫人都遣散了,亲自抱着罗瑞雪放进浴桶里。   罗瑞雪被滕燕赐伺候的很好,浑身酸软疲惫,泡在热水里很快就睡着了,滕燕赐放轻了动作,细细的给她擦洗身子,沐浴之后又把人抱起来放在床榻上,盖好了被子。   罗瑞雪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等一睁眼的时候,天还亮着,她还以为自己只是睡了一小会儿。   春禾和碧盏走进来,碧盏看见罗瑞雪颈子间的吻痕,捂着嘴笑嘻嘻的说道:“娘娘,起身吗?要传早膳吗?”   罗瑞雪有些纳闷儿,说道:“早膳?”   春禾笑道:“是啊娘娘,已经早上了呢,娘娘从昨天下午,一直睡到早上,可见是真的累坏了,皇上吩咐过了,千万别打扰娘娘休息!”   罗瑞雪脸皮子烧烫,都怪滕燕赐没个限度,别看平日里一派冷漠的样子,说话也很冷淡,看人都是一个脸色,很正经似的,但是在床上……   罗瑞雪不禁有些后脊梁发毛,滕燕赐见之就是衣冠禽兽,直到把自己做晕过去,不然不会罢休的……   春禾和碧盏伺候罗瑞雪起身,有宫女来传膳,碧盏说道:“娘娘,今天有使臣进宫朝贺,晚上还有宫宴呢,陛下吩咐了,若是娘娘今日身子好,可以去宫宴坐坐,若是乏力就不去了也没什么的。”   罗瑞雪说道:“是什么使臣?”   春禾说道:“是邵国使臣,自从皇上登基之后,许多国家都派使臣过来朝贺了呢,皇上就是不一般的。”   碧盏说道:“是呢,不过朝贺呢,都不能免俗要往皇上的后宫里塞女人,娘娘,您可要擦亮眼睛啊!奴婢觉着,娘娘还是去宫宴罢!免得有不长眼的想要往上爬,那可就糟了!”   春禾说道:“说什么呢。”   碧盏说道:“奴婢说的是实话,皇上如今是九五之尊,想要贴上来的女人,排着队都能从瑞和殿排到京城大门口儿!”ェ罗瑞雪一听,挑了挑眉,她可是从来都不怀疑滕燕赐的魅力的,毕竟滕燕赐可是这本小说里的男主,做王爷的时候已经烂桃花不断,现在是万人之上,如果有女人对他视而不见,罗瑞雪才要咋舌……   罗瑞雪笑的很高深莫测,说道:“那咱们就去凑凑热闹。”   “是。”   春禾和碧盏对视了一眼,都是不由自主的抖了抖,皇后娘娘的眼神不善呢……      ☆、第九十九章 她不过是运气好才当上皇后的!      春禾说道:“娘娘既然要去宫宴,一会子用过午膳,就让奴婢们为娘娘上妆罢。”   碧盏说道:“就是呢,奴婢听说那个邵国的郡主会和使臣一起过来。还想结亲呢,那郡主是什么邵国第一美人儿,也不知道生的什么样子,不过多半也就是吹捧的。”   用过了午膳,春禾和碧盏就找来了很多宫女。给罗瑞雪梳妆打扮,瑞和殿里都忙忙叨叨的。   碧盏一会儿走进来。说道:“娘娘,使臣已经进宫来了,那个郡主已经往太皇太后和太后那里见礼去了,估计一会儿就要到娘娘这边儿来了。”   罗瑞雪想了想,似乎在小说里没有什么邵国郡主的事情,小说对邵国也只是提及一笔,似乎和大燕真的是姻亲关系,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了,毕竟邵国只是一个小国罢了。   足足一个时辰之后,宫女们终于把罗瑞雪的妆容画好了,还有小宫女跪在地上,恭敬的给罗瑞雪整理裙裾。   碧盏笑着说道:“娘娘这样打扮真是太好看了,陛下一定喜欢。”   罗瑞雪笑道:“属你会拍马屁。”   碧盏说道:“奴婢冤枉,真年头说实话都不行呀。”   春禾笑着说道:“别贫嘴了!”   碧盏说道:“咦。奇怪了,那个什么郡主,怎么还不过来?娘娘的妆容都画好了,郡主给太皇太后和太后请安,按理来说应该很快过来了。”   她说着。就道:“奴婢去看看。”   罗瑞雪头上戴了很多装饰,一动晃叮叮当当的响,而且特别重,总觉得自己的脖子都要压弯了,连喝茶这种悠闲的动作都变得很艰难起来。   碧盏很快就急匆匆的回来了,非常气愤的说道:“娘娘。那个郡主也太不把您放在眼里了!她去给太皇太后和太后请安之后,就回别馆去了!根本就没来瑞和宫!真是气死奴婢了,敢情在她眼里,压根儿就没有娘娘这个皇后。”   罗瑞雪幽幽的笑了一声,说道:“多大点儿事,你也气成这样?”   碧盏嘟着嘴,说道:“方才奴婢去打听,宫人说那个郡主已经出宫去了,奴婢实在气不过。”   罗瑞雪没有说话,只是端起茶碗来轻轻呷了一口茶,邵国是个非常小的国家,加起来的土地还么有大燕一个郡大,邵国的兵力也不是很强大,邵王有很多女儿,最喜欢的也是认干女儿,专门靠和各个国家联姻拉拢靠山。   这样一个小国的郡主,竟然不把罗瑞雪放在眼里。   罗瑞雪只是笑了笑,只能到时候走着瞧了。   下午一直很悠闲,什么事情也没有,罗瑞雪还小眯了一会儿,昨天晚上被滕燕赐折腾的厉害,吃过午膳就困了,晚上还要去宫宴,自然要歇息一下养足精神。   天黑下来,宫宴设在御花园的宴厅里面,宴厅布置的格调非常高,但是却不奢华,已经有许多大臣和女眷到了。   女眷和宾客是分开坐的,只见众女眷中,有一个众星捧月的女子,她也就十四五岁的样子,一身粉色的罗裙缀着金色的花纹,在烛光下显得非常耀眼,她皮肤很白,鼻梁高挺,巴掌大的小脸儿上一张樱桃小口,再加上身量娇小,看起来就娇俏可人。   就听好多女眷都在巴结着女子,说道:“啊呀郡主,您的皮肤真好。”   “是啊,郡主不愧是邵国第一美人儿呢,瞧瞧这身段儿,别说在邵国了,就算咱们大燕,也没有能比过郡主妹妹的。”   语珊郡主羞红了脸,笑的特别开心,娇滴滴的说道:“那你们的皇后呢?你们的皇后和我比,谁漂亮?”   她这样一说,众人都僵住了,谁也没想到语珊郡主说话这么直白,这可是大燕,若是她们说皇后不好,被别人听去了,岂不是大不敬?   只不过在这些女眷看来,皇后娘娘不过是运气好罢了!   谁都知道皇后娘娘是个嫁了两次的人,第一次嫁了侄子,还被休弃了,是个不折不扣的弃妇!第二次才嫁给了当时还是滕王爷的滕燕赐,若不是罗瑞雪是丞相的女儿,怎么可能有这样的运气嫁给滕王爷,摇身一变成为当今国母?   若不是滕燕赐没有妾室,罗瑞雪一个掉了孩子的弃妇,又怎么可能成为皇后?   这些女眷里年纪都和罗瑞雪差不多,自然有许多憧憬滕燕赐的,吃不着葡萄觉着葡萄酸,看罗瑞雪哪里都不顺眼。   她们心里很纠结,一面不敢说罗瑞雪不好,一面又很想迎合语珊郡主。   语珊郡主没听见她们说话间,当即不高兴的说道:“你们说啊!”   杨珂珂的庶姐杨萱儿出身不好,母亲只不过是个通房丫头,却比主母早一步怀上了孩子,本以为可以一步登天,结果生出来是个女孩儿,杨萱儿身份极为尴尬,一出生就被嫡母打骂,杨珂珂身为嫡女也总是找她麻烦,杨萱儿觉得,只有嫁一个有权有势的男人,才能离开苦海。   当时杨珂珂进宫的时候,杨萱儿也想进宫,但是没人给她打点,杨萱儿已经恨死了杨珂珂,如今好不容易有机会进宫来参加宫宴,杨萱儿自然想要巴结上靠山。   她本身就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深闺女子,什么也不知道,看见语珊郡主众星捧月,还以为邵国郡主多么了不起,别人都不说话,杨萱儿就觉得这是自己的机会。   杨萱儿立刻笑着说道:“郡主瞧您说的,虽然姐姐我没有见过皇后娘娘,但是郡主如此年轻,这一点儿上已经超过了皇后娘娘呢!”   语珊郡主一听,顿时就乐坏了,说道:“你说的真好,我要赏你!”   她说着,就将头上插着的一个硕大的东珠发簪拿了下来,扔给杨萱儿,说道:“诺!赏你的!”   杨萱儿和旁边的女眷都看傻了,杨萱儿一个庶女,何曾见过这么大的东珠,当即两眼发直,把发簪摸来摸去的,连声说道:“多谢郡主!多谢郡主!”   旁边的女眷虽然嫉妒,但是也不好说什么。   杨萱儿更开心了,看见旁人嫉妒的目光,决定继续巴结语珊郡主,嘴上都没有把门儿了,说道:“郡主,姐姐我还知道啊,其实皇后娘娘是二嫁的,第一次嫁人都被休了呢!郡主妹妹可是水灵灵的姑娘!自然是郡主更……”   更什么还没有说完就看见其他女眷用一种惊恐的目光看着自己,就在这个时候,突听旁边有喧哗的声音,紧跟着一片寂静,杨萱儿不明所以,转头向外看去。   只见一个穿着宫装的女人慢慢走了进来,她脸上只着了淡妆,朱唇不点自红,面容稍带冷清,整个人看起来高贵雍容,似乎不能让人逼视。   女子的身段**,带着一股羸弱的感觉,却不显得娇作,反而让人疼惜,一身红色的宫装大气雍容,每一针一线都非常精致。   杨萱儿虽然不认识她是谁,但是心里突的一跳,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些人用惊恐的眼神看着自己。   这身打扮,头上戴的金步摇,只有当今皇后才可以穿戴!   不是罗瑞雪是谁!布余冬划。   罗瑞雪笑眯眯的走进去,看着杨萱儿“刷”的一下惨白了一张脸,嘴唇直哆嗦,两眼呆滞的看着自己。   而旁边的语珊郡主还压根不知道自己是谁,非常放肆的打量着自己,用一种“也不是很漂亮”的眼神从头审视到脚。   罗瑞雪一走进来,旁边的女眷纷纷用一种看热闹的眼神看着杨萱儿和语珊郡主。   罗瑞雪则是摆出一副和善的表情,脸上始终挂着笑意,笑意却未达眼底,杨萱儿不禁浑身一抖,几乎要跪在地上了。   语珊郡主见到罗瑞雪,说道:“你叫什么名字?”   罗瑞雪笑眯眯的,旁边的女眷听见郡主这么不要命的问话,这才忽然全部醒悟,立刻跪在地上,山呼“皇后娘娘千岁”!   杨萱儿也跟着跪下来,颤巍巍的磕头行礼。   罗瑞雪也不让她们起来,而是微微低头,对杨萱儿说道:“你叫什么名字?”   杨萱儿一颤,差点扑在地上,说道:“我……回皇后娘娘的话,民女叫杨萱儿……”   她说着,立刻补了一句,说道:“是杨尚书的女儿。”   “哦?”   罗瑞雪挑了挑眉,心想这个杨尚书两个女儿,都是没大脑的货色。笑道:“原来是杨姑娘,本宫方才进来的时候,隐隐约约的听到杨姑娘似乎提及了本宫,不知道在说什么,似乎聊得很欢心,本宫也想听听,可以么?”   杨萱儿终于双手一颤,噗通趴在了地上,赶紧撑起身来,狼狈的颤声说道:“民女……民女没说什么……”   罗瑞雪突然冷笑一声,说道:“你的意思,是本宫听错了?”   “娘娘……民女……民女知错了!娘娘饶命啊!娘娘饶命啊!”   杨萱儿说着突然大哭起来,嘤嘤嘤的哭喊着,梨花带雨似的,好像罗瑞雪是欺负良家妇女的恶霸。   语珊郡主一看,立刻正义的指着罗瑞雪说道:“你!你还是大燕的皇后娘娘呢!你就是这么欺负一个弱女子的吗!?太不讲廉耻了!”   她一说完,众人都是倒吸一口凉气,用看傻子一般的眼神看着她。   碧盏顿时瞪起眼睛,说道:“放肆!”   语珊郡主冷笑着说道:“我是邵国郡主!你才放肆!”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冰冷的男子声音传了过来,不带着一丝语气,阴沉的说道:“看起来今天的宫宴很热闹。”   那声音一落,之间一众宫人簇拥着一个身穿明黄色龙袍的高大男人走了进来,他肩上披着一个披风,走起路来带着风,披风微微颤抖着,整个人看起来英俊不凡。   语珊郡主顿时眼睛一亮,是大燕的新皇帝滕燕赐了!   语珊郡主刚想有所动作,就见滕燕赐大步走进来,直接走到罗瑞雪身边,握着她的手,不禁皱了皱眉,然后摘下自己的披风,温柔的披在罗瑞雪肩上,说道:“晚上天气凉,多加些衣裳。”   语珊郡主自从跟随使臣进京面圣开始,就没见过这个冷漠的帝王笑过一下,更别说温柔了,而现在,就在她的面前,这个英俊冷漠的帝王,竟然亲手给一个女人披衣裳,语珊郡主顿时气的直磨后牙!      ☆、第一百章 xx配狗,天长地久      众人跪下来山呼万岁,滕燕赐并没有让众人先起来,而是扶着罗瑞雪走到上手的位置坐下来,自己才一撩衣摆坐下来。语气冷淡的说道:“都平身罢。”   杨萱儿吓得腿都打哆嗦,起来之后赶紧退到席间,缩着肩膀装作很没存在感的样子。   然而语珊郡主就不一样了。   语珊郡主见到了滕燕赐,整个人都兴奋起来,她被封为邵国第一美人儿,自然对自己很有自信,虽然这个皇后娘娘看起来也还算美艳。但是完全是被衣服和首饰堆砌出来的,而且据说还嫁过两次,那在邵国岂不就是荡妇!   像她这种人。根本不配做皇后,怎么能和冰清玉洁的自己相比?   语珊郡主想的非常好,一双眼珠子贴在滕燕赐的身上猛转。   因为今天的宫宴是给邵国使臣接风而专门设置的,所以语珊郡主觉得今天自己才是主角,当即娇滴滴的上前去,微微一福,说道:“皇上,此次我邵国使臣来朝贺燕皇,特意带来了邵国的国宝,进献给燕皇,希望皇上不要嫌弃。”   她说着,招了招手,很快有使臣捧上来一个锦盒子,一双纤纤玉手柔弱无骨的将锦盒打开。   她一打开,明显听见了众人的抽气声。尤其是旁边的杨萱儿。杨萱儿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锦盒里的东西,几乎要流出口水来,恨不得抱在怀里仔细摩挲。   那锦盒里,赫然是一颗硕大的东珠。   东珠光泽润滑,颜色很正,个头和圆度也非常的好,饶是大燕富庶,也绝对见不到这么大的东珠。   语珊郡主看见别人艳羡的目光,心里自然很得意。娇滴滴的说道:“请皇上笑纳。”   她说完,滕燕赐就挥了挥手,站在旁边的兴荣赶紧步下台阶,恭恭敬敬的接过语珊郡主手里的锦盒,将东珠擎过头顶,献给滕燕赐。   滕燕赐直接伸手将盒子里的东珠拿起来,入手冰凉,能感觉到东珠犹豫丝绸一般细滑,沉甸甸的,很有质感。   滕燕赐拿在手里,看了一眼语珊郡主,说道:“如此,就多谢郡主的美意了。”   语珊郡主一见滕燕赐喜欢,当即美得开花儿,娇滴滴的羞红了脸颊,说道:“皇上喜欢,我也就开心了。”   她一说完,就见滕燕赐将东珠放在罗瑞雪的鬓发边比了比,笑意中透露出一股温柔和宠溺,说道:“朕正思忖着给皇后寻个罕见些的珍宝做发簪,这颗东珠很配你的肤色。”休华助圾。   罗瑞雪听了顿时笑起来,这么大一颗东珠,看起来就趁,若是真的做了发簪,还不把自己的头发坠下来?   不过罗瑞雪并没有拒绝,而是笑着说道:“那臣妾谢过皇上。”   语珊郡主顿时气的要翻白眼儿,委屈的说道:“皇上,您……你怎么能……”   她还没有说完话,就被使臣给拉住了,那使臣给语珊郡主使了使颜色,语珊郡主觉得憋屈,却不能再说话。   滕燕赐又把东珠放会锦盒里,对兴荣说道:“去让人把东珠做成簪子,做好了送到瑞和宫去。”   兴荣赶紧应声道:“是,陛下。”   献宝的事情之后,滕燕赐就吩咐开席了,众臣看起来和乐融融的敬酒谈笑,罗瑞雪笑眯眯的**给滕燕赐到了一杯酒,低声说道:“皇上也够坏的,语珊郡主被皇上气出个好歹可怎么办?”   滕燕赐在桌子下拉住罗瑞雪的手,轻轻的揉捏着她的手心,说道:“哦?朕这样就叫坏了?还是跟夫人学的……等晚间回去,朕才能坏给你看。”   罗瑞雪被他这样一说,脸上滕的就红了,赶紧甩开滕燕赐的手,滕燕赐总是这样,顶着一张面瘫脸,竟然说出这么**的话来,然而那种低沉略显沙哑的嗓音,却叫罗瑞雪不能抗拒……   席间乐府进来献乐歌舞,杨萱儿刚缓过来些劲儿,就看见一个很眼熟的女子跟着乐府的人走进来,定眼一看,那不就是自己的嫡妹杨珂珂吗!   杨萱儿看见杨珂珂从女官变成了乐府歌女,心里顿时那叫一个解气啊,但是很快又有点儿打颤,杨珂珂可是杨府的嫡女,都变成了歌女,那自己这个庶女,没地位没身份,刚刚又说了话得罪了皇后娘娘……   杨萱儿浑身一抖,觉得自己的前途堪忧……   酒宴中途,罗瑞雪有些酒气上头,脸色也涨红了,嘴唇本身不点自红,如今又觉得有些烧热,朱唇仿佛可以滴出水来。   滕燕赐趁人不注意,侧头轻轻在罗瑞雪的嘴唇上咬了一下。   “啊……”   罗瑞雪吓了一大跳,只觉得下唇瓣儿上火辣辣的,还有点儿刺痛,身子一抖,从下面涌起一股热流来,急促的呼吸了两口。   罗瑞雪眼睛挣得浑圆,瞪着滕燕赐。   滕燕赐见她这幅样子,浑似炸毛儿的小猫咪,当即凑过去,贴着罗瑞雪的耳朵轻声笑道:“你脸色很红,头晕不晕?先回去休息罢,反正这边儿也是无聊。”   罗瑞雪正觉得无聊,也想找借口回去,正好滕燕赐提出来了,就点点头。   滕燕赐说道:“兴荣。”   “老奴在。”   兴荣赶紧过来,滕燕赐说道:“送皇后回瑞和宫。”   兴荣应声道:“是。娘娘,这边请。”   罗瑞雪当下想要站起身来,只不过有些腿软,一站打了个晃儿,滕燕赐赶紧伸手扶住,笑眯眯的说道:“夫人是想让我抱着你回去?”   罗瑞雪脸上的昏晕还没有退去,立刻又染上了一层红晕,当即狠狠瞪了滕燕赐一眼,滕燕赐也不着恼,反而觉得罗瑞雪的目光像羽扇一样轻轻刮蹭着自己的心脏,麻麻痒痒的。   滕燕赐抓住罗瑞雪的手,低声说道:“先别睡,我晚些过去。”   罗瑞雪自然明白他晚些过来是什么意思,心里突突跳了两下,赶紧带着人走出宴厅去了。   罗瑞雪走出宴厅,夜晚的凉风迎面扑来,这才觉得好了一些,脑子里仍然晕乎乎的,兴荣说道:“娘娘,您稍等一会儿,老奴这就让步辇过来。”   罗瑞雪点点头,兴荣赶紧去吩咐。   就在这个时候,只见一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人和一个男人从宴厅里走了出来,往河边的假山石走过去了。   碧盏在旁边看着,说道:“咦,那不是语珊郡主吗?怎么出来了?”   罗瑞雪定眼一看,果然是语珊郡主,她那身打扮实在太扎眼了,在夜光下直反光,和一个男人走出去,那男人则是邵国的使臣。   两个人走路的时候鬼鬼祟祟的,让人不注意都难。   罗瑞雪嘴角突然挑起一丝笑意,说道:“咱们跟上去看看。”   春禾想要拦着罗瑞雪,说道:“娘娘,兴荣总管一会儿回来……”   碧盏说道:“哎,这样罢,娘娘让春禾姐留下来等着兴荣总管,那不就好了!”   罗瑞雪笑道:“那就这样罢。”   春禾顿时有写头疼,心想着让碧盏这丫头跟着娘娘,还不如自己跟着,只不过她还没来得及反驳,罗瑞雪已经带着碧盏走了。   罗瑞雪和碧盏两个人悄悄的往假山走过去,夜色虽然很重,但是语珊郡主的裙子太扎眼,也不会跟丢。   那两个人在假山后面就停住了,似乎要说悄悄话。   罗瑞雪拉着碧盏躲在假山的另一边儿,碧盏似乎也特别激动,罗瑞雪用食指贴着嘴唇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碧盏激动的直点头。   就听语珊郡主的声音委屈又傲慢的说道:“罗瑞雪那个贱女人!真是讨厌!一个弃妇竟然能当上皇后,而且连孩子都保不住,怎么和我比?!父王是让我来大燕嫁给燕皇的,但是我不想做妃子,我要做皇后!那个贱女人怎么和我比!也不知道她给皇上下了什么**药,那颗东珠可是咱们大邵国的宝物!皇上竟然就这么轻而易举的送给了罗瑞雪那个贱妇!实在气死我了!”   她说的声音很大,根本不需要偷听,罗瑞雪不禁挑了挑眉。   使臣赶紧说道:“郡主,您小点儿声!”   语珊郡主冷笑道:“为什么要小声!我是郡主!我不要给燕皇做小,我要做皇后!”   使臣说道:“郡主,其实您想作为燕皇的皇后,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只需要卑臣略施小计……”   “什么!”   语珊郡主立刻激动的说道:“是什么计谋!”   使臣阴测测的笑着说道:“其实王上一直觉得大燕的罗丞相是个人才,想要收归己用,但是罗丞相很不识相,一直不把王上看在眼里。那罗瑞雪又是罗丞相的女儿,正好儿一起办了就是……不如这样,明日一早,在燕皇上早朝的时候,郡主去给罗瑞雪献宝,带些邵国的点心过去,在里面儿下写好料儿,到时候罗瑞雪变成了荡妇,就让微臣……让微臣效劳!罗瑞雪和邵国大臣有染,微臣再拿走她的贴身之物,去威胁罗丞相乖乖就范!罗丞相就算骨气再硬,也不会让罗家出这么大的丑事!到时候有罗丞相作为内应,郡主害怕做不成皇后吗?”   碧盏捂住嘴巴,险些抽口冷气,这个邵国使臣简直太无耻了!   语珊郡主拍手说道:“这样好!哼,本郡主觉得其实根本不需要下料,那个罗瑞雪不是荡妇么,说不定会摇着屁股等你。”   邵国使臣猥琐的笑了一声,突然又很为难的说道:“这件事情……罗瑞雪如今可是滕燕赐的皇后,若是这件事情败露,微臣可就是掉脑袋的死罪,所以……所以……微臣斗胆,想请郡主成全一件事儿。”   语珊郡主说道:“却是是很难的事情,但是你不是说,你是我的心腹忠臣吗。”   邵国使臣说道:“是是,微臣是郡主的忠臣,所以冒死为郡主分忧,就算那罗瑞雪是丑八怪,微臣也要冒死效劳!只求事成之后……微臣可以求得与郡主一晚的鱼水之欢。”   他一说完,罗瑞雪和碧盏两个人都是额角直跳。   语珊郡主没有生气,反而声音很羞涩,说道:“你……你说什么呀,本郡主可要保持着清白之身,嫁给燕皇的,怎么能和你,和你……”   邵国使臣说道:“微臣不敢奢望郡主冰清玉洁的身体,只希望郡主和燕皇圆房之后,可以属于微臣**,以了微臣对郡主的爱慕之心。”   语珊郡主更是羞涩了,娇嗔道:“你……你好讨厌,谁要你爱慕了……啊呀,你做什么,不要摸本郡主……好舒服,啊用力摸我……讨厌你,只许摸哦,不要坏了人家的清白。”   罗瑞雪更是额角突突直跳,碧盏直捂耳朵。   罗瑞雪给碧盏做了一个手势,两个人就悄悄的走了,兴荣等了好半天,眼看着罗瑞雪回来,才放心下来,他险些就回去禀报皇上,皇后娘娘丢了!   罗瑞雪回了瑞和宫,兴荣就回去复命了。   碧盏立刻焦急的说道:“娘娘,您怎么不跟兴荣总管说,让兴荣去告诉皇上,那语珊郡主和邵国使臣,真是无耻到了极点,说句难听的,叫什么来着,婊子配狗!”   春禾赶紧揪住义愤填膺的碧盏,说道:“说话忒也粗俗了。”   碧盏说道:“不是奴婢粗俗,是那两人做的事儿,真不是人能做出来的!”   罗瑞雪倒是冷静,稳稳当当的坐下来,春禾赶紧倒了一杯热茶。   罗瑞雪就端起茶碗来,慢慢的吹着叶儿,笑眯眯的说道:“和皇上说什么,这些小打小闹不值得皇上知道,就凭邵国那些人的计量,我还不放在心上……他们若是敢来,到时候出丑的也是他们。”   碧盏说道:“娘娘您到时候一定狠狠教训他们!就那个语珊郡主,还想做皇后,也不看看自己长什么德行!”   罗瑞雪依旧不着急,也不气恼,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笑眯起来,笑意却不达眼底,声音凉飕飕的说道:“想做皇后,想牵制罗家,那也要看看她到底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第一百零一章 将计就计      罗瑞雪在宫宴上喝了不少酒,现在有些发困,就让春禾和碧盏伺候着自己洗漱更衣,然后上了床榻。   春禾和碧盏将床帐放下来。灭了烛灯,这才慢慢退下去,走到寝殿外面,将殿门闭上。   罗瑞雪很快就睡着了,迷迷糊糊的就听见床帐窸窸窣窣的声音,然后有风从外面溜进来,还掺杂着淡淡的酒气。   罗瑞雪并没有醒来。只是皱起眉,将锦被拉起来该在头顶上,嘴里嘟囔了几声。   滕燕赐挥退了宫人。自己轻声走进来,也不点灯,怕吵醒了罗瑞雪,撩开床帐想要**休息,不过就算滕燕赐洗漱过,身上也有散不去的酒气。   罗瑞雪皱着眉,微微嘟着嘴,水嫩红唇的嘴唇在淡淡的月光下显得很莹润,滕燕赐禁不住低下头去,轻轻咬了一口。   罗瑞雪挥了挥手,想赶蚊子一样儿,弄得滕燕赐哭笑不得,伸手刮了一下她的鼻梁,说道:“让你等我呢,自己先睡了。”   罗瑞雪自然听不见他说什么。早就把滕燕赐说的忘在脑后了。继续睡觉。   第二天早上,罗瑞雪醒过来的时候,就听见旁边有声音,睁眼一看,滕燕赐兀自在穿衣裳,正在低头系龙袍的带子,从她这个角度仰头去看,滕燕赐的身材显得更加高大,胸口露出一片,能看到流畅的肌肉线条。   罗瑞雪不禁笑眯眯的盯着滕燕赐的胸口看。   滕燕赐听见动静一回头。就看到罗瑞雪在盯着自己,滕燕赐挑了挑眉,干脆放开带子,走过去,坐在床沿边,说道:“在看什么?”   罗瑞雪这才收回目光,似乎刚才并不是自己看的,说道:“没什么。”   滕燕赐握住她的手腕,将罗瑞雪的手放在自己胸口上,罗瑞雪就像被烫了一样,想要立刻抽回手去,但是却被滕燕赐抓住,根本抽不回去。   滕燕赐嘴角带着一丝高深莫测的笑意,低声说道:“只是看一看,夫人不想摸摸么?”   罗瑞雪被他这样一说,身子禁不住一个机灵,心里暗骂滕燕赐不止人前面瘫,人后竟然这么**!   滕燕赐见她脸红,心情更是大好,捏住罗瑞雪的下巴,让她扬起脸来看着自己,说道:“昨天晚上让你等我,你却自己睡的香甜。”   罗瑞雪说道:“臣妾怎么知道皇上回来的这么晚?”   滕燕赐低下头去,亲吻着罗瑞雪的嘴唇,撬开牙关,将舌头伸进去细细的攻城略地,弄得罗瑞雪连连颤抖,顺势将人按到在床榻上,滕燕赐的手一分,将罗瑞雪的衣袍直接扯开。   “啊……”   罗瑞雪吓了一跳,赶紧去推滕燕赐,说道:“皇上,早朝的时候到了。”   滕燕赐笑着说道:“时辰尚早。”   他说着,一双大手细细抚 摸着罗瑞雪身子的每一寸肌1肤,似乎要将罗瑞雪的身子摸透一般,惹得身下的人颤抖连连,嘴唇开合,不断透露出隐忍的呻 吟声。   兴荣站在外面儿,踱来踱去的,说道:“天都要亮了。”   碧盏说道:“您别急啊,这个时辰,反正也太早了,皇上和皇后指不定没醒呢。”   兴荣说道:“不对啊,皇上一项浅眠,醒的也早,每天这个时辰都醒了。”   他们说着话,就听见里面儿有了动静,春禾说道:“好像有声音,是不是醒了?”   兴荣特别高兴,刚想朗声问陛下要不要人伺候更衣,就听见里面突然传出一声清晰的呻 吟声。   “唔……”   外面儿三个人都是一愣,随即春禾和碧盏脸就红了,而兴荣则是连连擦汗,心想着陛下一早上醒来就这么大的精神头儿?!   就在兴荣等的已经直冒冷汗,眼看着马上要误点儿了,里面终于传出滕燕赐的声音。   “兴荣。”   兴荣赶紧应了一声,“老奴在!”   他说着趋步推门进去,就看见寝殿里面窗帘子拉着,有些昏暗,滕燕赐坐在床沿边,床榻上躺着皇后娘娘,皇后娘娘脸色潮红,双目微闭,颈子上还有欢 爱的吻痕,被子盖的很高,似乎是睡得很熟。   滕燕赐冲兴荣招了招手。   兴荣赶紧低头走过去,给滕燕赐穿好龙袍,跪下来整理衣角,等穿戴好了,滕燕赐才走出大殿。   对春禾和碧盏说道:“不要叫醒皇后,她身子有些累。”   春禾和碧盏赶紧应声儿,其实心里直吐槽,确实累着了,能不累吗,一大早就这么有精神头儿,他们都在外面儿站了许久了,腿都站僵硬了。   罗瑞雪深知滕燕赐的体力有多好,每一次都要把她做晕过去才罢休,罗瑞雪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昏睡过去的,再睁眼的时候感觉身子特别酸软,疲懒的不想抬一个手指头。   春禾见罗瑞雪醒了,说道:“娘娘,要起身吗?”   罗瑞雪实在懒得动,说道:“什么时候了?”   她一说话,顿时自己都愣住了,声音中带着慵懒,因为方才的呻 吟有些嘶哑,显得异常的暧 昧。   罗瑞雪赶紧又咳嗽了两声。   滕燕赐去上朝都有半个时辰了,罗瑞雪刚刚坐上皇后,虽然后宫里没有任何妃子,但是也不好让大臣们觉着皇后是个疲懒的人,最后还是挣扎着起了床。   罗瑞雪刚洗漱完,坐在梳妆镜前,正让春禾和碧盏拾掇着自己的头发和妆容,就听见一个小宫女说道:“皇后娘娘,语珊郡主来请安。”   罗瑞雪嘴角一挑,心说道,这就来了,还真是沉不住气。   春禾和碧盏则是对视了一眼。   罗瑞雪慵懒的伸手从梳妆盒里拿起皇后的标配金步摇,放在春禾手里,示意她给自己戴上,笑着说道:“请郡主到茶室坐一坐,本宫马上就到。”   “是,娘娘。”   小宫女马上就出去了。   春禾和碧盏继续给罗瑞雪梳妆打扮,碧盏说道:“娘娘,把这个也戴上罢,这个也好看着呢,而且上面的宝石特别闪!让那个语珊郡主嫉妒死!”   罗瑞雪并没有拒绝,碧盏欢欢喜喜的往罗瑞雪的头上戴首饰,好像要把罗瑞雪大排场一个活动的金库似的。   春禾又给罗瑞雪挑了一件雍容高贵的衣裳,等一切都准备妥当了,小半个时辰过去了。   语珊郡主激动的坐在茶室里,旁边的丫头提着自己带来的邵国“土特产”,其实就是加了料的点心罢了。   宫女请语珊郡主用茶,语珊郡主刚开始特别紧张,端茶的手都在抖,差一点儿就把茶杯扔出去了。   但是后来越来越不对劲儿,她先喝点了一杯茶,然后又喝掉了一杯茶,足足喝到第三杯的时候,肚子里面都是水,但是就不见罗瑞雪走出来!   语珊郡主虽然喝的是茶水,但是却像喝了火药一样,心里越来越生气,看起来这个罗瑞雪是不把自己看在眼里了!把自己晾在茶室里足足半个时辰!   语珊郡主咬牙切齿的想着,等一会儿定然让罗瑞雪好看!   她正想着,就见有好几个宫女簇拥着一个穿着华丽宫装的女人走了进来。   罗瑞雪的打扮和昨日的正装有些不同,虽然只是常服,却依然雍容华贵,邵国是小国家,没有大燕的财力和物力,虽然语珊郡主是皇族,但是也没有见过这么多好东西。   罗瑞雪穿着华丽,头上脖颈上手上耳朵上戴的首饰珠宝,都是她没有见过的!   语珊郡主一边嫉妒,一边羡慕,恨不得抢过去把那些东西都攥在手里才好!   罗瑞雪施施然走进来,很没诚意的说道:“让郡主久等了。”   语珊郡主这才很怠慢的做了一个请安的动作,假笑着说道:“皇后姐姐哪里的话,语珊这次来是请安的,等一等也是应该的。”   她本身是假客气,就听罗瑞雪接口道:“语珊郡主能明白这个理儿就好。”   语珊郡主顿时被噎住了,差一点儿就噎死,若不是要给罗瑞雪好瞧,为了大计着想,她现在恨不得跳起来抽烂罗瑞雪的嘴巴。   语珊郡主从假笑变成了干笑,说道:“对了,皇后姐姐,语珊家乡有些土特产,今儿个特意给姐姐带来尝尝鲜,都是非常好吃的,姐姐尝尝这个点心。”   罗瑞雪看见她脸上迫不及待的笑容,心里冷笑起来。   语珊郡主让自己的侍女把点心摆出来,她将碟子里一块上面放了果脯的点心拿起来,放在罗瑞雪面前,笑着说道:“这个鲜花点心是邵国特产的,旁的地方吃不到的,非常香,姐姐尝尝。”   罗瑞雪眼眸灵动的一转,其他点心上都没有果脯,只有这块有,这明显就是标记,罗瑞雪禁不住眼皮一跳,很怀疑语珊郡主的智商,就这点儿智商竟然还要去算计别人。   罗瑞雪不动声色的拿起糕点,刚要低头去尝,就“啊呀”轻呼了一声。   语珊郡主眼睛睁大,眼睁睁看着罗瑞雪就要咬下去,但是对方却突然顿住了。   罗瑞雪低头看着掉在地上的首饰,说道:“哎呀,簪子掉了,语珊郡主稍等一会儿,本宫去换个簪子。”   语珊郡主那个气啊,到嘴的鸭子马上要飞了,能不着急吗!   就在这个时候,罗瑞雪笑眯眯的发出了邀请,说道:“不知道语珊妹妹有没有兴趣,去看看本宫的首饰匣子?妹妹千里迢迢进京,本宫都不曾准备什么礼物,妹妹若是有看上的,就随便儿挑一件,也当是本宫的心意了。”   语珊郡主的眼睛顿时就亮了,罗瑞雪身上的哪一件儿不是宝物,若是能随便挑,岂不是赚大了!   语珊郡主当即半推半就的说道:“啊呀对不好意思啊,但是妹妹我若是拒绝,旁人会觉得我托大,那岂不是不给姐姐面子吗……我就……我就勉强去罢。”   罗瑞雪嘴角更是挂起冷笑,说道:“这边儿走。”   罗瑞雪带着语珊往里走,回头看了碧盏一眼,碧盏笑眯眯的当即会意,就没有跟着进寝殿,而是落后一点儿,留了下来。   等茶室里就剩下她一个人的时候,碧盏赶紧把点心调换一下,还不忘了把上面的果脯拿下来,放在罗瑞雪碟子里的点心上。   语珊郡主进了罗瑞雪的寝殿,就像蝗虫过境一样,什么都攥在手里不放下,这个喜欢,那个也想要,眼里全是贪婪的精光。   罗瑞雪摆出大度的样子,笑着说道:“妹妹喜欢,就多拿几件儿,不值得什么。”   “真的吗!”   语珊郡主几乎要把罗瑞雪床前的镶翡翠的脚踏子搬走,看起来非常没起子,哪一点儿像是郡主,分明就是进城的村妇。   等她挑好了,罗瑞雪才笑着说道:“既然妹妹挑好了,咱们就回茶室继续吃点心罢。”   “对对!继续吃点心!”   语珊郡主高兴的险些忘了正事儿,赶紧跟着罗瑞雪回了茶室。   罗瑞雪这回坐下之后没有犹豫,很自然的就把点心吃了,然后笑着对语珊郡主说道:“郡主也吃。”   语珊郡主兴奋的手抖起来,捏着点心抖啊抖的,罗瑞雪吃了自己的点心,那是加了料儿的!自己的大计马上就要成功了,既能让罗瑞雪变成一个荡 妇,又能给邵国拉拢罗丞相,自己俨然就要成为一个英雄!   语珊郡主也没有想别的,兴奋的一口就将加了料的点心吃了。   碧盏看的直解气。   吃了点心之后,罗瑞雪笑眯眯的又和语珊郡主聊天,约莫过了一盏茶时间,语珊郡主眼皮子有些打架,也不知道怎么的,就觉得困倦,越来越撑不住,最后“咚”的一声,头磕在茶桌上睡着了。   “啊呀郡主!您怎么了?”   她身后的侍女赶紧去扶她,哪知道这个时候皇后娘娘却站了起来,收敛了脸上的笑意,翻脸比翻书还快,冷笑着说道:“来人,把这个意图下毒的侍女抓起来。”   “是!”   好几个人冲进来,将那个侍女押起来,侍女吓得当场就瘫倒在地,她哪知道自己主子突然晕倒了,而本该晕倒的皇后娘娘竟然好端端的,这说明什么?这说明败露了!   罗瑞雪让人将侍女押走,然后又招手对春禾碧盏,笑眯眯的说道:“还不把郡主抬进去,放在床上。”   春禾一看娘娘这般笑意,顿时后背一凉,娘娘肯定又想到什么“好玩”的法子了,碧盏则是开心的搬起语珊郡主,似乎特别期待娘娘的好法子。休匠丽号。   两个人把语珊郡主拖上了床。   罗瑞雪高深莫测的说道:“帷幔放下来,去把窗帘都拉死。”   “是。”   碧盏放帷幔,春禾去拉窗帘,很快寝殿就暗下来,一点儿也不透光,虽然是白天,但是寝殿里面竟然黑洞洞的,有些看不清楚。   罗瑞雪这才满意,笑眯眯的带头走出去,然后对碧盏说道:“快去请使臣大人来。”   碧盏高兴的答应了,一边往瑞和宫外走,一边想着要到哪里去找使臣大人,不过她刚走出去,就看见了一脸兴奋,在瑞和宫外踱步的邵国使臣!   碧盏当即跑过去,说道:“大人!郡主叫您呢!您怎么还在这里,快走快走啊大人!”   那邵国使臣一听,恨不得立刻下 身就硬 起来,也没管认不认识碧盏,立刻跟着就冲进了瑞和宫。   碧盏带着她到了寝殿,说道:“大人快去,别辜负了郡主的嘱托!”   邵国使臣连连点头,说道:“放心好了,微臣就算粉身碎骨,也不会辜负了郡主的信任!”   他说的大义凛然,迫不及待的推开寝殿门,进去之后猥琐的笑道:“美人儿,我来了!”   他说着,还关上了寝殿的门,然后才一边脱自己的衣服,一边往里跑。   寝殿里很昏暗,床榻还放下了帷幔,里面有女人的呻 吟声,床榻的帷幔里面,隐隐绰绰一个影子在不停的翻滚。   语珊郡主误吃了自己放的药,先是昏睡,然后被燥热醒了,整个人都亢奋起来,一边浪 叫着在床上翻滚,一边扒掉自己的衣服。   “美人儿!”   邵国使臣不知道里面儿是语珊郡主,立刻撩起帷幔冲进去,压住床上的人又亲又摸,两个人已经都光溜溜了,邵国使臣都来不及看脸,直接压住女人,生怕她跑了,狠狠的贯 穿进去。   “啊!”   语珊郡主此时已经浪 的不行,抱住对方极力迎合,这声尖叫倒不是语珊郡主的,而是邵国使臣的,女人把脸贴过来发 浪的邀吻,邵国使臣定眼一看,差点没吓死,竟然是语珊郡主!   分明应该是大燕的皇后罗瑞雪呢!   邵国使臣一方面吓得后背发凉,一方面又精 虫上脑,再加上语珊郡主像八爪鱼一样缠着自己,根本什么都想不了。   就在这个时候,殿门突然“嘭”的一声被撞开了,冲进来许多侍卫。   “大胆刺客!”   “抓刺客!”   “有刺客!”   “保护皇后娘娘!”   邵国使臣又是“啊!”的大叫一声,吓得连滚带爬掉下了床榻,而语珊郡主此刻只想要男人,连滚带爬的追着下了床榻,就往邵国使臣身上扑,邵国使臣赶紧撇开她。   语珊郡主非常不满,眼看着好多男人站在殿门口,立刻光着身子不知廉耻的冲上去,发 浪的喊道:“侍卫哥哥,侍卫哥哥!语珊好难受!快来啊!快来啊!”   罗瑞雪则是慢条斯理的从外面走进来,冷眼看着语珊郡主发 浪,说道:“还不把意图行刺的刺客和不知廉耻的疯子押起来?”   “是!”   侍卫们不敢怠慢,冲上去将吓得脸色苍白的邵国使臣和还没醒过萌来的语珊郡主押了起来。      ☆、第一百零二章 皇后娘娘的小脾气!      滕燕赐刚要下朝,就看见一个小太监连滚带爬的跑进来,喊道:“皇上!皇上!大事不好了!”   兴荣说道:“大胆!莽莽撞撞成何体统?”   小太监赶紧跪下来,说道:“皇上。瑞和宫里突然闯进了刺客!”   滕燕赐一听“瑞和宫”三个字,一下子就站了起来,快步走下台阶,直接往殿外走去,说道:“刺客抓到了么?皇后有事么?”   小太监赶紧趋步跟在后面,说道:“刺客已经抓到了,皇后娘娘受了惊吓。御医已经到了瑞和殿。”   滕燕赐一听“受了惊吓”,顿时脸色不好。   小太监继续说道:“而且……而且那刺客是……是……”   滕燕赐听他吞吞吐吐,脸色沉下来。说道:“说。”   小太监当即吓了一跳,这声音太过于冰冷,让他有些抖得筛糠,立刻回答道:“皇上,奴才听说,那刺客是邵国的使臣。”   滕燕赐还没走出大殿,早朝的大臣们还没有退下,殿上还站着邵国的其他使臣,众人一听都是惨白了脸色,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   滕燕赐只是微一驻足,邵国的使臣赶紧上前说道:“皇上,这绝对不可能,我国的使臣不可能行刺皇后娘娘的!”   滕燕赐冷笑着说道:“可能不可能,朕去看过自然就知道了。”   他说着,再不停留。走出了大殿。   皇后娘娘受了惊吓。   确实是这样的。这可是罗瑞雪亲口说的。   罗瑞雪冷眼看着脸色苍白没穿衣服的邵国使臣,他被侍卫们押起来,然后又看了看还在发浪的语珊郡主,说道:“这两个人关在偏殿里,本宫受了惊吓,现在头疼的厉害。”   春禾和碧盏赶紧扶住受了惊吓的皇后娘娘,因为正殿里污秽不堪,地上全是撕扯掉的衣服,还有污秽的痕迹,所以自然不能让皇后娘娘在里面儿休息。两个丫头扶着皇后娘娘去了旁边的殿里。   御医听说皇后受了惊吓,现在身子不好,立刻就带着人往瑞和宫跑,急急火火的跑过去请脉。   罗瑞雪躺在殿里的美人榻上,御医刚请过了脉,就听见外面有人说道:“皇上来了!皇上来了!”   话音方落,就听见殿门被推开的声音,然后滕燕赐都没有脱掉朝服,大步走了进来,看见罗瑞雪躺在软榻上闭目休息,立刻抢上前去,对御医说道:“皇后的身子怎么样?”   御医被问得冷汗直流,后脖颈子发凉,他方才诊脉,是什么也没有诊出来,一切都好端端的,前些日子皇后娘娘的身子骨还有些虚弱,这些日子吃的全是补药,自然好的差不离了,更是没有疾病。   御医只好硬着头皮说道:“皇后娘娘受了惊吓,但是幸好没有大碍,卑臣开一些安神的汤药,一会儿请皇后娘娘服下,就可以了。”   滕燕赐这样一听,才松了口气,罗瑞雪看着御医硬着头皮的样子,不禁觉得有些好笑,出口解围说道:“臣妾好些了。”   滕燕赐这才说道:“你先下去罢。”   御医如蒙大赦,立刻提着自己的药箱,带着药童出去了。   滕燕赐低头看见榻上躺着的人,哪还有方才病怏怏的样子,嘴角带着浅浅的微笑,那表情十分狡黠,让滕燕赐莫名的松了口气。   滕燕赐坐下来,轻轻捏了捏罗瑞雪的?尖儿,说道:“装的?害得我瞎操心。”   罗瑞雪笑着说道:“臣妾冤枉。”   滕燕赐听她说的软绵绵的,禁不住心里一颤,像是被羽扇轻轻划过,明明早上起来方做了一次,可见到了罗瑞雪,真恨不得立刻将人狠狠疼爱一番才好。   滕燕赐说道:“哦?你还冤枉?今儿个演的哪出?”   罗瑞雪坐下来,靠着滕燕赐的肩膀,说道:“今儿个这出自然是整治语珊郡主,还有她旁边的使臣,这两个人可不怀好意。”   罗瑞雪把语珊郡主和使臣的谋划说了一遍,滕燕赐眼眸的颜色渐渐沉下来,有些深不见底的阴冷,原来邵国使臣对罗瑞雪不怀好意,打着这么肮脏的想法,而语珊郡主像要给罗瑞雪下药,只不过没想到反而自己吃了。   滕燕赐正阴沉着,就听罗瑞雪说道:“这个语珊郡主,也太不自量力了,竟然还想着**你,也不看看你是谁的人。”   她一说完了,滕燕赐不禁笑出了声,一下子就打破了方才阴沉的气息。   罗瑞雪狐疑的看向他,说道:“笑什么?”   滕燕赐将人揽在怀里,低声笑着说道:“哦?我是夫人的。”   罗瑞雪笑眯眯的说道:“那是自然的,你从头到尾都是我的。皇上若是想和语珊郡主有一腿,除非把腿剁下来。”   滕燕赐更是发笑,压低了声音,亲吻着罗瑞雪的耳垂,笑着说道:“我怎么敢和别的人有一腿,我的三条腿都在夫人这里了,夫人不是最清楚么。”   罗瑞雪的脸一下就红了,没想到滕燕赐竟然这么冷幽默,当即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没过一会儿,御医就送安神的汤药来了,罗瑞雪当即眉毛一皱,闻着汤药的苦腥味,两瓣嘴唇死死抿着,摇了摇头,示意不喝。   滕燕赐却不理她,端过来说道:“乖,张嘴喝了。”   罗瑞雪低声说道:“臣妾又没真病。”   滕燕赐不管,说道:“谁让夫人总是没事儿吓唬我,这是小惩大诫,反正是安神的,喝了没害处。”   罗瑞雪简直欲哭无泪,终于知道什么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滕燕赐站起身来,将药碗递给御医,说道:“请皇后喝药,朕先要去会一会那两个刺客。”   他说着,就走出了殿去,御医赶紧跪下来请罗瑞雪喝药。   罗瑞雪瞪着滕燕赐走出去的背影,简直要把他瞪出大窟窿一样,心想着滕燕赐也太记小仇了!   滕燕赐出了殿,让人把其他的邵国使臣请来,冷幽幽的说道:“是不是邵国的人,各位看了自然就知道,也不要说朕对你们是不是有偏见。”   他说着,挥了一下手,示意让人开门。   偏殿的门打开了,刚一打开,就听见里面放浪的呻吟声,声音此起彼伏的,叫的毫无廉耻。   偏殿里面一男一女,都是白花花的光着身子,两个人抱在一起,滚在地上,死死地纠缠在一起,男的粗重喘着气,女的放浪的喊叫着,似乎正玩得起兴。   “混账!这……这!”   邵国使臣们一见,顿时都是愣了,只见他们的郡主和一个使臣滚在一起,正密不可分的做着苟且之事。   那使臣和语珊郡主关在一起,侍卫们都出去了,也不给他们穿衣服,语珊郡主的药性还没有过去,抱着他不撒手,使臣刚开始害怕,但是后来禁不住**,就勉为其难的和郡主滚在了一起,哪知道就在这个时候,大门开了,大燕的皇帝站在门口,还有一众使臣。   语珊郡主眼看见滕燕赐,顿时叫的更欢了,一边双手双脚缠住使臣,一边喊道:“啊!燕赐……你弄得我好爽啊!啊皇上,皇上……我要做大燕的皇后……罗瑞雪算什么?她有我美么?她有我会喊吗?皇上……来嘛,人家想要……”   众使臣见了,脸上顿时都苍白起来,已经不知道怎么说好了,全身被气得颤抖起来。   那使臣见到了滕燕赐,害怕的不行,就怕语珊郡主把他们谋划的事情说出去,立刻推开语珊郡主,但是对方却不让开,一次次缠上来,大叫着让他继续。   使臣吓得面无血色,喊道:“不……不是你们看到的那样!我……我是被逼的!对对我是被逼的!语珊郡主她……她强迫我!”   滕燕赐嘴角挂着冷笑,说道:“朕竟然不知道,邵国民风开化到这种地步,使臣和郡主竟然跑到朕的皇后宫中,做这些不知廉耻的事情?怪不得朕的皇后要受到惊吓。”   邵国的使臣们赶紧说道:“这……这……燕皇息怒!燕皇息怒!这是误会!是误会!快快,把郡主抓起来!给她穿上衣服!快啊!”   语珊郡主被侍卫按着,还不停的挣扎,扭动着,双手缠上侍卫们的手,嘴里喊叫着:“别拦着我……你们走开啊……我要皇上!皇上!你快来摸摸看啊,我的身子很好的,你问问他,他爽的都不行了!皇上,我比罗瑞雪那个残花败柳好上一百倍,皇上,来啊!”   众人脸上都是青了黑,黑了青的,邵国使臣们也管不得那么多了,毕竟郡主都不是黄花大闺女了,这个时候国家的脸面更重要,赶紧冲过去,七手八脚的把她嘴给塞上了。   滕燕赐居高凌下的看着众人,说道:“邵国使臣和公主冲进瑞和宫做这等苟且之事,惊吓了朕的皇后,这件事情不能就这么算了,朕希望邵王可以给朕一个解释。”   “是是是……”   邵国使臣们连连点头,说道:“燕皇放心,我王定然会给……会给燕皇一个解释的。”   疼燕赐说完,不等众人反应,就转头走了,又往罗瑞雪下榻的殿走去。   御医已经走了,罗瑞雪躺在床榻上,看他进来就白了他一眼,还拉起锦被蒙主脑袋,似乎不愿意看他。   滕燕赐被她的小动作弄得发笑,走过去将人从被子里挖出来,说道:“怎么,还耍小脾气?”   他说着,低下头来,在罗瑞雪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突然捏住她的下巴,迫使罗瑞雪张开两瓣嘴唇,湿吻落下来,滕燕赐的舌尖伸进去,细细研磨着罗瑞雪的口腔,纠缠着她的唇舌。   “唔……”   罗瑞雪被他弄得颤抖连连,就在觉得要断气的时候,滕燕赐才松开了她,笑着说道:“嗯……是有点苦。”休场阵才。   罗瑞雪气的不行,滕燕赐在她旁边坐下来,说道:“夫人这么生气,看来我要下些血本来哄哄夫人了。”   罗瑞雪不说话,因为方才的亲吻,一双眼睛氤氲着湿气,看起来十分诱人,却硬要扮出狠呆呆的样子,不理他。   滕燕赐揽着罗瑞雪的肩膀,说道:“最近天气转暖了,过两天要按例去围猎,夫人想不想去?”   罗瑞雪顿时就有些心动,瞥眼看了滕燕赐一眼。   滕燕赐捏着罗瑞雪的下巴,让她把脸转过来,笑眯眯的说道:“若是夫人想去,就亲我一下,若是不想去,那大可不用亲我。”   罗瑞雪简直想揍他,看着滕燕赐腹黑的笑容,心里气的不行,不过两个人贴的很近,罗瑞雪能感觉到滕燕赐坚实的胸膛贴在自己身上,那人还穿着明黄色的龙袍,显得身材高大英俊。   他那一双漆黑的双眸盯着自己,两个人的嘴唇贴的很近,几乎要往前一点点,就会亲吻在一起,罗瑞雪能感受到滕燕赐微微粗重的呼吸。   罗瑞雪心跳不禁加快了,她仿佛永远也受不住滕燕赐的“蛊惑”,脸颊有些微微泛红,壮士断腕一般闭气眼睛,狠狠的贴上了滕燕赐的嘴唇。   罗瑞雪快极的在他嘴唇上啃了一口,惹得滕燕赐“嘶”了一声。   滕燕赐嘴唇破了一点儿,有些刺辣辣的疼,本身没做一回事儿,但是罗瑞雪比较心虚,听见他的抽冷气的声音,目光有些担心的看过来。   滕燕赐顿时就皱起眉来,故意伸手压着嘴唇被咬的地方,说道:“夫人咬的太疼了,肯定是流血了,嘶……”   罗瑞雪被他这样一说更担心了,不过嘴硬说道:“流血了也是活该。”   滕燕赐则更是连连抽冷气,说道:“血好像止不住。”   罗瑞雪有些发慌了,说道:“那还是叫御医罢……”   滕燕赐见她起身要去叫御医,赶紧将人拦住,说道:“你去叫御医,御医来了一看怎么回事,岂不是第二天全京城的人都要知道了?”   罗瑞雪抿了抿嘴唇,似乎像是做错事的小孩子,说道:“那怎么办?”   滕燕赐指了指自己的嘴唇,说道:“夫人帮我舔一舔。”   罗瑞雪脸上顿时就红了,瞪了他一眼,立刻明白了滕燕赐是耍自己。   滕燕赐却不给她逃跑的机会,将人箍在怀里,笑道:“夫人不帮我舔一舔,真的疼的紧。”   罗瑞雪说道:“皇上不是疼的紧,臣妾看皇上是皮痒得紧。”   滕燕赐也不生气,将人按倒在软榻上,伸手挑开罗瑞雪的衣带。   罗瑞雪后背一紧,声音不禁有些发颤,说道:“怎么……不是,不是早上才……做过么。”   最后三个字罗瑞雪说的声音小的几乎听不清楚,滕燕赐则是笑着说道:“御医说你身子恢复的不错,鉴于夫人这么大精神头儿,为夫自然也要加把劲儿,让夫人早日生个小皇子才行。”   他说着,低下头来,亲吻着罗瑞雪的嘴唇……      ☆、第一百零三章 一朵烂桃花      罗瑞雪醒来的时候已经入夜了,身子暖暖的,有人将自己揽在怀里。   罗瑞雪侧头一看,滕燕赐只着了里衣。躺在自己外手的地方,将自己揽在怀里,两个人身上盖着一张锦被。   滕燕赐微微皱着眉头,看起来睡得正好。   罗瑞雪看着他熟睡的表情,不禁轻轻笑了一声,那人睡着的时候都会微微皱眉,看起来很严肃的样子。这种严肃冷淡的表情,却意外的让人挪不开眼去。   怪不得那么多女人都想贴上来勾搭滕燕赐,这个男人就算冷着脸也很吸引人。更别说笑起来的时候,一双冰冷的黑眸微笑的时候充满了温柔,带着淡淡的宠溺,说是顾盼生辉都不为过。   罗瑞雪想着,幸而滕燕赐不爱笑,不然岂不是更拈花惹草了!   罗瑞雪这样想着,就见本身熟睡的人,突然睁开了眼眸,顿时吓了罗瑞雪一跳。   滕燕赐低哑的声音轻笑了一声,有些戏谑的说道:“怎么,看的入神了?”   罗瑞雪赶紧收回目光来,心想着还是以前装瞎子好一些,不管自己怎么看都没事儿!   罗瑞雪想要撑起身子来,说道:“皇上继续安歇罢,臣妾只是有点饿……啊……”   罗瑞雪还没有说完话。哪知道一撑起来。两条胳膊竟然发软,一下就要栽倒在床上,滕燕赐伸手一揽,让人摔在自己的身上,罗瑞雪只觉得鼻子磕的一阵发酸,滕燕赐的胸膛又坚实又硬,还不如摔在被子上强,起码还软一些。   滕燕赐捏了捏她磕的发红的鼻尖儿,笑着说道:“确实应该饿了,你一直睡到现在。”   他说着就要起身。披上衣服,然后把被子给罗瑞雪拉好,说道:“你躺下,我出去吩咐人端些吃食来。”   罗瑞雪就老老实实的钻进被子里,望着床顶,耳朵里听着滕燕赐走出去的声音。   很快殿门“吱呀”一声开了,进来的确实春禾和碧盏。   两个小丫头走过来,手里端着热茶,碧盏笑眯眯的说道:“娘娘,先喝点茶水润润嗓子罢,娘娘的嗓子定然都疼了。”   罗瑞雪一听,脸上顿时有些烧烫,瞥眼看了碧盏一下,说道:“你这丫头,越来越无法无天了,是不是想去和茹氏做伴呢?我听说最近茹氏的冷宫里缺些人手儿。”   碧盏赶紧叨扰,说道:“娘娘,奴婢怎么惹得您!奴婢要一辈子伺候服侍娘娘呢!”   春禾在一边笑,说道:“娘娘,皇上出去吩咐人端吃食了,一会子就来。”   碧盏捂嘴笑道:“陛下对娘娘,那可真是好得不行,奴婢们都看在眼里头呢!今儿个陛下将近子时才睡下,邵国的事情闹了好久,不过娘娘一说肚子饿了,陛下立刻就去亲自吩咐了,真真儿是没话说呢!”   罗瑞雪听着,有些诧异,没想到滕燕赐子时才睡下,那眼下也没有睡多久,就被自己吵醒了。   正说话间,滕燕赐已经走了进来,春禾和碧盏赶紧错后,站在一旁伺候着,随后兴荣并着好几个侍女走进来,手中都托着托盘,上面放着许多吃食。   罗瑞雪睡了这么久吗,早就饿得不行了,闻见香味肚子里咕咕直叫,滕燕赐则是笑了一下,然后让人把吃食放下来,就让兴荣他们都出去了。   罗瑞雪说道:“听说皇上才睡下,别管臣妾了,皇上赶紧休息罢。”   滕燕赐笑着给她披上衣服,然后扶着罗瑞雪坐在桌边,递给她筷子和勺子,说道:“明天又不上早朝,可以多休息一会儿。”   滕燕赐并不去休息,就坐在旁边等着罗瑞雪用膳,等罗瑞雪用膳完了,这才让人收拾了东西。   第二天罗瑞雪醒来的时候已经不早了,旁边没有滕燕赐的影子,春禾和碧盏进来伺候罗瑞雪更衣。   罗瑞雪说道:“皇上几时走的?”   碧盏说道:“很早就走了。”   罗瑞雪奇怪的说道:“不是今儿个不上早朝么?”   碧盏说道:“是呢,今天不是逢五,不用上早朝,但是一大早上就有许多大臣递牌子,皇上去书房召见大臣去了。”   罗瑞雪叹口气,滕燕赐初登大宝,确实很忙,平时却很迁就自己,说不感动都是假的。   碧盏突然笑道:“娘娘,这些日子宫里头都要准备围猎的事情,奴婢听大饼说了,围猎特别的壮观呢!娘娘,带着奴婢们去罢!不然都是大老爷们儿去,也没人伺候娘娘。”   罗瑞雪笑眯眯的看着她,说道:“哦?原来你也想去?”   碧盏使劲点头,说道:“那是自然了,奴婢也想去见见世面呢,据说围场在郊区,风景可好了,平日里都是禁止出入的。”   罗瑞雪说道:“谁说我没人伺候,带着春禾去不就得了。”   春禾听了嘻嘻笑,碧盏则是嘟着嘴,说道:“春禾粗心大意的,哪有奴婢心细。”   她一说完,众人都是忍不住笑了出声。   围猎是大事情,是皇室开春以来第一个重大的活动,自然要搞得隆重一些,零零总总的事情准备下来,怎么也要一个月的时间。   语珊郡主和使臣都被邵国接走了,邵国又拍了使臣过来道歉,并且送上了歉礼,请求燕皇的原谅,而且还望罗瑞雪的瑞和宫送了许多礼物,几乎是金山银山的搬过来。   经过这件事情,邵国也是真的知道了,动谁都可以,就是不能招惹大燕的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可是燕皇的心头宝,若是敢动一下,就等着吃不了兜着走罢。   虽然邵国已经道歉,但是滕燕赐并不就这样放过他们,他还让邵国的使臣传话回去,等着看邵王的处理,语珊郡主和使臣不处理,滕燕赐是不会罢休的。   碧盏冷笑着说道:“现在邵国倒是怕了,早干嘛去了,那个语珊郡主,真不是个东西!”   罗瑞雪没有说话,只是笑了笑,反正这件事情接下来也不是自己管了。   罗瑞雪说道:“走罢,今儿个要给太皇太后和太后请安呢。”   春禾和碧盏赶紧给罗瑞雪更衣,穿的端庄正式一些,先去了太皇太后宫里头。   太皇太后正在会客,罗瑞雪本身想要晚些进去,但是太皇太后一听是她来了,就让人把她请进去。   罗瑞雪进去的时候,殿内并没有旁人。   罗瑞雪恭恭敬敬的请了安,太皇太后亲自扶起她,说道:“别多礼,瑞雪来坐。”   罗瑞雪谢过之后才坐下来,太皇太后拉着她的手,眉头紧皱,说道:“瑞雪啊,老身这正好有个难题,要听你说说意见。”   罗瑞雪笑着说道:“奶奶请讲。”   太皇太后说道:“你也知道的,燕明铎谋乱的事情,茹氏已经被软禁在宫内,但是燕明铎一直没有抓到,如今老身听到有人禀报,说是找到了燕明铎的妹妹燕云初。”   “燕云初?”   罗瑞雪心头一跳,她还是记得燕云初的,在小说里是个悲情的女配,其实也是为了突出燕明铎的无情,燕云初虽然是长公主,但是因为被人毒的呆傻,所以燕明铎和茹婉萍都不待见她,觉得她是皇室的累赘。   如今出了事儿,茹婉萍被抓,燕明铎逃跑,没有一个管燕云初,燕云初随着叛军冲出京城,也销声匿迹了,找不到她的踪影。   罗瑞雪乍一听燕云初三个字,还没来由的担心了一下,毕竟燕明铎是燕明铎,燕云初是燕云初,云初并没有做过什么害人的事情,反而天真烂漫,让罗瑞雪都向往不已。   太皇太后说道:“正是,燕云初……燕云初是燕明铎的亲妹妹,老身想着,她还是个孩子,若是赶紧么杀绝,未免显得赐儿太过于心狠手辣,如今燕赐刚刚登上皇位,需要休养生息,不宜动刀动枪。而且老身听说这个燕云初心智犹如孩童一般,不如把这个燕云初带回宫里,好生养着,也显得咱们皇上宽宏大量……但是……”   太皇太后说着,很为难的说道:“但是,把燕明铎的亲妹妹养在深宫之中,毕竟是养虎为患,所以老身想问问你的意见。”   罗瑞雪自然是同意把燕云初带回来的,笑着说道:“奶奶说的很有道理,皇上登基之时毕竟京城混乱了一番,如果能以德服人自然最好,不如就将这个燕云初带回来罢,若是奶奶不放心,可以把她放在瑞和宫里,让臣妾好生看着。”   太皇太后笑道:“属你最懂事儿了。”   她说着,又皱起眉来,说道:“这样也好,若是燕明铎还有一些良心,咱们也可以用他的妹妹制衡他!”   罗瑞雪听着这句话,不着痕迹的皱了一下眉,燕明铎怎么可能有良心,那种东西他早就弃之不顾了,不然也不会放着茹婉萍在宫里软禁了,更别说只是一个痴傻的妹妹,丝毫没有让她利用的价值。   太皇太后说道:“这件事儿,老身也同皇上说了,这个燕云初现在就住在围场郊区的一户农家中,你们过些日子去围猎,正好将她带回来。”   罗瑞雪赶紧点头,一想到马上能见到燕云初,心里竟然有些高兴,也不知道这些日子燕云初有没有受苦。   围猎的事情很快准备好了,这天天一亮,春禾碧盏就来伺候罗瑞雪更衣了,特意准备了一身方便行动的衣裳,头上也梳了简单的发饰,看起来有些不食人间烟火的清冷。   御驾已经准备妥当,太后纪氏和罗瑞雪的凤驾就跟在御驾后面儿。   春禾和碧盏扶着她往外走,就看到一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人扶着太后纪氏走过来,正要登上凤驾。   那女人看到了罗瑞雪,还挑衅的抛过来一个眼神,随即嗲声嗲气的对纪氏说道:“太后,小心台阶,小心呢,萱儿扶您。”   那一脸挑衅的女人不是杨萱儿还能是谁!   太后纪氏被她扶着登上凤驾,一抬眼看见了罗瑞雪,笑着对她招手,说道:“瑞雪,快来这边儿,和哀家一次坐车,路可长着呢。”   她说着还给罗瑞雪引荐了杨萱儿,杨萱儿的娘和太后纪氏同姓,在族谱里其实根本找不到,但是杨萱儿平白掰出一个同族来,非要喊太后纪氏是姨母。   杨萱儿会发嗲,人前特别规矩,太后纪氏愣是被她忽悠了,还觉得杨萱儿是个好的。   杨萱儿看见罗瑞雪,装模作样的行礼,说道:“萱儿见过皇后娘娘。”   罗瑞雪并没有说话,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杨萱儿被看的发毛,摆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似乎特别的乖巧。   就在这个时候,众人只见一抹明黄色从大殿里走出来,杨萱儿激动的说道:“太后,是皇上来了呢!”   滕燕赐从大殿里走出来,快步的走到御驾旁边,正好看到罗瑞雪站在凤驾边,太后纪氏已经上了凤驾,而杨萱儿则是一脸爱慕的也站在凤驾旁边,频频往这边抛着媚眼儿。休住亚划。   滕燕赐随即就改变了方向,没有立刻上御驾,而是朝这边走过来。   杨萱儿心中一震突突猛跳,心想着皇上过来了!皇上竟然朝着自己走过来了!而且脸上还带着一抹温柔,虽然脸色还是一贯的冷漠,但是不难看出一双黑曜石般的眸子里,隐藏着温柔的宠溺。   杨萱儿只觉心跳加速徐,仿佛随时都要昏过去似的,滕燕赐明明什么也没做,她就感觉浑身发热,手脚发麻,好像已经感觉到了皇上对自己的爱抚,真是恨不得立马扑上去投怀送抱!   就在杨萱儿激动羞涩的时候,滕燕赐却驻了足,罗瑞雪要跪下来请安,却被滕燕赐伸手扶住,很温柔的让她起身,说道:“跟朕一起,嗯?”   罗瑞雪并没有马上说话,太后纪氏笑道:“皇上,瞧你,就是路上也非要和瑞雪一起吗?哀家还要瑞雪陪着说说话,解解闷儿呢。”   滕燕赐说道:“母后不是有人解闷,儿子就带着瑞雪去那边了,免得凤驾坐不得这么多人,太挤了。”   太后纪氏也乐得儿子和罗瑞雪的感情好,笑眯眯的说道:“行了,去罢。”   杨萱儿则是浑身发抖,气的咬牙切齿,死死咬住嘴皮子,等着罗瑞雪的背影,愤恨嫉妒的看着滕燕赐扶着她的手。   罗瑞雪被滕燕赐亲手扶着上了御驾,滕燕赐这才踩着脚踏子走上来,刚一上来,兴荣放下车帘子,滕燕赐就看到眼前一花,赶紧伸手接住罗瑞雪。   罗瑞雪快极的探头过来,在他的嘴唇上愤恨的咬了一口,其实没有咬的太使劲,说道:“皇上天生招惹烂桃花,围猎还没出宫门,就有一朵贴上来了,这一路上怕是不得安宁。”   滕燕赐伸手接住她,顺势将人压倒在御驾的软垫上,低下头去,低笑了一声,说道:“夫人一大早就这么热情,嗯?”      ☆、第一百零四章 滕燕赐:“我不想让你再出事。”      罗瑞雪感觉到滕燕赐炙热的气息喷在自己颈项,赶紧缩了缩脖子,躲开滕燕赐的目光,说道:“对了。我前些日子听说,燕云初找到了,皇上此行要把她接进宫里来。”   滕燕赐也不闹她,直接坐起身来,将她也拉起来坐好,说道:“嗯,你和燕云初的关系不是很好?”   罗瑞雪笑着说道:“不知道皇上此行,可带上了郎缨大人?”   滕燕赐挑眉说道:“你还想撮合他们?”休见池血。   罗瑞雪说道:“云初是个好孩子。和郎缨很般配。”   滕燕赐面上没有什么表情,说道:“郎缨如今是御前将军,而燕云初则是叛贼余孽,如何般配?”   罗瑞雪笑道:“皇上怎么是看重这些的人?皇上若是真的看重这些,臣妾当初也不会嫁到滕王府了。”   滕燕赐轻笑了一声,似乎有些没辙,说道:“我只是还有些忧虑,至于忧虑什么,也说不清楚,毕竟郎缨也算是我的左膀右臂。”   罗瑞雪笑眯眯的说道:“等云初接回来,就让她住在臣妾宫里,臣妾也方便看着她。”   滕燕赐皱眉说道:“不行,再怎么说她也是叛贼余孽,你忘了燕明铎是怎么推你下城楼的么?”   他说着,罗瑞雪甚至感觉到滕燕赐扶着自己胳膊的手不由自主的攥紧了。让她一时有些钝疼,不禁闷哼了一声。   滕燕赐立刻松了手,也感觉到自己的失态。说道:“对不住,弄疼你了。”   说着,将罗瑞雪拉进怀里,伸手搂住她的肩膀,下巴顶在她的发顶上,轻轻的摩挲着,深吸了一口气,声音很低沉,说道:“我不想让你再出事。”   罗瑞雪心里有些感触,她现在还能想起从高处**的失重感,罗瑞雪总觉得已经经历了这么多,没什么能让她恐惧。但是那种无助的失重感让她心生恐惧,惧怕不已。   罗瑞雪不禁伸手环住滕燕赐的腰身,将脸贴在滕燕赐的胸膛上,听着他稳健有力的心跳声,笑着说道:“不会。”   罗瑞雪靠着滕燕赐,滕燕赐的体温略高,让人感觉很温暖,和平常冷淡着面容的感觉一点儿也不一样。御驾很平稳,一点儿也不颠簸,马车里铺了软垫,靠起来很柔软,温度也刚刚好,罗瑞雪有些昏昏欲睡。   没有多长时间,罗瑞雪就迷迷瞪瞪的睡着了,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些天累的厉害。总是睡不够,或许是滕燕赐太能折腾人了。   滕燕赐见她睡着了,就将她轻轻放平,然后从旁边拿了毯子为她盖上,自己则是端坐在一旁,看着罗瑞雪的睡颜。   马车走了几个时辰,很快就中午了,御驾停下来休息。   杨萱儿坐在凤驾里,马车一停,立刻眼珠子猛转,说道:“太后,萱儿扶您出去走走罢,这一路坐着,腿脚都麻了呢。”   太后纪氏点点头,说道:“确实是,腿都硬了。”   杨萱儿扶着太后纪氏下了马车,其实是想找辙和滕燕赐套近乎,但是她们下了车,却没有发现滕燕赐的影子。   太后纪氏也在问,说道:“皇上呢?”   兴荣赶紧过来答道:“回太后娘娘的话,皇上还在马车里,没有下来。”   太后纪氏笑道:“怎么还在马车里?也不下来活动活动。”   杨萱儿自告奋勇的说道:“太后,萱儿去请皇上。”   她说着,迫不及待走过去,也不通报,娇滴滴的就去掀开马车帘子,嘴里还说道:“皇上,萱儿……”   她还没说完话,就看见马车里罗瑞雪双眼微合,似乎是在熟睡,可气的是她竟然躺在滕燕赐的腿上!罗瑞雪身上还盖着毯子,皇上的手就轻轻搭在她的肩膀上。   杨萱儿声音不算太大,但是刚一说话,就被滕燕赐投过来的不善的目光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就闭了嘴,再不敢说一句话。   罗瑞雪还是被吵醒了,朦朦胧胧的张开眼睛,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还是困倦的厉害,或许春困犯了,只是抬眼朦胧的看着滕燕赐。   滕燕赐轻轻捏了捏她的脸颊,声音轻柔,安抚的说道:“没事儿,继续睡罢。”   罗瑞雪喉咙里“唔”了一声,似乎是受到了滕燕赐的嗓子蛊惑,乖巧的点点头,眼神照样朦胧,迷迷瞪瞪的又躺回滕燕赐的腿上,继续睡觉了。   滕燕赐这才将毯子给她重新盖好,然后抬起眼来,又换上冰凉冷漠的目光,看了杨萱儿一眼,声音很轻,但是冷的可以掉冰渣子,说道:“谁让你过来的?”   杨萱儿吓得一下子就放下了车帘子,脸色苍白的退了回去,缩在太后纪氏的身后。   太后纪氏说道:“怎么了?皇上呢?”   杨萱儿这才回过神来,方才被吓得几乎丢了魂儿,人人都知道皇上俊美无俦,但是杨萱儿从没想过那样一张英俊的面孔,竟然可以露出那样冷酷的表情。   全都是因为罗瑞雪!   罗瑞雪竟然可以躺在皇上的腿上睡觉!   杨萱儿气的直磨牙,一个破鞋,她凭什么能得到皇上的独宠,后宫三千就她一个人怎么行!就算她是皇后,身份地位比自己好,有丞相亲爹,是嫡女出身,但是也不能霸占整个后宫。   杨萱儿觉得自己要的不多,只是想做皇上的女人罢了,也没想去挣皇后,而罗瑞雪竟然这么无耻下贱,都不给自己这个机会!   杨萱儿越想越气,决定给罗瑞雪上上眼药。   而罗瑞雪是皇后,一般人都搬不倒她,皇上又宠爱她,所以只能从太后这边下眼药,毕竟太后可是皇上的母亲,皇上怎么也要听母亲的。   杨萱儿装作很委屈的说道:“太后,萱儿有负您的嘱托,没有把皇上请过来。”   她说着,竟然委屈的哭了出来,好一双梨花带雨的杏核眼,哭的那叫一个凄惨。   太后纪氏吓了一跳,说道:“哭什么?这也不值得哭啊。”   杨萱儿说道:“其实……其实都是萱儿不好,似乎惹皇上生气了呢。”   太后纪氏听得莫名其,说道:“怎么回事儿?”   杨萱儿委屈的吭叽道:“萱儿方才去请皇上的时候……皇后娘娘正在午睡,而且躺在皇上的腿上,似乎一路来都是这么睡的,萱儿就想了,虽然皇上爱惜皇后娘娘,但是皇上的龙体更重要呀,若是一直被枕着腿,岂不是要坏了?萱儿也是好意,哪知道自己声音大了些,吵醒了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就……皇后娘娘就给萱儿脸色看……萱儿知道,皇后娘娘是相府嫡女出身,萱儿不过是个庶女,如同草芥,是不该和皇后娘娘比拟的,但是萱儿从小心思细,萱儿实在是出于好意……萱儿好委屈,太后您要给萱儿做主呀!”   太后纪氏一听,顿时笑着说道:“哀家还以为是什么事儿,无妨的,你定然是看错了,瑞雪那丫头心眼儿好得很,从来不和旁人计较什么,绝对不会因为这些小事儿就针对你的,你肯定是看错了。”   杨萱儿哪知道太后纪氏竟然这么说,当即更是生气,没想到皇上爱见她,太后竟然也爱见她!   杨萱儿虽然生气,却只能装作惊喜的说道:“真的吗!是这样就太好了!谢谢太后,若不是太后提点,萱儿还要苦恼呢!看来是萱儿会错意了。”   太后纪氏说道:“你是个好的,平时说话也斯斯文文的,特别像瑞雪这丫头,以后多和瑞雪亲近亲近。你说你这样听话懂事儿,你那嫡妹却如此不懂事儿,总是三天两头跟哀家告状,最后被发配到乐府去了罢,唉,想起来就是可惜。”   杨萱儿还以为太后话里有话,偷偷抬眼看过去,太后却不像有所指,但是杨萱儿也是心惊胆战的,原来太后不喜欢告状的人,那以后可怎么办,完全不能仰仗任何靠山了,只能背地里整罗瑞雪了!   罗瑞雪睡醒了之后,肚子就有些饿了,这才发现自己是躺在滕燕赐的腿上,脸上有些发红。   滕燕赐扶她起来,说道:“睡醒了?那就下车用膳罢。”   罗瑞雪点头说道:“皇上怎么不叫醒臣妾。”   滕燕赐笑道:“夫人睡得这么香,我怎么忍心叫醒你。”   罗瑞雪被滕燕赐打趣了一会儿,两个人就下了御驾,这个时候太后她们已经用过了午膳,正坐在临时下榻的屋舍里休息,用着茶点。   杨萱儿一见滕燕赐扶着罗瑞雪进来,动作小心翼翼的,生怕摔了碰了,心中就一撮火儿气,但是也不敢明着,只能暗搓搓的瞪了罗瑞雪一眼。   杨萱儿笑得甜甜的说道:“皇上一定饿了,萱儿去给皇上传膳。”   她说着,风情万种的对滕燕赐抛了一个媚眼儿,然后扭着水蛇腰走了出去。   滕燕赐连一个眼神都没有赏赐给她,杨萱儿更是生气,后槽牙都要咬碎了,她只是吩咐宫女传膳,然后自己跑到农舍后面,对着院子里的花草一顿猛踩。   因着农舍是临时下榻的地方,所以闲杂人等已经被遣散了,需要回避,所以后院里就杨萱儿一个,杨萱儿就不需要遮掩,脸上都是恶毒的神色,使劲跺着花草。   就在这个时候,杨萱儿突听一阵笑声,回头一看,吓得“啊”的大叫出来。   一个男人站在他身后,脸上带着笑意,正看着她。   杨萱儿顿时脸就红了,气息有些迷离,眼前这个男人虽然比不上滕燕赐,但也是少有的英俊,不禁浑身发热起来。   杨萱儿娇滴滴的说道:“你……你是谁……”   男人笑道:“我是能让小姐飞上枝头变成凤凰的人,帮助小姐除掉罗瑞雪这个贱人的人。”      ☆、第一百零五章 燕明铎!      杨萱儿听到男人的话,先是兴奋,眼睛都睁得浑圆了,随即发现自己表现的太过于露骨。立刻收敛了表情,说道:“你……你瞎说什么,我可从来没有想过这些……罗瑞雪可是皇后娘娘,说这种话,是大不敬的。”   男人冷笑一声,走近几步,杨萱儿看见男人的脸孔放大,已经被迷的晕头转向。?子里都能感觉到男子的气息,却没有往后退,反而神往的看着他。   男人说道:“小姐是杨大人府上的千金贵女,别说入宫做妃,凭借着小姐的美貌和贤淑,就算是贵妃,皇后,都不为过!然而……”   他说着,画风突然急转,严重透露着隐隐的狠戾,说道:“然而,这一切全都让罗瑞雪谋夺走了,他霸占了皇上,想要霸占整个后宫,自己做了皇后。却不给旁人一点儿机会,这样善妒的女人,怎么和小姐你比?怎么配坐皇后?”   杨萱儿仿佛受到了蛊惑。痴痴的看着男人,表情也变得狠戾起来,说道:“对……你说的对……可是我……我也想,可是皇上那么宠爱她,就连太后也爱见她,我简直无从下手!罗瑞雪到底是什么妖女,一个破烂货,竟然能蛊惑皇上!让皇上连三宫六院都放弃了!我……我该怎么办!”   男人冷笑道:“小姐放心,我可以帮助小姐,只需要你配合我。”   “配合?”   杨萱儿说道:“我怎么配合你?而且我都不知道你是谁。”   男人说道:“我是谁小姐不需要知道,小姐只需要知道,我和小姐的目标一样。只是不希望罗瑞雪活得好罢了。”   杨萱儿娇羞的看了他一眼,说道:“你……你不愿意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吗,那我以后怎么和你联系?而且和一个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的人合作,我有什么理由安心呢。”   男人看见杨萱儿的表情,不禁厌恶的皱了皱眉,不过还是走上前去,钳住杨萱儿的下巴,**的看着杨萱儿,说道:“小姐知道我的名字也没什么用,小姐似乎刚刚受了委屈,那不如让我安慰一下小姐?”   杨萱儿早就被冲昏了头,当即手软脚软,一下子扑到对方怀里,嘤咛了一声,含羞带涩的用手捶了捶男人的胸膛,娇嗔道:“你好坏。快来啊,我……我身上好热……”   杨萱儿出去吩咐布膳,结果杨萱儿过了好久都没回来,滕燕赐和罗瑞雪已经用过午膳,众人准备启程,继续往围猎场去。   太后纪氏说道:“杨萱儿那丫头不知道跑哪里去了,瑞雪,你来和哀家一块儿,哀家也好有个说话儿的人。”   滕燕赐自然不愿意,正这个时候,杨萱儿就娇滴滴的走过来了。   罗瑞雪眯了眯眼,杨萱儿脸上的红晕还没有退却,整个人显得无比**,脸上还带着娇羞,一看方才就不干好事去了。   杨萱儿走过来,挽住太后纪氏的手臂,说道:“太后,萱儿扶您。”   太后纪氏说道:“你这丫头,方才跑哪去了?”   杨萱儿有些紧张,遮掩的说道:“太后,萱儿方才去传膳,哪知道迷路了!”   太后惊讶的说道:“迷路了?”   杨萱儿说道:“是呢,萱儿真是太笨了,这么点儿路都走不回来,晕头转向的,实在是太笨了。”   太后不禁笑起来,说道:“你这丫头,行了上马车罢。”   罗瑞雪眼皮直跳,这个杨萱儿明显的就是装乖,嘴里的胡话一连串儿,然而吃准了太后喜欢乖巧懂事的,竟然就这样糊弄过关了。   滕燕赐扶着罗瑞雪上车,突然捏住她的下巴,让罗瑞雪看着自己,眯眼看着罗瑞雪,说道:“夫人方才就一直盯着杨萱儿看。”   罗瑞雪眼皮突突猛跳,干笑道:“臣妾只是看杨萱儿满嘴谎话,再者说了……皇上,杨萱儿可是女子。”   滕燕赐脸上是一贯冷漠淡然的表情,却用低沉性感的嗓音说道:“看女子也不行。”   顿了顿又补充说道:“朕一样吃味儿。”   罗瑞雪此时已经不是眼皮跳额角跳的问题了,直想伸手捂脸,原来滕燕赐不止是面瘫脸,偶尔讲冷笑话,而且还是个傲娇!   罗瑞雪被他逗笑了,憋笑憋得双肩直颤。   滕燕赐莫名其的看着她,最后干脆坐下来,说道:“朕还是把她调到乐府罢,让她们杨家两个姐妹做做伴。”   罗瑞雪笑眯眯的,也不反驳他,反正她早就看杨萱儿很不顺眼了,杨萱儿没事娇滴滴,纵使对滕燕赐抛媚眼儿,若是滕燕赐把她遣走,自己还乐得清闲。   御驾又行了一个多时辰,下午的时候就到了围猎场。   围猎场没有行宫,都是搭起来的帐子,但是皇家的帐子比起行宫来,也就是小了一些,里面一应俱全。   罗瑞雪坐着马车有些昏昏欲睡,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睡不够觉,她下了马车都头重脚轻的,还以为自己要生病。   因为时间尚早,滕燕赐要带着众大臣们去围猎,但是看见罗瑞雪脸色不好,罗瑞雪不好耽误滕燕赐,就摆手说道:“臣妾没事儿,就是有些疲惫,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滕燕赐扶着她,亲自把她扶进帐子里,说道:“你躺下来休息,让春禾她们去找御医来看看,你的脸色不好。”   罗瑞雪笑道:“臣妾知道了。”   滕燕赐这才说道:“等打了野味回来,晚间朕给你烤了吃。”   罗瑞雪笑笑,滕燕赐这才出去了,带着众臣去狩猎。   春禾和碧盏站在一旁,春禾说道:“娘娘,奴婢这就去请御医过来。”   罗瑞雪伸手制止了她,说道:“就是犯困,不用叫御医,我睡一会儿就好了。”   春禾和碧盏就上前去给罗瑞雪铺好了床榻,然后请罗瑞雪休息,再给她盖上锦被,把帐子里的烛台熄灭了,退到一边静静候着。   罗瑞雪很快就陷入了睡梦中,她梦见自己站在很高很高的地方,脚下仿佛能踩到云朵,往下看去,强烈的眩晕感和失重感席卷着她,让她心里恐惧惊慌。   “铮——”   是箭矢破空的声音,一支冷箭忽然从眼前射过去,罗瑞雪心头一紧,想要喊出声来,却眼睁睁看着冷箭没入了滕燕赐的胸口,那人一身明黄色的劲装,从马上**,胸口一片血红,衣服全被热血浸湿,双目紧闭,面色惨白……   “燕赐……”   罗瑞雪浑身一阵痉挛,额头上全是冷汗,薄薄的汗珠从额角滚落下来,眯了眼睛,眼角不知道是氤氲的汗水还是泪水,吓得她一下从梦中惊醒过来。   “娘娘!”   “娘娘您怎么了?”   春禾和碧盏听见罗瑞雪的喊声,立刻冲过来,只见罗瑞雪脸色惨白,额头上都是汗,似乎受到了惊吓,双眼没有焦距,仿佛还沉浸在噩梦中。   碧盏赶紧使劲晃着罗瑞雪,说道:“娘娘!娘娘您醒醒啊!娘娘!”   罗瑞雪听着耳边的喊声,这才幽幽的从噩梦中醒来,眼前是围猎场的帐子,没有冷箭,没有鲜血,这让罗瑞雪深深的松了一口气。   春禾拿来了布巾,细细的给罗瑞雪擦着额头上的汗珠,说道:“娘娘,做噩梦了吗,没事儿的,人都说梦是反的,娘娘别多想。”   罗瑞雪点点头,却忍不住心悸。   她忽然就想到了燕明铎,燕明铎如今下落不明,依照他的秉性,他绝对不会甘心让滕燕赐稳坐皇位,如果找到机会,定然会卷土重来,甚至不惜代价的刺杀滕燕赐……   罗瑞雪越想越是心悸,招手对碧盏说道:“碧盏,大筒来了么?”   碧盏有些奇怪,说道:“来了呀,他是卫尉,负责这次出行的安全,方才陛下带着众臣却狩猎,因为担心娘娘,就让大饼他留下来守卫了,娘娘找他?奴婢这就去叫来。”   大筒进了帐子,听了罗瑞雪的吩咐,很快就出去了。   晚间滕燕赐带着众臣回了营帐,宫人们升起篝火,众人围在帐子旁边,罗瑞雪因为做了噩梦,更觉得疲惫,就直接睡在帐子里没有出去,让春禾去和滕燕赐说了一声。   罗瑞雪睡得迷迷糊糊,就听见有女人**的声音,不禁皱了皱眉,天色已经黑了,帐子里静悄悄的,春禾和碧盏都不在,罗瑞雪撑起身子,感觉身上都被汗湿透了。   她翻身下了床榻,双腿有些发软,因为睡得时间长了,身上都酸痛的。   罗瑞雪耳朵里听着断断续续的**声,不禁掀开帐子走了出去,远处能看见篝火的颜色,能隐隐听见众人推杯把盏的欢笑声,伴随着断断续续的**,非常的诡异。   罗瑞雪顺着声音,放轻了动作,往帐子后面走去,她还没走几步,就看见帐子后面有一男一女抱在一起,一推白花花的肉,女人嚷的声音很大。   “啊!情哥哥,你好厉害……我要死了!好羞人,要是被人发现了怎么办啊!”   罗瑞雪都不用走近,这娇滴滴的声音,正是杨萱儿!   罗瑞雪心里一阵反胃,杨萱儿频频对滕燕赐抛媚眼儿,结果却背地里和其他男人发浪,果然叫人恶心。   男人阴险的笑着,“他们都去吃野味了,哪有人过来……叫的再大声些啊!”   杨萱儿嗲声**着:“你好坏!人家讨厌死你了!”   男人冷笑道:“让你办的事情怎么样了?”   杨萱儿这才委屈的说道:“不好办呢,也不知道为什么,守卫突然就加紧了,我都没有办法挨近营帐,怎么把罗瑞雪那个贱女人骗出来啊!”   男人说道:“围猎就这么几天,不能再拖了,太后不是爱见你么,你就撺掇着太后找罗瑞雪,就说围猎是大老爷们儿的事情,正好你们几个女人家一起说说话,到时候你再把守卫遣走,让我好有机会!罗瑞雪一死,你再脱光了衣裳,用这身骚肉去安慰滕燕赐,还怕他不上钩么?”休沟讽弟。   杨萱儿听了娇笑连连,说道:“你对人家真好,奴家都无以回报了。”   男人阴测测的一笑,说道:“你把罗瑞雪那个贱人交给我,只要我能手刃她,就是回报了。”   杨萱儿咯咯笑道:“杀了她太便宜,不如找些大汉玩玩她,让她再目中无人,还想独宠后宫,看她变成了肮脏的烂货,哪个男人还稀罕她!”   罗瑞雪心里冷笑了一声,蠢成这样还要作死,就在她要转身回去的时候,那和杨萱儿苟且的男人突然直起了身子,方才脸一直被挡着,罗瑞雪看不清楚。   如今却像被电了一样,心里突突梦跳了两下,震惊的不行。   是燕明铎……      ☆、第一百零六章 钓大鱼      罗瑞雪怕被他发现,赶紧绕回去,进了帐子。   春禾和碧盏已经在了,两个人见罗瑞雪一直不好。就打算去找御医,一个是端点儿吃食,哪知道一个转身的功夫,皇后娘娘竟然不见了!   春禾和碧盏都要急坏了,刚想出去找,就看到罗瑞雪掀起帐帘子自己走了进来。   两个小丫头赶紧迎上来,碧盏说道:“娘娘!您去哪了!差点儿吓死奴婢们!”   罗瑞雪看见帐子里有御医,也就不便说什么。只是说道:“醒来了身子乏,随便出去走走罢了。”   春禾说道:“娘娘,奴婢把御医找来了,给娘娘请脉罢。”   罗瑞雪挥了挥手,说道:“本宫没事儿了,御医先退下罢。”   “是。”   御医赶紧跪下来扣安,这才退了出去。   杨萱儿和燕明铎不知道被发现了,两个人亲热完了,还在详细的计划着,杨萱儿觉得燕明铎的办法很好,只要利用太后把罗瑞雪骗出来,到时候弄几个刺客再把罗瑞雪绑走,自己还能挡在太后面前救驾,让太后越发的喜欢自己,等罗瑞雪出了丑事儿。太后自然就会捧自己当皇后了!   杨萱儿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儿,当即美得不行。   第二天一大早,杨萱儿就去给太后纪氏请安了。杨萱儿娇滴滴的说道:“太后,您老人家不去看狩猎吗?”   太后纪氏笑道:“哀家老喽,昨儿个奔波了一日,现如今都没有缓过来,还是你们这些小年轻儿去看狩猎罢。”   杨萱儿过来,乖巧的给太后纪氏捶着腿,笑道:“太后有所不知,其实这狩猎,是爷们儿们做的事儿,哪是萱儿这种女儿家家做的?萱儿看皇后娘娘也在帐子里休息呢……太后若是也觉得闷得慌儿,不如把皇后姐姐也请过来,萱儿看见后面儿的有一块空地。还有小亭子,石桌子,正好能在哪里摆一桌宴席,咱们女儿家,说说话也挺好的,是不是太后?”   太后纪氏一听,确实挺好的,也免得总是呆在帐子里无聊。   太后纪氏笑道:“好好好,那就快着人准备一下,然后去请瑞雪过来一起坐坐。”   杨萱儿听太后同意了,当即迫不及待的笑道:“太后,萱儿去准备,一会儿就好。”   她说着,赶紧走出去,却不是去准备了,而是去给燕明铎通风报信去了。让燕明铎准备埋伏的人手。   罗瑞雪在帐子里,滕燕赐又出去,春禾和碧盏正侍候着她,一个宫女走了进来,是太后纪氏身边儿的侍女。   宫女说道:“奴婢给皇后娘娘请安,太后吩咐奴婢前来请皇后娘娘去赴宴。”   春禾和碧盏都很奇怪,赴宴?赴什么宴,这围场光秃秃的,哪有什么宴席。   罗瑞雪却不惊讶,因为这是她早就料到的,看起来燕明铎和杨萱儿都很心急。   罗瑞雪笑眯眯的说道:“本宫换一身儿衣裳,马上就过去。”   杨萱儿听说罗瑞雪答应过来,整个人都兴奋起来,太后纪氏说道:“那行了,咱们先过去罢。”   杨萱儿赶紧扶着太后,说道:“太后,萱儿扶您。”   太后越发觉得杨萱儿乖巧懂事儿。   她们到了后面儿的空场,如同杨萱儿说的,确实有个小亭子,里面有石桌子石凳子,桌上还摆了酒菜,太后身边儿跟随了许多侍卫和宫人。   杨萱儿扶着太后纪氏坐进去,眼珠子一转,笑道:“太后,您看,咱们是来聊天说写体己话儿的,这围场又是皇家专用的围场,戒备森严,根本连一只虫子都飞不进来,怎么可能有刺客,这些个侍卫留在这儿,也妨碍太后和皇后姐姐说体己话儿不是。”   太后纪氏点点头,说道:“行了,让他们先下去罢,留几个手脚勤快的丫头就行。”   杨萱儿应了一声,立刻将侍卫都撤下去。   眼看着旁边都部署好了,罗瑞雪终于姗姗而来。   罗瑞雪今儿个穿着一身淡蓝色的罗裙,妆容很淡雅,看起来有一种冷美人的清冷,整个人气质出尘,让杨萱儿默默的咬住后牙槽,只觉得牙床子发痒,恨不得扑上去咬掉她一口肉才好。   太后纪氏见到罗瑞雪很高清,亲自站起来,笑道:“瑞雪来了。”   罗瑞雪不动声色得给太后请安,笑道:“臣妾给太后请安。”   太后纪氏扶起罗瑞雪,拉着她坐在自己旁边,说道:“快坐,别这么多规矩,今儿个只有咱们几个人,都没有外人。”   她说着,却忘了让杨萱儿落座,杨萱儿身份不够,只能眼睁睁的瞪着罗瑞雪坐在太后身边儿,而自己只能站在太后后面!   就听太后纪氏关心的说道:“瑞雪,我听皇上说,你身子不舒服?”   罗瑞雪笑道:“谢太后关心,臣妾昨儿个只是不禁车马劳顿,休息一晚上已经好了。”   太后笑道:“这就好,我也是这样的,一路上都要颠散了,这回宫去还要颠一次,想起来就觉着头疼呢。”   她们说着话,杨萱儿则是越来越紧张,双手紧紧抓住自己的裙子摆,不停的揪着自己的衣服,罗瑞雪不动声色的看在眼里。   杨萱儿伸手去拿起茶壶,紧张的差点儿把茶壶给脱手扔了,干笑着说道:“太后,皇后姐姐……萱儿,萱儿去续壶茶罢。”   她说着,紧张的将茶壶抱在怀里,然后出了亭子。   杨萱儿前脚刚走,后脚就有沙沙的声音,似乎有人过来了。   “啊!”   就听一身尖叫,站在亭子外面的宫女突然大喊了一声,说道:“有刺客!有刺客!”   一时间亭子旁边乱七八糟的,因着方才侍卫都被遣走了,所以现在就算宫女大喊有刺客,也没有能保护她们。   就见几个彪形大汉冲过来,手里都拿着兵器,蒙着脸面,冲进了亭子里。   “啊!”   太后纪氏吓得大喊一声,大喊抢过来就去抓罗瑞雪。   太后纪氏喊道:“你们是谁!大胆!放开皇后!”   那些大喊哈哈大笑着,说道:“呸,老子们抓的就是她!”   就在这个当口,杨萱儿都没有走远,看见刺客出来了,赶紧抱着茶壶又回来,大喊一声:“大胆!”   然后冲进亭子里,装模作样的护在太后身前,喊道:“你们是什么人!大胆刺客敢行刺太后!”   她说着,冲太后说道:“太后你不要怕!萱儿会保护您的!萱儿就算粉身碎骨,也绝对不会让刺客动您一下的!”   她说的激昂,还装模作样的喊着:“你们别动皇后姐姐!放开皇后姐姐!来人啊!来人啊!有刺客把皇后姐姐抓走了!来人啊!”   罗瑞雪看她装样子,只是扯着脖子喊,也不真的管自己,明显是算计好的。   罗瑞雪倒是一点儿也不紧张,似乎早有对策……   大汉们只是抓罗瑞雪,杨萱儿抱着茶壶挡在太后面前,说道:“太后,刺客太多了,萱儿先保护你撤退罢!太后您放心,萱儿就算死,也会保护您的!皇后姐姐已经落在刺客手里了,太后您不能再有事儿啊!太后快走,萱儿掩护您……啊——”   就在杨萱儿假惺惺的说话的时候,突听“铮——”的一声破空之声,一枚飞箭带着破空之声,仿佛要将空气撕裂,嗖的一下射了过来,迅雷不及掩耳的射中抓住罗瑞雪双手的刺客。   那刺客额心立刻一片殷红,一支长箭正中他的脑门,大汉轰然倒地,连哼都没哼一声,双眼瞪得浑圆,似乎是不相信一样。   杨萱儿的话都没说完,吓得当场嘶声大叫起来。   太后纪氏也吓了一跳,唯独罗瑞雪稳稳当当的从倒地的大汉身边推开一步,顺手整理了一下自己凌乱的裙裾。   杨萱儿吃惊的顺着长箭射过来的方向看去,只见一队骑兵已经悄没生息的出现在了亭子旁边,将亭子团团围住,而为首的,一身明轻便劲装坐在马上,面容英俊,气质英挺,手上一张劲弓,双手还保持着拉弓射箭的姿态,正是滕燕赐无疑!   杨萱儿吓得浑身发软,一阵的冷汗,皇上怎么会来!而且还带着一队骑兵!   已经把他们团团围住!这样还怎么绑架走罗瑞雪!   一切都要前功尽弃了。   杨萱儿浑身发冷,眼看着一个刺客还想去抓罗瑞雪的手,“铮——”又是一声破空之音。   “啊!!!”   随即是刺客打惨叫声,滕燕赐立于马上,脸上毫无表情,仿佛是冷漠的修罗,只管搭弓射箭,如果有人敢碰罗瑞雪一下,必然会被滕燕赐射中。   两名刺客已经重箭倒下,其余刺客见了都大惊失色,想要撤退。   滕燕赐坐在马上,扫视了一下被围在中间的刺客,冷言沉声说道:“全都抓起来。”   “是!”   侍卫们应声,大筒带着众侍卫一起冲上去,没有多长时间,刺客们就寡不敌众全都被抓获了,而且是生擒。   杨萱儿吓得冷汗直流,后背发麻,双腿一软,一下子跪在地上,计划泡汤了……   “啊呀,萱儿。”   太后纪氏不知道杨萱儿是主谋,还以为她是吓坏了,毕竟是个姑娘家,赶紧伸手去扶她。   滕燕赐却翻身下马,直朝着杨萱儿走过去,站在她不远的地方,垂着眼睛看她。   杨萱儿先是吓得要死,心虚的厉害,难道皇上已经知道自己策划的刺客了,知道自己想要绊倒皇后娘娘了?   只不过她转念一想,皇上怎么可能知道,没准儿是皇上看上了自己也说不定,因为刚才自己那么奋不顾身的保护太后,太后可是皇上的亲生母亲,皇上没准儿对自己另眼相看呢。   她正做着美梦,就听“嗤——”的一声,滕燕赐的手一动,银光一闪,腰上的佩剑已经出窍。   “啊——”休爪场血。   杨萱儿只觉脖颈一凉,一把长剑竟然搭在了她的脖颈上,冰凉冰凉的!   太后纪氏都吓了一条,看见杨萱儿脸色惨白,赶紧说道:“皇儿,这是做什么?萱儿方才护驾有功,你为何对她刀剑相向。”   滕燕赐只是冷声说道:“这要问她了。”   杨萱儿心里“咯噔”一声,却要抵死挣扎,摆出一副委屈可怜的样子,说道:“皇上……皇上一定是责怪萱儿方才没有保护皇后姐姐……是萱儿无能,呜呜皇上责怪萱儿也是应该的。”   太后纪氏说道:“这怎么能怪她呢皇上。”   罗瑞雪这才慢悠悠的走过来,滕燕赐眼看着她的手腕上有一圈儿红痕,分明是方才刺客抓的。   滕燕赐目光一冷,手微微用力,长剑抵着杨萱儿的脖颈越发往前,杨萱儿只觉脖颈一阵刺痛,剑尖儿已经扎进肉里,染上了血红。   “啊!好疼!”   杨萱儿惊恐的大叫出来,说道:“啊流血了!”   太后纪氏深知儿子的秉性,虽然滕燕赐从小就冷漠淡然,但是从来不滥杀无辜,当即脸色严肃的说道:“皇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罗瑞雪走过去,扶住太后纪氏,说道:“母后,这件事儿还有些复杂,您慢慢看就知道了。”   她说着,招了一下手,大筒随即从马背上解下来一个包袱,拿过来打开,里面竟然是和罗瑞雪一模一样的外衫。   大筒动作很粗鲁,随便给杨萱儿裹上外衫,然后又拿了一个黑布袋子,将杨萱儿的嘴堵上,然后把黑布袋套在她的头上,只把头罩住,随即又困了她的双手双脚。   “唔唔唔!唔唔唔!”   杨萱儿玩命的挣扎,但是都被绑住了,不能动弹,在地上来回挣扎着就像一个肉虫子一样,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脑袋也被罩住了,根本看不见是什么表情。   杨萱儿把头罩了起来,又穿了罗瑞雪一样的外衫,根本看不出来到底是谁了。   罗瑞雪这才笑眯眯的说道:“马上就要开始钓大鱼了。”   她说完挥了挥手,就有几个侍卫抬起杨萱儿,把杨萱儿送到燕明铎计划的指定地点去了。   围猎场后面有一篇树林,距离围猎场不远,非常的偏僻,侍卫们把杨萱儿丢到林子里,然后转身就走了。   罗瑞雪则带着滕燕赐和不明情况的太后掩藏好,准备看钓大鱼。   他们藏在林子深处,罗瑞雪正聚精会神的准备看好戏,就觉得有人摸自己手腕,当即浑身一个激灵,撇头一看,滕燕赐正用手指抚摸着自己的腕子,白皙的腕子上有一圈儿淡淡的红痕。   罗瑞雪想把手腕抽回去,毕竟麻痒痒的,哪知道她还没来得及抽回去,就见滕燕赐突然将自己的手腕抬高了一下,然后低下头去,竟然用嘴唇亲吻厮磨着自己手腕上的红痕,随即伸出舌头,慢慢舔吻着。   罗瑞雪一个激灵,身上涌起一股麻痒的热流,从手腕一直蔓延下去,双腿之间有些发热,喉咙急促的滚动了两下,当即横眼瞪了滕燕赐一眼。   滕燕赐却不在意罗瑞雪的瞪眼。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男人从林子里走了出来,看见被丢在地上的杨萱儿,男人眼睛里突然露出恶狠狠的精光,快步走林子的阴影里走出来。   是燕明铎!   众人看得清楚,不禁都睁大了眼睛,竟然是余孽燕明铎!   燕明铎冲着杨萱儿走过去,激动的蹲下身来,看着杨萱儿在地上拼命的扭动着,嘴里发出唔唔唔的声音。   燕明铎似乎很激动,伸出手来,先是在空气中虚扶的描摹着杨萱儿的身段儿,嘴里哈哈的大笑着,说道:“罗瑞雪!罗瑞雪!你也有今天!哈哈哈!你竟然落在了我的手上!”   燕明铎说着,笑的异常诡异,几乎是疯狂的大笑,然后双手扭曲着,终于落在了杨萱儿的身上,一边毫不客气的抚摸着杨萱儿的身体,一边激动的撕扯着杨萱儿的衣服,大笑着说道:“你终于是我的了!哈哈哈!你不是和滕燕赐那个反贼伉俪情深吗!等我先草了你,再去找其他男人玩你,我看滕燕赐还爱不爱见你!还把不把你当成宝!尊贵的皇后娘娘是吗!我就看看你还怎么尊贵!罗瑞雪!这全都赖你自己!分明是我先看上你的!你却偏偏要嫁给滕燕赐!你这个贱女人!贱女人!”   杨萱儿已经被燕明铎扒光了,吓得她拼命在地上扭动着,却没办法说话,燕明铎看她玩命挣扎,又是高兴,又是愤怒,抓起地上的粗树枝,使劲抽打着杨萱儿。   “唔!唔唔唔唔!”   杨萱儿疼的浑身哆嗦,嘴里却说不出话。   “贱女人!”   燕明铎眼看着地上的人被自己扒光,身上抽的都是血痕,又看见那人光裸的身体上竟然有欢爱的痕迹,他并不知道那是杨萱儿,摆明了是和自己作出来的,还以为是滕燕赐留下来的痕迹,当即更是怒不可遏。   燕明铎骂道:“贱女人!对了!我除了要狠狠的干你,让其他男人一起干你,还要刮花你的脸!戳瞎你的眼镜!看你又丑又瞎,滕燕赐还会不会爱见你!到时候嫌弃你都来不及!哈哈哈罗瑞雪谁让你犯贱呢!你若是早点儿从了我,也不会有今天!”   太后纪氏震惊的不行,气的直哆嗦,那燕明铎竟然对罗瑞雪抱着这样肮脏?蹉的心态。   滕燕赐则是脸色难看到了极点,虽然那个人是杨萱儿,也算是自作自受,但是燕明铎口口声声说的都是罗瑞雪,这分明是对罗瑞雪的亵渎和侮辱,滕燕赐怎么能不生气,恨不得过去一刀砍了燕明铎。   罗瑞雪感觉到旁边人的气愤,当即伸手过去,轻轻握住滕燕赐的手。   滕燕赐的肌肉很紧,被罗瑞雪握着手,才慢慢的放松下来,周身可怕的气息慢慢变弱了,这才回握着罗瑞雪的手。   燕明铎要划花罗瑞雪的脸,自然要把头上罩着的布拿下来。   就在燕明铎撤下杨萱儿头上的黑布袋的一霎那,燕明铎愣在了当场,随即怒不饿可的喊道:“怎么是你!罗瑞雪呢!”   “唔唔唔唔!”   杨萱儿嘴里都是布,根本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燕明铎心里“咯噔”一声,只剩一句话,大事不好,事情败露了!   燕明铎当下都不管杨萱儿,离开了站起身来就要跑。   滕燕赐在这个时候打了一个手势,就听哗啦一声,四面八方突然冲出很多带兵刃的侍卫,将燕明铎和杨萱儿团团围住。   滕燕赐这才慢条斯理的握着罗瑞雪的手,缓缓的走过去。   燕明铎眼看着滕燕赐和罗瑞雪好端端的走过来,两个人更是亲密的拉着手,燕明铎气的直哆嗦,说道:“你们!你们竟然骗我!”   罗瑞雪笑眯眯的说道:“兵不厌诈,谁让你想害人,还总是漏洞百出呢。”   燕明铎被她的淡然气的双眼赤红,几乎要瞪出血来,指着罗瑞雪喊道:“罗瑞雪!你这个贱妇!没有孩子的感觉怎么样?你让我痛苦!让我功亏一篑!我也要让你痛苦一辈子!罗瑞雪!你做了皇后又怎么样!哪个皇帝会要不会生孩子的皇后!你就是个怪物!你是怪物!一个没种的怪物!滕燕赐现在会容忍你,以后呢!满朝大臣联名上书要求废后,要求纳妃开枝散叶的时候,看看滕燕赐是爱见你多一些,还是爱见这个天下多一些!哈哈哈罗瑞雪,你以后你就赢了吗!错了!你这个怪物,永远也赢不了!赢不了!你会痛苦一辈子!”   罗瑞雪的手有些微不可见的发抖,滕燕赐握着她的手,虽然旁人看不见,但是他感觉的清楚。   滕燕赐的眼眸发沉,语气冰冷,手劲加大,几乎让罗瑞雪被握的手有些发疼。   滕燕赐说道:“燕明铎,一直以来你都用自己肮脏狭隘的方法去看旁人,朕今天就和你说清楚,罗瑞雪是朕的皇后,是朕唯一的夫人,这辈子,就算朕死了,也只有罗瑞雪一个夫人。如果朕真的不可能有孩子,那又如何,大不了去领养,放在身边儿养,只要悉心教养,必然能成大器。就算是亲生的,又能怎么样,你不就是最好的榜样?先皇何等丰功伟业,全都败在你这个亲生血脉手里。”   燕明铎气的说不出一句话来,被滕燕赐说的话震慑住了,愣了好久,这才哈哈大笑起来,对罗瑞雪说道:“罗瑞雪!你竟然信他!我告诉你,男人都是会花言巧语的!滕燕赐也不例外!等着瞧吧!等着瞧吧!”   滕燕赐只是不耐烦的挥了一下手,示意侍卫们抓人。   大筒带人冲上去,三两下就将燕明铎抓住了。   说白了燕明铎就是个纨绔子弟,虽然有些建树,但是远远不及滕燕赐,而且嫉妒心强,总是猜忌别人,众叛亲离,又不怎么会功夫,侍卫们轻而易举的就将人抓住了。   滕燕赐冷冷的看着他,说道:“你说的对,咱们走着瞧。你害死了朕的一个孩子,这笔债不算完,燕明铎,你还死不了,朕会让你生不如死。”   他罢了,轻轻抬手,说道:“带下去。”   燕明铎瞪大了眼睛,他被滕燕赐方才轻飘飘的几句话弄的浑身发凉,吓得直哆嗦,却梗着脖子喊道:“滕燕赐!你这个逆臣贼子!你篡夺皇位!你名不正言不顺!就算你不杀我,你也是个暴君!暴君!人人得而诛之!这是我大燕的天下!你早晚要被人万箭穿心,受万人唾骂!滕燕赐!你这个暴君!哈哈哈一个暴君,一个生不出孩子的贱女人!”   燕明铎被侍卫押着走远,还能隐隐听见他疯狂的笑声,好像癫狂了一样。   太后纪氏则是气的发抖,看着躺在地上,一脸惨白的杨萱儿,说道:“把她给哀家抓起来!气死哀家了!气死哀家了!”   郎缨带人上去将杨萱儿押起来,怎么知道杨萱儿竟然挣扎的厉害,她又是个女人,侍卫们都是男的,明显有些忌讳,这样一挣扎,竟然让她挣扎开了。   杨萱儿挣扎着把嘴里的布吐出来,昏沉**着,跑过去要扑倒滕燕赐怀里,滕燕赐快极的闪身,杨萱儿“噗通”一声啃了一嘴泥,摔在滕燕赐的脚边。   杨萱儿不管不顾的,这个时候已经注意不了别的了,赶紧又爬起来,伸手抱住滕燕赐的腿,用自己的胸脯挤在滕燕赐的腿上,不停的摩挲,嘴里发出**的呻吟声,说道:“啊……皇上……萱儿是冤枉的……萱儿是冤枉的……皇上您要相信萱儿啊……萱儿根本不知道那人是乱臣贼子……萱儿……萱儿只是爱慕皇上……萱儿并没有反心啊,萱儿也不敢加害皇后姐姐啊……啊皇上,求您了,饶了萱儿罢……”   滕燕赐冷眼看着,罗瑞雪则是心里气的不行,但是脸上装作淡定不在意的样子,“唰”的将旁边郎缨的佩剑抽出来,“嗤——”一声插在杨萱儿的两腿之间!   “啊——”   杨萱儿凄惨的大叫一声,吓得魂儿都没了,瞪大了眼睛,脸色惨白的看着罗瑞雪。   罗瑞雪笑眯眯的说道:“不好意思,这剑太沉了,本宫没拿稳。”   罗瑞雪顿了顿,笑的很危险,说道:“本宫确实有个妹妹,但是因为不知廉耻,已经逐出罗家了,除此之外真的没有任何姐姐妹妹,本宫怎么不记得有你这样的亲戚?谁准你随便姐姐妹妹的叫,你这样的人,也配喊本宫姐姐么?”   杨萱儿被她凉嗖嗖的话吓怕了,都不敢动晃,生怕动一下,双腿之间的剑就会划到自己。   罗瑞雪冷声说道:“把她押下去。”   “是。”   这时候侍卫们赶紧冲上去,将人绑起来带走了。   太后纪氏松了一口气,说道:“今儿个真真儿是吓死了,还好瑞雪机警。”   滕燕赐说道:“让母后受惊吓了。”   太后纪氏摇手说道:“幸好没事儿,还抓住了逆贼余孽,大家都回去休息罢。”   滕燕赐让人送太后纪氏回去,之后就带着罗瑞雪回了营帐。   滕燕赐的脸色明显不好看。   罗瑞雪坐下来,笑眯眯的看着他,说道:“皇上在生气么?”   滕燕赐看了一眼罗瑞雪,吐了口气,说道:“自然生气,朕恨不得千刀万剐了燕明铎。”   “但是皇上不能。”   罗瑞雪接口说道:“燕明铎是燕皇的正统血脉,就算燕明铎不仁,皇上也不能杀了他,毕竟皇上刚刚登基,朝廷还不稳固,百姓更不懂得这些。皇上若是真的杀了他,就是个暴君了。”   滕燕赐笑了一声,将人搂在怀里,说道:“朕不像个暴君么?”   虽然小说里根本没有滕燕赐做皇帝的情节,但是按照滕燕赐之前的描述,他做皇帝绝对是个不世之君。   罗瑞雪将头枕在他的心脏位置,听着滕燕赐的心跳声,笑道:“皇上自然是明君。”   滕燕赐笑了一声,忽然又叹了口气,说道:“如今出了燕明铎的事情,朕都不知道应不应该把燕云初接到宫里去了。”   罗瑞雪听他提起燕云初,说道:“皇上放心好了,燕云初是燕云初,即使她是燕明铎的妹妹,但是他们秉性根本不像……再者说了,燕云初她的心智犹如孩童,天真烂漫,根本不可能想燕明铎一样害人。”   滕燕赐没有办法,深知她和燕云初关系要好,算起来自己也算是看着燕云初长大的,起初的燕云初心智是正常的,而且生的玲珑剔透,若论建树,真比男子还要强的多,不过却因为后宫之争被人下毒,倒也是可惜了。   滕燕赐说道:“算了,就依你罢……出了这种事情,围猎也没有心情了,明日一早就起程,也让你早点儿见到云初。”   罗瑞雪自然高兴,笑着点点头。   滕燕赐说道:“你身子怎么样,不是一直不舒服,怎么不让御医过来看看?”   罗瑞雪笑道:“臣妾又不是瓷娃娃,除了有点儿累,没有旁的事儿。”   滕燕赐说道:“那早些休息,今儿个朕就陪着你。”   第二日御驾就启程了,却是轻装践行。   燕云初在京郊农户被发现,这件事情一直是保密的,因着燕云初的身份很尴尬,恐怕招惹不必要的麻烦,因此滕燕赐并没有让人声张。   可以这样说,出了滕燕赐他们知道,就连收留燕云初的农户都不知道燕云初是谁。   滕燕赐一行只打扮成准备进京的商旅,想要在农户借住一晚,自然会付些茶水钱。   他们到的时候,燕云初并没有在,农户是个普通人家,有点田地,不愁吃不愁穿,但是也不富裕,因此见到他们有些惊讶,因为商旅出手很阔气,农户客客气气的把他们迎进来了。   农户姓萧,萧老头有女儿,二八年级,正在寻觅人家,因为家里没有儿子,所以认了一个义子。   罗瑞雪他们进门的时候,女儿萧霜苹并不在,萧家的义子倒是在。   萧老头带着儿子在门口迎接,罗瑞雪一眼就看见那个义子,不禁愣住了。   这个人罗瑞雪认识。   却也不能说认识……   是罗萧山。   不过现在他还只是叫做萧山。   罗瑞雪看小说的时候一直以为罗丞相没有儿子,但是在她回到现代的时候,竟然发现罗简有个失散多年的儿子,也就是自己的亲哥哥,罗萧山。   这个萧山竟然和自己的亲哥哥长得一模一样!   罗瑞雪不禁看的愣了,滕燕赐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却非常不满。   罗瑞雪竟然看着一个年轻男人看的愣住了,滕燕赐面上虽然不动,但是却伸手过去,捏住了罗瑞雪的手心,用食指轻轻的勾蹭着。   “唔……”   罗瑞雪手心里一阵酥麻,这才回过神来。   萧老头笑眯眯的说道:“贵客请进,贵客请进,这是老朽的儿子,叫做萧山,老朽的女儿出门玩耍还没回来。”   他们正说着话,就见一个小丫头跑进来,却不是萧老头的女儿,是萧霜苹的一个婢女。   按理说这萧家只是有点田地,刚够吃饱穿暖,哪来的钱买丫鬟?   丫鬟都是大户人家才用的,萧老头本身也不想买丫鬟的,只不过自个儿女儿说自己天生金贵名,必须要丫鬟伺候,不然就又哭又闹,萧老头没办法,只好去买了一个丫鬟。   后来萧霜苹又说一个不够,闹了很久,又哭又上吊的,整这个时候,萧老头无意间救了一个要饿死的小姑娘。   那小姑娘浑身脏兮兮的,说话也说不清楚,问她是谁都答不出来,萧老头正好把她捡回去,给自己女儿做丫鬟,就是燕云初了。   只不过萧霜苹没想到,这么一个捡来的傻丫鬟,洗漱之后竟然比自己还要美,甚至美上千万倍!萧霜苹自然不乐意,但是萧老头没钱给她再买丫鬟,萧霜苹就开始天天刁难燕云初。   那小丫鬟跑进来,说道:“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小姐!小姐出事了!小姐在前面儿空地放风筝,城里王员外的儿子,又来缠着小姐了!要抢小姐回去做第七房小妾呢!还要把小初一起抢走做通房丫环!”   通房丫环,说好听点是丫鬟,说不好听的就是有干活,又要用身体伺候主子的,还没有名分。   众人一听小初,自然就是燕云初无疑了。   郎缨站在滕燕赐身后,他不能越钜,但是乍一听一股怒火冲上来,几乎冲昏励志,手上一紧,佩剑“喀拉”一声。   萧老头一听,急得都要厥过去,说道:“这可怎么好!怎么好!那王员外的儿子家里有钱!非要强抢民女!怎么办啊!”   罗瑞雪也有些担心燕云初,说道:“夫君,不如咱们去看看?”   滕燕赐被她这一声“夫君”叫的很受用,当即点点头。   萧老头见他们穿的华贵,觉得他们肯定有办法抗衡王员外家,当即千恩万谢。   萧老头带着罗瑞雪他们过去,还没有走近,就听见有哭泣的声音,声音很小,一边哭一边抽噎,说道:“小姐……小姐……求求我……”   声音虽然小,但是众人都听得清楚,是燕云初无疑了!   又一个女子的声音说道:“你不要动我!我的丫鬟随便你玩,你拿走做小妾,做丫鬟,我都不管你!你放过我,我的丫鬟都送给你玩!”   郎缨听了脸色发寒,也顾不得那么多,当即拔身而起,一个翻身抢过去,“嘭”的一脚将男人踹出去。   “哎呦!”   那姓王的纨绔子被踹翻在地上,郎缨是练家子,可不是闹着玩的,当即踹的爬不起来,在地上哼哼唧唧的。   只见燕云初一脸的勒痕,衣衫不整,领口已经被撕烂了,露出一片白皙的胸口,甚至连里面浅色的肚兜都能看清楚,蜷缩在地上,哭的有些抽噎。   郎缨更是手关节咯咯作响,当下脱下自己的外衫,给燕云初裹上,将人从地上打横抱起来。   燕云初乖巧的窝在郎缨的怀里,哭的有些岔气,不停的打着嗝儿,双手抓住郎缨胸前的衣襟,睁大了眼睛,说道:“郎大哥?郎大哥……我一定又是做梦了……”   燕云初哭的累极了,方才挣扎也费了很多体力,一边哭一边就昏睡在了郎缨的怀里。   萧霜苹突然见到一个年轻的男人冲出来,将王员外的儿子一下踹倒在地,顿时对郎缨倾心不已,见郎缨又帅气高大,一身昂贵的衣料,两只眼睛都贴在郎缨身上,根本拔不出来。   就在这个时候,萧霜苹又看见随即而来的滕燕赐,更是脸红心跳,若论贵戚和英俊,哪个男人还能比得过滕燕赐去?   萧霜苹顿时觉得自己只是看一眼滕燕赐,就浑身发软,下面都禁不住湿濡了,若是滕燕赐肯来抢她,她绝对不会反抗的!   那王员外的儿子在地上哼哼唧唧的,说道:“哎呦!疼死我了!你竟然跟踹我!你知道我是谁吗!我让你看不见明天的太阳!等着你!你……哎呦哎呦……”   就在他哼唧的时候,突然看见有一个端庄美貌的女子走了过来,他的眼睛似乎黏在了罗瑞雪身上,那样美貌端庄,带着一股不食人间烟火的出尘气息,仿佛是仙子一样。   男人从地上爬起来,都要流哈喇子,冲着罗瑞雪猥琐的笑道:“哈哈,小娘子,你长得真漂亮,看你这身装扮,是嫁了人吗?没关系,只要是我喜欢的,嫁人了也照样要从了我!小娘子我告诉你,我就喜欢年轻美艳的少妇,这样玩起来才够劲儿,你就算穿着衣服都这么够劲儿,不知道脱了什么样子!哈哈哈……哎呦!”   他在放肆的说着,刚要扑过来,就觉得肚子上一痛,整个人向后横着飞了出去,“嘭”的一声撞在了后面的树上,树上的枝桠被震的都断了好几根。   男人的肋骨顿时折了三根,疼的爬不起来。   滕燕赐则是掸了掸自己的袍子,危险的眯了眯眼睛,别说只是踹断肋骨,若是他不脚下留情,对方恐怕现在已经没气儿了。   燕云初被“嘭”的一声巨响吓醒了,有些朦胧的挣扎眼睛,死死抓着郎缨的衣襟,说道:“怎么了?”   郎缨轻轻拍着她,虽然脸色很难看,语气却非常温柔,说道:“没事儿,一只狗撞到了树。”   燕云初被他逗笑了,一边咯咯笑着,一边闭上了眼睛,继续睡了过去。   男人根本爬不起来,疼的子哇乱叫,说道:“你们……你们知道我是谁吗!说出来怕吓死你们!竟然敢打我!我……我呸!我要什么样的女人不得乖乖让我草!你们等着!呸,小娘们儿,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滕燕赐脸色一沉,刚要上前,就被罗瑞雪拦住了。   罗瑞雪笑眯眯的,一双眼睛笑的都弯了,像月牙一样,非常漂亮。   若是旁人见了罗瑞雪这幅笑颜,都会被迷的七荤八素的,只有熟悉的人才知道,皇后娘娘要开始搞破坏了,这分明是有坏点子的笑意!   罗瑞雪慢条条走过去,男人看的都痴了,几乎忘了喊疼。   罗瑞雪则是笑眯眯的说道:“我们不过是从外地进京的商旅,你不说,又怎么知道你的大名呢?”   男人以为她怕了,哼哼的说道:“哼,小娘儿们,我告诉你,你今儿个乖乖躺在少爷床上,让少爷……哎呦!啊啊啊啊!!”   男人肮脏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就见罗瑞雪突然抬起了脚,轻轻踹了踹他的胸口。   男人的肋骨断了,这样一动顿时疼的像杀猪一样嚎叫起来。   男人的喊声特别凄惨,众人听了都是撇嘴,听起来是挺疼的。   郎缨则是淡定的用手捂住燕云初的耳朵,怕打扰她休息。   罗瑞雪仍旧笑眯眯的,说道:“你说话真磨蹭,你到底是谁,还说不说了?”   “你!你这个丑娘儿……啊啊啊啊!!!”   男人还想要骂人,依然是话没说完,罗瑞雪又踹了踹他的胸口。   男人疼的不行,只好求饶道:“我什么都不是!姑奶奶!求你饶了我!您大人大量!我是混蛋!我是乌?王八蛋!我是?孙子!我错了!我错了!哎呦疼死我了!”   罗瑞雪笑的很温柔,说道:“知错就改,善莫大焉。”   众人则是眼皮狂跳,唯独滕燕赐一脸宠溺。   ☆、第一百零七章 吃醋   旁边的萧老头都看傻眼了,萧霜苹也看傻眼了。   其余人都知道皇后娘娘是个什么性子,也就见怪不怪了,众人都是知道的。惹谁都行,可千万别惹了皇后娘娘,若是滕燕赐是冷冰冰冻死人,那皇后娘娘则是坏的蔫蔫的,要让你知道什么是后悔才行。   躺在地上的男人现在就知道什么是后悔的感觉了……   罗瑞雪见他服了,就走回来,说道:“老人家,你的女儿没事了,回去罢。”   萧老头又是感激。又是害怕,走出老远,才敢说道:“不瞒几位,这王栋是京城里王员外的独子,因为家中有钱,所以非常嚣张,宅邸里姬妾成群,却总是惦记着老朽的女儿和家中的丫鬟!而且没有人出头,因为王栋家里有钱,京城的官员都不敢动他……如今,如今这位夫人得罪了王家,怕是……怕是要有麻烦……几位贵客。你们还是快走罢!若是王栋的家丁来了,就麻烦了!”   罗瑞雪说道:“我们走了,他若是找来,您怎么办?”   萧老头叹口气,说道:“夫人得罪王栋,也是因为小女……若是找来了,只怪老朽命不好……”   萧霜苹则是尖声大叫道:“爹!我不要嫁给那个人!算命的说了,我是金贵的命!我不要嫁给王栋!王栋家里虽然有钱,但是是掳过过去做姨太太!我不要!我要做正房!爹!女儿不要!你不让他们走!”   萧山有些听不过去,皱眉说道:“小妹,你这说的是什么话。”   萧霜苹瞪眼看着萧山。骂道:“你要教训我吗!你不过是爹捡回来的野种!你教训我!你配吗!你配吗!你这么跟我说话!相反了吗!我告诉你,就算我是女儿家,我爹死了,家里的地也是我的!你这个野种休想拿走一分!”   别说是萧山,就是旁人也听不过去了,萧山是萧霜苹的义兄,萧霜苹竟然当着自己亲爹说爹死了怎么分家产,简直是丧心病狂里的表率。   郎缨皱了皱眉。他是人臣,主子还没有说话,他并不能说什么,但是萧霜苹的嗓音很尖,燕云初在他怀里睡得本身就不踏实,如今更是连连哆嗦,似乎很是害怕。   罗瑞雪则是笑了一声,似乎听到了好笑的话。   萧霜苹尖声道:“你笑什么!别以为你有几个臭钱,就可以笑了!”   罗瑞雪好笑的说道:“哦?我笑什么?我就是在笑,萧姑娘说出来的话,可一点儿也不像女儿家。”   “你!”   萧霜苹瞪着眼睛,说道:“你竟然敢辱骂我!我告诉你,别以为你救了我怎么样,我可是金贵的命!说不定以后要当皇后的!你竟然这个样拐弯的辱骂我!你!”   罗瑞雪更是好笑,说道:“我说的不对么?萧姑娘说不嫁王栋,是因为王栋娶你是妾。不是正室,那难道说王栋要是让你做正室,你就嫁了吗?感情别管是人是狗,只要有钱,只要是正室,萧姑娘就嫁了?”   “你!”   萧霜苹被罗瑞雪戳了脊梁骨,觉得脸上羞得害臊,脸皮红的要滴血,瞪着眼睛却说不出话来。   萧老头也是脸上无光,说道:“苹儿,别再说了,这几位是贵客,也是你的救命恩人,你该当感谢的!怎么这样无礼!”   萧霜苹哼了一声,跺脚直接掉头走了,进了屋子“嘭”的一声关上门。   随即屋子里传出丫鬟哭求的声音。   “小姐!求您别打了……花瓶真的不是奴婢打碎的!明明是方才小姐撞门的时候撞碎的……哎……小姐别打了,奴婢错了,奴婢再也不敢犟嘴了……”   罗瑞雪听着里面丫鬟哭求的声音有些气不过,但是终归是别人的家事,她也没有理由去管。   就在她想要作罢的时候,萧霜苹的屋门突然又被撞开了。   “嘭!”   萧霜苹走出来,叉着腰,指着郎缨怀里的燕云初,说道:“你!说你呢!抱着我的丫鬟做什么!快点让她起来,伺候我洗脚呢!给我起来,贱奴婢,还想装死吗!”   她说的粗鲁,郎缨的手攥拳,浑身骨骼咯咯作响,似乎在极力忍着怒意。   罗瑞雪也有些听不下去了,这个时候滕燕赐冷声说道:“云初是我的侄女。”   萧霜苹吓了一跳,听着滕燕赐冷淡的声音,竟然感觉到一股寒意,不自觉的哆嗦了一下,便不敢再说话了。   似乎有些不甘心,梗着脖子说道:“你的侄女?可是她是我的奴婢!我买来的!”   萧老头赶紧说道:“苹儿,你别瞎说!”   萧霜苹冷笑道:“怎么了,她本身就是我的奴婢,就算我没花钱买她,但是她在我家里,我也算给她一口饭,给她一床被子,没让她死在接头,也花了不少钱呢!”   滕燕赐没有废话,只是侧头看了郎缨一眼,说道:“给她银钱。”   郎缨恭敬的说道:“是。”   随即一手稳稳的抱着燕云初,一只手掏出一锭金子,抬手一掷。   “咚!”   一声闷响。   “啊!”   萧霜苹随即大叫了一声,吓得面色发白,侧头看着钉在门框上,入木三分的金锭,对方只是随便一扔,竟然就订在了门上,都不掉下去,可见力道之大,而且门框就离自己几寸远,如是打在自己脸上,岂不是要死人的!   萧霜苹吓得哆嗦,喊道:“你……你要杀人啊!”   郎缨却不理她。   萧霜苹一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多金子,想要从门框上拔下来,却怎么也抠不下来,以后叫来丫鬟,两个人使劲抠,那种丑态让萧老头和萧山自觉脸上无光。   萧老头赶紧说道:“让几位贵客见笑了,山儿,带着贵客去房间休息罢。”   萧山应了一声,说道:“几位,请这边走。”   罗瑞雪这才把注意力转到萧山身上,说起来萧山和罗萧山真的一模一样,只不过罗萧山是短发,而此时的萧山是束起的长发,虽然只穿了布衣,但是遮不住的气度,确实和罗丞相有几分相似。   罗瑞雪有些走神,随着往前走,就感觉到手心一痒。   “啊……”的轻叫出来,侧头一看,是滕燕赐拉住她的手,用手指轻轻抠弄着她的手心。   滕燕赐脸上有些不好看,罗瑞雪根本不知道他这幅表情是因为什么,殊不知滕燕赐其实是会错了意,罗瑞雪从一见面开始就对这个萧山关注有佳,而这个萧山也是生的英俊潇洒,举手投足颇有气度,看起来并非池中之物。   滕燕赐是吃醋了……   萧山引着众人到了房间,说道:“实在对不住,鄙人家后院只有两个房间,其他房间堆了粮食,一时间腾不开,鄙人的房间也可以住人,鄙人现在就去收拾一下……”   罗瑞雪说道:“那先生住在哪里?”   萧山有些吃惊,不禁笑了笑,说道:“鄙人将就一晚就行……”   他的话还没说完,郎缨见滕燕赐的脸色有些不好,当即说道:“不必麻烦了,我本就是下人,守夜就可以,不需要房间。”   滕燕赐说道:“云初受了惊吓,你照顾她。”   郎缨愣了一下,自己一个男子,而燕云初是个未出阁的姑娘,若是让自己晚上照顾她,岂不是有害燕云初的闺誉,虽然自己是什么也不会做,但是传出去是玩玩不妥的!   滕燕赐则不给大家愣神的机会,拉着罗瑞雪进了屋子,然后很自然的关上门。   罗瑞雪还没反应过梦来,耳朵里听着“嘭”的一声轻响,然后整个人被按在了门板上,滕燕赐的吻急切,霸道,一下下的落下来,厮磨着她的嘴唇,顺着嘴唇,亲吻着她的下巴,脖颈,一双大手固定住她的腰身,从衣摆钻进去,向下抚摸着她的双腿……   “唔……”   罗瑞雪哆嗦了一下,浑圆的肩膀忍不住颤抖着,嘴里发出细细的呻吟声,又怕外面的人没有走,不敢大声。   滕燕赐的手碰到她的皮肤,罗瑞雪忍不住用手抵着他的胸膛,急促的喘息着,说道:“皇……皇上……”   滕燕赐则是捏住她的下巴,将她的脸抬起来,声音沙哑,笑道:“出门在外的时候,要叫夫君……”   他说着,突然含住罗瑞雪的耳垂。   一股湿濡温软袭上来,罗瑞雪双腿发软,若不是滕燕赐托着,几乎瘫软在地上。   滕燕赐轻轻撕咬着舔吻着她的耳垂,笑道:“夫人从刚才开始,就一直看着旁的男人,夫人说说看,为夫该怎么惩罚你才好?”   罗瑞雪愣了一下,随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滕燕赐则是危险的眯起眼睛,说道:“夫人还笑得出来?嗯?”   罗瑞雪一下子就明白了为何滕燕赐如此急躁,不禁双手主动的环上滕燕赐的脖颈,攀着他的肩背,笑道:“原来是夫君吃醋了。”   滕燕赐愣了一下,不过很坦然的,一点儿也没有不自然,沉着脸说道:“为夫就是吃醋了。”   罗瑞雪主动扬起脖颈,亲了亲他的嘴唇,笑的像小猫一样。冬台庄划。   滕燕赐挑眉,说道:“夫人觉得很欢心?”   他说着,突然将罗瑞雪打横抱起来。   “啊……”   罗瑞雪一声轻呼,滕燕赐三两步走到床边,将人放下,附身压上去,说道:“为夫会做一下让夫人更欢心的事情……”      ☆、第一百零八章 恶毒的算计      罗瑞雪只觉得整个人晕乎乎的,就在她的衣带半解的时候,就听见“叩叩”的敲门声。   “叩叩、叩叩!”   声音有些急促,却很规矩。   罗瑞雪的脸一下子红了。赶紧伸手推着滕燕赐的胸口,说道:“皇上……有人敲门。”   滕燕赐本不想去管,但是敲门的人锲而不舍,反复的敲了两回,滕燕赐这才不得不翻身下了床榻,黑着脸,起身去准备开门。   罗瑞雪则是赶紧整理了一下衣裳,然后伸手摸了摸脸,非常烫。几乎都烫手心。   门外来的人竟然是晁泰平,如今晁泰平位列丞相,和罗丞相平起平坐,滕燕赐更是奉晁泰平为老师,虽然晁泰平过于年轻,朝中众臣多有不服,但是眼看着皇上都对这个年轻人恭恭敬敬,礼遇有加,旁人也不敢说什么。   毕竟晁泰平是有真才实学的,虽然有许多人在外面儿撒播谣言,重伤晁泰平,说他连科举都没有中。是个落地的秀才,但是在短短几个月里,晁泰平的才识和建树已经让大燕朝大吃一惊,再有不服气的也多半是嫉妒了。   晁泰平风尘仆仆的,怀里抱着一个大包袱,看见滕燕赐,行礼说道:“主子,这是从京里带来的急件,需要主子处理,今天夜里属下还要连夜带回去。”   罗瑞雪在屋子里隐隐约约听见了,心想着滕燕赐也挺累的。出来狩猎还要处理公文。   罗瑞雪让滕燕赐和晁泰平在房间里处理公文,这是农户人家,房间并不是套间,只有抬头巴掌大的地方,罗瑞雪就不方便呆在屋子里了,站起来说道:“臣妾正好去旁边看看云初。”   滕燕赐点点头。   罗瑞雪就拉门出去了,出去的时候,正好看见萧霜苹鬼鬼祟祟的在他们门口晃悠。   罗瑞雪看见她。挑了挑眉,说道:“萧姑娘,好巧啊。”   萧霜苹明显有些心虚,却瞪着眼睛,说道:“这是我家,我爱在哪里在哪里,你管得着吗!”   罗瑞雪失笑,“噗嗤”一声笑道:“萧姑娘好生有趣,我也没有管你,萧姑娘何出此言呢?”   萧霜苹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立时涨了个大红脸,却梗着脖子走了。   罗瑞雪这才去了旁边的屋子。   屋子里静悄悄的,没有点灯,郎缨规矩的站在不远不近的地方,眼看着熟睡的燕云初。   罗瑞雪走进去,郎缨赶紧迎上来。压低了声音说道:“娘娘。”   罗瑞雪点点头,走过去坐在床边,看着燕云初没心没肺的睡颜,容貌没有多少改变,若说哪里改变了,那就是几个月不见,燕云初长得像大姑娘了,身段比之前更婀娜明显了,还是那张天真烂漫的面孔,下巴却尖尖的,脸色不好,有些发黄,眼底有一片乌青,看起来受了不少苦。   罗瑞雪不禁伸出手去,轻轻抚摸着燕云初的头顶。   燕云初似乎感觉到了,在睡梦中蹭了蹭罗瑞雪的手心,嘴里嘟囔着:“唔……郎大哥……”   郎缨站在不远的地方,听了顿时一愣,一张平板的脸上难得有些发红,有些不知所措。   罗瑞雪则是笑眯眯的,说道:“有劳郎大人继续照顾云初了。”   她说着站起身来,准备出去,郎缨赶紧说道:“是,娘娘。”   罗瑞雪没有事儿做,正好太后纪氏想要人陪着聊天,罗瑞雪就去和纪氏聊天了。   萧霜苹鬼鬼祟祟的走回去,进了屋子,却在屋子里转磨。   婢女铃铛有些看不过去,说道:“小姐,您这是在干什么呢?”   萧霜苹劈手就给了铃铛一个耳光,骂道:“要你管我!你是小姐还是我是小姐?!”   “啊……”   铃铛捂着脸,吓得眼泪一下子就流出来了,却不敢哭,咬着嘴皮子直抽气,怕一哭出来萧霜苹更要打她。   萧霜苹在屋子里转磨了好几圈,这才出门去了,铃铛赶紧跟上去。   萧霜苹没去别的地方,去了萧老头的房间。   萧老头说道:“苹儿,你怎么过来了?”   萧霜苹笑得甜甜的,挽着萧老头的胳膊,说道:“爹啊,女儿觉得咱们家里这些客人,来头似乎不小呢。”   萧老头也这么觉得,说道:“确实是,他们都不怕王栋。京城里不怕王栋的人,一只手都数的过来。”   萧霜苹笑道:“爹爹,你看那个公子长得怎么样?”   萧老头一时有些纳闷,说道:“哪个公子?”   萧霜苹娇嗔道:“就是那个,那个臭丫头的叔叔。”   萧老头顿时明白了,她说的是滕燕赐。   萧老头看见自家闺女的娇羞样子,顿时感觉不好,说道:“女儿,那公子是好,可是……可是明显已经娶了妻室啊。”   萧霜苹哼了一声,说道:“那又怎么样?”   萧老头说道:“你不是说,你命中有贵人,绝对不会做小的吗?”   萧霜苹阴测测一笑,说道:“爹,谁说苹儿要做小的?若是那公子休了那个嚣张的女人,女儿不就可以做正室了吗!”   萧老头没听懂她说什么。   萧霜苹又开始撒娇,说道:“爹爹,女儿这辈子就非那个公子不嫁了,你可要帮着女儿呀!”   萧老头觉得这事儿很玄乎,毕竟他们甚至都不知道这些贵客姓什么,是从哪里来,到底是什么商贩。   萧霜苹已经开始讲她的计策了。   她笑起来,说道:“爹,若是那个嚣张的贱女人和别的男人野合,被发现了,这样不贞的荡妇,定然会被休弃的,别说是休弃了,就算侵猪笼沉淌都不为过!”   萧老头被她阴狠的眼神弄了一个哆嗦,说道:“苹儿,那夫人……那夫人是救过你的,而且……而且爹看她也不是那样的人啊。”   萧霜苹说道:“救过我怎么样?就算她不救我,爹你也回来救我的!谁要她假好人?!我是不会领情的!爹,你放心好了,若是她不和男人野合,我就帮帮她,给她找个男人,然后再引着公子去捉奸,岂不是大好!”   萧老头听了震惊,说道:“这!这怎么行!再说了,咱们这方圆也没有男人了。”   萧霜苹目光里露着兴奋,说道:“爹,你忘了啊,萧山是男人啊!而且他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   “你!你胡说什么!”   萧老头几乎吓傻了,说道:“山儿是你的兄长!你……你怎么能让自己的兄长和有夫之妇苟且,这……这种事情太无耻了,是你这样的黄花大闺女该说的吗!”   萧霜苹顿时瞪着眼睛,声音比对方还大,说道:“我怎么了?!我只是想让自己活得好一点儿!有错吗!有错吗!我不想像你这样窝囊废啊!一辈子一亩三分地,婆娘都跟人跑了,自己生不出儿子,捡一个野种来当宝贝,萧山是个屁!萧山就是个野种,现在你女儿要为自己的前程谋算了,需要萧山出点儿力气,怎么了!不应该吗!爹你养了他那么多年!他不该帮我这个忙吗!”   萧老头气的几乎踉跄。   萧霜苹冷笑道:“你放心好了,爹你等着萧山出人头地,还不如等着女儿嫁个好人家,这件事儿,我已经决定了,你若是宣扬出去,咱们就都别过了!这日子没法过了!爹还是配合女儿好了。”   萧老头哆嗦着说道:“山儿是不会做出这样败德的事情的!”   萧霜苹似乎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说道:“爹,你的思想太顽固了,萧山他不做,女儿就不会下药吗?孤男寡女加上一包好料,不成也成了!”   萧老头被气得剧烈的咳嗽起来,却没有办法,眼睁睁看着萧霜苹得意的走出了屋子去,他说不出话来,又不敢真的捅破,毕竟是自己的女儿,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   萧霜苹回了屋子,又兴奋的转了两圈,对铃铛说道:“你,过来!叫你呢,听见没有!你这个贱婢!耳朵聋了吗!”   铃铛第一时间就反映了,可还是被萧霜苹抽了一个嘴巴,脸颊顿时肿起来,委屈的不行,却不敢说话。   萧霜苹说道:“方才你也都听见了。”   铃铛不知道小姐的意思,哆哆嗦嗦的点头,说道:“是小姐……奴婢……奴婢都听见了。”   萧霜苹说道:“我爹不成器,本身想要他去弄些好料的,毕竟这种东西,男人弄方便一些。不过他胆子小,我这么金贵,又不能亲自去弄。就你,你今儿个晚上去给我找这个好料,明天早上我要看到东西!”   铃铛知道她说的好料是下的药,但是铃铛也是个没见过世面的,这种东西别说没见过,就算听都觉得要切掉耳朵,哪里知道去什么地方找啊!   铃铛哆哆嗦嗦的说道:“小姐……小姐这……这要去哪里找?”   “啪、啪!”   “啊……小姐……别打了,别打了……”   萧霜苹不由分说,抽了铃铛两下嘴巴,说道:“你这个贱婢,跟我装什么清高,春药当然去青楼找了!还不快去!今儿晚上就要弄到!”   “小姐……小姐……”铃铛哭道:“可是太阳都下山了,京城的城门都关了,奴婢……奴婢进不去城啊……”   “啪!”   萧霜苹又一个嘴巴抽过去,似乎觉得手心儿疼,甩了甩手,说道:“我管你去怎么进城,给我立刻去,不然我今天就抽死你!”   铃铛被打的脸都木了,不敢停留,连滚带爬的往外跑。   铃铛跑出许久,一个趔趄,跪倒在泥地里,双颊飞肿,再加上啃了一嘴泥,心头的委屈和怒火一直往上冲,眼泪巴巴的掉下来。   她跑到城门口,转悠了好几圈,但是根本进不去,最后只能走回来,围着院子饶了好几圈儿,却不敢进去,眼看着天亮了,院子里已经有了晨起的声音。   铃铛的脸都哭花了,最后咬了咬牙,似乎做了什么决定。   她瞧瞧的进了院子,却没有进萧霜苹的院子,而是径直走到了贵客落脚的偏院。   她走进去,正好看见罗瑞雪从房间出来。   昨儿个晚上滕燕赐都在批奏章,杨萱儿因为犯事儿被抓了,太后纪氏一个人孤单,就抓着罗瑞雪一直聊天,最后聊到高兴,干脆就直接拉着罗瑞雪在自己的房间睡了,正好滕燕赐一晚上没睡。   罗瑞雪被春禾和碧盏伺候着洗漱完了,这才准备回去房间,看看滕燕赐忙完没有,就在她出门的时候,就见一个人站在门外,然后“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铃铛跪在地上,使劲磕头,说道:“夫人,救奴婢一命吧!救救奴婢!”   罗瑞雪看她脸上全是泪痕,两颊飞肿,眼睛哭的跟枣核似的,说道:“别哭了,跟我来。”   春禾和碧盏赶紧将铃铛从地上拉起来,铃铛的手冰凉的厉害,两个小丫头吓了一跳。   进了屋子,晁泰平已经带着奏章连夜赶回宫去了,滕燕赐正要去找罗瑞雪,就看见罗瑞雪带着一个奇怪的人走了进来。   进了屋子,罗瑞雪说道:“春禾,关门。”   “是,少奶奶。”   春禾关上门,碧盏扶着罗瑞雪坐下来。   滕燕赐则是坐在她旁边,说道:“起得这么早?”   罗瑞雪笑着说道:“母亲习惯早起,我也就起了。”   铃铛跪下来,一边擦着眼泪,一边说道:“公子!夫人!救救奴婢罢!奴婢真的是走投无路了!”   铃铛跪着,抽抽噎噎的把萧霜苹让自己弄春药,准备给自己兄长和罗瑞雪下药的事情说了一遍,滕燕赐的脸色非常难看,冷的几乎要掉冰渣子。冬布助技。   碧盏说道:“这个萧霜苹太不是东西了!竟然连自己的哥哥都算计!少奶奶,您可要好好整治整治她!”   铃铛哭道:“求夫人救奴婢,奴婢并不奢求什么,只求夫人给奴婢一条活路!”   罗瑞雪面上不动声色,一副笑眯眯的表情,心里却是冷笑,萧霜苹竟然算计到自己头上来,好一朵烂桃花,那萧山就算不是萧霜苹的义兄,也是她罗瑞雪的亲兄长,若是真被算计了还了得?   罗瑞雪笑着说道:“你起来罢,别那么麻烦,你现在去厨房包一包儿面粉回去交差,剩下的我自有办法……”   “是,夫人!”   铃铛如获大赦,赶紧点头。   滕燕赐看着罗瑞雪的笑意,不禁笑着摇了摇头,似乎有些淡淡的无奈,不过也由得她去。      ☆、第一百零九章 好大一朵白莲花!      铃铛去厨房包了一小包儿面粉,然后战战兢兢的走回了院子。   这个时候萧霜苹已经等不及了,一夜都没有睡好,一想到明天就能解决掉眼中钉肉中刺的萧山。又能摆平罗瑞雪那个贱女人,简直开心的睡不着觉,就等着铃铛回来。   只不过天都亮了,铃铛还是不回来,萧霜苹急的不行,已经在屋子里转磨走了好几圈儿,最后实在坐不住了,干脆“嘭”的推开门走出来。   这一推门,就吓到了外面正准备进去的铃铛。   萧霜苹见到她。不由分说又开始打人,铃铛“啊呀”叫了一声,纸包脱手掉在了地上,摔出来些许粉末。   萧霜苹一看,顿时蹲下去捡起来,然后捧在手里擦干净,说道:“弄来了?”   铃铛捂着被打红的脸,赶紧点头,说道:“是……是小姐,弄来了。”   萧霜苹一笑,说道:“好,这样便好。”   她说着。脸上露出精光,抚摸着手中的纸包,嘴角绽开阴森的笑容,说道:“好铃铛,一会儿你就给我好哥哥端杯茶去,把这个放进去一点儿。我呢,就去找那个贱女人。”   铃铛一听,害怕的不行,小姐竟然让她去给少爷下药,虽然小姐才是亲的,但是萧山平日里待人很和善。比小姐强一百倍,谁也不会喜欢天天挨打。   萧霜苹看见她犹豫,冷声喝道:“怎么?你长本事了?敢不听我的话了!”   铃铛吓得浑身一震,赶紧说道:“小姐,奴婢不敢,奴婢不敢……”   萧霜苹笑道:“那就好。”   她说着,拿出一张纸来,然后将纸包拆开。小心翼翼的将里面的面粉倒出来一点儿,再包出一个纸包,递给铃铛,笑道:“铃铛,你拿去罢……事成之后,自然少不得你的好处。”   铃铛颤巍巍的接住纸包,只能应声,随即就退出了门去。   铃铛出了门,已经出了一身的汗,现在只能庆幸里面儿包的是面粉,就算旁人不小心吃了,也没有任何事儿。   罗瑞雪他们此行就是来接燕云初回去的,既然已经接到了人,就准备回宫去了。   萧霜苹见他们要走,赶紧殷勤的走过去,一边对滕燕赐抛媚眼儿。一边儿笑着说道:“几位贵客,这就要走了吗?我们这是小地方儿,实在招待不周,用过了午饭再走罢!”   她说着,又端上来一个茶盘,将茶碗一个个摆在桌上,又殷勤的对罗瑞雪笑道:“昨天妹妹我受了王栋那厮的惊吓,所以才对姐姐撒了邪火,妹妹我并不是真的针对姐姐,还请姐姐喝一杯谢罪茶,姐姐大人大量,就原谅妹妹一次嘛!”   萧霜苹嗲声嗲气的说,端上来一个茶碗,放在罗瑞雪手边儿。   罗瑞雪低头一看,差点笑出声来,茶碗上竟然还有一点儿白粉沫子,这不用说了,自然是铃铛带回去的面粉了。   罗瑞雪笑眯眯的说道:“虽然你昨日蛮不讲理,但是任谁碰见这种事儿,也会心里窝火的,我怎么会和你一般计较呢,是么?”   萧霜苹听罗瑞雪讽刺自己,心里的活儿噌噌的冒,但是也不好发作,毕竟还要筹谋大事,小不忍则乱大谋!萧霜苹觉得自己可是金贵命,命里有贵人相助,必须要飞上枝头的!   其实萧霜苹不知道,她命里或许有贵人,那个贵人就应该就是身为公主的燕云初,不过她把贵人当做了奴婢,也就没有什么金贵命了。   萧霜苹咬着后槽牙,忍气说道:“是呢是呢,姐姐你大量,妹妹我太小家子气了,姐姐,快喝茶,别凉了,这可是上好的茶叶呢!”   罗瑞雪受不住她的殷勤,她怕自己不喝的话,萧霜苹肯定要耐不住蹦起来,生灌自己了!   罗瑞雪这才在萧霜苹殷勤的目光下,慢条斯理儿的端起茶碗来,幽幽的呷了一口,随即故意咳嗽了好几声,皱着眉说道:“这是什么茶,一股子土腥味儿,真真儿的难喝。”   萧霜苹还以为罗瑞雪喝出了什么,结果一听,不禁更是气恼,谁让自己不会投胎,没生个大户人家,自己藏起来的好茶,在罗瑞雪这个贱女人眼里竟然难喝的,还土腥味儿!   萧霜苹气得不行,却只能陪笑,说道:“家里穷苦,哪有姐姐见过的世面儿多,若是往后有机会,还请姐姐带我去开开脸子呢!”   罗瑞雪笑道:“没机会了。”   萧霜苹哪知道她这么快接口,而且一点儿面子也不给,脸上都臊红了,干笑着说道:“我都忘了呢,公子是商贾,恐怕很忙,姐姐确实没有机会。这可真是可惜了,我与姐姐如此投缘呢。”   萧霜苹眼珠子转了转,笑道:“姐姐,我昨晚上秀了一个小样儿,午饭之前还有些时间,不如姐姐帮我看看罢?”   罗瑞雪知道她想把自己支开,笑眯眯的说道:“我对针织女红一窍不通。”   萧霜苹险些被噎死了,心里冷笑着,果然是个贱女人,如此粗鄙,就是运气好罢了,不然女红一窍不通的粗鄙之人,怎么能嫁的如此好。   萧霜苹虽然这么想,却也很着急,毕竟她眼看着罗瑞雪喝下了春药的茶,觉得罗瑞雪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发作,若不快点儿,岂不是要露陷了。   她干笑着说道:“啊呀,姐姐,院子后面儿的花儿开得正好,不如姐姐随妹妹去走一走?咱们姐妹俩,也说说体己话儿。”   罗瑞雪看她着急的都撕着手帕,于是勉强的说道:“是么,干坐着也是无聊,那就去走一走罢。”   萧霜苹立刻喜形于色,几乎高兴的蹦起来,说道:“好好好,姐姐这边走,这边走,啊呀小心台阶,小心,我跟你说,后院儿的花开的可好看了,姹紫嫣红的,保证姐姐喜欢着呢!”   罗瑞雪站起身来,滕燕赐就投来一个不赞成的目光。   罗瑞雪则是笑眯眯的回视了一眼,还偷偷的冲滕燕赐挤了挤眼角,那样子别提多俏皮了,只不过滕燕赐却笑不出来,皱着眉心。   虽然他知道罗瑞雪不是吃亏的人,但是萧霜苹的手段都太肮脏,连自己的兄长都算计,还是如此?蹉的办法,滕燕赐又把罗瑞雪一直放在心尖尖儿上宝贝着,如何能不担心。   罗瑞雪随着萧霜苹走出去,两个人到了后院儿。   后院儿除了有一片小花园,其实还是萧山的住处,还有几件杂物房,堆的都是农具。   罗瑞雪早就让铃铛准备好了,他们走进后院儿,萧霜苹殷勤的指着花草笑,然后眼看着铃铛冒冒失失的冲了过来,见到萧霜苹和罗瑞雪,不禁哆嗦着说道:“小……小姐……”   萧霜苹见她冒冒失失的,偷偷的拧了一把铃铛的胳膊,疼的铃铛眼睛里立刻就充了眼泪,却不敢叫出声来。   萧霜苹偷偷的说道:“准备好了么?”   铃铛哆嗦着说道:“好了……”   萧霜苹说道:“萧山喝了?”   铃铛点点头,说道:“对小姐,而且……而且奴婢怕……怕误事儿,就先把少爷给……给砸晕了……”   萧霜苹眼露精光,说道:“干得好!我以后会奖赏你的!”   萧霜苹和铃铛咬完了耳朵根儿,这才说道:“哎呦,这日头真足,姐姐想必也累了吧,这样儿罢,咱们去屋子里坐一坐。”   她说着,拉着罗瑞雪,就怕她跑了,立刻拉着罗瑞雪进了萧山的屋子。   屋子里静悄悄的,根本没有声音,萧霜苹隐隐约约看见**上对其一块,还盖着被子,定然就是已经喝了春药的萧山了!   萧霜苹兴奋极了,给罗瑞雪殷勤的倒茶,大惊小怪的说道:“哎呀,姐姐,妹妹不小心,方才看花儿的时候,把心爱的钗子掉了,我这就回去找找。”   罗瑞雪装作惊讶的说道:“心爱之物么,那还是去找找好了,我也同你一起找。”   萧霜苹赶紧拦住罗瑞雪,让她坐在椅子上,笑着说道:“不麻烦姐姐了,姐姐先休息一会儿,我回去捡了钗子,就过来了。”   她说着,拉着铃铛往门外走,关上门,说道:“快,锁上!”   铃铛这才颤抖的摸出锁来,将门从里面锁住。   萧霜苹顿时得意了,阴测测的看着紧闭的房门,说道:“我成功了!我成功了!那个贱女人!马上就要和萧山做见不得人的事情了!走!走!我要让大家来捉奸!看看那贱女人是多么恶心!”   萧霜苹说着,兴奋的往回跑,路上踩了裙子,拆点摔花了脸也不在意。   萧霜苹冲进大厅里,滕燕赐和萧老头都在大厅上,萧霜苹摆出一副可怜兮兮,受惊过度的模样,委屈的哭诉道:“爹爹!公子!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冬叉斤弟。   她不给众人反应的机会,就喊道:“我……我和姐姐去后院儿看花,哪知道……哪知道碰见了大哥,然后姐姐和大哥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姐姐就说她的钗子掉在花园里了,让我去寻,我……我寻了半天也没发现,准备回去问问姐姐……哪知道……哪知道!哪知道我竟然看见姐姐……姐姐和大哥,他们……他们竟然在做苟且之事!然后他们发现了我……大哥和姐姐竟然掐住我的脖子!他们要掐死我!说我看了不该看的东西!我……我好好害怕……我就拼命逃了出来,我没办法,逃出来之后,只好从外面锁上了门,大哥和姐姐,现在还在后院的房间里呢!公子……我好怕,苹儿好怕哦!”   萧霜苹说着,就想要小鸟依人的往滕燕赐怀里依偎。   滕燕赐却脸色不善,虽然她知道这是罗瑞雪的将计就计,可是心里仍然担心,当即再也沉不住气,长身而起,快步走出了厅去。   萧老头一听,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顿时脸色苍白,一个没喘过来气儿,一下子晕了过去。   萧霜苹见滕燕赐态度冷淡,也不气馁,立刻欢天喜地的追上去,还添油加醋的哭道:“公子,太可怕了……我没想到姐姐竟然是这种人!呜呜太可怕了……都是苹儿不好,苹儿为什么要那个时候回去,呜呜,苹儿不该看到的,若是苹儿没看到,什么事儿也就没有了!公子,你怨苹儿罢!”   滕燕赐心里火气很大,听着萧霜苹装白莲花抹黑罗瑞雪,不禁眯起眼睛,微睨了萧霜苹一眼。   只是一个眼神。   萧霜苹顿时嘴巴闭上了,一个字儿也说不出来,喉咙里仿佛塞了鸡毛,吓得浑身哆嗦,后脊梁一片冷汗。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滕燕赐的这个眼神太可怕了,她这辈子都没有害怕成这样过。   滕燕赐走到后院,眼看着门上落了大锁,当即眼神发沉,伸手捏住,就瞧他不怎么用力,“啪”的一声,大锁却立时崩裂,“喀拉”一声被扔在一边儿。   大锁蹦到萧霜苹的脚边,砸中了萧霜苹的脚趾,眼睁睁看着英俊的公子竟然一手捏断了大锁,萧霜苹不禁有些脖子发疼,好像断的并不是锁,而是自己的脖子!   滕燕赐不由分说,“嘭”的一生推开门,萧霜苹整理了一下思路,赶紧跟着冲进去,嘴里还哭着:“姐姐!你怎么能这样呢!你怎么可以这样对不起公子!公子那么在乎你!姐姐却和别的男人……”   她的话才说了一半,立时卡住了……   因为屋子里,并没有她想象的激烈场景,没有**,没有苟且**,甚至没有孤男寡女!   巴掌大的屋子,只有罗瑞雪一个人坐在桌子边,悠闲的叠着腿,一手指着桌子托腮,一手三个指头拎着小茶碗轻晃,看起来实在悠闲极了。   罗瑞雪看见滕燕赐进来,还扬起一个笑眯眯的表情来,说道:“好妹妹,你说什么,我怎么了?”   “不……不可能!”   萧霜苹顿时炸了,瞪大了眼睛,狠狠的瞪着罗瑞雪,冲进屋子里,将床上的被子掀开,里面竟然没有人!萧霜苹嘴里大喊着:“不可能!”   随即她又跪在地上,低下头去看床底下,也没有人,连个蚊子都没有!   萧霜苹又是惊愕又是气愤,说道:“这不可能!他!他明明应该在这里!你们不是……你们不是!我……我有锁门的!他跑不出去的!他在哪里!藏起来了!对!他一定藏起来了!”   就在萧霜苹疯癫大叫的时候,一个穿着白衫的男子从外面施施然的走进来。   他虽然穿的简朴,但是遮不住的气度非凡,脸庞也英俊规矩。   萧山从外面走进来,表情似笑非笑,笑容却不达眼底,这个表情竟然和罗瑞雪真的有三四分相似,说道:“你在找谁?”      ☆、第一百一十章 皇上      萧霜苹见了萧山,就跟见鬼一样,指着屋子里的宠榻,说道:“你!你是怎么出去的!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紧跟着冲进来的萧老头一看见是这种场景。先是重重的松了口气,萧山的名声算是保下来了,而且也没有坏了罗瑞雪的名誉,但是随即而来的又是紧张,看来女儿的事情败露了。   萧老头从小就溺爱女儿,毕竟这是他唯一的孩子,之后就再也没娶过妻子,萧霜苹这么无法无天,多半也是被他惯出来的。   萧霜苹不可置信的看着萧山。随即像是明白了,冲着萧老头大喊:“是不是你!!是不是你?!我可是你的亲女儿!你却跟这个野东西通风报信!!我是命里带贵人的!我是金贵命的人!是你!是你毁了我的命!!我嫁不了好人家!有你什么好!你指望着他吗!你指望着他给你考功名吗!你没钱打点,考什么功名!我呸!别丢人了!”   萧老头被她这样一说,突然特别凄楚的哭了起来,老泪纵横的。   罗瑞雪实在看不过去了,说起来这个老人家也是活该,但是做父母的难免对儿女溺爱。   罗瑞雪慢慢站起身来,看向萧霜苹。   萧霜苹看见她似笑非笑的模样,下意识打了一个寒颤,说道:“你干什么!”   罗瑞雪说道:“不做什么,只是想告诉你一件事情……”   她说着,萧霜苹眼神狐疑。狠狠瞪着罗瑞雪,似乎要把她随时撕碎一般。   罗瑞雪慢悠悠的说道:“你确实命里带贵人,而且不是一个贵人,你的第一个贵人就是你毫无血缘的兄长萧山。”   “我呸!他还贵人?!”   萧霜苹哈哈大笑着说道:“你别骗我!你这个贱女人!你以为你就两张嘴皮子,我会信吗!”   罗瑞雪笑道:“我除了两张嘴皮子,还是当今左相女,两张嘴皮子自然比普通村妇要管用了……”   “你!”   萧霜苹愣了一下,吓得浑身哆嗦,颤抖的说道:“你不是说……你是商旅吗!”   罗瑞雪回了一个微笑,萧霜苹顿时气得哆嗦。   罗瑞雪又说道:“我说萧山是你的贵人,因为他是我失散多年的亲兄长。也就是罗丞相的嫡子,罗家的儿子想要考取功名,还需要出钱打点吗?”   “你说!你说什么!?”   萧霜苹几乎疯了,瞪着血红的大眼睛盯着罗瑞雪,又去盯萧山,怪不得罗瑞雪进来的时候她总觉得罗瑞雪和谁有些眉眼相似,原来是萧山!   罗萧山也愣了一下,他没想到自己的身世竟然是这样的。   萧老头更是又感叹又庆幸。若是真的让萧霜苹害了萧山,也就是得罪了京城罗家!那可比是个王栋拧在一起还要厉害!   罗瑞雪看着萧霜苹惊讶,笑眯眯的竖起两根手指晃了晃,说道:“你命里还有第二个贵人,这第二个贵人嘛,就更不可能帮你了。”   萧霜苹不自觉的哆嗦,说道:“是……是谁!你别危言耸听!”   罗瑞雪笑道:“自然就是你百般虐待,差点送给王栋抵灾的婢女。”   “小云!那个贱婢!不可能!”   萧霜苹立刻否决。   罗瑞雪笑道:“她是大燕皇室血脉,当今云初长公主。”   “长……长公主!”   萧霜苹瞪着的眼睛都有些发直,萧老头则是双腿一软,几乎跪在地上,铃铛赶紧抢上去扶起萧老头,说道:“老爷,老爷您怎么了!”   铃铛一出声,萧霜苹立刻就注意到她了,那天算计罗瑞雪和罗萧山的时候。只有三个人在场,那就是萧霜苹、萧老头,还有铃铛!   萧霜苹顿时就醒悟了,一把抓住铃铛的头发。   “啊……好疼……”   铃铛顿时都懵了,被萧霜苹扯着头发拽过来,“啪啪”劈手就给了两个嘴巴,两家顿时红肿起来,眼泪扑簌簌的就掉下来了。   铃铛喊着:“小姐……饶命啊!”   萧霜苹不撒手,揪着她的头发,说道:“是你!是你这个贱婢!贱婢!你害了我!你告的密!我要打死你这个贱婢!”   春禾和碧盏站在旁边,看见萧霜苹撒野,碧盏喊道:“大胆!皇上皇后娘娘面前,你敢撒野!”   她这样一说,众人才想起来,当时滕燕赐说燕云初是他的亲侄女。   亲侄女……   那也就是说,滕燕赐是如今大燕的皇帝!而现在的皇帝只有一个结发妻子,也就是当今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正是姓罗,系出罗家丞相府,乃是京城名门之后。   他们早该想到的!   萧老头当即双腿一软,“噗通”跪在地上,使劲磕头道:“草民给皇上请安,给皇后娘娘请安。”   萧霜苹双眼发直,这个英俊的公子是皇上……   是皇上!   她只差一点儿,就差一点儿,就能成为皇上的女人,就可以把罗瑞雪那个贱女人推下皇后的宝座。   萧霜苹几乎失心疯,哈哈大笑着,一下推开铃铛,冲出了房间。   就听“哈哈哈哈!我是皇后!我是皇后!”的声音,萧霜苹已经冲出去很远,声音也越来越远,再也听不见了。   萧霜苹冲出去,萧老头跪在地上老泪纵横,说道:“草民罪该万死,罪该万死……”   罗瑞雪想了一下,罗萧山是要带回去的,毕竟罗简就这么一个儿子,燕云初和铃铛也会带走,那就剩下萧老头一个人孤苦伶仃的,而萧老头对罗萧山又有养育之恩。   罗瑞雪说道:“老先生,我们今天就要动身回京了,你要跟我们一道入京吗?我兄长要是回了罗家,您一个人孤单,不如也在相府安顿下来,还能时常看看兄长。”   萧老头有些吃惊,不由得看向滕燕赐,毕竟滕燕赐是皇上,这话还是他说了算的。   滕燕赐倒是没有什么异议,只是拉着罗瑞雪的手说道:“你什么时候有个兄长,朕都不知道。”   罗瑞雪笑眯眯的说道:“臣妾也是才知道的,皇上不觉得,我们长得很像么?”   滕燕赐想到罗瑞雪对罗萧山的目光,现在才明白过来,原来并不是看上了罗萧山,这么想一想,倒是觉得自己很丢人,当时罗瑞雪听了还坏笑,此时终于知道罗瑞雪到底坏笑什么。   众人都说好了,就准备启程,杂七杂八的事情并没有告诉太后纪氏知道,也免得她担心,一众人就启程了。   罗瑞雪上了马车,燕云初也看着马车咬手指,又不要和太后一起坐,就眼巴巴的看着罗瑞雪。   滕燕赐一看,眉头顿时一跳,就听罗瑞雪说道:“皇上,让云初过来参乘罢,毕竟郎缨大人要骑马,云初的身子禁不住颠簸,总不能让云初和太后一起参乘。”   滕燕赐可是想和罗瑞雪单独坐在一起的,若是有个燕云初一起,那还了得了?   滕燕赐突然掀起车帘,两声说道:“郎缨。”   郎缨立时催马过来,说道:“陛下。”   滕燕赐说道:“再去弄两个马车来,萧老先生年事已高,禁不住颠簸,让罗萧山陪同坐马车,另外也给长公主准备一辆马车,你来同车护驾。”   郎缨顿时有些为难,又是晚上护驾,又是同车护驾,长公主的闺誉都没了。   但是郎缨也不敢有所异议,赶紧应声,说道:“是!”   罗瑞雪则是无语的靠在马车里……   郎缨办事很快,两辆马车都准备好了,燕云初有郎缨陪着坐马车,立刻就不要罗瑞雪了,罗瑞雪总觉得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车队终于走起来了,刚行了一会儿,就听见“啊呀!救命啊!我不要坐姨太太!我是金贵名!我是皇后!皇后!你放开我!啊呀好舒服,啊舒服死了,你弄得我舒服啊!”   这声音半推半就的,而且声音很耳熟,一听就是跑出去萧霜苹。   萧老头听见声音,立刻掀起车帘来,就看见野外的空地上,几个大汉围在旁边,似乎是打手,中间王栋衣衫不整的,压着一个女人又亲又摸,那女热一会儿喊不要,一会儿放浪的喊好舒服,正是萧霜苹无疑了!   萧老头急的不行,就在这个时候王栋也看见了他们,一眼就认出萧老头了,当即对打手说道:“你们把这娘儿们给我压住了!”   王栋说着,随即站起来,也不整理衣服,就很拽的走过来,拦住车队,喊道:“我呸!是不是昨天打我的臭娘儿们!你这个贱女人给我下马车!老子今天就让你爽一爽,不然你都不知道我王栋是谁!”   滕燕赐一听,顿时眼眸就沉下来了,罗瑞雪则是笑眯眯的撩起车帘子,说道:“那王栋是谁?”冬夹叼亡。   王栋一听罗瑞雪动听的嗓音,又看到罗瑞雪的笑颜,顿是三魂七魄都要飞了,色眯眯的说道:“小妮子,你下马车来,老子让你爽一爽,保管你爽的想做我第七个姨太太!”   郎缨立刻引刀上前,喝道:“放肆!”   罗瑞雪则是对滕燕赐笑道:“皇上,这个人昨天被你踹断了几个肋骨,今天还来拦车说大话,也是蛮拼的。”   滕燕赐本身板着脸,听到这句话,一张冷漠的脸上,竟是也露出一丝笑容来。   王栋喊道:“我呸!臭娘儿们!我昨天是一不小心!才被踹断了肋骨!老子天生生龙活虎,今儿个已经没事了!还能把你草的哭爹喊娘,我……”   王栋说着说着,顿时觉得有些不对劲儿,那个臭娘儿们说什么来着,说昨天“皇上”踹断了自己的几个肋骨……   皇上……      ☆、第一百一十一章 喜脉!      王栋一听皇上,顿时面无人色,不过转念一想,这小妮子定然是怕了自己。所以才想出来的办法吓唬吓唬自己。   王栋“呸”的啐了一口,笑道:“臭娘们儿,你以为老子吃素的!?还皇上?他要是皇上,老子就是太上皇!哈哈哈哈!别给我打哈哈,下马车来!今天就让你知道厉害!你和萧家这个臭娘们儿,谁伺候的老子好,谁就是我王栋第七房姨太太!若是伺候的不好,那就做第八房!哈哈!”   滕燕赐坐在马车里,脸色黑得似乎要下雨。   罗瑞雪还没说什么呢,那被几个打手压在地上的萧霜苹一听,立刻冲着马车大喊道:“皇上!救救苹儿啊!皇上救命啊!”   王栋指着萧霜苹怒喝道:“呸!你给我躺好了!等会儿老子再回来伺候你!”   王栋说完了。冲着滕燕赐痞里痞气的笑道:“我看你穿的人模狗样的,看起来家里也有点儿钱的样子,不过你惹谁不好,偏偏惹了我王家的人!我告诉你,我王栋在京城里那就是太上皇,连皇上见了我都要避让三分!你还敢来劲儿了?我看你那个小娘子还有几分姿色,若是你将她送给我玩,我也就原谅了你,你再陪我个百八十万的银子做医药钱,也就行了。”   王栋的话音方落,就听滕燕赐冷笑了一声,随即一掀车帘子。从马车里走下来。   罗瑞雪则是笑眯眯的看好戏。   王栋见他走下来,本身就有戒备,只不过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见马车旁边摆着的脚踏子忽然“嗖”的夹着风势飞过来,“嘭”的一声正好砸中了王栋的胸口。   “哎呦!”   王栋应声向后飞去,“嘭”的一下正好砸中那些打手。众人被这样一砸,均是人仰马翻,摔的七荤八素的。   王栋胸口本身就没好,断了肋骨哪有那么好就接起来的,顿时疼的在地上打滚儿,愣是爬不起来。   王栋喊着:“哎呦我的娘啊!你!你敢打我!弄死他们!给我……给我把他们都抓起来!”   打手们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有扶王栋的,有拎着家伙就冲上去要和滕燕赐拼命的。   郎缨站在一旁,怎么可能让这些下九流的打手打到皇上,赶紧带着侍卫过来,三两下就把打手们给制服在地上。   滕燕赐根本就没动一下手指头,只是冷眼站着。居高临下的眯眼看着王栋。   王栋没想到只是眨眼工夫,局势已定,自己的人都被押在地上根本爬不起来。   王栋已经没了方才的嚣张气焰,却挨着面子不求饶,只是喊道:“你敢打我!我是王栋!我家里有的是钱!你等着!老子用钱就能砸死你!”   罗瑞雪此时也笑眯眯的走下马车来,站在一旁看。   打手们全都去给王栋“报仇”了,就没有人压着萧霜苹,萧霜苹从地上爬起来,两眼恶毒的盯着罗瑞雪。   王栋不相信,可是萧霜苹知道,滕燕赐是皇上,若是没有罗瑞雪,以自己的姿色,做皇后肯定是没问题的,关键就在罗瑞雪,罗瑞雪这个贱女人,不止破坏她的计划,还给她难看!   萧霜苹咬牙切?的,目光里仿佛能射出钉子,她趁众人不注意,偷偷的走到罗瑞雪旁边去。   王栋那边大叫大嚷,但是萧霜苹一动,罗瑞雪也注意到了。   萧霜苹见罗瑞雪笑眯眯的看着自己,仿佛有防备的样子,故意忍气吞声,泪眼婆娑的走过去。   萧霜苹娇滴滴的说道:“皇后姐姐,谢谢姐姐救了妹妹,若是没有姐姐,妹妹的贞洁就被这厮坏了!后果不堪设想!”   罗瑞雪笑眯眯的说道:“哦?是么?我看你挺享受的。”   萧霜苹被一句话噎回来,脸色都青了,却忍着气不发作,说道:“……或许之前姐姐同苹儿之间有什么误会,是妹妹的不好,姐姐大人大量,求姐姐饶过妹妹一次,妹妹给你磕头还不行嘛!”   她说着,真的要跪下去磕头。   罗瑞雪没动,就目光淡然的看着她,也不阻拦。   萧霜苹本身做做样子,哪知道罗瑞雪如此恶毒,自己都要下跪了,她竟然不拦着。   萧霜苹自觉委屈的跪下来,眼皮往上撩着,偷偷看着罗瑞雪的反应,嘴上说道:“皇后姐姐,妹妹真的知错了……姐姐原谅妹妹一次……我真的知错了……苹儿知错了!”   “了”字一落,萧霜苹突然咬牙切?的,一下子从半跪的状态扑了上去,那股狠劲儿就要把罗瑞雪撞死一般!   罗瑞雪没有防备她突然冲上来,她身后是一条溪水,溪水很清澈,而且也不深,就是因为有这条溪水,萧家的收成还不错。   罗瑞雪被她狠狠一撞,身子不稳,嗓子里“啊”的轻呼一声,整个人向后摔去。   就听“噗通”一声,罗瑞雪只觉身子一下子陷入冰冷的水中,脑子里“轰隆”一响,身子发冷有些力不从心,意识竟然在一霎那间有些涣散。   燕云初坐在后面儿的马车上,听见声音,不禁“啊”的大喊了一声,说道:“瑞雪!瑞雪!”状农叉血。   滕燕赐听到动静,脸色一下就冰冷下来,萧霜苹本身楚楚可怜的,喊道:“皇后姐姐!皇后姐姐你怎么了!救命啊!皇后姐姐落水了!救人啊!皇后姐姐落水了!”   她喊着,一转头,看到滕燕赐冰冷刺骨的目光,不仅喉咙里一阵被卡,艰涩的说道:“我……皇上……不是苹儿……皇后姐姐突然就掉到水里去了,苹儿还想抓住皇后姐姐……可是……可是……”   罗萧山看见罗瑞雪掉进水里,这溪水并不深,仰躺着掉进去做多刚刚没过,不过罗瑞雪竟然没有出来,简直就像掉入了深不见底的水潭一样。   罗萧山心头一紧,他无牵无挂这么多年,刚刚多了一个亲人。   他方要抢过去救人,就见滕燕赐反应更快,只见他衣衫微动,已经抢到溪水边,“哗啦”一声将人从水里抱了出来。   “咳!”   罗瑞雪脑子里晕乎乎的,不断的咳嗽着,浑身打着冷颤,手脚冰凉的颤抖着,无意识的蜷缩在滕燕赐的怀里。   滕燕赐看着怀里的人,心口一紧,将人抱紧,说道:“瑞雪,瑞雪?”   罗瑞雪猛烈的咳嗽着,微微睁开眼睛,也不知道双目到底有没有焦距,只是看了一眼滕燕赐,随即就闭上了眼睛。   滕燕赐心里更是一阵刺痛,将人猛地抱起来,都不需要扶,上了马车,将人轻轻放在马车的毯子上,然后拽过旁边的毯子将人紧紧裹住。   滕燕赐这时候才面色不善的说道:“回宫。”   郎缨应了一声,说道:“是。”   滕燕赐的声音很阴森,说道:“将意图行刺皇后的王栋和萧霜苹拿下,皇后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朕要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王栋和萧霜苹这才傻了眼,萧霜苹非常无辜的大喊着:“皇上!皇上!不是苹儿的错啊!苹儿和皇后姐姐正在说话!也不知道怎么了,皇后姐姐就自己跳下水去了!不关苹儿的事儿啊!皇上!”   王栋更是傻眼,这个时候心里才有些打颤,难道这个男人真的是皇上!   这怎么可能!   王栋在京城横行了一辈子,欺男霸女没啥做,从来没碰过钉子,哪成想一碰钉子就是个大钉子。   王栋吓得双腿哆嗦,双眼一番就晕过去了。   罗萧山看见罗瑞雪双眼紧闭,脸色惨白,心里也有些紧张,说道:“皇上,草民略会一些医术,进城还有些时候,就让草民给皇后娘娘诊脉罢。”   滕燕赐略微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毕竟罗萧山是罗瑞雪的亲兄长。   罗萧山上了马车,罗瑞雪仍然双眼紧闭,单薄的身子还微微颤抖着,似乎觉得冷。   马车里的毯子就两张,滕燕赐全都给罗瑞雪盖上了,又将自己的外衫脱下来,给罗瑞雪该在身上驱寒。   罗萧山跪坐下来,恭敬的给罗瑞雪请脉,只见他显示惊讶,随即皱眉,脸上忽明忽暗的表情,让滕燕赐头一次心里感觉到了紧张。co滕燕赐冷着脸,说道:“怎么样?”   罗萧山又隔了一会儿,才敢确定,说道:“草民先恭喜皇上……皇后娘娘有喜了。”   滕燕赐一愣,随即又是惊讶,又是欢喜,说道:“有喜了?”   罗萧山点头说道:“但是皇后娘娘身子骨很弱,脉滑又细,方才又着了冷水,眼下这地方又什么药材也没有,还是尽快进城为上,要尽快开安胎的要给皇后娘娘服下。”   滕燕赐不由得紧紧抓住罗瑞雪的手,说道:“朕知道了。”   滕燕赐心里有些不安宁,就好像滚开的沸水,罗瑞雪怀孕了,他们又要有一个孩子了。   这一次,他绝对不允许任何人对罗瑞雪不利,对他们的孩子不利……      ☆、第一百一十二章 滕燕赐是黑肚皮      罗瑞雪觉得浑身没劲儿,脑袋里还晕乎乎的,知道自己在昏睡,但是始终提不起劲儿来睁开眼睛。   她感觉自己躺在棉花上。总是在轻轻摇动着,还有人握着自己的手,脸颊上能感觉到轻轻的抚摸,很轻很轻,却很温柔,很温暖。   罗瑞雪迷迷瞪瞪的,也不知道昏睡了多久,只觉得肚子里都火烧火燎的,饿得有些想吐,这才幽幽的睁开了眼睛。   “啊!娘娘醒了!”   是碧盏的声音。   碧盏最先沉不住气,见到罗瑞雪的眼皮子动了动。立刻就跳起来。   滕燕赐坐在一旁,紧紧握着罗瑞雪的手,说道:“让御医进来。”   春禾和碧盏连忙出去叫御医。状何吉才。   罗瑞雪听见耳边杂七杂八的声音,这才慢慢醒过来,自己躺在一张大床上,并不是马车,也不是京城郊外,床帐是明黄色的。   床边有一个男人紧紧握着自己的手,他一身明黄色的龙袍,衬得身材高大,脸上不露表情,看起来有些冷漠威严。却遮不住的英俊迷人。   滕燕赐握着她的手,说道:“瑞雪?醒了么?”   罗瑞雪有些有气无力,也不知道是睡的时间太长了。还是饿得太久了,想要开口,但是嗓子里没声儿。只能点了点头。   滕燕赐看到罗瑞雪回应自己,这才松了一口气,替她轻轻擦掉了额头上的汗珠儿,笑道:“已经回宫了,你休息一下,朕叫御医过来。”   御医很快就进来了,跪下来先是恭敬的请安,然后才上前给罗瑞雪请脉。   罗瑞雪还心想着,自己的身子骨真是弱到了极点,若不是这样,怎么会跌进水里就晕过去了,当时浑身抽搐。感觉溪水冰冷,仿佛要死过去。   御医请了脉,似乎是松了一口气,说道:“皇上,皇后娘娘的身子并无大碍,腹中胎儿也非常稳定,只要之后按时用药,想必不会有什么事儿。”   胎儿……   罗瑞雪有一时吃惊,脑子都没有转过来,隔了几秒钟,才瞪大了眼睛,心中激动,抓住滕燕赐的手都有些发颤,说道:“胎儿?”   滕燕赐不禁笑了笑,一张冰冷的面孔浮上些许温柔,笑着说道:“是,你没听错。”   罗瑞雪更是激动,嗓子里滚动了好几下,已经不知道说些什么。   她一直知道自己身子骨弱,上一个孩子已经小产了,都不知道还会不会再怀上孩子,罗瑞雪没想到这么快就又怀上了孩子。   碧盏引着御医去开药方,滕燕赐坐在床榻边,笑着说道:“好好休息,放松不用紧张。”   罗瑞雪笑了笑。   就在这个时候,罗瑞雪饿得实在不行,肚子里竟然咕噜了一声。   春禾噗嗤一声笑出来,说道:“娘娘一定是饿坏了,御厨房的火上一直温着吃食,奴婢端过来一些。”   滕燕赐点了点头,春禾立刻就出去了,她动作很麻利,立刻就又回来了,后面儿跟着些许宫女,手中恭敬的端着好些吃食。   滕燕赐将炖的软烂的吃食端过来,亲自喂给罗瑞雪吃。   罗瑞雪吃了一些,才感觉恢复了力气,笑道:“臣妾自己来罢,又不是坏了手脚。”   滕燕赐只是执意喂给她,说道:“你现在身子金贵。”   罗瑞雪一笑,也就不再强求。   等用过了膳食,罗瑞雪才忽然想起来,说道:“皇上,咱们已经回宫了?那萧山呢?”   滕燕赐听她提起罗萧山,说道:“朕已经让罗萧山在丞相府住下了,萧霜苹和王栋在狱里头,你怀孕的事情太皇太后听说了,王栋和萧霜苹意图谋害皇子,这件事儿太皇太后要亲自过问。”   罗瑞雪听滕燕赐这么说,也没什么异议,反正老太太的手段也狠着呢,尤其太皇太后上了年纪,那就更喜欢孩子了,罗瑞雪好不容易怀上孩子,这萧霜苹一推,险些让罗瑞雪的孩子喂了水,太皇太后能饶过她吗?   罗瑞雪突然想起了什么,说道:“那云初呢?”   滕燕赐说道:“别尽是担心这些,朕知道你和燕云初感情甚笃,再者说了,燕云初也算是朕的侄女,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朕已经安排她住在长公主宫里了。另外安排了郎缨兼做卫尉。”   罗瑞雪一听,“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说道:“郎缨现在也算是朝廷里数一数二的武将了,让他去做卫尉,岂不是大材小用?”   滕燕赐难得笑了一下,说道:“郎缨这个时候高兴还来不及。”   罗瑞雪说道:“说的也是。”   滕燕赐扶着她躺下来,给她盖上被子,说道:“躺下休息罢,你身子弱,御医让你多休息。”   罗瑞雪本身觉得睡晚了吃,吃完了睡,这是养膘的节奏啊,不过头一挨着枕头,又有些发困,也真的是太疲惫了,直接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等罗瑞雪再睁眼的时候,天竟然大亮了。   碧盏见她醒了,笑着走过去,说道:“娘娘,要起身了吗?”   罗瑞雪说道:“什么时辰了?”   春禾笑道:“早朝都下了,皇上正在御书房批奏章,让娘娘多休息会儿。”   罗瑞雪看时辰也不早了,就准备起身走走,不然一直躺着睡整个人都昏沉了。   春禾和碧盏伺候罗瑞雪洗漱穿衣,罗瑞雪也不好去打扰滕燕赐,出巡这些天滕燕赐都是随行批奏章的,但是必然有好些奏章积压了,接下来的几天肯定很忙。   罗瑞雪想起燕云初,就打算去看看燕云初。   罗瑞雪带着春禾和碧盏去找燕云初,就是之前燕云初住的长公主的宫殿,连布置都没有变,毕竟滕燕赐没有女儿,也没有妹妹,自然就没有公主,这个殿一直空着。   宫里非常空旷,没有几个侍女和太监。   罗瑞雪说道:“怎么这样空旷?”   春禾说道:“之前这个宫一直空着,长公主方住下来,皇上已经遣宫人过来,估计是还没有走完流程。”   罗瑞雪点点头,就继续往里走。   大殿的门是敞着的,罗瑞雪还没进去,就听见了燕云初的笑声。   燕云初坐在大殿的茶桌边,桌上摆着一张棋盘,燕云初正在缠着郎缨玩京棋,简单来说就是五子棋。   郎缨说是卫尉,其实就是简直保姆,只不过一个愿打一个愿挨,郎缨也是乐此不疲的。   燕云初笑起来的声音像银铃一样,但是毫无防备的天真烂漫,说道:“郎大哥你输了!快闭眼闭眼!我要弹你脑门!”   罗瑞雪差点笑喷出来,虽然郎缨平日里并没有滕燕赐的冷脸,但是朝中说起郎缨,哪个不是据而远之,都觉得郎缨是个冷血将军,并不好招惹,罗瑞雪可还没见过郎缨被弹脑门的样子。   罗瑞雪也就没有出声,和春禾碧盏站在外面儿看着。   只见郎缨很配合的闭上了眼睛,燕云初一双大眼睛笑的像月牙,嘴里说道:“郎大哥你放心好了,我轻轻弹!”   她说着,身子前倾,并没有伸出手,而是微微探头,竟然“吧唧”一下亲在了郎缨的嘴唇上。   这一变故让外面站着的春禾和碧盏瞠目结舌,罗瑞雪也是睁大眼睛,她还是头一次见郎大人被人强吻呢……   郎缨也是吃惊,先是睁大了眼睛,看着燕云初巧笑的双目,殷红的嘴唇,喉咙不自觉地快速滚动了两下。   春禾和碧盏都八卦的探着头往里看,罗瑞雪则是拽了拽两个人,然后带着两人往外走去。   碧盏很扫兴的说道:“娘娘,怎么不继续看呀!”   罗瑞雪笑道:“再看也不怕长针眼?再者说了,郎缨可是练家子,你们这么偷看,也不怕改日郎大人报复?”   春禾和碧盏一听觉得有道理,郎缨的功夫出神入化,估计早就听见有人在门口了,若是真的看了不该看的,那就惨了!   两个小丫头顿时笑成了一团。   罗瑞雪在花园里遛了遛,觉得力气有些回笼了,不像之前那么疲软。   她们正在遛园子,就听见“啊啊啊啊啊”的尖叫声,还有女人哭叫的声音。   罗瑞雪皱眉说道:“什么声音?”   碧盏则是捂着嘴嘻嘻笑。   春禾说道:“娘娘,您还记得那个叫杨珂珂的人吗?”   罗瑞雪说道:“怎么可能不记得,这次出行,杨珂珂的庶姐勾结反贼,可给了皇上很大的惊喜呢。”   碧盏笑道:“是呢!皇上下令了,把反贼燕明铎暂关在冷宫之中,再怎么说,燕明铎也是燕皇血脉,就算做了天打雷劈的事情,皇上也不能不仁不义是不是呢,所以就让燕明铎和废太后团聚了,此时都软禁在冷宫里,听后发落呢。皇上为了厚待两人,特意将杨珂珂拨过去做侍女,也算是替杨家赎罪呢!”   罗瑞雪一听,不禁笑了一声,别看滕燕赐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似乎没什么感情,只是很冷漠冷淡,其实是个黑肚皮的,已经黑的不能再黑了。   试想想看,燕明铎出逃的时候,根本没有管自己的亲娘和妹妹,如今燕明铎要和废太后关在一个宫里头,那还不是有仇的报仇,有怨的抱怨吗?   滕燕赐这么做,也挺绝的……      ☆、第一百一十三章 赐婚      罗瑞雪说道:“咱们过去看看。”   春禾赶紧拦住,说道:“娘娘,一会子就用午膳了,冷宫阴气太重。您现在是千金之躯,可千万别去那种地方。”   碧盏赶紧点头说道:“若是娘娘再有个好歹,那皇上……”   碧盏刚说到这里,赶紧打着自己的嘴巴,说道:“呸呸,太晦气了,奴婢方才什么也没说!”状名布巴。   春禾说道:“娘娘现在身怀龙种,还是别去了。这会儿估计皇上也批完了奏章,娘娘还是回宫去罢。”   罗瑞雪看她们紧张的样子,也就没有强求,本身她只是好奇燕明铎和废太后茹氏怎么相处。不去也就不去,没什么损失。   春禾和碧盏见罗瑞雪往回走,都是松了一口气,现在皇后娘娘怀上了龙种,那可是最重要的事情,因着之前皇后娘娘流产过一次,所以这次皇上分外的注意,已经吩咐过她们,要仔细伺候皇后娘娘,春禾和碧盏可不敢怠慢。   她们由记得当时皇上率领兵马围住皇城的样子,那时候皇后娘娘从城楼上**,皇上仿佛地狱里的修罗一般可怕。那种冰冷的样子,春禾和碧盏可不想见第二次了。   罗瑞雪回了宫殿,就看见滕燕赐一身明黄色龙袍。坐在茶桌边,似乎已经等了很久了。   罗瑞雪一进来,滕燕赐就站起身来。说道:“怎么不在殿里休息?”   他说着,小心翼翼的扶着罗瑞雪坐来。   罗瑞雪笑道:“总是躺着,后背都发木了,臣妾就出去走了走。”   滕燕赐说道:“要注意身子,别走累了。”   罗瑞雪说道:“臣妾又不是瓷娃娃,还碰不得?”   滕燕赐捉着她的手,说道:“你可比瓷娃娃金贵多了。”   用午膳之前还有些时间,罗瑞雪突然笑眯眯的说道:“臣妾方才去看了看长公主。”   她说着顿了顿,脸上的笑意更明显了,说道:“之前云初和郎缨的事情,一直耽搁着,如今郎缨也是个有身份的人了。反而云初身份尴尬,臣妾还想着,也不知郎缨愿不愿意娶云初了?方才去看了看,两个人似乎挺好的,也不需要旁人操心。皇上不如趁这个机会,给长公主赐婚罢。”   “赐婚?”   滕燕赐挑了挑眉。   罗瑞雪笑道:“就当是冲喜。”   滕燕赐只是皱了一眉头,随即说道:“这还要问郎缨的意思。”   罗瑞雪自然知道滕燕赐是什么意思,毕竟燕云初是燕明铎的亲妹妹,就这一点,滕燕赐有足够的理由不待见燕云初,尤其现在郎缨是朝中栋梁,可以说是滕燕赐的左膀右臂,滕燕赐必然是想要赐给郎缨一个高门之女,这样也有扶植郎缨的意思。   如果郎缨娶了燕云初,说好听了是个驸马,说不好听了根本毫无益处。   罗瑞雪笑眯眯的说道:“却是要问郎缨的意思,不过在臣妾看来,这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事情,已经板上定钉了……反正是他们自己的选择,皇上也不必再多放心思,顾虑太多,反而成了棒打鸳鸯的恶人。”   滕燕赐无奈的笑了一声,说道:“果然是什么都逃不过你的眼睛。”   两个人用了午膳,就在罗瑞雪这边用的,滕燕赐并没有立刻走,准备再陪一陪罗瑞雪。   燕云初这个时候正好来找罗瑞雪玩耍,自然有郎缨陪着过来。   燕云初不知道滕燕赐也在,还蹦蹦跳跳的冲进来,很高兴的样子,脸上带着笑意,嘴里喊着:“瑞雪!瑞雪!咱们来棋罢!输了的要被弹脑门!”   她正欢快的喊着,一进来就看到了滕燕赐,当即吓得哆嗦了一,有些怯怯的藏在郎缨身后。   郎缨赶紧跪来请安,还拽了燕云初一,燕云初这才乖巧听话的跪来请安。   滕燕赐不动声色的观察着两个人的小动作,说道:“起罢。”   罗瑞雪将燕云初拉过来,坐在自己旁边,笑道:“我可不跟你棋。”   燕云初睁大了眼睛,说道:“为什么?棋可好玩了!是郎大哥教我的!这叫京棋。”   罗瑞雪笑眯眯的瞟了郎缨一眼,也不说为什么不棋,郎缨自然是明白的,他功夫那么好,罗瑞雪听墙根的时候就已经发现了,他是想不到长公主竟然主动亲了自己一,想必这一幕被皇后娘娘瞧去了,所以打趣他们的。   不过燕云初心思单纯,根本没听出来而已。   郎缨脸色有些尴尬。   罗瑞雪将燕云初抱着的棋盘放在一边儿,滕燕赐皱眉说道:“把这个放边上,不要磕到了。”   春禾和碧盏赶紧过来将棋盘和棋子放到旁边的小矮桌上。   罗瑞雪笑着对燕云初说道:“云初,你来得正好儿,有件事儿,皇上想要问你和郎缨。”   “问我?”   燕云初一听滕燕赐,就怯怯的,似乎很怕滕燕赐似的,还偷偷像郎缨看了好几眼,似乎是求救。   郎缨说道:“不知陛有何吩咐。”   滕燕赐很淡然的说道:“吩咐倒不算,只是想问问你,你也算是看着云初长大的,云初最听你的话……算一算长公主的年纪也不小了,普通女子也该出了,你可有什么好的人选推荐,长公主是到了相驸马的年纪了。”   他的话一出,郎缨脸色一就僵硬了,脸上明显有些苦涩,嘴角挑起一丝苦笑,顿了顿,嘴上却说道:“长公主的终身大事,卑臣不敢妄言。”   罗瑞雪有些无奈的看了滕燕赐一眼,明明是药赐婚,结果还要先扮黑脸,明显是在试探两个人。   而郎缨这种个性,忠君忠国,总是把自己的个人感情放得很隐蔽。   燕云初则是立刻从座位上跳起来,眼圈红红的,似乎马上要哭出来,抓着罗瑞雪的手,说道:“瑞雪,我不要嫁人,别让我嫁人,我……我……”   滕燕赐则是继续扮演黑脸,说道:“为何不嫁人?你的年纪也不小了,总该懂些事情,一个女子家家的,过了年纪还不出,旁人要怎么看你?”   燕云初似乎是鼓足了勇气,睁着一双大眼睛,看着滕燕赐,很坚定的说道:“我……我想嫁给郎大哥!”   郎缨吃了一惊,说道:“长公主!”   燕云初则是委屈的咬着嘴皮,看着郎缨。   滕燕赐脸上没有任何波澜,只是挑眉说道:“但是朕看郎缨的意思,似乎是想给长公主另觅佳婿的,是么?”   燕云初的眼泪一子就涌出来,抽泣的说道:“我不要!我喜欢郎大哥,只想嫁给郎大哥!”   滕燕赐说道:“这不是你一个人的意思说了算的。”   他说罢了,就看向郎缨。   郎缨似乎在思考什么,过了一会儿,这才忽然屈膝跪在地上,说道:“卑臣却是中意长公主。”   他的话音一落,罗瑞雪明显松了一口气。   滕燕赐说道:“哦?是这样?郎缨,你可想好了,你现在是将军,等几年之后,会官拜上将军,飞黄腾达,一人之万人之上。而作为驸马,并没有任何实权,不过是个续弦,更何况是……”   他说到这里就没再说,郎缨已经明白了,更何况是叛贼的亲妹妹,这样的驸马。   郎缨只是顿了一,随即说道:“若是陛不弃,卑臣愿迎娶长公主。”   他一说完,燕云初“哇”的一声哭了出来,然后趴在郎缨的肩窝上,抽抽噎噎的说道:“郎大哥,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郎缨的眼神一时间很温柔,轻轻抚摸着燕云初的头发,笑道:“怎么可能。”   罗瑞雪叹了口气,对滕燕赐说道:“好了,本身好端端一件喜事儿,非要弄得跟生离死别似的,你太会作弄人了。”   滕燕赐这才说道:“别跪着了,都起来罢。”   他说着侧头一,兴荣立刻上前,说道:“陛,您吩咐。”   滕燕赐说道:“去找人拟制,赐婚郎缨和长公主,同时封郎缨为常胜侯。”   兴荣有些吃惊,还是立刻说道:“是,老奴这就去。”   郎缨也有些吃惊,震惊的看着滕燕赐,随即才叩头道:“谢陛恩典!”   滕燕赐的声音很淡,说道:“你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这是你选的路,就好好珍惜。”   郎缨又叩头道:“谨遵陛教诲。”   这变故太快了,让燕云初还在云里雾里,纳闷的侧着头看着他们。   郎缨无奈的笑了笑,笑容里满满都是宠溺,说道:“快跪来谢恩。”   燕云初虽然不知道谢什么,但还是乖乖跪来。   滕燕赐说道:“喜宴办得隆重些,最近烦心事儿太多了,也给瑞雪冲冲喜气。”   冷宫里,杨珂珂战战兢兢的蜷缩在宫殿的角落里。   外面有些嘈杂的声音,废太后茹氏脸色苍白,瞪着大门,恶狠狠的说道:“外面是什么声音!”   杨珂珂吓了一跳,哆嗦着说道:“是……是长公主要出嫁了,宫人忙着筹备呢。”   “长公主?!哪个长公主?!”   杨珂珂哆嗦着回答:“就是您的女儿,云初长公主。”   她一说完,废太后茹氏和燕明铎都震惊的睁大了眼睛,恶狠狠的盯着杨珂珂。   杨珂珂被盯得哆嗦,她身上打得血痕和淤青还没有褪去,吓得蜷缩起来。   茹氏突然哈哈大笑起来,说道:“我生了一个儿子是皇上,一个女儿是长公主!结果呢!结果儿子逃命的时候不管我这个做娘的!我被关在冷宫里,我的女儿却好端端的享受着长公主的荣华富贵!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燕明铎的眼眸里也闪过一丝阴狠,说道:“母亲不甘心,我又何尝甘心?这个天本该就是姓燕的,滕燕赐是哪根葱?母亲,这种时候,咱们就不要窝里反了,我倒是有个计策,能让滕燕赐痛不欲生……”      ☆、第一百一十四章 局      朝中的人都对滕燕赐的赐婚匪夷所思。   按理来说,皇上是器重郎缨的,但是突然给郎缨赐婚长公主,说白了就是个没有实权的废公主。   可是赐婚的同时。又赐了郎缨常胜侯的侯位。   这些举动越来越让朝臣们看不懂滕燕赐了。   长公主和常胜侯的婚事非同小可,圣上赐婚,声势非常大,正赶上了皇后娘娘怀上龙种,这种喜上加喜的事情,自然要隆重的大办特办。   京城都洋溢在热闹的气氛中。   罗瑞雪怀孕以来,越来越觉得缺觉,好像比上一次怀孕的反应还要大,动不动就恶心想吐,晚上睡觉的时候不踏实,早上又醒不来。   滕燕赐担心她的身子,每天晚上必然会过来陪她。有的时候事情忙碌,也会看着罗瑞雪睡之后,再回书房处理奏章。   罗瑞雪这天还睡得迷迷糊糊。就听见旁边有稀稀疏疏的声音,滕燕赐仿佛翻身了床榻,也不知道做什么去了。   罗瑞雪眼皮子很重,就没有睁眼。   过了一会儿,滕燕赐又走了进来,罗瑞雪这才费劲的撩起眼皮来。   滕燕赐轻轻扶了扶她的额头,说道:“吵醒你了?”   罗瑞雪迷迷瞪瞪的说道:“怎么了?”   滕燕赐说道:“没什么,只是探子回报,燕明铎和茹氏在冷宫里又不安生了。”   罗瑞雪一听,睡意就去了七八分。睁开眼睛来。说道:“他们又要做什么?”   滕燕赐说道:“燕明铎和茹氏听说了燕云初的婚事儿,想要借这个事情做些报复。”   他说着,冷笑了一声,说道:“他们一个是燕云初的亲兄长,一个是燕云初的亲生母亲,却连自己的亲血脉都要算计进去。”   罗瑞雪听他说得,不禁叹了口气,说道:“燕明铎还有什么干不出来。”   滕燕赐亲了亲罗瑞雪的额角,说道:“放心,我自有安排。要再躺一会儿么,还是起来用早膳?”   罗瑞雪看着天色,已经大亮了,就摇了摇头,说道:“不躺了。”   滕燕赐扶着她起来,说道:“若是乏了。中午再歇息。”   春禾和碧盏赶紧进来伺候罗瑞雪更衣。   今日虽然不上早朝,但是滕燕赐依旧很忙,很快就去书房了。   罗瑞雪无事可做,就准备去看看燕云初。   燕云初的婚期将近,郎缨又封了侯位,自然忙得不可开交,此时不在宫中。   罗瑞雪走进殿里,就看见燕云初正趴在桌子上无聊的叹息。   罗瑞雪笑道:“怎么?一刻见不到你的郎大哥,就这么无聊?”   燕云初脸颊红红的,拉着罗瑞雪坐来,撒娇的说道:“瑞雪,我什么时候才能嫁给郎大哥呀?”   她一说完,春禾和碧盏就捂着嘴嘻嘻的笑起来。   罗瑞雪说道:“这么想嫁人?你也不害羞了?”   燕云初脸颊更红,小声说道:“可是郎大哥最近很忙,都不来看我了!我只是想早点儿见到郎大哥。”   罗瑞雪笑道:“你郎大哥忙,还不是忙着你们的婚事儿?算起来婚期也没几天了,你的凤冠霞帔都试了么?”   燕云初点头,说道:“造就试了好几次了,改来改去的,都烦死我了。”   罗瑞雪笑道:“多试几次才合身儿,到时候你郎大哥看见你这么漂亮,眼睛都拔不出来了。”   燕云初嘻嘻笑道:“瑞雪,你怎么老打趣我!”   罗瑞雪和她聊了一会儿天,然后又说道:“云初,过几天你就要嫁人了,到时候会有许多人来喜宴,一刻也别离开你郎大哥知道么?人来得多,你要小心。”   燕云初偏着头,说道:“我怎么听不懂你说什么?”   罗瑞雪说道:“你也不用听懂,就跟着你郎大哥就行了,他会照顾你。”   燕云初使劲点点头,说道:“我知道了,瑞雪你放心好了!”   罗瑞雪笑了一,忍不住又有些皱眉。   滕燕赐在冷宫里放了探子,探子回报了燕明铎和茹氏的计划,罗瑞雪没想到燕明铎和茹氏这么狠心,竟然连自己的亲人都不放过,燕云初对他们来说,就好像一个陌生人一样。   罗瑞雪从燕云初那里出来的时候,正好看见一个宫女慌慌张张的低头走路。   罗瑞雪看着她的背影,眼睛不禁眯了眯,说道:“等等。”   那宫女后背一阵僵硬,才硬着头皮转过身来,垂着头跪来,说道:“奴婢给皇后娘娘请安。”   罗瑞雪居高临的看着她,嘴角牵起一丝微笑,说道:“本宫听说你从乐府调走了,又听说你调到了冷宫去,不知道这些日子过得好不好?毕竟你同本宫也算是相识一场。”   跪在地上的杨珂珂这才抬起头来,一脸羞愤,却要谄媚的说道:“谢皇后娘娘挂心,奴婢……奴婢一直也很想念皇后娘娘,只盼着哪一天,能侍奉在皇后娘娘的身边。”   罗瑞雪冷笑道:“哦?这是你的真心话?”   杨珂珂赶紧点头,说道:“是!是奴婢的真心话!若有一分假意,万箭穿心!万箭穿心!”状估估巴。   罗瑞雪说道:“记住你今日的话儿。”   她说罢了,就转头走了,再没看杨珂珂一眼。   杨珂珂跪在地上,咬牙切?的盯着罗瑞雪的背影良久,等罗瑞雪走得远了,才敢压低了声音,阴森的说道:“我呸!一个妖妇!我看你还能嚣张多久!哈哈哈再过不久,就让你烧成灰烬!”   午膳的时候滕燕赐就过来了,手里还拿着一个名册,上面写了好多人的名字。   滕燕赐将名册交给罗瑞雪,罗瑞雪打开看了看,是探子交过来的。   没想到燕明铎和茹氏虽然被关在冷宫里,但是人脉还是有的,杨珂珂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已经替他们买通了很多人,虽然都是一些小人物,但是也足够让喜宴不安生了。   滕燕赐说道:“燕明铎这次显然还是冲着你来的,朕不能让你再冒险……”   罗瑞雪却在这个时候打断了他的话头儿,说道:“陛,臣妾倒是有个注意……陛继位之前是异姓王,多少会被朝中皇室猜忌,尤其眼燕明铎还活着,皇上若是杀了燕明铎,百姓不知情反而引来诟病,让有心人给皇上扣上莫须有的罪名,这是一个大好的机会,燕明铎和茹氏已经迫不及待了,正好利用这个机会,将计就计,也能免了皇上的后患。燕明铎一日不除,一日就是祸患。”   滕燕赐听了没有说话,只是皱着眉,似乎非常不同意罗瑞雪的决定,这样很冒险。   罗瑞雪又说道:“云初大婚,作为兄长和母亲,皇上不如就人以为怀,放燕明铎和茹氏参加喜宴。他们自己设的局,就让他们仔细享受一番。”   滕燕赐似乎有些无奈,说道:“话虽这么说,但是你现在身子虚弱,若是有什么变故……”   罗瑞雪笑道:“臣妾就寸步不离的跟着皇上,这样如何?”   滕燕赐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算了,就按你说的,但是你可要跟着朕,别再吓唬朕了。”   罗瑞雪说道:“那是自然。”      ☆、第一百一十五章 善恶有报      昔日的滕王府已经御赐给郎缨作为常胜侯府。   常胜侯和长公主的喜宴就设在这里。   喜宴这天,滕燕赐亲自为郎缨主婚,朝中大臣都争先恐后的捧着贺礼前来道喜。   贺喜的队伍一直从常胜侯府排到了东城门口,气势相当壮观。   不仅仅如此。朝中还有许多人听说,皇上只宠爱长公主和常胜侯,为了他们的婚事,竟然将燕明铎和废太后茹氏放出了冷宫,邀请他们参加喜宴。   因着滕燕赐面冷心冷,不少人觉得滕燕赐不过是做做样子,毕竟皇上那么宠爱皇后娘娘,当年燕明铎可是亲手将怀有身孕的皇后娘娘推下城楼,若不是皇后娘娘命大,此刻殒命的就不只是一个未出世的孩子了。   不过也有很多百姓根本不懂这些,就如同罗瑞雪说的,他们信的只不过是表面的东西。说白了就是舆论,有人导向舆论,百姓就会信以为真。   滕燕赐不姓燕。就算做得再好,在百姓眼里也不是正统皇室,如此大赦燕明铎和茹氏,倒是让百姓觉得皇帝是个仁慈的皇帝。   常胜侯府张灯结彩,道喜的声音此起彼伏,就听有人喊了一声:“皇上的御驾到了!”   众人纷纷探头看去,果然看到滕燕赐的御驾往这边过来。   朝臣和常胜侯府的下人们赶紧跪下来,山呼万岁。   兴荣打起马车帘子,将脚踏子放好,滕燕赐一身明黄色龙袍。率先从马车上走下来。随即转身,伸出手去,似乎是想扶谁。   很快马车里就伸出一只白皙的手来,罗瑞雪矮身从马车上下来。   众人见了,赶紧又山呼皇后娘娘千岁。   滕燕赐的目光在众人间一扫,燕明铎和废太后茹氏也跪拜在人群中,后面跟随着几个侍奉的冷宫宫人,其中自然包括了杨珂珂。   燕明铎和茹氏的目光十分愤恨,但是不敢明来,见到滕燕赐的眼神往这边看,立马低下头去,装作恭敬的样子。   而杨珂珂看到罗瑞雪,就没那么大的定力了,咬牙切?的浑身直哆嗦。   罗瑞雪不禁觉得好笑,却不点破。   皇上和皇后娘娘到了。喜宴也马上就要开始了。   郎缨一身大红色的华袍,衬托着身材高大,丰神俊朗,沉浮官场这么久,也脱开了当初少年人的青涩,显得有几分成熟老练。   滕燕赐和罗瑞雪走过去,郎缨恭敬的请二人进到大堂,让上上手座位。   罗瑞雪回头对碧盏说道:“长公主那边儿准备好了么?”   因为长公主宫里的人少,罗瑞雪把春禾和碧盏派过去帮忙,出宫之前碧盏才回来,春禾还留在长公主身边照样着呢。   碧盏捂嘴笑道:“估摸着是准备好了罢,长公主一大早儿就没看见常胜侯,想的跟什么似的,奴婢和春禾可是好哄歹哄才哄着长公主换上凤冠霞帔,这才没有误事儿。”   她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是郎缨站在一旁也听见了,不禁脸上有些尴尬,但是一想到燕云初分外的依赖自己,心里又莫名的高兴。   很快就听见一阵喧闹的声音,长公主的车马已经到了,春禾扶着一身凤冠霞帔的燕云初慢慢的走进来。   郎缨一下子有些紧张,这么多年来上阵杀敌都没有如此紧张过。   滕燕赐不禁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照顾好云初。”   郎缨说道:“是,卑臣知道了。”   仪式很快就开始了,燕云初戴着红盖头,使劲低着头,似乎有些紧张,被春禾扶着的手都在打颤。状台沟弟。   春禾笑眯眯得将人送到郎缨面前,随即就退了下去。   郎缨伸手抓住燕云初的手,燕云初明显抖了一下,似乎是很熟悉郎缨手掌的感觉,不禁笑声叫了一声,“郎大哥。”   燕云初怯怯的声音让众人不禁笑了起来。   罗瑞雪面上不可抑制的带着笑意,这两个人兜兜转转的,一直在考虑谁配得上谁,如今终于也算是在一起了。   然而这么一个婚礼,却有人要捣乱。   而这些人正是燕云初的亲人……   罗瑞雪坐在上手,目光扫了一下,正好看见杨珂珂不甘心的抬起头来,她的目光不小心和罗瑞雪撞在一起,吓得哆嗦起来,赶紧低下头去装作什么也没看见。   郎缨牵着燕云初的手,两个人跪拜之后,在众人的哄笑声中被送入了洞房,喜宴也正式开始了。   燕云初从罗瑞雪旁边走过去的时候,罗瑞雪小声的说道:“跟着你郎大哥,别乱跑。”   燕云初使劲点了点头,然后就被郎缨牵着走了。   燕明铎和茹氏看着郎缨和燕云初的背影,眼中都是狠色。   茹氏抓过杨珂珂,压低了声音,说道:“一会儿闹洞房的时候,你知道该做什么。”   杨珂珂激动的身上有些打哆嗦,说道:“是……是……奴婢知道……只是,只是事成之后,还请太后娘娘别忘了……”   茹氏松开杨珂珂的手,说道:“你放心好了,只要滕燕赐和罗瑞雪一死,我儿就能夺得皇位,到时候……那也算是功臣,母仪天下的滋味儿,你还不曾感受过罢?”   杨珂珂更是激动,眼中放着精光,使劲点头,说道:“多谢太后娘娘提携!多谢太后娘娘提携!”   茹氏说道:“行了,就这样罢!别给我搞砸了!闹洞房?哈哈哈我要把滕燕赐和罗瑞雪一起烧成灰烬!”   “是是!奴婢这就去准备!”   杨珂珂买通了常胜侯府上的几个下人,很快就躲到新房内院的柴房去了。   杨珂珂激动的将事先准备好的菜油拿出来,激动地手打颤,差一点儿就把油打翻在自己的身上。   等一些准备好了,就等着滕燕赐他们过来闹洞房了!   不一会儿,杨珂珂就听到了喧闹的声音,很多有名望的大臣簇拥着一个明黄色的身影走进院子来,然后众人笑着往新房去了。   来了!   杨珂珂心脏突突猛跳,只要趁他们不注意,放了火,自己就是皇后娘娘了!虽然燕明铎没有滕燕赐俊朗,但是滕燕赐连正眼都不看自己一眼,也不能怪自己狠心了!   杨珂珂嘴角露出森然的笑意,从怀里摸出一把事先准备好的大锁,然后偷偷摸摸的提着菜油往新房去。   杨珂珂事先花钱买通了下人,新房里闹洞房都是欢笑声,外面没有一个小人守着。   杨珂珂走过去,将菜油小心翼翼的倒在门口,然后轻轻掩起们来,将大锁挂在门上锁好。   她兴奋的拿出火折子,粗喘了两口气,平复自己的心情,擦着火折子,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杨珂珂嚷着:“我是皇后!我是皇后!我是皇后了!哈哈哈我是皇后了!”   她说着,将火折子扔过去,油沾到火苗,立刻变成了火蛇,瞬时间爬上门板窗户,将新房团团包围住……   “着火了!着火了!新房着火了!”   “救火啊!”   “快来人啊!救火啊!”   茹氏耳朵里听着后院有人大喊大嚷,不禁“噌”的从座位上坐起来,大厅里好些人,听到新房着火了,都是又惊又吓,纷纷跑过去准备救火。   一时间大厅里乱七八糟的,凌乱不堪。   茹氏也准备过去看看,她想亲眼看见滕燕赐和罗瑞雪被烧死的样子!   她往外走了几步,没看见燕明铎,心里奇怪,也不知道燕明铎在哪里。   茹氏愤恨的想着,关键时刻燕明铎就是个半吊子,上次是逃跑,这次是找不到人,难成大事!   茹氏往后院走,越走越能听到喊叫救火的声音。   茹氏的笑容不禁扩大了,当她踏进后院的时候,笑容立刻僵硬在脸上,再也笑不出来了……   “你!”   茹氏用恐惧的目光,看着眼前的女人。好像见了鬼一样!   是罗瑞雪。   罗瑞雪笑眯眯的站在后院里,看着冲天的火光,侧过头去,瞥了茹氏一眼,说道:“茹氏也来救火么?”   茹氏惊恐的看着她,罗瑞雪此时不应该在新房里闹洞房么!为何会突然站在院子里,大火竟然没有烧死她!   茹氏先是惊恐,随即心里安慰着自己,没有看到滕燕赐,想必滕燕赐在新房里,罗瑞雪或许是命大罢!   不过就算她命再大,滕燕赐一死,她这个皇后还有什么用?   茹氏不禁又从惊恐变为兴奋,这样也好,罗瑞雪或者,就能让自己折磨她了!   罗瑞雪眯眼看着冲天的火光,说道:“茹氏,你很高兴?”   茹氏装作惊讶,说道:“皇后娘娘,何出此言啊!我女儿还在里面!快救火啊!”   罗瑞雪表情淡淡的,目光始终注视着火光,都没看她一眼,说道:“茹氏也知道那里面有你的女儿?”   茹氏面色有些发白,弄不动罗瑞雪的意思,说道:“皇后娘娘……您说的是什么意思,罪妇听不懂啊……”   罗瑞雪终于看向她,说道:“燕云初是你的女儿,而是是你的亲生女儿,就算她现在没有利用的价值,但是她是你身上掉下来的肉,虎毒还不食子,你竟然放火烧自己的女儿。”   茹氏面色更白,没想到罗瑞雪已经看穿了自己,咬着后槽牙,恶狠狠的盯着罗瑞雪,过了很长时间,才哈哈大笑起来,说道:“你说的没错!燕云初是我的女儿!但是她吃里扒外!竟然和你这个贱女人关系亲厚!我在冷宫里受苦,而她呢!她在外面享尽荣华富贵!我恨!我恨你罗瑞雪!燕云初就算被烧死,也是你的错!你的错!再说了……成大事者,也不必在乎这么多,云初她死的很值得,若不是云初的喜房,也不会让他们这么多人陪葬!罗瑞雪你还有什么能耐!滕燕赐在喜房里,这么大的火,一个也别想活命!滕燕赐的死也是你的错!”   罗瑞雪看着她,不禁摇了摇头,说道:“你简直疯了。”   茹氏笑道:“我是疯了!但是只有疯子才能赢!罗瑞雪你这个贱女人!你输了!若是你现在跪下来给我磕头,我还能让你多活两天!”   茹氏哈哈大笑着,她的声音很大,旁边有好多人正在救火,除了常胜侯府的下人,还有许多朝臣都在,他们也听到了茹氏的话,不禁侧目过来,用一种看怪物的眼神看她。   就在这个时候,突听有女人的尖叫声,“放开我!我是皇后!放开我你们这些贱民!放开我!别动我!我是皇后!”   杨珂珂被几个侍卫押解着,噗通一下扑倒在茹氏的脚边,杨珂珂这才露出惊恐的眼神,说道:“救我啊太后!你说我放火,就让我做皇后的!救我啊太后!”   茹氏看见杨珂珂被抓,心里猛跳起来,却梗着脖子看着罗瑞雪冷笑,说道:“如今大局已定,就算你们抓到了纵火的人,又有什么用?!”   她说着,扫着众人,笑道:“你们这些朝臣,本是我大燕的臣子,只是一时糊涂才归顺了滕燕赐那个狗贼!如今滕燕赐已死,识时务的现在跪下,哀家可以让皇儿饶你们一命!”   众人面面相觑,这一变故都是始料未及。   就在这个当口,一个低沉冷漠的声音传了过来。   “今日是常胜侯和长公主大喜之日,朕并不想开杀戒。”   众人一听,均是吓得一阵,纷纷向院口看去。   只见滕燕赐一身明黄色龙袍,慢慢走了进来,身后跟着手执长戟的步兵。   “不!不可能!!”   茹氏瞪着眼睛,看着滕燕赐走进来,眼珠子冲着血,仿佛吃了死人肉一般。   茹氏大喊着:“不可能!你们不是在喜房里!不可能!”   罗瑞雪冷笑一声,说道:“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茹氏惊慌的摇着头,说道:“不……不可能……”   滕燕赐冷眼看着她,说道:“茹氏纵火行凶,朕不是不仁慈,没给过你机会,可惜你不要机会……把茹氏和杨氏拿下!”   大筒早已带着步兵进来,听滕燕赐下令,立刻冲上去捉人。   茹氏和杨珂珂拼命的挣扎,大喊大叫起来。   茹氏嘴里只剩下“不可能!”,她看着罗瑞雪说道:“罗瑞雪!你这个贱妇!你这个妖妇!不可能……”   罗瑞雪淡然的看着她,说道:“茹氏,我再告诉你一个不可能的事情,新房里确实有人,但不是你的女儿……”   茹氏嘴唇一哆嗦,两眼失神。   罗瑞雪继续说道:“是燕明铎。”   茹氏眼睛瞪得更大,看着根本压不住火势,终于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这一场婚礼几乎震惊朝野,废太后茹氏丧心病狂,放火烧死自己的儿子,茹氏疯疯癫癫的在众臣面前被捕。   ******   八月有余,皇后娘娘诞下皇子,除了皇子之外,竟然还有一个小公主,竟然是龙凤胎。   小皇子百日宴的时候,滕燕赐册封长子为皇太子。   燕云初虽然跟着郎缨住在常胜侯府,不过郎缨平日里很忙,尤其是远赴边关打仗的时候,燕云初就喜欢住在宫里头,总是找罗瑞雪陪她玩。   滕燕赐有的时候很头疼,不是头疼天下不太平,也不是头疼大燕的国土太少,而是头疼小太子和小公主总是缠着罗瑞雪不放,两个混世魔王总算是被奶娘带走了,燕云初又来捣乱。   郎缨上前线三个月,燕云初就在宫里头住了三个月,罗瑞雪和她感情很好,滕燕赐也没办法说什么。   在郎缨凯旋的时候,滕燕赐倒是想到了一个办法,那就是给郎缨晋封滕王,顺便……赐婚。   为郎缨挑选美女作为侧室。   燕云初听说的当天就出宫去了,然后滕王府里一片鸡飞狗跳,别说什么侧室了,就连丫鬟都没有,下人只留长随和仆从,就连张相俊美一点儿的仆从都给遣散了……   罗瑞雪听了不禁有些失笑,说道:“皇上每次都做黑脸儿,小心滕王和滕王妃记你的仇。”   滕燕赐笑着说道:“朕怕什么?”   滕燕赐说着,将罗瑞雪抱在腿上,让她靠在自己怀里,笑道:“朕这几天琢磨着,春禾和碧盏年纪也不小了,不如给她们找户好人家?朕看碧盏和大筒挺对盘儿的,春禾呢,就许给晁泰平,他们一个大将军,一个右丞相,不算委屈罢?”   罗瑞雪笑道:“陛下这是要把臣妾身边儿可心的人都遣走了?”   滕燕赐亲了亲罗瑞雪的额角,突然长身而起。   罗瑞雪吓了一跳,赶紧勾住他的脖颈。   滕燕赐顺势将人打横抱起来,大踏步走进去,将人放在床榻上,然后倾身压上去,手指一勾,抽掉罗瑞雪的腰带。   滕燕赐压低了声音,笑道:“你身边可心的人太多,朕才觉得麻烦……”   罗瑞雪笑眯起眼睛来,就在这个时候,突然感觉胃里有些不舒服。   “唔……”   罗瑞雪捂住嘴,脸色突然有些不好。   滕燕赐紧张的说道:“怎么了?不舒服?”   罗瑞雪说道:“有点儿难受,或许是这几天变天儿,受了凉。”   滕燕赐立刻起身,将她衣服穿好,说道:“叫御医来看看。”   御医火急火燎的过来,给皇后娘娘请脉,随即跪下来说道:“皇上,大喜事儿,皇后娘娘这是喜脉!恭喜皇上贺喜皇上!又要喜得龙子了!”   滕燕赐和罗瑞雪听了一愣,罗瑞雪没想到这么快又怀上了。   滕燕赐则是脸色有点微,因为燕云初和混世魔王的缘故,滕燕赐这几个月的夜生活非常不幸,现在罗瑞雪又怀孕了……   也就是说,堂堂燕皇的禁欲生活,又要无限期的延迟下去了……   (完结)    ====================================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